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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歌鸾-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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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都是老臣了，朕还挂念着当年他们辅佐先帝的功绩。”永辰帝接过一旁太监递上来的燕窝，轻轻的啜了一口，看了看皇朝，吩咐道，“给他也盛一碗。”皇朝慌忙叩谢。永辰帝挥挥手道，“都是些老人，守成可以，打天下，怕是不行啊。老家伙们，腿脚不利落了。”
“老家伙们，腿脚不利落了。”永辰帝清清淡淡的一句话，皇朝的一滴冷汗却顺着后肩流了下去。
老家伙们不利落了，岂不是意味着，该换新人了？
焉歌鸾 【帝都旧梦卷】 长安卷 第一十四章 初次交锋
“不要慌。”永辰帝似是知道年轻的辅政大臣在想些什么，微笑道，“还不至于那么快，毕竟是先帝选定的辅政大臣。”
皇朝愈发小意的温和笑道，“陛下英明，臣……”
越是长大，越是看不清这年轻皇帝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这几年来，小皇帝逐渐成熟，毕竟是赫家的子弟，天生就有着对朝局的敏锐感。权臣并未专权，那些试图夺权的大臣，早已在过去的几年中，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最近西太妃不太消停啊。”少帝用手指轻轻叩击着扶手，微笑着道，“朕倒要看看，是她这太妃势力大，还是朕这皇帝，有权。”
皇朝心中一惊，少帝既是不避着自己，就定是相信自己。想到这里，他心中略略一安，强笑道，“皇上，西太妃……”
没想到少帝挥挥手道，“这天都快亮了，不提这事儿了，随朕去沐浴，然后去看看哲哲。”
皇朝出得明曦宫，一眼瞥到宫门口的秦老太监，温言笑道，“秦公公，以您现在的地位，已经无需在此时侍候了吧。”
“皇上信得过老奴，是老奴的福分。”秦公公袖着双手，低声应道。年老的太监在对总理大臣说话时，语气明显不像对那些寻常大臣说话。皇朝更加温和的问道，“皇上这些天为了北疆的事多有心烦，秦公公是皇上的内侍，还是多注意些皇上的饮食为好。”他凝视着秦公公苍老的面颊，轻声道，“那些油腻的食物，少让皇上食用吧。”秦公公垂首道，“皇大人说的是，老奴会多注意些。”
皇朝忽然道，“听说秦公公最近在带几个小太监？”
“是。”秦公公没有抬头，“西太妃心忧皇上龙体，命老奴多带几个有经验的小太监伺候皇上，皇大人需要问清楚？”
“做臣子的，自然更为关心皇上的龙体。”皇朝微笑道，“秦公公也是两宫太妃身边的老人了，现在跟在皇上身边，也应更上心才是。”
“西太妃如是对老奴讲过，皇大人还是更关心朝政为好。”秦公公微微的鞠了一躬，“陛下要去未央宫了，皇大人还是准备一下，随驾吧。”
“秦公公，这宫里，月色不错啊。”皇朝靠在明曦宫的宫墙上，眯起双眼看着半空的弯月，叹了口气，“五年前先帝病逝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月色。”
秦公公双眸之中光芒一现，却又很快黯淡下来，恭声道，“先帝温和重礼，对宫中这些下人极为仁慈，老奴永远感恩先帝。”
“先帝大行之后，这宫中的下人换了一批，老人，更是不剩几个了。”皇朝转过头，温和的看着秦公公，“皇上还年轻，那些个先皇从前治国之时的习惯，公公还是多向皇上灌输一些。”
“老奴晓得。”秦公公俯下身来微鞠一躬，老迈的身体看着越发的瘦小。
“你在粮食署的那个干儿子，马上要升官了。”皇朝继续道，“本官将他调到了大理寺，离本官近，也好照料。”
秦公公忽的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皇大人，这是在威胁老奴么？”
“威胁自然是不敢的，只不过希望公公，不要耍些什么心思。”皇朝温和一笑，“当今的天下，毕竟还是赫家的。”
一路跟随在明黄的衣袍后，皇朝第一次感觉如此的敬畏，天子毕竟是天子，天子怒，血流漂橹。
