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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异闻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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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哈哈一笑:“英雄都是从战场里慢慢走出来的。”

耳边又响起女子召唤我的声音,丝丝白雾不停地从地里冒出,沾在草叶上,冷却成一粒粒晶莹剔透的小水珠,沿着叶脉滚动,汇聚成一滴,在叶尖摇摇欲坠。

我嗅着野草的清香,郑重地迈出第一步,踏入了白骨温泉的领域。再回头看去,我已经被白雾团团罩住,根本看不到他们俩在哪里,只能按照月野所说的位置,笔直地向前走着。

忽然,耳边响起了奇怪的声音,空灵中带着一丝凄厉的寂寞,像是飘荡在都市上空的鸽子哨,又像是夜半思春的野猫嗥叫。

在这些声音中,我隐约昕到了他们俩的对话。

“月野,白骨温泉是什么样子的?”

“不知道。因为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

我差点一个踉跄摔到草丛里。



“敢情这是有去无回啊!”我心里一哆嗦,后悔这个决定。只要那个受伤的哥们儿没什么事情,我也就能活得好好的,何必要去什么白骨温泉?不过想想万一那哥们儿将来再有个溺水、火灾之类的三长两短,我岂不也跟着一命呜呼?生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确实不好受,说什么也要进去看看。

这么想着,心里多少踏实了些,才发现一个走神的工夫,白雾已经越来越浓,稠厚的雾气几乎静止不动,每走出一步,都能感觉到雾气像是凝固的牛奶,我如同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牛奶缸里。

除了雾气什么都看不见,我踏在草丛里,“咯吱咯吱”的碎裂声从脚底响起,这种感觉既像是瓷片被踏碎,又像是满地都是人的骨头被我踩成碎屑。

我蹲下身,摸索着捡起一块被踩碎的东西,圆圆长长的,稍微用力一捏,就变成了一团碎渣,略带石灰味道的粉末钻入鼻腔,刺得痒痒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刚才捡起来的东西,应该是一截骨头。想到这里,透过浓雾,我仿佛看到了遍地都是白森森的人骨,乱七八糟地堆放着,掉了一半脑壳的骷髅头敞着空洞的颅腔,黑漆漆的眼眶里“窸窸窣窣”爬出一只猩红色蜈蚣,又从鼻洞里钻了进去。

可怕的联想让我犹豫了,我停住脚步,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原路返回,忽然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南君。”白雾深处闪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月野跑了过来。我松了口气,又向她身后看去,月饼不在。

“凡到来者,赤身入泉,心恶者亡,心善者生。”



我仔细琢磨着这句话,很明显,如果心中有恶念,自然就变成了亡魂,反之才能洗掉烟鬼怨咒,活着走出去。

可是恶念和善念的定义是什么?

正犹豫间,随着“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我看到月野居然从容地脱下了衣服,赤裸着丰满性感的身体,一步步走进温泉。

“既然是到来者都要洗,我也不能例外啊。”月野踮着脚尖轻轻试了试水温,又快速缩回,终于躺进去,“水有些烫呢。”

修长的小腿,美丽的大腿,浑圆的臀部,腰间完美的曲线,慢慢蹲下,长发在水面上浮起,从水中探出手对我招了招,水花中偶尔露出胸前一抹圆翘的白。

“南君,下来吧。”

活色生香的画面让我喉咙发干,我使劲咽了口吐沫,喉间发出“咯咯”的声音,全身燥热难耐。

“你们中国人是不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脱衣服?邪我转过身好了。”月野像条美人鱼,划开泉水,游到对面背过身。

我还在犹豫着,胸口却又感觉到那种被紧攥后的疼痛,有个什么东西似乎要从肺里脱离,冲进泉水中。我疼得捂着胸门,却摸到了奇怪的凸起。连忙解开衣服一看,我的胸口竟然长出了一张模糊的人脸,抬头看着我,咧嘴一笑,又缩了回去。

身体异变的恐惧让我忘记了羞耻,手忙脚乱地脱了衣服。虽然月野看不到我,但我还是捂着该遮住的地方,扭扭捏捏走进温泉,离她远远地坐下。月野轻轻捧起泉水,微扬着头,泉水顺着额头滑过脸庞,沿着细长的脖子流回泉中,洁白的皮肤腾起盈盈蒸汽,晕出一团团柔软的粉红色。

月野全身没入水中,又忽然跳起,赤裸的上身颤动着致命的诱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我实在不敢看下去了,老老实实坐在温泉里!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搁,只好低头看泉水。黑色的温泉水一点没有阻挡住我的视线,我清晰地看到了泉底的景象!

