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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京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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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玉象点了点头,对慕容水云道:“二弟,麻烦你去走一回,把事情告诉沈四弟,并叫他回来,厅中的事,你也去安顿一下。”
  慕容水云道:“好。”人已飘然越出厅外。
  柳激烟长叹,沉思了一会儿,道:“来人身手很快,金三侠不过一声惨叫,你们便赶来了,可是仍给他逃了开去。”
  龟敬渊睁着眼睛,握拳嘶道:“妈的,要是给俺见了他,俺就一一一”
  那拿信来的家丁忽然怯生生地道:“禀告,禀告凌大爷……”
  凌玉象不耐烦地轻叱道:“什么事,快说。”
  那家丁怯怯地道:“小的在未去厅堂之前,好像,好像看见阿福脸色苍白的走过,小的多事,问……问他做什么,他,他说,他看见谁杀死老爷的,可是,可是,他又不敢说出来……”
  凌玉象跳了起来,道:“他有没有说是谁?”
  那家丁更是惊慌:“没……没……没……没有。后来,小的就到厅堂去了,经过花园,就被……”
  凌玉象哺哺地道:“怪不得我冲上来时,阿福似有话跟我说……那时我正匆忙,也没有停下来……”
  柳激烟也脸色大变道:“好,这就是线索,现在阿福在哪里?”
  那家丁道:“他,他好像很怕,到,到柴房去了。”
  柳激烟道:“好,凌兄,我先和龟五侠去盘问阿福他见到的是什么人,龟五侠对金府较熟,有他在场,可知阿福看到的是什么人:还有,冷血兄,你追查千里,从无失手,这次可否劳烦你待客人散后,追踪那叫刘九如的,因为昔年他在柳州是因有暗杀人之嫌而被捕的,后证据不足而释放,这么多人中,他最可疑,如果他杀了人,你跟踪他回去,若有疑窦之处的,或者能找出他行凶的兵器……这事儿,烦冷兄你去跑一趟,凌兄,这儿金夫人及现场就靠你料理了。”
  凌玉象长叹道:“为了咱们兄弟的事,令两位奔忙,老夫好生不安。”
  柳激烟淡淡地道:“金三侠的事,冷血兄及我皆是金三侠之友,而我们又是吃这行饭的,自然如同己任,非理不可,何谢之有?如这件事太棘手的话,我会去请庄之洞、高山青来帮忙,他们在沧州,可说是老马识途,有他们在,案情定必早日清楚,就这么说了,我们分头进行。”
  凌玉象大喜,说道:“若有庄、高二位出手,就算巴蜀人复生,也奈不得咱们也。”
  既然这是一个多事的武林,一个高手辈出的武林,劫杀戮案件,也必定特别多。
  因此,六扇门中,必需有一些好手,才制得住这群江湖上的亡命之徒。
  这些年来,衙门里的确出来了一些高手,“武林四大名捕”、“捕神”便是其中佼佼者。
  在沧州本地,最令汪洋大盗们为之头痛的,便是名捕头:“铁锥”庄之洞。庄之洞也不过三十余岁,但不管是武功、机智,皆有过人之能,而且跟衙门官显,都有很好的交情,所以沧州捕头之中,他可算是捕中之王。
  他有一个莫逆之交,叫做高山青。
  沧州府内有十万禁军,十万禁军的教头,武功自然好得不得了,这位教头,每三年更换一次,而“巨神杖”高山青,已连任了三届总教头。
  这两个人,都是沧州府官方武林高手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他们在浩荡武林中的声誉,当然仍比不上冷血和柳激烟,但在沧州府内,这两人的名号只怕要比冷血及柳激烟,要响亮得多了。
  冷血,及柳激烟,再加上庄之洞、高山青,正如凌玉象所说,就算“飞血剑魔”巴蜀人再生,这四人加上“武林五条龙”之四,巴蜀人只怕也得劫数难逃了。
  可是事情真的会那未简单吗?
  事情不会那末简单的。
  柳激烟、龟敬渊往柴房走去,龟敬渊走在前面,柳激烟在后面慎重而从容的跟着,龟敬渊一直在前面咆哮着:“……当初咱们杀掉巴蜀人后,俺就他妈的下决心要斩草除根,把巴蜀人那魔头的三个徒弟也除掉,就是大哥二哥不肯,说什么做人要留余地!余地!余地!现在三哥也给人做掉了,还留什么余地!”