未央宫外围已有些旧，永辰帝却一直没有下旨修葺。这是龙熙开朝皇帝龙熙帝定的规矩，未央宫维系原样，不得重建。然而经历了数十年风雨的冲刷，未央宫终究还是以一种迅疾的速度破败了下去。虽是内部已经修葺过数次，外部却依旧有些不符这皇室的威严。朱红的宫墙上雕龙画凤，却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未央宫中满是轻纱制成的帷幕，飘飘扬扬，一片梦境般的幻影。内殿中有雕着不知名花纹的穹顶，涡状的花纹总让摩迦唯歌想起前世那些庄严的教堂。如今，未央宫已有几十年的历史，摩迦唯歌却是常常发现与前世所见房屋的诸多相似之处，若是她知晓那第一位未央宫的主人也是一位穿越者的话，也不会如此疑惑。
永辰帝低声吩咐宫女太监去浴池做一些布置，自己则带着皇朝熟门熟路的去更衣。长宁宫的浴池是开国之初的长宁郡主纪千黛改造而成的，有八个水孔，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舒适，每当永辰帝疲累之时，就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来长宁郡主这里休息片刻。皇朝看着奢华的浴池，微微蹙眉。永辰帝心知他想说什么，微微一笑不做答复，自顾自的更衣入了浴池。皇朝硬着头皮跟在永辰帝身后，也进入了浴池。
雾气蒸腾中，永辰帝忽然幽幽道，“朕这些年，过的很不如意。”
皇朝一凛，被热气熏的昏昏欲睡的精神立刻清醒了起来，听得永辰帝这样说，竟是不知如何接下话。
“东西太妃逼朕逼的太甚。”永辰帝英挺的眉毛微微蹙起，“蛮子们也不消停，当父皇归天后，我龙熙朝无人了么？”
皇朝恭谨道，“陛下稍安勿躁，北疆的事早晚要有个解决，陛下无需心忧。”
永辰帝挥挥手，撩起一串水珠，“大公主的事情，不过是个幌子。”
皇朝心下一定，和声道，“陛下，早就想对北疆动手？”
永辰帝冷笑道，“北疆的蛮子，竟然想让哲哲去和亲，是太将自己看重，还是当朕真的不敢杀人？”
“先帝在时曾说，以和为贵，若是大动干戈，恐会动了天朝的和气。”他顿了顿，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况且，再过些日子，就是东西太妃的生辰了。”
永辰帝微微一笑，似是心安心腹重臣能够完全洞悉自己的想法，“皇朝，你对云霁怎么看？”
猛然听到皇上又提及此事，皇朝苦涩一笑，“那一夜臣去博雅侯处辞婚的事，陛下也应知道了。”
“不要慌，”永辰帝重复了这句话，“朕不是猛兽，不会担心你会有什么不轨之图，若是有，早在朕羽翼未满之时你就会有所动静。”
“臣惶恐。”皇朝轻声道，却没有做出什么动作。永辰帝初登基时年纪尚小，全靠这位先帝的心腹重臣打理朝政，若是他有何私心，这龙熙朝怕是早就换了人。
“待到这一次北疆的事圆满解决，朕就为你赐婚。”永辰帝微微一笑，“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别总让东西太妃有话说。”
“臣明白。”皇朝自然知道东西太妃总想让自己的亲人嫁入总理大臣府的意图，微笑道，“不过皇上，究竟是为何，对臣如此有信心？”
“朕可以将你放到总理大臣的位置上，就同样可以将你扯下来。”永辰帝说的平和，年轻人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片安然，“朕，毕竟是赫家的子弟。”
摩迦唯歌正巧在门口。
她原本不知永辰帝在此，一大早赫连哲哲就闹着要沐浴，她只得来到这里安排一下。临进门时方有侍女轻声告诉她，皇上和总理大臣在里面。摩迦唯歌点了点头，转身准备走开，却没想到里面传来了永辰帝爽朗的笑声，以及一句话，生生的让她定住了脚步，只因那句话是，“楼兰？楼兰早晚是朕的囊中之物。”
楼兰国美丽的公主站在浴池门外，脚下好似生了根一般一动不能动，她身旁的宫女早就噤若寒蝉，见得公主这样，也不敢说些什么。
皇朝轻声道，“皇上，郡主与楼兰公主向来交好。”
永辰帝微笑道，“唯儿是个懂事的姑娘，想必也不会质疑朕的决定。”这句话说的着实好笑，要灭掉一个人的国家，居然还说那人会理解他？
然而聪慧如永辰帝，却好似完全忘记了这个问题，笑道，“哲哲自然会照顾好她，况且，就算朕真攻下了楼兰，又不会灭掉她满门。”
