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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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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孤行行动相当迅捷,一说告辞,头也不回地赶了出去,三两下没了影子。韩逸奇怪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他真的无法想象,如果楼惊澈和汪连的身份暴露,百里孤行到底会采取什么极端的行为。
这厢韩逸正思索这两个罗刹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桌上另外两人已经开始了让人完全听不懂的谈话。
“司徒安情?”汪连拨了一口饭,挑眉。
“不对,聂无双。”楼惊澈淡淡地回答,言语却带着万分肯定。
汪连将剩下的饭全部一扫而光,嘴里嚼完咽下:“紫阳宫?”
楼惊澈顿了一顿,端起杯子呷了一口:“再看。”
韩逸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人的互动,表示每一个字都听懂了,但意思完全没法理解。这不禁让韩逸内心凉凉地自我吐槽:莫非这就是一流与二流的区别?
此时汪连很显然已经吃完了,但是两人都没有主动起身。尴尬之间,楼惊澈亲自动手给韩逸盛了满满一碗饭,推到韩逸跟前,温和地笑道:“别客气,多吃点。”
韩逸表情呆滞了片刻,接着拾起筷子大口大口默默扒饭。楼惊澈嘴角笑意不减,顺手给对方夹了几道菜,劝道:“慢慢吃,我们等你。”
韩逸扒饭的动作一顿,随后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动作太粗鲁,把自己的形象给毁了。楼惊澈每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在韩逸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而对方哪怕是一丝半缕与他有关的行为,皆让韩逸内心激动不已。
一旁的汪连,眼神犀利地盯着韩逸看了好一会儿,嘴角的一边勾起细微的弧度,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半点不耐烦的表情,只是背靠椅背,极其有涵养地陪着楼惊澈默默地等。
待到韩逸终于在惊喜交加的情感中解决了午饭,抬眼之间,只看到窗外洒进来的明媚阳光,覆盖到楼惊澈的侧脸。那一张俊美的脸庞,在桌上投下轮廓分明的影子,一头乌发,也仿佛镀上了一层金。楼惊澈不笑的时候,嘴角是微微下垂的,看上去还有一点生人勿近的意味;但只要他笑起来,嘴角拉平,整个人就温暖了起来,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韩逸的一双眼睛仿佛粘在楼惊澈身上一般,简直无法移开,一种“好想带回家”的感觉油然而生。
“看够了吗?”问话的,是汪连。
韩逸默默地点点头,却猛然发现有什么不对,转过脸来,就对上汪连似笑非笑的眼神,内心突然咯噔一下断了一根弦。
为了挽回形象,韩逸清咳了一阵嗓子:“我吃完了。”
“那走吧。”汪连一声号令,站起来就往外走。楼惊澈似乎也习惯了对方,跟着后头站了起来。
韩逸这回儿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立刻喊住汪连:“你不付钱?”
“嗯?”汪连直接砸下一个让韩逸彻底抓狂的话,“有你在,还需要本座掏钱吗?”
“……”韩逸张大嘴巴,愣了半响,总算是明白了,人家大人物从来不自己掏钱,全蹭的小人物的,“你这么有钱干嘛还要别人请!”
“汪汪?嗯?”汪连挑了挑眉,威胁的语气让韩逸呆傻当场,气势瞬时蔫了。
这一顿加起来起码也要花掉韩逸一个月的积蓄,虽然肉疼,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当韩逸将手往袖里一伸,他的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这时,他做出了终生最艰难的决定——伸手扯住欲离去的楼惊澈。
韩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脸红得要命,只是尽量将头压得不能再低。楼惊澈在须臾之间便停住了脚步,讶异地望着身后的韩逸,四周嘈杂的声音都似乎消失了一般,静得让人心里紧张。
“我忘带银子……”
楼惊澈顿了一下,立刻将正要走远的汪连一个手腕拽了回来,神情严肃道:“你带银子了吗?”
汪连一脸莫名,但语气却依然霸气十足:“一文都无。”
“你能借到吗?”
“……”汪连一听此话,脸色瞬间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情非得已(三)
江湖上,在酒楼与客栈赊账的事情比比皆是,但大多不是因为一时手头太紧,就是由于真的穷得付不起。汪连和楼惊澈这样的人物,想必是绝对不会做出赊账这种有损颜面的事情的,只是韩逸实在拿不出什么值钱之物做抵押,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你。”汪连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虽然看不太真切,却透着一股狠劲,直指韩逸,“留下做苦力,我们先走!”
