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碧落苍穹-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至于吓个半死,肯定也会胸中打鼓、小腿抽筋的。
好在庭长好未使这种尴尬局面延续很久,左右一看,便直来直去,朗声发话:
“被告董榆生,原告朱桐生诉你和他的妻子侯梅生通奸,生下一子,现已十二岁,请你……”
如不是董榆生早有准备,定会使他目瞪口呆,必胆俱裂。就在随着庭长声色俱厉、一字一句地宣布他的“罪名”之后,他已是汗流满面,想要找个东西擦擦,事前忘了带手绢,只好两手一抹,牙缝里蹦出四个字:
“血口喷人!”
“法院是讲理的地方,每句话都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血口喷人不足为据,请讲事实!”陪审法官说。
“不可能,我长这么大还没和女人睡过觉,怎么会有儿子?”
“你说得这些没用。如果你是女的,咱们到医院一查,立马就可以结案。至于男同志嘛,目前科学还达不到这种地步,你的那些话不足为凭。”另一法官说。他的话如果换个场合恐怕会引来哄堂大笑,然而在这儿却不可能出现笑声,甚至连笑的姿式都没有。
“他有证据吗?”董榆生手指向“原告”席。
“我儿子难道不是证据?董榆生你不要背着牛头不认脏,胡搅蛮缠历来是你的拿手好戏!”朱桐生站起来,脸孔涨得通红,眼睛闪着凶光,“儿子是个大活人,你能赖得了吗?”
“请安静。”庭长用手示意朱桐生坐下来,然后朝着董榆生,还是刚才那种口气,“被告董榆生,至于那个娃是谁的儿子,我们还没有做最后结论,一切都要根据事实说话。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清楚,在法庭上你必须讲真话、讲实话。强词夺理帮不了你的忙,说假话、说慌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他老婆怀了别人的儿子,和我有什么关系?”董榆生已经镇定了许多,现在又不是那个年代,不是反革命也要整出个反革命。他也挺纳闷:这个朱桐生该不是缺钱花了吧,缺钱花也不能开这么大的玩笑?看他那副咄咄逼人的神态,倒也不像是无中生有,难道梅生还有别的相好,梅生不应该是那种人呀?董榆生想了想,实在也说不清楚个是非曲直,只好说,“不行就验血,我提议验血。”
“必要时我们会采取这种方法。我们商议后确定,此案也并非光彩之事,能缩小范围尽量缩小范围,不要扩大影响最好,娃娃还小嘛,给他的心灵上留下创伤也不是高兴的事。所以把你们二位传来,小范围协商处理,和解为宜。”
“法官,我提个请求,既然这件事是我和侯梅生之间的事,另一位当事不到场恐怕不合适。”董榆生到底想出了个最有力的“根据”。
庭长稍稍一愣,很快转过去和几位法官交换了下意见,末了他说:
“本案暂时休庭,一周后开庭重审。”
法院和公安局是两隔壁。董榆生驱车刚出大门,旁边一个穿警服的冲他大喊一声:
“老董,董榆生!”
董榆生紧踩刹车,扭头一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年那位神采飞扬、精明干练的指导员几乎成了小老头儿,真是岁月不饶人哪!董榆生急忙打开车门,伸出双手,一把抱住郭富荣,声音颤抖着说:
“指导员,怎么是你呀?”
“你忘了,咱们不是老乡吗?我已经转业了。”郭富荣使劲拍着董榆生的后背。
后面的车不耐烦了,喇叭按得刺耳朵,就要张口说粗话,一看是个老警察在那儿说话,只好压下怒火。
董榆生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上车吧!”
郭富荣也不客气,很快钻进小车,和董榆生并排坐在前排。赞叹道:
“老战友不简单,混阔了,开这么好的车?”
董榆生一踩油门,小车上了大街。他扭头看了看郭富荣,说:
“找个地方吃顿饭吧?咱们边吃边谈。”
“还是老战友说话,知我者董榆生也。我昨天晚上的饭还没吃完呢!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心里,可是你买单。我刚发了工资就被你嫂子洗劫一空,现在口袋里就剩下半盒烟了。”郭富荣故意逗趣,说话幽默中透着亲切。
“说吧,指导员,咱们吃什么?”