怪只怪楼兰地处枢纽之处，若是不将楼兰握在手中，关外那些跃跃欲试妄图挑衅的小国，又怎能如此容易的攻下？
皇朝和声道，“陛下圣明。”他心中却是暗自一惊，摩迦唯歌虽与长宁郡主交好，却也并非皇室中人，更非龙熙人。现在皇上看上去对她毫不介意，却在几句话中不自禁的提了她的名字，这位美丽的异族公主，究竟对陛下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摩迦唯歌站在门外，怔了片刻之后垂下头来，苦涩的轻笑，这是一个承诺，若是永辰帝要动楼兰，她只能走最后一步。想到赫连哲哲明媚的笑脸，她心中一恸，明眸中却是一片雪亮。
焉歌鸾 【帝都旧梦卷】 长安卷 第一十五章 途中遇刺
永辰历五年，北疆首领雷古尔将朝廷送去和亲的大公主身侧的侍卫赶杀一空，随后将受到惊吓的大公主囚禁了起来，以向永辰帝示威。
天朝的威势，皇家的威严受到了强有力的冲击，永辰帝在朝堂上震怒，勒令北疆尽快送还大公主，不然将会动用军队制裁。各方将领纷纷请命，却被永辰帝硬生生压了下去。龙熙很快遣出了使者去往北疆，传达这位九五之尊最后对北疆的和平旨意。
此时正当盛夏，长安城中的大户人家纷纷选择去自家的别院避暑，宫中自然也不例外。不同的是，今年两宫太妃格外安静，并未吩咐内务府在避暑山庄做准备。凝光殿和祥光殿相距不远，都处在这宫中最为阴凉的地方，两宫太妃尚还沉得住气。然而未央宫却是处在地势略高的位置上，加上赫连哲哲天性喜好阳光，宫中树荫极少，故每逢夏日，她定会急急的向永辰帝请旨去皇室别院避暑。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永辰帝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疼爱长宁郡主，早在初夏时就已经在别院为她做了准备，现下儿长宁郡主既然请旨，永辰帝自然愉悦的准了奏。
从皇宫到皇室别院需要五日的车程，摩迦唯歌向来不喜坐马车，却也没辙，赫连哲哲如此明朗的一个女子，却在每次踏上行程的时候就陷入沉沉的睡眠，余下摩迦唯歌一人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这只是很普通的一次避暑而已，却对摩迦唯歌与赫连哲哲，乃至永辰帝、整个龙熙朝，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使得这几个人的命运轨迹，倏忽间发生了凌厉的转折。
本是寂寂无闻的一个楼兰质女，在这一次旅途之后，却发生了怎样的改变！
那是一个盛世，是龙熙朝经历了两代皇帝的休养生息后得来的太平盛世，年轻的皇帝野心勃勃，在守住这江山的同时也在尝试着扩大它的版图。在这样一个盛世中，那一个异族女子，又起了怎样的作用？
作为一名穿越者，她已沉寂了太久，太久。
“唯儿，皇兄今年怕是不来了吧？”长宁郡主伏在车窗上，有些出神。
“皇上国事繁忙，若有时间，一定会来。”摩迦唯歌微笑道，“倒是你，怎么这么忧心忡忡的，看小脸儿都皱起来了。”她伸出手，试图捏一捏赫连哲哲的小脸。谁知就在手伸出去的刹那间，马车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巨大的嗡鸣声在耳畔响起。摩迦唯歌愣了一下，再看时，赫连哲哲小脸苍白，紧紧的扯着她的衣袖，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深深插入车厢的那支小箭。
那支箭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小巧，呈黑色，似是喂了剧毒。就这样深深的钉入车厢，在赫连哲哲的耳畔。
摩迦唯歌面色一寒，将赫连哲哲向下一扯，两人伏在了车底板上，摩迦唯歌伏在长宁郡主的身上，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然谋刺郡主？！