“咦?”韩逸愣了一下,死死地扯住楼惊澈的袖子不松手。
汪连看着韩逸那小小的动作,牙齿横着磨了一磨,眼神更加犀利。
“汪连,不要欺负韩逸。”楼惊澈叹了一口气,“我们三人都吃过饭,怎可让韩逸一个人留下替我们收拾残局?”
果然还是楼惊澈人最好!韩逸一边在肚子里暗暗骂着汪连,一边与楼惊澈靠得极近。
“啧,你这人就是太好心。”汪连理直气壮地开口,“魔教就要有魔教的霸气。”
“这不是霸气,你这是任性……”
“那你说怎么办吧?”
正当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酒店老板站在二楼中央对底下拱了拱手,清了清嗓子,将三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各位客官!小店今日开张,多谢各位捧场。不过小店现在正缺店名的题字和一副门联,如果在场有谁能够一展风华,今日在场所有宾客都可免餐酒钱。小店名曰‘武林楼’,此乃木匾,边上有金色染料;对联的幌布在左边。诚邀各位能者上来一试。”
汪连默默听完酒店老板振奋人心的消息,转头却见楼惊澈一直盯着自己,眨巴了两下眼睛,忽而一扯嘴角道:“我的字很贵……”
“可以解燃眉之急。”
“……”汪连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恶狠狠地指着韩逸道,“我要跟这家伙一起上去。”
“啊?”一脸莫名的韩逸还搞不清楚状况,呆萌的反应让汪连的脸色更加黑了。
“不要忘了你蹭了我们一顿。”
汪连一副主人架势,直让韩逸内心抓狂的要死,银子都没付,居然厚颜无耻地说是本少爷蹭饭!有没有天理了!韩逸心里骂完,嘴上再说话时,已经平静很多:“汪教主想在下怎么做?”
“我出上联,你对下联。”
“……”韩逸瞬间什么表情都没有了。
在场的几乎都是江湖中人,有些还是半个字不识,更别提舞文弄墨之类的事情。就算是读过书的江湖人,字写得也不一定就好看,对联作诗虽然是拈手就来,但全部都是武学心经。以百里孤行为例,那字丑得,以韩逸的话来说,简直是天书。所以当他们三个武林打扮的人士往二楼浩浩荡荡地走的时候,韩逸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韩逸不知道楼惊澈和汪连的水平如何,但是光看汪连这幅鼻孔朝天的模样,思来想去,实在跟文气二字搭不上边,能识字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过当汪连熟稔地一转笔,几乎没什么停顿地在幌布上奋笔疾书的时候,着实让韩逸大开眼界。
“有声有色刀剑客。”酒店老板在一旁一看,第一眼便叫了一声好,想必是非常满意。汪连的这幅上联开场便十分恢弘大气,确实很贴近武林楼这个名字。
韩逸毕竟饱读诗书,也丝毫不退却,从汪连手中夺过笔,一挑墨,云袖一抬,下联赫然跃然纸上:“无风无浪江湖人。”
汪连一挑眉,韩逸一斜眼,两个互看不爽的人在这一刻瞬间仿佛找到了知音,而这种操蛋的感觉随后又将自己恶心了一把。
“老板,是否只要完成对联和店名题字,我们的饭钱就能一笔勾销,可直接离去了?”
