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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的伪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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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子心里清楚,让真理子无比憧憬的“刑警的家”,完全是电视剧中营造的幻象,跟现实中的藤野家大相径庭。但无论如何,能让同学羡慕,感觉并不坏。能够老实地承认这一点,说明凉子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十分朴实。

收拾咖啡杯时,母亲说路上有雪,还是早点出门为好。

“翔子,瞳子,妈妈送你们去。”

“好啊!坐车了!”

瞳子开心得直拍小手,母亲却对她摇了摇头:“想得美。我只陪你们走到集合地点。”

翔子与瞳子上的小学,还遵守着集体上学的原则。

在东京都内,这样的学校已经很少了,因为儿童的人数正不断减少。但藤野家所在地区,老式的都营住宅、公团住宅还很多,近年来新建的零售公寓也全是家庭式的,因而与时代潮流相反,学龄儿童的人数不降反升。

“说不定我们的车连引擎都冻僵了。”翔子没好气地说,“偏偏是迷你型的,像个玩具似的。我早说该买辆奔驰的厢式车了嘛。”

母亲咧嘴笑了。

“啊呀呀,翔子要用压岁钱买吗?真是对不住了。”

两个妹妹嘟囔着要穿昨晚收到的连帽大衣去上学。围巾是凉子为她们织的,两条一模一样。翔子非要梳马尾辨,凉子只好将自己的准备工作往后推,开始跟翔子那头倔强的头发做艰苦斗争。

“唉,好想把头发拉直啊。”

“是吗?我也想呢,可是不让做呀。”

“美纪就做了,还漂染了呢。”

“那是别人家的事嘛。”

母亲终于能领着两个妹妹出门时,已经是八点差五分了。凉子此时刚刷过牙洗过脸,还是睡衣外套了件毛衣的装束。八点十五分前不进教室就算迟到,得抓紧了。

从藤野家到三中,走近道只需两分钟,但不得不从边门进入学校。学校要求所有学生上学时必须走正门,所以凉子每天上学都得绕远路,这样就要走上六七分钟。

“要迟到了!”

就在手忙脚乱换上制服时,她听到了第一辆警车的警报声。

很近啊,凉子心想。警车从屋子北面的大道上开了过去。大清早的,出什么事了?

在洗脸池前梳头时,凉子第二次听到警笛声,这次仍然很近,与前一辆警车方向相同。由于路上积雪,警车开不快,所以警笛声特别闹心。

紧接着又是救护车,鸣笛的方向与警车不同。

“出交通事故了吗?”凉子把头探向起居室问父亲。父亲不在那里,大门却敞开着。“爸爸……”

家附近有警车开过,父亲一定会出去看一眼,这是他的职业病。凉子拖着便鞋跑出家门,父亲正背对自己站在大门口。明亮温暖的太阳光照在积雪上,反光甚是耀眼。凉子举起一只手遮挡额头。

“就在附近吧?”

听到凉子的说话声,父亲回过头,眉宇间的神色稍显凝重。

“嗯。是朝三中的方向去的。”

“不会吧?”

警车和救护车确实是冲那里去的,而“不会吧”三个字只是凉子遇事便会脱口而出的口头禅。要是平时,父亲肯定会斥责:“动不动就说‘不会吧’,没教养!”可现在父亲却没对她发火,似乎根本没有听见。

“你准备好了吗?爸爸换了衣服就来,你等等,我们一起去学校。”

“为什么?快要迟到了呀。”

“我马上就来。”

父亲踏回家门,与凉子擦身而过。凉子踩着父亲刚留下的脚印向大门口跑去。每个脚印都深达三十公分,没过了便鞋和脚踝。

站在大门口是无法掌握情况的。目光所及,只有大雪覆盖下杂乱无章的街道,在阳光下闪耀着庄严神圣的光辉。天空一片湛蓝,澄静透明,看不到一丝云彩。纯蓝的天空和洁白的大地,真是个不同寻常的早晨。

没错,确实不同寻常。

父亲的感觉正确无误。一转过街角,就看到城东三中的边门前停着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由于街道狭窄,三辆车拥挤在一起,没有其他车辆,连摩托车、自行车都没有,可以排除交通事故的可能。是三中校内出了事。在身穿制服的警察中间,有几名教师无精打采地站在雪地里。

不愿与父亲一同去学校的凉子见到这幅光景,也不由得变了脸色。她紧紧拽住了随后赶来的父亲的防寒服袖子。

“怎么回事啊,爸爸?”

