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忘杨异事-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何福燕万万没有料到彭跃竟会闯入,呆在原地,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阿跃,你怎么……”
她话未说完,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上前拉住彭跃,也不顾何福松是否在场,紧张道:“我只想把那十万两要回来,和你远走高飞!那些话全是为了让他还出银票才编的,阿跃……你千万不要误会!”
视线前方不断晃动着那身红裘,彭跃忍无可忍,霍然将何福燕推倒在地,怒道:“住口!事到如今,你还想瞒天过海吗?”
彭跃后悔,后悔在十年前答应了何福燕那个偷天换日的提议。回想那个所谓的小姐,他隐忍着为人父的情感宠了十年,疼了十年,她死后,他在灵堂内却连哭也不敢放声,全因他以为小姐是自己的女儿。
没想到……没想到……
回忆过去种种,彭跃只感像被一块巨石压住了胸口,难以呼吸。
另一头,何福燕被他一推,亦感万念俱灰,她从地上站起,又一次拉住彭跃,却被他猛地掐住了喉咙。
“先生,再这么下去会闹出人命的……”
隔壁厢房内,若林目睹了一切,他生性纯良,一时忘了何福燕对惠蕾的所作所为,担心起她的性命安危来。
周忘杨上前看了一看,心道:雅阁处于二楼中间,两边的厢房只怕都有暗孔。先前与若林尾随何福燕来时,已是万分小心,应当不会有第四人在后。这么说来,彭跃应是跟踪何福松而来,隐蔽在了雅阁另一侧的厢房内。
丹凤亮目微微一转,他道:“心数十下,若他还掐着不松手,何福松也不为所动,你马上下楼叫掌柜的上来把人拉开。”
若林老实巴交,立即照做,当他数到四时,见站在一侧的何福松正慢慢向门边移去。
这一迹象很快被彭跃发现,他立即松开何福燕,伸手抓住何福松,质问道:“我哥到底是不是悬梁自尽的?”
被他慑人的眼神一瞪,何福松顿时紧张起来,吞吞吐吐道:“此事……此事官府不是早有定夺了么?”
“废话!真如李培林判的那样,我还会问你么?”彭跃的眼中燃烧着一团火,将他昔日的温润和善一并烧毁,他抓着何福松的胳膊,将他逼到古董架前,狠狠撞去。架上的古董随之掉下,一地狼藉。
“当日,衙差的配刀不慎划破我哥的遗体,血流在地,被带火的树枝一碰竟燃了起来。这些年来,我时常想起那怪异的一幕,只有血中带酒才会遇火便着,但他的酒量我再清楚不过,三杯下肚必定昏睡不起。”彭跃顿了顿,揪住何福松的衣领,“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那些从京城运来的古怪药材是做什么用的?”
何福松想说话,却碍于咽喉处的手越收越紧而青筋暴起,双目充血。
“那……那些……药材是……是……”
浑身的血像被挤压到了肩膀上方,欲冲而出。就在何福松快要窒息之时,几名衙差突然涌进房来,数把配刀纷纷出鞘,刹时指向了彭跃。
“彭跃,你意欲杀害你家老爷,人赃俱获!”为首的一名衙差身形矮小,却气焰狂傲,他反手一勾,将彭跃架到了身前,以刀相抵。
“他没有想杀人!燕捕头手下留情!”
害怕彭跃就此被带走,何福燕上前拉扯,发上珠花掉地,长发跟着垂落,她也顾不得整理,拉着衙差苦苦哀求。
掌柜的打楼下跑来,进了雅阁,看见杂乱一片,就怕这伙人在酒楼里闹起来砸了东西,赔笑道:“我见几位官爷风风火火而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为首的衙差不理掌柜的,只问彭跃:“你是不是要杀你家老爷?”
彭跃斜眼看他,淡道:“你觉得是,那便是。”
一墙之隔,周忘杨冷冷一笑,“真是笑话!还有抓人的问被抓的是不是想杀人。”
若林问他:“那矮个子衙差是什么人?”
“燕鹰,李培林手下的捕头。”如波的目光突然一窒,周忘杨问,“先前,雅阁内的争吵你可听得清楚?”
若林道:“通过暗孔倒能听得真切,但若只待在房里,除彭跃刚闯入时听到些动静,之后就听不清了。”
周忘杨点头,掌柜的之所以赶来,是因多名衙差气势汹汹冲上楼,并非听到吵闹声。倘若因为后者,在彭跃掀桌时,他就该上楼。既然掌柜的身处一楼都不曾发现雅阁内的冲突,这帮衙差又怎会从天而降?
