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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马帮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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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的邀请。
她说这盆子热水是为了要犒赏他的,她在邀请他共浴,同样也是挑衅,赌他敢不敢!
还有什么好坚持?倘若退缩,连他都要瞧不起自己。
咬着唇,藏在热水底下的十指紧按双膝,有一刹那,石云秋以为身后的男人旋身走出帐外了,把她可笑地留在原处。
双肩微震,她悬着心,正欲侧眸偷觑,后头终于传来衣衫轻卸的悉窣声音。
男人的脚步声如豹足般几不可闻,终于来到身边。
她看见他同样跨入一腿、再跨进另一只……呃……他、他他干嘛直挺挺立在水里,还不坐下?
水面仅掩至他膝上大腿处,水波荡漾摇晃,一次次轻拍他健壮的双腿。
见他俊脸如玉、唇红齿白,常要错以为他身躯也似羊脂白玉般温润,如今见了裸身,才发觉他浑身肌肉皆绷绷的,泛出麦色莹华,长腿和两臂有着淡淡的、微虬的乌软细毛,大腿的地方更浓黑一些,往上缠延,直到下腹底端,然后密密环住悄然昂头的命根。
这画面像是专为养她的眼而来,近且巨大,教她不得不脸红心热啊!
该说些什么?
需要先聊聊天、彼此熟络熟络吗?
还是二话不说直接做了?
心跳撞得胸骨生疼,她重重呼出口气,鼓勇地抬起脸蛋。
“你要不要——”先坐下再聊?
“男人的好处。”玉铎元俯视那张麦肤透暖的容颜,哑声道。
“啊?”
“你不是想看‘男人的好处’?”他语气郑重,边说,一只大手探向下腹腿间,把那“好处”捞住。
石云秋先是瞪圆眼,随即却格格笑了,内心的紧张顿时减灭不少。不知为何,光看他如此严肃且认真地做些……荒谬的事,就让人觉得他特别可人意儿啊!
“我瞧见了。”她抿笑,点点头。“挺有看头的。”她未曾察觉,此一时分,她仰望他的眸光如山岗上的一轮月光,奇异而温柔。“你要坐下吗?”
玉铎元又静凝她一会儿,才缓慢坐进澡盆中。
两人面对面坐着,因他的加入,水线跟着漫高,彼此的腿侧相抵,她感觉得到男人的腿毛柔软地刷着她,帐子外初雪风寒,他俩的体热却快要拚过这一大盆冒烟的热水。
再来呢?该谁先动手?
“嗯……刀头和莫老爹……他们和牧民朋友们今晚在另外的羊皮帐里睡下,不会过来。”
模糊说着,她捧水洗脸,抓来飘浮在水上的巾子搓额、搓颊,搓揉得有些太用力,待她重新抬头时,面肤都搓得通红。猛地一怔,因男人仍沉沉盯紧她看。
“你要不要说些话?还是……我先帮你搓背?”对对对,这主意真不错,先轮流摸索、熟悉一下彼此的身躯。
“你的伤口不应该碰水。”玉铎元眉峰微皱。
“伤口?”她又是怔了怔,随他目光看向自己,原来是左臂那条长痕。她嘴角淡翘,道:“瞧,都收口结痂啦,不打紧的。你要不提,我自个儿都没感觉了。”略顿,巾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搓揉颈项,眸心朝他湛光。
“你会关心我,我挺受宠若惊啊!我本以为你心中除了族中生计和玉家那位‘佛公子’,旁人和他事皆入不了你眼里。往后要有姑娘真心喜爱上你,那姑娘就可怜了,定是大吃飞醋,毕竟争来争去也强不过你宝贝族弟在你心里的分量,跟个男人争男人,很没劲儿的——咦?”手中的巾子被拉走。
“转过去。”玉铎元微微倾近,声嗓低幽却不容质疑。
“啊?我……呃……嗯。”她难得流露出小女儿家的模样,乖乖背过去,两臂环着弓起的膝。
她听见水声和他的呼息,当那条湿巾擦上她的背,沿着微捺的脊骨揉搓时,两人明明没怎么贴触,她体内却起骚乱,如要销魂蚀骨,得咬住唇才能忍下呻吟。
“我没有断袖之癖,澄佛和你我之间的事无关。”身后男人淡道。
“这是自然。”末了,她又笑,说得真不诚恳。
那条湿巾突然毫无预警地穿过腋下,裹住她的乳,力道略重。她狠抽了口气,笑音散得零碎,再也拼凑不起。
因为说了他不爱听的话,才故意闹人吗?石云秋红着脸模糊想着……或者……她也不会太讨厌这样的闹法啊!