“不清楚。”父亲的眼睛紧盯着警灯,将手放到女儿身上,“你在这里待着,我去了解一下情况。”

“这……”

“等着。”

“有同学过来,我怎么说?”

“一起等着,别去学校。”

“一起等?可是……”凉子那双迷惑不解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我明白了。”

·

积雪的道路上,藤野刚艰难但急速地朝前走去。他在脑海中猜想,学校里是不是发生了暴力事件,甚至仍在进行?今晨将举行结业典礼,这一点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今的校园暴力,绝不是十年前那种毁坏教育设施的胡乱发泄,而要更尖锐,更严重。有时引发暴力事件的,并非在校学生,而是从前的毕业生。今天的事件中,会不会已经出现了受害者呢?

刚才与凉子简短的会话,想必已使她联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早上好!”

因为积雪的阻挠,前进一步要花的时间,大约是平常的三倍。藤野刚离警车老远时就朝着学校边门大声打了个招呼。警察和老师们像是受了惊吓一般,齐刷刷地朝他转过脸来。

藤野刚一边继续与积雪的街道苦斗,一边从防寒服的内插袋中取出警察证,举到自己的脸旁。

“我是警视厅的藤野,是该校二年级一班藤野凉子的父亲。”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能看清警察和老师们相貌的距离。老师们聚集在边门里侧,警察和救护人员则站在自己这边。在这波人之中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的家离这儿很近,所以过来看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老师们面面相觑,像是在相互谦让。藤野吃力地蹚着雪,朝离他最近的一名警察走去。这是位上了年纪的警察,帽檐下露出的头发几乎全白了。老警察也踩着胶鞋向他走来,扫了眼藤野的警察证,低声说道:“是这样的,有一名学生死了。积雪下发现了他的尸体。”

这不是藤野刚心中最坏的答案,却也超出了他的预想范围。

“是该校的学生?”

“是的。发现者是他的同班同学,一看到脸,马上就认了出来。是个男生。”

“所以不是校园暴力事件,对吧?”

老警察摇了摇头:“不是这么回事,校内并无异常。”

藤野刚想询问死去学生的姓名,随即打消了念头。即使问了,也不会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一个脸冻得通红的年轻警察站在警车打开的车门旁,一个劲地对着无线电话说话,估计正在联络当地警署。城东警署离这儿不远,但就眼下的路面状况,大概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开始现场勘查。眼下要做的就是保护现场,可惜地上的积雪已经踩得乱七八糟了。

藤野刚的脑海中闪过“自杀”二字。“学生”与“自杀”的组合容易引发悲剧性的联想。先入为主的观念虽然要不得,但藤野刚心中的天平已经条件反射地向“自杀”那边倾斜。

他几乎同时想到,那些要结束自己年轻生命的不幸孩子,选择学校作为自己终结之地的情况倒并不多见。

由于学校的原因而寻死的学生,反而不会在学校里死去。

“或许是自杀,看来不像杀人事件。”就像在附和藤野刚的想法似的,年长的警察低声说,“不过,如今的学校实在让人搞不懂,恐怕又是‘校园欺凌’事件,可真叫人受不了。”

“眼下还做不了定论吧。”藤野说着,从老警察身边离开了。边门内稍远处的雪堆中蹲着一名救护队员,尸体应该就在那里。刚刚拉起的“禁止入内”黄色警示牌,不合时宜地炫耀着鲜艳的色彩。

救护队员站起身,向藤野刚默默行礼,随后退到一旁。在被扒开的积雪中,一条冻僵的手臂映入藤野刚的眼帘。黑色毛衣的袖子上覆盖着白雪,像是打上了一层霜。

看来,已经没有救护队员的用武之地了。想到报案者明知抢救无望,却依然拨打了急救电话,心里就不禁酸楚难忍。

一定冻得够呛吧,真可怜。藤野刚一声不吭地双手合十。这时,他发现学校周围居民楼的窗户里,有人摇头晃脑地朝这边张望。他心中嘀咕了一句:幸好大雪将你隐藏,让你不用暴露在围观者的视线之下。虽然冷,还是再忍一会儿吧。