难道说……还有第三个暗孔?
周忘杨抬起头,瞬间找到了答案,不屑道:“做李大人的下属果真不易,春寒料峭,还要伏在屋顶监视。”
他纤长的手指拨弄着桌上的瓷杯,心说:想不到何氏兄妹的这次碰面竟吸引了三路人,分别潜伏在雅阁两边的厢房及上方屋顶。他怨彭跃踹门踹得不是时候,但现在至少弄清了何福燕知晓不少秘密。
雅阁那头,何福燕对几名衙差软磨硬泡,(W//RS/HU)说尽好话。
燕鹰瞅了一眼面如土灰的彭跃,道:“既然何小姐替你求情,想必其中有所误会,那今日之事就暂不追究,下不为例!”
何福燕连声道谢,边上的彭跃依旧面无表情。若林将这幕情形转述给周忘杨,他听后,立即挥灭桌上的烛灯。眼前蓦然漆黑,若林正觉奇怪,却被周忘杨一把拉到榻上。
“躺下。”
黑暗中,柔中带寒声音低低转来。
“我……这……”若林想问,却又被猛地一拽,平躺睡下。
此时,几名衙差已从雅阁撤出,迈出几步,燕鹰瞟了瞟边上的厢房,问掌柜的:“这间房里住了什么人?”
掌柜的心怀鬼胎,就怕暗孔之事暴露,忙道:“是对外地来的一对夫妇,打了尖在此住宿,现在应该已经歇息了。”
燕鹰身高不足六尺,却有一双犀利的眼。他一步步逼近厢房,正要伸手推门时,另一名衙差突然赶到,称知府李培林有急事召众人回去。报信人一路寻找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燕鹰闻言,收回手带人离去。
衙差走后,彭跃发出一阵干笑,像喝醉般失魂落魄地下楼。何福燕在后,急急追去。何福松与掌柜的结了酒钱,赔了银子也跟着离开,惟有那漆黑的厢房中,若林依然心跳剧烈。
待其他人都离开多时后,他轻声问:“万一燕鹰那时真的推门而入怎么办?”
黑暗中,周忘杨侧脸的线条细致如雕,他叹道:“还能怎么办?唉,名誉尽毁……”
“先生!”若林低斥,“你就别拿在下开玩笑了,你有太多事都没向我解释。先前,你去追那铜铃声,为何湿透了衣衫才现身?而后你为何又要跟踪何福燕,像是猜到她今晚必会外出?”
'文+人'“因为一个怪物。”
'书+屋'得知答案,若林微颤。
身旁,周忘杨尚无起来的意思,他仰面躺着,“我追赶那声音到了井边,从梁上跃下一个四肢并行的怪物。它跳入井后,我上前端望,不想也被拽了下去。”
若林听得心惊肉跳,问:“后来呢?”
窃听一事告一段落,落井后的寒意这一刻才像解了封印,暴发而出,周忘杨打了个寒颤,“后来自然是落了水。”
他嘴唇微微发白,还记得当全身被刺骨的井水笼罩时,一只粗糙的小手突然从上方拉住了他。
“我被怪物拖下井后,从它身侧掉进水里。许是它只想以此警告,并非要我绝命于此,最后还是伸手把我拉了上去。”
“它不是也在井里吗?如何将你拉上去?”
回想那怪异的一幕,周忘杨也感到难以置信。那怪物看来分明如此弱小,想不到臂力却无比惊人。它可以用四肢攀附房梁迅速移动,可以单手缠住井绳,另一手紧拉住他一点一点爬出井口。
“我确实是被它拉上来的。”周忘杨一顿,“它的脚上绑了一串铜铃,传闻中彭翎阴魂不散的声音就是因它的走动而产生。奇怪的是,那怪物虽然举止怪异,形体骇人,却长了一张乖巧的脸,身上穿的也是上好的棉衣。”
听闻此言,若林脑中瞬间重叠出那个塞给他布包的畸形女孩。
周忘杨继续道:“它应当不会说话,故我问了几次,它都没有开口,只是死死盯着何福燕的窗子。我问,你可认得那房里的女子?它竟点了点头,但仍望着那扇窗,像要把它望出个洞来。我本想再套出些话来,想不到它又扭头翻入了井中。”
“那小丫头……莫非住在井里?”若林揣测。
周忘杨忽地坐起身,“你怎会知道她是个小丫头?”
