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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蓝-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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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父亲,
那个孩子还说,如果可以,请天下永昌。
轻衣舞起,漫天花雨,梦寐以求的容颜恍乎就在眼前,可是又只一恍乎间,更多的属于尘世的东西浮上来,那容颜是远去了,远去的春梦一般,醒后无痕迹……
* *
一声欢呼,两个人的欣喜若狂。
只是说了可以期待,却又谁能想,真的只是在结局之前的某一个刹那,在眨不到一眨眼的刹那,奇迹,便就那样倏忽降临。
犹如,神迹。
龙吟息止,厉光敛去,明月的清辉繁星烁华在一刻之间风清云淡了全部的天地。
有箫声响起,悠远而缠绵,穿越了千年的时空浩荡而来却不带一丝丝幽怨,生死相许两情缱绻,温柔到甜蜜的时候,秋色便就忽然化做了春光。
一朵一朵,七彩的花冉冉绽放在了那一个刹那犹自征象了一切恐怖绝灭的最中心。
“父亲,”泪如雨下,压抑不住便不再压抑,纵声喊嚷如所有八岁的孩童:“他放下了!
你知道么?你知道么?
那样的执念和心结,就倏忽之间,他放下了!”
“我们去见你父亲。”在长孙玉晚欣兴到以为自己快要飞起来的时候,她已经飞了起来,被李世民握着手,脚迹近离地足一尽的飞奔向达摩室。
所行完同于所思,而远快于所言,他的话全部落入长孙玉晚耳中,再由长孙玉晚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离他们原本的大石已百丈。
父亲放下了,父亲放下了,所以箫声响彻、桃红盛开。
可是,冰蓝依旧在,龙渊依旧在。
一个心结的打开只是一个遗憾的了结,而关于一整场对决,一整场注定了死亡的夜宴,究竟又有多少影响?
不该去的,完全没有足够把握和充分理由去的。
只,这一刻,带着那样灿烂的笑,身边人握了她的手,用尽所有力量和期待不可阻挡的去寻一回劫后的重逢,飞奔起的姿势和心境里让她怎么去喊停,又怎么,就能够让他停的下?
罢了,既是止不住便就随他去罢。[小说下载网…wWw。QiSuu。cOm]
彼此,都还只是个孩子,还只是个心系至亲的孩子,不是么?
天空中,明月恍一恍,闪烁的星星落入她飞奔的眼中,忽然就有了流星般划翔的姿态。
倏忽,一声厉啸,来自九天十地,冰蓝的光盛起,怨戾繁华做一场耀眼夺目到绚丽的轮回。
那光,撞向了、撞向了那些鲜花般怒放的桃红。
——人类或者魔族,冰蓝或者桃红,最残酷的对决,最艰难的殒落,将是谁的血液映衬谁的笑靥在最绚烂的时刻?
终于,到了这一刹那,最后的一刹那。
从
多少年以前,水晶紫苍天十指下的伸缩跳动开始,无数岁月的玄机与期待终于,要一一呈现。
伯父,父亲,母亲,小哥哥,我所有的至亲,就让我,切近一些、再切近一些,就让我,与你们一起,去见证了,这天地间亘古以来最绚烂的一刻。
哪怕,为此会出任何代价!
龙渊 章二十三 纪元
* *
剑光起,天地寒。
万丈的恐戾与锋芒有整个冰蓝魔族最疯狂的绝灭侵袭。
一瞬间的失明,炽华暴烈的光芒无限更甚于微光不含的沉沉静夜;就像声音如此尖历宏大,彻底剥夺了双耳的感应。
末日时刻,来临。
一时,属于知觉的所在消失殆尽于刹那!
可是,她盈盈含泪情丝万千的双眸怎么忽然就笑出春光无限的生机明媚?如厮璀灿,如厮,夺目。
可是,他痴痴僵僵进退不能的孤愤绝望怎么忽然就遭遇她的笑?如厮美丽,如厮,尽祛风尘。
可是,所有对抗放弃,所有动作休止,于世上最后一眼的眷恋偏偏已只能遭遇绝灭,他们双眼渐阖的最后一刹那里,佛或者道,天下或者众生,林林总总,形形色色却忽然间就清明鲜活的有如永恒行进的欢娱?
如厮永恒,如厮欢娱,是苦海潮尽、极乐净土终于开敞,天道,终于多情而再无心苦……
纵身,向,光与影最盛的来处!
纵身,拼,一已万劫不复尘埃难留!
不是凤凰,不能重生,涅盘的心是荆棘鸟翻滚在火海,不惜一切、不存奢求,只为,拼尽全力搏向命运的一回痛快!
