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宠无良痞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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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贤妃什么都没说。
半日后，宫里传出董大人在荣妃宫里摔死的消息，荣妃惊惧过度，哑了。
民间洗劫大户人家的案子，就这么搁着了，卷宗上也没查出什么来，连结案都没有，只是民间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案子。

　　　　　　　　
第156章　荣妃之死
董大人的事情结了之后，沈青画和贤妃去冷宫看了荣妃。
已经是四月，冷宫里的一棵青梅树满满当当的果子，挂在树梢上，几乎变成透明的绿。荣妃正躺在树下，望着天空。
荣妃看见沈青画，没起身，只抬抬手，让两人坐了。
“谢谢。”谢谢沈青画给她派了两个宫女过来伺候着。
沈青画把吃的放在桌上，坐在荣妃身边，问：“你要不要出宫？”
贤妃没料到沈青画说的是这事，心里直打鼓。沈青画找她过来的时候，只说是来看荣妃，没说是帮荣妃出宫啊！
荣妃却摇头：“出宫了，也不见得好。”
沈青画叹了一口，知道荣妃进宫前，没给自己留后路。
荣妃沉默了许久，才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其实，我根本不是董大人的女儿。”
董大人家的女儿各个花容月貌，是因为，根本就不是董大人的女儿！董大人娶得每一房小妾，都有一个样貌俊俏的男宠，每次小妾和男宠有了孩子，生出来，是男的，就扔进水盆淹死，是女的，就留下来养着。
“有时候，董大人也会从外面抱长得好看的女婴回来。”荣妃搁下酒杯，叹了口气，“他早就该死了，他死得太简单了。”
沈青画心里抖了一下，将酒杯反倒，那酒，滴在石桌上，“呲”地冒出一阵白沫！
荣妃一把抓住沈青画的手腕，一脸平静地看着沈青画：“我挺恨你的，如果你早跟我说，你们要杀了他，该有多好。”
已经被吓白了脸的贤妃，“啊”地一声尖叫，从石凳上跳起来，一路倒退，被路边的石头绊了脚，一下子坐在地上，眼神惊惧地看着沈青画，看着荣妃的手指，一点点地撕破沈青画手腕的皮肤。
只等到荣妃的手指几乎扣进沈青画的肉里，贤妃才白着脸，猛然从地上跳起来，一头冲过来，狠狠拔开荣妃的手！
荣妃咬着牙，闷笑，一张素来温婉的脸，已经因为疼而扭曲得不像样子。
“太疼了，忘了力道。”
荣妃死的时候，还睁着眼睛，盯着沈青画，那眼里，似乎有什么说不出来的话。
贤妃看着觉得慎得慌，拉着沈青画，头也不会地跑了。
沈青画回宫的时候，冯玉在。
冯玉起身，看着发髻散乱的贤妃，再看沈青画的流血的手腕，媚眼一弯：“哟，两位这是，被狗撵了？”
冯玉的声音非常温润，可又不是女人纤巧的那种，又不是男人醇厚的那种，说不清楚，可就是听着舒服。贤妃立刻就松了神经，原本慌张的脚步，也放缓了。
其实贤妃觉得冯玉这人，挺怪。
贤妃在宫外的时候，就听说过冯玉的名头，毕竟，京城里的美男子，也就那么几个，冯玉、苏三、无德，要是算上她三哥林威，冯玉也是排在首位的。可是，冯玉却跟着沈青画身后转悠。
沈青画的兄弟，比如马葭、比如卢安生，都不会像冯玉这样殷勤。要说别人忙，可冯玉也是三和帮的少帮主，底下的赌场酒楼不计其数，冯玉能清闲到哪里去？
冯玉也没叫太医，自个给沈青画处理了伤口。
贤妃把事情说了一下。
贤妃这边还不明白，沈青画那边已经嚎起来了：“玉公子，您能不能轻点……嗷嗷！疼啊！”如果不是贤妃在，沈青画就哭喊着要阿黄了！
贤妃当然是不知道后殿还有个阿黄，陪着沈青画坐了半天，直到宫里来人问，荣妃怎么处理。
沈青画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了很久，然后才开口：“先传个消息回去，人留在宫里。”
这就是不把荣妃送董家的意思了。
贤妃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沈青画打发了。倒也不算是打发，而是沈青画说：“贤妃，你先回去，自己小心点。”
