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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寡母-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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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学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审视我。我逐渐觉得学校的日子没有一点情趣,一本本教科书是那样的枯燥和无聊。就在那段时间,学校旁边开了一家游戏厅,我迷上了当时最流行的拳皇争霸。几乎每天放学后我会径直钻进游戏厅,在血腥的格斗游戏中体会到做强者的快乐。我的身体发生着剧烈的变化,当时我只有十六岁,可是身高已经达到一米七五,喉结突出,嗓音变得粗犷,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劲头。我是那样的崇尚暴力,在和同学发生细小的矛盾时也总是横眉冷对,动不动就靠拳头解决问题。我的许多好朋友都离开了我,在不知不觉中我脱离了自己原来的集体,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开始的时候自己也曾心痛过,可时间久了便对一切都麻木了。堕落对一个人来说竟是如此的简单。

       有一天,我正在游戏厅里玩游戏,就听外面骂声不断。我赶紧跑出去一看,原来是两伙小痞子因为承包学校的建筑工程而在大声地争执着。最后话不投机,两个头子开始推推搡搡,最后大打出手。我意外地发现其中一个竟然是“武大拿”,就是父亲刚去世时欺负妈妈的混蛋。当时他已经把另外那个人压在了身子底下,正在嚣张地挥舞着拳头。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出人意料地冲了上去,一脚把他踹倒,根本不等他站起来便把他扑在身下,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拳头上,拼命地砸在他的头上。现场的人都糊涂了,不知我从何而来,等他们把我从武大拿身上拉起来后,那个昔日威风无比的大痞子满脸是血,头发上粘满了泥土,眼睛肿成了一条线,狼狈无比。他恼羞成怒,抓起一条镐柄向我砸来。我闪身躲过,周围的人慌忙地散开。我抄起一条木棒,斜着砸了下去,正好拍在他的肩膀上,他痛苦地倒在地上。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举起木棒照着他的脑袋狠命地砸了下去,幸亏旁边有个人手快,一把拉住了我。我还要挣扎着往上冲,武大拿的同伙看到我真的拼命了,没有一个人敢过来。他们把武大拿抬起来,迅速地跑开了。

       那一仗使我的名气从学校走向了社会。拉我的那个人叫王福田,他最后成了我们全镇最富有的人,也是最痞的人。他是一个真正的人精,没有什么高深的文化,但脑子精灵古怪得很,能敏锐地感知社会的脉搏,始终走在时代的前列。他自己非常勤奋,而且能够妥善地处理好方方面面的关系,与当地的领导干部称兄道弟,在十里八乡说一不二。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在靠拳脚拼搏,与武大拿争夺一个很小的工程还要大打出手。

       那一天,他怕武大拿等人找我麻烦,便和他的兄弟把我带走了,我们开车去了城里一家酒店。在那里我吸了平生第一支烟,喝了平生第一口酒,我发现酒精对我几乎没有任何作用,半斤白酒下肚我没有一点感觉。我们在那里住了一个晚上,我是那样的高兴,在我心中积蓄许久的仇恨终于发泄出去,而且我重新找回了受人尊重的感觉。王福田一直都把我当作兄弟来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大量的时间都和他在一起,在那里我基本上是无拘无束。

       我开始逃课,最初是一两天,后来就是一两个星期,发展到最后基本上就不再登学校的大门。

       妈妈一点都不知道这个情况,她依然每周回来一次,每次见到妈妈我都充满了愧疚。

       期末考试成绩下来,我在班里已经处于中下游,以前我引为自豪的数学只得了38分。

       我完全迷失了自我,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子,我甚至不再习惯学校的生活,自己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狗,每天游荡在街头,得过且过。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心里又能容纳多少事情呢?我的头发蓄得很长,用手一抓,后面的头发就能咬在嘴里。一个人的成长总需要一个环境,如果别人都不认为你是好人的时候,你自己也会觉得做好人没有什么意思。

       当妈妈意识到我的变化时,我已经无可救药了。

       我不再想读书,不再想考大学,一年前的梦想与我恍如隔世。

       当妈妈看到我的成绩单的时候,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直都很懂事的儿子竟会在几个月的时间里落后到如此程度。

       吃过晚饭,家里的空气非常凝重。弟弟刚刚拿回一张三好学生奖状,妈妈却无暇表扬他。

       妈妈对我说:“怎么这次考得这么不好呢?”

