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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京师-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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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的声音,就是从这小孔里传出来的。
这一下变化之快,令人始料不及;甚至连冷柳平惊觉时,毒针己射入孔内,不偏不倚。
针是见血封喉的毒针。
轿内一声闷哼。
欧阳大喜动于色,大笑道:“倒也,倒也!”
淬然轿前的钢板完全抽起,无情就在轿里瞪着他,双手一震,至少二三十件暗器飞出。
有的暗器打前面,有的侧打左右翼,有的打上部,有的打下部,更有的借回旋之力反打欧阳大背后。
欧阳大一见无情,心中已然一凛,冲天而起,招扇一展而翻,变成黑底白字“顺我者昌”在前面,东打西点,把全身摆得个风雨不透!
冷柳平怒喝,手一扬,精芒掠出。
“轧”地轿门又闸下,精芒半途转回冷柳平手中。
只听一阵“叮叮”之声,二三十件暗器落地,跟着欧阳大也飘然落地,肩头已染红了一片。
冷柳平趋前一步,问道:“你不碍事吧?”
欧阳大摇了摇头,强自笑道:“没料我还是着了你的道儿。我忘了你是废了腿的,那两根‘见血绝命搜魂针’自小孔穿入,只打在你衣襟下摆吧?”
轿里的人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欧阳大嘿声道:“‘幸好你的暗器全无淬毒,否则只怕这次是我遭了殃啦。”
无情冷冷地道:“我的暗器,从来不必淬毒。”
欧阳大怔了一怔,旋又大笑道:“好,有志气!果然不愧为暗器名家!只是今天你放不倒我,他日只怕没那末便宜你了。好!告辞了。”双手执折扇一拱,大步而去。
冷柳平深深的望了轿子一眼,道:“但愿日后你能走出轿子来,咱们再在暗器上决一胜负。”说完一窜而去。
烈日下,轿子依然动也未动。
又过了好久,烈日己在中顶,轿子的影子缩小至无,这时才听到缓慢的“轧轧”之声,轿前的钢板慢慢升了上来,露出无情沉郁的脸容,他正暗忖:“我何尝不想出来与冷柳平决一胜负呢。只是以二对一,我绝非欧阳大二人之敌。看来冷血追缉司马荒坟,有这班高手在,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凶多吉少?”金剑童子眨了眨眼睛,又搔了搔头,笑道:“怎会呢?四师叔剑法卓绝,何况还有师父协助,绝不会有事的。”
追命淡淡地笑了笑,猛灌了几口酒。客店打尖的人看见一个肮肮脏脏的伤者和四个青衣童子在一起,都不禁投以奇怪的注目。
这时客店外有一个清婉的声音在叫卖:“水豆腐啊水豆腐,”
一面叫着一面挑了进来,客店的伙计立时围上来,要轰她出去,一面骂道:“骚娘儿,怎么卖到咱家来了!”
“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要不是看你细皮白肉的,早把你撵出去了!”
这一句倒是点醒了一些顾客,几个流氓翘着脚评头论足。
“嗨,这妞儿还不错嘛!”
“对,咱们就试试她的豆腐。”
“她倒是比豆腐还嫩哩。”
有几个大胆的江湖浪子还围了上去,大力分开伙计,向那卖水豆腐的姑娘调笑道:“哈,还不错嘛,何必卖豆腐呢,嫁给本少爷,包你有吃有穿的,决不委屈了你的唷。”
“哎唷,真是禾秆盖珍珠,这么出色的大姑娘,怎么要抛头露脸的叫卖啊?好叫大爷我心疼哦!”
那几个伙计倒是慌了手脚,既不愿姑娘在此受辱,又不敢招惹这批登徒子,急得团团乱转,不知如何是好。
那俏美的大姑娘,在客店里转来转去总转不出去,又怕碰在那班流氓身上,急得大眼睛都红了。
这边的四剑童早已竖眉瞪目,蠢蠢欲动,追命酒杯仍在唇间,隔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他一点头,四剑童登时喜溢于色。
青衣四剑童各一闪身,已站在六个流氓的身后。银剑童喝道:“叱!你们这班狗徒,没有王法了?”
几名流氓倒是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几个小孩子,不禁啼笑皆非,一人张牙舞爪的道:“他妈的,老子还道是谁,原来是几个小杂种!”
