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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异闻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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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一的时候,就被托付给民间农家抚养。但是南野家族也因为南野秀一违背了永远保护昭子的誓言,受到了永远得不到真爱的诅咒。就像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样。在极度的刺激下,妖狐之血燃烧,南野浩变成了原本的模样。”
“那他伤害狐狸是为了什么?”月饼问出了我想问的话,“而且他还说,萝拉喜欢狐狸皮。这不矛盾吗?”
“既然南野秀一的妈妈以狐狸的身份报答猎户,萝拉为什么不可以呢?你们中国不也有很多这样的传说吗?”黑羽自从和我们共同经历了惨烈战斗后,话多了不少,态度也不像从前那么冷冰冰的了,“不过狐狸变成人之后,需要大量的狐狸皮来维持人形,等于是为爱背叛了自己的族类。这也是个诅咒,如果没有按时换皮,就会变回原形死去。所以那只巨狐要抓南野浩,也要寻找回她的女儿。”
一切似乎很明了,我还想问几件事,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而大家似乎也心照不宣地忽略了这些问题。
为什么唯独我能看到那些狐狸皮?
我和月饼在山间遇到的老婆婆到底是山姥还是巨狐?
抬头看向窗外,远山黝黑,山顶似乎有一只巨大的狐狸在对着山哀号。
这些问题,或许有答案,或许没有答案,就像南野家族的诅咒,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出现。
※※※※
作为日本人心中最神圣的富士山,数量最多的动物居然是狐狸。因此、狐狸也作为极富神秘色彩的灵兽出现在日本的传说中。更传奇的说法是,富士山本就是一只巨大的狐狸演化而成的。远远看去,富士山像极了倒置的狐狸头。流传于日本民间最著名的志怪小说《东瀛妖怪物语》的《狐之女》一文中,更是把狐狸描绘成富士山守护神。至于山姥的传说更是众说纷纭,其一认为是山神没落所化成,其二则认为是山中女鬼所化,使得山姥身份更加扑朔迷离。有记载认为山姥掌管着富士山的四季平衡,也有传说山姥能读懂人心,专门迷惑人,并将落单的登山客吃掉。
2008年,曾经有登山爱好者在世界旅游摄影网站发表过几张非常模糊的图片,据说是用手机远距离拍摄的:富士山剑峰半山腰横突的“秋名石”上,隐约能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婆婆,迎风坐立,她的身边,趴着一只火狐,遥望着雾气霭霭的山谷……
第九章 尸螺河童
河童是日本传说中一种栖息于河底的怪物。有一种说法是河童性格凶残,经常潜伏在湖底,看到落单的渔民就会拖入水中,挖取肝脏吃掉。另一种说法更是离奇,据说河童本来是村中的普通小孩,父亲出轨后被母亲发现,父亲恼羞成怒,杀死了母亲并埋尸湖边。孩子因为长年吃不饱,就到湖边抠螺吃,偏偏吃到了吃过母亲尸体的螺,因此这个孩子受到了诅咒,变成了半人半虾的怪物河童。他杀死了父亲之后,专门在湖边寻找负心人,将其拖入水中杀死。
中国美食甲天下,估计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中国有如此品种丰富、口味各不相同、历史渊源流长的美食。别的不说,单是吃遍“鲁菜、川莱、粤菜、闽菜、苏菜、浙菜、湘菜、徽菜”八大菜系,就是吃货们的终极目标。
除了“八大菜系”,各地小吃、大排档、烧烤更是成了夏天街头火爆诱人的食肴,其中有一种美食,虽然各地称呼不同、做法不同,但是主料大名鼎鼎,那就是小龙虾。
有这样一则新闻,湖南有一名十九岁女孩,超爱吃“口味虾”,几乎达到了一日不吃便不欢的状态。直到身体出现各种不适,去医院检查时她才发现,因为长期吃小龙虾,小龙虾体内的各种寄生虫没有处理干净,导致虫体在人的体内寄生。仅仅过了一周,女孩便香消玉殒。
对她尸检解剖时,连经验丰富的法医都忍不住呕吐。女孩的肌肉上长满了密密麻麻大米大小的白色寄生虫颗粒;五脏六腑已经被钻食得千疮百孔,成了各类寄生虫生长的乐园;大脑里更有无数条白色黑色的须状小虫钻来挤去,被搅得像一团浑浊的豆腐脑。
尽管有这样活生生的例子,但是人们对小龙虾的热爱依然不减。至于小龙虾的由来,更有一个血淋淋的传说。
这种奇特的生物并非中国本土产物,而是来自日本的舶来品。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日军为防止大量华人尸体腐烂病变产生瘟疫,将小龙虾投放于尸体聚集地,利用小龙虾繁殖快、适应性强、喜食腐食的习性,让它吞噬尸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用来处理尸体的两栖生物,竟然成了全国各地大排档上必不可少的美食。
在日本,小龙虾又被称为“螺”。而且,日本人从来不吃螺……
一
静冈县国立医院。
失去了南野浩做登山向导,贸然登上剑峰显然是不理智的行为。况且“人狐大战”时,黑羽为了斩杀巨狐,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体表创口像一道道闪电,实在是惨不忍睹。
月野和月饼也多少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行动极不方便。几个人商议决定,在医院休养生息几天,顺便对攀登剑峰有更深入的了解。时间上或许会耽误一些,不过”磨刀不误砍柴工”,眼下都元气大伤,贸然行动只会失败。
结果,我是四人中唯一没有受伤的。于是,我顺理成章变身奶妈,每天穿梭于医院和超市、食档之间。
别的倒还好说,尴尬的是偏偏月野“大姨妈”来了,在超市选着琳琅满目的卫生巾,我不由感叹人类的智慧果然非同凡响。就这么个卫生巾居然还要分为护翼型、夜安型、标准型,还有什么超薄型和护垫!