“你知道,我这个嘴馋,大肉、牛肉、羊肉,鸡鸭鱼肉,只要有肉就行。”
董榆生笑了,说:“这么贪吃,不怕我把你拉下水吗?看样子老首长在公安局当个不小的官呢。”
郭富荣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点燃两支烟,递给董榆生一支,说:
“我巴不得你把我拉下水呢!实话对你说,我都半个月没洗澡了,身上的虱子差不多四世同堂了。”
“干嘛这么狼狈,跑哪儿去了?”董榆生吸了一口烟,不由皱了皱眉。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盒“中华”,说,“装上。”
郭富荣看了看烟盒,故意说:“真货还是假货?”不等董榆生开口,他又说,“刚刚跑了趟凤鸣山,那儿发现一伙盗猎的。大部分是从内地过来的,抓住了几个,跑了几个。”
“盗猎?我怎么没听说?”
“等你听说了,山上的珍希动物就绝种了。光知道挣钱了,你还管那些。”
到了一家酒店,董榆生点菜,要了一盘红扒肘子、一条糖醋鲤鱼、两斤黄焖羊肉、半只炖土鸡……。开始还嫌菜多,呼呼啦啦,吃了个八九不离十。郭富荣抹抹嘴,说:
“唉,我说老董,闹了半天还没问你,跑法院干什么去了,该不是去串门吧?”
“上法院有什么好事?有人告我了,说他的儿子是我搞出来的!”
“真有这事?叫我就认了,白拣个儿子,哪有这样的好事?”
“你想得就这么简单?”
“有啥复杂的?人家又不是告我。真要是我,把儿子领回家,赔他点钱算了。你又不是赔不起,他不是看上你有钱吗!”
“老首长真会开玩笑。我现在还打着光棍呢!领回去个儿子,怎么说?”
“我的老天爷,你该不是有啥毛病吧!你怎么还不结婚,是不是追的姑娘太多,眼花了?告状人是谁?”
“朱桐生。”
“王八蛋!”郭富荣一拳砸在餐桌上,震得碗筷盘碟哗啦响。
餐厅小姐见状,赶忙跑过来,陪着笑脸说:“先生还要什么?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不管你们的事。”郭富荣摆摆手,转过来又说,“老董哇,你这辈子交恶运了,怎么处处也抛不开他?这个人,嗨,在县上还当球个不小的官,干的那些事,不说了。当初要不是他,你入党提干还有啥说的?最后连司令员都不敢替你说话了。法院咋说?”
“我估计朱桐生这个儿子名堂很大,前几年他就曾说过儿子不是他的,是我的,要我写二仟块钱的欠条。我不干,就把工作辞了……”
“工作辞了?”郭富荣叫道。
“辞了,不辞他不让我走。辞了工作,上了四年大学,回村去当村长。这几年他看我有点钱了,不知又动开啥心思?”
“我看没准是想找你借点钱花花。”
“借钱就借钱呗,绕那么大的弯子干啥?我说了,既然是我和他老婆侯梅生的事,就让侯梅生出来说话,侯梅生不出来,这事永远都是一个谜。”
“侯梅生?侯梅生!对对对,我怎么把朱桐生的老婆都忘了?侯梅生就在我们家楼上住。你嫂子还把她叫大姐呢,人长得不错,挺有风度,还当着个科长。朱桐生这小子真是要钱不要脸,这回把他老婆也卖了。你估计侯梅生会怎么说?”
“我肯定侯梅生不会出庭,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再说,侯梅生和朱桐生不一样,虽说是虚荣一些,但本质不坏,为人也正直,绝不会和朱桐生沆瀣一气。”
“这两个大相径庭的人怎么会走到一起了呢?你当时和侯梅生好过吗?”
“指导员,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我不说你也明白,那段事我就不说了。但是老首长你要相信我,儿子不是我的,我和侯梅生也决没有那回事。”
“我咋会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会糊里糊涂地上你的车吗?我是可惜呀……”
“指导员,你可惜啥?”
