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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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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闭上双眼,杨坚遮住其中因挫败而起的恼色至乎恨意,点点头,吐出三个斩钉截铁的字道:“朕,保证。”
他头点的很艰难,但是很诚恳,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这样点头——长孙炽是对的,永远都是对的。
自幼年以来,近三四十年的交往让杨坚清楚的明了:凡是长孙炽已确定的,只要他要求别人的认同,便就一定会得到。就一如此刻,朝中上下已无一人能有不同意见,所有人都认命的接受长孙晟置身事外,并自心底确定其这样做是绝对无可指责的。
* *
冬雪初晴,夕照疏朗,衬映一院寒梅横斜枝影。
一壶酒,两只杯,长孙炽问长孙览是否对他朝堂所现失望了:“又是一次事前全不与叔父相商。且,自今日始,仲光必然因此事而离这个名字所赋予意义更远。甚至、累及叔父和家族。”
长孙览对侄儿举杯,微笑,首先确定说:“你永远是我长孙一族最大的骄傲与荣光。你今日所为虽毁灭了原本与皇上的亲密关系,却是一个千古男儿的仁至义尽。”
“我不能确定,”长孙炽诚实的道:“我力图两全、不能辜负任何一方,但也许如此只是将两方一起耽搁了。”
长孙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忍辜负,你从来都不想任何人失望,也真的都全部做到了。只是,你虽一直笑的那样叫人如沐春风,心里却多少已然倦累了的。
又时至今日,面对着一个这般猝然而至危局,在一个天下和一个重逾生命的至亲之前,抉择的残酷和必然终究是乱了你的心智。”
长孙炽震了一下:“仲光乱了?”
“为了大隋,甚至整个中原,你的责任心让你以生命去抵御狼军的入侵,狼军是你绝对的死敌。可又同时,你所最为关注最想守护的季晟却恰恰站在了那一边——他们给了季晟以爱和热情,他们已成为季晟的一部分。
那样的一部分,不容损伤、更不可背弃,否则、怕就要陪上季晟的所有……”
长孙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为了两全,你再把所有问题揽到身上,却把季晟全然的置于世外——季晟并不在乎他人怎么看,他心里也就只有你和我们长孙一族而已。
你却在朝堂之上不留任何余地的找出绝对理由,究其原因,不过是籍此来告向他通告你的态度,让他心安理得、心无旁骛的安享属于他的幸福安宁而已。”
老人睿智的眸光悠悠的穿过梅林,直延远到长孙晟所在的塞外:“你却忘记了,那孩子比你更了解你——你既对他情重至此般,他如何不回你义重如山?如是,他纵原本是有所逸然之心的,也……”
长孙览没有说完,因为他的侄儿已然省悟。
一声脆响,杯落石桌,碎裂片片,溅出了一整杯的美酒。
比玉杯更碎的,却是长孙炽眼中的伤心:“我错了。”他说:“到头来,是我自己迫季晟进了死局。”
花事 章十一 断情
* *
当密探们喜出望外的飞报都斤可汉庭,说及长孙炽朝堂之上为长孙晟所进行的辩白,并要求到隋文帝承诺一事。
宇文无双知道,长孙晟必然是定要回归中原了。
而她,无论如何,总该抓住时机好好为他送行的。
* *
飞雪漫天,漫天飞雪。
每一口吐在空中的气息,都会在同一刹那化为最尖锐的冰刀。
貂巾狐裘如火如荼,美丽不可方物的可贺敦,在这样的夜晚嫣然微笑着走进长孙晟的帐蓬。
那如花笑靥如斯之明媚而灿烂,让看见的人们错觉了和风煦日中春回大地的无限生机与美丽。
帐蓬里,一袭紫衣从不曾更的长孙晟,静看着可贺敦这样笑着挟漫天风雪而来;静看着可贺敦优雅却魅惑无限的解去貂衣狐裘,露出他们昔日初相见时她那一袭绿如春水的轻衫;静看着可贺敦盈盈浅笑如梦似幻般向他走近,玉手纤纤捧载满月华的古杯和醇酒……
华美如黑天鹅的羽翼,那专属魔族的翅膀无限欢娱的扇动,却不是在长孙晟的背后。
莫名的痛尖锐的划过自以为没有或者至少死去很久的心,他终于不能自制的踉跄了下。
睁开眼闭上眼,所有曾经与眼前交织,真实与虚幻之间,山花遍野的那个春日,是谁翩跹舞落于他的世界恍若九天仙子?月光如水的那个夜晚,又是谁全心偎依在怀中誓约着天长地久?