贤妃一愣，不知道沈青画说的是什么意思。
倒是沈青画自己被自己说的话吓得回了神，朝贤妃摆摆手：“刚才本宫想事情想岔了，没事没事。”
要真没事才怪呢！虽然贤妃不知道沈青画说的是什么，可冲着沈青画已经连着两次提醒贤妃了，贤妃就不可能再忽略。匆匆告别沈青画，贤妃回去后让林家所有人都不要有任何动作。
等贤妃一出门，沈青画就往后殿里溜，冯玉眼明手快地扣住沈青画的手，没让沈青画逃了。
董家出了这事情，冯玉进宫来了，为的就是牵扯在内的，卢安生喜欢的那个董家的那个长女。
“安生没进宫来，可是不代表他对你没怨气。”
董大人这一去，董家的出嫁的几个女儿，日子都不好过，户部员外郎的儿子吴为民甚至要把董家长女卖为娼妓！董家长女平时跟荣妃关系最好，现在一下子听说荣妃进了冷宫，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不吭声让吴为民把自己卖了。
虽然卢安生把人买下来了，可是好好的官家小姐，现在变成了贱籍，户部扣着董家长女的户籍就是不改。
这事是沈青画挑的头，所以就这么算到沈青画头上。
沈青画一拧眉，张嘴就吼回去了。
“安生不进宫来，是代表他怨气的对象不是我！”
冯玉被沈青画这么一吼，有点愣，反应了一下才猜到，八成是刚才荣妃的事情，沈青画还没缓过劲来，心里闹腾了。
冯玉一不说话，沈青画也就醒悟了，抹了把脸，换了口气。
“等会我去找秦王帮个忙。”王爷出马，一个户部员外郎算个鸡毛。
再回头，阿黄已经在门口站着了。
阿黄上前来，抬手搭着沈青画的肩膀，将沈青画整个人往后掰，让沈青画的脸露出来：“怎么了？”
沈青画头一歪，瘪嘴：“没什么。”脸上到处都写着别扭。
冯玉站起来，拉着沈青画往外走：“我带青画出去走走。”
沈青画刚被冯玉拉着跨出一步，腰就被阿黄箍住了。
把沈青画往怀里紧了紧，阿黄看着冯玉，很客气地下逐客令：“玉公子，我有话和青画谈谈。”
冯玉没松手：“我也有事找青画谈谈。”

　　　　　　　　
第157章　身孕事件
两人都有事找沈青画谈，可是坐下来谁都不说。
沈青画起身，不想和这两个男人干瞪着：“你们要是没事，我就回去睡觉了。”
冯玉站起来想拦一下沈青画，阿黄倒是先开口了：“青画，有舍才有得。”
冯玉诧异地看着阿黄，心想，沈青画是能预知未来的，可是阿黄是怎么知道的？
阿黄也很佩服自己，有沈青画这种媳妇，他自己是要多有预见力，才能护得住她？
阿黄这么说，沈青画也就点头了，让冯玉回去：“转告马葭，让他把他名下和沈家商号的所有的铺子全都卖了，叫安生别老围着个小媳妇转悠，计较那些虚的有什么用，秦王那边我不帮他跑了，他要真想去弄那户籍，就去找苏三。”
别人看不出，沈青画最清楚，苏三现在憋了一肚子火，那个户部员外郎不是什么手脚干净的人，把人给苏三送过去，苏三肯定乐意。
“让安生帮马葭跑一跑，全都卖了，有什么事情就让韩锐他们那边让使劲折腾，越大越好，闹大了我替他们顶着。！”
冯玉是没明白，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铺子，这一眨眼就要卖了！不过冯玉也不是小气人，没怎么犹豫，就出宫找马葭了。
冯玉跟马葭这么一说，马葭脸色都变了，找了兴康侯，一老一少，相对坐着，就开始清点名下的铺子。
冯玉不明白，扒着桌子问到底怎么回事。
冯玉从来没有恨过自己长了这么个笨脑袋！沈青画不聪明，可人有预知的本事，掐指一算就知道了；阿黄也没这么聪明，可人有大批帮众；可他呢？三和帮少帮主，有帮手、有银子、有权势！什么都有，可一点用都没有！一个拔尖的都没有！这么点事情，连这个义庄的糟老头都听明白的事情，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马葭简单解释了一下：“小黑缺钱，准备拿我们开刀。”
“啊？”小黑缺钱？他不是皇上吗？国库空虚了？
兴康侯咂咂嘴：“皇上是有私事要办，不能动国库里的银子，但是又急需银子。”
冯玉这就懂了，拍了拍一沓厚厚的簿子：“那咱们就这么把铺子卖了筹钱？青画那家伙不可能这么大方吧？”
“呵，”兴康侯突然笑出来，“你小子，虽然脑袋不好使，倒是挺了解那个小丫头的。小丫头是让我们把铺子卖了，把钱放口袋里。皇上来借钱是可以，不过，如果想借钱不还嘛，难啰！”
“冯玉，你去花街问问看，有没有姑娘想买铺子的？我可以给她们拟合同，几个人合伙当老板的那种。”