低吟一声,她往后靠进那片精瘦结实的胸墙,湿漉漉的乌发一半覆盖着他,一半多情般随水浮荡。
男人灼灼的气息拂过她的裸肩和颈侧,在她耳畔盘桓。
“为什么选在今夜?”
“……什么?”螓首略偏,下意识磨蹭他的胸肌,不在乎露出更多春光。
“你要我走婚,要我这副身躯,不想回‘霸寨’再办,偏要今夜吗?”巾子不晓得飘到哪里去,他没心思留意,双掌似乎黏上水中的女体,被那凹凸有致的曲线吸引住,徐缓探觅。
她细喃,声音柔软沙哑。“是啊,既起了念想,得及时行乐才好呀……”浓睫颤动,如两只黑翅小蝶,又道:“明儿个天一亮,莫老爹和刀头转道西南回‘霸寨’去,先行打点咱们两帮人马走域外的事,我本要独自过‘星宿海’去拜访他们的贼头严老大,谁知你硬要跟来……嘻,玉爷是担心我的安危呢?还是怕我办不好事?唉唉,怕是后者多些吧……”
他大手揉过她的胸脯,在腰间徘徊,然后贴着腰腹把她按向自己。
她的闷哼和低吟像搔弄脚底心的羽毛,惹得人热血奔腾,迷乱不已。
他喘息地吐出话。“……那日在玉市大街,你重创曹老三,几名喽啰虽尽数成擒,他最后却能趁乱逃脱……倘若曹老三真逃回来,你又单枪匹马上他们的老巢穴,此举着实太险。”
小手来回抚摸男人的臂膀,她似也迷乱了,像是笑,又如若叹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说服严老大当靠山,还怕他底下的小猴儿龇牙咧嘴吗?所以啊所以,话说回来,玉爷当真怕我一条小命断送在那些家伙手里,这才舍命相随了是吧?呵,真贴心……”
“我只是尽该尽的责任。”
“随你怎么说都成……”
她不再深究,柔润的身子在他怀里转身,原本弓起的双腿改而搁在男人劲腰的两侧,大胆跨坐在他大腿上。
两具裸躯几是紧紧贴熨,脸与脸仅离一个呼息。
她幽幽然眨眸,醉般低呢:“今日不知明日事啊!没准儿……玉爷得陪我一块儿命送黄泉,到那时才想‘走婚’怕都迟了,何不就抓紧今夜,快活当神仙?”
玉铎元目色深浓,因她的痴态而躁动难耐,下意识收紧双臂。
他唇上的温热染着她的,气息交融。“你尝过当神仙的滋味吗?”
勾着男人的舌尖,她努力再努力,话里有一丝腼印!啊趵凑У剑胗褚附獭
说是请人指教,她举止野放,回应无比热烈,小手已不知羞耻、主动地往他下腹伸探,寻找男人那所谓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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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指教”谁?
玉铎元平躺在厚毛毡上,身上覆着一条老旧的羊毛毯子,毯子底下的一手悄悄挪至丹田处,轻按。
他徐徐纳息,再慢慢吐出,如此重复好几次,才勉强把折腾人的晕眩驱出。
女人压住他半边胸膛,睡在他臂弯里,黑墨墨的长发早被火盆子燃出的热度烘干,此时正静谧谧与他散乱发丝交缠夹杂,便如两具年轻躯体亲密相贴,她手臂还轻搭着他的肩,一只腿无意识地勾住他的。
他们的“走婚”走得太癫狂了些,那一大澡盆的水有一半都溅洒到盆外,还把搁得较近的两只火盆子“逤”地浇熄,徒留丝缕残烟。
她明明是处子,货真价实的大姑娘,“悍”起来却比脱兔……不,比脱缰野马更难掌控!