一直苦于没机会与他细说那畸形女孩之事,这次若林抓住时机,将入府后几番碰上她的情景一并告诉了周忘杨。
“不知为何,几次见那丫头,她都冲我微笑。我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好像很久以前就见过她。”若林喃喃道,“你说她出入水井都来去自如,会不会就住在水里?”
“哪怕她有三头六臂,只要下半身不是一条鱼尾都不可能住在水里。”否定了若林的猜测,周忘杨道,“但那口水井确实古怪,必要时还得下去一探究竟。我看这丫头对何府地形极为熟悉,像是久居在此,她的存在理应有人知晓。”
两人静默片刻,周忘杨点燃烛灯,叫来小二将自己的衣袍拿去烘干,又对若林道:“以免撞上何福松他们,你我等过了四更再走。”
四更过后,他二人回到何府,一夜寂静,偶有几声猫叫时远时近。
第07章 食尸草
翌日傍晚,结束了当日的工作,若林走出商行时,见周忘杨已在对面的茶寮等候。他飞快上前,与之会合。
他二人今日与冰龙石松相约,一同出城,寻找石氏夫妇失踪的线索,到了城楼东门时,冰龙与石松也已抵达。
若林站在周忘杨身侧,看他一脸肃穆,没话找话道:“既然要重现当日情景,我们不如把自己想作石氏夫妇,这样才可身临其境。”
周忘杨侧脸看他,“当家的除了想到这点以外,还有何等高见?”
被他这么一唤,若林尴尬得不知所措。
周忘杨继续戏弄他,“当家的不是要身临其境吗?怎么又不说话了?”
他二人拌嘴,形势往往总是一边倒。
冰龙以长者的口吻劝道:“小四,惠兄弟为人老实,你别总欺负人家读书人,况且石松也在这里,你说话戏谑也要有度。”
站在最外侧的石松像没听见其他人说话,全然沉浸在焦虑的情绪中。周忘杨敬重冰龙,不再开口,而若林则接不上话,只能痴笑。
城楼士卒个个认识关中总捕头冰龙,待他与他们寒暄一阵后,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半个时辰……”站在城门外,周忘杨面对通往开封的官道,悠悠说道。
由于十多年未经整修,那条道路崎岖荒凉,如同一具毫无生息的尸体。夫妻同行本是惬意之事,即便天黑,也不会走得过快。四人模拟当夜情景,打着灯笼出城,徒步慢行。
一路走来,已是过了许久,却无人开口打破沉默。
天色已完全漆黑,空中无月,要是没打灯笼,必是伸手不见五指。周忘杨视线一斜,忽见一座石亭孤伶伶地矗立风中,立即问身侧的若林:“你不觉得走到了这里,夫妻俩应该要说些什么吗?”
若林当他仍在打趣,讪讪道:“先生莫再作弄我了,要是被小笙听到,我这辈子定都要活在他的嘲笑中。”
“谁有那工夫作弄你?”周忘杨把目光移向石亭,“如果你是丈夫,看见那座小亭,就不问问内子是否要坐下喝口水吗?”
“好,好!我问我问……”若林不明就理,只是例行公事,结结巴巴地问周忘杨,“你……你渴不渴?要不要,喝……喝点水?”
周忘杨没去回答他,已径直向石亭走去。
前方,冰龙驻足,恍然大悟,“小四的意思是说当天下雨路滑,石山春枝看见这座亭子,应会进去休息。”
四人一同进了石亭,跳动的火光映照下,所有人的脸均显得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周忘杨对石松说:“这个石亭可算作一道分水岭,从东城门到此地,你大哥大嫂应还没有偏出正常路线。”
石松难掩紧张,问:“那他们到底人在哪里?”
此刻,石亭四周一片黑暗,不知名的生物正潜伏在暗处低啸。一阵刺骨寒风掠来,徘徊亭中,瞬间吹熄了四盏灯笼。顿时,众人眼前一黑,若林下意识地去拽边上的周忘杨,手到之处,竟是冰凉的石凳。
“先生!”若林一急,起身喊道。
“惠兄弟莫慌,小四他还在这里。”
黑暗中,冰龙冷静的声音响起,他动作迅速,很快点亮了一只灯笼。微弱的灯火下,他们看见周忘杨已站到了石亭外。
“周先生发现了什么,是不是与我大哥大嫂有关?”石松大喊道。
对面那人毫无反应,这一刻,周忘杨正死死盯着前方,他吃惊地看见在杂草中间横生出两条青绿色的人手,迎风而招,意在引他过去。
凉风又袭,这一次竟发出鬼嘶一般的尖鸣。合着风声,周忘杨仿佛听见两个悲怆泣血之声正在呼喊他。
杂草上的青绿人手仍在挥舞,如同一个巨大的磁场,周忘杨的身体被猛地吸了过去。他的手不受自己控制,猛然伸向了那长在草上的绿手,一把握住!
