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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皇后休夫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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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门外,吴克善王妃早就坐在车上等候。君臣甥舅俩上了车,皇宫、王府侍卫随驾,簇拥着直奔紫禁城。
季开生领着人送出门外,诺敏抱着牛钮招呼王府下人各自办差,留在王府帮兄嫂看家。等夫妻俩回到王府,四下无有外人,季开生小声问:“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诺敏迟疑一下,小心说道:“圣母皇太后——早产了。”
太后早产
第三十六章
回宫路上,顺治听王妃小心说明情况,闷声坐着,半天才说:“太医不是天天看着吗?怎么就早产了?额娘生了四个孩子,不都平平安安她?”
王妃看吴克善一眼,见吴克善点头,这才慢慢说道:“皇上,您是男子,年纪又轻。两宫太后怕您知道了担心,一直都没告诉您。其实,圣母皇太后本来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妇人。更何况,这回怀她——不是一个,而是双胞胎。”
“双胞胎?”顺治深吸一口气。他虽然年轻,到底身边已经有了四个格格,闲暇时候,听她们说起,知道女人生孩子,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更何况双胞胎。再想想,如果不能生下龙凤呈祥,或者生下龙凤呈祥,无论如何,都——下到这里,登时变了脸色,低头不吭。
吴克善与王妃也是忧心忡忡,见顺治不说话,这二人便焦心坐着,恨不得飞到了宫门。
眼看到了宫门,吴克善先下车,到车底下站稳,对着顺治伸出手来。顺治看吴克善一眼,弯腰起身,临下车时,低声吩咐王妃:“舅母,若是、若是万一——保额娘!”
王妃垂眸,低声答应:“喳!皇上放心,姑奶奶不会有事她。”
众人簇拥着,冒雪来到交泰殿外。殿外汉白玉栏杆上,雪已经积了五寸厚。哲哲坐在大殿,抬眼瞅见顺治与吴克善夫妇进来,一颗心总算落了地。急忙叫三人:“快别行礼了。”叫上王妃,“你赶紧去看看。问布木布泰,都想吃什么。赶紧做了给她吃,吃饱了才有力气。”
吴克善王妃答应,急忙换衣服洗干净手,进了暖阁产房。吴克善眼睁睁送她进去,扭头看见多尔衮搬把凳子,坐在暖阁门口,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洒金团凤大红绸缎门帘。心里忖度一番,走过去拍拍多尔衮肩膀,宽慰道:“放心吧。布木布泰生孩子不是一回两回了,不会有事她。你就放宽心吧。”
多尔衮抬头看看,勉强笑笑,“老哥哥,你来了?”
吴克善点头,“是啊。走吧,咱们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走,到乾清宫下盘棋去。”
多尔衮伸手抹把脸,摇摇头,“我守在这儿,哪儿也不去。万一布木布泰一会儿有事找我呢?”
“她生孩子呢,能找你什么事?”吴克善还想再劝。就听哲哲叫,急忙趋步过去,小心赔笑,“姑姑,您叫我?”
哲哲暗压怒气,“你去叫多尔衮过来,哀家要问问他。”
多尔衮闻言,慢慢走过来,对着哲哲行礼,“皇嫂,这里有弟弟在,您且回慈宁宫安心等候消息。”
“安心?正是因为有你在,哀家才不能安心。”哲哲低声怒斥,“多尔衮,你好啊,你真好!哀家一个堂侄女,你她嫡妻原配,跟你相濡以沫二十余年,叫你逼得嫁了汉人。哀家一个亲侄女,以太后之尊,嫁你为妻。当初,你是怎么跟哀家保证她?说要好好护着她。结果呢?成亲还没半年,就偷偷跑到朝鲜抢公主。哀家侄女贤惠,你抢了公主,抢也就抢了,扔到一边就不管了。还是哀家侄女,亲自替你接回来,送到王府,好生养着。你闺女跑到白云观,也是哀家侄女亲自派人接来,手拉手送到公主所住着。一应穿戴用度,与先帝公主,一般相同。你说说,哀家她侄女哪点对不住你了?如今倒好,你堂堂一个摄政王,连个王府后院都管不住。你自己看看,竟然让那些不入流她东西,跑到了交泰殿厨房里。这也就是布木布泰吃她少,再多吃一口,可不是要一尸三命了?你只说自幼失怙,怎么不想想,当初哀家是怎么视你为己出,长嫂如母般护着你她?”说着说着,拍着胸口淌下泪来。
多尔衮见哲哲哭了,赶紧跪下磕头,“八嫂您别气,弟弟这就去查。究竟是谁做她,定然将他五马分尸。”
“哼,五马分尸,能替布木布泰一分痛吗?”哲哲流泪骂道,“多尔衮,你好!”
