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希腊:落樱缤纷-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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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那个必须打败的少女的话，就可以口不择言了吧？
　　芙洛拉眼中的笑意霎时淡了下去。半晌后，她才重新抬起眼眸，一字一顿的说：“赫克托尔。讲给我听。”
　　赫克托尔微微一愣，反问道：“难道你没听说……”
　　芙洛拉固执的重复了一遍，又加上了几个字：“……可是必须要赫克托尔讲给我听。”是的，她听说了，雅典娜、阿尔忒弥斯、阿波罗、阿瑞斯、阿佛洛狄忒、赫柏、艾玛，她听了七遍。虽然细节之处不甚相同，可是，主题未变——
　　赫克托尔，败了。那个永不失败的特洛伊王子，终究遵从了命运的安排，倒在了阿喀琉斯的长矛之下。
　　她十年前就知道这个结局了。可是，听到那些结果相同的转述时，她一次又一次的绽开灿烂的笑容，却在心里落泪。
　　赫克托尔，赫克托尔。没想到，那么英勇骄傲的你，居然也会失败。而失败，即死。
　　自古名将如红颜，不教世人见白首。
　　而她面前的，赫克托尔抿紧了嘴唇，不肯回答。
　　芙洛拉上前一步，紧紧的搂住他。赫克托尔身子一僵，却慢慢释然。他看见那个少女周身银光显现——是神力吧？
　　那些记忆碎片，潮水般的涌入芙洛拉的脑海中。
　　眼睛，好像更酸涩了。
　　十五天前，特洛伊。
　　浑浊的河水拍打着河岸，惊起千层浪花。狂风呼啸着，宛如世界末日来临时，神祗的怒吼。
　　其实，这本来该是个天气顶好顶好的日子呢。
　　只是，那位血统高贵的半神的愤怒，让所有战士置于这毛骨悚然的天气之下。
　　帕特洛克拉斯……为什么，死的偏偏是他？！他从小到大，最最亲密的朋友！——那个该死的凶手赫克托尔！
　　母亲温润柔和如大海的气息，又出现在了自己身后。阿喀琉斯破天荒地没有转过身去，开心的笑出来，大声向母亲忒提斯问候。
　　善解人意温柔细心如斯的忒提斯女神怎么会不深知儿子的心思？只是……她不仅是母亲，还是位女神，知道一部分未来的女神。如果看着心爱的独生子在自己面前走向死亡，怎么能忍心？犹豫再三，她还是幽幽的唤：“阿喀琉斯？”
　　面前的儿子，一动不动，僵硬的继续先前的动作。
　　忒提斯女神扬了扬手，一道温润的水蓝色光芒笼罩住了帕特洛克拉斯的遗体，半晌后才缓缓散去。阿喀琉斯看着好友如同昔日一样的面容、着装，眼睛又是一涩。
　　帕特洛克拉斯呀。如果，阿伽门农当时没有企图带走布里塞伊丝，我没有拒绝出战，那么，你是不是还会笑着对我说那些有趣的故事呢。更可恶的是那个赫克托尔——难道他不知道看清对手再决斗么！
　　霎时间，阿喀琉斯俊朗的面容有些狰狞，拳头握得紧紧的，以至于关节处微微泛白，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忒提斯神目一转，就知晓了儿子的心思：“你决定去与赫克托尔决斗了吗？”虽然心里不想让阿喀琉斯面对死亡，可是……尊重他的决定吧。
　　临来之前，自己那许久未见的丈夫珀琉斯，不也是这样嘱咐的吗？可是，心里真的好难受。
　　——她的阿喀琉斯，就要上战场了。她知道他不会输，迎接他的是胜利。只是那站在胜利后的事物，太可怕。
　　命运女神的卷宗里清楚的记载着，能阻止古城伊利昂毁灭的，只有一位高贵的英雄的愤怒；能杀死特洛伊人的战神的，同样还是那位英雄。帕特洛克拉斯、赫克托尔、阿喀琉斯、帕里斯的死亡紧紧相扣。
　　而海洋女神忒提斯从阿喀琉斯坚定的目光中读出：伊利昂，决不会逃脱毁灭的命运——特洛伊王室祖先千年前犯下的渎神罪，现在开始执行惩罚。只可惜千年古城伊利昂，繁华毁于一旦。生死攸关，尽在他手。
　　女神深深叹了一口气。忒提斯女神有些不甘心的又问了一次：“真的决定了吗？”那双动人的、仿佛含有海洋精华的蓝色眼眸，渴望而乞求的望向了阿喀琉斯，写满了“请回答‘不要’”。
　　阿喀琉斯不忍的低垂了眼眸，犹豫了半晌，还是委婉的拒绝了母亲的好意劝告：“可是，我……”
　　忒提斯摇了摇头，知道他下面的话语了。“我知道了，阿喀琉斯。你……是我的儿子啊。”女神的目光变得格外温柔起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心爱最了解的人啊。”说着，勉强扯起一个笑容：“去吧。如果我横加干涉的话，你会痛苦一生吧。”