       我没有说话,我能说什么呢,我能告诉整日在外面劳累奔波、靠侍候老人来供我上学的妈妈:我一直在逃课,一直和老师打架,一直在外面同一群社会混子四处游荡,不好好上学吗?可是我偏偏就是这样做的!

       我没有勇气和妈妈说谎,最终还是把发生的一切都对妈妈讲了。

       妈妈非常难过,她抬起头对我说:“海海,都是妈妈不好,如果妈妈在你身边你是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听妈妈的话,回头好好念书,你怎么会忘记你说过的话,你说过一定要考上大学的啊。”

       妈妈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责怪,反而把所有的不是都揽到自己身上,可是现在的我再也不是从前的小孩子了,我的学习已经一塌糊涂,再回到学校也难有起色。我觉得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再也不能让妈妈像现在这样为我们含辛茹苦。

       我对妈妈说:“妈,我不想读书了,让我去挣钱吧,我不会让您像现在这么辛苦了。”

       妈妈对我说:“你还是个孩子,你能赚来什么钱?”

       我说:“我和福田哥说了,我去给他当帮手,他不会让我吃亏的。”

       妈妈生气地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没出息,你天天和他们混能有什么前途呢?”

       我突然觉得很伤心,是啊,我和这些社会青年在一起能有什么样的将来呢?我曾有过五彩斑斓的梦想,可是现在,我却只能定格在农村这个小天地,也许会在这里度过一生,这离我的梦想是多么地遥远啊,可是我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去改变它呢?

       我难过地说:“我不会回学校了,妈,我不会让您受苦,我一定会很孝顺的。”

       妈妈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以为你孝顺我就开心吗?我辛辛苦苦拉扯你们长大就是为了得到你们的孝顺吗?我是想让你们都有出息,让你们自己过上更好的日子!你说,你不读书能有什么将来,你又拿什么来孝顺我,如果你不回学校你就会把你妈活活地气死。”

       我沉默不语,我虽然不说话,但是我能读懂妈妈对我的良苦用心。

       妈妈又问我:“你说,你回不回学校?”

       我不吱声。

       妈妈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说啊,你到底回不回学校?”

       我突然觉得心口闷得厉害,一口气憋在那里,好像在学校的种种经历又都在我眼前再现,老师的不屑和同学们的怪异眼光都像刀子一样剜我的心,即使我想回去,我也无法接受那样一种无情的氛围。我鼓足勇气对妈妈说:“妈,我不回去,你不要强迫我,我已经长大了,让我走我自己的路吧。”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就是妈妈,她听了我的话顿时陷入了绝望。她无助地注视着我,几乎在用一种恳求的口吻对我说:“海海,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咬了咬牙,用一种永不改变的口气回答道:“对,我已经决定了。”

       妈妈开始陷入了沉默,弟弟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们,满脸的惊恐,我受不了这种氛围,低下了头。

       过了很久,妈妈突然抡起了胳膊,狠狠地给了我一个嘴巴,她带着哭音对我吼道:“你去不去?”

       我咬着嘴唇,固执地回答:“不去。”

       妈妈又打了我一个嘴巴,继续问我:“你去不去?”