另一个贼眉贼眼的人道:“操那!索性拐来卖掉。”
又一脸肉横生的人道:“乳牙还未长大,居然敢骂起爷们来了,不想要小命了!”说着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下来。客店的人都暗呼不好,以为这几个胆大包天的小童就要遭殃了。
只听铁剑童忽然扬声叫道:“三师叔,好色之徒,凌弱欺小,如何惩罚?”
追命一口酒吞下肚去,笑道:“小施惩戒罢!”
一语甫出,四道剑光掠起,六个登徒子立时倒了下去,有些痛得在地上打滚,有的蹲在地上哀号,有的已经痛晕过去了。六个人,有的两只手指,有的一只脚趾,不是给挑断,便是被削去。
客店中的人几时见过如此快的剑招,登时都吓呆了。
那大姑娘也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哭得出声音来,一面哭一面向青衣四剑童揖拜道:“四位小爷救了小女子,小女子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青衣四剑童被人称作“小爷”,登时笑逐颜开。
铁剑童子笑道:“大姐怎么这般客气,不过姑娘又长得这般漂亮,还是小心点好,免受人气。”
那姑娘不禁展颜笑道:“没料到你们年纪轻、功夫好,居然还会看中人家容色漂亮不漂亮。”
金剑童子笑道:“姑娘这般美,小子也会看啦。”
银剑童子作大人状,大咧咧地道:“我们嘛,本来就极有眼光的啦!”
那姑娘笑道:“瞧你们,自以为观人透澈了吗?还差得远哩。”这句话一说完,姑娘手里就多了一柄可柔可硬的“铁莲花”,莲花梗闪电一般点倒金剑童子。
其余三名剑童一惊,莲花瓣忽然分头射出,银剑童子又被打倒。铜剑童子方待拔出剑来,胸前已中了一指;铁剑童子才一剑刺出,莲花心中忽然喷出一团红雾,铁剑童子砰然倒地。
这一下剧变,把全客店的人都吓呆了,包括那几名登徒子在内。
追命的脸色也变了。当他看出端倪时,尚未来得及出声警告,对方便已出手。
这一下攻其无备,竟连得无情亲手调教、诸葛先生偶亦指点的青衣剑童,也悉数栽倒。
姑娘冷笑一声,双脚连环踢出,地上的两桶豆腐猛然溢出,溅得地上六名登徒子一身都是。
几乎是在同时间,这六名登徒于的脸色由蓝变紫,拼命用手在自己沾有豆腐的地方扒搔,哀号打滚,那姑娘铁青着脸色道:“你们想吃我的豆腐?现在吃吧!”
那六名登徒子惨呼打滚,终于全身发抖,不住抽搐,用手抓住自己的咽喉,终于气绝。
这姑娘脸色不变,而全店里的人脸色都变了。
姑娘冷冷的环视这些缩着一团的店伙与客人,冷笑道:“你们也别想活了。”
突听一人冷冷地道:“毒莲花,你还要滥杀无辜么?”
毒莲花回眸向追命,笑道:“本姑娘行事,素不留活口,怪只怪是你害了他们的命。”
追命泰然笑道:“那你果然是冲着我来的了。”
毒莲花妩媚下笑道:“你别假装了。你要是没受伤,姑娘也怕你五分。现在你已受伤了,四个黄口小儿又给姑娘放倒了,你强笑反而震裂创口而已。”
追命怒道:“你把四剑童怎么了?”
毒莲花笑道:“这四个鬼灵精总算机警,还会说本姑娘貌美,他们又还没长大,否则,姑娘也得挖其双目……这次姑娘就网开一面,饶他们不杀。至于这干旁人嘛——”
追命怒瞪双目,叱道:“你敢!”
毒莲花展颜笑道:“姑娘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追命闪电般已到了毒莲花身前,一连踢出十八脚!
毒莲花一连闪了十八下,正待反击,追命又踢出三十六脚,比先前的十八脚更迅速、更凌厉、更诡异!
毒莲花脸色一沉,手一震,手中的莲花喷出一团红雾!
追命立时闭气倒纵,一连七八个翻身,两手合拢四剑童,撞墙出店定睛看时,店里的人都倒了下去,有的呛咳、有的抽搐。
毒莲花盈盈跃出,追命沉声喝道:“杜莲,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你却滥杀无辜,总有一天我要抓你绳之以法!”