行为难以逆料,狠性无法想像,胆大包过天,然后是绝对的激烈交锋。两人对峙、激拥、抗衡、再激拥,翻云覆雨、唇舌相亲,直到完全熟悉彼此如铁、如火炬、如花、如蜜瓮的身躯,男与女才真正“走婚”在一起。
晕眩又兴一波,越回想,脑子越热,他再次合眼调息。
帐外呼呼的风声犹在,里边仍有春情残留,蜷伏在身旁的柔馥女体忽而动了动,畏冷般往他怀里钻来。
他下意识环搂女子的纤腰,原搁于丹田处的温掌在自个儿尚不能反应前便爬上她的肤,缓缓抚触,愈抚愈着迷,然后来到她左上臂时不禁顿了顿。
他淡淡掀开眼睫,指劲放得极轻,在毛毯下触摸那道刚愈合不久的刀伤,内心的迷惑渐聚渐多。怎么会同她走到这种境地?模模糊糊的,竟觉得他们俩真能在一块儿,走很长、很长的一辈子。
他原先不是极厌恶她吗?
即便厌恶之感已淡,终究还是心怀提防,不是吗?
……若能怀上孩子,那也很好,我还挺想要有个小娃儿。
小娃儿?
她和他的?
浑身陡热,压下的晕眩又凶猛起来,心口如涌泉般不明所以地直冒出什么。
他陷在思绪中兀自挣扎,没留神她的伤处,力道略重地握痛她了。
“唔……”石云秋微微一颤,醒觉过来,羽睫慵懒掀动。
她鼻子和红颊在男人胸前蹭了几下,迷惘地抬起脸容,嘴一瘪。“会痛……”轻蹙秀眉,略透出委屈的神气。
“对不起。”虽已立即松手,到底伤了她。玉铎元一时间深感内疚,尤其明白她硬性又刁傲、极能忍痛,现下却松口对他喊疼了。
“我……对不起。”他没察觉自个儿的掌心像捧着刚出生的雏鸟或小猫般,好小心地捧着她的左臂。
“原来全是骗人的,还是痛啊!”她边吸气边挪动娇躯,意识渐清醒。
“什、什么?”他挑眉。
星瞳睨了他一眼,颊畔暖红。“唔……我听人说过,第一次若在热水里做,比较不那么痛,结果还是痛,被骗了。”又唉唉地哼了两声,她动作僵硬,整个人儿几是贴着他乱蹭。
晕……
原来此痛非彼痛!
玉铎元气息紊乱,血气如万马奔腾,只得一把抱紧她,将她扣在自己身上。
“是谁如野马般一上来就横冲乱撞?要慢慢来,你偏不肯,非得如此折腾才快活吗?痛成这样怪谁?”
“是啊,我快活了,我谁也不怪。”她温驯地由着他抱,忽而笑了,眉开眼儿弯,清秀面庞别有韵致,竟格外可爱。
“那就别喊。”
“我快活了,憋着多难受,为什么不能喊?你不是也喊了?还叫得好响,外头的牛羊马全听见了。”
她她她……真是够了!“我说的是喊痛!真快活就别喊痛!”
“快活时能尽情喊,喊得羊皮帐子塌落也无所谓,为什么痛就喊不得?哇啊!连痛都不能哀叫个一、两声,你这人未免太霸道!”
