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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寡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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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愧疚地爬起来,腿依旧发软,脑袋疼得好像要炸掉。妈妈给我端来早饭,我喝了一点稀粥,感觉舒服多了。我坐在床上,不知能和妈妈说些什么。妈妈没有责怪我,她默默地把餐桌收拾干净,离开时对我说:“快去上学吧,不要迟到了。”
我说:“妈,对不起,我再也不跟他们喝酒了。”妈妈没说话,只是心疼地抚着我的头。
我背起书包,走在上学的路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暗暗告诫自己,再也不要和那些孩子一起玩了。
几天后,下午上课之前,我正在操场上玩乒乓球,就看见和我一起喝酒的小分头发疯似的跑过来。他见了我就像见了救星一样大声呼叫。在他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那人满脸是血。他冲了上来,小分头掏出一根链锁,照着他劈头盖脸一通猛砸。那个人不顾一切将小分头按住,伸手抢过链锁,反过来照小分头一通猛打。小分头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链锁重重地砸在他手上、头上、肩膀上,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血顺着他的头流了下来。那种血腥的场面迅速刺激了我狂躁的心,我脑子一发热就想往上冲,如果我把那个小分头当作我的兄弟,出于义气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然而,就在我往上冲的一刹那,我突然想起了妈妈平日里辛苦忙碌的样子,想起了每次我闯祸后妈妈一脸无奈的表情,我的脚像生了根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瘦高个等人闻信赶来,那个小伙子见势不好飞快地跑掉了。当那群酒桌上的朋友见我看朋友挨打竟然无动于衷,都用仇视兼鄙视的目光瞅着我。我的脸一阵阵地发热,可是我心里知道我这样做是对的,为了爱我的妈妈,我再也不能图一时痛快而蛮干了。
在一个新的环境,总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在这所新的学校,我没有什么朋友,每天上学,然后回家,生活显得非常单调。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补习落下的课程上,每天很早就起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第一件事就是看书,晚上也要读到深夜,困得受不了的时候就用凉水洗一把脸,直到夜深人静万籁无声,妈妈会送来一些吃的东西,然后坐在旁边,安详地看着我读书。经历了生活的种种坎坷,我再也不会把读书当作一件辛苦的事情。我很少出去,我习惯于每天放学后陪在妈妈身边,开始近距离地透视着妈妈的辛苦,她每天都要很早就起来,给十多个老人做饭,然后把每个老人的饭都送到他们的房间。白天,妈妈为他们打扫卫生,如果谁生病了,妈妈还要精心地服侍他们,几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如果大小便失禁,房子里会臭气熏天,妈妈每次都要给他们擦洗身体换洗衣服。这种工作可以说高尚,也可以说卑微,在好多人眼里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活。我走在这里的街头,许多人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是那个伺候人的女人的儿子,我听在耳朵里,没有一点反感,如果他们说的是事实,我为什么没有勇气承认呢?如果那种又脏又累的工作妈妈都能坚持着做下来,我作为她的儿子又怎么会瞧不起这种工作,又怎么会看不起自己的妈妈呢?我一直都这样认为,我的妈妈没有太大的本事,可她有一颗永远都爱我的心,我不相信人有贵贱之分,即使有,那么我这苦命的妈妈给我的爱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真挚、最宝贵的爱。
悲惨的生活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妈妈的性格,她开始不善言辞,甚至不愿意和别人交往。妈妈对我和弟弟倾注了她所有的感情,却拼命地压缩着自己的生活空间。妈妈对我们花钱从不控制,可是她自己连一双袜子都是补了又补,总也舍不得买双新的。她习惯于在牙缝里节省着每一分钱,一个刚过四十的女人衰老得像个老太太,让儿子看了就觉得心如刀割。
