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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的诡异档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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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江水的脑袋轰隆一声就炸开了。
6
这一炸,也把黄江水的梦炸了开来。他睁开眼后,外面还是黑的。是黎明前的黑暗,看上去反而比深夜更鬼祟更漆黑。按理说,这应该算是个美梦,贤惠的妻子、美满的小家庭,很多人一生的追求不过如此。但他心里总是踹踹不安,总觉得空气之中暗暗蕴藏了某种杀意。
黄江水望了望身边,林林还在睡觉,睡得很熟。
黄江水出冷汗了,他想抬手擦擦额头的汗水,他发觉自己的手一直攥着林林的手腕。他不想搅醒林林,缓缓松开五指,却猛地颤了一下。他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凉凉地、冰冰地,类似于金属的质感。
空气中的杀意似乎在这一碰之下浓重了数倍,黄江水一下就抽回了手。
怯怯地再望去时,黄江水的脑袋大了——林林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金镯子,很宽、很厚重的一只金镯子,镯子上刻画着美轮美奂的花纹!和梦中的一模一样!他定定地盯着那只金镯子。记忆中,他从来没见过林林有这样一只镯子。
它从哪来?它怎么来的?它究竟是不是一只简简单单的镯子?
屋子里静极了,掉根针都能听见。黄江水的脑子也静极了,像抽空了一般。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林林突然动了一下,她被黄江水抽手的动作搅醒了。她睁开眼,被黑暗中的黄江水吓了一跳:“江水,你醒了?你这是怎么了?”
“这个……”黄江水冷冷地说道,眼还盯着林林手腕上的金镯子。
“哪个?”林林不明白黄江水什么意思。
“镯子!”
林林恍然大悟:“镯子啊,我新买的。”
这绝对不可能,黄江水很了解林林,表面上她是一个拜金女,实际上她很节俭。每个月都要往老家寄钱,她的衣服、首饰、化妆品几乎都是从男人那里A来的。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对那只金镯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黄江水确定,他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只镯子。
“你买的?不对吧。”
林林知道这个理由太假了:“好吧,是个男人给我买的。”
“不对!”黄江水一口否决。
林林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下了床,穿上外套,拿起包包,作势要走:“我看你也没什么大事了,我该走了。”
黄江水一把抓住林林,仍旧死死地盯着那只金镯子。他的眼渐渐睁大,身体开始发抖。他想起来了。这镯子是张美丽的!没错,是他从别墅里偷来的,他曾把它埋在陈麻子家的地洞里。事情恍然间有了一丝头绪,有了一个理由。
黄江水的脑海里又一次回荡起张美丽无休无止的嘶吼:“把我的镯子还给我!”
黄江水好像找到了症结所在,张美丽为什么一直不肯放过他,为什么一直跟着他,为什么口口声声要他把东西还给自己……
他想都没想,一把就将镯子从林林手腕上掳了下来。动作之迅速,让林林目瞪口呆。
林林大吼道:“你干什么?”
黄江水头也不抬地说:“这不是你的东西。”
“你胡说什么?”林林气得脸色发白,“把镯子还给我!”
“我要把它还给它真正的主人!必须!”