“花街的姑娘？”冯玉脸都抽了。
花街的姑娘想买铺子傍身的是不少，可是都不会经营啊！要是把铺子给她们，还不如直接倒闭了算！
“你甭问，快去，记得说包准赚钱！”
……
沈青画在宫里没多久，就又被行刺了，而且还是白天。
其实照着沈青画逃跑的麻溜劲，刺客也砍不着她，可偏偏就是，苏三在。
沈青画逃跑的时候，拉着苏三，一路就被拖慢了，没等到大内侍卫过来，刺客就已经一窝蜂地刺过来。沈青画的小心肝抖了抖，还是没控制住，一头扑在了苏三背上！
沈青画觉得这是流年不利吧？她的腿脚还没有好利索，就有刺客来杀了？
沈青画被刺客一掌拍上后背的时候，心里想，以后还是离苏三远一点吧，要不然下回真的就得死翘翘了。
等沈青画醒来的时候，就听见苏三说了一句“孩子是我的”的时候，沈青画“嗷”地一声醒过来。
冯玉和卢安生还在一旁站着，马葭也进宫来了，一时间还算凑了个半齐整。可就是，大家见沈青画醒过来了，全都不说话了。沈青画就以为，众人在盘算苏三孩子的事情。
沈青画好奇啊，苏三有孩子了，有孩子了？跟谁啊？孩子他娘啥模样？啥时候成的事情？一个个问题，就好像是一只只小手，捅着沈青画的心窝，都快把沈青画捅得多出一个心眼来。沈青画拍着苏三的胳膊问：“花和尚，你有孩子了？”
苏三抿了抿唇，皱紧眉头，收紧下巴：“为什么总是叫我花和尚？”这副不开心的小模样，让沈青画的小心肝都欢脱得羊癫疯了，“扑腾扑腾”的乱跳。
也是，苏三除了写小黄书外，连大姑娘的手都没有摸过。
其实沈青画觉得，苏三跟姑娘家那啥，有了孩子这事，不能随便怪人苏三。这不是苏三刚十二岁那年，他爹就圆寂了。也没人教苏三什么娶妻生子的事情，一个不小心也是正常。
于是沈青画就自以为公正地说了一句：“其实这事，也不能怪苏三。”
登时，屋子里的气氛就不对了。几个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沈青画，最后是冯玉说了：“青画，你有孩子了。”
青画，你有孩子了。冯玉说的是这一句。
孩子是我的。苏三说的是这一句。
于是，沈青画脊梁骨被戳断了，索性就躺在床上不起来了！
可想想又不对了！她不是被人打了一掌吗？怎么冒出个孩子了？难不成这孩子还是那些刺客打进她肚子里的？这不对吧？沈青画没想明白，就对上冯玉了。
别人沈青画都能应付，可关键是冯玉！冯玉是知道她和阿黄的事情，如今她这么个表面上是小黑的皇后，实际上是阿黄的媳妇，现在跟苏三有一腿！
冯玉看着沈青画，那表情，几乎是椎心泣血啊！
沈青画就属于人贱，见冯玉就要含恨而终的表情，沈青画狗腿地下了床，给冯玉上了一杯好茶，亲自端到冯玉手边：“玉公子，你要不要喝口茶，压压惊？”
“压惊？压什么惊！”冯玉一拍桌子，把一张好好的黄花梨圆桌都给拍烂了！
这是沈青画第二次见冯玉暴走。沈青画心想，完了！阿黄是冯玉师父，冯玉肯定已经认定沈青画这是背叛师门。
没想到，想啥来啥！沈青画刚想着阿黄，阿黄就出现了！
阿黄一身墨兰劲装，蕴着怒火，黑色皂鞋一脚踏进屋子，当着几个人的面，轻而易举地把沈青画抱起来，往自己怀里一按，凌然宣布：“孩子当然是我的。”

　　　　　　　　
第158章　追究
苏三满目流光，赌了一口气：“我会负责。”
阿黄把沈青画往怀里一圈：“青画的事情，与你无关，孩子是我的，自然由我来负责。”
沈青画刚开口，迟疑地说了两个字：“那个……”
这时候，房子山扒着门框出现了，头顶着青布小帽，过分干净的大手端着一碗红糖茶：“青画，你那月事终于来了，可算是因祸得福啊！”
沈青画惊悚地看着房子山，瞠目结舌地不知道说什么。来月事了，哪来的孩子？
别说沈青画，就是一屋子的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卢安生狠狠一握拳，关节“嘎哒哒”的作响，声音里透着绷不住的怒火：“是谁说青画怀孕的！”
沈青画被卢安生的嗓门吓了一跳。她这被诬陷得没了清白的人都没发火，卢安生发什么火？
“安生，怎么了？”
卢安生看着沈青画，突然就觉得沈青画怎么就这么笨呢！
卢安生一甩袖子，甩都不甩沈青画，就要走。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无德。
沈青画确定自己眼睛没问题，所以十分肯定，卢安生在出门的时候，狠狠地撞了一下无德的肩膀，无德也没避开，就这么让卢安生撞了！