这无比恐怖的一幕让我终于明白了白骨温泉名字的由来!

在泉底,满满的都是白森森的完整骷髅,每一个骷髅都大张着嘴,颌骨和上腭的角度几乎突破了人类肉体的极限,显示着死前忍受着多么大的痛苦!

我立刻想到,这些骷髅上的血肉,一定是融化在温泉里!也就是说,我正在一锅人肉汤里面泡着!

正当我手忙脚乱往岸上爬的时候,泉水产生了奇怪的变化,从泉底的骷髅缝隙中,大片的水泡涌出,在水面聚集,“啵”地爆裂,水温骤然升高,烫得我几乎无法忍受。我抓住岸边的石头,正要挣身跃上,忽然想起月野还在泉中!

静静的泉水飞快地升起人形烟雾,又带着凄厉的惨叫被吸入骷髅中,我根本看不到月野在哪里!

“月野!”我着急地吼着。而此时泉水急速沸腾,高温带来的痛感让我全身麻痛,血肉都要被烫掉,融化在泉水里。我心中大骇,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忽然腿被抓住,把我拖进了水里。

泉水带来的浮力让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上漂着,可是脚下拉扯我的力道偏偏越来越大,直接坠到泉底。身下全是触目惊心的骷髅,我呛了几口水,勉强睁开眼睛,泉水的温度已经达到了我所能承受的极限,我拼命向上挣扎。

而此时我也看清楚了,拽着我的腿的,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全身已经被泉水烫烂,根本看不清楚模样,但是那头长发,还有脖颈处仅存的一块完整皮肤上的那颗小痣,让我立刻想到这是谁了!

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用力蹬着湖底,踩碎了几具骷髅,脚底好像还被碎骨渣子扎破,一缕鲜血漂在水里。不过我倒是借助这蹬力重新跃出水面,大口喘着气,抓住岸沿拼命地爬上岸,全身已经被泉水烫得红肿。我瘫坐在地上,看着湖底那个血人,脑子如同刀割般疼痛。

月野被烫烂了?

“月野!”我几乎疯了般吼道,爬到温泉边上,向泉底望着。

“哗啦!”伴随着巨大的浪花,月野从泉底站起,皮肤完全被烫掉,爆裂的血管不停地涌着暗红色鲜血,一条条青筋像蚯蚓紧紧扒住肌肉,而她的脸,已经被烫得只剩下残留着几块碎肉的骷髅。

“你爱我吗?”她慢慢向我走来,眼眶中淌出一汪浑浊的黄色液体,眼仁缩成了花生大小。

“如果爱我,可以陪我一起留在这里吗?”她又走近了一步,肌肉一块块地掉落,“我们可以摆脱生命的限制,就像他们一样,永远在一起,这不是很好吗?”

这个恐怖的场景让我胃部抽搐,忍不住想吐。可是月野的声音中偏偏透着让我无法抵抗的诱惑。

也许,只有死亡才是永恒。我点了点头,声音干涩:“我愿意。”

“那就下来陪我吧。”血人对着我招了招手,手指只剩下几根青筋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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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同被催眠一般,不受控制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又踏进了恐怖的温泉中。

奇怪的是,这次我没有感觉到一丝热气,温泉瞬间变得冰冷,激得我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血人似乎奇怪我的举动,反而怔在泉水中央,喃喃自语:“真的有人愿意和心爱的人一起死吗?那为什么他要抛弃我,甚至藏到许多人的肺里,躲着不愿见到我呢?”

我忽然灵台清明,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站在我面前的,根本不是月野,也不是什么血人,而是一位老得不能再老、头发都掉光、满脸肿胀着丑陋皱纹的老太婆!

她弯着腰,脸几乎贴到水面,不停地咳嗽着,每一声咳嗽,都会吐出一股白烟,挣扎着向水中钻去,却又被她一把抓住,塞回嘴里,伸长了脖子咽下。

“我找了你这么多年,终于快把你找全了。怎么可能让你再逃走?”老太婆笑着,白麻布的衣服紧紧包裹在身上,勾勒出她身上一张张的人脸!

