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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笔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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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到一处山脊之上,我们坐下稍歇。极目远眺,群山滚滚如若波涛,峡谷之间溪流纵横,看着如此壮美的河山,真是让人心里感慨万千。豹子拿出一张地图,指着跟我们讲道:“我们现在已经翻过了草鞋岭,再往里去就是真正的秦岭山脉了。里面有很多情况不是我们能够想象到的。从现在开始,希望各位都把招子放亮点。”
我偷眼看了一下老林。他背着双手看着大山深处,紧抿双唇,面色严肃。
我又看了一下豹子手里的地图,发现有一道路线用红色标注了出来,也是从草鞋岭出发,蜿蜒而行,到了一半却又戛然而止。我不由问道:“这条路线是怎么回事?”
豹子说:“这是我上次追踪‘仓鼠’的路线图。”
我指着红色标记的终点问:“怎么到这里停了?”
“‘仓鼠’逃进了秦岭腹地,我没有再深入地追踪下去。”豹子在地图上挪了挪手指,“因为再往前一些,这里,就是秦岭绝壁。”
对于秦岭绝壁,我也只是有一个概念上的印象,并不熟悉它真正的方位。听豹子这么一说,我猛然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说,‘仓鼠’这家伙逃进了秦岭绝壁?!”
“我只能说,有这个可能。”豹子此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谁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如果“仓鼠”真的逃进了秦岭绝壁,那么我们也得跟着进去。领袖说了,此次任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过为了一个“仓鼠”,把这么多人的命搭进去,值得么?这个“仓鼠”到底是什么人,他真的只是一个组织的叛逃者吗?这些问题在我脑子里思来想去的,稀里糊涂地跟着大家下了草鞋岭,朝着山林深处进发。豹子说,再走一段路就会有一个废弃的护林站,天色已晚,我们今天就在那里过夜。
所谓的护林站,只不过是两间简陋的小木屋而已。里面桌椅板凳都有,还有两张床铺。不过因为久处山中,天气潮湿,那被褥上已经长了一层白毛,桌椅板凳上也生了不知道第几茬的蘑菇,看样子已经是一个被废弃了很久的地方。我们推门进去的时候,还有几只松鼠惊慌地逃窜出去。
这里就是今晚的落脚之地。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夜晚很快就降临了。豹子在护林站前面的空旷地点了一堆篝火,大家围着坐下,拿出火腿肠和压缩饼干一类的食物充当晚餐。山里的夜晚十分寂静,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叫声传来。我们五个也没人说话,除了食物的咀嚼声,就是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豹子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金属酒壶,仰头喝了两口,随后抛给了我:“来,研究生,喝点!”
我接过酒壶,闻了闻,度数不低。我皱眉道:“怎么还带着这玩意儿?”
“山里冷,喝点,晚上好御寒。”豹子笑道,“不过你晚上要是准备搂着崔梦睡,就不用这个了。”
我脸上猛地一阵燥热。崔梦却像没听见似的,面无表情地往篝火里投着柴火。我仰起脖子猛灌了一口,皱着眉头将酒壶递给了大鹏:“给,这酒好辣。”
大家喝了几口酒,话也就多了起来,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说到这山里的时候,豹子说:“跟你们说吧,这老林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气氛本来就挺阴森恐怖的,几个人的影子被篝火拉得时大时小,再加上山风从后脑勺上那么一吹,我感觉头发根都竖了起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可别瞎说。”
豹子乐了:“你们研究生不全是学唯物主义的吗,怎么还害怕这个?”
我争辩道:“哪里怕了。我才不怕……我就是问问。”
豹子拍拍一直不离身的八一式自动步枪,说:“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大伙带家伙进山了吧,防的就是这个。”
崔梦皱眉道:“豹子,你说的不干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你就得问问老林了。”豹子侧头看着老林,“长沙最出名的土夫子,南方门派的继承人,纵横两广西蜀中原东北深山老林无可阻挡,最后一票却在秦岭翻了船,连招子都被夺了一个,从此以后竟然再也不敢踏足山林,于是金盆洗手,干起了小本买卖。”豹子拿回酒壶,喝了一口酒,有些嘲讽似的说,“到底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能把一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吓成这样?”