卢安生这不就是鸡蛋碰石头？卢安生这个小黑蛋变成铁蛋了？居然敢去撞无德！那是无德啊！连她沈青画都不敢动一根毫毛的无德啊！
无德被卢安生撞了，居然一点都不生气。沈青画一想，从一开始无德就咬着卢安生，究竟这卢安生有什么事值得无德这么死活不放的？
沈青画还没想明白，人就被冯玉拉出去了！
诶，这又不对了啊！为什么他在阿黄怀里，会被冯玉拉出去？阿黄不管她了？她现在，怕冯玉啊！
冯玉接过房子山手里的碗，堵着沈青画的嘴巴就把糖水灌下去了，然后拎着沈青画就上了前殿的屋顶！
沈青画还被烫的“呼哧呼哧”的，人已经上了屋顶，无德进了房间，就没有出来，卢安生一路气冲冲地走了，走到转角的地方还和对面的过来的小太监撞了。
冯玉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冷：“青画，你和苏三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沈青画立刻就坦白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说。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以为我们在山崖下睡在一起，就会怀上孩子！”
冯玉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就没了火气。
只要是沈青画说的，他就信。
提了沈青画的裙摆，偷偷看了小腿那片，因为有过伤而斑驳的皮肤。
冯玉看着的时候，就没有再说什么，长指慢慢的摩挲着那片坑洼，像是磨在心里的伤口上一样。
“青画，你说我当初是对还是错？”
冯玉说这话的时候，沈青画错觉看见了七色彩虹从冯玉眼眸里降下，一路砸到金黄色琉璃瓦上，没了踪影。再看，便什么都没有了。
沈青画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听不懂冯玉说的话。
沈青画坐在微热的琉璃瓦上，望着冯玉，大眼睛里写着“我没听明白”。
冯玉“呵呵”地笑了两声，声音很轻，从喉咙里发出来：“没什么，就是装了一回高深。”
沈青画觉得，似乎所有人都变了，每个人。
“冯玉，你……”
冯玉打断沈青画的话：“他们知道我瞒不过你，所以我一直都什么都不知道。”
沈青画就只有轻轻地“哦”了一声。沈青画烦躁地爬了爬头发，然后把手上的一只红珊瑚手串退下来，塞给冯玉：“这事荣妃死前给我的，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是我觉得她可能是想给安生，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给他。”
沈青画也没有想过，荣妃居然和安生有私情。可是如果沈青画没有听错，那么荣妃最后念着的名字，就是“安生”。
荣妃和董氏长女是一母所生，虽然相差三岁，但是倒是如同双胞胎，两人长得一模一样。或许卢安生把董氏长女和荣妃弄混淆了，荣妃这才会情定卢安生。
冯玉点头：“也差不多。”
卢安生上次喝醉的时候，把事情告诉他了。那天，正好就是荣妃死的那天。
荣妃的死讯当天被瞒在宫里，冯玉也不知道卢安生是怎么知道的。卢安生去吏部侍郎府的时候，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可还是要酒，抱着冯玉，全身没一根骨头能立起来，软趴趴地倒在冯玉怀里，一直傻笑。
卢安生是先认识荣妃，后来认识了董氏长女，后来两人都和卢安生私定终生了。结果两个人，一个进了宫，一个嫁了人。卢安生心里怎么想的？
沈青画突然就觉得屁股疼，疼得她坐不住，恨不得立刻冲到卢安生面前，跟他说对不起。
可是她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居然拆了卢安生两段姻缘！难怪到最后，荣妃恨沈青画，恨不得掐死沈青画！却到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荣妃那么干脆地死在沈青画面前，是有多恨沈青画！都是因为沈青画，荣妃才不得不委身小黑！
沈青画捂着胸口，用力咽下已经冲到喉头的腥甜，抖着牙根笑了笑。