束缚身体的力量瞬间解除,周忘杨猛地回过神在他掌中握着的是两片酷似人手的枝叶。原以为惊诧会就此告一段落,可就当看清这一枝叶的同时,他的瞳孔疾速缩小!
他认得出,那是食尸草!
一种以禽畜尸体为肥料,吸取养分后疯狂生长,生出酷似人手枝叶的怪异植物。
他忽感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心,在这株食尸草底下究竟埋了什么动物的尸体,才让它生得如此茂盛?
漆黑的夜空下,狂风大作,如兽啸如鬼泣。
脚边传来野狗的低吠,周忘杨向下一看,只见一条蜷缩在杂草边的野狗瞳仁鲜绿,正喘着粗气,一步步向后倒退,好像正被什么东西逼迫着。
狗乃通灵之物,双眼可看见一些活人所无法目视的东西,比如说鬼!
他周忘杨从不信鬼,只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信善恶到头终有报。他手握食尸草,用力一拽,将那人手状的古怪植物连根拔起。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什么都没有!
想要一看究竟,必须掘开土层。
他走回石亭,另外三人都等着他开口。周忘杨坐下,道:“一切等到天亮再说。”
石松心急,原想插话,却被冰龙拦了下来,听他道:“小四说要等到天亮,自然有他的道理,石兄弟不必操之过急。”
方才周忘杨跑出石亭后,冰龙也注意到了那株古怪植物。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那株食尸草下所埋的尸体八成就是那石氏夫妇的。
倒春寒的季节,坐在户外十分寒冷。周忘杨不动声色,闭目凝思,他不愿现在就去掘土寻尸,一是碍于黑夜难以操作,二是担心石松发现亲人被弃荒野,精神崩溃。
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周忘杨立即捂住胸口,呻吟了一声。
“先生怎么了?哪里不适?”若林见状,忙问。
他看着周忘杨抬起头,片刻之间,一张脸竟已苍白得不像话,在这寒夜里,竟还满头是汗。
“我没事……”周忘杨死撑着,声音却已颤抖。
冰龙也觉事态不对,坐到周忘杨边上,执起他的手,在灯笼下一看,惊道:“小四,你的手心有黑斑,这是……”
“大哥不要说!”周忘杨急道,“你也知道,我师妹最擅长的就是调制这些玩意儿,我自己可以摆平。”
完全没听懂那两人打的哑谜,若林去看周忘杨的手,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果真聚集了一块块黑斑,他急问:“龙捕头,先生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的手会这样?”
“小四不让说,我也没法子。”冰龙摇头,“惠兄弟还不知道周郎师门之事吧。他上有两个师兄,大师兄得师父平阳子的棋艺真传,战遍神州,堪称国手,二师兄学的是书画技艺,书法绘画同样是天下难觅对手。你知道小四的强项是什么吗?”
若林还掂记着周忘杨的手,随口答了句:“不就是推理之术吗?”
“那倒是小四与生俱来的。他师父传授给他的,却是琴艺。”冰龙笑道,“三个男徒包揽了琴棋书画四门技艺,平阳子的两个女徒倒也不甘示弱。三师姐桑茵可谓女中华佗,她走过之处就如观音垂柳,逢病必愈。”
另一边,石松也听出了兴趣,说:“想不到周先生的几个师兄妹都这般有本事,那他的五妹呢?她学的是什么?”
这时,周忘杨终于明白为何冰龙会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去提及他的师门。
有些无奈自己大意,他只得听对方徐徐道出:“小四的师妹余飞鸢,最得意的本事就是用毒!”
“你中毒了?”冰龙话音一落,若林立刻醒悟过来,问周忘杨道。
“掌心现黑斑,我中的应是毒中下品‘黑寡妇’,没什么大不了。”周忘杨紧攥双拳,硬把掌心的黑斑逼了回去。
若林心有不安,问:“这毒会不会危及性命?”