那些脸虽然表情不一,有的极度痛苦、有的拼命挣扎、有的在苦苦哀号,但是我看得分明,那都是同一个人的脸。

一个老头的脸。

我的胸口又开始剧痛,皮肤绷得紧紧的,有个什么东西像是要从胸膛中钻出。低头看去,那是一张和老婆婆身上一模一样的脸!

“这是最后一个了。”老婆婆号啕大哭,“须佐之男你终于想起我,你终于回来了!我会让你重新活过来,我们说好了要一辈子的!”

“我不要!”在我胸口的人脸忽然说话了,带着无比的抗拒和愤怒!

老婆婆恶狠狠地瞪着我:“你是逃不掉的!你要陪我!就像从前你对我的承诺的那样,陪我一辈子。”话音刚落,老婆婆张开嘴,嘴角几乎裂到耳根,拼命地吸着气,四周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了,带着“呜呜”的声音卷入老婆婆腹中。

老婆婆的肚子立刻大得像一面鼓,而我胸口的人脸却突然对我说道:“快带我离开这里!求求你了,我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包括那个女人。就让我安心躲在你肺里一辈子吧。她早就变得又老又丑,再也不是我当年喜欢的人了。你也看到了吧,你会允许你喜欢的人变老、丑得你看一眼都会呕吐吗?”

我低头看着胸口挣扎的人脸,心中说不出的厌恶:“既然你对她做了承诺,就要承受时间在所爱的人身上留下的伤痕。”

人脸忽然停止了挣扎,从我的胸口探出,认真地看着我:“你的心,很干净。”

“砰”,我胸口的毛孔里,忽然冒出了无数条细若蚕丝的白烟,飞进了老婆婆的腹中。

“你终于全部回来了!”老婆婆声音高亢,又渐渐微弱下来,“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她一边重复着这句话,一边从温泉中走出,上了对岸,渐渐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里。

阵阵凉风袭过,我全身冰凉,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的烟雾都散开了。满天星星闪烁着,让无边的夜幕变得生动起来。

听说每个人死后,前生的记忆会在天空变成一颗星星,静静地守望着最爱的人。

不知道,属于我的星星是哪颗?我最爱的人是谁?

“南瓜!”月饼的声音远远传来。

“南君……”月野焦急地呼唤着。

隔断白骨温泉与尘世的白雾已经散尽,我又闻到了久违的青草香气,这一切结束了。

我经历了考验,成了到过白骨温泉唯一活下来的人?

心里有些自豪,我向树林中望去,月饼和月野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月饼,小爷还活着!”我哈哈笑道。

月饼突然停住脚步,疑惑地看着我:“你丫怎么没穿衣服。”

“啊!”月野看到我赤身裸体,满脸通红,急忙转过身。

我心里大窘,一时间竟然忘记自己是一丝不挂了,这人算是丢大了。我干脆“扑通”一声又跳进温泉里:“月饼,帮我拿一下衣服,在那边。”



回医院的路上,月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月野目不转睛地开着车。

我臊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把事情讲了一遍。这件诡异的事情多少分散了他们俩的注意力,三个人却又没有分析出个所以然。

我身边出现的月野是谁?是老婆婆幻化的吗?老婆婆又是谁?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烟婆?烟鬼为了躲避烟婆的寻找,逃进了许多人的肺里?那些泉水里的骷髅,又是怎么回事?都是受到烟鬼许诺的诱惑,想带着烟鬼逃掉的人吗?

其实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关于爱情和承诺的答案,可是我不想说出来。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月饼伸了个懒腰,“我们都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一丝曙光从远远的山峦中笔直地探出,给大地镶上了几条金灿灿的直线,万物苏醒,鸟儿叫,小兽闹,新的一天,开始了!

“知道斩杀八歧人蛇的武士叫什么吗?”月野微笑着问。

“须佐之男!”

对于我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

毕竟,生命的精彩在于生命的存在。我最信任的朋友在身边,我偷偷暗恋的人在身边,还有什么比拥有这些更快乐的呢?