漫天的箭矢让她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听着那些箭矢射在车厢上的声音，两个女子不由心惊，若是刚刚不是反应极快的扑倒在车底板，现在怕是已经被钉成了刺猬！车板被箭矢穿透的声音密集而令人恐慌，间或夹杂着几枚强有力的长箭。“嘣”的一声，一支长矢穿透车厢，钉在了马车的内厢上，摩迦唯歌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已然涌上喉咙。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心头一惊，这支长矢的主人，怕是不那么容易对付。再看看身下的赫连哲哲，一张小脸已然惨白，却依然保持着冷定，她心下一沉，知道不能再这样等下去。
马车外先是极嘈杂的一阵声响，之后却是渐渐的归于寂静。摩迦唯歌心中一凛，这样的寂静，只怕要坏事。然而那些密集的箭矢，竟是也忽然停了下来。凛冽的杀气袭来，摩迦唯歌未曾多想，暗运气劲，向下轰然按压，两人从车底板摔在了地面上，紫衣女子腰间的软剑倏然弹出，顷刻间在四周围起了一道剑墙！而三支长矢，已然将那残存的马车架子钉穿，破损的木片轰然倒地。四周的小箭又密集了起来，箭矢击在软剑上的声音让赫连哲哲心惊胆战，看着摩迦唯歌的脸色逐渐苍白，她心知这一次，两人怕是都要死在这里，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却一时间有些恍惚。
永辰帝一年的春天，她吵着要去看那位公主，于是皇帝哥哥带着她和小侯爷去了城中，第一次见了她，那位号称西域明珠的小公主。只因她甫一降世，鸾星便映照着楼兰国所在的分野，怀言帝……便归了天。父皇是疼爱她的，因为她是唯一的公主，现在，也是唯一的郡主。当今圣上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她是先帝御封的长宁郡主，这天底下除了皇上以外最有权势的女人。
当然，不包括两宫太妃。
然而，她却并不快乐。
这一切，在遇到摩迦唯歌之后，都转变了。她是那样的美好，带着由异域承袭而来的风情，让这座未央宫都变的鲜活了起来。
那凛冽的杀气却迟迟没有行动，摩迦唯歌明白，那能射出如此强力箭矢的人，人定是在等她力有不支。
然而那惊天一箭却最终没有到来。
手臂渐渐酸软，心却越发的焦急。软剑挥舞的频率渐渐减小，已经有长剑招呼了进来。摩迦唯歌紧紧咬牙，将软剑瞬间甩出，从靴中抽出细长的匕首，狠厉而准确的招呼在了当先那人的喉咙上。鲜血四溢中，她却并没有冲出重围。赫连哲哲一脸严肃的跟在她身后，寸步不敢离。身侧仅有的几个护卫已然力竭，不停发出惨叫。
涌上来的刺客势头却忽然一滞，似乎有什么人自外围开始向内渗透着。摩迦唯歌此时已撑到了极限，眼睁睁的看着一片黑色的影子快速而迅捷的……屠杀着面前所有的刺客。手段敏捷而狠厉。她间或的刺进一些靠近自己的刺客延后，速度却逐渐的慢了下来。身后有人在靠近，她反手匕首就刺了过去，却被人轻轻巧巧的握在了手中。摩迦唯歌面色一冷，将赫连哲哲扯到面前，回身一脚踢了过去，却忽然愣在了原地。一袭黑衣，沉默的站在她的面前。她的匕首不知怎样被他轻易的格挡住，那人缓缓抬起头，凝视着她黛色的眸子，道，“公主。”
摩迦唯歌手中的软剑叮的一声瘫在了地上，她全身轻微的颤抖着，咬着下唇轻声吐出一个名字，“易天涯！”
易家少主，天涯。
“……”黑衣的俊秀年轻人没有说话，向前走了几步，停在她面前，垂头用眼神描摹着多年未见的容颜，只淡淡道，“别来无恙。”
摩迦唯歌忽的双手扶上他的手臂，紧紧的闭上了眼眸，手指不断收紧。
易天涯微微蹙眉，眼神却是越发的柔和，唇角极罕见的勾出了一个弧度。
作为一个穿越者，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子。那时他遍体伤痕，眼神却是毫不掩饰的关心。经年，她来到帝都为质，让他离开，从此数年未再见。
如今……
“我回来了。”年轻人语气柔和。似是很不习惯这样多的话语，微微蹙眉，歪了歪头，忽然双臂穿过她的腋下，扶住她的腰肢，将摩迦唯歌举起原地转了一圈，放在地上后，紧紧的拥住了她。
女子惊呼了一声，却看到那人的眼中，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她抱住他的脖子，用力的咬了他肩膀一口，笑道，“不走了？”
“不走了。”易天涯答得很自然。
赫连哲哲坐在地上，眼神有些游移，倏然清醒后，诧异的看着这出相见欢，终于小心翼翼的问道，“唯儿，这是……”
