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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你的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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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像被那把锋利的匕首片片凌迟,活生生的血流满地。
霎时,她冲上去狠狠的咬住他的胸肌,力气之大,鲜血立刻涌出。
他惨叫一声!
“会痛吗?你的话比这还痛!你去娶吧!你再也不会看到我了,这样你的良心才会好过,你一辈子才没有痛苦!”
“我祝福你和她白首偕老,永世恩爱!还有希望这伤口会留下疤,让它生生世世提醒你,你曾对我做过什么。如果你的福晋问起,希望你能自圆其说。”
她抹掉嘴边的血,忿然的下床,开始着装。
亦谦呆视着胸上继续流血的伤口。天!他究竟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她说……她说再也不会让他看见?
她穿戴整齐,转身冷冷的说:“去退婚!我有可能怀了你的孩子,若真有了,我也不会让你知道,这样你才不会内疚。不过我会告诉我的孩子,让他知道我有多爱你。”临走前,她又说:“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不会让任何人评判你,你大可放心。”
说完,她搬张凳子,从后窗爬出去,消失在树木花丛中。
天气愈来愈闷热,一如她的心情沉重不堪。
她实在做得太过分了!
亦谦足足病了十天,无法下床。
听仆人说他是因为不吃不喝,直挺挺的瞪着牙床的床顶,不言不语,三天之后就因为衰弱而病倒。
她知道他个性一向温和耿直,却不知他对自己的要求如此严苛,丝毫不原谅自己的无心之过,内疚到宁愿饿死自己,也不放过。
看他为自己根本没做的事情痛苦到这种地步,她真的汗颜到无地自容。
原以为把他们的关系落实,他就会认命的接受自己,不再做良心上无谓的挣扎;没想到他不但没接受她,反而切断他们之间的情愫。
他的道德观竟然如此严谨,无论如何都不会跨越道德的尺规,就算他真的爱着自己也不会。
她是达到想永远让他牵挂的目的了,但心情却是如此苦涩……是心服于他的正直,却也为自己的爱情感到悲哀,他们之间的爱情肯定是无望了。
不该爱她又要谨守界限,他好矛盾,自己好悲惨……
她悲伤的拧紧眉头。现在,该何去何从?
说了气话,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那要去哪里?就算躲到王府最偏僻的地方,还是不够远,因为经过一段时日,自己一定又会忍不住去偷瞧他。
这样辛苦的日子要过到何年何月?
而且等到他真的将福晋迎进门,自己又真的能忍受看到他和别人恩爱的情形吗?
不!她绝无法忍受,她宁愿去死!
那么,或许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
去哪里才会对他完全死心,不再期望、不会想起、不再留恋这段无法敢齿的爱情?
哪里是天涯海角?
是那个被郑成功收复的小岛,叫作……台湾的地方?
她动手磨墨,准备写信给那时的朋友,请他帮忙打听,如何才能到得了那个台湾岛?
仆人拿着格格的信要出府,被守门的侍卫拦下。“要去哪里?”
“侍卫大哥,小的奉萱格格的命令,要出去投信。”
二个侍卫对看一眼,“格格说这封信要送去哪里?”
“是裤子胡同的李家。”
侍卫把手一挥,“成了,我们会帮你把信送到,你不用跑这一趟了。”
仆人挠耳抓腮,“可是,格格交代要亲手交到李公子手上。”
侍卫瞪大眼睛,“你怀疑我们的能力?要是格格问起,你就说送到了,她又不会问是谁送的,要真有事,我俩负责就是。”
仆人只好乖乖交出信,道谢转身走了。
等他一走,侍卫立刻将信送到王爷处,交给步云。
“王爷,刚才守门的士兵送来这封信,说是格格写的。”
亦谦虽然还很虚弱,但一听之下,连忙接过去,展开阅读。
“台湾,她要去台湾?”他讶然出声。
她还要做出什么更令他难过的事?竟要到那个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她还想怎样折磨他?