  柳激烟一直没有作声,日暮昏沉,四下无人,金府这一变乱,令来宾怅然而返,金府的人,也莫不哀痛十分,聚集堂前,龟敬渊走着走着,指着前面的一座破屋,大叫道:“阿福,阿福,快出来,有话问你!”
  屋内的人,应了一声,开着柴房,龟敬渊怒道:“好没胆量的小子,还关起门来,怕人杀他不成!谁敢在金府作乱,这次我龟老五就不会饶了他——”
  柳激烟忽然身子一蹲,沉声道:“有人翻墙入来!话未说完,忽然冲天而起,像避过什么暗器似的,反击一掌!
  这一掌遥劈在石墙之处,轰然一声,石墙坍倒了一角,灰尘漫天之际,只见墙外人影一闪而没。
  龟敬渊怒嘶着冲了出去,边叫道:“老柳,你追那头,我追这边,看他往哪儿逃!”
  三个起落之间,已追出园圃,但见前面的人,身法轻灵,龟敬渊眼见自己迫不上了,便大吼道:“贼子,有种别逃,跟你爷爷分个你我才走!”说着一掌劈去,砰然击中一棵树干,树崩倒,隆然声中,叶飞漫天,凌玉象、慕容水云、沈错骨三人,黄、白、黑衣飘飘,已闻声赶至!
  凌玉象发出一声断喝道:“老五,是什么人!”
  龟敬渊气喘咻咻地道:“有人要暗杀我们!”
  慕容水云急问:“在哪儿?”
  龟敬渊再看清楚,树断枝折,哪里还有人呢?当下怒道:“往哪儿溜了,这贼子,不敢跟俺交手!”
  凌玉象道:“老五,你找到了阿福没有呢?”
  龟敬渊道:“没有,他刚要从房子里出来,我们便遇上此人了。”
  凌玉象惊问道:“柳兄呢?”
  龟敬渊道:“也是追人去了。”
  凌玉象急道:“不好,快去救助!”
  黄、白、黑三道人影,犹如鹰击长空,一起一落,已在十余丈外,龟敬渊犹丈八金刚摸不着首脑,呆呆地傻站在那儿。
  凌玉象、慕容水云、沈错骨三人几乎是一齐到了柴房门前,三人同时站住,呆住!
  柴房门前,站着一个家丁打扮的人,那是阿福。
  不过阿福看到他们,没有作揖,也没有笑,只是双眼直钩钩的盯着他们。
  阿福看到他们,眼睛瞪得老大,不过他既见主人也无所动,那除非是阿福看不到他们。瞪着眼而看不见人的人,只有几种人,瞎了眼的是一种,死了而不瞑目的人又是一种。
  阿福没有瞎眼睛。
  所以他只好是死人。
  沈错骨铁青着脸走前去,手指才触及阿福,阿福便倒了下去。
  阿福前身,没有半丝伤痕,他背后却是血染青衫,似被尖利的兵器,刺入了心脏,刚好不致穿胸而出!
  阿福没有合上眼睛,张大着嘴。
  他的眼睛里充满惊恐,张大着嘴似要说些什么。
  他究竟见到了什么人,竟如此恐慌?
  沈错骨冷冷地道:“老五错了,他不该离开阿福。”慕容水云叹道:“阿福已永远没有机会说话了,他究竟要说什么?”凌玉象忽然道:“但愿柳捕头能没事就好。”话犹未了,一人已跃到柴房的屋瓦上,几乎一个踉跄摔了下来,慕容水云惊道:“柳兄!”
  柳激烟勉强应了一声;跃了下来,脸色苍白,按着心胸,似很难受的样子,凌玉象急上前扶持着他,道:“柳兄,你怎么了?”柳激烟翻了翻眼,捂着后胸,浓浊地咳了几声,好一会儿才勉强说道:“我来到这里,发现有人,和龟五侠追了出去,我眼看就要追着,忽然在石墙转弯处,有蒙面人掩来,好厉害,出手之快,令我闪避莫及,只有硬拼!我挨了他一掌,咳,哈,他,他也不轻,挨了我一拳!”
  凌玉象长叹道:“为这件事,令柳兄几乎丧了命,真是柳激烟叹道:”这不关你们的事,是对手大厉害了。“
  沈错骨冷冷地道:“柳兄可知对手用的是什么掌?”
  柳激烟道:“他出手太快了,我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掌力,不过,这一掌,还不致要了我的命!如果我不是硬与他换了一击,只怕就要糟了。我们因彼此都要运功挨受对方一击,所以下手时,反而没有用全力。”慕容水云道:“柳兄先去歇歇。”柳激烟摇头道:“不必了,冷血兄仍在否?”