为了保险起见,我干脆每样买了一大堆,急眉败眼抱到收银台,在服务员异样的眼神里,匆匆付账了事。
卫生巾放进车后备厢,我才擦着一头汗松了口气。下一个目标,食档!
想着三个人躺在病床上晒着太阳唠大嗑,我心里就不平衡。只恨“人狐大战”的时候我没有英勇受伤,要不也可以像大爷似的躺着等人伺候,那感觉就像穿越到旧社会当地主老财家的大少爷……
想归想,医院里还有三个人等着我送口粮。月野还联系了“鬼畜之影”吴佐岛一志,我寻思着这种关键时刻,让丫抢了先博得好感可不是小事,只好叹了口气,看着就近一家面馆,进去买便当。
日本人生活节奏非常快,一般来说,早餐在家吃完,出门带上装满午餐的便当盒上班上学。午餐都由家庭主妇在早晨准备好,日本女人在结婚后99%都选择不工作在家忙碌家务,生活极为乏味,作为唯一不多能对外展示的机会,研究便当的质量和口味就成了她们每日最大的乐趣,樣精致的便当更是能获得丈夫和子女的朋友们的尊重。许多公司和学校还会定期举办“便当大赛”,以此衡量员工、学生的家庭幸福指数。
我走进食档的时候正是上午十一点多,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拿出随身携带的便当进餐,只有少数单身汉(女职员会自各便当),才会选择来这种食档随便吃几口就急匆匆回去上班。所以没看到几个人也并不觉得奇怪。
我琢磨着点了两份乌龙面和两份荞麦面,但是故意没给吴佐岛一志要便当,饿死丫的拉倒。
日本人对于面食的钟爱近乎狂热,全日本人养成几乎三餐中必有一餐是面食的饮食习惯。
我点的这两种面是日本传统面食。乌龙面原料是面粉,莽麦面原料是荞麦粉:前者是关西人的最爱,后者是关东人的专属。夏天吃凉面、炒面,冬天吃汤面,再加上原本传自中国、经日本人加工后又出口的“拉面”,以及加工制法传自中国的“素面”(龙须面),倒使这个“舶来品”国度的面食种类异常繁多。
而用面粉和水加工制成食品的制法,在公元8世纪奈良时代便自中国传入日本,历史最久的正是素面。乌龙面正是由素面演变而成。
荞麦则由于在瘠地、寒冷地区也能生长,因此日本自古以来便有荞麦料理,不过古代人吃的是“荞麦茶”,就是用热开水泡荞麦粉吃。战国时代的丰臣秀吉非常喜欢吃这种荞麦糕,现在日本某些荞麦面老铺子也仍会提供这道老面食。
荞麦面在国内很少见,记得我和月饼曾经在河南火车站面摊子吃过一次,味道一般,但是日本人喜欢吃。这两份荞麦面就是给月野和黑羽准备的。
坐在柜台的长桌旁,看着做面的老爷子在热气腾腾的老汤锅前半弓着身子,熟练地舀着加了各种酱料的猪骨汤倒入而碗,透亮的红汤上漂着一滴滴圆润的油花,浓郁的香气顿时钻进鼻腔。嫩白中略带金黄色的面条活泼泼从面锅中捞起,宛如一挂粉了雪花的琼脂。落到碗里,顿时汤、面红白相映,再撒上翠绿的葱叶,玉珠般晶莹的蒜球,铺上几块炖得透烂的油嘟嘟的牛肉,两三根鲜嫩白菜,直看得我食指大动、口水横流。
估计老爷子眼神不太好,低着头从汤锅里舀着老汤,脑袋离汤锅越来越近,我很煞风景地担心他的细细脖子能不能撑住脑袋,万一掉进去那岂不成了一锅人头汤?