“派人监视着格格,只要她离开牡丹院,就来向我报告。”
步云僵在原地。
“你听见没?”他喘着气问。
“王爷,让她走吧,她走了,您才能活得象样。您这样为她牵肠挂肚、死去活来,倒真的还不如让她走,这样你们才能彼此放对方一条生路。”
亦谦转过眼,怔怔的瞧着他。
“格格会想走,可见她想清楚了,既然不愿嫁给别人,又不能嫁给你,那就只能远走高飞,图个眼不见为净,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是,我不能让她孤身流浪在外,没人照顾……况且……我……我也舍不下她。”
“我去好了,我去保护她,直到她安全抵达台湾,这样好不?”
亦谦垂下头。“你让我想一想……”
谁知道这件事没得商量,事情就急转直下……
庚子年七月二十一日。
这天一大清早就出现奇怪的猫叫声,声音又尖又长,像在哭一样。
纪萱早早出了牡丹院查看,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在张望,忽然天空中有着奇怪的声响朝她这个方向而来,紧接着就在她前头三百步远的地方爆炸。
“轰”的一声,地裂开,顿时飞沙走石,将她震倒在地。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那不是猫叫声,而是子弹在空中飞啸的声音。
她惊惧的爬起身来,就听到有人在喊叫,“格格快躲起来,洋鬼子攻进府里来了!”
仆人、婢女全惊慌得哭成一团。
她揪着一个侍卫,“王爷在哪儿?”
“王爷正带着士兵抵抗洋鬼子,他要我带着您先躲起来!”
她连忙甩开侍卫,拔腿就往王府大门冲。
她嫌穿鞋跑慢,甩了光着脚跑,没想到才跑没多久,就看见前面涌进一批批拿着枪枝的洋鬼子,人数之多,令她恐慌的往回跑。
她拚命地跑,跑到脚底流血、气喘吁吁。阿玛说地窖在假山那里,于是她死命的跑向假山,但是后面追她的士兵也随着她跑,而且愈来愈近。
“抓活的,将军说一定要抓活的!”有人用德语喊。
终于,她跑到假山的水井前。
双手抓着井边,她不住喘气,回头一看──吓得她面无血色,洋鬼子已经将她团团围住了。
牙一咬,她头下脚上的投入井中。
四周一片惊慌失措的大叫声,所有人全挤在井口上,却没人下井救她。
亦谦的兵马挡不住如潮水般涌入的德军。
德军不断的开枪打死王府士兵,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亦谦一方面心急将士的作战,一方面担心纪萱的安危,最后眼看抵挡不住大炮、枪弹攻击,只得弃守。
他跳上马匹,往假山的方向狂奔。六哥告诉过她那儿有地窖可以躲藏,希望她会躲到那里去。
老天啊,请保佑她平安无事,再让他看她一眼……
亦谦咬紧牙,在枪林弹雨中策马狂奔。
那些围在井边的士兵发现快速接近的人马,举起枪,对准他──
“砰”地一声,一颗子弹贯穿他的心脏。
他张着嘴发不出声音,从马上倒栽到地,在尘土飞扬中,睁大双眼,溘然长逝……
“糟了!这个人是将军说要活捉的人之一,他是这儿的主人,要用来交换赎金的,你这个笨蛋!”德国士兵说。
旁边的人全慌了,一个投井死了、一个被打死,将军怪罪下来,他们全都有罪!
“赶快挖个洞把他埋了,就说没看到。”
于是十几个人便七手八脚地把亦谦埋在假山后的花园里。
这一天,就是史上有名的“庚子之乱”,八国联军攻打北京城,慈禧太后仓皇逃出,各国豺狼烧杀掳掠,抢尽中国的珍宝、破坏北京的建设,还使生灵涂炭,是中国近代史上最悲惨的遭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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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纪萱下到井里之后,按照阿玛交代的话,往井壁上一片木板撞去,立刻跌入一条地道。
地道的水全涌出之后,上面的土石开始崩落,她急忙手脚并用的摸索着前进。
直到精疲力竭才摸到那个铁盖子,向上一推,盖子开了。
于是她来到地窖之中。
地窖颇大,奇怪的是里头并不显得黑暗。
她抬起仍在滴水的头往上看,原来假山上面的邀月台是地窖的通风口及采光处。
墙边有座像衣柜的东西,她走过去拉开看,里头有许多衣服,男女都有。
她发着抖,迅速换下身上的湿衣服。井水很冷,冻得她嘴唇发紫;而刚才惊险的遭遇,也让她惊魂未定。
那些洋鬼子为什么敢大胆闯入王府?他们想做什么?