老林的表情在篝火的映照下阴晴不定,他直直地看着火苗,沉默了几秒钟后,忽然站了起来说:“我吃饱了,我先进去歇息了。”
待老林走后,崔梦埋怨豹子道:“人是你叫来的,还是你朋友,怎么喝了点酒,就这么揭人家伤疤?”
豹子又灌了一口酒,抹了抹嘴说:“我这是在激他。他虽然勉强同意跟着咱们进山了,但心里还是放不下。说实话,这山里到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也只是听说,只有老林亲眼见过。我问过他许多次,他都守口如瓶。我也是心急啊。”
大鹏道:“你说的土夫子,莫不成就是盗墓贼?”
豹子点点头:“那是行话,你这么说太庸俗。”
我惊道:“真的假的啊,还真有干这个的啊。”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你不信靠近他身边闻闻,看有没有一股子死人味。”豹子谑笑地看着我,盯得我心里直发毛。他又喝了两大口酒,崔梦按住他的手腕说:“别喝了,也不看看什么环境。”
“放心吧,今晚这里不会出事的,我们还没真正进入秦岭呢。等到明天,情况就不一样了。所以就让我今天把酒喝光吧。”豹子仰头把烈酒喝了个精光,有了些醉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回去睡了。
大鹏和崔梦都回去休息了,篝火旁边就剩下了我自己。虽然赶了一天的路,但我丝毫没有困意,呆坐了一会儿,篝火也熄灭了,只剩下了几点残存的火渣。我仰起头,漫天的繁星就压在苍穹之上,呈一种奇妙的规律排列着。一阵清冷的山风吹了过来,我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我正发愣的时候,肩膀上冷不丁地被拍了一下。我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回头看去,竟然是崔梦。
“差点被你给吓死。”我心有余悸地说。
“睡不着,出来走走,怎么你也睡不着?”她说着,挨着我坐了下来,“我看你刚才发愣,想什么呢?”
我说:“没什么,就是随便瞎想。”
她沉默了一下说:“今天进山看地图的时候,你是不是对这次任务产生了动摇?”
没想到竟然被她看出来了,我立刻争辩道:“没有,我没有动摇。只是忽然间觉得,为了一个背叛组织的人,牺牲掉我们这些人,到底值不值得。”
“没有什么是不值得的,长青。”她垂下眼帘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在晃动着,“连这个世界都是虚假的,我们的命就那么重要吗?”
我闻着她的短发飘来的淡淡香气,看着她脸庞柔和的线条,忍不住喃喃说道:“有时候有些东西比命还重要。”
“是什么?”她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有些撒娇地问我。
我急忙抬头去看天上的星星,装作沉思的样子说:“你看,那么多的星星,都是主创程序创造的吗?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工程啊。”
“是的,是很庞大。”崔梦也抬着头说,“但这一切都是幻象,都不是真实的。”
我问:“那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没人知道。”崔梦摇了摇头,“希望有一天,我能亲眼看到真实世界的模样。我和你,一起。”
我们两个就这样互相依偎着,看着满天的繁星。崔梦慢慢地把头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轻轻地从后面抱住了她。
这辈子,不管怎么样,我都值了。我静静地想。
第二天清早,秦岭山上弥漫了一层大雾,仿佛还在滚动,把阳光都给挡住了。豹子的神色恢复了往日的严肃,已经没有了昨夜的轻佻。他盯着大雾道:“这天气有些反常。从这里开始,各位要万分小心了。”
老林也眯着眼睛看那大雾,幽幽地道:“这是蛇滚雾,可能会闹幺蛾子,不过我们小心便好。”
我问道:“蛇滚雾是什么?”
“你看那雾气,像不像一条大蛇在里面滚动?”老林指着那大雾说,“当地老百姓都传说,那是要化成龙的蛇精在里面吞云吐雾。所以那个地方,也叫作玉蟒岭。”
我不由咋舌道:“乖乖,哪有那么大的蛇?”