“我可惜朱桐生找了个好老婆,我可惜你如今还在打光棍。老董,你知不知道,侯梅生日子过得苦哇!我转业回来半年没见过朱桐生回过一次家。头几天回去一趟,听你嫂子说整得鸡飞狗上墙,玻璃碴子摔了一地,朱桐生半夜三更又返回来了。”
董榆生叹了口气,苦笑笑,没再说话。
离开餐厅,董榆生把郭富荣送到公安局,就要分手。郭富荣那里肯依,一把夺过车钥匙,一拽着董榆生的胳膊,说说笑笑上了楼。一进办公室,董榆生暗暗伸了伸舌头——局长。这人真不可貌相。老郭猛一看像个看大门的老民警,实际上还当着这么大的“官”儿。
郭富荣倒了一杯茶,递给董榆生,说:
“老董,你先到里屋我的床了歇会,我有几件事处理一下。然后我们一起去洗个澡。今晚到我家,我马上打电话让你嫂子准备一下。中午没喝好,你要开车,我要上班,今晚上咱老哥俩来他个通宵。”
话说到这个坎上,董榆生也就不好再推脱了。家里忙就忙去吧,谁在乎这一天半天?又没人给他划考勤。
给郭富荣开车的司机小岳,也是部队上下来的战士,对董榆生很尊重,一口一个“老首长”。董榆生笑笑说:
“你别叫我老首长,我在部队上最大的职务也就是个班长,按现在的军衔顶多是个上士吧。你叫我老班长我听着还舒服些。”
郭富荣说:“不就是个称呼嘛!你参加革命比他早好些年,他叫你个首长也不为过。他叫你董总,我听着还有点别扭哩。不如你叫我老郭,我叫你榆生,小岳他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不消半个小时,就到了“八五一”。小岳直按把车开到楼底下,郭富荣拉着董榆生的手亲亲热热的走在前边,小岳大包小包拎了两大塑料袋跟在后头。郭富荣敲开门,胖乎乎的魏秀枝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董榆生恭恭敬敬叫了一声:
“嫂子”
魏秀枝正要开口,郭富荣故意挡住说:
“秀枝,你猜他是谁?”
“董榆生。”
“神了。你怎么算得这么准?”
“不是他,还有谁?你天天念叨的不就是我这个董榆生兄弟吗?”
魏秀枝双手拉着董榆生的手,一头往屋里让一头说:
“兄弟还这么帅?年轻的时候不知害得多少姑娘得相思病哩?”
“嫂子快别这样说,兄弟都羞死了。”
小岳是熟门熟路,扎起围裙就钻厨房。魏秀枝赶忙拦挡,说:
“小岳你别假装积极了,我这儿早就收掇好了。”说着,魏秀枝掀开报纸,圆桌上层摞层,怕有二十个菜。
董榆生笑笑说:“嫂子你这是咋了?够十个人吃的,你把我当大肚子了!”
“吃吧,没啥好菜,又不是山珍海味。你哥中午打电话说有一位多年末见的老战友要来拜访,我说猜到是你。茅台可只有一瓶,你哥嘴馋,把一瓶偷喝了。”
“该不是我哥受下贿的吧!”
“哪是哪呀?”郭富荣坐不住了,赶忙解释道,“还是我临转业的时候,司令员送给我的。”
“司令员?”董榆生禁不住脱口喊道。
“赵司令员,你忘了?”
“是吗?老人家还好?”董榆生想起了司令员的往事。
“不过,我说了榆生你别难过,司令员已经去世了。三个月之前,肺癌。”
“哦?!……”董榆生心中猛地升起一种莫可名状的悲痛,他转过身去,端端正正站起来遥望着西部遥远的地方,两颊流下滚烫的泪水。
沉默了半个时辰,魏秀枝怪郭富荣多嘴,郭富荣也自知失言,他知道董榆生是个重感情的人,老战友刚一见面就提及伤心事,实不应该奇 ^书*~网!&*收*集。整@理,遂站起来,说:
“榆生,是我错了,我自罚三杯。”
董榆生把脸上的泪水一抹,恳求道:“老郭,这瓶茅台不喝了,送给我做个纪念行吗?”
魏秀枝嘴快,连说:“行行。小岳快把这瓶酒给你老首长装上。咱们换酒,不知兄弟爱喝哪种牌号的?”
董榆生笑说:“嫂子,我喝酒没讲究。”
郭富荣忙说:“喝皇台,我们中午就喝皇台。”
魏秀枝叫道:“哟,这啥酒都有,就没皇台,要不我上楼到猴子家借两瓶去?”
“猴子,侯梅生?”董榆生小声重复了一句。
“算啦算啦,也不难为你了,有啥你就上啥吧!拣好的来。”郭富荣嗔怪自己说话老跑题,稍不留神就犯忌讳。
董榆生倒是想得开,他并不介意楼上住的是“猴子”还是“老虎”,他明知梅生就在这家工厂上班,所以也不解释,端起酒杯说:
“老郭,不吃不喝对不起嫂子的一片盛情,照你的话,咱们今晚一醉方休!”
郭富荣笑了,说:“对对,就一醉方休!”魏秀枝也跟着端起酒杯,小岳伸后要代酒,被她一把推开,笑斥道:“今天啥日子,要你装积极?”