一旁的楼惊澈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酒店老板,直把后者看得差点忘记了自己会说话:“不错。你们已经完成了对联,只要再有人给门匾题个字……”
“多谢老板,告辞。”
酒店老板还未说完,对方三人立刻便不见了踪影。他不禁揉了揉眼睛,再转头时,发现那木匾上已经被题上了“武林楼”三个字,却并非用的边上预备的毛笔,而是用不知名的钝器直接刻上去的,一笔一划深浅有度,粗细适当,磅礴之气源源不断从题字中泄露出来,尤其是那个“楼”字,半柔半刚,颇有阴阳之味。而奇怪的是,从始至终,他都没看到题字的那个人。莫非是那个白衣人不成,可他一直站在自己边上,没见动手啊?酒店老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作罢,清了清嗓子,对着边上的小二道:“把它们都挂出去吧。”
……
阴山位于潇江以西,雪谷以北,与分水岭隔了个对岸,此山名字虽然有些悚人,但却是一块风水宝地,灵芝妙药的盛产之所。由于开垦费用太过巨大,现今还没有人在此山选址。不过此地道路四通八达,山腰处建有一个聚贤亭,能容纳足足五十人,且视野开阔,山脚景色一览无余,乃聚会喝酒的绝佳去处。
此时此刻,聚贤亭内,已经站满二十来人,每个人衣着服饰各不相同,应是来自各个门派。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脸上都布满了凝重的神情,一个个“川”字就跟排比句似的,围了一圈。最显眼的,是正中央的四人:一人手拿拂尘,头戴道冠,一绺白胡子长至胸怀,仙风道骨的模样,一看便知是武当掌门柳德松;一人光着头顶,身着红黄色袈裟,双手合十,一脸慈悲和恭谦的模样,很显然是少林寺的主持印凡;另外两人,是抿着嘴不发一语的秦惆,和身背长弓的百里孤行。
即便阳光正好,风景醉人,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一丝一毫欣赏的心情,气氛一时显得异常沉闷。武林盟主秦惆,或者应该说是秦纭,此刻也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因为这是第一次,使用盟主令召集各大门派前来商讨要事。
有些奇怪的是,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做了同一个梦——自己死在了一把出鞘如龙吟的宝剑之下。而这个梦,实在不好与外人道也,但内心又十分渴望找出些什么联系,这也就是为什么,秦纭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没有迟疑地聚在了这个聚贤亭里,包括向来派头十足的武当和少林。
在场的都是老江湖,武林浑水之中爬滚已有几十年,对梦里这把宝剑可谓是熟悉到怕的程度。因为这正是当年武霸天下莫轻尘的贴身佩剑——龙吟。然而这把龙吟剑随着莫轻尘的消失而下落不明,唯一能够猜到的匿藏点,便是桀骜崖,楼惊澈的驻扎之地。
“今日将各位请来,目的是为了谈谈对武林黑道的看法,征求大家的意见。秦某知道各位经历过上次的除魔大战,元气尚未恢复,更甚者留下难以根治的重伤,很多人也不愿再战,但也有很多人坚持要斩草除根,以还上代盟主萧情之愿。今日各位无需顾虑,参与也好,不参与也好,皆是为了武林和苍生着想,请大家各抒己见,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作为今后白道的发展方向。”
“这还需要商讨吗?武林黑道不除,正道之上永远多一个拦路贼。”
“可是近年来魔教谨遵江湖守则,除了个人恩怨之外,并没有肆意伤人,危害无辜。”
“薛掌门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青云派那死了的大片弟子莫非都是有罪的?”
“也不一定就是魔教干的。没有真凭实据,我们身为白道,也不能随意冤枉他人不是?”
“莫轻尘已死,现在又出来个楼惊澈,辅之汪连、聂无双,全是魔教的后起之秀,相比之下,我们白道实力日渐削弱,实在是后患无穷。”
“的确如此,况且今日老夫频频做着一个梦,梦见魔教将我们白道一网打尽,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老人家也做过类似的梦啊。”
“这么说来,我也是……”
“虽然我派上次损失惨重,但比起将来的武林大难,实在不值一提,我也赞成要将黑道彻底瓦解。”
在场的人几乎大部分都同意进行第二次魔教大围剿,只有少数派持反对意见,还有一些沉默不语,犹豫不决。
中央的武当掌门柳德松一挥拂尘,总算是开口了:“对于大家所提及的这个梦……老道也有所经历。一个人两个人,做了相同的梦,也许只是因为机缘凑巧;然而众人都有此梦,老道觉得,也许是冥冥之中,上天对我们的引导,不可忽略。此乃白道之劫难,如何渡劫,就取之我们对它的态度了。”
“阿弥陀佛。”边上的印凡一听此话,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老衲以为,众生皆有命,无论白道还是黑道,皆有本心。若我们以杀戮为之,必为杀戮所报,这是命之常理。我们切不可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梦,而决定他人的生死。若老衲注定要死在那把剑下,老衲也只有接受此命,但如果为了这子虚乌有的伤害,而拾起屠刀,实在……阿弥陀佛。”
江湖上两大巨擎的意见也是僵持不下,秦惆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见多数人脸色皆是迷茫而烦躁,只好对各位抱拳道:“大家的意见秦某已经了然,今日也讨论不出一个结果。这样,各位回去三思,届时秦某再召集各位继续详谈。请。”
待大家都离去之后,百里孤行终于忍不住开口:“盟主,你早知道讨论不出个所以然,你还把人叫过来干嘛来了?”