“百姓传说,不足为信。”老林严肃地说,“但天气反常,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所以就像豹子说的,我们要万分小心了。”
豹子笑着捶了他一拳:“你个老家伙。”
他们俩毕竟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看到两人并无嫌隙,我心里也轻松不少。整理好行装,我们便向秦岭深处进发,目标便是“玉蟒岭”。用豹子的话来说,从现在开始,我们才真正地进入了秦岭腹地。
随着我们的深入,山中的植被也在慢慢地起着变化。从山外俯视的话,植被五颜六色,色彩绚烂,十分漂亮,沿途的树木多是温带落叶阔叶林,品种多样,有山毛榉、槭树、椴树、桦树等,但越往里走,越发现树木的品种呈现单一状,尽是些不知名的高大树木直插天际,也不知道在这里生长了多少年。在树根下,经常会看到一些色彩鲜艳的蘑菇,亭亭玉立的。不用说,这肯定都是有毒的。
树林里寂静无比,除了鞋子踩在落叶上的“嘎吱”声就没有别的了。我受不了这安静,觉得静得可怕,便没话找话地问起了老林:“老林哥,你说的要化成龙的大蟒蛇,是真的假的啊?”
“别太计较这个,假作真时真亦假。”老林开始跟我打马虎眼。我却不依不饶,非要他讲出个一二三来。豹子在一边道:“老林,你也活这么大年纪了,走过的桥比他见过的路都多,就随便说点什么,满足一下年轻人的学习心嘛。”
老林沉思了一下:“好吧,我就讲一个事情,让你了解一下蛇是怎么化成龙的。在这之前,先要弄明白,其实蛇龙本是同源,用现代科学家的话来说,它们都是爬行动物……”老林就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腹地,给我们讲起一段故事来。
在晚清的时候,湖南有一个风水先生,叫“不过五”。为什么叫不过五呢?因为无论他给人看相算命,还是指点风水,从来不超过五句话,并且灵验异常,在家乡一代颇有名气。
不过五自幼便拜得名师,对于阴阳五行奇门遁甲之术颇为精通,尤擅长风水点穴。凡是大户人家下葬,没有不用重金聘请不过五给看个风水宝地的。说来也怪,凡是经过不过五给指点的棺穴,其家族都人丁兴旺、家财广进。不过五逐渐老了,时日无多,旁人都在想,他一辈子给人点穴看风水,让人大富大贵,那他又会给自己寻一个什么样的宝穴下葬呢?
不过五在弥留之际,将儿子叫到床前,嘱托道:“我死后将我埋在院子后面的小南坡,不要棺材,光着身子入葬,头朝上,不封不树。”
儿子还想问什么,可不过五说完了这五句话,就不再言语了,摆摆手,示意儿子照做就是了。没多久,不过五就驾鹤西游了,他儿子就遵照他的遗愿,偷偷地把不过五埋在了小南坡。
为何要偷偷地埋呢?因为小南坡是一处偏僻的荒地,多有野狐孤狼出没,根本算不上一处风水宝地,连穷人家都不屑于下葬于此。不过五临终却给自己挑了这么个地方,他儿子害怕传出去丢人。再说不用棺材,不穿寿衣,还光着身子下葬,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但他儿子还是按照不过五的遗嘱,老老实实地将他葬了。不过他实在不忍心让老爹光着身子入土,就在下葬之前给他的身子裹了一层绸缎。
不过五就这么埋了,不封不树,连个墓碑也没有。过了没多长时间,乡民暴乱,攻到了这里,领头的首领便将不过五的儿子给抓了,逼他说出不过五的埋葬地。这位首领本想着掘了不过五的墓,捞些陪葬的金银财宝,没想到不仅没有金银财宝,而且挖出来的东西让所有人都傻了眼——绸缎里不知包裹的什么东西,硕大异常,把绸缎都给撑开了。有胆大的把缎子割开,看到里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蜷成一团,腥臭扑鼻,身上还长着鳞片,像是一条大蟒。不过这大蟒头上却长了两只若隐若现的角,前腹上还有两只未成形的爪子。那首领看得心慌,一把火给烧了。后来乡民都说,这是不过五给自己寻的龙穴,要是没那一层绸缎碍事,估计早就变龙升天了。最后还是没能成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听完这个故事,我有些瞠目结舌。老林说:“蛇能化龙,因为它们是同宗。就连人要化龙,都得经过蛇这个阶段。”
我说:“太玄乎了吧,这事真的假的啊?”