  凌玉象答道:“他已经去跟踪刘九如了。”
  柳激烟点点头,忽然似想起了什么事一般惊叫道:“龟五侠在哪里?”
  慕容水云笑道:“你不用担心,适才我们还遇着他——”忽然笑容隐去,随即只听凌玉象沉声道:“他落了单,快去瞧瞧园里有一棵断树,树叶遍地。
  一棵生长力繁茂的树,被硬硬砍断下来,是很残忍的事。
  这棵树是被龟敬渊追敌时,一掌劈断的。
  现在树旁倒下了一个人。
  附近的落叶,都被他身上流出来的血所染红了。
  一个精壮而生命力强的人,生命惨遭斫杀,是件更残酷的事。
  这个倒地的人,正是“武林五条龙”之五——龟敬渊。
  是他劈倒了这棵树,可是,又是谁劈倒了他?
  他本应是劈不倒的,他练的是刀枪不入的“金刚不坏神功”,连“十三大保”,也修练至相当的境界,而且他还身兼“铁布衫”,自幼又学“童子功”,迄今仍未间断过。
  而今他却倒下了。
  就在凌玉象。慕容水云。沈错骨赴柴房的一刻间,他便被打倒了,甚至没有打斗之声,难道这一身硬功的人,连挣扎也来不及?
  柳激烟没有说话,点亮了烟杆,在暮色里,火红的烟一亮一闪。
  凌玉象忽然变成了一个枯瘦的老人,从来也没有看人过,这叱咤风云一时的“长空十字剑”凌玉象,竟已这么老,这么瘦了。
  慕容水云全身微微颤抖,暮色中,一脸是泪。
  沈错骨黑袍晃动,脸色铁青。
  这还是垂暮,这一天,将要过去,还未过去。
  沈错骨的声音,出奇地冷静:“五弟的致命伤,是左右太阳穴被人用手指戮入而殁的。”
  柳激烟点头道:“也就是说,杀龟五侠的人,已熟知他所学之武功,而且知道左右太阳穴,是龟五侠唯一的罩门。”
  凌玉象沉声道:“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在龟五弟毫无防备的猜形下,一击得手的。”柳激烟颔首道:“太阳穴是人身死穴,可是不易被人击中,何况,以龟五侠的武功!”沈错骨冷冷地道:“除非是五弟绝未防范的熟人、”
  慕容水云说道:“对,凶手绝对是个熟人!”
  沈错骨冷笑道,“可是我们还不知道那是谁,已丢了两位兄弟了。”
  凌玉象沉声道:“从现在起,我们谁也不许落单,以给敌人有下手的机会,至少有两个人在一起才可以行动,我们不怕死,但至少不能死得那未冤!”
  柳激烟忽然道:“不好。”
  凌玉象急道:“什么事?”
  柳激烟道:“这样看来,对方绝不止一个,冷血兄跟踪刘九如,若龟五侠和阿福的死,乃与刘九如有关,只怕冷血兄此刻,此刻已……”
  慕容水云一顿足,道:“我们立即跟去看看。”
  柳激烟平静地道:“慕容三侠勿冲动,对方要的是你们三位的命……我看,需要庄之洞、高山青二位赶来相助”
  说着自怀里掏出两只小小的信鸽,把两封写好的信,系于鸽子的足爪上,迎空一放,两只信鸽,在暮色里划空而起,劈劈扑扑,自暮蔼黑沉中飞入长天,转瞬不见。
  柳激烟望着渐渐远去的信鸽,喃喃地道:“凭我和庄、高二位的交情,他们在明晨即可来此。”
  这四十余岁的刘九如,看来精壮无比,似有无穷的精力,自金府出来后,也没有什么悲伤的神色,冷血跟踪他,走过了几条街,只见他沽了壶酒,边行边饮,未到家门已酩酊。
  冷血皱了皱眉,几乎不想再跟踪下去了,不过冷血一向能忍,略一转念,便继续跟踪下去,至少要知道,他回家要十什么。
  这一跟踪,刘九如竟似没完似的,喝了酒,又敲了一个酒鬼的家,两人斗了半天嘴,谈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事,然后刘九如谈到不高兴起来,一拳把那家伙打倒,便一摇三摆的回去了。
  暮色阑珊,夜色已组成一张大网,遍布四周。
  刘九如拐过一条街又一条街,一条巷又一条巷,穿过几个小弄,多数是一些荒废的屋子,难得见人。刘九如找了一间屋子,便钻了进去。
  原来这地方是造窑区,白天工人们在此烧窑,晚上便离开,刘九如连房子也没有,便选这种不要钱的地方来往。
  夜色已临,烧窑的砖房零星落索,倍觉凄凉。
  明月当空,不觉温柔,却觉凄厉。远近处,皆有野犬吠号,一声又一声,长而刺耳。
  冷血静静地走近刘入如的房子门前,他想: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找刘九如谈谈更好。
  他正欲敲门,突然问,他发觉近处的犬鸣倏然终止。
  他一愣,下意识的提高警觉。
  就在他一怔的刹那,有十七八件暗器,自各个不同的房子里,向他射来!