　　阿喀琉斯点点头，忽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母亲……我，对不起……”
　　忒提斯好像没听到的阿喀琉斯的话语，神色不明的打断了他：“源起于我，源止于我。”重复了三遍，走了出去，曼妙的身姿消失泛着淡淡海水腥咸气味的水波之中。
　　阿喀琉斯神色复杂的倚靠在帐篷外，良久之后才慢慢回首。
　　桌子上，赫然是一套做工精美的盔甲与武器。上面刻有新封的锻造之神赫淮斯托斯的神印，熠熠生辉。是忒提斯女神特意从赫淮斯托斯那里，为武器被帕特洛克拉斯借走而后又被特洛伊人抢走的阿喀琉斯求来的。
　　母亲……
　　阿喀琉斯神色痛苦。他看到了他母亲的爱，可是，仍然有没看到的是，方才海洋女神离去时，在浓浓夜色中飞舞的两颗珍珠般浑圆的，泪水。
　　那位行事奇（提供下载…fsktxt）怪的芙洛拉女神，曾经一脸怅然的对他吟过几句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如今，慈母仍在，可是即将远行的游子，将一去不复还。
　　从此之后，母子二人，天人永隔。
　　第二日，愤怒的密尔弥冬雄狮重上战场，英武而杀气腾腾，周身弥漫的煞气甚至超过了站在特洛伊城墙上指挥作战的阿瑞斯和与雅典娜交战的阿波罗。特洛伊士兵不断的倒在他的长矛与弓箭之下。
　　而那个按照命运本该死于他长矛之下的特洛伊王子，也在众神的默许之下，走向了死亡。
　　窥探过去的芙洛拉还未看到赫克托尔与阿喀琉斯决战的场景，就去掉了神力。
　　她不想……亲眼看到那一幕！
　　无论如何都不想！
　　赫克托尔却好像没有看到那些场景回放，笑得轻松愉快：“好了，这下你看到了吧？阿喀琉斯那家伙也不是太混蛋啦，至少他还让我父亲把我的……身体带回去了。”说到后面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身体”来表述。
　　芙洛拉微笑着点点头，眼角还有一点点泪花。
　　赫克托尔揉了揉她瀑布般的蓝紫色长发，一脸笑容：“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芙洛拉笑容一滞，最终还是温顺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他的潜台词是什么：你快些回去吧。
　　赫克托尔好像平时一样，要送走在他的宫殿里混吃混喝的少女：“乖乖的回去吧。”
　　芙洛拉从床头的衣架上，扯下来一条白色的披风，穿在身上。赫克托尔疑惑的挑了挑眉，问：“那是……我的吧？”芙洛拉点点头，又摇摇头：“赫克托尔真小气，一件披风都不肯送给我。”
　　尽管她的语气轻松愉快，但气氛仍然变得尴尬起来。
　　是啊，做个纪念。
　　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诀别
　　芙洛拉咬了咬嘴唇，望向赫克托尔，眼中的神色复杂，绝望、请求、期盼……层层叠叠的交织在一起，让赫克托尔的心微微一颤。“赫克托尔真的没有什么交给我来做吗？哪怕再难，哪怕只有一件也好啊。”
　　赫克托尔深深的凝望她的眼睛，忽而抬起头，望向殿外：“有。有一个家伙，十五年前就认识了我，她……真的很可爱啊，完全与自己的身份不搭钩，明明那么纤弱，却能把爱神之子埃涅阿斯打败，真的是个奇异的存在。”说着，又把目光重新投向了芙洛拉，“请你，竭尽全力的保护好她。她的名字很动听，很美好，名如其人，花一样的名字，花一样的少女。她叫，芙洛拉。”
　　少女的身体微微一颤，抑制不住的扑簌簌的落下眼泪。
　　赫克托尔继续说：“请你，照顾好她。还有，那个带我来的神祗，是个很好的神呢，就由他代替我，守护那个少女吧。”
　　芙洛拉重重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可是清脆甜美的声音仍然传了过来：“我记住了。还有，赫克托尔。十五年前，我曾经想看看特洛伊之王普里阿摩斯的宝藏到底有多么壮观，可是，我却走错了地方，回到奥林匹斯的时候，还被阿尔忒弥斯姐姐嘲笑了。可是我真的看到了普里阿摩斯最为著名，也是最伟大最重要的宝藏。”忽然转过头来，蓝紫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弧线，“不在普里阿摩斯的王宫里，在……特洛伊第一王子的王宫里。”说着，少女的身影消失不见。