冰冷的鲜红色血液,噬骨的疯狂与绝望,将魔族散游人间的戾气与妖灵集聚,华美如黑天鹅的羽翼一旦生出就诅咒了生生世世永恒的堕落。
曾是那样真真切切的情生意动,以为可以给那世所无双的仙子以她要的天下,可是怎么着的一晃眼,天人化身魔族,无间的爱恋变做刻骨的恨怨?
当长孙晟接过那杯酒,可贺敦笑了。
酒是天下间最醇的酒,人是天下间最美的人,只因为美人的心已成天下最阴冷的心,于是酒成了天下最毒的酒。
纤纤十指美如幻梦,发起的攻击却狠辣到梦幻不能及。
* *
“关于爱情,我想我始终不懂,”身影随着她十指的指风飘泊,将彼此咫尺的距离永恒维持如不可逾越的天涯。
当他缓缓并涓滴不露的饮尽了那杯酒,遂远如秋夜的双眸中最后一丝情感随之消隐,他淡看可贺敦的十指翻飞身形如魅,只接续自己的最后陈述:“但我确定曾对你心动生情。所以这一杯,曰之‘断情’。”
攻袭在同一时间停下来,因为可贺敦确定自己的攻袭全无用处,而他的出手就在下一个自己不停止的刹那。
“真是荣幸,原来长孙大人居然还对贱妾有情,而且为了示意断情还没把这杯贱妾自以为毒之仍矣的酒泼回贱妾脸上,反而喝入腹中。”眼色狰狞笑意冷厉,语声却是妩媚如春花绽开:“当然,这是绝无害于长孙大人的,就像长孙大人当日留了贱妾一命,却毫无损于您毁突厥于一旦的千秋大计。嗯,看看,长孙大人将这整个的突厥控制的多么好。”
“夜深了,可贺敦请保重身体,回帐歇息去吧。”长孙晟淡淡道,言毕挥挥手,帐蓬的门已开了。
“好,有劳长孙大人挂心了。”可贺敦答应着,披回貂巾狐裘,走至门口忽又回首嫣然一笑:“长孙大人,夜深风寒您也早些歇息。突厥人既已在你手心之中,让他们兵消瓦解也不过是迟迟早早而已。晚安,不扰您的大计了。”
* *
她并没有为长孙晟将门阖上,长孙晟也准备去阖。
“外面风寒雪大,难为你站了那么久,进来吧。”长孙晟淡淡道。
帐蓬外的一侧站了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身子已被大雪埋掩的差不多了,但所著毕竟是极品质料的貂衣,且身子显是极强壮,并不曾被风雪冰冻的太过历害。
听闻长孙晟所言,甩甩头上的雪,还犹有余裕的向长孙晟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原来你们都发现了,早知道就直接进来。”一边说一边快速的并脚跳了进来,到门口时身覆的雪倒也真个被他跳的差不多了。于是窜进来,关上门,然后故作老实的站住对着长孙晟呵呵笑。
笑了一阵却发现长孙晟并不理他,不禁没趣的摸摸鼻子,自动凑到长孙晟身侧,讨好外加炫耀也似的用很是纯正的汉族语道:“先生,我知道可贺敦是貌美如花心有蛇蝎,她心怀不轨却反咬一口,想把我引入歧途让你含冤莫白。”
长孙晟却并没对他那非凡的成语造诣加以褒扬,仍是淡淡道:“你凭什么肯定我当初留下来、并许你们接进毫无企图与计划?”