我刚来到这个学校的时候,老师对我印象很不好,而且我的成绩也并不突出。妈妈下午总是站在敬老院的门口,当杜老师下班经过这里的时候,妈妈总会想尽办法告诉她我曾经辉煌的过去。开始的时候,杜老师看着妈妈那喋喋不休的样子竟然以为她有神经病,任凭妈妈怎么解释杜老师始终不肯相信我的成绩曾那样辉煌过。好像都过去了很长时间,杜老师对妈妈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对我的熟悉程度,她开始理解她面前这位疲惫的母亲的感受了,同时,她也被妈妈那执著的劲头儿所打动,她答应妈妈一定会重视我,直到那时妈妈的脸上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初二期末考试前的一天,下午放学后我在教室看书,天气突然变得阴沉起来,继而狂风大作,合腰的大树被吹得落叶满地,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上,“啪啪”作响。
当时教室里就我一个人,我的心情随着天气一起变得很糟。我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暴风骤雨,突然很想家。家对我来说是什么呢,是我原来出生的简易棚,还是后来爸爸盖起的青砖瓦房?我不知道,只是小时候的岁月再次回归我的大脑。每天都面对着生活的巨大压力,只有在想起以前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也曾快乐过。我来到自己座位上,拿出笔,任自己的思路信马由缰,纵横驰骋,随手写下了自己思家的感受。
就在我写到兴头的时候,我突然听见有人在敲门,抬头一看,竟然是妈妈!她披了一件雨衣,雨水早把她的整个身体都打湿了,她正努力地向教室里张望,看到我后一脸兴奋。
我赶紧跑过去,打开门,雨水顺着妈妈的眉毛流了下来,她都顾不得擦一擦,而是先把给我带来的雨衣从衣服里抽出来,上面没有一滴雨水,还保留着妈妈的体温。
我说:“妈妈,你来接我干什么,像这种阵雨,一会儿就过去了。”
妈妈一边帮我穿雨衣,一边对我说:“现在都到吃饭的时候了,必须按时吃饭,要不然对身体可不好。”
我站在那里,任凭妈妈给我穿雨衣,看着妈妈帮我把所有的扣子都系上,我好像突然回到了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刚刚会走路,妈妈在我眼里是那样的高大,简直就是我最强有力的靠山,现在,我比妈妈整整高出了一头,可是在妈妈面前,我还是那样的弱小,无论什么时候,妈妈博大的胸怀都是我疲惫后得以停泊的港湾。
当我们走出教室,风停了,雨也小了。妈妈和我开玩笑地说:“我就是苦命,你就是甜命,你看,你一出来老天爷都不下雨了。”我挽着妈妈的手说:“妈,如果我是甜命,那么我还会让你受苦吗?”妈妈看着我,开心地笑了。
第二天,我和往常一样去上学,等到课间操的时候,班主任杜老师叫我到办公室去一趟。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走进办公室,路上还在想,我也没有闯什么祸啊。
在杜老师的办公桌前,我第一次发现杜老师是如此的和蔼。她三十五六的年纪,身体有点发福,瞪起眼睛来让人望而生畏,再坏的学生在她面前都显得服服帖帖。她教我们物理,要求非常严格,教学成绩也很突出。她指着桌子上的一叠稿纸问我道:“林海,这是你写的吗?”
我凑上前一看,是我昨天下午写的短文,奇怪,怎么到杜老师手里了呢,我点点头。
杜老师说:“今天早上,我在你桌上发现了它,文章很吸引人,写的都是你的亲身感受吗?”
我说:“是,昨天下午下大雨,我困在教室,顺手就写了这篇文章。”
杜老师说:“写得不错,很感人,一个人在外地读书难免会孤单,不要老想这个,多在学习上下功夫。”
我点了点头。
杜老师又说:“以前我可能对你有点小误会,你的情况你妈妈都和我说了,既然你的成绩曾经那么棒,只要肯努力,我相信你一定会再创辉煌。”
我感激地看了看杜老师,好长时间没有人这样认真地和我说过话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别人就是只在语言上鼓励我一下我也会终生难忘啊。我对杜老师说:“老师,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个期末考试我倾注了我所有的心血,在考试前的数个夜晚我都通宵不眠,可是成绩下来后还是很不理想,只是勉强进入了班里的前十名。看到结果后,我的情绪一下消沉起来,感觉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没有一点成效。回到敬老院,我一声不吭。妈妈看出我的失落,并没有问我的成绩。看着妈妈在我身边不停地忙碌,我越发觉得惭愧,在懊恼中竟然掉下了眼泪。
妈妈坐在我身边,说:“你看,前些天你老是搞疲劳战术,考试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了吧?那能考好吗?你的压力太大了,如果放松一点就会好多了。”
我皱着眉头说:“妈,为什么好多题我怎么做也不会呢?”