“你——”玉铎元觉得面皮也烫了,又恼又……说不出的莫可奈何。这感觉相当怪异,夹杂有几分想笑的冲动,但硬是忍下了。他啊,竟然跟她抬起杠来,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斗嘴赢了,石云秋勾唇又笑,挺得意的模样,突然凑去啄了他的嘴。
“你别恼啊,我其实很感谢你,很承你的情。”趴在他胸前,捧着那张好看到不行的男性脸容,她神情犹醉,低喃:“玉铎元,我会待你好,不会欺负你,我……我很谢谢你的……”
她似乎又逗起他来,但玉铎元脸热耳鸣,一时间不能反应,而心头仿佛被浇灌滚油般,某种痛且紧绷的灼烫感当头罩下,却也没想要挣扎。
唯一能反应的,是顺应欲念去品尝她的红唇。
然而,心已不能知足,少了一块似的,他得去找来补上,得努力往她如花身躯的深深处、一遍又一遍觅寻……
第六章 千秋醉里醉千秋
真正走了婚、缠绵再缠绵的两人,隔日踏出羊皮帐时,外头天光大亮,瞧那日阳爬升的所在,约莫是正午时分了。
由牧人们那儿得知,莫老爹和力头一清早便策马离开冬季聚落,石云秋该是老早便知,仅颔首微笑没多说什么。
倒是玉铎元难得地红了俊颜,猜想离开的两人定是知晓自家头儿昨晚“走婚”的计划,因此连声招呼也不打,要走便走。
昨夜,最狂乱的一夜。
狂乱到最后,连他都要不识得自己。
别牵扯到感情,他和她之间没有“感情”这种可笑的玩意儿。
说来说去仅是各取所需,他需要“霸寨马帮”的势力相挺,她则需要一个男人慰藉,所以两人自然地走在一块儿,极度的理所当然,相信即便将来分离了,也不会有多大的相思难舍。
然后就在这一天,他们拜别了热情的牧民们,继续往“星宿海”的方向驰奔,整整过去一日,终于抵达那片沼泽与浅滩密布的大河源头处。
薄敷雪花的草原上,一个又一个的湖泊错综置位,大大小小,数也数不尽,湖面上结出极薄的冰霜,教人如何也不敢纵蹄轻过,怕没留神真跌进那一汪冰湖里,人与马会一块儿坠进寒水底。
“星宿海”望眼无际,他首次穿越,只能紧紧追随她。
在这一片平坦的、看不到尽头的湖原上,唯一用来辨识方位的,仅是一个又一个的野牦牛头角骨。
牦牛头角骨大刺刺地摆在几个地方,当作认路用的记号,有些会在头角骨上头点着颜色,不同颜色代表不同方位,让行经此地的旅人不会弄错方向,然后鬼打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绕回原处。
然而,他们尚未全然穿过“星宿海”湖原,占据此地为王的“星宿海”盗匪老早便躲在暗处留意起他们二人,已于半途遣人相迎。
“我早说过,你阿娘要肯来探探我、陪我说会儿话,又或者……愿意一辈子在这儿住下,咱们两寨成一寨,称霸藏、川、滇,那当真是西南为王,你想要什么、想做啥儿,我这个当爹的难道不允吗?”
声如洪钟的严老大抱着坛酒、斜坐在堂上的乌木大椅上。他年约五十,满嘴落腮胡,生得异常高壮,一对铜铃眼如见到什么稀奇玩意儿似的,直瞪着堂下连袂而至的一男一女。
他说“我这个当爹的”一词,多少有占人家便宜的意味,但听进石云秋耳里,倒也不生气,毕竟这位严老大痴恋娘亲多年,明明是坏事干尽的家伙,竟也懂得男女间纯情的事儿,求来求去,只想求佳人青眼垂爱,即便仅是稍纵即逝的一眼,此生亦足矣。
痴情的人,管他是好人、坏人,全都值得尊敬。
“严叔叔这么想念我阿娘的话,待我平安转回‘霸寨’,定把您的心意告知我娘亲。阿娘她向来心软多情,定会为您的诚意感动万分,没准儿真应了严叔叔的想望,搬来这儿住下呢!”前提是,她得“平安转回”,若伤及她毫发,啥儿都没得谈!