“南瓜,”月饼摸了摸鼻子,“你该减肥了。王八壳一样的八块腹肌现在只剩下一坨脂肪了。”

“滚蛋!”我怒骂。



回到医院,伤者已经脱离危险,肺上的奇怪人脸也消失了,月野和警方的人录着事故现场的供述,为了以防万一,月饼逼着我做了个全身检查,除了肺上斑斑驳驳的焦油阴影,一切正常。

“你说咱是不是该戒烟了?”月饼拿着X光片忧心忡忡,“我倒真希望你肺上有月野的模样,拿给她看绝对能秒杀。”

我想起在白骨温泉里见到月野赤裸的身体(当然在归途描述中,我把这一段故意忽略不提),有些面红耳赤:“估计烟是戒不了。已经伤了心,就不怕伤了肺。”

“你丫怎么这么矫情了?”月饼皱着眉做呕吐状。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已。”我隔着玻璃遥望着六甲山,不知道那个神秘的老婆婆怎么样了?尽管她找回了心上人,可是她真的会幸福吗?

就这样过了几天,黑羽那个浑蛋的恢复能力惊人,居然很快出了院。在没有杰克消息的日子里,我原本很快乐的心情又莫名增添几分醋意。

当然还有一件事情不得不提:我们还真去洗了一次温泉。可是让我备感失望的是,居然不是男女同浴!我和月饼两个大老爷们泡在温泉池子里,场面实在有够尴尬。倒是黑羽悠然自得,从温泉上漂着的木盘里端起温好的清酒,有滋有味地喝着。

垂头丧气回到宾馆后,我们坐在阳台晒太阳抽烟,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懒洋洋得几乎要睡过去了。

门,突然被推开!

月野拿着一摞照片走了进来,黑羽紧跟在她身后。

“有杰克的线索了!”月野把照片递给我们。

富士山,满山盛开的白色樱花,花瓣如雪飘落着,一个金发男人站在樱树下,陶醉地仰着头。

“终于可以见到他了。”月野居然红了红脸,很兴奋地说。

月野这种奇怪的反应让我没反应过来,倒是月饼问道:“月野,你说的他是谁?”

“拍这组照片的人,”黑羽手叉胸前斜靠着墙,“全日本最有名的摄影师,被称为‘鬼畜之影’的吴佐岛一志!”

月野拢了拢长发,露出好看的脖颈,我看到了一颗圆圆的红色小痣……

※※※※

在日本神户的六甲山上,有一处长年不冷的温泉,清冽的泉水和适中的温度、丰富的矿物质,成了日本人趋之若鹜的温泉圣地,被日本人称之为“神之馈赠”。更是有传说,这潭温泉能够洗涤灵魂深处的污秽,从而得到神灵的启示。

但是在2007年7月27日,四名沐浴者结伴而来,却在洗浴过程中,水温突然骤升到一百摄氏度,把四人活活烫死在水中。据后来的目击者描述,整个温泉像是一锅炖肉酱汤,无数根零碎的骨头遍布泉底。从此,“神之馈蹭”温泉再无人敢来。还有些山民说,他们经常在半夜听到温泉附近有老婆婆哭泣号叫的声音……

第七章 鬼畜之影

网上流传的很多关于日本的灵异照片,大多数都出自一个化名“吴佐岛一志”的摄影师之手。虽然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但是这份神秘却让他在灵异照片界有着极高的荣誉。

但是在2008年,吴佐岛一志却人间蒸发,彻底消失了。

就在吴佐岛一志消失那年,全日本最受争议、最负盛名的著名摄影师突然推出一系列纪念已故爱妻的摄影图集。作者在扉页上写道:当我按下快门的时候,定格的不是画面,而是禁锢了隐藏在画面里的灵魂,尘封了一份跨越千年的爱恋。

奇怪的是,这本摄影集里的女人,从来没有一张露出脸的照片。还有人说,他们在一张带有金属门把手的照片反光中,看到了摄影师举着相机,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两三岁大的红衣小女孩。

“鬼畜”,在日语中原意指像魔鬼畜生一样残酷无情,一般指有心理变态性虐倾向的流氓或淫棍具备五种不道德的性取向,且有浓重虐待倾向。

“鬼畜”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含义,是泛指世间一切不干净的东西。被称为“鬼畜之影”的人,会在世界各地用相机捕捉灵异画面,向世人展示不为人知的诡异世界。

进入21世纪后,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被称为“鬼畜之影”,并且没有人能够有信心说:“我比他厉害很多。”原因很简单,近十年的“世界十大灵异图片”中,其中有七张是他拍摄的画面。

有人说,他本身就是“鬼畜”;也有人说,他有一双能看到“鬼畜”的眼睛;更夸张的说法是,他拥有一台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可以捕捉到“鬼畜”的相机,他是阴阳师。

当然,只有在“鬼畜”摄影界他才被冠以这么至高荣誉的称号,而他展现给世人的真实身份,则是全日本最受争议、最著名的摄影师。

他的名字叫作——吴佐岛一志!