“叫你快吃你就快吃!吃完了还要回村!”
旁边一名中年男子的怒吼引起了我的注意。
二
刚进食档时,几个职员装扮的人已经吃完结账走人,就剩下这父子俩一人一碗面地吃着。
中年男子脸上带着一层厚厚的红癣,这是海边人常年吹海风所留下的特有标记,身前那碗面倒还剩了大半碗,显然是没什么兴致吃。
对面的孩子十二三岁的年纪,穿着破破烂烂满足油渍的校服,乱蓬蓬的头发一绺一绺地纠缠着,显然好久没有洗头了。孩子一双大眼睛泛着黯淡的死气,身体更是瘦得吓人,骨骼几乎要挣破皮肤,活像一张人皮披在骷髅身上。
孩子捧着比脸还大的汤碗,把残汤舔得干干净净,咂巴咂巴嘴,一脸的满足:“爸爸,我还想吃一碗章鱼烧。”
爸爸不耐烦地把面前的大半碗面往孩子面前一摔,汤油溅了半桌,拍着孩子脑袋骂道:“天天就知道吃吃吃,又不会赚钱!你要是女孩,我还指望着你将来做个应召拍个AV赚钱,偏偏是个男孩,养着有什么用!”
孩子猝不及防,被爸爸一巴掌拍得半边脸浸入半烫的面汤里,我看着都觉得疼。
奇怪的是孩子抬起头,脸上满是油汤,眉毛上沾着一根酱菜,却像是觉不出疼,可怜巴巴地望着爸爸:“自从妈妈死后,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料理了。爸爸,我真的好想吃一碗章鱼烧。”
爸爸勃然大怒:“把这半碗面吃完就回家!别想什么章鱼烧了!要不是邻居告诉我你天天在沟里抠螺吃丢了我的脸,我根本不会带你来这里吃饭!”
孩子撇了撇嘴,似乎想哭,却又直勾勾地盯着半碗面,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对于失去母爱没有父爱的他来说,爸爸能够带他吃一碗面,已经是很卑微的幸福了。
我看得心头火起,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打那个男人一顿?只能解决我的愤怒,对孩子来说,却于事无补,回到家中,他还会得到更狠的毒打。
我掏出钱:“再来一份章鱼烧,给那个孩子。”
老爷子把钱往回一推:“不,鸟山君,一郎这碗章鱼烧算我送的吧。”
“嘿嘿……”那个名叫鸟山的男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拎着儿子一郎的脖颈,对着后脑勺用力拍下,“那还不如把章鱼烧换成钱送给我啊。”
一郎正狼吞虎咽地吃着,被父亲拍得一大口面全吐在碗里,脖子里发出轻微的“咯噔”声。
“爸爸,面不能吃了。”一郎木然地抬起头,眼中的死气更浓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就回家吧。”鸟山踹了一郎一脚,从兜里掏出一把满是鱼腥味的钞票,手指蘸着吐沫数了几张,扔到桌上。
我目送父子俩掀开厚厚的布帘,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唉!一郎的最后一顿饭也不让吃饱,死后会下地狱的。”老爷子叹了口气,将面装进随携食盒里,“你的面好了。”
我想到一郎眼中的死气,追问道:“您刚才说什么?”
“哦!”老爷子突然醒悟过来,连忙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这句奇怪的话让我疑惑不已,我拎着食盒,出门上车,正好看到父子俩坐上一辆送鱼的小货车,慢吞吞开走。
手机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忘在月饼的病房了,我估摸了一下时间,还是踩下油门,跟着小货车出了城。
三
静冈县东临太平洋,渔业资源丰富,不但盛产鲣鱼、金枪鱼、鳗鱼等海鱼,淡水养殖产业也很发达,也是全日本最大的淡水鱼产地。静冈县周边许多村落,都以捕鱼为主业。
跟着小货车没有多久的时间,就来到了一处淡水湖边。我把车远远地停在树林里,徒步走进,隔着草丛望去。
鸟山从厢货里拖出一面大网,对着一郎训斥了几句,又打了他几个耳光,才拉着锚绳,把距离湖边三四米的渔船拖到岸边,摇摇晃晃上了船。一郎擦了擦鼻血,跟着鸟山到了船上,笨拙地解着网子。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一郎远远看去,动作异常僵硬,头越来越低,几乎要垂到网子里。
鸟山大概是觉得一郎动作太慢,骂了几句,又对着他的脑袋狠狠拍了一下。
“咕咚”,一郎失去重心,摔倒在船上再没起来。不过我好像看到,一郎的脑袋和他的身体分离了!
