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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近代以来最重要的话语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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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德刚说:“对汪精卫,余曾撰文论汪之十大错误,认为汪犯了九大错误,社会和历史都原谅了他,使他有复出领导的机会。只是他把第十大错误做得太绝了,历史无法原谅他,他也就只有以大汉奸之名遗臭史册了。”
  1936年国民党五中全会期间,汪精卫亦受暗杀,刺客为王云樵弟子,幸而身中三枪无大碍。当时,陈璧君听说后赶到现场,汪精卫受了重伤,满脸是血,跟陈说,我完了,我完了!陈当即骂汪精卫说:你刚强点好不好,你硬一点好不好,干革命的,还不早晚就有这一天,早晚会有这个结果!
  张作霖被清廷招安后,奉令移驻洮南,对付蒙匪。此地多戈壁荒漠,有的地方又草长盈尺,毒虫四处,饿狼遍野,无法进行侦察工作。这时张作霖的绿林兄弟安遇吾请命打入蒙匪内部,探明并画好了蒙匪的巢穴位置和活动路线,但安又想顺便杀一两个蒙匪头目,事败被杀,尸体被肢解,蒙匪更将安的尸体送给张作霖以示威。入殓时,张作霖发现安的身上有个伤口,里面似乎有物,仔细检查后发现是张地图。张作霖便用这张地图击溃了蒙匪。安遇吾的两个儿子也大有乃父之风,拒绝接受张作霖的报答,飘然而去,多年之后也成为有名的侠客。
  二次革命失败后,革命党人如亡命客一样在东京过苦难日子,袁世凯仍不放心,派蒋自立到东京去刺杀并收买国民党人。湘支部长覃振认为蒋是一个大威胁,召集同乡开会商议对策,许多人主张行刺,但问何人愿去,却又无人答话。座中有人指着林修梅说:他是军人,应该可以去干。林推说无手枪,荆嗣佑说他家正有一个朋友寄了一支手枪,可以借给林用。林又说还要一个人同去,替他巡风。座中无人答应,忽然窗外有人哈哈大笑,惊动了会众。原来是新到的桃源留学生吴雪梅,其人年龄不过十八九岁,大家问他为何发笑,他神气地说:“我是笑你们这些饭桶,连一个姓蒋的都无人敢去杀他,还想打倒袁世凯吗!”覃振奇其言,忙问他:“看来你倒是一个好汉,有勇气敢去行刺么?”吴答说:“怎么不敢,只可惜我不是你们的党员。”大众欢呼道:“如此我们今天就欢迎你入党。”登时要他填了入党誓约并置酒欢迎。晚餐过后,吴头都不回地去把蒋自立刺杀了。 


二十二、军阀
  孙传芳号称残暴,但他以五省联帅驻节江浙时,裁减赋税,尤其善待农人,颇得乡人之望。他还重用丁文江等学者,委之以建设大上海的重任。后来有乡绅主动进言,希望能每亩征银二角以助军费,孙坚决不许。因此他失败后,江浙颇有悯伤之感。
  袁世凯以签订“二十一条”被唾骂为卖国贼,但事实上“签订二十一条”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说法。日本抛出“二十一条”后,袁世凯即令外长陆征祥等竭力拖延,以待国际社会调停;尤其是在日本威胁不得泄漏条约之事的情况下,他却旋即将此事知会英、美等国,并斥诸媒体,从而使日本陷入舆论被动。在具体谈判中,对原则性的“第五号”坚持不让步,对其他条款也竭力抵制,不惜数次中断会议。由于西方各国的爱莫能助,最终在日本的“最后通牒”下,签订了这个已远不足21条的条约。当时中日实力对比悬殊,若不签城下之盟,势必兵戎相见。事实上,袁世凯不仅不是亲日派,且是日本不共戴天的仇人。早在甲午战争前,袁世凯就在朝鲜两次击退日本人,被日本人衔恨不已。如今条约既成,袁世凯为之痛苦失声,要求全体官员和国民卧薪尝胆,誓与日本“十年后见”。成王败寇,历史上越王勾践,先辱后荣,也不失为一英雄。倘若袁世凯真能发愤图强,一雪前耻,未始不可为一勾践,可惜他自食其言,帝制自为,终于身败名裂,为天下笑。值得指出的是,梁启超、蔡锷的反袁“护国运动”,多少都得到了来自日本的支持。因此,袁世凯临终遗言“为日本去一大敌”确非虚言。
  曹锟检阅他驻在保定的军队,在他走过士兵行列时,发现有一名士兵在咽泣。曹停下来问他:“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士兵说他刚接到家信,说他爸爸死了,他远在军队,无法回家奔丧。曹说:“不要哭,不要哭。给你五十块大洋,回家葬你父亲去好啦,尽完孝道再回来当兵。”