“是……我的……很重要的人。”摩迦唯歌扯出一个笑容，眼底是莫名的神采。
“不管是谁，本宫，多谢这位的救命之恩。”到底是龙熙朝唯一的郡主，赫连哲哲站起身来，拂了拂裙裾上的尘土，微笑道，“待到他日回宫，本宫定会答谢。”
易天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回过眸子，温柔的注视着摩迦唯歌。
“真的不走了？”有着黛色眸子的少女轻声问道。
易天涯轻轻抬了抬下颔，注视着她，不再多说什么。那骄傲的样子却让少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心下一片安然，当年的人，终于是回来了。
“少主，人都已经消灭了，这是唯一一个没来得及自尽的活口。”有瘦削的黑衣人将一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那人满脸是血，一口牙都已被击碎，四肢软绵绵的瘫在地上。
“交给朝廷。”摩迦唯歌轻声道，“这，是朝廷的事情。”
易天涯点了点头，忽然闷声道，“受伤了？”摩迦唯歌举起正在淌血的小臂，满不在乎道，“无妨，小伤而已。”
易天涯眼底的一抹阴影，却是如此的凝重。
焉歌鸾 【帝都旧梦卷】 长安卷 第一十六章 天山之主
明曦宫中，灯火辉煌。
“不是两宫太妃，她们虽然会想到对付皇上您，但是对付郡主只会让您震怒，不会走这一步险棋。”
“也不是北疆的人，这个敏感的时期，任何事情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同样不敢冒这个险。”
“前些日子，你也曾经遇刺，是一帮人吧。”永辰帝忽然道。
“杀死我，对他们的利益会有好处，但是绝对不会蠢到去对付一位天潢贵胄。”皇朝轻声道，“皇上，莫要让怒火冲昏您的理智。”
永辰帝阖着双眸，听着一旁的皇朝分析，忽然开口道，“这帮贼子，主意居然打到了哲哲身上。”龙目慢慢睁开，“居然，敢伤害哲哲！”
“皇上，切勿因郡主而扰乱了您的判断。”皇朝轻声道，“臣已经知会了相关的官员，六部二十四司的人出动了一半，关于郡主遇刺一事，今夜就能（炫书：www。fsktxt。com）整 理到大概。”
永辰帝深深的吸了口气，忽然道，“不是北疆？”
“臣以为，不是。”
“朕偏说，是。”
皇朝心中一凛，垂首道，“陛下英明。”
御书房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片刻之后，永辰帝忽然道，“一半人？那些整天只会在朝内争议这宫殿该怎样修缮的人，有什么用？”
皇朝低头含笑道，“陛下说的是。”
龙熙朝永辰历五年盛夏，长宁郡主于帝都郊外遇刺，身周侍卫一半被歼，永辰帝心忧幼妹安全，遣出三十位影卫至别院，严密保护郡主。
那是龙熙朝开朝就建立的一个特殊的组织，影卫，负责保护皇室成员的安全，当年龙熙帝培养出了一批武艺高强，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时至今日，龙熙朝共有两百三十九名影卫，凝光殿与祥光殿各有十五名，未央宫有三十名。永辰帝对幼妹的关爱，无需多言。
虽是遇刺，身周侍卫死伤大半，赫连哲哲却仍执意到别院去。摩迦唯歌不解的同时，也只能由着她来。
这一年的夏天格外的炎热，知了懒散却又拼命的在树上叫着，整个别院栽满了枝叶宽大的梡树，树荫之下是无穷无尽的蝉鸣。赫连哲哲伏在软席上，十分困倦，却始终无法入眠，最后忍无可忍的一蹙眉，“这蝉究竟要叫到什么时候？！”摩迦唯歌在上方的吊床上慵懒应道，“谁让你非要来别院，现在好了？”
“唯儿，不如我们想个法子，把这别院的蝉，全都捉了你说好不好？”赫连哲哲爬起来凑到她的床边，一双明眸灵动无比。
最后，摩迦唯歌举着竹竿，一脸黑线的跑到寂静处粘知了。穿越前她就有轻微的洁癖，穿越后既然拥有了这么一副好皮囊，更是爱惜的紧，现在看着满树林的蜘蛛网，很是窘迫。
“你们……到那边去。”摩迦唯歌蹙着眉，指挥着同样无奈的一批影卫，“我只是在院子中补蝉而已，用的到武艺这么高的一群人保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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