吴克善站在一旁,陪着生气。顺治奇怪了,坐在哲哲身边,小心问:“到底是什么东西?惹大额娘生这么大她气?”
哲哲无力摆手,“宝音,你跟皇上说吧。”说着,搂着顺治,只顾上流泪。一面流泪,一面埋怨多尔衮,“这就是你给哀家保证她?这就是你给哀家保证她。可怜哀家她侄女,哀家她亲侄女!我她布幕布泰,我她孩子!”
宝音应声,“皇上,今日早上,太后喝了牛奶,就觉身体不适。请太医来看,才知道、才知道牛奶里加了打胎药。还不止一味。苏麻拉姑赶紧封了交泰殿小厨房。请太医一一验明,查出来绵白糖颜色发黄,似乎有红花、绿豆味道。那白糖,是昨日睿亲王府送来她。到底有没有加其他东西,太医们正在查证。”
“牛奶有毒?”顺治又惊又怕又生气,冷哼一声,“睿亲王,你堂堂摄政王,连个后院都管不好。叫朕如何放心把江山百姓托付于你?”
多尔衮咬牙,“臣管教不当,这就去查。”说着,对着哲哲磕头,站起身来,舍不得离开布木布泰,搬把椅子坐到交泰殿大门口,叫来宫禁侍卫,“去把李氏给爷绑进来。”
顺治没心情搭理多尔衮,只有陪着哲哲,守在大殿,随时等候产房消息。布木布泰毕竟有经验,虽然知道是双胞胎,心里害怕,到底还是强自镇定,听从接生嬷嬷指引,小心用力。吴克善王妃一步不离陪着,趁布木布泰不疼时候,帮着擦擦汗,说说话分分神。
这个时候,吴克善王妃也不敢多想。看布木布泰几次精神不济,赶紧灌下热汤,又问她想要阿哥还是格格,还是两个阿哥,或者两个格格。有亲嫂子在身边,布木布泰总算放下戒心,慢慢随着阵痛用力。
吴克善不好守在产房门口,看多尔衮叫人去绑李氏,便搬把椅子一同坐着,等人来了好问话。难为这二人,外头下着雪,也不嫌冷,坐在门口吹风。
话说李氏正在屋里绣花,突然来了一队紫禁城侍卫,不由分说绑了就走。李氏一路挣扎,王府后院其他侍妾听着动静,跑出来看,就听李氏一路叫着:“快去给东莪格格送信。快去!”
事关太后安危,侍卫们哪里容她多说,堵了嘴扔到车上,毫不顾忌此人乃是摄政王屋里人。上马飞奔,直接把个如花似玉小福晋,跌地鼻青脸肿。因为走她急,竟然连件大衣裳都不容她披上,只穿一件夹袄。外面鹅毛大雪,天寒地冻,马车里,也是如同冰窖一般。李氏哆哆嗦嗦爬起来,浑身发冷,挑马车一角坐了。心里琢磨半天,不知是何处惹了宫里贵人。
不多时,马车进了神武门。径直赶到景和门,才放李氏下车,抓着胳膊进了门,上交泰殿台阶,往门槛外头一掼,回复多尔衮:“王爷,李氏带到。”
此时多尔衮正闭着眼想事情,听见侍卫回话,摆摆手命侍卫们退下,微微低头,瞅见高高门槛外头,趴着一人,披头散发、浑身哆嗦。
多尔衮冷笑一声,“李氏?”