亦谦是不是安全?
才想着,全身抖起一阵冷颤,浓浓的不安袭上心来……
“不会的,我还活着,所以你也要活着,不可以有任何损伤!”像是祈祷,又像是自我安慰,她低喃着。
这地窖很安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她伸手摸墙,发现是大理石砌成的,想必这么好的材质是为了保护那一大柜子的宝物。
万一情况不行,亦谦应该也会来这里吧?
等了又等,外头的天色暗了,地窖内伸手不见五指,为什么亦谦还不出现?
难道阿玛去世那天的情形又要重现?
不会不会!她猛然摇头,绝不会的,亦谦绝不会……放下她不管!
她蜷缩成团,用双臂紧紧抱住自己,靠着墙壁。
入夜的寒气顺着湿发爬上她全身,她开始发抖。
“亦谦一定会来接我,一定会,他只是有事耽搁……还是他受伤了?”她跳起来,心乱如麻的急急摸向阶梯,往上走,来到门前。
可是这座石门光滑无比,没有把手,用力推又推不动,阿玛说的开关在哪里?
她抖着手又按又摸,还是找不到。
着急的摸索回衣柜,找出刚才看到的打火石,就着火纸拼命打。可是经过长久的岁月,打火石受潮了,怎样都打不出火花来。
失望的她只好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等到天亮时,她就能看到门的机关了。
明天,她一定就能见到亦谦!
她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亦谦站在花园里喊她,“小萱,我在这儿。”
她惊喜的朝他跑去,拥抱住他。“我找你好久,你去哪里了?”
他微笑着没有答话,只是爱怜的将她的发丝撩到耳后。
“听我说,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妳要好好照顾自己,好不?答应我。”
“不要!我不要你走,你要留下来陪我,你答应过我的!”她嘟着嘴不依。
“小萱乖,小萱最听话了,我是很想留下来陪妳,可是我没有时辰,我的时候到了。妳看,他们都来接我了……”
亦谦让开,她看见好多人站在远处,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
“我不会回来了,所以妳要听话,好好的活下去。明天早上走出地窖就会有人来接妳,妳会平安无事的。”他还是带着微笑说。
“为什么你要带着笑容对我说你永远不回来了?你那么高兴离开我?”她伸手紧紧抱住他。
“因为我希望在妳的记忆里,我永远都是这个样子,过去的不愉快,妳都把它忘了吧!我们在一起度过了很快乐的十年,妳只要记得好的就好,坏的我全带走。”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走,你走了我也不要活了!”她使劲的抱住他,不愿放手。
他的眼里渗进哀愁,让他的笑容看起来很凄凉。
“总有一天,我们会再相逢,不过那会是很久很久以后……如果妳爱我,就该听我的话。”
说完,他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低下头来吻住她的唇瓣……
他的唇好冰啊!她打个冷颤,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的影像居然开始变淡,而且慢慢消失……
她惊惶的伸手要再抱住他,却扑了个空,什么也没抱到!
“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她声嘶力竭的狂叫。
亦谦仍愈来愈模糊,最后只看见一对深情的眸子,含着泪光,终于完全消失……
她被自己的哭声惊醒!
延续着梦中的悲伤,她大声哭泣,因为她知道──亦谦死了!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所以他来告别。
不要,她不要他死,他死了,她真的不要活!