下卷 三十六、有情无情
董榆生离家才三天,凉水泉子就乱了套。
根据郭富荣的提议,董榆生跑了趟县林业局。林业局冯局长听董榆生说明来意,很是高兴,凉水泉子后山湿地气候适宜树木生长,如今一片大山林归一个小村庄管理势必有些困难。经过磋商:玉殒谷两山的树木由林业局作价收购,地产归凉水泉双方签定一纸协议子,会同林归县林业局县公安局三家一道封山育林。任何一方砍伐树木须经甲乙双方同意,并报请上级部门批准。冯局长人很精明,这几年在木头上得了不少好处。他本是老林工出身,知道木材的价值。眼下木已成归了他,材,长在山上不值钱,砍下来就是票子。既然林产而且又付了款,董榆生管他砍多砍少?董榆生也不是傻瓜,砍伐林木须经双方同意还是他执意要加上的一条。卖树主要是卖管理,林山太大凭他的力量确实管不过来,再加上盗猎、盗伐、病虫害等等太复杂,他也是想借助林业局这份力量和公安局的权力使得这个林场得已健康发展。本是出于好心,然而万没料到为此却给日后留下了隐患。
董榆生一到村委会.十数个人就围上来:财务部要盖章签支票:业务部几份合同要总经理过目;张振中的拉砖车没装上货,跑了几趟空车,气得张振中亲自赶来,站在大门口骂娘:
“你们知道我和董榆生是啥关系吗?没有我张振中,他老董还不是干球蛋!”
董榆生一把握住张振中的手,说:
“老战友你在这儿喊什么哪?你的事还不是我的事,走,进去说话”。
董榆生派人找来朱建明。“老革命”说:
“张队长事先没订下合同,场子里的砖都是有下家的。误了合同要罚款哩!”
董榆生说:“先紧张队长的车装,有几辆装几辆。误了别人的合同罚款,算我的”。
张振中兴冲冲地走了。到了门口,回头一句:
“老董,下回进城我请你喝酒!”
董榆生撵到门口,大声说:“老张先别走,你来一趟不容易,也算是稀溶了,今咱哥俩好好聊聊”。
“聊个球哇。工地上没砖都停工三天了,以后再说”。张振中头也没回。
董榆生刚把事情处理完。董国胜急火火地跑来,进门就喊:
“榆生哥,大婶让你快回家”。
“唔,知道了”。
“让你马上就回。家里来客了”。
“谁呀?”
“没看清,好象是个女的”。
“吴天娇”。这三个字董榆生没说出来,他猜一定是吴天娇,除了她还有谁呢?事不宜迟,再大的事也没这事要紧。一想起吴天娇,他不由得心里火辣辣的,是苦是甜?是涩是酸?他一时也难以说清楚。胡子长了,头发也乱了,跑了几天,灰头土脸的,怎么好见天娇?他从抽屉里拿出电动剃须刀,胡乱扫了扫。又从衣架上抽出条领带,自忖:红的好还是蓝的好?又一想,不扎也罢,本来就是农民吗,干啥还赶那些时髦?随便梳了梳头,擦了把脸。扭头一看,董国胜还站在门口,就说:
“狗剩,还不走,站那儿干啥?”
“榆生哥,我爹打我了”。
“为啥打你?”
“说我是笨怂,找不上媳妇”。
“哎呀,我这又不是批发媳妇的公司。好好好,明天再谈。
“榆生哥,那我就走了”。
董榆生正要出门。朱洪林上气不接下气地赶来,见了董榆生,满脸是笑,结结巴巴地说:
“榆…榆生哥,不,董、董…总.我家里有…有事,请你……”
“嗨,我说洪林,你家里有事也找我?你媳妇生孩子也要我接生吗?”
“不…是生孩…孩子,也跟生孩子…差不多。我媳妇有、有喜了,我奶奶高兴地不…不得了。炒了好多…多菜,指名要请…请你喝、喝喜酒、去哩。”
“咳!这么点小事也喝酒?”
“谁…谁说这是小、小事?我…我都快、快四十了才…才第一胎,能…能算小事、事吗?”
“好好,是大事,改天行不行?我明天一定去”。
“不…不行,就…就今天!”
董榆生想笑,但他笑不出来因为家里还有重要的客人等着他哩。他知道朱洪林的脾气,逼得越紧,他越结巴得厉害。平时听他说话从来没这么严重。想想不去也不太合适,拜奶和他们一家啥关系?不去打个招呼良心上也说不过去,所以想那边的事情暂且先放一放,让天娇陪娘说会儿话,因而他说:
“就这样吧,我和你一块去”。
朱洪林嘿嘿咧嘴笑了,摸了摸鼻子说:“榆生哥,早要这么说,我就不费这么大口舌了。快走吧!”