忽然,鸟山一声惨叫,胡乱地挥着双手,向后退去,却被船栏绊倒,仰面摔进船舱。一大片黑色的东西从船舱中跃起,涌向鸟山摔倒的位置。鸟山立起上身拼命地撕扯着衣服,隐约能看到他的皮肤上面有东西在不停蠕动,随着他挣扎得越来越激烈,网子也被他借得缠住身体。鸟山猛地站起,在网子里胡乱挣脱,却越缠越紧,直挺挺又摔进船舱。
船体震荡,激起大片水花,终于恢复平静,随着湖面轻微摇摆,荡漾着一道道波纹,父子俩再没有起来。谁能想到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情。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穿过草丛跑向那艘小船。
距离越来越近,依稀能看到船舱里有东西在窜动。当跑到岸边,彻底看清楚船里的景象时,我根本无法承受的视觉恐惧让我再也忍受不了,背过身呕吐起来。
四
强烈的呕吐使胃部抽搐得剧痛,直到吐得没有任何东西,我才擦了擦嘴角,大口喘着气,努力使心情平复,才转过头看向船舱。
一郎的身体在舱底平躺,脑袋早已脱离脖子滚落在网中,由于刚才鸟山的挣扎,人头被网子层层包裹,那双充满死气的眼睛罩了一层灰蒙蒙的颜色,透过渔网的窟窿,茫然地看着天空。大堆大堆的水蛭、寄生虫正从脖子和脑袋的断口处向外钻着,密密麻麻搅在一起,挤出无数冒着小泡泡的黏液,向鸟山的尸体爬去。
鸟山保持着临死前惊恐的模样,眼角撕裂了两条血口子,巨大的眼球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任由恶心的虫子咬开眼肌钻进。他的身体上更是堆满了虫子,撕咬着皮肤,顺着伤口向身体里挤着。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有一条水蛭顺着鸟山的耳洞向里钻着,肥大的身体无法通过,只能在耳洞外甩着半截身子,抽打着耳廓,夹杂着淡黄色液体的鲜血,不停地向外淌着。
我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努力使意识保持清醒。一郎的脑袋怎么会被鸟山随手拍掉?为什么他的身体里全是寄生虫?既然是这样,他应该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吃面,帮父亲捕鱼?
我想到了一件事情——阴虫寄体!
长年以腐肉、尸体为食的生物,体内会秘累大量的尸气,就是俗称的“积尸气”。受到“积尸气”侵蚀,存活在此类生物身体里的寄生虫会因为沾染过多尸气变成阴虫。长期吃这种生物的人,体内阳气会被阴虫吞噬,当尸气胜过阳气时,虽然看上去和常人并无不同,但是肤色苍白、双目无神、头发稀疏,即使再热的天气,也是手足冰冷,很少出汗,一年四季只喝冷水,其实早就变成了活尸。
尽管大多数人对此并不了解,但是这类生物天生带着一种死气,让人见了就不寒而栗,更谈不上去捕食。比如中国的乌鸦、非洲的土狗、美国的秃鹫这些以腐尸为食的生物,即使在最饥荒的时候,也绝没有人敢去捕捉充饥。
可是这几种生物根本不会出现在日本,就算是有,一郎也没有捕捉它们的能力,那他到底是吃了什么,导致自己变成了活尸?
我回想着鸟山父子的每一句话,忽然想到鸟山骂一郎时说的”要不是邻居告诉我你天天在沟里抠螺吃丢了我的脸”,我立刻醒悟!
螺!也就是小龙虾!
一郎长年吃不饱肚子,就到沟里抠小龙虾充饥,而小龙虾最喜欢吃的就是腐尸!
刚想到这里,我突然为自己的推断不寒而栗!
腐尸,是从哪里来的?