       我还是坚持着说:“不去。”

       妈妈逐渐失去了理智,她的巴掌无情地落在我的脸上,一下又一下,我的面部逐渐失去了知觉。我感觉不到疼痛,但心如刀绞。妈妈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儿子真的长大了,再也听不进她的教诲,即使她说的是对的,可是在儿子那里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也许这个时候妈妈感到她真的是那样的无能。最后,妈妈彻底绝望地对我喊道:“你滚,给我滚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

       我看着伤心欲绝的妈妈,心里难过得要死,我都这么大了,可是我给妈妈带来过什么快乐呢,从小我就让妈妈操心,越大越让她生气。妈妈打我,我一点也不生气,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即使谁都不相信也不会对妈妈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因为只有妈妈才会全心地对我好,爱我爱得没有任何保留。

       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我的存在只能让妈妈更加生气,我站起来,打开房门,转身走了出去,那个时候我的眼里噙满了泪水。我能去哪儿呢,偌大的世界却没有我容身之地。外面冰天雪地,我最后躲到一堆柴草里,蜷缩成一团。那一刻,我真的体会到了无家可归的感觉。

       过了好久,我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流下来,为了爱我的妈妈,为了我曾经的理想,为了以前好多美好的日子,也为了什么都不确定的未来。就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我听到了妈妈对我的呼唤声,那是一种我从小就熟悉的无奈声,夹杂着哭音,妈妈在呼唤我回家。她在叫:“海海,你在哪儿啊,不要和妈妈生气了,妈妈再也不打你了,快点和妈妈回家吧。”我没有和妈妈生气,一点都没有,我是这样的不懂事,我有什么资格和妈妈生气呢,我又有什么脸面去见我那劳累的妈妈呢?弟弟也在呼唤我:“大哥,你快回来吧,妈妈都要受不了了,妈妈再也不打你了。”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妈妈和弟弟走在大街上,不停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她们一家一家地问村民是否看到了我的影子,到最后,弟弟失声大哭起来。我躲在柴草里,心在剧烈地翻腾着,当妈妈她们的脚步越来越近,我猛地冲了出去,抱住妈妈和弟弟,一下瘫在地上,我多么想对妈妈喊一声:“是儿子不孝顺啊!”妈妈看到了我,原本暗淡的眼神立刻充满了光亮,她死死地搂住我,生怕我再次跑掉。她不停地对我说:“妈妈再也不打你了,快和妈妈一起回家。”我用力地点着头,妈妈的泪水落在我的脸上,是那样的冰凉。

       回到家后,已经是深夜,我们母子三人相对无言。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来,到矿山里去找工作,那是一个矿场遍地开花、老板多于员工的年代,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推车的体力劳动活儿。当时看的时候,觉得非常容易,就是把一车矿石从这里送到那里,试车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重,和老板讲好,一个月600元。可是,当我真正上岗,才干了半天,衣服就被汗水打湿了。我推着矿车奔跑在山梁上,冬日的冷风钻进衣服里,像毒蛇一样吞噬着我的肌肤。在流水线上,你一分钟停留的时间都没有,再苦再累也必须坚持。我呼出的空气迅速凝成白雾,身体上像贴着凉冰。等我晚上回到家里,整个人已经垮掉了,再吃不下一点东西,只想不停地呕吐,我一向自诩强壮,可在这种体力劳动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我很早就睡下,妈妈坐在我身边,一脸的心疼。

       第二天早上,妈妈把我叫醒,做了我最喜欢的饭菜,她还要去上班,我简单地吃了一点,骑上自行车,又去矿山干活。现在我都不想再回忆那段痛苦的日子,真的是我一生中最难以忘记的。我在矿山干了一个月,整个人瘦得没有一点人形,呼吸着重重的粉尘,拖着重重的矿车,步履艰难地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不敢有一点懈怠,精神始终处在高度紧张中。我的手上长出了老茧,四肢布满了伤痕,可我却不敢说一点累,因为再累这种生活也是自己选择的啊。

       有一天,下班之后,我经过学校,在门口遇到了王福田,他看我一身灰尘,问我道:“林海,这么长时间没看到你,你做什么去了?”

       我说:“我不上学了,在矿山上班呢。”

       他问:“哪个矿山?”

       我说:“就是杨德海的矿山啊。”

       他皱着眉头说:“那个家伙,累死人不偿命,你怎么给他干活呢?”