大笑两声,虽晓得石云秋打什么算盘,严老大也没想多加深究,只扫了她身旁的男人一眼,问:“所以,是你这个‘江南玉家’来的小白脸,和我未来的闺女儿走在一块儿了?”
就算被批作“小白脸”,玉铎元的表情也无多大起伏。
他下意识踏上前去,挡住石云秋半身,隐约有护卫意味,对堂上的匪首抱了抱拳,从容应对。
“承蒙石大当家垂爱,我与她确实‘走婚’了。待几件生意上的杂务定下,自会宴请众方好友,届时定请严爷作为上宾。”
“吵什么吵?!全给老子闭嘴!”严老大陡地怒吼,连梁上的尘灰都教他的雷嗓震下了,但他吼的对象不是玉铎元,而是堂下一旁挤成团的几十个小兔崽子。那些人正围着一堆刚从某支商队那儿抢夺回来的战利品,瞧得津津有味、目泛红光,直想占为己有。
老实说,严老大巨吼的举动尽管不是针对来客,多少像在指桑骂槐,“下马威”的意味甚是浓厚。
玉铎元不语,沉静待着。
适才,他已将化干戈为玉帛的想法仔细传达,努力欲寻求双赢的局面。水至清则无鱼,他不能因对方是贼窝就不进。“星宿海”的盗匪虽是乌合之众,但人数众多,要想走通西南域方,一是要狠灭掉这贼窝,二是用贿赂之法。前者估量起来耗财又耗时,不知得拖至何年何月,走第二条路也许较为容易。
再有……他竟是现下才知,这个年近半百的贼头,心仪的对象竟是“霸寨马帮”的前任当家夫人。
如今玉家与“霸寨马帮”算是合而为一,严老大若要出手,多少有些顾忌。
很好。
极好。
他的“走婚”走得很值,替玉家争取来不少筹码。
心口突如其来一烫,如被针煨似地紧缩了缩,他脑中浮现“走婚”过程,那一幕幕夺人心魂,非得使劲儿镇压,才能把乱窜的心思牢牢抓住。
挡在身后的人儿欲要向前,似觉得他受委屈了,想要为他出头。
玉铎元想也未想,搁在腰侧的温掌一把抓紧姑娘的小手,用力握了握,暗中要她别冲动。
石云秋侧望着他,见他面目沉稳,躁跃的方寸也随之定下。
被头儿雷喝一声,底下的喽啰们惧畏地静了静。
严老大抓抓黑胡笑了,炯眼再次扫向玉铎元,道:“你想请我上门吃喜酒,倒也可以。你想走通西南,直奔域外几个小国,我也乐观其成,只要照顾得到咱这帮弟兄,给点花花银子过活,你玉家的货我保证不动,还会让底下人暗地给你清路障、多关照。”
“那就多谢严爷了。”玉铎元内心一弛,抱拳称谢。
“先别谢,咱们一事归一事来算。到底曹老三是咱‘星宿海’出去的,尽管他办事不力,先在枫林白芦坡那儿败了一回,没胆子来见我,又自以为能将功折罪,所以领着剩余的人再去动你‘江南玉家’,他蠢笨如牛,我这个当老大的自会教训,但你们确实伤了他,还让我折损好几名弟兄,这事不作个了结,我这张脸该往哪里搁?”
石云秋双眼细眯,正欲启唇驳话,玉铎元已先言语。
“严爷待要如何?”同对方讲理无用,干脆问个直截了当。
严老大又搔起黑胡,收起跨在扶手的一只大脚,稍微坐直身子,嘿了声道:“也不如何……就同我底下的小子比划比划,赢也好、输也行,总之大伙儿切磋切磋!”
“严叔叔想看对打,有何难处?”石云秋扬眉环看,朗声道:“是哪一位欲来赐教?”
“慢!”严老大巨掌一挥,呵呵笑出。“‘星宿海’与‘霸寨马帮’也算亲近,咱们两家好来好去,哪需要打?我谁也不看,就只想瞧这位姓玉的小子显手段,你就乖些,别坏了我兴致啊!”