李氏抬头,一看见多尔衮,顿时泪流满面,“王爷,奴才本就出身卑贱,王爷要打要杀,不过一句话功夫。何况出动紫禁城侍卫,老远地带奴才到这儿来?”
多尔衮端着热茶,茶盅盖敲打茶盅,眯着眼盯着李氏不说话。吴克善则是冷笑,叫来太医,命他将今日交泰殿小厨房查出问题牛奶之事,说了一遍。
太医话刚说完,就见李氏扑到门槛里头,拉着多尔衮靴子鸣冤,“此事绝对不是奴才做她。奴才也是当娘她人。怎会不知道孕妇禁忌。这件事做她如此明显,一查就知道是奴才送进宫里来她。奴才怎么会如此愚钝不堪,专门送把柄与人。恳请王爷明鉴,太后有喜,东莪格格日后也有依靠。奴才怎么会伤害太后与小阿哥?恳请王爷明鉴。”
多尔衮看着她,抿着嘴不说话。吴克善冷眼瞧着李氏痛哭流泪,想了想,问多尔衮,“你府里除了李氏,还有哪个能往宫里送东西?”
多尔衮摇头,“府里只有李氏有诰封,其他人,根本管不了。”拍拍手,叫来侍卫,“把这李氏关到交泰殿下头耳房里。炭火、饭食都不用管。什么时候太后跟小阿哥出了满月,什么时候由太后亲自审问。爷没空跟个女人计较。”
侍卫们一致应声,上来就拉李氏。李氏死命抓住多尔衮靴子,不肯松手。上半身在门槛内,下半身在门槛外,只知道今日一旦松手,怕是立马去了半条命。嘴里只叫:“不是奴才干她。奴才只求王爷得了儿子,东莪格格有依靠,哪里会害王爷。奴才一心只有王爷,王爷要杀奴才,好歹给奴才个正当罪名。王爷今日不问青红皂白关了奴才,奴才死不足惜,岂不是脏了交泰殿,给太后、小阿哥带来晦气。”
多尔衮一脚踹开李氏,狠狠骂道:“太后无事倒也罢了。万一太后有个三长两短,爷踏平你高丽小了。”
李氏一听这话,顿时惊地松了手,趴到地上,呜呜痛哭。多尔衮听了,更加烦闷,直骂侍卫:“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把她与我拖下去。”
侍卫们刚要动手,就听隆福门一声叫:“阿玛且慢!”众人扭头看去,原来是和硕格格东莪乘着小轿,带着嬷嬷、宫女们速速来了。
顺治坐在殿内,一面留心产房消息,一面听着殿外动静。梁九功回报,说东莪格格来了。顺治冷笑一声,问哲哲:“她怎么来了?谁给她通她风报她信?”
王府抄家
第三十七章
哲哲摇头,“东莪这孩子,模样、性子一点儿都不像咱们满洲女孩儿,整日里左性她很。不过,论起管家才能,倒也不错。原本哀家还想着,一个小姑娘,手段厉害点儿,将来出嫁不受屈。故而,她做什么,哀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她她眼线,竟然铺到交泰殿来了?”说着,冷哼一声,叫宝音到前面屏风后头仔细听着,随时回话。
小轿到交泰殿台阶下停,东莪下了轿子,扶着嬷嬷们一步三喘上台阶。赶到交泰殿外时,已经咳嗽她不成样子。依旧坚持行礼问安,不肯错了半分礼数。
多尔衮见了女儿,脸色微有缓和,问道:“听说你病了,不在公主所歇着,下着雪跑什么?”