林林愣了一下,不再和黄江水废话,迅雷不及掩耳地又从黄江水手里夺了回来,转身就走。黄江水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镯子已被林林塞进了包里。林林不再是来时的温柔可人,变得气势汹汹、冷硬冰凉。
物质诱惑面前,每一个人都会露出“护食”的本性。
才不管那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该不该归自己所有。
林林走了,黄江水想追上去,可刚追到大门他就头昏脑胀,他还有些虚弱,毕竟几天水米不进了。他站在走廊里,大声呼喊林林。可林林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飞快消失在走廊,她才懒得理黄江水的疯言疯语。
林林走后,黄江水有了一丝生的希望。
他清楚,只要他要回镯子,把最后一件嫁妆还回去,一切都会平息。
黄江水猜得没错,林林心里有鬼。那镯子的确不是她的,也不是男人送给她的。那的确是那幢别墅的物品,就在上次,黄江水带着那包赃物找到她时,说要把这些东西物归原主的时候,她就心痒了。
那么大一包金饰啊,说还回去就还回去,谁不心疼。
作为一个穷二代,林林深知金钱的重要性。
但林林并不想全部据为己有。刚开始的时候,她真的只是想戴一戴这些奢侈品,可后,她的心慢慢变了,她想要拥有。她并不是很贪心。她想,只要有一件就足够了。于是,她趁着黄江水不注意,偷偷从包里拿了这只金镯子,藏了起来。
那包金饰太多了,黄江水根本没有心思一一核对,在他的眼里,那不过是一对黄金。并非像女人那般钟情、那般专心,懂得耳环、戒指、项链的不同和美感。仅仅只是少了一只镯子,他完全没发现异样,就这样带着剩下的金饰去物归原主了。
就像黄江水了解林林一样,林林也很了解黄江水。
在林林眼里,黄江水是个小事当大事,大事不当事的人,和所有男人一样是粗神经的。她想,随着时间的推移黄江水会忘记这件事,会忘记那包金饰,会忘记这个镯子,到时她随便编个理由就能蒙混过去,被黄江水发现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林林没有想到的是,黄江水会没完没了起来。她自始至终都不相信黄江水的鬼言鬼语,她觉得那都他的幻觉、臆想、空想。所以,她才敢戴着这只金镯子,无所顾忌地出现在黄江水面前,她以为他已经粗神经地忘了过去,却没想到他一直没有逃离恐惧。
林林甚至觉得黄江水有点小题大做了。没准,他是故意在装神弄鬼,他根本就没把那包金饰还回去,不过是想把镯子要回去。她讨厌小气的男人,如果全天下的男人都变得如此小气,那她还去挣谁的钱。
从宾馆出来后,林林就打定主意,这镯子她打死也不还给黄江水。
可林林刚上出租车,手机就响了,不看她也知道是黄江水打来的。她不打算接,可手机响个不停,无奈,她还是拿起了电话。对方果然是黄江水。电话中,黄江水直截了当地说:“林林,你必须把镯子给我,必须!”
此时,黄江水在宾馆里激动地捧着话筒,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回那只镯子。话筒里,林林一语不发,保持静默。他只好软硬兼施:“林林,你知道吗,你要是不把镯子给我,她会要了我的命的!”
“又来了!”
“真的。”黄江水带着哭腔说,“求你了,不就是一只镯子嘛,我以后一定给你买!”
林林的口气软了一些:“江水,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整天疑神疑鬼的,整天说你撞鬼了。”
“我说得都是真的!”
“行了,行了,我不想听你废话。”
“你听我说,那个女人真的一直跟着我。你知道我前一阵子遇见什么怪事了吗?我去了二环路的阎王庙,回来的路上,那个女人又出现了。她……她让我把她的东西还给她,她在天上飘!我查清楚了,我真的没有骗你,那个女人的确死了,她叫张美丽……”
电话那头,林林突然打断了黄江水:“你说什么?”
黄江水恳求地说:“我是说,那镯子你必须给我!”
“我不是问你这个。”林林迟疑了一下,“算了算了!我很忙,回头再说。”
林林挂掉了电话。黄江水再打,林林干脆关机。他一把将话筒丢到墙上。现在他明白了,这个世上最最难的事情就是从女人手里拿钱。在这个世界,女人和金钱永远是不可分割的整体。让它们彼此离开,简直就是要它们的命。
7
翌日,黄江水在宾馆里休息了一天,吃好喝好睡好。晚上,他又给林林打了个电话,电话倒是通了,但林林不接。他早有预料,他想都没想就出了宾馆,他要去找林林,这一次若是要不回那镯子,抢他也要抢回来。
黄江水径直去了“好再来”。林林不在。
小姐们都和黄江水很熟了,其中一个小姐看到他,风骚露骨地说:“怎么,又来找林林放火啊。”
黄江水没心思和她开玩笑:“林林呢,去哪了?”