       我说:“他那里工资最高,再说,我身体壮,能吃得消。”

       他想了一下,说:“别给他干活了,那是个吸血鬼,你来我这里吧,给我看工地,我给你开钱。”

       我摇了摇头,因为妈妈一向反对我和这些小混混交往,我怎么能为了轻松再次惹妈妈生气呢。

       王福田看我很为难,对我说:“随你便,只要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缺钱就先来我这儿拿。”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转过身,骑上自行车想回家。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一甩头,原来是董艳丽,不知什么时候她站在了我身边,她急迫地问:“林海,这些日子你跑到哪里了?”

       我本不想理她,似乎我所有的不幸都因她而起,可是我最看不得的就是她一脸忧伤的样子,我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气对她说:“我现在成了自由职业者了,再也不用按点上学了。”

       她开始没有听懂,一脸迷惑,问我道:“自由职业者?什么意思啊?”

       我侧着脸对她说:“我已经决定不上学了,我上班了。”

       董艳丽被我这个回答惊呆了,她木然地说:“怎么会,你怎么会辍学呢?”突然,她疯狂地抓住我的自行车,大声地对我喊道:“不行,你必须和我回学校!”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非常地难过,眼泪迅速地涌了出来。我一扭头,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我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它轻轻地从我的车上拿下,然后,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飞快地跑掉。

       那种劳累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有一天,我无意翻起了一本自己曾经写下的日记。它静静地躺在我的枕头前面,上面布满了我那幼稚的笔迹,记载了我曾经的心路历程。我一页一页地翻着,好像重新找回了昔日的梦想,再次见到以前意气风发的自己。只有一年多的时间,可是一切都离我那么遥远。看着看着,我不觉泪流满面,好像所有的理想都已经离我远去了,我的一生可能就会这样平庸下去。那个晚上,我梦到我所有的同学都考上了大学,只剩下我孤独一人,所有的朋友都超越了自我,只有我一个人自甘堕落。泪水打湿了我的枕巾,早上醒来,是深入骨髓的痛苦。

       我犹豫再三,决定告诉妈妈,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我要回到学校,我要继续读书。

       好久之后,我才知道,那本日记正是妈妈有意放在我身边的。妈妈对我的性格了解得非常透彻,她知道,只和我说空话我什么都听不进去,她想用我的日记,用我日记里记载的我曾经的梦想唤醒我那麻醉的心。妈妈成功了,在经历了繁重的体力劳动的历练后,我更加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求学机会。我重新走回学校,不过我没有回原来的学校,在妈妈的努力下我转学到了敬老院所在地的中学,我原来的学校对我没有一点挽留,我就像一个社会渣滓,在老师眼里没有任何的价值。我就住在敬老院,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当我再次回到我久违的学校,周围的同学和前面的老师对我来说显得非常陌生,可是这一切我都顾不得了,前些日子我失去了好多东西,我要把所有失去的都给补回来,开始一种崭新的生活。

       直到进入一所新的学校我才明白自己原来有多么声名狼藉。

       这所中学离我家足足有十五公里,可是那里几乎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知道我性如烈火,爱和别人打架。好学生见了我避让三分,坏学生见了我则横眉冷对,大有决一胜负的意思。而且当时我的形象也颇为滑稽,因为在矿山干活,我剃了个光头,在太阳下面亮得反光,让人一看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痞性,最晕菜的是当时我还穿了一身米黄色的西服,显得不伦不类,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别扭。

       果然,我到新学校的第二天麻烦就来了。

       下午放学后,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回敬老院,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一抬头,对面初三(1)班的窗户打开了,有一个留着分头的小伙子正笑嘻嘻地盯着我。我没吱声,对他善意地笑了笑,赶紧走了。一个人在外地总要多加小心,何况我现在也确实不想惹事。