“毒莲花”杜莲笑道:“你自保尚且不及,还管别人的闲事哩。姑娘干下七宗大案,手底下亡魂无数,就要看你超度不超度得了!”
迫命冷笑道:“好一个庞大的组织,居然把山东关海明、西门庄、欧阳堡,甚至苗疆的莫三给给和你都吸收过来了。”
杜莲笑道:“你也不必再拖延时间了,还有那三位鹰犬是救不了你的。冷血已为司马荒坟等所擒,无情只怕现在也给欧阳谷主和冷无刀超度了。有‘人在千里,枪在眼前’的‘长臂金猿’独孤威出马,铁手也没多少好戏可瞧了。”
追命一声怒吼,道:“那你先给我倒下。”这句话只有七个字,在七个字里他已攻了七十一招。杜莲一口气喘得下来但话是回不上了。
追命正欲全力追击,但肩肿处伤口一阵痛,腰际也一阵酸,腿势一缓,社莲的毒莲花己吐了过来。
追命手一翻,已扣住毒莲花梗。
然后他就觉得手心一麻。
毒莲花的茎梗上,都装嵌着细密的倒刺。
追命大怒,全身而起,拼命一击,侧飞踢出!
追命这一击,力道万钩,势若惊雷,武林人的流寇巨盗,丧在这一招之下,已不知凡几。
追命这一招展出,杜莲脸色就变了!
她也没有把握接得下这一招。
可是在这刹那问,追命在半空的身子一震。在这一震之间,这完美无暇的一击,显然露出了一点空隙。
杜莲的毒莲花立时“铮”地一声,一枚蓝汪汪的东西就打入了追命的右胁,然后立即全速疾退!。
追命的身子在半空翻倒下来,只说了一句话,便仆倒在地上。
“要不是关老爷子那一掌,你逃不过我这一腿……”
离欧阳谷有三十八里的一个驿站,无情的轿子就停在那里,一面吃着他所携带的干粮,心中很多感触。
他觉得这儿四面都是埋伏,而他的兄弟,冷血、铁手、追命等都不知下落。
他仿佛可以感觉到他们也正在遭到不幸。
他对面是一家棺材店,里面冷冷清清的,没有伙计也没有顾客。
可是无情知道,不久以后这家棺材店的生意就会很好。
因为这儿马上就要死人了。
死的可能是突袭者,也可能是无情自己,更可能是这家棺材店的老板。
因为棺材店的老板易容术虽是天衣无缝,但无情十余年来闯荡江湖,仍使他一眼就感觉到,这人绝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棺材店老板。
而且更令无情手心出汗的是,平常一个敌手的武功分量,他在第一眼中至少可以估量出七八拿来。
但对这人,他竟无法估计对方的身份、实力和手段。完全无法估计。
无情暗暗叹息了一声,催动轿轮,笔直向棺材店行去。(既然对方已经在等了,逃也没用,干脆接战吧。)
就在这时,有一个高大臂长的人,从一间茅居里把一个跛子扯出来。
那高大的长臂人,身材臃肿,行动似十分不便,但力大无穷,被他揪住的跛子一面骂道:“你……你讲不讲理的!我欠你的租,我就还你,你干吗就打人!你……你懂王法不懂?”
两人扭扭扯扯,就缠到无情的轿前来了。
另外两个人,一个文士打扮,一个似是江湖卖药者,手提大关刀,走过来劝解。
这四个人看来还是同一村子里的人,彼此还是十分相熟的。(事情当然没那么简单。既然他们先找上来,那我就姑且看他们演这一出戏,再出手吧。)
这几个人衣襟已触及轿沿,那个手提关刀老者喝道:“不要再打了,再打会砸坏别人的轿子。”
那文士也劝道:“阿威你不能再欺负老伯了。”
那长臂渐痴肿的身段,使他腾挪很不便利,转过手就想推开轿子,一面喝道:“关你们屁事!”
关刀老者一提关刀,怒叱道:“你敢动人家我就砍了你的脖子!”说着一刀劈下!
刀势中途,忽改劈入轿中。
(果然出手了!)