妈妈抚着我的肩膀说:“你想想,你都多长时间没上学了,要追他们也要有个过程啊。”
我觉得压力是那样的大,我感觉自己已经倾尽全力了,可是还是不行,一种空前绝望的感觉迎面扑来,我开始认为自己竟是如此无能。我觉得对不起妈妈,也对不起杜老师,对不起所有关心我和信任我的人。就像自己被悬在半空,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无奈,我的胸口像被千钧巨石压住,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像个小孩子一样搂住妈妈,纵情地痛哭起来。如果你没有那样痛苦的经历你就很难理解我当时的心情。我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大人,可是每天的生活还是要依赖疲惫不堪的妈妈。我已经辍学过一次,现在自己要求又回到学校,我想通过考学走出农村这个狭小的空间,这里寄托了我对未来所有的期待,可是我的成绩依旧一塌糊涂。我几乎看不到什么希望,未来是那样的黯淡,我当时的心情近乎于绝望。妈妈紧紧地抱住我,轻声地安慰我,直到我哭得累了,心中积留已久的郁闷情绪随着眼泪一起排了出来。
我不会放弃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向所有的人证实我的价值。我要继续努力。
初三一开学,紧张的氛围逼得人透不过气来。我现在所在的中学四面环山,平日里大家都生活在一种异常闭塞的环境中,这里的报纸都很少更新,电视也只能收到有限的几个频道。因此,这里的同学改变自己命运的愿望更加强烈,大家都拼命地学习,互相竞争,正好那一年教育体制改革,中专、中师、重点高中所录取的学生分配指标到各个学校。我们所在的中学总共分到两个中专、两个中师和一个省重点高中的指标,也就是说这个学校学生成绩再好也只有五个同学能实现走出家乡的目标,这样一来,原本对外的竞争成为了对内竞争,学习好的同学之间总是互相提防,生怕别人在某一学科超过自己。进了前五名并不绝对保险,出了前五名则让人心惊胆战。
在现在读大学如此轻松的时候,相信好多人已经记不得曾经考学的艰辛,也许只有70年代以前在农村出生的孩子才会感同身受地体会到我记录的那种感觉。
在初三上到一半儿的时候,兄弟班一个成绩非常出色的小女孩儿病倒了,而且病得非常严重。直到她倒下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她平日里每天睡眠不足四个小时,而且家徒四壁、一贫如洗,饮食没有规律,吃的质量也很差劲,营养根本补充不上。像这样的人一倒下就很难再起来。学校号召同学给她捐款,一群乡下的孩子又能拿出多少钱呢?老师咬着牙掏出五十,想挽救住自己的学生。同学们你一元我五角,捐出了自己的零用钱。我当时拿了五元,已经是学生中最多的。一场声势浩大的捐款下来,只募集到一千块,师生已经倾尽全力了,可是这点钱对那位身患重病的孩子来讲真的只是九牛一毛。
最后,我看到那位同学的父亲充满感激地从校长手里接过捐款,在一片同情的目光中走出学校。好多年后,我在回家的路上意外地碰到了那个同学,她大病不死,但是身体一直不好。那时,她已经嫁人了,为人妇、为人母,手里领着自己的孩子。当她看到我时,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拉住我的手问长问短。当我告诉她我所有的经历后,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羡慕的神情,似乎在瞬间回忆起自己曾经辉煌的过去。她喃喃地对我说:“你们真好,能够上大学,将来我的孩子一定也会考上大学。”说完,抱起自己的宝宝,怜爱地在孩子额头上亲吻着。那个时候,我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孩子对自己的母亲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转眼间,又到了冬天。教室里只有一只小火炉,即使炭火烧得再旺,它散发的热量终归有限。外面的冷风总能见缝插针地钻进来,它在屋子里转悠一圈,空气立刻变得冰凉刺骨。我坐在最后一位,身上裹着厚厚的军大衣,除了去厕所,平时总是纹丝不动,就像木雕泥塑一样。我必须抓紧每一分钟学习,课本不知被我翻了好多遍,练习册和习题集也让我做了不计其数。我的成绩开始稳步回升,在几次模拟考试中都进入了前三名。我就像一匹黑马一样窜了出来,让昔日那些并没留意我的老师和同学都大跌眼镜,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起我来。