“不知道。”那个小姐打扮得花枝招展,也要出门,“鬼知道你家林林去哪。”说完,扭着屁股消失了。
黄江水没走,他闷闷地进了林林的房间,打算等。趁着林林不在,他把林林的小屋翻了个底朝天,可依然没找到那只金镯子。他无可奈何地坐在床沿上抽烟。一直到下午,门外终于传来林林熟悉的脚步声。
没有等林林推开大门,黄江水已经冲了出去。
林林见黄江水从屋子里冲出来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她瞪了黄江水一眼,绕过黄江水进了屋。黄江水紧紧尾随,一边走一边说:“林林,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必须把镯子给我。这关系到我的命。”
林林正眼都没瞧一下黄江水,她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抽起了烟。
黄江水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从别人手里要东西需要给对方时间。可林林一边抽烟一边发呆,一边发呆一边做着各种表情。她的脸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控制着,揉捏出各种各样的表情,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咬嘴唇,最后,竟然冷笑起来。
黄江水觉得林林有点怪,小声说:“林林,你没事吧?”
“啊?”林林扭过头来,睁着大眼望着黄江水,“你刚才说什么?”
“镯子,我说那镯子你必须给我。”
林林掐灭烟头,很轻蔑地盯着黄江水:“我为什么非要给你?”
“那是我的!”黄江水有点急了,“不对不对!那不是我的,更不是你的。”
林林冷冷地说:“到谁手里就是谁的。”
黄江水语塞了,从林林的语气和表情上,他看出了这个女人的决绝。她才不管他的生或死,她绝对不会把镯子还给他。软的不见效,只好用硬的。他咬牙切齿地抓住林林的胳膊:“一句话,你到底给不给我?”
林林一点也不害怕:“我要是不给你,你又能把我怎样?”
黄江水一下就被问傻了,是啊,他只想到软的不行来硬的,可怎么个硬法他却没想过。男人是激不得的,尤其是在绝望中的男人。他很愤怒,一巴掌扇在了林林脸上:“你个死女人!”
这一掌的力道极大,林林被扇倒在地。
林林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嘴角流着丝丝血迹,眼神毒辣地望着黄江水,一语不发。黄江水更傻了。他有点后悔,在他骨子里是喜欢林林的,都是天涯沦落人,他一直把她当亲人看,甚至更近一些的关系。可现在这一巴掌把所有前尘往事、花好月圆都扇了个精光。
事已至此,黄江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撞了撞底气,恶狠狠地对林林吼道:“你到底给不给我?”
“不给!”林林倔强地反抗着。
“你……”
黄江水举起左手又要打林林,可这次面前的小猫成了一只母老虎,没等他动手,林林已经先发制人了,她凶神恶煞地扑向黄江水,扯住黄江水的头发,一口咬在黄江水手腕上。黄江水大叫一声,一甩胳膊,林林就飞了出去。
毕竟是女人,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
黄江水真急了,他披头散发地瞪着林林,飞快地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随手拿起一只折叠凳,气势汹汹地逼向林林:“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给不给我?”
林林也吓坏了,她从未见过黄江水这副要吃人的模样。她缩在地上很恐慌。大门突然“嘭”的一声被人踹开。黄江水下意识地回头望去时,林林已经一边大叫救命一边绕过他身边,飞速抱住了破门而入之人。
是一个男人,挺年轻的一个男人。
此时,林林紧紧抱着那个男人,像是找到了靠山,毫无顾忌地瞪着黄江水。那个男人长得很刚毅,浓浓的剑眉,大而有神的眼睛,挺直的鼻子下是刚直的下巴。黄江水觉得这个男人有些面熟,他在脑海中搜索着男人的资料。
很快,他就想了起来。
这个男人叫张英雄,是林林的常客之一。
第22章 附身(1)
1
以前林林不止一次提起过张英雄。林林说他是个怪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整天神出鬼没,最奇怪的是,他来找林林从不做那事,他们只是聊天,有时一聊能聊到天明。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林林对张英雄一直刮目相看。
她觉得他和一般男人不一样。
别的男人把她当动物看,他把她当人看。
林林在黄江水面前从来不顾及谈论其他男人,她不止一次在黄江水面前提起过张英雄。每一次提起时都很得意、很满足,带着一点炫耀蓝颜知己的态度。黄江水对此嗤之以鼻,他觉得这个张英雄很假,哪有男人见了腥不要的。
黄江水问过林林关于张英雄的事,但林林也一无所知。
林林说得是实话,她真的不了解张英雄,她告诉黄江水,张英雄曾告诉她,他也是道上混的。
仅此而已。
因为这一句“道上混的”,让黄江水消停了许多。他有自己的规矩,从不得罪当地的黑道,况且,林林身边的男人太多了,他若要吃醋,早就是泡在醋坛子里的大萝卜——从里到外都是酸的。但在他心里,一直觉得这个叫张英雄的男人不简单。
只是,黄江水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来。他已经不管不顾了,照旧对着林林大喝道:“给我!”