关刀长,刀劲大,似乎要把轿子分劈为二。
但是轿前的两棵木杠也不短,关刀触及轿子时,杠木也离那老者的身子不远。
不远得只差两尺。
而在那刹间,杠木的尖端弹出两柄利刃。
三尺长的利刃。
利刃全刺入老者的腹中。
关刀半空停下,老者怒叱一声:“无情——”
只听无情冷冷他说道:“一刀断魂胡飞,铁手追捕你已久,我代他杀你,也是一样。”
胡飞颓然倒下。同时间,文士、长臂人、跛足人都出了手。
文士手一场,手中飞出十三点星光。
跛足人却是身法比谁都快,闪电般一晃,已转到轿后,他手中寒芒一露,直盯死后轿。
三个人出手中,却以长臂人最快。
长臂人身材痴肥,但一伸手,已在半空接住一柄扔来的金枪,回手一棚,已刺入轿中。
这一抄一扎,竟比那十三点暗器还要先到。
连无情也只来得及看到金光一闪,枪尖已破脸而至。
(竟是常山九幽神君的二弟子:‘人在千里,枪在眼前,的’长臂金猿‘独孤威!)
在这刹那间,连轿中的前闸也来不及落下。
铁闸最多只能封住暗器,但枪已入轿中。
任何铁闸,也封不断这一击。
无情没有封,也没有闪躲,衣袖一长,一道刀光闪电般劈出。
飞刀直取独孤威心口。
独孤威要杀无情,他自己就一定得死在刀下!
独孤威怒喝,回枪一点,激开飞刀,人倒退、拖长枪、居左而立。
一击不中,立时身退,待机而发,方是名家风范。
那文士十三点寒芒,正打入轿中,轿前的一串珠帘,忽然“籁籁”激荡!
十三点寒芒连珠帘都打不进去。
那文士正是曾在铁手与追命手下逃生的郭彬。
郭彬不像独孤威,一击不成,却再鼓其勇,冲入轿中。
因为他知道,武林四大名捕中的无情,武功内力几乎不如一个普通人,只有暗器轻功才是有过人之长。
轿里狭窄,只要他冲得入轿里,无情的暗器和轻功都没了用处,他就可以有把握制得住无情。
只要制得住无情,他就可以以无情作饵,胁杀铁手,以雪前仇了!
郭彬冲入了轿中。
在同一时间,无情要应付独孤威的金枪,轿背的跋足人及郭彬的十三点寒芒,看来似已无及阻止郭彬趁隙冲入轿中。
这时,轿顶一掀,白衣无情,长空冲出!
郭彬冲入轿中,轿门闸立下,里面一阵弓弯之声,然后便是一声闷哼。
无情冷笑,疾向轿子落下。
就在这时,后面的跛子已经发动了!
“飓”地寒芒一闪,直劈无情背后。
无情立时警觉,人未返身,已射出三道精光,人加速向轿中落下。
三道精光并不是打在那里,而是打在寒芒上!“叮!叮!叮!”三声,寒芒一震,居然还是飞了过来。
无情白衣上猛然殷红一片,但已落入轿中。
寒芒“赫”地拐了一个弯,又飞回“跛子”手里。
跟着“赫”地一声,轿前铁闸上升,“蹦”地一声,郭彬的身子倒弹出来,全身中无数暗器,活像刺猖一般密集。
然后是无情的一阵咳嗽,好一会儿才轻轻道:“冷柳平?”那轿后的“跛子”冷冷哼了一声,一直没有走到轿前来。
无情淡淡地:“苗疆第一快刀,名不虚传。”
冷柳平脸色阵红阵白,没有作声。
无情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挨了一刀吗?”
冷柳平咬了咬口唇,终于忍不住道:“你说!”
无情哈哈笑道:“倒不是你刀快,而是因为我不相信连冷柳平也发冷刀!”
冷柳平脸色大变,手中握着铁环,手筋根根突露。
无情笑声一歇道:“只怕我们已不用在轿外公平决一胜负了。”
冷柳平脸色铁青,倒是“长臂金猿”独孤威看了看冷柳平,不禁问道:“为什么?”
无情笑道:“因为我不喜欢。”
跟着又接道:“我不喜欢和背后发暗器的人比武。”
独孤威脸色一沉,道:“无情,你现在是什么处境,可有想到?”
无情淡淡地道:“我受伤了,而且我给包围了。”
独孤威笑道:“你被什么人包围了,你可知道?”
无情道:“‘人在千里,枪在眼前,的独孤威、’无刀臾,冷柳平、以及那丢枪给你的高手——已死的胡飞和郭彬不算,以及我还没有发现的人不计在内。”
独孤威一哂道:“不错。就算只有我和冷兄联手,你今日还有生机吗?”