“我就是确定。”孩子骄傲而自信的昂首挺胸,天真无邪的眼睛回视长孙晟,那里盛满了对长孙晟最坚定的信仰:“您当初留下来并许我们接进就是没对我们有计划和企图。”
这样温暧而亲近的眼神,这样全无条件的对魔的信任……长孙晟忽然间就有些恍惚,仿佛他已回到家中,被兄长和家人们围绕。
原来——他是想家了。
是啊,离家已很久很久了,只是,他一直都为一个他所爱的,却终于成魔了的女子忘却了而已。
许久,他将自己的手抚上那孩子头上毛茸茸的貂皮,很淡却很温暧的笑了笑:“染干,谢谢。”
孩子并没有听见,他看着长孙晟那从所未有的笑,正不能反应中的发傻,喃喃道:“先生原来也笑的,而且还笑的这么好看。”
* *
那一天,风雪初霁,长孙晟第一次主动的走进了可汉们议事的牙帐。
在可汉们的惊喜注视中,他又第一次的收起了脸上近乎恒永的似笑非笑,而是极平和的向众人辞行。
是的,辞行,因为他觉得该回家了。而且,如果可汉们确定是要攻袭隋朝的话,他也确定必须要快些归国以卫家园。
他的话永远都很简洁很明了,这一次也同样。
但是突厥的可汉和他们的贵族与将领们却完全无法消化。
就在刚才,他们准备了要共结同盟以图中原的时候,还都那么兴高采烈的谈到,只要再有长孙晟小小的一些指点……
他们都深信长孙晟是绝对值得信赖的神祗,却都忘了这神祗来自他们所攻击掠夺的那个地方。
而现在,当他的家国危难来临,他便终于要回归自己的家国彻底的立于他们对面去护卫家人了。
这是正常且值得每一个草原子民赞同的选择,但对尚未真正成形的塞外联军而言,却是绝对可怕到近乎致命的打击,所以一时间全沉浸于长孙晟所言而不能有任何反应。
长孙晟却旨在告知,并不需要他们的反应亦不会以他们的反应为意,言毕即已离去。
* *
只是,让他不曾想到而变了颜色的是,当他翻身上马,那群他这两年多来所教习的孩子们以染干为首呼喊着从后面奔了上来。
小些的甚至满脸泪迹斑斑,长孙晟回首静望着他们,终于还是下了马。
“先生,你要走了吗?”
“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呢?”
“战争结束的时候,先生就会回来了吧?”
“战争什么时候才结束呢?”
“战争快些结束吧!”
“笨蛋,都还没开始呢!”
“那干脆就不要打好了,嘻嘻。”
“先生,你要为你们的国家打我们,是吗?”
“先生,你们南人据说很弱的,我们却很强,都被叫做狼族,你能领他们打赢我们吗?”
“可是先生比所有人都历害呀。”
“对呀,先生,你说我们谁会赢?”
“先生那边。”
“嗯,先生那边。”
许多的声音一起这样说着,居然是快乐而且自豪的模样。
长孙晟再次怔了怔:这些孩子固然可以无比的天真,但既然生活在这片以狼为图腾的大草原上,一贯的弱肉强食中,胜利和荣誉从他们出生便就注定了是最为主要的一切的呀,却居然……
忍不住,还是问道“我们赢,你们也会欢喜?”
“当然,因为你是先生呀。”
“先生是最历害的,比我们的神还要历害。”[小说下载网…wWw。QiSuu。cOm]
“而且,我们已经要了南人很多东西了,这一次少要些也没关系的。”L
这些,孩子……
“如果,你们要开始向回还呢?”
“还给先生,那也是可以的。”
“对呀,当是献给先生。”
仿佛是天上的阳光的闪了一闪,对着那些孩子们灿烂的笑,长孙晟忽然觉得眼睛有一些些模糊。
翻身上马,他向那些孩子挥挥手,说:“再见。”
花事 章十二 魅影传奇
* *
开皇二年二月,新隋亡国之劫迫在眉睫。危急之下,隋帝杨坚取消既定统一大业的策划,撤回原备进攻江南的陈朝的军队,集中兵力抗拒突厥。
就在那个时候,长孙晟归来了。
没有归来的原因,可他归来的理所当然。
众所瞩目中,他走上了金峦殿:不变的紫衣清浅、不变的意态疏离,完美而优雅的向杨坚执君臣礼,并致陈词、上奏章。
他每一个动作都那般平淡从容,又自带一番无尚韵律,仿佛亘古以来的高山流水、冷月清风。
长孙晟奏疏:“臣闻丧乱之极,必致升平,是故上天启其机,圣人成其务。伏惟皇帝陛下当百王之末,膺千载之期,诸夏虽安,戎场尚梗,兴师致讨,未是其时,弃于度外,又复侵扰。故宜密运筹策,渐以攘之,计失则百姓不宁,计得则万代之福。吉凶所系,伏愿详思。