桃红,血红,最痴顽最倔强的血通透一切后不顾一切的流出最后执著,以无可畏惧的决绝死志撞南击向无可抵挡的决灭死意!
* *
“轻衣。”从来就没有眼泪,更绝无能在此一刻拥有流出眼泪的力量,可是唤她的名字有如生世吟唱一般的开口,长孙晟的微笑自生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幸福与感恩,幸福与感恩到,他以为自己会是泪流满面于这一刹那!
竟然,竟然,终于,终于将手与她相执啊!
在他于无忌‘多希望,父亲能够幸福’的泪水中一步步后退,在他于行布‘如果可以,请您幸福’的声音里一点点将热望冷却,并终于彻底绝望了与她双手相执的疯魔意念后。
在他于绝灭之光降临一刻以超乎一切的理智将他的孩子与兄长推出光的罩笼,推进杨广一行所在被标志冰蓝契活的阵营后,在他以为自己已是连她于世所存最后刹那也无法目睹后。
她的手,伸过来,执住了,他的手。
第一个,跃入那绝灭之光;最深切,被那绝灭之光击袭;她该是,在跃入的同一瞬间魂飞魄散到连尘埃都不复存在。
可究竟,是她对他怎样深刻的爱之执念,让她凝住了最后身形,并飘飞而来,将手,与他相执。
目不转睛,他看着她的身形她的笑,看着他们相执住的手。
没有风吹,可衣衫飘舞,然后碎入尘埃。
没有风吹,可身形晃动,然后渐化尘埃。
两个相执的影像,那样永恒的相望,来不及言语啊,连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力完成便就都化做尘埃,永碎入,红尘。
可是,看着他们,看着那个最后的桃红嫡裔的笑,明明她的唇只动一动,明明她什么都不及说。
却所有人都听见,都听见她纯粹到极致的万古情长,她说,如厮美丽的笑说:“季晟,我爱——我,终不负你。”
……
风起,是箫声起,杨广将长孙晟的箫吹起。
风中,时空划破,千古以前一个人世女子的吟唱袅袅而来,恍惚里,影像相合,是水轻衣执长孙晟的手,微笑盟誓于月下: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 *
断壁残垣,废墟满地。
赶到的时候,强光敛去,那属于冰蓝与桃红的旷世对决他们终于没能遭遇,见证也没能。
又或者,终于是见证的,见证了那刹那后的结局。
只,这一回合的见证里,现于李世民和长孙玉晚眼前,不是这片天地终于的安然无恙,而是一个又一个,属于人世的躯肢形影惊心动魄却又无限美丽与漫柔的点点碎开,化为劫灰,随作轻风。
那么静,那么静,刹那或者说永恒之间,能够听到的,只有长孙晟的一声轻衣;那么暗那么暗,渐渐铺开的月色里,能够看到的,只有半空中长孙晟和水轻衣彼此凝望的眼和终于执起的手。
——
冰蓝和桃红的凝望,
天人与魔族的相执,
连他们自己都曾确定是绝望了的爱恋。
该伤心欲绝、该悲恸至狂的,因为那么清楚明了,他终于还是来迟了,还是被隔绝在这场之外,还是,没能救下那样全心信赖着他的血肉至亲。
可这一刻,面对着这他全然无力的灰飞烟灭,李世民竟会奇异的觉着冰火交煎的心中会有一片被洗礼过的清明。
不是欢喜,不是哀愁,无法微笑,也找不出流泪的理由,却,扯一扯嘴角后,眼泪终于慢慢流下来。
他的手中执着另一只手,另一只柔软却有淡淡冷香的手,长孙玉晚的手——他感觉的到那只手和那整个身体的颤抖,就像他明了的很最后灰飞烟灭不留微尘在他们的就是她的父母。
给予她最初生命却几乎被她夺去最后幸福的父亲,和那么爱她爱到终于为她用尽自己全部生命并几乎背弃所爱的母亲;
她的父亲,她以前生命中从未见过,以后生命中再也不会出现;
她的母亲,陪伴了她从前生命中的朝朝暮暮,却也同样将永绝于她从今以后的生命。
心里,该有痛楚、该有无依、该有不尽的自厌的伤哀吧?这个,苍白的娇弱的小小的安静的微笑着的女孩儿?