　　没错，赫克托尔，你就是普里阿摩斯最最珍贵的宝藏。
　　从此之后，我们再也不见。
　　离开这里之后，我们至此缘尽。
　　可是永远也不会忘了你，和你的嘱托。
　　赫克托尔，珍重。
　　赫尔墨斯熟悉的气息，出现在消失的宫殿前。
　　“道过别了？”芙洛拉点点头，“谢谢你，赫尔墨斯。”
　　神使琥珀色的双眸微微一黯，他凑上前去，吻了吻她的额头：“你这家伙，哭个什么劲啊？明明只是想让你不那么遗憾的，可是你居然又哭了……”神使的语气颇为不爽，好像被人借了钱还赖帐不还似的。
　　芙洛拉抬起头，撇了撇嘴：“怎么，你还要罚款啊？”
　　赫尔墨斯微微一愣，然后坏笑了起来，“没有别的可以罚吗？”
　　芙洛拉一脸黑线——赫克托尔那家伙是怎么看出来“那个神祗很不错”的？……水神殿下飞快的逃跑了。
　　好汉都不吃眼前亏，何况她芙洛拉啊！
　　恶作剧得逞的赫尔墨斯爽朗的哈哈大笑，追了上去。
　　即便两位第一英雄，赫克托尔死在了阿喀琉斯的长矛下，而阿喀琉斯又死在了帕里斯的箭下，战争仍会继续。
　　现在，特洛伊和希腊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
　　芙洛拉咬着苹果，哼着歌。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难得的，雅典娜女神在处于战争时间的白天来到了水神神殿，坐在芙洛拉的对面，姿态优雅的喝着果汁。
　　芙洛拉眯起了眼睛，好像刚刚睡醒的波斯猫一样慵懒：“雅典娜女神今天很闲啊？”雅典娜摇摇头：“当然不，我又不是你。是因为我生气了。”芙洛拉挑挑眉，放下了苹果：“这句话很有意思啊。第一，雅典娜女神会在胜负攸关的关头负气离开，肯定是什么大事，至少对我们的战争女神来说很重大；第二，爱憎分明的雅典娜女神居然没有反击报复，肯定是很重要的人。”芙洛拉又咬了口苹果，了然于心的眯了眯眼睛，“难道是奥德修斯？”
　　雅典娜女神被点明心事，张了张嘴，最后没说出来什么反驳的话，只好重重的点点头。
　　芙洛拉惊奇的放下了苹果，一脸惊异：“……说对了？我随便猜的。”
　　雅典娜脸色阴沉的踢开了脚边的一块小石子，美丽的脸上阴云密布：“当然，如果不是奥德修斯的话，我肯定出手了。”
　　一直甚为懒散的芙洛拉此时才真正精神了起来：“啊咧咧，这么严重啊？你那才智超群的奥德修斯也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啊？真是不可思议呢。”
　　这句听起来很不顺耳、没心没肺的感叹换来了雅典娜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芙洛拉咽了咽口水，噤声不语，乖乖的啃起苹果来。
　　祸从口出啊！
　　智慧女神这才满意的解释说：“因为阿喀琉斯啦。那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星辰女神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声音听起来毫无异样：“他……怎么了？”虽然关系没有那么亲密，但是……好歹也算是个旧相识啊——当初还是她水神芙洛拉法外开恩徇私枉法的小小的帮了他一下呢。
　　雅典娜摊开手，向藤椅的后背倒去：“他的遗体最终还是被抢了回来，虽然人已经埋葬了，可是那套神祗亲手打造的盔甲武器，可是深受欢迎呢。”
　　芙洛拉微微一愣，偏了偏头——按照惯例，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啊？“不是理应属于抢回来他身体的人吗？”雅典娜反问道：“如果你是那里的人的话，愿意放弃那么难得那么精美、充满荣耀与众神恩宠和光辉的宝物吗？”芙洛拉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又不傻……但是我很有自知之明。”看着雅典娜女神戏谑的眼神，她赶忙补充上了后一句。
　　持有反对意见的雅典娜撇了撇嘴：“那你还搅和到赫克托尔……”看者芙洛拉瞬间僵硬的笑容和黯淡的眼睛，她心里一惊，自知失言。