  曹锟曾对议员们说:“谁既有名又有钱,就可以做总统。”某议员立即提议道:“大帅,梅兰芳既有名又有钱,我看他就可以做总统。”曹在贿选当日,见国民党议员吕复没有选自己,竟附耳低语:“如何不选曹某人?”吕复勃然大怒道:“你要是能做总统,天下人就都能做总统了。”
  曹锟以贿选得总统,共有480名议员收取了他的贿赂,原则上每人5000元,实际上根据人物地位或作用的不同,从1万元到2000元不等,这些议员后来被称作“猪猡议员”。消息一出,全国大哗,此事遂成为曹锟及其直系由盛转衰的转折点。但是,正如曹锟的部下王坦所说:“花钱买总统当,比之拿枪逼人选举的人强多了。”确实,曹锟至少在选举程序上严格遵守了《临时约法》,也没有采取任何暴力手段,对某些拿了钱不投票的议员也未采取报复手段,因此,他实在算不上是最坏的。
  曹锟任总统时,他的亲信吴毓麟等人想为了驻英公使的人选问题,频频向外长顾维钧施加压力。双方争执不下,吴毓麟就请曹锟出面,曹锟正色道:“老弟,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外交?因为我们不懂外交,才请顾先生来作外交总长。顾先生对外交有经验,你们凭什么干预?”顾维钧在回忆录里写道:曹锟虽然从未受过学校教育,却是个天生的领袖。
  华北沦陷后,日本土肥原贤二极力拉拢前大总统曹锟,想以他为首成立傀儡政府。曹锟身负贿选总统之耻,国难当前却大节不亏,他忿忿地说:“我就是每天喝粥,也不会为日本人做事!”当他听到台儿庄大捷的消息时,兴奋溢于言表,连说:“我就不信,我们还打不过那小日本!”但随着战事不利,他不久便郁郁而逝。
  直皖战争前,吴佩孚通电痛骂段祺瑞:“自古中国严外国之防,罪莫大于卖国,丑莫重于媚外。佩孚等束发受书,尝闻大义,誓不与石敬瑭、张邦昌、刘豫、吴三桂共戴一天。宁饮弹而瞑目,不为外奴以后亡。佩孚等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直皖战争后,曹锟和张作霖结为亲家,沆瀣一气,吴佩孚的政治理想无法贯彻。他黯然神伤地回到洛阳,一下车便对记者说:“此次战胜,是一件痛心可耻之事!”
  九·一八事变后,吴佩孚到北京,在车站一见来接他的张学良,便怒责道:“为何不打?”张学良说:“实力不足,打不过。”吴佩孚说:“现在我来了,实力就足了!军人最大的实力,便是一个死字!”
  吴佩孚势败后,避居四川依附杨森。某日,有日舰司令荒城二郎来访,愿贷款百万,赠械十万,助吴再起。吴马上逐客,说:“我曾有枪何止十万,有钱何止百万,尚且一败涂地,可见成败之机不在此处。若我果举外债,果引外援,何必今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国事国人自了,盛意所不敢承。”
  吴佩孚晚年寓居北京什锦花园,每日画菊消遣,态度消极。或有访客迟迟不愿去者,则大谈其《周易》,深奥玄妙,使客乏味而去。事实上他平生颇有著论,如《春秋正识证释》、《易箴》、《日食参考说》、《循分新书》等,故有儒帅之称。
  常有历史学家将吴佩孚定格为“英美派”。实则吴佩孚平生抱“三不主义”,即“不住租界”、“不借外债”、“不托庇外人”,始终奉行不辍,至死未变。当然,他对苏俄和日本的拉拢都坚决拒绝,而英美似乎不曾那么主动地拉拢过他,从这个角度来看,似乎他对英美要“友善”一些。
  董必武评价吴佩孚:“吴佩孚虽然也是个军阀,但他有两点却和其他军阀截然不同。第一,他生平崇拜我国历史上的伟大人物关、岳,他失败时不出洋,不居租界……第二,吴氏做官数十年,他统治过几省地盘,带领过几十万军队,却没有私人积蓄,也没有田产,有清廉名。”
  三·一八惨案后,段祺瑞赶到现场长跪不起,并以“终身食素”作为对自己的惩罚。他果然信守这一诺言!1936年夏,他因贪吃了几块西瓜导致腹泻,从此病痛不断。医生建议他开荤以增强体质,他表示:“人可死,荤绝不可开!”于是不治而死。
  吴佩孚论康有为、章太炎优劣:“皆我好友也。性格相似,而成就不同。南海年高,保皇之魁率;太炎年幼,才气纵横,非南海以下之空闲所能容,遂激越而入革命。使其易地而处,南海可为太炎,太炎亦可为南海。而良人逝后,中国不复有文学之士。两人弟子虽众,乃无足承其业者。”或又问其太炎弟子鲁迅如何,佩孚默然良久道:“吾不读民国以后书。”
  王辏г私阶芡吃揽糁袄系堋保揽仆跷叭衫稀薄M蹶'运很不高兴,对人说:“他竟然称叫我‘壬老’。他不知道他祖父端敏公甲三跟我是什么交情么?不叫‘太世叔’却叫‘老’,真是不知礼数!”