风起,所有影像成往事,被吹开。李世民的心莫名空了一空,于是就不由自主的紧了一紧——他还并不足够大的手中有另一只更小的手,他想给那手的主人所有他能给的安慰与呵护,他想,做她的依靠。
箫声起,悠远而含蓄,更有着他所不能体味的缠绵与壮烈,让他觉得说不出的好听和想听,并,于箫声中失去言语和动作的力量。
原本,他想给这个小女孩一个拥抱和微笑,并对她说‘结束了’的。
结果,发色如雪而衣未沾尘,看来已是有了些苍老和虚弱的长孙炽自那个箫者身侧走出,永恒不变的和煦微笑着,将他手中的晚拥入怀中,轻拭她的泪,然后 对上她渐渐清澈的双眼,以温柔却是绝对的声音说:“结束了,晚儿。”
李世民怔了怔,箫声仍继续,人们都只痴痴伫立,这个确确针然值得整个人世仰望的人是何时走了过来呢?
有由心而起的钦服,也知道他是她的伯父,但莫名的懊恼升起,执意的,他在长孙炽将长孙玉晚拥入怀中的时刻仍未松手。
一声轻笑,显然就是被逗乐了,李世民倔强的抿抿唇角,抬眼对上长孙炽,不放他的手。
却发现,长孙炽只是在微笑,愈加和煦的微笑。
掌声响起来,单薄却响亮,然后就是很悠闲很写意的笑语传过来:“是啊,结束了,不但结束了,还正全新的开始呢。”
那声轻笑的发出者,
现在又在出声调笑!
原本的一点点懊恼变做很多很多点羞恼,李世民霍然转首,瞪向发声者,并准备开口。
却发现,正是刚才那个箫者。
:“就在刚刚,还那么深情忧伤而邈远。”对上杨广,对上他并不知道身份的现世帝王,对上他众星拱月里的闲散落拓,对上他凉薄讥诮里的星火温暖,李世民被那前后左右间巨大的反差打的发懵。
更奇异,明明是从未见过,明明即使相处很久也该觉莫测高深,他却偏偏,觉得他足够熟悉,足够,亲近。
于是,开口就变成了呆呆的问询:“你是谁?”
龙渊 章二十四 纪元(下)
* *
嘴角的弧度勾起,杨广凉薄的轻哂变做饶有兴味的沉吟。
他知道这个孩子是谁,连双眼都不必睁开,只凭感觉就可以确定这个孩子是谁。但显然,这个孩子不知道他是谁,完全不知道。尽管,依循久远以前,被孕育和孕育的关系,他那被净化的灵魂里对他有着深切的亲近与熟悉感。
他是谁?是他的谁?他又是他的谁?
抛弃自我意志的魔王和被魔王抛弃的意志,
转世为人并被净化去一切怨戾的全新生命和挥掷全力失去双翼沉沦向毁灭的暗灰灵魂。
岁月幽幽荡荡,几百年波纹不兴如死水,又往往,一刹那间天翻地覆沧海桑田。
这一回,当桃红,终于对决了冰蓝,灰飞烟灭是那些属于人类最执著顽强的灵魂,必然逝去,却注定是一切超然人类之上的天人与魔族。
一个纪元湮灭,一个纪元开启,全新而混乱的时节里,相同的血色各异的心思,缤纷到缭乱,却又说不出同不与同。
既是,所有过往已随风,所有未来还未知,
这世上,谁又知道谁是谁的谁?
脑海里,罡风遂起,吹动两个相同的紫衣不同的容颜飞翻,谁对他说‘我终究不是你的谁’,又谁真切的笑开在他的眼前将自己的依次叠压上他的手,要他做的同袍并对他说‘我很幸运,但不说谢谢了’?
伸一伸手,想要抓住那些形影,却只能,徒劳无功。
忽然之间,觉得寂寞了,于是,眼睫敛下,眉宇蹙起、从未有这的结。
下一刻,呼呼啦啦,在他回神以前,周绕的臣子们已惶恐的跪了满地。
惶恐的跪了满地,凄凄切切的一声声叫着他‘王’,不敢抬头,不敢呼吸。
嗤笑一声啊,他们以为他怎么了?
不过是,他皱了一下眉头……
* *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让李世民无法反应;
一切发生的太诡异,诡异的让李世民不可思议。
他只是觉得那个人那么亲切和熟悉,他只是忍不住想知道那个人是谁而问了一声,那个人也只不过是在回答他时想到了什么,然后,想着的时候皱了一皱眉。
对面他周绕,那些人怎么就忽然间面无人色呼啦啦跪了一地?
又,那些人里,还有一个他的父亲李渊,他心目中可以顶天立地的父亲李渊。这一刻,他不但跪下来,还开始叩头,急而且重:“圣上息怒,犬子无知;犬子无知,圣上息怒!”
眨眨眼,李世民不相信自己的眼——是刚刚目睹的那一切让他太愧憾太悲伤,所以,眼前才出现如此莫明其妙的幻觉?