一阵湖风吹过,已经被汗浸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在正午的阳光中,我还是感到全身冰凉。
寄生虫仍在相互碾压,“咕叽咕叽”的搅拌声让我觉得牙根发酸。忽然,我觉得裤脚被人拽了一把,身后响起“踢踏踢踏”的声音。
五
如果换作是一年前的我,可能这会儿早就跳起来或者根本不敢回头看。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虽然本事没练出多少,胆子却多少涨了几两。
有一种冤死鬼,会趁人不备的时候拽住行人的腿,如果这时候行人低头看,和冤死鬼的眼睛对个正着(当然肉眼是看不见的),阳气会立刻被吸走。阳气旺倒还算芈运,不过也要全身冰冷三十六个时辰才能复原;如果阳气虚,那么很有可能因为阳气流尽,横死街头。
中国有句俗话叫“常走夜路遭鬼打”,指的就是走夜路时遇到冤死鬼抓脚。
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目视前方,把胸口的浊气全部吐出,狠咬舌尖,再将嘴里的唾沫连续咽三口,先抬左腿后抬右腿,自然可以摆脱冤死鬼打脚。
守着两具爬满寄生虫的尸体,我如法炮制做完这些事情,抬起腿时,却发现不对劲。
那个“人”不但没有松开腿裤,反而抓得更紧了,抬腿时能清楚地感觉到“它”拽着裤腿向地面坠。“踢踏”声越来越响,好像有更多只手抓住了我,这次不单单是裤腿,连脚踝、鞋子都被紧紧抓住。
我这才慌了,顾不得许多,低头看去。一只起码有二十厘米长的小龙虾正举着一对大螯,狠狠夹着我的裤脚。
距离我三四米的地方,野草长得分外旺盛。更多小龙虾从那里钻出,触须在空中不停探摆,在对着船的方向停住,挪动着细细的包裹着硬壳的腿,向船体爬去。
几只夹着我的小龙虾,也松开了大螯,“咔嗒咔嗒”开合着,加入了爬向渔船的虾群。
这种东西要是摆在大排档的餐盘里,经过滚油爆炒,再加上辣椒、酱汁、葱、姜、蒜,倒是油光光红通通分外诱人。可是这么多灰褐色的活的小龙虾从脚边爬过,显然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我厌恶地抬起脚,狠狠踩下。“咯吱”“咯吱”,立刻有几只被我踩爆印在泥土里,一堆肉酱从甲壳缝隙中挤出,只有螯和尾巴还在神经性地抽搐。
我狠狠地又跺了几脚,但是仍阻挡不了小龙虾往船上爬。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些小龙虾要吃鸟山父子的尸体!
再往船舱里看去,父子俩的尸体上已经爬满了丑陋的小龙虾,锋利的大螯深深钳进肉里,猛地撕扯下来,送到嘴边快速咀嚼着。不到半分钟工夫,尸体已经被啃掉了一小半,露出大螯夹不断的青筋和白骨。
眼看父子俩的尸体就要被这些小龙虾吃干净,我来不及多想,转身跑回树林,从后备厢早拎起装着汽油的备用桶,跑到渔船边把汽油一股脑倒上点着,火苗蹿起,阵阵黑烟中,空气里弥漫着烤熟的肉香味和小龙虾特有的香味。
想到刚才面馆的两父子,仅仅一个来小时的时间,就和他们赖以为生的渔船一起化为灰烬,作为唯一的见证人,我摇着头苦笑着。
难道这就是不可抗拒的命运?
我心里有些意兴阑珊,随手把汽油桶扔到钻出小龙虾的草丛里,准备用残余的一点汽油把草丛点着。当举着打火机要点火时,我却发现了更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片草丛的叶子上,居然长着头发!
六
这是一丛两米见方,长得异常繁茂的野生芦苇,油嘟嘟的枝叶碧绿得像翡翠般亮着光泽,但是从嫩芽叶子尖里面,竟然长出了几根头发。我折断一根芦苇,发现茎秆中有几根头发和芦苇脉络生长在一起,向着顶端延伸。
两截折断的芦苇被头发连着,这个场景无比诡异。藕在折断的时候,会有藕丝相连,可是芦苇怎么会长出头发?光天化日下我倒不担心这丛芦苇会突然变成什么妖女把我吃了,我用打火机一点,“刺啦”一声响,发出一股难闻的头油味,头发被卷曲烧断。
我拿着半截芦苇,忽然又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连忙跑到旁边的芦苇丛比较起来。
两丛除了繁茂程度看似完全一样的芦苇丛,果然有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我的手微微哆嗦着,因为这丛长着头发的芦苇,让我想到不久前听月野随口讲起的恐怖的传说。
在江户时代,有一位名叫小驹的美丽姑娘居住在本所。在她家附近,住着一个叫留藏的男人,留藏为小驹的美貌所倾倒,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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