“藤野先生,藤野同学的父亲。”

藤野循声望去,是一名五十出头的小个子圆脸男子,和一名同样年龄却要高出一个头的女子。两人正略显慌张地对藤野鞠躬行礼。平时,学校的事全部交给妻子打点,这些老师藤野一个也不认识。

“我是校长津崎。”圆脸男子说着,又鞠了一躬。他的头顶几乎没有头发。

“这位是二年级的年级主任,高木老师。”津崎校长朝身边瘦骨嶙峋的女教师抬了一下手,继续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您担心了,真是过意不去啊。”他那圆润温和的脸上一片惨白。

此人就是“豆狸”啊——藤野想起来了。这是学生们给他取的雅号,女儿凉子曾笑着跟自己说起过。

“哪里,实在令人遗憾啊。其他学生现在怎么样了?”

津崎校长马上回答:“已经上学的学生都在教室里等着呢。大家都是从正门进去的,还没人发觉这件事。”

“可只要看到警车,马上就会发觉。”

“今早有结业典礼,大家原本就要到体育馆集合。在这之前,我会通过校内广播向同学们说明情况。是不是马上要展开调查工作了?我们会听从警方的安排,并尽快让学生们放学回家。”

他的脸色很不好,说话倒是有条有理,纹丝不乱。很久以前,藤野刚曾参与过两次校内伤害事件的调查。由于事态已经严重到需要警方插手的地步,两所学校的老师当时全都慌了神,一点也指望不上。

“豆狸”则与众不同。至少在眼下,这确实是最好的应对方法。作为学生家长,藤野刚稍稍宽心了一些。

“我是听到警笛声才陪着女儿一起来的。她还在等着呢,我这就去叫她上学。老师们也要辛苦了,诸事拜托。”藤野刚恭敬地鞠了一躬,又向警察们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开。尽管事件发生在女儿就读的学校,自己还是不宜介入过深,对事件有个基本了解就行。在凉子冻僵前,得让她尽快上学去。

马路上,凉子正和一个像是她朋友的女孩站在一起。这是个短头发、大眼睛的女孩,身穿校服,戴着红色围巾。她看到藤野刚后,两只眼睛一下瞪得老大。

“事情弄明白了,你们上学去吧。”

“出了什么事?”

“你们到了教室,老师会说明的。虽然是个不幸的事件,但并不是爸爸担心的那种,没什么危险性。”

凉子的脸部肌肉稍稍放松了一些:“那就好。真是吓死我了。”

“不用害怕。不过,说不定会受到点刺激。”

“刺激?”

“嗯。有个学生死了,名字和年纪都还不知道。”

凉子与身边的同学面面相觑。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藤野刚心想,女儿想说的,估计还是“自杀”这两个字吧。

“你们先去学校。之后的事情听老师安排就行。”

虽然眼中的神色依然惊恐,凉子还是镇定地答道:“是。”

戴红色围巾的女孩捅了捅凉子,问道:“他是你爸爸吗?”

“嗯。”

女孩抬头凝视藤野刚,嘟囔道:“传说中的魔鬼刑警啊。”

她不是在提问,也不是在打招呼。听她的语气,似乎仅仅是在进行描述。她认真的脸庞十分可爱,藤野刚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凉子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跑步过去吧,不然就迟到了。”

藤野刚将两个女孩赶向校门。看着她们的背影,他的内心隐隐作痛。死去的男孩,但愿不是凉子的朋友。

7

学校的大门口,副校长正严阵以待。迟到的凉子本以为会遭到训斥,谁知他只说了句“快进教室吧”,并未多加指责。

是谁死了?几年级几班的?