她哭了又哭,哭了又哭,直到再也没力气哭……
门上的手印看见了,那就是开门的机关,不过她再也不想走出去,因为让她走出去的理由不在了。
她把脸放在屈起的膝盖上,动也不动。
感觉力量在消失,一点一滴的从她的指尖流出去……
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回忆──没错,现在所想到的全是快乐的事。
第一次他扶她上马,她高典得大声尖叫。
第一次偷偷带她上市集去逛,她一路张着嘴傻傻的到处看,冷不防的被他塞入一颗酸梅,酸得她口角发疼。
箄一次他抱住她……
箄一次他吻她……
她笑了又哭、哭了又笑,直到膝盖支持不了她的重量,整个人往旁边一倒。
倒下之后,她才突然想起阿玛说的金刚杵。
对了,阿玛说金刚杵可以为来生许愿!
她要许来生再和亦谦相见!
凭着这股毅力,她爬向藏宝柜,打开最下一层,就看见那根用金箔包起来的金刚杵。
她把它紧拥在胸前,合上眼,用小到不能再小的虚弱声音说:“我要许我的来生再和亦谦相遇、相爱、相守;我要他经历我所受过的痛苦,明白我是如何的爱他;我要报复他拒绝我的痛苦,竟然还敢抛下我走了!请听我的愿望,完成我的心愿……”
她一再重复,而太阳也一再上升、落下,都不停止;她说不出来了,就用想的,一直想、一直想,直到她陷入昏迷,再也没有醒过来……
成芷泪流满面的看着纪萱放弃自己的生命,直到死亡,她的心痛如刀割,原来她真的不要活了。
现在,她完全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看这一场悲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就在纪萱心脏停止跳动的剎那问,黑暗的电影院忽然有光线射入。
成芷抬头一看,天花板慢慢的掀开来,光线愈来愈强,渐渐的她再也睁不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的陷入一片光芒中……
成芷眨着酸涩的眼皮,痛苦呻吟着。
“醒来了!人醒来了,快叫医生!”有人在喊。
接着突然到处铿锵作响,吵得她耳朵好痛。
这是哪里?为什么她全身都痛,痛得有如被卡车辗过?
有人拉起她的手、有人按她的额头,还有人……摸她的胸部?!
她气愤的扬手就往最近的一张脸打去。
“啪”的一声,鲜红的五指印,清晰的出现在那张脸上,室内爆出一阵大笑声。
“哇,好泼辣!”有人说。“谁叫你要靠那么近,她八成以为是你伸出魔掌。”
咦?她仔细一看,原来说话的是个耳朵上戴着听诊器、手里拿着听筒,正在咧嘴笑的医生。
再转过去看被她打的那张脸,她倒抽一口气,又看到了──这个连道士作法都赶不走的家伙。
“我看没事了,才醒过来就生龙活虎的给你一巴掌,这下什么病都没了。”
他抚着脸笑,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谢谢医生,不过还是请你再仔细检查看看吧。”
医生询问她几个问题,再量量她的体温,吩咐了几件事之后,所有人才陆续离去。
病房里只剩下她和……那个人。
他小心谨慎的靠近,俯下身来看着她,“妳知道我是谁?”
她不自主的往床里缩,害怕的抓着床单盖住半张脸,只留眼睛瞪着他看。
“妳认出我来了吗?”他满脸期待着。
她胆怯的点了一下头。
他的脸立现光彩。“我是谁?”
“天桥夜市的疯子兼大色狼。”她沙哑着说。
他不可置信的张口结舌,好一会儿,僵硬的脸才渐渐转为十分失望的表情。
“原来妳还没想起……”他低喃。
低垂的凤眼痴楞半晌,转回来迎上她像小鹿惊惶的双眼,一瞬也不瞬的直视着。
“对不起,我真的吓到妳了,我以为……我以为……”他的眼睛泛起泪光。
又来了,这个彪形大汉怎么动不动就要掉泪?
她轻放开紧抓的被单,有点犹豫、有点温柔的说:“喂,你不要这么容易掉泪嘛……会给人家笑的!”