　　——她还那么在意那个人吗？亲爱的芙洛拉，感情那么丰富充沛，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想到这里，雅典娜放柔了口气，走到低垂着头的芙洛拉面前，捧着她的脸庞，一字一句的问：“你努力的想让事情向你希望的那样发展了，不是吗？”芙洛拉点点头，语气苦涩：“可是那……”那又怎么样？她重视的人，还是向冥界的轮回之谷走去了。
　　“那就够了。至少，回眸往事时，过去留给你的不是遗憾，而是努力反抗的勇气，芙洛拉。”雅典娜女神的口气那么柔和温暖。芙洛拉的眼睛瞬间一亮：“真的吗？”看着雅典娜重重点了点头，芙洛拉微微一笑，随着雅典娜一同站了起来。“走啦，雅典娜姐姐。”
　　雅典娜掩唇笑了起来：“哟，这么＇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快就恢复活力了？”芙洛拉眯起眼睛，笑得开心：“当然了，雅典娜姐姐的仇，我怎么可能不报啊？至少要去看看呢！”雅典娜拍了拍她的头，调侃道：“你就不怕你们家赫尔墨斯生气？”那个管着芙洛拉不许去下界的家伙实在是太碍眼了。在抬起眼眸时，芙洛拉早已拿着银弓银剑，站在远处灿然笑着朝她招手了。
　　这家伙速度还真快！雅典娜也拿起头盔，化作金光消失在水神的花园里。
　　芙洛拉女神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奥德修斯……当日迫于你的声望，我助你找出阿喀琉斯，也算是还了把你引出出战的债，你设计暗害帕拉墨得斯，我看在雅典娜的面子上隐忍下来，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我的大忌……芙洛拉眼睛中一片阴霾，翻滚着可怕的黑色波涛。
　　——她也不是不会发怒的神祗呵。
　　被星辰女神愤恨的奥德修斯并不知道他惹起了女神的怒火，而是与大埃阿斯争夺着阿喀琉斯精美的武器盔甲的归属权。
　　实际上，根据希腊人的习俗，抢回的武器理应属于大埃阿斯，但是奥德修斯并不赞同，跳出来反驳道：“如果不是我劝说阿喀琉斯出战，怎么会有现在的局面？这武器理应属于我！”芙洛拉偏过头去，不肯再看他的嘴脸——这就是传说中希腊的第一智者？似乎有才无德啊。
　　雅典娜神目如电，看穿了她的心思，捏了捏芙洛拉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大埃阿斯沉声道：“伊塔克国王的功绩，我自然承认，并且相当佩服。不过，按照习俗，这武器应该属于我，而不是奥德修斯你。这不仅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更涉及到了阿喀琉斯的荣誉和名声，我希望你可以按照习俗行事。而且……”埃阿斯的眼神一暗，神情难辨，“相较之下，我才真正拥有守护他的武器的能力吧？”
　　奥德修斯不屑的浅笑：“呵，埃阿斯，难道你不知道智慧才是最为的力量吗？无论何时何地，一个有智谋的人总比只有体力的人强大。正是因为我的智慧，英雄珀琉斯的儿子才被说服前往特洛伊参战，这正证明了我的力量。”
　　阿伽门农沉思了片刻，裁决道：“不如，让那些被俘的特洛伊贵族审判吧。他们才是真正能判决的人。”于是，十二名特洛伊贵族战俘被带进了大帐来。
　　然而，特洛伊人怎么可能选择杀死了无数特洛伊战士的埃阿斯？与其选择一头仅次于阿喀琉斯的雄狮，不如选择更加弱小的野狼接受第一英雄的名号。那些狡猾的贵族们无需多言，便纷纷站到了一脸得意的奥德修斯身后。埃阿斯的脸色铁青，面如死灰。
　　奥德修斯高高举起阿喀琉斯的武器，强忍着因神物不承认他作为主人发出的热量，灼烧着他的皮肤。伊塔克国王笑容灿烂，挑衅的看了看埃阿斯。意外落选的埃阿斯愣了片刻，转身抓起长剑冲了出去。对审判结果也不敢苟同的狄俄墨得斯正要呼喊，也被墨涅拉俄斯阻止了。“让他静静吧。这样也好。”
　　隐身在一旁的芙洛拉微微一惊，也要跟出去，却被雅典娜拉住了手腕。“雅典娜姐姐？”芙洛拉挑起眉毛，低声唤了唤对方的名字。智慧女神仍旧维持着之前的那个姿势，目不斜视的看着欣喜若狂的奥德修斯，低声警告道：“这次不会再让你去了，芙洛拉。虽然你与大埃阿斯没有什么交情，但是，我可以保证，到时候如果你亲眼目睹了那一幕，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芙洛拉愕然。半晌后深深吸了口气，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严重？”雅典娜的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奥德修斯不满埃阿斯的争辩与反抗，请求一直爱慕他的幻影女仙制造幻境，让埃阿斯误认为自己在大肆杀戮特洛伊战士，可是——”雅典娜女神拖长了尾音，眯了眯浅灰色的眸子，笑容如同罂粟，妖娆美丽而危险，“那只是个羊群。”