  张敬尧兵败北上后,他的靠山段祺瑞很鄙视他,对他颇为冷淡。张郁郁寡欢,乃赴南口投奔冯玉祥。冯玉祥疾令缚之,历数其祸湘之罪,最后付以《新旧约》和《三民主义》两部巨著,语之曰:“你熟读两部书,便放你走!”两个月后,张居然能够背诵一些章节,冯玉祥不得不佩服,只好放他走了。
  陈炯明一度持无政府主义,希望以联邦制来建国,先建立亚洲联邦,再与欧洲联邦,美洲联邦组织无军备的“万国联邦”。他认为“万国联邦”是进入“无国界,无种界,无人我界”的“大同世界”所必须经过的第一步。
  1925年,陈炯明败于国民军后,蛰居香港,被推举为中国致公党总理。他廉洁自持,不蓄私财,生活窘迫。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人企图拉他下水,他则反过来要求日人归还东三省。日人拉拢不成,仍赠他8万元支票,他在支票上打叉退还。1933年,他在贫病中死于香港。其后,致公党继承了他的遗志,与国共两党合作抗日,后来又联共反蒋,直至今天都是参政党之一。
  北伐胜利后,中国各地又有拥兵自重的地方大员成为新军阀。李宗仁为始作乱者,其后大小军阀俱闻硝烟而动心,蒋介石痛感“军阀习惯成性,除不胜除,余乃为内外夹攻之人”,但他仍说:“如此投机反动军队不灭,国家何能统一?”
  1928年,在北伐军的进攻下,张作霖的军队节节败退。5月,日本大使威胁张签订《中日合资修筑吉会铁路合同》,要张答应,日军帮其阻止北伐军过黄河,张作霖把手中翡翠嘴旱烟袋摔断,大叫:“我这臭皮囊不要了,也不能做这件叫我子子孙孙抬不起头来的事情。”并赶走了大使芳泽。
  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前,对卢夫人说:“我受伤太重了,两条腿都没了(其实他的腿并没有断),恐怕不行啦!告诉小六子(张学良乳名)以国家为重,好好地干吧!我这臭皮囊不算什么,叫小六子快回奉天。”
  韩复榘有古循吏之风,颇为勤政。1934年,山东大水,省府在济南设难民所收容难民。一日,韩复榘莅所训话:“第一,大家要遵守纪律,不要以为自己是灾民,受了政府的优待,变成一种特殊阶级,可以随随便便。第二,要听收容所工作人员的训话。第三,要早起,不要以为现在受灾,一切有官府照应,就可以敷衍,以至于养成懒惰习惯。”韩复榘是一个坚决的睡眠反对论者,经常以早起作为擢拔官吏的依据之一。
  “新生活运动”的推行颇不顺利。韩复榘在山东规定恢复古俗,下令把大街上所有烫发、穿高跟鞋的女士都当作妓女抓起来。龙云在云南规定了十大工作,其中一项是禁止学生在街上骑自行车。河南西华县则是放灯、游艺、唱戏,热热闹闹地提前过了个大年。
  阎锡山临终时给其亲属留下了六点遗嘱:“一、一切宜简,不宜奢;二、收挽联不收挽幛;三、灵前供无花之花木;四、出殡以早为好;五、不要放声而哭;六、墓碑刻他的日记第一百段及第一百二十八段;七、七日之内,每日早晚各读他选作之《补心录》一遍。”
  民初各省的都督,大多昙花一现,只有阎锡山独霸山西三十余年,山西因此寡有战事,治绩冠于全国。到三十年代,还一度被评选为全国的模范省,全国的注册商标中,半数以上都是山西商家的。 


二十三、赤子
