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歌鸾-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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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到那边去。”摩迦唯歌蹙着眉，指挥着同样无奈的一批影卫，“我只是在院子中补蝉而已，用的到武艺这么高的一群人保护么？”

　　　　影卫的头目干巴巴的说道，“郡主如此吩咐。”

　　　　“郡主让你们跟着我上厕所，你们也去么？！”易天涯回归后，摩迦唯歌回复了些许少女娇憨的活泼劲儿，此时泼辣起来，竟是让所有人都噤了声。年少的紫衣少女紧了紧腰间的锦缎，蹙眉道，“别让我再看到你们了，一个个恬着熊脸的囧人。”

　　　　自然没有人知道腆着熊脸的囧人是什么意思。然而影卫头目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却变得更加的冰山，他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只是少女语声清脆而快速的说出一长串话，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他忽然想起郡主在要求自己这些影卫同摩迦唯歌一起在园子中捕蝉时掩着口坏笑的样子，不由得三道黑线，郡主自然不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在避暑时仍有这么些人在身周监视着，然而，这也……太……侮辱……影卫了吧！！！！！龙熙朝最强大的私人战斗力，居然被摩迦公主说……恬着脸……摩迦唯歌，赫连哲哲，都不是好伺候的，主啊！！！！！

　　　　（吐槽完毕。）

　　　　此时已是黄昏，光线昏暗不明，她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将竹竿送到更深处的林中去，却在那阴暗的树丛中，看到了一抹白色。一抹纯白，就算在黑暗中，也亮的惹人眼。摩迦唯歌停住了步伐，保持着一个姿势，半晌不动。

　　　　那抹白色晃了一下。

　　　　摩迦唯歌手中的竹竿灵巧的探出，好似不着力似的“触”到了那个白影，却是心中一凛，力道似泥牛入海，不着痕迹。她轻巧的弹起身来，借着手中竹竿的一撑，向外飘去，那抹白影却以更快的速度与她贴面而行，转瞬就从林中弹到了另一片林中。摩迦唯歌被那双幽兰的双眸凝视着，手迅捷的伸出，不着痕迹的抚在那人的胸前，那白衣人十指轻弹，震开她的手掌，力道将她身侧的树弹的向后一晃，足尖在树干上轻轻一点，手指收缩，将她的腰肢带起，落在了地面上。

　　　　摩迦唯歌冷哼一声，腰间软剑探出一个锋利的尖头，却被那人一弹之下，猛然震动起来，虎口都几乎被震麻。她心中一寒，这个刺客，太强了，自己并不能应对。这时她才抬起头来，注视着那刺客的面容。

　　　　一瞥之下，心神几乎被慑。

　　　　很多年之后，她再回想起这一幕，都不由的失神。他并非倾城，却俊秀的摄人心魄。那内蕴未发的高贵与骄傲，都让她不敢直视。那一袭白衣，淡漠的唇角，湖蓝色的眼眸，让她心神剧颤，不由得脱口而出，“林中月下美人来……”那白衣美人似乎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唇角绽放出一抹美好的笑容。将她放在地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你是什么人？”失神之下，摩迦唯歌脱口问道。

　　　　“你的师父。”美人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却如同人一样清俊。

　　　　“师父？”摩迦唯歌诧异了起来，“我什么时候有了师父？”

　　　　那人看着她的表情越发莫测起来，片刻之后，他轻声道，“二十年之前，家师曾游历西域，于楼兰国与国王结成好友，并许诺收未来的王子与公主入天山门下，然而之后宫内发生变乱，家师终是没有再赴楼兰，临终之时嘱托我，定要将你和你哥哥收入天山门下。”他转过神来，温言道，“摩迦唯歌，摩迦修，我是你们的师父，姓月，名无瑕。”

　　　　月无瑕。

　　　　天山月雪宫第三十四位宫主，月无瑕。

　　　　若是江湖上人听得这位成为自个儿的师父，定会欣喜若狂，然而摩迦唯歌却根本不明所以，眼中仍保持着一丝警惕，“要我如何相信你？”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月无瑕淡笑，“若是你想在遇到刺客时仍无还手之力，本宫这就回天山歇着。”

　　　　摩迦唯歌眼神一冷，“那些刺客，是你……？”

　　　　月无瑕眼眸微弯，“那些废物，又怎会需要本宫出手。”他注视着摩迦唯歌的后方，缓缓道，“自是有别人出手。”

　　　　摩迦唯歌微微侧首，眼角瞥到那黑衣，心知是易天涯，心下稍安，再看看面前这个白衣的男子，嫣然道，“师父，徒儿有礼了。”月无瑕眉梢上挑，看到那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灵动，微笑。