小黑想逼卢安生倒戈，恐怕是卢安生怎么都不肯，所以小黑才将卢安生的女人全都拆了送人，所以，董氏才将长女许给一个户部员外郎！卢安生不过一个兵部尚书，哪有坐拥江山的小黑权力大！
冯玉还抓着沈青画的脚腕，一点一点地磨着，声音懒懒的，和着马葭的画眉在檐廊下的吱喳声，格外的轻缓。“青画，你上次，是怎么和苏三掉到山崖下的？”
沈青画张张嘴，没有回答。
这事，就跟当初沈青画被礼亲王妃抓走的结果一样，沈青画不说，苏三也不说，当时的情况就没人知道。
冯玉问了，沈青画还是不说。
阿黄在屋里听见了，目光凉的如同冰水，缓缓地从苏三脸上细薄的皮肤上滑过去，一点一点地滑过去，好像是在用那目光，将苏三的皮肤剥下来，准备贴到沈青画千疮百孔的腿上一样。

　　　　　　　　
第159章　杀手盟的主子
荣妃的尸首，最后是沈青画押着，亲自送出宫去，送到荣妃的娘亲坟前。
那里，董氏的长女早就跪着了。
沈青画过去的时候，董氏的长女伏在地上，卑微得连沈青画的裙摆都不敢抬头看一眼。
这便是落入泥的女子吗？
荣妃下葬的时候，沈青画跪了。
沈青画这辈子没有正经跪过什么人，可是这一次，沈青画对着站在荣妃坟前，帮董氏长女上香的卢安生跪了！
卢安生上香的手一抖，因为僵持太久的烟灰，无声地落下，掉在荣妃坟前，摔成了两节，最后一阵风过来，将烟灰吹散。
沈青画满目都是垂着头的茅草，看不见边际，遮了视线。
将香插在荣妃坟前，卢安生淡淡地说了一句：“青画，起来吧，都过去了。”
董氏长女依旧跪在沈青画旁边，头都没有抬起来。
沈青画看着董氏长女团成小小的一团，身子轻轻地抖着。风吹动茅草，声音如潮水一般，董氏长女的哭声，就杂在这哭声里，分辨不清。
沈青画看着无边的天际，突然很想笑。
笑自己的自以为是。
曾经她一次次地退步，一次次地妥协，最终换来了什么？其实她早就知道退无可退，可是到最后还是退了，又为了什么？沈青画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可笑到可悲。
这天，沈青画没有回宫，在贤妃的娘家，就是林老将军的府上，带着冯玉和孟东云两个人，喝了个通宵，直把林老将军府上的人都喝趴下了。
其实也不对，应该是沈青画和冯玉两个人，孟东云酒还没有过一巡，就已经倒地不起了。
第二天，马葭就送消息过来，说小黑开始对沈家商号的铺子下手了。只是折腾一遍之后发现，那些铺子都是空壳。沈青画觉得挺神奇的，马葭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小黑没来找沈青画，反正找了也没有什么用。沈青画这种人，兜里塞了几千万两银子，也是绝对不肯掏出一分来给小黑的。小黑也不会上门讨这个没趣，毕竟人小黑是皇上嘛，傲骄得很。
倒是这个时候，贤妃受宠的消息，突然爆出来了！
淑妃有着身孕，小黑再宠一个妃子，这事是应该的，可是为什么是贤妃，而不是丽妃？小黑下一个要对林家动手吗？不对吧？林老将军那种死忠朝廷的人，怎么可能被对付？
沈青画抱着胳膊，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头绪。
而且这一阵子，阿黄又开始不回来，有时候回来，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沈青画就闻到那衣服上有淡淡的血腥味。
沈青画刚想问什么，阿黄已经一个吻兜下来，勒着沈青画的腰，直接拨开沈青画的双腿，让沈青画缠在自己腰身上，让沈青画和自己齐平。沈青画被挤在墙上，几乎喘不过气来。
阿黄已经有种疯了的感觉，掐着沈青画的腰身，四下里捏着，好半晌才放开，揉着沈青画的小耳垂，低声呢喃：“青画，过两个月，我们就要个孩子好不好？”
沈青画总觉得这不是阿黄第一次要孩子，心里被阿黄的话撩拨得痒痒的，点点头，同意了。
第三天，阎王门传来杀手盟被平了的消息。然后，国师圣叹，俯首被擒。
沈青画一直以为，杀手盟的背后主子是小黑，怎么会变成圣叹？
沈青画是第一次到阎王门的总坛。阎王门的总坛设在乱葬岗里，大门是挺普通的一座坟头。
阿黄牵着沈青画的手一路过去，低声问沈青画：“青画，你怕不怕？”
沈青画被握着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然后看着阿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