  江小燕获悉傅雷夫妇愤然弃世的消息后,瞒过父母,冒险来到了寄存骨灰的万国殡仪馆。那里的工作人员被她打动,答应把骨灰交给她。等到一堆鳞片样的尸骨端到她面前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钱为傅雷夫妇买一个骨灰盒。从殡仪馆的登记簿上,她查到了朱人秀的地址,在朱的帮助下,她买了一个大塑料袋,将傅、朱的骨灰装好,并以“怒安”为名,寄存于上海永安公墓。回到家中,她提笔给中央领导写了一封信,报告了傅雷夫妇负屈身亡的经过,希望能昭雪英魂。信一寄出,她就因替“老右派”鸣冤叫屈被打成“反革命”,十几年来,一直过着一种含辛茹苦、宵衣旰食的悲惨生活。1979年4月,傅雷夫妇的骨灰盒移入上海革命烈士公墓。一别二十多年的傅聪,第一次回国就赶上了父亲的追悼会,百感交集之余,得知父母的遗骨能奇迹般地保存下来,全仰仗于一个素不相识的无名女子,就和胞弟傅敏四处打听。见到江后,他们一再表示要“有所谢意”,江小燕只是淡然一笑。出于礼貌,她接受了傅聪音乐会的一张入场券,一俟音乐会结束,她就默默地离去,从此再也没有找过傅氏兄弟。
  曾国藩亲笔写《爱民歌》,为后来《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之先声,歌曰:“三军个个仔细听,行军先要爱百姓……第一扎营不要懒,莫走人家取门板……第二行路要端详,夜夜总要支帐房……第三号令要严明,兵勇不许乱出营;走出营来就学坏,总是百姓来受害;……如今百姓更穷困,愿我军士听教训,军士与民如一家,千计不可欺负他。”
  庚子之变,山西巡抚毓贤获罪被发配西北,行至兰州又接到就地处决的圣旨。甘肃布政使李廷箫曾是毓贤在山西时的下僚,念及旧谊,劝毓贤自裁。毓贤则说:“我是大臣,如今有圣旨要杀我而我竟不延颈受戮,是使朝廷法度不能行于臣下。多谢李君,请勿以我为念!”于是受刑而死。李廷箫对他的部属说:“山西拳祸初起时,我也有地方之责,岂忍独生?”于是仰药而死。
  1903年,温生才再次往南洋霹雳埠锡矿作工,多年的苦难炼出了他刚烈的性格。一次,当地技师无理鞭打他,他愤怒地说:“你是人,我也是人,凭什么打人?瞧不起弱国国民吗?”一拳把那个技师打得血流满面而逃。
  宋教仁说陈天华的爱国热忱乃是出于天性,陈每读中外历史,“于兴亡盛衰之感,则涕泗横流”。因为痛感民族危亡,他写下了《猛回头》、《警世钟》这两本激动人心的小册子,以浅显通俗的语言,将慷慨激昂的爱国热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在国内特别是长江流域广为流传,他的反帝救国思想因而也赢得了广泛的同情和影响。1906年1月4日的宋教仁日记写着“倒卧于席上,仰天歌陈星台《猛回头》曲,一时百感交集,歌已,不觉凄然泪下,几失声”。
  1906年7月,东京留学生开会欢迎章太炎获释出狱到日本,章在欢迎会上说:“大凡非常的议论,不是神经病的人断不能想,就能想,亦不敢说。遇着艰难困苦的时候,不是神经病的人断不能百折不回,孤行己意,所以古来有大学问成大事业的,必得有神经病,才能做到……为这缘故,兄弟承认自己有神经病,也愿诸位同志,人人个个,都有一两分的神经病。”章疯子由此有据。
  杨度组织筹安会,为拥袁世凯称帝,可谓不宜余力。但他忌惮梁启超对舆论的影响力,于是派蹇念益、汤学顿前去拉拢梁。徐佛苏、袁思亮和蔡锷则在背地里商量道:“任公(梁启超)眼高于顶,耻为牛后。不如另树一帜,以任公为首,可与杨皙子殊途同归。”不料计议未善,蹇、汤已懊丧而返。原来他们二人一到天津,尚未开口,梁启超已拿出墨迹未干的大作《异哉所谓国体问题者》示之。文中不遗余力地抨击袁世凯,在蹇、汤的力劝之下,梁才勉强删除一些过于激烈的词句。梁启超并致函杨度曰:“吾人虽见歧,私交弥笃。今后各行其是,不敢以私废公,亦不必以公害私也!”可见,梁启超之“另树一帜”远较他的弟子蔡锷高明。
  秋瑾住在北京,值义和团运动失败之后,她感慨地说:“人生处世,当匡济艰危,以吐抱负,宁能米盐琐屑终其身乎?”后来,她对王时泽说:“吾自庚子以来,已置吾生命于不顾,即不获成功而死,亦吾所不悔也。”