只有杜老师对我的重视是一贯的。她经常鼓励我,也许是妈妈期盼的目光打动了她吧,可能她并不相信我有那么大的潜力,但还是非常愿意看到我上进的样子。
一天中午,我去办公室,杜老师递给我一本《全国物理奥林匹克竞赛试题集》。她对我说:“林海,我看你挺聪明的,有时间看看这本书,对你提高成绩会有好处的。”我翻开看看,里面的试题要比我们平常所做的深奥许多。
我谢过老师,回到教室,刚坐到椅子上,就听有人在门口叫我的名字。我一看,是刘涛,也就是前面我说过的戴眼镜、文质彬彬的小伙子。他虽然也和那群成绩不好的孩子混在一起,却能“出淤泥而不染”,他不仅长得英俊帅气,而且成绩非常突出,在那所学校,他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我走过去问他:“有什么事?”
他一脸狡黠的笑容,小声说:“好小子,在家有女朋友都不和我们说,真不够意思。不过,真漂亮啊。”
我当时就糊涂了,问他道:“你吃错药了,还是喝酒喝多了,开始说胡话了是吧?”
他哼了一声,说:“人家都找上门来了,看你还赖得了,走,和我一起去看看。”
我被他拉住胳膊,沿着甬路向学校门口走去。果然有个女孩儿靠着自行车,穿着雪白的风衣,在积雪旁边站立。她一动不动,整个人与外在的环境浑然一体,显得气质高雅,冰清玉洁。我们走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闻声抬头,竟然是董艳丽!
我已经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就像她已经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
她看到我非常兴奋,跳着扑了过来,大声对我说:“林海,你这个坏蛋,转学了也不告诉我。”
久别重逢,她显得异常热情,而我却有些许的不适应。我说:“哦,我都忘了,再说,我转学本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当然不会四处做广告了。”
董艳丽用力握着自己的手,仰脸对我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还不带我看看你们校园?”
我说:“好啊,现在就走吧。”说完,把董艳丽带进学校。刘涛早就知趣地跑开了。
我们在学校转了一会儿,就到吃饭的时间了。我把董艳丽领到敬老院,妈妈知道我原来的同学来看我,非常高兴,也非常热情,给我们做了最可口的饭菜。
董艳丽在妈妈面前表现得非常活跃,不停地和妈妈说笑,哄得妈妈异常开心。我突然发现眼前的董艳丽再也不是我记忆中那个性格忧郁的女孩儿,她此时的表现就是一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午饭过后,她要回学校了。我一直把她送到村口。
临别时,我对她说:“现在冰天雪地的,你千万要慢一点。”
她笑着点点头,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她说:“放心吧,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你妈妈真好!”
我说:“谢谢你!”
她睁大了眼睛,充满了期待地对我说:“林海,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的人,你会一辈子都这样对我好吗?”
我觉得这个话题来得很意外,顿时哑口无言了。
她笑了笑,很自信地对我说:“我相信你会的,因为你是我认识的所有人中最有责任感的,对吗?”