  暗器准、快,而不带一丝声息!这些暗器在明月下发出奇异青亮色,显然都是淬过毒的!
  冷血忽然向前一抓,敲门的手变成了抓门,轰然一声,那房子的门,被冷血硬硬抓了出来,冷血用门往身前一挡,一时只闻“笃笃笃笃”之声不绝,暗器都钉入了木门上!
  只听房里的刘九如惊叫道:“谁?是谁?”
  但在那时候,这些屋子里每一间房都跃出三四个人,手执长刀,身着黑衣,蒙头蒙面,长刀在月色下发出慑人的光芒,直斩冷血!
  冷血已无心亦无暇答话,猛一运力,自手掌直逼入木门内,一时“噗噗噗噗”,暗器都由木门内反逼出来,激射向这群黑衣人!
  黑衣人皆为之一愣,闪避。挥刀!有三名黑衣人惨嚎着倒下,这些暗器,果然是见血封喉的!其他黑衣人来势不减,直扑冷血。冷血没有发话,没有后退,而且忽然拔剑,往最多人的地方冲去!
  既然已中伏,就得杀出去!
  这是冷血的原则!从没有冷血所不敢作的事。
  他拔剑的手势很奇怪;他是反手拔剑的,剑就在腰间,没有剑鞘。
  无鞘的剑拔得最快。
  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拿来看的。
  这也是冷血的原则。
  剑身细而薄,长而利,易于攻,难于守。
  但冷血是只攻不守的。
  因为他认为最好的守势就是反攻。
  这也是冷血的原则。
  江湖上盛传他一共有四十九招剑法,剑招皆无名,但却势不可当。
  冷血反冲了过,蒙面人尖叫,惨嚎,翻卧,围攻!
  月色下,血光翻飞。
  一批冲近冷血的人,中剑倒下,第二批却拥了上来,长刀疾闪,招招要害。
  第二批人也倒下了,第三批又接了上来。
  这第三批人打了没多久,在厮杀声中,便有人高声叫道:“这厮厉害,我们敌他不过!”“逃!快逃!”
  “不,首脑说一定要杀!”
  “我们不是他对手!”
  “不是他对手也要杀!”
  “不行了,快逃吧!”
  惨叫声中,又已有三人倒下,有人嚷道:“他受伤了!”
  “看,他挨了我一刀!”
  “不,他比刚才还勇猛!”
  “还是逃吧!他好像受伤了!”
  “他还流着血哩!”
  第三批人都倒下了。第四批人冲上来,才打了不一会,便逃掉了大半,剩下的,无心恋战,边打边逃,又死了一半,其他的都逃掉了。
  没第五批人了。
  明月当空,是明媚还是邪恶?
  月光当头照,是照透罪恶还是洗涤罪恶?
  冷血站在明月下,手上执着又细又长的剑,他肩上一道刀伤,血淋淋下。
  可是他从来不因受伤而倒下过。
  出道以来,像这样的伤,已经算是很轻的了。
  月下是血,血中横七竖八的,倒了四十三个人。
  四十三个死了。
  他不得不杀。
  他一剑出手,对方还有没有命,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杀了这些人,他觉得好空虚,真想弃剑跪地,在月色下痛哭一场。
  他甚至不知道这些人是谁。
  冷血忽然想起,认定了适才那间房子,推门进入。
  只见房内桌椅零乱一片,显然也经过一场恶斗。
  而刘九如,被几张桌椅压在下面。
  冷血急拨开桌椅,扶起刘九如,只见刘九如手上还握着一柄铁尺,显然是曾与人恶斗过,他胸前有一道血口,似被什么物体迅速打中而收回,刚好打穿了刘九如的内脏!
  这样的手法,显然又是那…一记“飞血剑”所为的。
  可是刘九如居然还有一息尚存。
  冷血忙用一股真气,逼入刘九如体内,刘九如双眼一翻,流下许多鲜血,冷血知他已活不久了,于是问道:“是不是你杀死金盛煌?”