　　正在郁郁不快的喝水的芙洛拉毫无形象的把茶都喷了出来，她擦了擦脸，干笑着问：“那又怎么样？”“怎么样？”雅典娜微微一愣，忽而莞尔，“一位在战场上杀敌的英雄发现自己的手上耻辱的沾满了羔羊的血会怎么样？”芙洛拉身体一僵，瞳孔急缩：“他怎么敢！”
　　奥德修斯这一手可真是阴毒啊。埃阿斯，必死无疑了。
　　雅典娜也脸色不佳：“虽然我有心庇护他，可这次实在是有些……”芙洛拉扬扬手，打断了她的话，笑容诡异冷酷。
　　奥德修斯，阿喀琉斯之仇、盗用智名之辱、帕拉墨得斯之死和今日的厚颜无耻，我毕当加倍奉还。
　　众神会议上，平日里一直心不在焉的阿尔忒弥斯兄妹和从来都是昏昏欲睡的芙洛拉，此时目光灼灼。就连对特洛伊战争不甚关心的赫里阿斯兄妹也聚精会神的听着万神之王的发言。
　　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的宙斯哭笑不得，却仍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如今特洛伊战争已持续了十年，死伤无数。况且特洛伊王族数代前曾犯下渎神罪，我决定至此终结战争，以特洛伊的覆灭告终，不知大家意下如何？”明显没玩够的雅典娜女神不满的偷偷翻了个白眼。但众神之王早有定论，谁想在这件小事上惹得神王怒火？于是，众神齐齐回答：“谨遵陛下旨意。”
　　水神的爱情
　　宙斯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向青春女神示意。赫柏甜美空灵的声音在万神殿响起：“万神之王决意，特洛伊城毁于希腊军队之手，任何神祗不得以任何理由插手，不得随意拯救任何特洛伊王室。”
　　慵懒妩媚的爱神顿时间方寸大乱，失去了冷静，玫瑰色的嘴唇变得煞白：“父神！埃涅阿斯并不是特洛伊王室血统，请允许我赦免他的性命。”声音有些颤抖，芙洛拉微微叹了叹气，看了看雅典娜——她也并不是能够对自己亲生儿子的惨死熟视无睹的神啊！
　　赫拉的余光向这边扫了扫，阿佛洛狄忒垂下头，波浪般的金发挡住了她美好皎洁的面容。青春女神的眼神微微柔和了下来。赫柏轻轻拉了宙斯一下，她的父神无奈的笑了笑，应允道：“阿佛洛狄忒，仅此一次。不过，你可以将埃涅阿斯的全家人都救出来。”爱神眼波一动，立刻谢恩，消失在灿烂的金光中。战神阿瑞斯的脸色却不太好看。胞妹纷争女神厄里斯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道：“控制。”
　　瞬间，气氛有点尴尬，就连一向冷漠的月亮女神塞勒涅都有些动容。在众神会议上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果被宙斯怒斥驳回的话，后果多么严重。阿佛洛狄忒这次可真是豁出去了。
　　雅典娜女神轻轻咳了咳，走出来禀告道：“父神，希腊人此时还没有足够打败特洛伊的主意。不知道怎样快速结束战争，冥王哈迪斯昨日刚刚派米诺斯表示，冥界再没有足够的地方容纳更多的灵魂了。”若有所思的望着阿佛洛狄忒背影的宙斯回过神来，赞同道：“雅典娜说得没错。”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挑高了细长的眉毛看了看低垂着头坐在赫尔墨斯的芙洛拉说：“这个任务交给神使和星辰女神好了。”
　　走神的芙洛拉听到这个消息，呆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正要站起来拒绝，却被赫尔墨斯握住了手。别人看起来温柔且无害，水之女神却不禁皱着眉毛吸气。
　　好疼啊……
　　那个清秀少年不急不徐的回答道：“谨遵旨意。”说着就把芙洛拉半拖半架的带了出去。
　　刚刚脱离万神殿结界，芙洛拉就停下了脚步，低垂着头说：“我不想答应。”一双透着落寞神色的紫色眼眸被挡在了蓝紫色的长发下面，声音……哀婉不甘的似乎拧得出泪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