藤野凉子成功“滑垒”。虽说开课时间早过了,可二年级一班的教室里还是乱哄哄的,讲台前空无一人。班主任森内老师的家离学校较远,遇上这样的大雪天,说不定还在路上呢。

班长藤野凉子迟到了。如此稀罕的事儿,大家却根本没有注意到,都在起劲地谈论着“事件”。

“喂,边门那儿停着警车,好像出什么事儿了,知道吗?”仓田真理子立刻就来搭话了,短短的马尾辫左右摇晃着。

“不知道啊,出什么事了?”凉子应和道。还是不要随便乱说的好。一起上学的古野章子是隔壁二班的,刚才分手前,她还理了理红围巾说:“凉子的魔鬼爸爸告诉我们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还说:“要不引起骚乱可就糟了。”

章子参加了戏剧社,既上台表演也动手写剧本。一年级时,她跟凉子同班,两人几乎一见面就成了好友。章子有些与众不同。母亲邦子说她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正因这份“懂事”,她才会做出之前的反应。幸好遇到的是章子,若换做其他女孩子,现在肯定火烧屁股似的逢人便讲:“有同学死了!警察正在调查呢!”

被教室的嘈杂声包围,凉子搓着冻得冰凉的小手四下张望,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是最后一个进教室的。

有两张课桌空着。

一张在靠窗那排的最前方,是柏木卓也的课桌。他从十一月中旬开始就一直拒绝上学,对这张空课桌,凉子已经习以为常了。而另一张课桌也空着,就不免出人意料,因为那是野田健一的座位。

健一是个沉默寡言、懦弱胆怯的少年。凉子和他接触不多,今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他那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叫人没法喜欢。每次看到野田健一,凉子就会想起一条讽刺上班族的标语:不旷工,不迟到,不干活。

健一确实极少迟到。

刹那间,凉子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那个死去的学生,不会是野田健一吧?虽不旷课,却会自杀?

自杀?果然是自杀吧。章子也说:“学生死了,肯定是自杀的。但愿不是我们班的。”

该不会是真的吧?凉子将目光从健一的课桌上移开。城东三中三个年级各有四个班,每班有三十来人。算下来,全校约有三百六十多名学生。死去的学生,即为三百六十分之一。

“还发不发成绩单了?”

“不发才好呢。”

身后闹腾得厉害。凉子的座位处在教室的正中间,恰好象征着她与同学间的关系。身后闹哄哄的一伙,以及前方静悄悄的一片,都和凉子保持着微妙的友好关系。毕竟是班长嘛。

教室前门的毛玻璃映出了人影。门“砰”的一声打开。年级主任高木老师手拿点名簿走了进来。高木老师十分瘦弱,简直让人为她的健康担心。她五十来岁,戴着金丝边眼镜,总是西装笔挺。教室里的吵闹气氛,开始夹杂几分不满和抗议。高木老师作风严厉,不讨学生喜欢,上的语文课也比别的老师艰深难懂。有一部分家长也讨厌她,甚至有些敌视她。

“早上好!”高木老师摆出比任何学生都更为端正的姿态向大家打过招呼,将双手撑在讲台上,说道:“想必大家都注意到了,今天早晨,校内发生了一起不幸的事件。”

她的声音同往常一样,刚劲有力。

“关于此事,之后校长会在广播中跟大家说明。在此之前,请大家在教室安静等候。现在开始点名。”

“为什么来的是你呢?”教室后排,一名男生用不算友好的粗嗓门问道。

“森内老师现在有事脱不开身。发成绩单时,她会来的。”

男生们哄笑起来。

“森林林迟到了吧?”

“玩到早上才回家的吧?”

班主任森内年仅二十四岁。她的教师生涯是从城东三中开始的。任教外语的她生得清新脱俗,英语发音委婉动听,有人猜测她是个“海归”。事实并非如此,她身上倒是有几分CNN电视新闻女主播的华美气质。因此不仅在一班,在整个年级范围内,她一直受到那些无心学习的男生们的热情拥戴。这种拥戴并非处于尊敬,而是将其视作人气偶像明星。

然而,女生们对森内的评价,分成“景仰”和“反感”两派。景仰派中最发烧的那群还会时刻追随其左右。凉子应该算是反感派的,但没人知晓到这一点,森内老师本人也是毫无察觉。

“不准给老师起绰号。要讲多少遍才明白?”高木老师干净利落地抛下这句话,不等学生们反驳,便开始点名。点名是每天早晨重复上演的场景,连闪烁的警灯和学生的死讯都无法动摇其半分。

高木老师跳过了柏木卓也的名字。凉子对其并不在意。自十一月起,森内老师一直是这样做的。然而,当野田健一的名字也被跳过时,凉子感到不对劲了。

有同感的似乎不止凉子一人。点名结束后,向坂行夫举起了手。

“老师,野田今天没来吗?”