“真的。”老林看了我一眼,“不过五就是我祖爷。”
我看着他的独眼,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大鹏却嬉皮笑脸地道:“老爷子,赶明儿个你也帮我寻个风水宝穴呗,等我挂了埋进去,也变成龙玩玩。”
拿着别人祖上的事开玩笑是一件十分不礼貌的事情,崔梦正要训这粗人,忽然听到豹子“嘘”了一声,接着又低声道:“有动静!”
我们几个一下愣在了原地。就在这时,左前方的林子里传来了一阵“簌簌”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踩踏着落叶迅速离去了。大鹏正要追过去,豹子急忙喝道:“别乱动,小心有诈!刚才我们右方也有动静!”
气氛陡然凝固了起来。我们警惕地望着周围,可除了偶尔有一两只大鸟“扑棱棱”地飞过去,什么东西都没有再出现。豹子低声道:“各位,先把家伙亮出来。”
我们从行军包里把枪掏了出来,握在手里。豹子和大鹏两个人孔武有力,每人携带一把八一式自动步枪。豹子双手持枪,猫着腰,枪管朝下,警戒地望着四周。大鹏也学着豹子的样子,胳膊上的肉绷得紧紧的,仿佛遇到突发状况随时会给对方一梭子。
崔梦拿了一把五四手枪,此刻也握在手里,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看她的架势和表情,明显是经过训练的。看来程序员和电脑黑客也并不是她全部的生活内容。我实在是没胆量拿着自动步枪进山,那玩意儿在我看来就是“恐怖”的代名词。在我小的时候,连过年点鞭炮都怕,但为了应付危险,我也勉为其难地带了一把五四手枪,可这时拿在手里却仿佛有千斤沉,忍不住地轻轻颤抖。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事情,我想我肯定会把枪当飞镖一样扔出去也不会扣动扳机的。
老林应该是最冷静的一个人,他手里没枪械,却在小臂上缚着一支双筒袖箭,此刻他微微眯着眼睛,仔细地嗅着空气里的味道。
我以前听人说过,一个好的土夫子除了有非常厉害的眼力见儿外,嗅觉也要十分灵敏。他们勘探墓穴位置的时候,用洛阳铲往地里打下去十几米,闻一闻铲子里带出来的土,就知道下面有没有墓葬,还能知道墓葬里面的明器是陶的、玉的,还是金属的。
豹子低声问老林:“咋样?”
老林摇摇头:“离得太远,闻不出来。但可以肯定,不是人类。”
“没想到还真出幺蛾子了,这么快就来了。”豹子看向崔梦,“队长,我建议先分组侦察一下情况。”
崔梦点点头,指挥道:“豹子跟我一组,左前方。大鹏跟长青一组,右后方。老林,你自己一个人,负责随机侦察,没问题吧。”
“没问题。”老林点头道。
“好,十分钟后在原地会合,有什么情况鸣枪示意。”
三组人分开侦察,我跟大鹏向密林深处走去。周围静谧得没有一点声音,我几乎都能听见自己强烈的心跳声。老林说的那句“不是人类”又在我耳边响起,不是人类,那是什么?
每走一步我都能感觉到冷汗顺着脖子流淌到后背。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到底会潜伏着什么东西?虽然是在白天,可气氛逐渐变得诡异恐怖,压抑得我胸口喘不上气来。就在这时,前面的林子里忽然传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大鹏二话不说,立刻朝声音来源冲了过去。我急忙叫道:“大鹏,等等我!”可大鹏跑得飞快,转眼间就把我撇下了。我猛然发现自己是一个人站在林子里,转了一圈,周围到处都是树,看不见一个人影。
我有些慌了,估摸了一下大鹏的方向,一咬牙便猛追了过去。跑了没有十几步,忽然脚下一软,像有人在下面拽似的,整个身体一下陷进了地里。我正要大喊,却一下没过了嘴巴,大股大股的泥水不由分说地钻进了我的口腔和鼻腔里,眼前一下就黑了。我立刻就不能呼吸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绝望感陡然而至!
我整个身子都陷进了地里,感觉右手在上面还能自由活动,出于求生本能,我猛地扣动了扳机!但手枪却没有响,我马上意识到是击发保险还处于打开状态!