臣于周末,忝充外使,匈奴倚伏,实所具知。玷厥之于摄图,兵强而位下,外名相属,内隙已彰,鼓动其情,必将自战。又处罗侯者,摄图之弟,奸多而势弱,曲取于众心,国人爱之,因为摄图所忌,其心殊不自安,迹示弥缝,实怀疑惧。又阿波首鼠,介在其间,颇畏摄图,受其牵率,唯强是与,未有定心。今宜远交而近攻,离强而合弱,通使玷厥,说合阿波,则摄图回兵,自防右地。又引处罗,遣连奚,则摄图分众,还备左方。首尾猜嫌,腹心离阻,十数年后,承衅讨之,必可一举而空其国矣。”
上省表大悦,因召密语。
而晟口陈形势,手画山川,写其虚实,皆如指掌。
上深嗟异,皆纳用焉。
* *
以车骑将军之名义,长孙晟率队出黄龙道,赍币赐奚、契丹等,遣为向导,得至处罗侯所,深布心腹,诱令内附。
另一边,战争如火如荼的进行。
沙钵略可汉籍隋朝新立实力远不够充实,依靠大骑兵集团的快速机动,全面攻掠隋北方要地。
金城、上郡、弘化、延安……
即日内,便已全线越过长城,形成弧形包围圈,疾速向长安推进——长安的陷落眼看已成定局。
初始成立的大隋灭亡在际的最后时刻,突厥人伟大的胜利来临之前。联盟部族里绝对强大的一支,达头可汉忽然对正将掠来的大量子女、玉帛和牲畜送回都斤镇,更意气风发准备着遥远的入主整中原天下的大可汉沙钵略说不。
绝对有个性的说不,然后引兵掉头而去。
接着,沙钵略可汉留在都斤镇大可汗汗庭里的弟弟处罗候,战时的叶护(相当于汉族政权中的丞相)十万火急的亲派他的爱子染干,绝对真切的告知大可汉一个绝对莫须有的消息:“铁勒等反,欲袭其牙。”
唯恐老营有失的沙钵略可汉信之不疑指天恨地,在胜利来临的最后时刻以闪电速度撤兵出塞,疾奔回了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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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兵都斤的沙钵略很愤怒,由心爱的可贺敦提醒,他完美的了解了一切内情。
但杀千刀的长孙晟已然再次归隋,他们北境的铁勒人又确定是忽然间勇气大增,实严阵以待的时刻准备着与大可汉来上一役。
——他很愤怒但是没有人和地方给他愤怒的机会。
郁积于心,沙钵略可汉开始变的暴躁。
暴躁的大可汉当然越来越是叫突厥人觉得不够威严,不够可靠。
恰恰好老天又在这当口跟着凑了一把热闹。
——那一年,突厥的灾荒忽然间恰巧的很严重。
于是,突厥人自己从不曾知晓的茅盾出现了。
并且,暴风雪也似狂飙过整个大草原。
* *
开皇三年四月,沙钵略可汉进攻隋朝整一年后,皇帝杨坚命卫王爽、河间王弘、上柱国豆卢勣、秦州总管窦荣定等并为行军元帅,率军分道往击突厥,开始了南人的反击。
南人的反击倒也未必如何,突厥人自己却是弱的太不一般。
* *
原本完整的联盟,首先破裂于达头可汉于战争进行最高潮时说不。
然后,沙钵略可汉的部落里,很能服众又爱搞暗鬼的处罗候已成大汉心头的除不去的刺。沙钵略可汉所能依靠的,仅剩阿波、贪汗两个小可汗,合步骑兵共三十万。
三十万也并不是个太小的数目,且他们毕竟足够骁勇。
沙钵略可汉怎么也未想到的是,战争再次到了关键时候,阿波可汉却在一发现他的敌人阵营里有长孙晟后即刻不动了。
到长孙晟走进阿波可汉的帐蓬里,小坐了那么一会后,阿波可汉居然与隋军协议曰:“今但各遣一壮士,与决胜负,我若不胜,愿即退兵。”
隋军派出的是一个带罪戍卒,当时地位没有,名声却极大的史万岁,由长孙晟亲荐并做保。
结果,相交才阅半时,史万岁已斩得虏首。
阿波可汉当下遣使乞盟,引众自归。
长孙晟再命人追语阿波可汉道:“今阿波若归,摄图必当因以罪归于阿波,成其夙计,灭北牙矣。”
为于是驻塞上,遣使随长孙晟入朝。
恰逢沙钵略可汉与卫王军遇,战于白道,败走至碛,本即心中郁火熊熊,听闻阿波可汉表现,又加之平日素忌阿波可汉骁悍,急怒之下、顺理成章抄了阿波可汉的北牙,尽获其众而杀其母。
当下阿波可汉落荒而逃,沙钵略可汉打道回府,隋军的反击战跟着完美结束。
* *
隋军的反击战已结束,隋朝的胜利却远未结束。
——突厥的人们正在自发而且积极的为之延续着。
首先是阿波可汉西行,投奔绝对有义气的达头可汉。
达头可汉不止有义气,还有实力,他闻听阿波可汉的遭遇立即大怒,马上借兵十万给阿波可汉去东击沙钵略可汉以报深仇。