　　　　莫名其妙的师父，稀里糊涂的徒儿，一场好戏。

　　　　不可询问不该问的。

　　　　不可让旁人知晓他的存在。

　　　　不可……

　　　　摩迦唯歌不是白痴，莫名的多了一个如此强悍的师父，若是被宫中知晓了，定要警惕万分，甚至在她身旁安置更多的密探。

　　　　只是摩迦唯歌接下来的举动，是不顾师父沉着脸说的那些注意事项，而是蹭到他身旁，一脸乖巧的问道，“师父，你刚刚弹树的是哪一手，能不能教给徒儿呀？”

　　　　月无瑕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这个女徒，心想先师是不是给自己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是夜。

　　　　云静风止，月华如水，红袖添香，大被同眠……没有发生。

　　　　摩迦唯歌盘膝坐在榻上，对面是沉声讲解的月无瑕。

　　　　“切勿求快。”月无瑕温言道，“天山的心法与身法偏于轻灵，月宫以剑法见长，雪殿以轻功见长，现在传授给你的，是基本的心法，也是我派弟子入门的心法。”他的耳廓微微一动，整个人倏忽间攀爬上了屋顶，扶着梁停在上面，伸出手示意摩迦唯歌噤声。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赫连哲哲小心的问道，“唯儿，你睡了么？”

　　　　摩迦唯歌看了一眼师父，走过去将门打开，看到单薄亵衣外只披了一件白衣的郡主，眉间一动，将她挽进屋内，温言道，“这么晚了还不睡，怎么了？”

　　　　长宁郡主蜷缩成一团，伏在床上轻声道，“想起白日里的事儿，有些害怕。”

　　　　摩迦唯歌坐在她身旁，眼神柔软，赫连哲哲毕竟不像已经见过多次这样情景的她，会害怕，才是少女的本性。她抚着女子柔软的长发，温言道，“向你保证，永远不会再有如此的情况出现。”

　　

焉歌鸾　【帝都旧梦卷】　长安卷　第一十七章　加封郡主

　　　　很多年后，当摩迦唯歌手持长剑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尊贵的长公主只是报以一阵尖锐的笑意，那笑声中满是怨恨和不甘。她无数次的回想起那一日在别院中，两人间的秘密小承诺，然而当有一日这承诺被自己亲手击破时她才发现，原来言语，终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那时，倾城的楼兰公主与美艳的长公主都已长大，有了彼此的路，想找回当年的场景，却是再也无法了。

　　　　只是这一刻，仍旧会感动。

　　　　赫连哲哲乖巧的蹭了蹭她的手掌，不再多话。而屋梁上的那个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然消失。

　　　　且说别院途中遇刺之后不过数日，永辰帝就忧心忡忡的下旨将长宁郡主召回帝都，这一程的路上，影卫守卫，禁军开道，一路自然安全无比。然而楼兰公主却再未入宫，而是回到了帝都内的质子府。

　　　　数年之后，她终于回到了兄长的身旁。摩迦修看着面容恬淡的妹妹，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温和的笑了笑。然而摩迦唯歌却是眨了眨眼睛，扑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了兄长，然后……

　　　　在他的左右脸颊上响亮的亲了两口。

　　　　易天涯在她身后沉默的站着，看到这个景象，眼中也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笑意。

　　　　摩迦公主，到底是性情中人。

　　　　“长高了。”摩迦修侧了侧头，细细的打量着妹妹，“也漂亮了。”他笑了笑。

　　　　摩迦唯歌拉过易天涯，又揽过兄长，紧紧的抱住了他们。

　　　　这一次遇刺，永辰帝为了安抚受惊的皇妹和楼兰公主，下旨赏赐了大量的珠宝首饰到未央宫与质子府，两宫太妃遣出贴身的宫女来服侍郡主，然而所有的赏赐都不及封号来的惹眼。

　　　　摩迦公主有功，加封为郡主。

　　　　一时间在朝野惹了无数的反对声。异族的公主，又是质女，居然因了救护郡主有功而被封为郡主？前所未有的，荒唐！

　　　　然而永辰帝全不理会，两宫太妃由着他来，众臣也只好默认了这个旨意。只有杨大学士和孙大学士，在出得大殿的时候忧心忡忡，心中只想着这个祸国的妖女。

　　　　“动了刀子，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赫连哲哲坐在未央宫清池的边上，浅笑嫣然，“皇兄等了这么久，就等一个出征北疆的机会，现下这帮蛮子自己倒惹事儿了，皇兄现在一定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开心。”

　　　　皇朝坐在她身旁，微微一笑，“郡主，你也开始研究这朝政了？”