秦纭慢腾腾地搓了搓手,终于揭开真相:“山风太冷,你又来得太晚,有一圈人围着挡风顺带聊聊天,等得比较轻松。”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情非得已(四)
晚霞照耀在流动的潇江之上,波光粼粼,点点金色仿佛如同跳跃的旋律,优雅而有频率地起伏不定。偶有一艘木船在江中游走,细小的影子在宽阔的潇江之上,如同一颗沙砾掉落在整片泥土中,如此渺小,而又平凡。
江岸上,整整齐齐地站着黑白蓝三个人,微咸的江风将三人的发丝和衣袂吹成了一排直线,就连呼吸的节奏也是一致的。几个扛着锄头准备回家吃饭的农夫正巧路过,远远地看着这三个不同打扮,气质各异的青年,不免多看了几眼,便低头匆匆而过。
站在最左边的黑衣人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缓缓地睁开眼,开口的语气十分平淡,但皱起的额头却显露出他的不耐烦:“难道本座今日就要在这里喝西北风吗?”
闻言,其余两个人纷纷睁眼。
中间的白衣人表情最为平静,他的嘴角,还留有一根眷恋不去的发丝:“因为你不肯去紫阳宫。”
“本座绝对不去紫阳宫讨钱!”汪连一丝犹豫也无,再次表明了自己坚定的态度,“若要被聂无双笑话,本座宁愿去死!”
“……”韩逸嘴角抽了一抽,插话道,“那个……我朋友百里孤行约我明日在此地等他,他身上尚有闲钱,我可以向他借。”
“很好!但是你告诉本座,今晚怎么过?!”
“通宵?”
一记带有满满杀气的眼刀。
韩逸也不在意,反正只要跟楼惊澈呆在一块儿,都是很刺激的一个晚上,至于这个晚上怎么过,那都无所谓。汪连怎么办?让他见鬼去吧……
“几位公子是外地来的吧?”一个衣裳朴素的大娘提着一个篮子,一脸忧心地看着三个人,“长得好俊的公子哥儿,若是人丢了,那实在可惜。”
眼见汪连有发飙的趋势,韩逸立刻接话:“大娘,此话怎讲?”
“三位有所不知,最近仙州城屡屡有人失踪,都是在日落之前未回家,人就没了。官府查了一月未果,只能让我们百姓趁早回去。据说晚上出来巡逻的捕快哥儿,都没了好几个。我劝你们,还是赶紧找家客栈投宿,否则说什么都太迟了。”
大娘说完,眼见落日只剩下半张脸,赶紧告了个辞,两手往袖子中一插,就匆匆离去了。
“故弄玄虚!”汪连头一昂,拽得二五八万地,表情十分不屑,“本座倒是要看看,谁能让我消失!”
是夜,当蝉鸣声逐渐主导整个江岸,萤火虫纷纷在空中编织优美的画卷,三人静静地在空荡荡的巷子中缓慢前行。
路上仅仅只有他们三人,除此之外,别说是打更人的叫喊,就连轻微的脚步声都无,气氛着实有些怪异。韩逸不免双手搓了搓手臂,紧紧挨着楼惊澈,眼珠子左右来回晃动,神经紧绷,却不发一言。打死他都不会承认自己怕鬼。
“哎哟……哎哟……”一声微弱的□□声在寂静的道路上显得特别突兀,尤其是在这个漆黑的夜晚。
韩逸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就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握上了楼惊澈的手肘,而后者似乎是看出韩逸害怕,不着痕迹地伸手直接握住对方的手,渡了些真气过去,弹指之间将韩逸剧烈跳动的心脏安抚了下来。
三人走近,发现那发出声音的人,是一个倒在路边的白发苍苍的老者。见有人走近,那老者转过头来,颤颤巍巍地说道:“哎哟,疼死我了,几位好汉,来帮帮我这个老头子吧。”
韩逸见不是什么鬼怪,顿时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头,不过在这么敏感的时间段,有生人倒在路边,确实让人生疑。还好身边是两个武林高手,韩逸大胆放心地开始与那老汉攀谈。
“老人家,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唉,今日在地里除草,耽搁了好些时间才回来,岂料夜路太暗,没见着脚边的石头,绊了一跤,就再也起不来啦。我这把老骨头,太没用了。”老人微微摇了摇头,感慨自己的不中用的身子,却一把拉住韩逸道,“小伙子,请你帮帮我,送我到家吧。家里还有我两个孙儿,我怕他们担心我,若是大晚上的出来寻我而偏偏遭到不测,那我也就不用活了……”
“呃……”
韩逸脸上为难,心里却是一惊,这老汉虽然手上都是皱纹,手劲倒是不小,兴许是耕地练出来的。他拿不定主意,只好转头:“你们觉得如何?”