无情平静地道:“胜算甚微。”
独孤威道:“很好。你如想死得不那末惨,还是少开罪冷兄几句。”
无情道:“多谢奉劝。”
冷柳平一直没有踱到轿前来,这时却忽然大声道:“无情,今天的事我不管的,就到此为止,今天若你能生还,我再与你作一公平决战!”
第二十四章 欠情先还情
冷柳平话一说完,回头大步而去,再也没有望过轿子一眼。
独孤威叫道:“冷兄,冷兄!”
无情道:“冷柳平是一条好汉!”
独孤咸回头冷笑道:“三言两语就把冷无刀激走,这点我着实也佩服得。”又接着道:“倒是有一事要请教。”
无情道:“你问吧。”
独孤威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在演一出戏?”
无情一笑道:“因为冷柳平的声音昨天我听过,他改变了他的形貌,却没有改变他的声音。”
独孤威恍然说道:“哦,这就难怪了。”
忽听一人笑道:“无情兄,你既记得冷柳平声音,想必还记得在下声音吧?”
无情笑道:“欧阳谷主么?伤口不痛了罢?谷主的语音,在下可是永志难忘。”
欧阳大摇着折扇悠闲地踱了出来,在轿子右边站住,他肩上包扎着一团沾血的白布,笑道:“看来比无情兄今天所受冷兄那一刀还轻一些。”
无情苦笑道:“看来也确实如此。”
独孤威忽然插口说道:“既然无情兄受伤……”
欧阳大接道:“我们就不该辜负天赐良机——”
独孤威道:“所以对不住无情公子的事也要做一次了。”
欧阳大疾声道:“无情捕爷就指教在下的‘阴阳神扇’吧!”说着折扇一展,竟是白底黑字的“逆我者亡”四字,平推而出。
一股无极的罡气,竟自扇面滚滚送出,直袭轿子的右边。
同时间,独孤威长臂一展,霹雳一声,长枪直戳轿子左面。
这两股奇力一左一右,夹击而来,就算轿子是精钢打成的,只怕也得被夹碎!
他们逼无情出轿而不成,又惧轿子的机关暗器,所以立志要粉碎这顶轿子。
无情的轿子忽然往前冲出。
前面就是棺材店。
无情的轿子冲入棺材店。
欧阳大与独孤威一招击空,几乎互撞一起,连忙收招,反截住轿车退路。
这时轿子迎面竟冲出一个人,大喊道:“无情,你看我是谁!”
这瞬息间情势急乱,无情催动轿车躲过欧阳大的“阴阳神扇”及独孤威的“雷霆急枪”
合击后,甫冲入棺材店,无情的注意力立时集中在那棺材店老板的身上。
事属急变,棺材店老板居然脸不改容,正在这时,随着那一声大喝,一个人就劈面出现了。
无情一呆,手上轿前的二十三道机关,一道也发不出去。
因为那人正是冷血。
冷血疾冲了过来。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无情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知道,他的暗器绝不能打在自己情同手足的师弟身上。
就在他一失措间,冷血已冲入轿中。
无情伸手欲接,猛见冷血胁下多出了两只手。
又白又细,畸形的小手,闪电般点向无情身上两处大穴。
发现时冷血已贴面而至,谁也不会想到冷血的背后还附贴着一个人!
这一下任谁也避不开去,何况没有武功的无情!
在这急电般的刹那间,无情突地长啸,身形冲天而出,险险躲过两只手。
他长空而起,半空鹞子翻身,落在一副棺材的旁边。
他没有抢登回轿。
因为他离轿而出时,并没有扭动机关,当然是因为冷血也在其中之故。
可是他这一离轿,别人便不会再让他有回到轿中的机会了。
既知拿不起,便要放得下,绝不拖泥带水,这也是高手的作风。
他感觉愤怒,也觉得悲哀。
因为他是一个没有腿的人,要对付这许多如狼似虎,七手八臂的高手。
欧阳大摇着折扇,独孤威拖着长枪慢条斯理的踱进来,一左一有的站在轿旁,眼眯眯的笑着,看着无情。
无情道:“土行孙?”
轿里的人笑道:“好眼力!是我孙不恭。”说着,一人揭开珠帘,脸如土色,双手白得像鱼肚,两络鼠须,却是个诛儒。“你的轿子布置得还不错嘛,活像座行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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