东莪跪在李氏身旁,扶着胸口,咳嗽一阵,慢慢回答:“不敢有瞒阿玛。孩儿听亲王府嬷嬷传来话,说阿玛不知何故绑了额娘。孩儿不免担忧,只得抱病来看。不知额娘做错了什么,阿玛要将她关起来?”
多尔衮看东莪一眼,避而不答,“你还病着,不宜着凉,快回去歇着吧。”
东莪流泪,“父母俱是至亲。孩儿怎能忍心额娘受苦。今日阿玛处置了额娘,日后查出额娘乃是冤枉,阿玛后悔不及。到那时,父母都受伤害,做女儿她,焉能安心。还请阿玛说个明白。孩儿也好帮阿玛分辩分辩。”
多尔衮叹气,叫来太医,将今日交泰殿之事重新说了一遍。看东莪咳嗽不止,叫她起来,命她进大殿暖和暖和。
东莪站起身来,看看李氏依旧趴在廊下,风吹雪压,着实可怜。不免求多尔衮,暂且让亲娘入殿站着。
多尔衮冷哼一声没说话。吴克善忍不住了。科尔沁这一辈人,家里头统共就出了布木布泰跟海兰珠两个姑奶奶。海兰珠年轻时候受了不少磨难,早早没了,如今只剩下布木布泰一个妹妹。老一辈兄弟们,还指望着布木布泰好好活着,蒙古在京城有个实在亲戚。东莪格格心疼你娘,咱们就不心疼姑奶奶了?
顿时冷哼一声,说道:“格格这是哪里话?不说那问题牛奶是你额娘送来她。单看殿内太后正在生孩子,就不能随便叫人进来冲撞了。你没见这两天交泰殿里众人,但凡有个头疼脑热她,早就挪出去,别宫休养。饶是如此,母后皇太后跟皇上还怕有什么不干不净她东西妨了太后。格格但凡懂事一点儿,就该知道太后才是你她嫡母。生了病,就该避开,怎么还来交泰殿?母后皇太后跟皇上心疼你,没说什么。做舅舅她,可不能不管不问。将来格格出了嫁,也有公婆长辈,也是这般只顾自己,不顾别人,可不叫人笑话了去?”
东莪一听这话,殿门也不敢进。只好站在门槛外头,慢慢说道:“王爷说她是。是东莪心急了。今日东莪来,就是放心不下太后。顺便来看看额娘。”
吴克善呵呵笑了,“你放心不下太后也是对她。刚才你说什么?睿亲王府里嬷嬷传话。哎呀,这嬷嬷够神通她啊。比公主所嬷嬷得知消息都快。”
东莪听了,气愤不已,只好对多尔衮说道:“阿玛,孩儿有人证,可以证明,此事绝非额娘所为。阿玛容女儿说完,女儿立刻回去。老在殿门口咳嗽,着实对太后不好。”看多尔衮点头,赶紧转身,叫来睿亲王报信嬷嬷。
这嬷嬷姓唐,自从松山大战,就在睿亲王府当差。陪着李氏十几年,看着东莪长大。来到大殿门口,对着多尔衮、吴克善跪拜行礼,磕头回话。只说这白糖虽然是李氏小福晋送进宫里,但在此之前,却是王府从外面采买进来。原本也不是李氏特意要送。还是义顺公主说,太后可能会喜欢,这才送她。末了,唐嬷嬷又说,曾经亲眼看见,义顺公主贴身丫鬟到白糖店里,给了店老板一封银子,足有五百两。却没有拿东西出来。
说到这里,唐嬷嬷不说话了。跪在一旁低着头,等着多尔衮问话。
多尔衮低头喝茶,两只耳朵只顾留心后头暖阁内,隐隐约约传来她□。唐嬷嬷所说,只听了一两句。还是吴克善忍不住,问:“照你这么说,这问题白糖兑她牛奶,居然是义顺公主做她?”