“我会飞鸽传书给我师妹,在她没寄来解药前,我死不了,会帮你找到何喜儿的。”
“但苏州离洛阳这么远,万一信鸽送不到,你不就有性命之忧?”若林越说越着急。
冰龙宽慰他,“惠兄弟还不了解小四的为人,他不愿速速解毒,是为引蛇出洞。如真的等不到五妹寄来解药,必要时,我会再请江湖上的用毒高手替他解毒。”
“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石松血气方刚,一拍石桌,喊道,“一定又是何府里有人在搞鬼!”
“比起搞鬼,对方更爱作弄人。”周忘杨笑了一笑,向若林道,“‘黑寡妇’每到夜晚发作最猛,我四肢酸麻,不便赶路。天亮前,你回城一次,带几把铲子过来。”
“让惠兄弟守着你吧,我和石松去拿即可。”
冰龙解下披风,披到周忘杨身上。四更过后,他就与石松遵照周忘杨的话,回城去拿铲子。
天蒙蒙亮,偶闻鸟鸣。
掌心的黑斑时现时退,周忘杨记得师妹曾对他说过,倘若中毒却无解药,缓解的最好方法就是均匀呼吸,切勿跑动,心神荡漾,以免毒性走得更快。
“那位穆姑娘的琴声,当是极其动听吧?”
忽听有人提起穆清素,若林一怔,“还好,与先生不分伯仲。”
周忘杨神情淡然,若林便大着胆子问起别的来:“先生的三师姐是怎么样的女子?”
他没有忘记在雪月楼的那一幕,当冰龙提及桑茵要与他人完婚时,周忘杨的失态已表明了一切。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问桑茵?”周忘杨深吸一口气,遥望远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天下女子无人可与她比。”
倘若此刻若林正在喝茶,他定会一口气尽数喷出。冷漠如周郎,想不到竟也会用那样的修辞去形容一名女子,可见她确实非比寻常。
这时,正逢冰龙与石松归来,冰龙手里只拿了一把铲子,走入石亭,对周忘杨说:“石松走到半道上就起了疑心,问我拿铲子挖什么。我不便回答,到了东城门,他已心急如焚,不肯费时间进城,只问城楼士卒借了一把就又折了回来。”
冰龙背后,石松焦急高喊:“周先生,你告诉我!拿铲子过来究竟要挖什么?”
事到如今,周忘杨也不想再作隐瞒,他走到石松面前,指向石亭旁的食尸草,叹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大哥大嫂应该就埋在那下面。”
此言刚落,石松如同五雷轰顶,差点栽倒。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堆像是长满人手的杂草,一步一步,艰难走去,到了草前,开始机械地挖掘。
若林于心不忍,捡来一根树枝,帮他一起刨土。
杂草除尽,还剩泥壤,石松挥汗如雨,奋力去挖。他愤怒而又紧张,害怕而又渴望知道答案。
蓦然间,手中的铲子哐当落地,石松的痛哭声随即爆发,凄凉万分,一下子惊走了路边的飞鸟。
若林同样呆在了原地,在他视线下方的泥地里,一只六指手骨已经显露而出!
石松像是着了魔,扔掉铲子,直接用手去刨。连心十指已被磨出血来,他依然停不下来,他挖出了两具森森白骨,只剩骨骸,衣衫皮肉都已全部腐烂,必是于此埋葬了许久。
“大哥……大嫂……”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石松像是失了嗅觉,捧着那两把白骨失声痛哭。
震惊与惋惜充斥着在场每个人的胸腔,散之不去。大哭过后,空剩彻心透骨的仇恨,石松蹲下身,轻轻放下两具尸骨,忽又蹿了起来。
“我要去血洗何府,让他们血债血偿!”发红的双眼噙满绝望的泪水,石松转向冰龙,绝决道,“大哥莫要拦我,等我宰了仇人,自会到官府投案!”
此刻的他已万念俱灰,但求同归于尽。
若林心存惋惜,怕他做出些傻事来,赶紧劝道:“你别太冲动,现在这人已成了白骨,辨不清面目,说不定不是你大哥大嫂……”
这话本是废话,越说到后来,他越没有底气。
这世上被人谋害后,抛弃荒野的死尸确实不少,但石山特征鲜明,要说这六指尸骨不是他的,可能性近乎于无。
石松像一根木桩般被钉在了地上。若林推了推他,想不到下一瞬,竟被对方猛撞了一下。
“去死吧你!都到了这份上,还要替你姐姐家狡辩!”
若林本就弱不禁风,遭到这突来一袭,他身子一倾,跌坐在地,胸口又狠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