我还是没有吱声。
她看了看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广袤的原野大声喊道:“林海,我喜欢你!”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期盼。
即使我再傻我也明白她想听的是什么,可是我却说不出口。我不知道我对董艳丽是怎样一种感觉。是好朋友之间的真诚关心?还是大哥哥对小妹妹真情的自然流露?反正不是爱情,在那种生活的重压下我的生活远没有那么丰富,再说,传统的说教模式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我根本没考虑过那个方面的问题。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她顺从地骑上自行车,眼神里掩饰不住失望的情绪。她走了,不停地回头看我,我也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白皑皑的雪地中。
初三那个春节我都在看书,随着成绩直线上升,我的自信开始重新构建起来。
也许是因为杜老师对我的关心,我开始对物理产生了超强的兴趣,那本竞赛试题集被我翻了不知多少遍,上面圈圈点点做了数不尽的记号,许多原来不明白的问题最终都被我彻底搞清楚了,做完这种习题再回头做模拟题真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不知不觉中我已稳固了年级第一的位置。
第二学期开始不久,我们去参加物理竞赛,初赛的地点就是我原来所在的中学。
回到曾经的母校,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校园没有什么变化,格局依旧,同学依旧,老师依旧,变化的只是我自己的身份。最为巧合的是,我们竞赛的地点竟然就是我初一时的教室。走到里面,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侯老师,想起了冬云,想起了我那班可爱的同学和那段快乐而难忘的日子。坐在那儿,我的心一直不能平静,在答题的过程中,我仍然在不停地走神。我只有十七岁的年纪,可竟然学会了怀旧。
一个月后,初赛成绩出来,全镇只有我一人取得了复赛资格,杜老师高兴得不得了,她很风趣地对我说:“林海,好样的,单单这个成绩就足以让你在咱们学校青史留名了。”
我也笑了,调皮地说:“是吗?没准我还能在复赛中取得更好的名次呢。”
“希望如此啊。”杜老师也笑了。“不过,”她想了一下,很真诚地说,“那可是很难啊。”
杜老师竟然对我很没信心,我的斗志立刻被激发出来,嘴上没说什么,心头可是憋足了劲儿。
回到敬老院,我开始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物理竞赛上。
随着我成绩的好转,妈妈的气色也逐渐好转起来。在我备战中考的这一年中,妈妈比我更辛苦。自从那位女同学病倒后,妈妈的神经始终高度紧张。她生怕我营养不良,不顾我的反对,买了一个小电饭锅,每天为老人们做好饭菜后再单独为我开小灶。晚上,妈妈陪我读书直到深夜,早上,她又很早便起床。妈妈一个月也就挣三百多块钱,其中绝大部分都用来给我改善伙食。妈妈开始成篮子地买鸡蛋,动不动就给我炖鸡、炖鱼,每次我回到宿舍里就会闻到诱人的香气。我发现妈妈变得很能花钱,出手也很大方,为了儿子她是什么都舍得啊。最让我难受的是,妈妈还是和我分开吃,她坚持着吃敬老院的大灶,可我都十七八岁的人了,怎么能忍心自己吃独食呢?有一次,我甚至是用乞求的口气让妈妈和我一起吃,可妈妈还是异常干脆地拒绝了。她知道,她再像我们小时候那样骗我们说她自己根本不喜欢吃好东西不会有任何成效,她什么都不再解释,只是被我磨得不成时就在我的碗里夹上很小的一块鸡肉,放在嘴里细细地咀嚼,然后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对我说:“妈已经吃过了,味儿真不错,你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光。”
三月中旬,我去唐山参加物理竞赛的复赛,碰巧杜老师在同一天去县城接受培训,便由妈妈陪我去参加考试。考前那天下午,我和妈妈走了十多里山路,到镇上去坐车。一路颠簸,天都黑了才到唐山。
我们先找了个廉价的小旅馆住下,然后去小吃铺里吃东西,妈妈看了半天,选中了她认为最有营养的东西,那就是肉饼。
妈妈大声说:“来两斤肉饼。”
服务员瞟了我们一眼,嘴里还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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