       树欲静而风不止。过了没几天,我正在教室写作业,天渐渐暗下去,我走到门口把灯打开,回到座位上继续写着。没想到从外面走来一个小青年,伸手便把灯关了。我的眼前一黑,也看不清他的样子。我的火气腾就上来了。我用眼睛逼视着他,他毫不示弱地与我对视,我强把这口气咽下,走过去再次把灯打开,但他马上又给关掉,斜着眼睛看我,明显是在挑衅。我回到座位拎起书包想走,刚到门口,他竟然用胳膊使劲儿把我顶住。我仔细看他一眼,整个人比我矮大半头,要打架他也不是对手啊。我一把抓住他衣服领子,甩手把他丢到一边,拔腿便走。这时从外面一下围上来七八个人,气势汹汹,显然是来找茬的。
 

青砖瓦房 
       一个瘦高个上来便推我肩膀,我后退了一步,没有还手,问道:“我哪里惹着你们了吗?”

       瘦高个说:“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了,在你们学校坏过了来我们学校坏啊。”

       我说:“我不想和你们打架。”

       瘦高个挑衅地说:“我们想和你打架。”说完又上来推我,我忍着屈辱,一动不动。

       这时有人说:“二哥,我看他挺老实的,别欺负他了。”

       我扭头一看,是一个戴眼镜的同学,显得文质彬彬,和周围的人气质迥异。

       瘦高个显然不想就这样善罢甘休,似乎又觉得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欺负我也没什么意思。他想了想,对我说:“和我们走吧,一块儿去喝点酒,大家认识认识。”

       我当然知道这种酒绝对不是好喝的,可他们这哪里是邀请,分明是强迫,不去也得去。想到这儿我便把心一横,不就是喝酒嘛,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有什么好怕的,去就去,于是背着书包和他们来到街头一家小酒店。

       刚一坐下,他们便展开了车轮大战,一杯一杯的啤酒倒个不停,每个人劝我喝酒时眼睛都翻翻着,恨不得把我一口吞下,而且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我站起身,来者不拒,一口菜不吃,就在那里干喝,妈妈遗传给我的对酒免疫的基因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到最后,他们几乎全部倒下,而我依旧屹立不动。那个高个男孩显然被我超人的酒量和狂饮的豪气所倾倒,再也不难为我,反而把几个人叫在一起,和我称兄道弟。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当时排位时我名列第七,而那个文静的男孩儿最小,也就是老八。

       既然成了铁哥们,他们开始对我关照有加。我走出小酒店,他们一群人围在我身边,陪我回敬老院。大家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互相搀扶着,真是一群典型的坏学生。我们班主任杜老师从旁边走过,正好看到我那颓废的样子,她更加坚信我骨子里的痞性了。

       走到敬老院门口时,天已经大黑了,我和这群新认识的朋友挥手再见后径直奔向大门。这时我才发现妈妈一直站在门口,眼睛盯着我放学回家的路线,显得非常焦急。

       妈妈一看到我,赶紧迎上来,一闻我浑身酒气,忙问道:“和谁喝酒了?”

       我晃了晃头,被暖风一吹,酒劲上涌,眼前开始模糊起来。我说:“和几个新认识的朋友。”

       妈妈吃力地扶住我,把我搀到宿舍,我不停地挥着手,说:“妈,你放心,我没事。”

       妈妈紧紧地拉着我,不停地叮咛道:“下次不要再和他们喝酒了,你喝了多少啊,酒味怎么这么重!”

       我倒在床上,晕晕乎乎地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酒劲逼醒了,肠胃在剧烈地搅动,恶心的感觉直冲喉咙,我再也控制不住了,开始在床上疯狂地呕吐,然后不停地翻滚,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妈妈一直都没回自己的房间,她坐在我的床头,等我呕吐过后开始把秽物清理干净,换上了干净的床单。妈妈不停地为我按摩,以求减轻我酒醉的痛苦。当时我什么也不知道。第二天清晨醒来时,我发现妈妈两眼布满了血丝。她一夜未眠,挂在脸上的是不尽的怜爱。

       我愧疚地爬起来,腿依旧发软,脑袋疼得好像要炸掉。妈妈给我端来早饭,我喝了一点稀粥,感觉舒服多了。我坐在床上,不知能和妈妈说些什么。妈妈没有责怪我,她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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