　　　　赫连哲哲笑道，“我没那个天分，也不能干涉什么，”她忽然笑容一转，低声道，“不过若是需要的话，我当然也能行。”

　　　　皇朝沉默了片刻，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皇朝，若是皇兄出征，我定要跟去。”赫连哲哲认真的说道，“我不放心唯儿在这宫里，所以，她也要跟去。这件事，交由你来做。”

　　　　“好。”皇朝回答的干脆利落。

　　　　“皇兄虽是封了唯儿的爵位，却没有将她真正当做郡主。”赫连哲哲笑道，“恐怕唯儿自己对这个爵位也是莫名其妙。”她顿了顿，“只是一旦有一天，若是楼兰叛了，这就是我龙熙皇室丢了颜面。皇兄这么要面子的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些？”

　　　　“陛下心思缜密，自然有很多猜不透的东西。”皇朝温言道。

　　　　“这个旨意，皇兄之前也与你商讨过吧？”长宁郡主转过头注视着他，眼眸晶亮，“你竟然让他做了这么荒唐的决意？”

　　　　“郡主也觉得这个决定很荒唐么？”皇朝温和的笑着，“臣倒不这样认为。”

　　　　“哦？”

　　　　“郡主也知道，楼兰不会叛，不可叛，不能叛。”皇朝道，“陛下如此的据顶，只是让楼兰国王更感恩于陛下的仁慈，同时也是更好的控制这个关隘。”他停了停，“在这方面，郡主还有得学。”

　　　　赫连哲哲沉默下来。皇家别院里的事情，她多少也清楚一些，摩迦唯歌没想着瞒过她，也是因着信任她。然而摩迦唯歌怕是不会再进宫了。多年间，楼兰一向安然无叛动，她作为质女，业已不再需要被朝廷日夜监视。没想到这一遇刺，两个姑娘的心性，都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目送皇朝离开，赫连哲哲轻声道，“去宣常大人入宫。”

　　　　身侧的侍女恭声应了，急急的去了宫外。

　　　　永辰历五年夏的第一场雷雨瓢泼而下。一时间天昏地暗，大风吹过未央宫飘拂的帷幕，吹开明曦宫未曾关紧的窗子。这一年的雨水不大，永辰帝原本忧心收成，然而这场雨却是接连下了十余天，群臣上书无非大肆歌颂永辰帝帝泽恩及子民，感动老天，降下瑞兆。少帝连续几日朝上颁了几道圣旨以安抚民心，群臣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本就以为少帝不会亲征，因而也没想到事情竟来的如此突然。

　　　　北疆不知出了什么乱子，竟是一直抗旨，永辰帝龙颜大怒之下，决定御驾亲征，将北疆势力清扫一空，使臣尚在途中，龙熙帝的意旨就已下达，三军戒备！两宫太妃鼎力支持永辰帝的意旨，然而两宫太妃越是支持，永辰帝就越是生疑。

　　　　皇帝出征，帝都中不可不留人，那一夜商内阁商议完之后，总理大臣皇朝留在了帝都，镇守后方，擎着两宫太妃。

　　　　没有音信，不代表没有动作。皇上不在帝都，岂不就是最好的机会？

　　　　“并非如此。”皇朝轻声而缓慢的说道，“皇上此行是为了国家大事，若是真有人以这个为契机，那天下百姓怎样想。”

　　　　“不过还是忘了一件事情，某朝篡位的人，又担心天下人心作甚？”他自嘲的笑了笑，轻声道，“你说对了一件事情，皇上……没那么幼稚。”

　　　　“没想到的是，赫连哲哲竟是要随帝王出征，”皇朝微笑，“我早就看出，这对兄妹的感情很微妙，现在看来，也算是意料中事。”

　　　　“你我都在看，这天下，这赫家的天下，会成为什么样子，你在观赏，我在描摹。”皇朝轻抚着画面，微笑道，“且让你看看，这一个由我描画下来的天下，会成为怎样一个世道。”

　　　　已经有些发黄的画纸上，那个人笑容优雅，紫衣垂地，回眸的瞬间，仿佛时光已停滞。

　　　　皇帝出征是件天大的事，自然需要时间准备，总理大臣与门下中书、枢密院、各部尚书商议许久后，终于布置好了留守朝中的各处关要，六部二十四司的要员在皇上出征之时，全意配合好留在京都的总理大臣。于第二日，就将奏折呈给了永辰帝。

　　　　质子府中，摩迦修却是一字一句对摩迦唯歌道，“此次北疆叛乱，定与匈奴有关，怕是左贤王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眼眸微阖，“只是不知治如今怎样了。”