张英雄果然是英雄救美来的,他挡在林林身前,很从容地问:“给你什么?”
“这没你的事!”
“我要是非管不可呢?”
黄江水打量了一眼张英雄。这个男人眼神中透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光芒,如同剑一般,似乎可以刺穿他的五脏六腑。他突然有一种老鼠见了猫的感觉。这个男人的眼神很直很定,他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好像,他是他天生的克星。
这个时候,林林吼道:“英雄,你帮我把他赶出去!”
“放心吧,有我在。”张英雄拍了拍林林,转头对着黄江水笑道,“请吧。”
……
2
那天离开“好再来”时,黄江水被张英雄打得鼻青脸肿。张英雄太厉害了,黄江水的折凳几乎没挨到人家的身子就被摔在地上。好几次,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已经被揍了好几拳。事实告诉他,他惹不起张英雄,这个男人好像练过。
惹不起还躲不起?黄江水告诉自己,他一定要想方设法拿到镯子,张英雄再厉害不过是活生生的人,他给自己带来的顶多是肉体伤害,张美丽则不同,她是虚无缥缈的,她是鬼魅无常的,她带给自己的是无止境的精神伤害。
几天来,黄江水都在思考怎么拿到那个镯子,他想去偷,可偷也要有目标,林林已经把那只镯子藏了起来,藏在一个他根本就找不到的地方。最后,他决定跟踪林林,人总有疏漏,当一双眼睛藏在暗处盯着某个人的时候,早晚会看到自己想要的。
可事情好像并没有黄江水想得那么简单,接下来几天,他一直躲在“好再来”附近,还在附近租了一间便宜的房子,从房子的窗户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好再来”的大门,林林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观察之中。
可将近一个星期林林都没有出门,更没有接客。
那个张英雄也销声匿迹了。
这不符合林林的性格,她是一个在家憋不住的人,即使没客人的时候,她也喜欢出去走一走、逛一逛。可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她竟然足不出户。不知道为什么,黄江水心里总不踏实,总觉得要出事,有一股沉沉的阴气时刻笼罩着他。
这种情况在第十二天的时候结束了,林林终于出门了。
林林的出现让黄江水异常惊喜,他感觉林林可能是要取那只金镯子,她可能把它存在了银行保险箱里,只要镯子出现,他就可以拿回来,用各种方法拿回来。他想都没想就匆匆下楼,悄悄跟在了林林身后。
林林并没有走远,她没有去银行,也没有去商场,她进了一家网吧。
黄江水大惑不解,林林是个电脑白痴。以前,黄江水曾带林林进过一次网吧,他打游戏,林林就在一旁看。她甚至连鼠标左右键功能都分不清。可如今她竟独自一人进了网吧,黄江水想了想,也走进了网吧。
这是一家比较大型的网吧,管理很严格。
黄江水亮出身份证之后,在角落租了一台机子,假装打游戏。林林进了单人包间,她一直在里面呆了半个钟头才出来。黄江水躲在暗处,一眨不眨地窥探着林林。他发现林林的表情有些异样,说不出是高兴还是诡异,总之有些古怪。
林林离开网吧后,黄江水又跟了出来。让他失望的是,林林径直回了“好再来”,再没出来。
但这次,林林在“好再来”呆得时间并不长,第三天傍晚时,黄江水发现林林又出现了。
黄江水不动声色地又跟了出去。林林没有打车,她一直步行前进,走了大概半个钟头之后,她从喧嚣的街道转进了旁边的小道之中。黄江水急忙追了进去。这是一条很空寂的小道,四面是高楼,把中间的小道挤得如同蛇肠子一般。
小道很曲折、很诡秘。
林林的高跟鞋敲打在路面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黄江水屏息凝神地跟在后面,不敢有一丝马虎。前方,有一盏昏黄老旧的路灯,垂着沧桑的脖子,苟延残喘地竖立在路边。林林一转身消失在巷口,转进另外一条小道。
黄江水慌忙地追过去,可转过路灯后,林林不见了。
远处,只有无止境的黑暗。
失去了目标,黄江水有点慌,他左看看右看看。刚转过身去,吓得差一点跌倒地上。林林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悄无声息地望着他。那眼神诡怪极了,微微带着一丝怒气,像是被人窥探到了心中最不耻的秘密。