  杨度在日本,经人介绍结识了孙中山。两人政治理想截然不同,却惺惺相惜。杨度与孙中山相约道:“我主张君主立宪,若事成,愿先生助我;先生号召民族革命,先生事若成,我将尽弃我的主张,以助先生。努力国事,期在后日!”后来杨度鼓吹君主立宪的洪宪帝制,成为国家罪人,只好遁迹丘山,结庐学道。但不久他便又出山,秘密为孙中山的国民党工作。
  杨度有诗云:“市井有谁知国士。”他确实做到了这一点。李大钊被捕前,杨度在熊希龄嫁女宴会上,从汪大燮那里得知苏联使馆将被搜查,马上避席而去,委托章士钊通知李大钊。但不知为何,李大钊却没有离开苏联使馆,于是被捕。杨度为搭救李大钊,不惜变卖自己在北京的爱宅——悦庐。李大钊死后,杨度又千方百计为他殓葬。
  民国六年,蒋梦麟回国,理由是:“学成回国是我的责任,因为我已享受了留美的特权。”他后来在日本上野公园展览会上,看到中日战争中俘获的中国军旗、军服和武器时,“简直使我惭愧得无地自容。”稍后他看见日本人陶醉于对俄战争的胜利,游行队伍绵延数里,他说:“我孤零零地站在一个假山顶上,望着游行的队伍,触景生情,不禁泫然涕下。”
  陈独秀在1919年的《每周评论》上曾有过《研究室与监狱》的名论。他说:“世界文明发源地有二:一是科学研究室,一是监狱。我们青年要立志出了研究室就入监狱。出了监狱就入研究室,这才是人生最高尚最优美的生活。从这两处发生的文明,才是真文明,才是有生命有价值的文明。”而这些话,并非他徒逞一时之快的豪言壮语,而是身体力行的自箴之词。
  民初,革命告成,革命志士多有以“手造共和”自居,要求论功行赏。柳亚子则说陈范:“时南都兴建,昔之亡人逋客,方济济庆弹冠,而先生布袍幅巾,萧然物外,绝口不道前事。”蔡元培等念及陈范功绩,多次要求政府发还清廷没收陈的财产,并对陈有所抚恤。陈说:“谢诸君,勿以我为念,养老之资现犹勉能笔耕砚耨,聊免饥寒……吾辈正谊明道,非以计功利,岂容贪天之功为己为。”他晚境凄凉,孤身一人,贫病交加。章士钊说他,《苏报》案后,“亡命十年,困踬以终,不闻有何怨言。”
  1926年8月6日,林白水被押赴天桥刑场,以“通敌有证”的罪名枪决。被难时,他身穿夏布长衫,须发斑白。子弹从后脑入,左眼出,陈尸道旁,见者鼻酸。距邵飘萍在同一地点被杀不过百日,人称“萍水相逢百日间”。
  哈佛大学派赵元任请陈寅恪前往任教,陈婉拒之,说:“我对美国的留恋,只有波士顿中国餐馆醉香楼的对虾。”
  胡适向来反对暴力,主张以和平解决争端。他因为参加了段祺瑞的善后会议,为共产党所不容。他对陈独秀说:“此次暴徒火烧《晨报》,难道也是争取自由之举吗?”陈独秀说:“《晨报》为新月派把持,这样的阶级立场,如何不能烧?”胡适非常生气:“仲甫,你竟然已不能容忍丝毫异己思想了?如果社会是这样的,那是何等的阴森残酷?”陈独秀说:“正因为社会阴森残酷,我们才无法容忍。他们捕杀共产党的时候,可曾有容忍?五卅惨案,可曾有容忍?我几次入狱,他们又何曾容忍过?”胡适说:“但是你在狱中的时候,马通伯、姚叔节这些旧学究都曾署名营救你,你出狱后,大家还谈笑一座,人情尚在,你难道忘了吗?”陈独秀稍为语塞,但马上又质问道:“但你为何参加善后会议?”胡适说:“以和平方式解决南北纷争而已。”陈独秀说:“段祺瑞是帝国主义之走狗,难道你不知道?”胡适说:“何为帝国主义?帝国主义安在?”陈独秀笑着说:“所以你我为不同阶级。”
  日军制造济南惨案,杀害蔡公时。陈嘉庚聚集华侨演说道:“日本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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