　　　　摩迦唯歌倚在哥哥的膝下，眼前现出三人别离时二哥明朗的容颜，心头一暖，轻声道，“我们在长安如此，二哥定然也不会差了。”她温和的蹭了蹭兄长的手掌，“哥，放心。”

　　　　摩迦修抚着妹妹柔顺的黑发，眼神深远。距离三人分别，已经四年之久，若是当年二弟未曾抢先去了匈奴，他们也不能够如此安然的留在长安。那幼时即赴虎狼之地的二弟，此时又如何了？

　　　　易天涯忽然道，“属下去探查。”

　　　　“无需。”摩迦唯歌并未看他，轻声道，“二哥曾约定，总有一天，楼兰再会，我等那一天。”

　　　　“……”摩迦修温和的抚着妹妹的长发，眼神越发的柔和。

　　　　“出征？”易天涯却是询问的语气。

　　　　“依着哲哲的意思，妹妹怕是要走这一趟。”摩迦唯歌抬起头来，黛色的眸子沉静的望着兄长，“哥哥还是留在帝都为妙，一来为了龙熙朝安心，二来，妹妹也放心。”

　　　　摩迦修点点头，“此去小心。”

　　　　“我在。”易天涯歪歪头，蹙了蹙眉，似乎很质疑为何摩迦修要说这句客套话。

　　　　“不，你留在帝都。”摩迦唯歌含笑着望着兄长，“有师父在，我什么也不怕。”

　　　　质子府外的参天大树上，白衣人坐在树枝上，不知在观望着什么。

　　　　总理大臣府内，皇朝对着那幅画卷，唇角含着一抹莫名的笑意。

　　　　未央宫中，赫连哲哲隔着细纱的帷幕，缓缓的与那位常大人说着话。

　　　　明曦宫内，永辰帝凝视着帝都，双眉紧蹙。

　　　　这一年未落的雨水好似都积攒在了这几日，大雨倾盆而下，洗刷着皇城内外，洗刷着长安城，洗刷着每个人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洗刷着将要出征的浓重不安。

　　　　而真正属于龙熙朝永辰帝的一页，真真正正，开始书写。

　　　　
　


焉歌鸾　【帝都旧梦卷】　长安卷　第一十八章　天玺封王

　　　　八月的清晨，永辰帝携着赫连哲哲去凝光殿给西太妃请安。

　　　　赫连哲哲穿着雪白的丝衣，额间点了淡淡的花黄，眉眼轻描，清丽的好似小仙女一般。永辰帝在她身前半步的地方缓缓走着，忽然道，“哲哲，听说你见了城门司常太尉？”

　　　　赫连哲哲挽着裙摆的纤手微微一紧，抬头笑道，“皇兄，这么＇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快就传到你耳中了？”

　　　　永辰帝没有回头，笑道，“你明目张胆的宣大臣进后宫，朕想不知道也难。”

　　　　赫连哲哲巧笑，“那是，皇兄一代明君，也不会治本宫的罪才是。”

　　　　永辰帝顿了顿，“长宁郡主既然这样说了，那朕还能什么。”

　　　　私召大臣入内宫，本是大事。自古有训后宫不得干政，赫连哲哲仗着少帝的宠爱做出如此的事，竟在兄妹两个的闲话间，就化解了去。

　　　　“皇上，这些日子，天气越来越炎热，明曦宫廊柱内的冰块不知够不够用，本宫这儿还有些，先给皇上送去如何？”西太妃倚在凉榻上，身后的侍女缓慢的扇着扇子。

　　　　“朕不需要这些东西，既然太妃关心，那就送到未央宫去吧，哲哲天生畏热，多些冰块最好。”永辰帝望着妹妹微红的双颊，温言道。

　　　　“秀儿，吩咐内务府，以后凝光殿的冰块，送到未央宫去。”西太妃对一旁静立着的侍女道，“本宫也禁不得此等冰寒的物事在宫中久了。”眉目清秀的侍女低声应了，急急的走出宫殿。

　　　　“朕此次来向太妃请安，有一事想要相商，”永辰帝顿了顿，“天玺今年十二了，也该封爵了。”

　　　　西太妃面色微变，笑道，“哪儿有如此的兄长，玺儿才十二岁，就要去封地不成？”她笑着望了望赫连哲哲，“倒是哲哲，没有晋封，更不要说去封地了，皇上这旨意下的有些莫名了吧。”

　　　　永辰帝微微垂首，掩饰住眸中的一丝寒芒，温言道，“太祖皇帝有言，后世皇室子弟，十二岁即封王，送至封地，朕只是在按旨办事而已。”