完了,什么都已经来不及做了,我整个地向下陷去,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彻底地包裹住了,意识也迅速变得模糊。掠过我脑海的最后一个画面,竟然是崔梦向我露出过的一个微笑。
混沌中,我忽然感觉到有一股陌生的力量在牵引着我,但此时我的思维已经极度虚弱和模糊,很快就没有了知觉。等我再次感觉到什么的时候,竟然是一阵疼痛感袭来,胸口传来一股强大的压迫力量,我忍不住张开嘴巴,“哇”的一口吐了出来。随后我睁开眼睛,看到老林正在使劲按着我的胸口,对着我吼道:“吐,吐出来!”
随着他的按压,我感到从胸口传来一阵呕意,便猛地坐了起来,“哇哇”地连着吐了好几口腥臭的黑色泥水,直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我看着吐出来的那摊泥水,猛然间恶心得汗毛直竖。在那摊黑色的泥水里,有许多只米粒般大小的虫子在蠕动!
他们几个站在周围,捂着鼻子说:“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食内虫。”老林拿树枝从泥水里夹起一个虫子,只见这玩意儿长得像蜈蚣似的,腿足很多,头上还有一对突出的暗红色的颚牙,此刻正极力地摇摆身躯想从树枝上挣脱下来。老林说:“这种虫子没有眼睛,就在泥水里生存,会靠本能从宿主的嘴里钻到身体里去,靠啃噬宿主的内脏为生。”
他们几个都惊呼了一声,匆忙往后退了几步。我被吓得又是一阵干呕,恨不得把肠子给吐出来。老林用手把那虫子掐死,说:“不用害怕,这种东西对生存环境要求相当苛刻,离开了大烟泡子,它们的生命超不过三分钟。”
我嘶哑着嗓子问:“大烟泡子是什么?”
“你刚才就掉进了大烟泡子里。在这山里逢雨季时,雨水冲出来的山坑会形成一块块沼泽,上面又落上一层厚厚的枯枝败叶,就像陷阱一样,里面全是腥臭的黑泥汤子而且深不可测,这就是我们俗称的大烟泡子。食内虫就是大烟泡子里滋生出来的动物。”
“多亏老林发现得及时啊,要不然你小子命都没了,连尸体都找不到,恐怕已经被这食内虫把心肝脾肺肾都给吃空了。”豹子在一边道。
“别吓唬他了。我刚才听你喊那一声‘大鹏,等等我’就感觉有情况,没想到果然出了事。也幸亏那大烟泡子不是太深,否则真是神仙都救不了你了。”老林说着又看向大鹏,“大鹏,这事你也有责任。既然是两个人一组,你就要对别人的安全负责,可你完全是鲁莽行事,不考虑别人。”
大鹏还想争辩:“可是这小子……”
崔梦呵斥道:“老林哥说你还犟嘴?”
大鹏撇了撇嘴,低头道:“是,我知道错了。”
我的意识完全清醒了过来,这才明白当时我陷进大烟泡子里以后感受到的那一股奇怪的牵引力量,原来就是老林。要不是他,我这条命可能就要搁在那片沼泽里了。当下对老林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道谢。
老林简直就是这里的活地图,按照他的指引,我们又往前赶了一段路。寻了一个山泉,我将身上洗干净了,把沾满了黑泥的衣服也洗了,铺在裸露的石头上晾晒着。此时玉蟒岭上的大雾已经消散,林子里的光线还算比较充足。
收拾停当之后,我们再次进发。此时我们是愈发小心,毕竟这林子里面与外边的世界大不相同,不一定哪里就潜伏着致命的危险,比如大烟泡子。而更令我们小心谨慎的是,今天一直如影随形的那个“东西”始终没有露面,这个巨大的未知就像一块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步行至傍晚,就要选择露宿的地方了。这深山老林里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能走错,所以决不可晚上赶路。老林观察地势,选择了一处林子茂密的地方作为露营地。大鹏问为什么不选择宽阔一点的地方露宿,老林说林子越密的地方,其实越安全。
我们把睡袋扎好,为了应付危险,每个人都要轮班值夜。我睡到半夜,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起来去换岗。老林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偶尔有风吹过树梢的“哗哗”声。老林坐在那里,抽着烟,烟头在黑夜里一明一灭。
我走过去坐下说:“老林哥,我来换岗了。”
“没事,你歇息着吧,这班岗还让我来值就行。你今天掉进了大烟泡子里,身体被折腾得不轻,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老林哥,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就……”
“呵呵,不用客气。”老林笑道,“我也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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