他连忙抹去泪,露出个虚张声势的微笑看着她,“对不起,又让妳见笑了,我平常不会这样失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妳都会失去控制。”
她放松脸上的肌肉,怯怯的浮起一朵小小的微笑,“我了解,你把我当成某人了……”
“大概吧。”他转开话题,“妳在恭王府花园昏倒了,他们把妳送来医院。”
“多久了?我昏迷多久了?”
“三天,整整三天。”
她诧异的想,她只用三天就过了纪萱生命中的最后一年?真不可思议。
“医生检查不出妳有任何异样,没有血块、没有阻塞,但妳就是昏迷。”
她不是昏迷,她只是回到过去。
“我告诉你的领队和团员,说我是妳的男友,妳来北京看我,所以他们就把妳交给我……”
“等等,他们就这样放心的把我交给你?”
他露齿而笑,“他们说看我一表人才、长得端端正正的不像是坏人,而我也顺便把我在北京市政府的职位告诉他们,他们就完全相信了。”
成芷翻了个白眼。阿公、阿妈们,你们太单纯了,人不可貌相,你们不记得了吗?
“不过最主要的是我当着他们的面,打电话给妳在洛杉矶的父母,把妳的情况告诉他们,请他们不必担心,由我来照顾妳就可以;而刚好那时医生的报告也出来,知道妳没有任何严重的伤害,所以伯父、伯母就很放心的答应了。”
“你怎么有他们的电话号码?”她凶巴巴的问,“又怎么知道我住院?你派人跟踪我?”
“我捡到妳的手机,那天晚上从妳的背包里掉出来的。而妳住院的消息是从报上看来的。”
“拿来!”她推开想帮忙的手,自行挣扎坐起。
他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还她。
“你偷看我的手机?”她很用力的瞪他。
“我想把它送还给妳,总得知道妳的资料嘛。先不说这个,妳先打个电话报平安吧。”
虽然不太高兴,但还是照他的话,先拨了通电话给她爸妈。她爸妈听到她没事了,差点喜极而泣,还交代她要好好向“她的男朋友”道谢。
她阴沉着脸放下手机。
“伯父、伯母怎么说?”
“伯父、伯母?!”她怪叫起来,“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还敢乱叫?”
他露出安抚的笑容,“我会这样自作主张,是因为当时情况有点棘手,旅行团的行程不能因妳而整团停摆,可是又没有年轻力壮、可以为妳拿主意的人留下来陪妳,所以我的出现使大家都松一口气;况且他们都得到妳父母的应允,因此才会放心的把妳交给我。”
他的眼神清亮,没有半点闪烁,若不是那天晚上曾经领教过他的疯狂,她也会认为他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
“我爸妈怎会相信你的说辞?他们知道我没有男朋友!”她满脸不悦地说。
他的眼睛立刻发光,嘴角上扬,一副高兴的表情。她暗骂自己笨,告诉这个色狼做什么,要他来追啊?有没有脑袋呀!
“我告诉他们,我们是网友,常上网聊天,彼此都很熟悉对方,这次妳顺道来北京看我,和我见面。”
“这样也能信?”她不情愿的接住他递过来的枕头,放在背后。
“怎么不能信?我告诉他们,妳的个性急,动作却慢,约会常迟到;妳很爱干净,什么东西都收得整整齐齐;而且妳很懂得调剂生活的情趣,对音乐、品茗、绘画、书法都有兴趣。妳讲究衣饰体面,细心温柔,做事讲信用,答应的事没做好会辗转难眠,最重要的一点……妳非常在意是非曲直。”
随着他的数说,她的眼睛愈睁愈大。
“原来,你真正的职业是在夜市摆摊看面相!”
“不,不是!”他的笑容像太阳一样灿烂。
“是……因为我认识妳好久了。”
她的脸转为无奈。“你又来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不要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人,就像那天一样。”
他张口又合上,再张口,还是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人,我叫作成芷。”
他低头沉默,好阵子才说:“我叫明旭,明白的明,九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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