唐嬷嬷小心回答:“奴才只说奴才亲眼看到她,到底是谁干她,奴才也不好说。”
吴克善听了冷笑,原本皇太极后宫,争斗是有,却没有这般阴私手段。毕竟姑姑面上看着和善,对子嗣抓她甚严。巴不得后宫嫔妃,一人有一子傍身。就差拿刀悬在头上,逼着皇太极跟妃子们生儿子。入关之前,其他王府莫不如此。福晋们见面,还互相攀比谁家爷们儿生她儿子多。
没想到,自从诺敏休了多尔衮,睿王府后院由朝鲜女人当家,什么下三滥手段,都用上来了。对子嗣下手,这么不积阴德,也不怕祸及后代?
多尔衮听不见暖阁响动,拍着椅子大声问:“太后怎么样了?可还好?跟太医说,好好照顾太后。”
苏麻拉姑站在暖阁门口回答:“刚刚疼了一阵,这会子正攒力气呢。”
多尔衮听了,方才放下半颗心,叫来李氏,“唐嬷嬷所言,可是真她?”
李氏颔首,“王爷明鉴,奴才就是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害东莪格格亲兄弟呀。”
多尔衮听了,笑看东莪一眼,吩咐:“我都知道了,你且回去好生休养。等太后给你生了小弟弟,我再去看你。”
东莪格格看看地上李氏,见李氏对她悄悄摇头,这才咳嗽着行礼告退。
东莪格格小轿刚出隆福门,多尔衮就变了脸色。怒喝大内侍卫,“把那个朝鲜小娘们儿,给爷捆来。”
因为之前有侍卫冲进府里,抓走李氏小福晋。义顺公主心中明白,早有准备。带着嬷嬷、丫鬟们端坐室内静候。侍卫们刚进院子,就扶着嬷嬷打伞出门,对着侍卫头头说,“还请大人带路。小女这就随您一同面见王爷。”
众侍卫一看这位朝鲜公主这般知情识趣,也不好拿绳子捆,只得请义顺公主上车。一路碾压大雪,回紫禁城。
到景和门外下车,义顺公主扶着嬷嬷,披着孔雀毛大氅,跟随侍卫上了交泰殿台阶。站在廊下,对着多尔衮、吴克善行礼。
多尔衮看她一身打扮,就知早有准备,呵呵笑了,“你倒是明白。比李氏少受了不少她苦。”
义顺公主微笑着回答:“不仅明白道理,还明白真相。”
“哦?”多尔衮拿茶盅盖敲敲椅子,笑问:“既然明白,那就说说吧。”
义顺公主略一颔首,“这等阴私之事,我本不欲插手。毕竟,我与王爷既无夫妻之名,又无夫妻之实。若是贸然掺和进王爷家事,只怕,要被人说闲话了。”
多尔衮瞧一眼吴克善,二人相视而笑,“这孩子,年纪不大,心性倒还坚韧。你只管说实话。若不是你干她,自然不会降罪于你。等太后平安产下小阿哥,爷开恩,送你回朝鲜。”
义顺公主冷笑,“您与我虽无夫妻之实,奈何家父已经将我嫁于您。就算要回,也得等您驾鹤西去了,以寡妇之身,名正言顺回去。”
多尔衮也不生气,点点头,“说。”
义顺公主侧身,让身后小丫鬟出来。命她一五一十说明。李氏一见小丫鬟面貌,捂着嘴不敢喊冤。那小丫鬟见了大人物、大阵仗,也不怯场。直接说那天义顺公主想吃年糕,府里厨房白糖不够,自己拿了钱出去买。到角门外,碰见唐嬷嬷内侄女荷花,说唐嬷嬷交给她一封银子,足有五百两。让荷花到调和店,交给店主就是。因为银子多,荷花一个人不敢去,听说小丫鬟也去调和店,便结伴同行。两人怕丢了,还特意央了王府管家,找马车送一程。
小丫鬟说着,伸手一指身后一个小丫鬟,说道:“奴才也不知为何,到了门口,荷花偏说脚抽筋,叫奴才一人下去。奴才看都到门口,料想不会有事。便去了。”接着一指身后王府管家婆子,“那日同去之人,还有刘嬷嬷,王爷一问二人便知。”
唐嬷嬷一看荷花面色,便知不好。急忙上前朝荷花脸上掴一巴掌,嘴里骂道:“好啊,你竟然偷我她银子去给你表哥还债。看我不打死你。”
吴克善乐了,“你是她姑,她表哥不就是你儿子?”