　　　　“皇上，玺儿是你唯一的弟弟，他还这么小，你就忍心？”西太妃坐起身来，眉目间有些恼怒。

　　　　赫连哲哲乖巧的坐在兄长身侧，一句话不说。

　　　　“太妃，再小的孩子也有长大的一天，玺儿在宫中长到十二岁，本已不合礼数，现如今，太妃是要抗旨么？”永辰帝抬起头来直视着西太妃，赫连哲哲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

　　　　“……本宫可否问一句，皇上准备将玺儿的封地定在何处。”

　　　　“朕准备将玺儿封为淮阳王，淮扬一片风光秀美，物产丰足，太妃若是想要去看看，朕也应允。”永辰帝微笑道，“玺儿天性好动，应该也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那里才是。”

　　　　“淮阳王……”西太妃的脸上微微的现出苦涩的神情，“皇上，淮阳离长安，千里之遥啊。”

　　　　永辰帝很聪明的保持了沉默，赫连哲哲心有不忍，坐在西太妃的榻边轻轻捶着她的腿，轻声道，“太妃，玺儿总想到处走一走，皇兄封他作淮阳王，也算是圆了他的梦呢。”

　　　　西太妃忽的转过头看了赫连哲哲一眼，那一眼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让赫连哲哲一时间有些瑟缩。

　　　　“朕会命礼部准备玺儿的封王典，太妃若是不放心，可同玺儿一同去往封地。”永辰帝站起身来，含笑道，“当然，朕知道，您不会离开长安。儿臣告退。”

　　　　赫连哲哲站起身来，轻轻的行了一礼，同兄长一起离开了凝光殿。

　　　　出得凝光殿，赫连哲哲方觉一阵冷汗流淌下来，她有些后怕的扯了扯兄长的衣角，轻声道，“会不会把西太妃逼的太紧了？”

　　　　永辰帝面上平静，其实心中也是颇为紧张，西太妃的寝殿之中有着不少武艺高超的宫女，若是刚刚真是生了些许变故，他自然也不会轻而易举的脱身。

　　　　“不管怎样，这天下终究还是我赫家的，”永辰帝平静的说道，“西太妃再有实力，终究也只是一个妃子而已。”

　　　　“玺儿此去，皇兄还会宣他回帝都么？”沉默了片刻，赫连哲哲问道。

　　　　“朕仍将他当做兄弟，怪就怪他的母亲是西太妃吧。”永辰帝笑了笑，“哲哲，近些日子没看到唯儿进宫，你竟然没喊着要出宫，怎么，是不是有矛盾了？”

　　　　“怎么会，”赫连哲哲忍不住笑道，“唯儿这些年都没怎么见到修哥哥，趁着她生辰没过多久，让她回府见见修哥哥。”她顿了顿，“总不能一直让唯儿在宫中吧。”

　　　　“朕封了她郡主，你也该满意了吧。”永辰帝缓声道，“总是抱怨唯儿在这宫中备受歧视，现在朕封了她郡主，总不会有人再敢这样说吧？”

　　　　赫连哲哲挽住兄长的手臂，笑道，“谢谢皇兄。”

　　　　没想到楼兰公主的封位，竟是由长宁郡主的抱怨而来。若是门下中书的老臣们听闻这个真相，定会气的吐血。

　　　　而凝光殿中，西太妃正面色如常的矜持着。“皇上果然是长大了。”

　　　　“他并没有对玺儿下手，还是顾念着兄弟情的。”东太妃坐在软榻对面，戴着精致长指甲的手捧起琉璃果盏，轻声应道。

　　　　“什么手足情，皇家没有手足情。”西太妃冷笑道，“现在玺儿还小，还构不成什么威胁……”

　　　　“妹妹此言差矣，”东太妃悠然道，“若是皇上想对二皇子下手，就应在他还未长成的时候。既然现在没有，那今后也不会。”

　　　　“姐姐倒是对皇上很有信心。”西太妃微微握紧拳，“玺儿并非你的儿子，姐姐当然不担心。”

　　　　“不要对本宫说这样的话。”东太妃冷冷说道，“收起你没出息的样子，不然皇帝怎可能瞧得起你。”

　　　　“什么瞧不瞧得起，”西太妃唇角微微颤抖着，有些神经质的笑道，“无非是后宫的妃子，居然想被皇上看的起，姐姐，你太瞧得起自己了才是。”

　　　　“好生照料你们主子，她神经有些失常，胡言乱语的。”东太妃果断的起身，吩咐一旁的宫女，“等到二殿下放课回来，带二殿下到含光殿来。”

　　　　“你不要带走本宫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