董榆生从朱洪林家出来的时候,天就快擦黑了。拜奶见了他亲热得不得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他因为事忙也有些日子没来看拜奶了,还是因为父亲那一层关系,多少年来两家一直当亲戚走。赶上今天这个喜日子,看把老人家高兴的。朱洪林家坐了一大屋子人,这个敬两杯,那个端两盅,他溜号,门都没有。无奈何他只好硬着头皮过了一关才放人。这几年他抽烟不行,酒功夫可见长,一斤多喝下去,好像也没见头重脚轻。快到家门口了,不知天娇走了没有,心里忍不住扑腾扑腾乱跳。人家初次进门就让人家苦苦等了这么久,仿佛自己是个多了不起的人物?又一想不对,如果真是天娇来了,起码不哄动半个村子,娘还能由着他在这儿“避清闲”?不是天娇又是谁呢?他疑疑惑惑地进了家,忐忑不安地推开大门,院里很安静,爷爷大概睡了,母亲房里的灯还亮着。董榆生喊了声“娘”就进了屋.此时他已断定来人肯定不是吴天娇。
屋里的女人一出溜下地,从炕沿下站了起来。董榆生抬眼一看,面无表情地笑道:
“梅生,原来是你?”
母亲见榆生这么晚才回来,老大不高兴,嗔道:
“榆生,你看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没个正样,事事还让娘操心。上哪儿喝酒去了?看看脖子都红了。人家梅生等了你整一下午,你连个照面都不打,像话吗?快去洗把脸,梅生有话要和你说哩!”
“有事就说吧!”董榆生沉下脸来冷冷的说了一句,他想起在法院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梅生直直地站着,看着榆生,不吭声。
“榆生,怎么这样说话?去,到你屋里去,和梅生好好谈谈”。母亲看出榆生气色不对,连忙从中调停说。
“娘,天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万一传出去……”
“大婶,别难为榆生了。要不我改天再来”。
“不行,这么大老远的路来一趟不容易,怎么好意思让你走”。母亲换了换口气,转对儿子说,“榆生,去吧,有啥影响娘替你顶着”。
董榆生慢吞吞地说:“那就走吧!”
母亲不放心,又在后面叮嘱了一句:“梅生要不今晚就别回去了,话说完了过来和大婶睡下”。
董榆生住的房子是一幢二层小楼,装潢得不算华丽,但很雅致。楼上是卧室,二层三面都是阳台,阳台上摆满了各种花卉,白天母亲领梅生看过了。卧室旁边是书房,书房里有四个书架,全部装满了书,榆生的爱好很广泛,科技、文艺、政治、历史古典,应有尽有。光是字词典就有几十本,《词海》、《辞源》、《现代汉语成语词典》、《倒序现代汉语词典》、《常用典故词典》、《词典精华》……。还有不少外语词典:《新英汉词典》、《远东英汉大词典》、《双解词典》、《汉英词典》……。每个书架摆放得都很整齐,每本书都贴了标签,可见其主人在这一大堆书里下了不少功夫。写字台正中端放着一个镶着黑边的镜框,梅生当然知道那是董大叔的遗像。像片下面是董榆生亲手书写的两行字:父亲是我永生的楷模儿子永远牢记父亲的教诲。书房里有几张字画,其中一副这样写着:天天无愧无愧于天哪天不见天人人有心有心做人何人能为人横幅是四个大字:碧落苍穹侯梅生在这副字帖上情不自禁地端详了很久,她的文学功底很薄,平时也极少看书,单从字面上看.她觉得董榆生这个字幅含义极深.很难理解,尤其是碧落苍穹就更难懂了。不过大意她似乎明白,就是说不出道理。好像每句话每个字都是冲她说的,幸亏她没有做下亏心事,她想那些心存邪念的人是不敢面对这样的字幅的。由于大婶在后面跟着,她不敢多耽搁,匆匆离开之后,心里还不住地嘣嘣乱跳不止。在临出这间房子的一刹那,她突发奇想,当初如果嫁了董榆生,岂会有今天的尴尬?梅生没有进卧室。楼下是客厅,房子很宽畅,足有五六十平方米。里边摆满了沙发、茶几,好象是哪个单位的会议室。一台三十几英寸的彩电放在墙角,旁边依次是音箱、影碟机、电脑。大婶说,这房平常很少有人进来。怕弄脏了,将来榆生娶媳妇成旧房子了。大婶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得用手抹眼睛。大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