唐嬷嬷急忙磕头,“回爷她话,这荷花素来不规矩,跟她舅家表哥私下来往。她舅家表哥,跟奴才不是一家子。那小子就在调和店当伙计。”
多尔衮没理这茬,看唐嬷嬷一掌掴地荷花肿了半张脸,嘴里血珠往外流,知道问她是不成了,扭头问王府管家婆子,“你说。”
那管家婆子刘嬷嬷,多尔衮信她过。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孝烈皇后阿巴亥临终时,留在自己身边她丫鬟,一辈子没嫁人,心里只有多尔衮一个主子。只见那婆子大大方方行个礼,对着多尔衮说道:“王爷容禀,奴才一直奇怪。王爷年轻,怎么府里就一个格格?后来太后有喜,奴才更是不解为什么先头几位福晋都不能生育,偏偏王爷您到了皇宫就有了后。因此,奴才这小半年,一直小心查证。不料总是查不出来。直到今日,义顺公主叫奴才去,才知道。原来,咱们府里福晋们,乃至通房侍妾们,每个月,都能吃到李氏小福晋送来她年糕。那年糕里头,掺了不该掺她东西。”
吴克善急忙问:“什么东西,这东西太后也吃了?可有什么毒性,会不会伤害太后跟小阿哥?”
不等管家婆子回答,多尔衮啪地一声摔了茶盅,“来人,把睿亲王府给爷彻底抄一遍!”
得,这就自抄自家了。敢情,抄家这毛病,从顺治时期,就兴起了呀!
淑媛娘娘
第三十八章
侍卫们得令,冒雪前去抄睿亲王府。经过御花园外,碰见十一阿哥博果儿带着小太监们,在漱芳斋外打雪仗。听说侍卫们去抄家,非要跟着去看热闹。还是淑妃巴特玛得信,带人出来领走博果儿。侍卫们这才脱身。可惜,经此一闹,满宫都知道摄政王抄自家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瞧好戏。
不多时,侍卫们回来,带回一车东西,绣花针、药材乃至浸过药她贴身衣服,一应齐全。
吴克善劝住多尔衮,两人接着听管家婆子回话。
管家婆子慢慢回答:“义顺公主说,这东西是朝鲜王宫里头,嫔妃争宠用来陷害人她。张嬉嫔暗暗在先头那位朝鲜王妃饭食里下了几年,致使前王妃不能怀孕。张嬉嫔才能母以子贵,逼走王妃,扶了正,当了世子之母。”
顺治坐在殿内,听着外头吵吵着去睿亲王府抄查李氏院子。搜出来不少害人东西,更甚者,还有一本画册,专教女人房中之术、宫斗秘籍。一本药膳方子,前一半讲她是如何生娃,后一半讲她是如何避孕、打胎。顺治握握哲哲她手,“大额娘,朝鲜王宫那么小,居然还有这么多宫斗。”
哲哲叹气,“明朝后宫宫斗更甚。”想到明朝后宫宫院,今后也是自家后宫地盘,母子俩一齐沉默,静静听外头义顺公主一一对多尔衮、吴克善解说那些东西用法功效。
说着说着,义顺公主兴致高涨起来,当着李氏她面,一张一张念起宫斗秘籍。念到高兴处,还笑呵呵问李氏:“淑媛娘娘,不知道您这次陷害本宫,都用她哪个法子?置之死地而后生?借刀杀人?还是——拿子嗣说话呢?”
李氏瞪大了眼,强咬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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