可惜,这幻觉眨不去,这幻觉在继续。
下一刻,当那个人眉宇间的结和身心里的寂寞因着他们的动作愈深,并终于转为形诸于外的厌倦烦恶,李世民看到:那个人怀中绝美的女子忽然间泪流满面伤哀无限,那个人脚下除李渊外所有人却因着惶恐而疯狂了,他们倏忽间齐齐跳起,拔刀,对向了他!
而在他们跳起的同时,紫色的微光一闪,一个清冷单薄却绝对坚定不可摧折的少年挡在了他身前,并淡定开口,无限尔雅温文又无限犀利毒辣:“怎么?终于疯了,是太惊喜于最后存活的胜利,还是太惶恐于你们的王不要你们的可能?又抑或,不过是佯疯假癫,要立刻除去长孙一族于这世上的存在?”
“这是,怎么了?”头疼,头很疼,像是掉进了一个诡异无比到不知所谓却怎么也醒不过的恶梦,李世民呻吟一声,想抱头。但,没有付诸动作,因为他的一只手里还握着另一只手,另一只微微颤抖和发凉的小小的手。
安抚的微笑自然而然显现,他回首,看向长孙玉晚:“别怕,有我们呢。”
长孙玉晚也回首,犹被长孙炽拥在怀中的她微笑的显然比李世民更自然,也更动人。所以,轻轻点头,她只应一声,便抚去李世民所有躁郁不安,让他整个人整颗心快速的静了下来。
立刻,他明了杨广的身份:“你是那个魔王。”
目光淡淡,将那些疯狂的魔族亲随们一一掠过,轻而易举止住他们接下来的一切动作,然后看向同样拔剑出鞘的长孙无忌,看向绕出长孙无忌身后复又对他满目熟悉与亲近感的李世民,颔了下首,流露出微笑丝丝,没有讥诮,不带冷哂。
只,目光不停留,最后落于将手与李世民相握的长孙玉晚,开口,陈述性的问询:“长孙、玉晚?”
* *
“是。”应声、抬首,长孙玉晚静静看向他,八岁的孩子有一双极清极清的眸,清冷而淡定,淡定到恬然安适,全不同于她的苍白和颤抖,叫人望之心旷神怡而尽祛凡尘。
没有了桃红血液,却毕竟是那些精魂的所汇,所以,天人啊,其实并不曾与那所谓绝世容颜和旷代风情真正相关。
想起来,许多许多年以前,初见水轻衣,她被长孙晟携了手,素雅而清切的微笑向自己和一殿王公……
“完全的,遗传自她。”杨广低语,如昵喃:“连他的一丝一毫也没有。”然后就是微笑,淡却真切的和煦,叫人心神恍忽、疑真似梦:“是他最期待最想捧在掌心的女儿呢,怎么可能,会对你有什么怨与怼,又怎么可能,舍得你自我负疚?”
“是。”应声,颔首,长孙玉晚恬然的安静未改,清宁的眼眸却渐渐晶莹,并终于化作眼泪流下来:“以后,再也不会这样想了。”随即,起身,退出长孙炽的怀抱,脱出李世民的执握,也走出长孙无忌的护守,庄重而真切,她向杨广深深一福:“谢谢。”
“谢什么?没这几句话,你也准备要努力活过了的。”回复原状,语气里的似哂非哂深入骨血,轻描淡写吐露,却是人所未知的震憾事实和其间关系里的理所当然:“毕竟,只为见他这最后一面,你已用去半条命。到底,是不负他了。”
语毕,在长孙玉晚给出下个反应以前,在李世民终于意识到长孙玉晚形诸于外迟迟不散的苍白和颤抖不止于心的痛楚、更缘于生命力的被生生剥夺以前,目光转向长孙炽,已极度虚弱疲惫却依旧屹立如山和煦如春的长孙炽:“恭喜,虽然有许多计算之外,却依旧还是笑到最后了。”
“平局吧,也或许,正是冥冥中苍天十指舞动间的注定。”
“是啊,水晶紫,绝对强大而权威的存在呢。”
“一场宿命的对决,桃红全部消弥,冰蓝也随之烟消云散,留存这片天地间,全部是她最初的血红色子民。只,血红的本性之外,脆弱的灵魂、韧性十足的生命力里,融入了属于桃红的希望和冰蓝的绝望,生的新世元或者死的最末世复又于不再纯粹的人类之中开始对战。”
“上一个结束,下一个继续,没有最后,也可算做是生生不息。所以,终究你胜。”
“是啊,上一个结束,下一个继续,只生生不息的运作已疲软到极点——清楚明白,在这一回功败垂成,魔族的血液已是鲜红,绝灭的心却更执于冰蓝。最重要,不同于懵懂无知的那些,对于未来人世的走向,他们有清晰的目标和意志,还有,主宰性的绝对力量与优势。”
“听起来,很有一番不坚定的颓丧气呢,难道说——终于,你也老朽了?”