“我家离这里并不远,城外岔口往右,见着三棵柳树,就是那里了。”
汪连和楼惊澈对视一眼,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对方的想法瞬间了然于胸。
楼惊澈上前扶老人家起来,微微一笑:“老人家,不要担心,我们这就送你回去。”
韩逸不知道是不是双眼出现错觉,忽略楼惊澈嘴角的笑容不说,那月光下冷冽的瞳孔,映出的璀璨的反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气息,比之鬼怪更加让人不寒而栗。当然,也仅仅只是一瞬,眨眼之间,楼惊澈还是原先的楼惊澈,温润如斯。
一旁皱着眉不说话的汪连,慢悠悠地跟在后头,脚步有那么一点不情不愿,表情有那么一丝漫不经心。但韩逸注意到,他的手,一直半抬着搭在腰间,这是标准的备战状态。与楼惊澈一同搀扶着老人的韩逸,看到汪连这小小的细节,心里忍不住又开始紧张起来。
老人的家在城郊,离农田也有好几里路,背靠黑风密林,远远地看去,一片漆黑中,亮着的微弱光芒如同巨大的鬼眼,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那微弱的光,来自门墙上的红色灯笼,打开木制的厚重大门,入眼的,竟是十分宽阔而繁华的屋子。三人心底都同时吃了一惊,毕竟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倒在路边以农耕为活的农民,会有如此大的“豪宅”。而这与所有事物都格格不入的屋子,让人心底升起怪异的感觉来。
“爷爷,你回来啦。”听到大门动静,两个金童玉女赶忙出来迎接。韩逸注意到,这两个孩子虽然表情都是完美无暇,面部肌肉却是说不出的奇怪,身上擦的香粉也实在过于浓厚了一些,但那细微的一丝腐臭,并没有逃过韩逸身为神医的灵敏嗅觉。
“宅内古怪,小心。”楼惊澈如同在脑子里想起的声音,让韩逸惊讶地转过了头,月下灯下,楼惊澈的黑发披着月白的光,侧目之间,回了韩逸一个淡笑。
“多谢三位公子相助,天色已晚,若三位不嫌弃,寒舍尚有几张空床,不如在此住上一晚,明日再走吧。”
韩逸其实十分不情愿住在这里,说实话,这里给他的感觉就是个鬼宅,无论多小的风抚过,他都会觉得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倒宁愿露宿野外。只是面对老人家殷切的挽留,楼惊澈和汪连并没有拒绝,只是脸色犹豫地想了一想,才“勉强”答应。
两个小童奉上茶水,让三人静待片刻,便去将房间清扫一下,以让三人可以入住。
韩逸捧起茶杯汲取了下热度,揭开杯盖时,却闻到一股淡淡的松香,又立即将盖子盖了回去。抬眼却见汪连和楼惊澈都十分有礼貌地呷了一口茶,对面的老汉笑得一脸开花。
等到三人都被引到了各自的房间去,韩逸在床前坐了许久,一脸焦躁,起身打开房门就要找楼惊澈和汪连去,却发现门口正站着一身白衣的楼惊澈,一手抬起,似乎正要敲门。
两人对视一眼,愣住了。
“找我?”韩逸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句。
“嗯。”楼惊澈点点头,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从肩膀上滑了下来。
“来得正好。”韩逸一把将楼惊澈拉进了房间,把门关上,一边往袖口里掏着东西,一边轻声道,“晚上那杯茶,掺了迷魂散,你们赶紧把归心丸吃下去。”
楼惊澈接过韩逸递来的小丸子,眨巴了几下眼睛,却道:“不用了,我们看你没喝,所以我们也没吞下去。”
“……”韩逸觉得自己是瞎担心了,楼惊澈什么人,汪连什么人,若是这么容易上当,还要不要出来混了!
韩逸尴尬地用手指划了划脸颊:“那你来找我是……”
“嗯……”楼惊澈的食指在下唇上一抹,嘴角翘起一个调皮的弧度,开口道,“我是想问,迷魂散多久才会晕?”
“呃……”韩逸掐指算了一算,抬起头认真道,“好像,现在就可以晕了。”
话音刚落,楼惊澈立刻抚额做头晕状,几个小醉步退到桌边,身子一坐,一头趴上了桌子,将桌上的杯子全扫了下来,碎了一地。
韩逸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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