去富士山之前,我们回到宾馆收拾东西,我忍不住在百度栏里输入“吴佐岛一志”,出乎我意料的是,居然有几百万条相关搜索,更想不到的是这个被称为“躲在镜头后面的淫秽摄影者”的人,粉丝多得无法想象,更被无数摄影界的大师新秀们追捧:“逐渐感觉到在视觉感观被泛‘性’影像填鸭的背后,有着更深远的景观。”“我在日常淡淡地走过去的顺序中感觉到什么。”“吴佐岛一志的‘迷色’正代表了对女性身体痴迷到变态的艺术巅峰。”

“月野怎么会把这种人当作男神?”我举着手机,看着吴佐岛一志的照片,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一个拍色情照片的猥琐老头居然还能有这么大的名气,真是岛国特色。”

月饼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南瓜,你丫来趟日本,暗恋个女孩本来也挺正常,但是为什么情敌都这么奇葩,难道你天生命犯天煞孤星?”

我哭笑不得地挠了挠头,这个是佐岛一志长得确实太闹着玩了。

看模样丫也有五十岁上下,一派老不着调的形象,穿着图案花哨的无袖背心,还是深V会闪光的那种,戴着颇似麻将牌中“二饼”形状的墨镜,发际线很高,头发理成一边一小撮的“两只猫耳”模样。就这么个玩意儿,居然能让月野兴奋得五迷三道,而且听说暗恋这个老不正经的女人能从静冈县排到山梨县(富士山横跨这两县)。

我虽然不如月饼那么玉树临风,可好歹是个人模样,而吴佐岛一志连个人样都没长利索,难道拍些流氓照片比英俊潇洒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还要好使?

这都是什么世界!

“你们收拾好了吗?”月野在门外匆匆喊着,“咱们要尽快出发。要知道,能见吴佐岛先生一面可不容易呢!黑羽,别磨蹭。”

“哈哈!”月饼喝了口水差点没呛出来,“我们这就好了。”

我十个不服八个不忿地收拾着衣物,顺手把吃了能拉肚子的巴豆粉塞在背包最外层,寻思着丫要是敢给月野拍个什么变态裸照,就把药下到他的水里,包管他按快门的时间就能拉上三五趟。

“不过,”月饼还在翻手机,“吴佐岛先生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单就这张灵异照片,不仅仅需要拍摄时等候时间的耐心,更需要非同一般的胆量。这个人不简单。”

我接过手机看着图片:满天乌云如铅块压在天幕,残月勉强从中探出一点光芒,锋利地划开了阴森的光线,使得天空透出了让人寒战的凄冷。废弃依旧的古宅房门打开,半截门扇脱落了门轴,斜垮垮地垂落着,一株掉光落叶的枯树孤零零矗立在宅前,树身上有一张模糊的人脸,破烂得只剩下伞骨的红色雨伞丢弃在不远处的老井旁。从古宅的一扇窗户里,能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女孩静静地站在宅子里,长长的头发垂到胸前,苍白的脸上,一双如同黑夜般深邃的眼睛中透着沉沉死气,怀里抱着残破的人偶娃娃。

“绝对PS的!”我很不屑地把手机塞进包里,“国内随便找个郭美美级别的,都能做出这样的效果图。”

月饼推开门自顾自向外走去:“你忘记了前几年日本火了很久的一部恐怖片了吗?这个画面像不像?你再看看拍摄日期。”

古宅、枯树、老井、小女孩、人偶娃娃……

这些图像让我立刻想到了那部看了会全身发冷的恐怖片,我连忙看了看拍摄日期,居然是恐怖片上映前一年。

难道那部恐怖片里演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最后把灵异回归于现实,是为了掩饰真相?

“吴佐岛一志是那部恐怖片的影像顾问。”月饼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

我又想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那个小女孩被拍下来之后呢?她去了哪里?难道是被……



一路上,月饼和月野都在聊着关于吴佐岛一志的事情,月野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讲着。我和黑羽支着下巴看风景,谁也没插话。

当月野说到“只有吴佐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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