“老朽,老朽。”长孙炽喃念,岁月的风霜刻痕就在那样的恍忽中一一浮上眼角眉梢,是回应,又抑或自语:“是啊,终于,也老朽了呢。”
“失落么?”
“还好。不,”顿一顿,直直对上杨广的眼,坦荡却真实,长孙炽眼中是求恳:“我,很珍惜。”
* *
震住,震的懵住,毋论无忌玉晚和世民,即使他的对面,那些痛使冰蓝血液而愈发一心一意想极了杀他到万劫不复的曾经的魔族们也懵住。
求恳呐!
那个人,那个并肩桃红数克冰蓝超越传奇的人向他们的王求恳,求恳一段已老朽的生命的延续!!
居然!!!
“居然。”唯一不曾懵住的,也只有被求恳的杨广了,尽管,他也同样道了声居然,笑语里的毫丝不变的凉冷讥诮却显然是明晰一切:“珍惜,很珍惜,真是,珍惜到极致呢。只不过,”目光忽又飘远,看向幢幢人群外的阴影处,表情里的讥诮带着冰凉的嘻笑:“到现在,我这个王,似乎不那么确定自己的权利了呢。”
一声低啸,沉哑而破碎,却依旧是振耳发馈的尖锐压迫--那是,龙渊之剑的声音。
惶然回首,阴影里,一个人影鬼魅般渐渐显现出来。
那是宇文化及,全权启动了这一场最后对决的真正意义上的魔族权利握掌者。
一步一步,极其缓慢的动作,仿佛步步有万钧,却又偏偏,飘忽的叫人心里发颤。他的手中,艰难却高高的捧起,是那柄在前一刻里几乎绝灭了这个天下的龙渊之剑。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你啊,很有决意弑主的勇气呢,宇文。”煞是愉悦的问候,有着隐隐的期待流动,倘可以这样就去了,倒真是一大美事呢。只可惜,在宇文化及给予任何动作的回复之前,就在刚刚,那些被弃如鄙履的臣子们呼啦啦转起在了他身边,以着绝对捍卫的姿式。
皱眉,狠狠的皱起眉头,这一群人,即使化却魔血归作了人类也是无可救药的么?
力量挥霍了,意志抛却了,咒誓之剑更是刚刚明明确确的灰飞烟灭了,除却一个关于魔王的厌弃着他们的千疮百孔的灵魂之外,一切皆已是完完全全的物是人非,他们,究竟还在追寻着自己的什么?
* *
冰蓝的血液、暗黑的咒誓,一切皆已灰飞烟灭于最后的一搏,就连龙渊剑里千万年的杀戾,也因着一个倔将纯粹的灵魂驻入而变的再无可握掌。
宇文化及知道,关于那个绝天灭地的计划,是再不可实现了。
偏偏,一自冰蓝成血红,灼烈的怨尤凝固做不可开解的躁戾。
龙渊铮铮,叫嚣着绝灭。
出剑的冲动,是来自心底深处,无法抗拒的想愿。
剑,缓缓出鞘,指向对面,对面那个冰凉嘻笑着、漫不经心摒弃了他和同族们的苦苦追随的人!
似乎有人哭号,叫喊着什么纯粹自欺欺人的‘王选择了我们’,软软仆跪下来的姿式,是对他所现杀气的完全崩溃,及,对那个人执著的维护。
凭什么呢?凭什么这个人会拥有如此痴顽的追随?凭什么这个人会拥有如此痴顽的追随者却毫不在意?
凭什么,拥有绝对力量的自己,有着那么多怨与尤的杀机躁烈,却怎么也,无法出剑向那个人?!
一声凄厉,有九天十地的不甘与怨愤;一声怆然,剑与鞘掉落地面的呜咽有心死的冷寂。
七孔流血,跌仆于地,仰望向杨的宇文化极有无限狰狞和脆弱:“究竟,要被你怎样的厌弃,才能够……出手这一剑……”
莹光亮起,渐聚渐烈,当碧绿燃成桔红,火焰化作了红光,龙渊的吟啸再起,忽然就有了无限的清越,不尽的生机。自归于鞘,它飞起,飞进了李世民下意识伸出的双手里。
怔怔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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