“可是严叔叔——”
才要再说,只见严老大一个弹指,一名光裸着上半身的黑巨汉已从众盗匪中走出。严老大的身材已是异常高硕,这位黑汉子更形可怕,头顶都快碰到上头的石梁柱了!全身肌肉虬结不说,他光是十指陡握,周身骨骼立即发出“啵啵啵”的声响,震人耳鼓。
瞧这黑汉子两只钵大的拳头,怕是一拳便能捶爆牦牛头。
哪能这样?!
石云秋的心咚咚剧跳,踏上前又想同严老大说话,披风里的一臂却再次被男人握住,还往回倒扯,不教她出头。
斜觑他,她低声微促地道:“你会被打死的!”即便不死也得重伤啊!
她内心气急,模糊想着,不晓得蛰伏在他体内的异能,不发功时,多少能不能如“金钟罩”、“铁布衫”那般,让肉身挨得了打?
“有可能。”玉铎元淡道。
“那还打?你不怕吗?”
想找个上好男人来玩乐,她……她花了好大气力才找着如他这般香美的“玩物”,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她、她可真舍不得啊!光是忆及之前他背上那道深伤,便要她浑身如蚁咬般难受,怎么舍得嘛!
“怕。”答得好坦白,但嘴角竟有笑,轻淡地对她勾唇,仿彿她的焦虑逗乐了他。
“玉铎元——”怕还笑?!
这姑娘一旦连名带姓喊他,通常代表她当下很火大,要不就是十足郑重、不容玩笑。
玉铎元下意识握了握她微凉的手,面容平静,仍略带玩笑的口吻道:“所以,我会尽量想法子让自己别被打死。”
他的黝瞳化作两潭深渊,许多奇异的东西藏在里头,诱得她一时间懵了,待意会过来,他人已跨进众人特意腾出来的所在。
“星宿海”的匪子们将对峙的二人围在大圈子里,众伙人又叫又闹,堂上等着看好戏的严老大乐得又连灌好几口酒。
没一会儿,圈内的二人已打在一起,周遭的叫嚣助威再涨一波。
严老大招石云秋到堂上坐观,她真一步步踏上堂去,大大方方地坐在人家为她准备的椅子上,尽管神态从容,眉头皱也没皱,胃却都紧张得揪痛了,特别是瞥见玉铎元的肚腹险些被挥中,闪得好不狼狈时,她胃更痛,掌心都渗出汗来了。
身形不若对方高壮,力劲不如对方雄盛,速度便是决定生死的关键。
石云秋想,这道理,那个说怕死却还慢条斯理露笑的男人定也懂得。必须智取,不能力敌。唯快不破,见缝插针。
蓦然,圈中二人在一阵缠斗后,黑汉巨吼一声,粗臂寻空从后头勒住玉铎元的颈项,勒得他两腿都离了地,俊脸通红。
闪避不及而被牢牢逮住,玉铎元心下陡惊,忙宁定而下,边奋力抢气入肺,边设法摆脱纠缠,还得保住脖颈别被硬生生勒断。
“好啊!哈哈哈哈……好看!好!”严老大拊掌大赞,没打算喊停。
石云秋眸光略沉,手指已暗地扣住藏于护腕中的机括。那机括若放,装置在灰皮护腕里的袖箭便会射出,直那黑汉脑门。
动干戈是最坏的打算,在对头的地盘上杀人,双方算是撕破脸,什么都没得谈了。
倘若非走到这一步不可……她迅速思索过了,先射穿黑汉脑袋,再挟持身旁的严老大,拿贼头当挡箭牌冲出“星宿海”,然后走域外的事得先搁下,为免除后患,必须先聚力将这贼窝捣掉不可!
呼息困难,玉铎元通红的脸色已胀出紫晕。
就在石云秋袖箭即要射发的前一瞬,他双臂反挥,十指揪住巨汉垂及两肩、纠结油腻的头发,发狠往前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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