向坂行夫是个老实巴交的男生,与野田健一关系很好。

“野田来了,他不太舒服,正在休息。不用担心。”

“不舒服?”向坂行夫的脸上露出愈发担心的神情,“他出什么事了?”他的本意或许并非质问老师,出口的问题却十分尖锐。

“我说过了,不用担心。”

“老师,”教室后排响起另一个男生的声音,“那警车是怎么回事?死人了吧?是不是自杀?”

学生们的脑袋不约而同地晃动起来。正如凉子和章子看到警车时产生的联想,大家也都想到,校园里有学生死了,应该是自杀吧。

没人期待这种轻率的提问会得到正面回答。那只是脱口而出的玩笑罢了。可高木老师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她环顾教室,身子站得笔直。从额头到脸颊到下颌,全部瘦成皮包骨的那张脸,竟然仍能刻上深深的皱纹,简直违反了物理法则。

高木老师皱着眉头眨了眨眼睛,将目光投向空着的课桌。

那是柏木卓也的课桌。

凉子感到自己的胸口仿佛被恶狠狠地踢了一脚。

“闪烁其词也没什么好处,尤其对这个班。”

高木老师仰起脸,望向远处,金丝边眼镜的镜框闪出一道光。

“你们的同学柏木卓也去世了,具体情况尚不清楚。你们都要冷静,好好在教室里坐着。还有,要在柏木的桌子上摆放鲜花,有谁愿意帮忙吗?”

8

“豆狸”是个演说狂,逮到机会就会兴致勃勃地说个没完,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尤其是夏天列队在操场上站得两腿发麻,或是冬天在体育馆的地板上坐得屁股生疼时,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幸好津崎的演说还算风趣幽默,涉及的话题也不单调——从年轻时看过的电影和戏剧,到最近读过的书;也常会谈论一些时事问题,不过他从不照搬报纸上的社论,而是通俗易懂地阐述感想或思考。

然而,有时也许是过分追求通俗了,津崎劲头一来,就会口无遮掩地鼓吹一些自以为是的论调。为此,不仅有家长打来抗议电话,甚至还多次被学生当面指出用语错误。校长的口误,已然成了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

但是,今早的讲话无论如何也与幽默沾不上边。校内广播一出生,藤野凉子就发现,津崎校长的声音有些堵。

“各位同学,早上好。我是校长津崎。”

开完头,他顿了一下。要在平常,他早就滔滔不绝起来了。

城东第三中学的播音设备破旧不堪,音响效果极差。有一次播放午间音乐,冲绳女歌手唱到高音时,喇叭竟破了音,发出“哔哔哔”的刺耳杂音,简直像在扯着嗓子快速念经。承受这糟糕音响的校舍也同样破烂,伤痕累累的墙壁和走廊对声音的吸收和反射都极不正常,就算站在爬吧胖,也往往听不清广播的内容。

此时此刻,津崎校长的话音也变了调。

“各位重学,早上跑。”

校长的开场白被扭曲成这样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居然没有人在吃吃偷笑。

大家的注意力全被广播那头校长的长时间沉默吸引住了。学生们的不安与好奇笼罩了整栋教学楼。

“今晨,是东京久违的大雪过后的早晨。”

或许是音量调低的缘故,校长的声音比刚才清晰了些。凉子将胳膊肘搁在课桌上,十指交握。身旁坐着的仓田真理子不知为何,双手像祈祷似的合掌在眼前,将额头抵在指尖上。刚才哭泣的女生,现在又发出了擤鼻涕的声响。

除此之外,教室里鸦雀无声。

“这是个美丽的早晨,熟悉的街道在日光中熠熠生辉。可是,就在这样的早晨,却发生了一件十分不幸的事件。”

他又停顿了一下,喇叭里再次传来“噼噼啪啪”的杂音。

“估计大家都知道了,学校的边门停着警车。听到警笛声,肯定有同学会感到震惊。在此我先说明,学校里并未发生什么让人不安的事件,大家没有任何危险。请大家平静地听完这次广播。”

“校长在说什么呀?”一个女生带着哭腔说道,“柏木死了,什么危险不危险的!”

“他是说没有发生校园暴力事件。”有人低声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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