黄江水愣了半天才回过神儿来,没等他开口,林林已经口气生冷地说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夜已经黑了,林林的脸在路灯照射下格外白,她今天没有化妆,她的皮肤底子不错,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像冰一样透明。她的发型也变了,马尾变成了披肩长发,散落在肩头,身上穿一件白色的吊带裙子。
如果是平时,黄江水一定觉得林林很漂亮,有一种出水芙蓉的美。可此时此刻,黄江水不这样想,他感到林林有些鬼里鬼气的。
当一个你闭着眼都能清晰地看到其音容笑貌的人,当一个你听脚步声就能分辨出来的人,当一个你认为他化成灰你都能认出来的人,突然之间变了。变得让你陌生,让你猜不透、摸不着时,你会不会感到害怕?
试想一下,假如每天和你朝夕相处的父母、妻子、老公、儿女,忽然间面目全非了,你会是什么感觉?他们站在你面前时依旧是那张熟悉的容颜,但性情脾气喜好甚至说话的语气全变了,你又会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感觉,也许,你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人都会变的。但是我是个神经脆弱的人,我只有一种感觉——恐惧。
黄江水也是个神经脆弱的人,他感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他觉得林林身上凝聚了一层浓重的鬼气。那鬼气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比这条阴冷的小巷还要让人望而生畏,他的腿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林林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她反而向前跨了一步:“你为什么跟着我?”
“你……”黄江水卡壳了,“你大晚上跑这里来干什么?”
林林的眼神闪烁起来,满不在乎地说:“要你管。”
这个时候,黄江水觉得林林又变成了那个他熟悉的女人。他想起了此行的终极目的,说:“你到底把镯子藏到哪里了?你必须给我,必须!不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林林不动声色地望着他,表情很冷酷,他觉得口气有些生硬,只好转为哀求:“求你了,好吗?”
林林并没有回答,她转身向巷子外走去。黄江水拉住林林:“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帮我这一回,大不了我以后给你买一堆好吗?”
林林的胳膊泥鳅一般从黄江水手里抽回来,继续向前走,任由黄江水在后面无助地喊。她都默不作声,脚步不停。
黄江水急了,跑到林林面前,挡住林林的去路:“你给不给我?”
林林目不转睛地盯着黄江水,突然轻轻地说:“你跟我来……”
黄江水吸了口凉气,他被林林急转直下的态度搞傻了,前几天还宁死不从,今天怎么突然变了。他茫然地点了点头,杵在地上望着林林。那一刹,他发觉林林的眼神又变了,变得有点呆滞,像空洞无物的一口深井,时时刻刻都在发呆一般。
林林继续向前走,脚步迟缓而机械,黄江水尾随而行。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
3
黄江水跟着林林又回到“好再来”。一进屋,黄江水就迫不及待地让林林把镯子交出来。林林不语,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一边发呆一边悠长地叹气,满脸凄楚。他有点不解,继续催促道:“镯子呢,镯子在哪?”
林林缓缓扭动着脖子,视线对准黄江水:“江水,再陪我一个晚上好吗?”
“你……什么意思?”黄江水觉得这句话很不合时宜。
“我想让你在这间小屋里陪我一个晚上,就我们两个人。”林林的语气很软很棉,带着几分祈求。
“你……”
“就一个晚上!”林林打断黄江水,“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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