  刘九如微微张开无力的双目,喉咙格格作声,但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直在摇头,一直在摇头。
  冷血略一皱眉,又问道:“你知道是谁杀你么?”
  刘九如费力地点首,挣扎着想说话,可是血不断自喉里涌出来,冷血暗暗叹息,要不是刘九如壮硕过人,只怕早已命丧多时了;那胸前的一记,实际上已把他的内脉打碎了。
  忽然刘九如勉强嘶声道:“杀我者,两,两个,两个公——”再想说下去,血大量地涌出,登时气绝。
  冷血缓缓地放下了刘九如,心中很混乱、很惆怅。
  究竟是谁,要派这么多人来伏袭自己呢?
  究竟是谁,要杀害刘九如呢,如果刘九如就是残害金盛煌的凶手的话,那么这桩事情,便已是结束时候了。
  可是事情显然没那未简单。
  对方不仅要杀死刘九如灭口,还要杀害自己。
  而且今晚围攻自己的人,用的刀法、武功,都像是同门师兄弟,显然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是哪一个门派,具有这么强的一个实力?
  看来杀刘九如的人,手法上与杀死金盛煌大致相同,只怕这才是“飞血剑魔”巴蜀人的传人。
  可是巴蜀人的传人,这些人的师父,究竟是谁呢、这些都像一个一个,不能解开的结。
  刘九如临死之前,究竟想说些什么、那“两个人”,是“工人”还是“公人”,“公子”或是公孙,是一个人的名字,还是一个集团的名字?
  冷血呆了好一会,忽然撕开了刘九如的衣襟,似找什么似的,找了好一会,又走出去,揭开了好几个蒙面人的脸纱,都是一些陌生的大汉,冷血再撕开了他们的衣服,像在端祥着一些什么。
  月色下,冷血似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庄之洞看来比较矮小精悍,比柳激烟还要年轻一些,腰间缠着椎链子,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
  高山青的样子,与庄之洞非常相似,不过高山青却比庄之洞神气豪壮多了,所以庄之洞看去是短小精悍,高山青却是高头大马,高山青拿着的是一条玉一般的桃木棍,棒身细滑,杖尖若刀,长七尺六寸。
  这是第二大的晌午,也就是署名为“剑魔传人”所说的“三天之内,‘武林五条龙’死干死净”的第二天。
  堂前两具棺椁,灵枢前,端坐着金府家属,以及凌玉象、慕容水云、沈错骨、柳激烟和冷血。
  凌玉象的妻子、儿子,也在堂内。他们是在昨日闻讯,今日赶至金家,见凌玉象后,方知晓一切的。
  因为而今这种情形,凌五象自然不想回家。“武林五条龙”中,真正儿媳满堂的,只有凌玉象、慕容水云及金盛煌三人而已,至于沈错骨,生活似道非道,个性又极为孤僻,没有亲人;龟敬渊更加嫉恶如仇,性情暴烈,除几个知交外,也没有妻室。
  为了妻儿安全,凌玉象力促他们回到凌家去,以免有殃及池鱼之灾。
  庄之洞、高山青二人一至,柳激烟便站了起来,冷血与这二人,曾经在办一件事情时也碰过面,也算认识,柳激烟替他们给凌玉象、慕容水云。沈错骨介绍过后,再不客套,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庄、高二人。
  庄、高二人一见丧事,便知不对劲了,听罢,庄之洞当下黯然道:“可恨的魔孽,竟加害了金、龟二位英雄,真令人痛恨!”
  高山青声若洪钟,怒道:“凌老英雄你不要怕,我们必替你揪出凶手来!”
  沈错骨冷哼一声,柳激烟一见不对,笑骂向高山青道:“高老弟,你还是算了吧,你来助我们一臂之力,是最好不过,若独手擒凶,别说我啦,‘天下四大名捕’的冷血兄,一样在这里,不也照样是束手无策么?”
  庄之洞也笑道:“高老弟大大口气啦,再说,凌、慕容、沈三位大侠,可也不是好惹的哩。”
  慕容水云忽然笑道:“二位莫过太过奖,高兄的话,未尝不对,擒凶确是要靠高兄等人了,二位来了最好,二位未来之前,我不放心走开。”
  冷血冷冷地道:“慕容二侠要到哪里去?”
  慕容水云脸上掠过一片郁色,道:“我的妻儿住在城郊,讯息来回不便,不管兄弟我是生是死,总要回去安排一下,我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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