迎战的沙钵略可汉吃够了所属部族们中途调头的气和气,于是这一次首先解除了贪汗可汗的武装,罢去他的可汗封号——贪汗可汗与阿波一向亲密无间,手握重兵,恐生意外。
果然,或者说是可惜,趁夜赶路,贪汗可汉飞速投奔达头可汗,与阿波可汉结为一体共抗沙钵略。
联军们屡屡得胜,不仅恢复了原有地盘,招回散失部众,甚至连沙钵略可汉的堂弟地勒察也勾搭过来,做了联盟一员。
可怜的沙钵略可汉,豪情万丈,他发起了这场自以为可以将天下江山与美人心俱拥怀中的战争。
却在没有与隋国真正意义上大交战哪怕一场的情况下败的凄惨莫名:东方失去了三个藩国,西方叛离了三个可汗,瞬间成为光杆可汗,然后又四面临战,再无威信可言。
一个草原帝国的败落,竟也可以是这样进行在悄无声息中……
花事 章十三 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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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皇四年,暧春。
突厥帝国的裂败无声的开始,并终于轰轰烈烈的进行到它的最高潮。
——自二月,达头可汗遣使至京,要求称臣归属后,草原上各部依次虔诚来降。
到五月,契丹主莫贺弗也派使者入京,请求为隋室的藩国,草原上唯一一个不降的部落便只是沙钵略。
——当所有关于他的江山美人志都成黄梁一梦,所有关于的他辉煌荣耀皆成昨日黄花,沙钵略便忽然之间全然的老了,由是病了,再不可复原的病了——是的,这样一次致命的,梦魇般的大病啊,让他如此深刻的的仆倒,再也没有了爬起来的勇气与力量。
但是,做为与他同样复国梦碎,在失败之余还要担起‘红颜祸水’四字的可贺敦,北周国的‘千金公主’却仿若无事。
依旧那样嫣然的笑,塞外的风沙及战局失利的种种不但没能给她一丝憔悴、一丝苍老,反而愈是不可方物了她绝伦的美丽。
且,她的笑靥如斯之明媚而灿烂,像是已超脱了红尘俗世,让看见的人们在一刹那间错觉了,和风煦日中春回大地的无限生机与美丽。
圣洁而无害,就像是拥有叫人飞升的力量,在属于沙钵略更是属于她的部族走到了最艰难的时刻后,她却比所有人都更淡定,更雍容高贵。
举起杯,她对所有那些仰望她一如仰望女神的人们笑,然后说:“好的,很好,现在,一起终于开始了,刚刚开始——绝对的主动和先机完全在我们手里。
我们知道了那个叫做的长孙晟的人的居心叵测,我们确定是这个人以他的利舌分裂了我们的帝国,我们也将同样确定在不久的未来会以他头颅将这个大草原再重新结联。
是的,只要我们想,我们会马上站起来,站起来在一个未来更加团结而智慧的大草原之上。因为,马上,草原上的兄弟们就要明白,长孙晟究竟是怎样一种卑鄙货色?而他的主子杨坚又是怎样一种,可笑的愚蠢货色……”
她所说的话,仰望她的人们(包括她那已灰心重病的可汉沙钵略在内)全都信——只是又几乎都全都不明白、不知所以然而已。
当然,说几乎的意思,是总算还有一个人不但相信她,且还很明白她的意思。
那是一个极其明睿的人,也许可以算得是草原上少有的英雄,他有着草原男儿的一贯热血和担当,也有着草原男儿少有的政汉智慧与远见。
他曾是防备宇文无双最深的草原人,也曾不只一次从各种原因上反对过突厥对中原的那场战争。
只是,这来自中原的千金公主实是太美丽,太无双,太不可抵挡……
不知不觉中,他终究还是成为了她的信仰者之一。
——又到那一日,当他确定与可贺敦彼此都确定他是最知心、并最能共同合作达到目的的那一日。
——在他出使大隋之前的那个夜晚,可贺敦在夜色最深的时候走进了他的帐蓬里,投入了他的怀抱中的时候,他在绝对绝对的狂欢中确定自己可以为那个女子献出一切,包括生命和灵魂……
他的名字,叫做安遂迦。
* *
开皇四年,热夏。
在长孙晟以一个英雄的姿态,缔造了一则救世的传奇甚至神话后;在所有人都以为长孙府无尚的荣耀将由此到来时。
最被文帝所真心信赖和敬重,始终有如执长的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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