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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5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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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很快地起动起来,随着列车的前行,刘兴华的魂却好象是被丢在了后面,总也无法平静下来。
“老刘,你在想什么呢?”熊卓然显然是看出了刘兴华的怀着心事,不由得问道。
刘兴华看了他一眼,稍作沉默,然后问着他:“老熊,七十二军这一次的出国作战,在这片土地上,丢下了多少的战士?”
熊卓然愣了一下,马上便明白了刘兴华的意思,他的脸变得严肃起来,咬了咬自己的唇,只觉得心头无比得沉重,他闭上眼睛,眼前便出现了自己两个儿子的身影,他把他的两个儿子都丢在了这片异国的土地上,至今还心痛不已。半天之后,他才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不过此时,他的双眼已然通红了起来。
“七十二军出国之初有三万五千人,中间还有所补充,前后加在一起怎么也有五万之众!”作为军长,熊卓然自然对这个军的情况了如指掌,他咽了一下喉咙,觉得那里有些发涩,声音也有些沙哑了起来,还是告诉着刘兴华:“如今七十二军回国的人员,包括伤员在内,只有两万人左右,如果再包括先期送回国的五千多的伤员,折损在朝鲜战场上的士兵有一半!”
刘兴华沉默了,对于七十二军来说,相当于一半多的人员损失,这些损失的人员里,可能会有被敌人俘虏去的,也可能有掉队失踪的人员,而他更加相信大部分的战士们是战死在了这里,再也不可能回归故里。
见到刘兴华不说话,熊卓然又闭上了眼睛,只有一种深深地愧疚,他的脑海中还闪现着熊革命和熊三娃冲锋陷阵的情景,同时也在闪现着他的三个儿子小时候倚偎在他的身边叫他爹的情景,可是自从他们父子相遇团圆之后,无论是熊革命,还是熊三娃,都自始到终再没有喊过他一声!而如今,就是他再想给大家一个机会,梦想着父子和好的机会都不可能存在了,他的两个儿子都在他的指挥之下,魂断异国,永远地离他而去,想到这里的时候,泪水已然悄悄地滑出了他的眼眶,淌了一脸。
刘兴华看着熊卓然的表情,已然明白了他伤心的原因,在他的心目中,熊卓然的两个儿子都是英雄,可是英雄向来都是悲惨的,熊革命牺牲之后,连个尸首都没有找到;而熊三娃也在华川湖之战中生死未卜,这不能不说是熊卓然的悲哀,又何尝不是七十二军的悲哀?是中国人的悲哀呢?
想到了熊三娃,刘兴华不由得又想起了张贤来,那个叫做于得水的营长,和他所带领的七十二军二一五师警卫营,为了能够让二一五师顺利突围,愣是在华川湖阻止敌人的追兵达一整天,到最后,除了几个负伤而先期撤下来的伤员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全营壮烈地牺牲,这是何等得悲壮?而他想一想,于得水?不,也只有张贤有这份能耐!二一五师警卫营被志愿军司令部授予了英雄营的称号,成为了志愿军的楷模,而七十二军的军长熊卓然与二一五师的师长王大虎都得到了司令部的嘉奖,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七十二军里暗藏着的那个隐姓埋名的国军少将张贤的缘故,也许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而他也非常明白,这个秘密他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想一想那一场大战,与二一五师相同境况的志愿军部队又何止一个师?甚至于在二一五师被围的同时,还有志愿军的另一个师成建制的被联合国军整个吃掉,逃回生还的人寥寥无几,而那个师被围歼的耻辱也成为了志愿军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尽管上面一再要求,所有的人不许再提起这件事,但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又怎么可能就此湮灭呢?与那个被歼的师相比,二一五师得到了无上的荣誉,因此,七十二军也得到了高度的盛赞。但是刘兴华却是见到了经历那场突围之战的宋明亮部长,在得知了二一五师真正的能够突围出来的原因之后,他只能为熊卓然、为王大虎感到羞愧!也许,熊卓然和王大虎也自己觉得对这些荣誉受之有愧,他们一致地将于得水的事迹上报到司令部,希望能够授予给于营长一个战斗英雄的称号。但是,对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又在作战中几次违抗军令的这么一个大家都有所争议的营长,却得不到司令部的首肯,所以那个战斗英雄的称号也迟迟没有批准下来。
如今刘兴华也已经脱离了志愿军系统,他也为于得水说过话,却又不能为了于得水而揭露出二一五师突围的真相来,那样就有可能会令熊卓然和王大虎,或者还有更多的人感到难堪;更何况还有一种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说是二一五师警卫营最后是集体投敌了,当然大家更相信这是敌人为了政治宣传的需要而无中生有出来的;不过想一想,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这个于得水不仅不能称之为英雄,还要背负着叛徒恶名!
不管怎么说,于得水是走了,离开了大家的视线!刘兴华只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也跟着丢了,他同时想起了王金娜来,真得不知道这一次回国去,应该怎么去向王医生交待!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熊卓然嗄着声音缓缓地念出了这一句诗来,也许是在安慰自己不安的心,也许是在为他那两个逝去的儿子送别,他的泪水再无法掩示住他那颗故作坚强的心。
刘兴华的眼睛也有些湿润,长叹了一声,轻声地劝慰着:“当兵的,舍身沙场,那就是一种福份!老熊,不要去想了!也许以后,我们连这个福份都没有!”
熊卓然愣了愣,没有回答。
第六章 兵殇(二)
列车平安得到达了安东火车站,在下车的时候,张义与王大虎等许多刘兴华原来的下属们也纷纷过来向刘兴华问好,当看到这些自己原来的手下,刘兴华有些感慨万千,尤其是经历了血与火的朝鲜战场洗礼之后,大家还能够相见,还能够聚在一起,这就不仅仅是命大,而更应该说是缘份了!
张义看到刘兴华的时候,就好象是久别未见的孩子终于是见到了爹娘一样,泪水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然流出了他的眼眶,如果不是因为现场上有太多的人,他一定会一头扑进刘兴华的怀里去,痛哭一场,一如当年给他当通讯员的时候。
几经寒喧,大家渐渐地散去,各自带要忙活各自的事,熊卓然这才问着刘兴华:“老刘,你这就回北京吗?”他知道,刘兴华要先去北京向军委会汇报工作后,再去重庆的西南军区报道,然后才能回转昆明上任。
刘兴华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身边还没有走开的张义,对着熊卓然道:“老熊,我要在这里先等两天再走!”
“为什么?还有什么事没有交待完吗?”
刘兴华摇了摇头,望着熊卓然,又看了看张义,这才道:“老熊,我想跟张义一起,先去志愿军医院探望一下王医生!”
“哦,原来是这样!”熊卓然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此时王金娜就是安东志愿军医院的外科专家,同时也是七十二军后方医院的院长,他想了一下,也跟着道:“那这样好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呵呵,不管怎么说,王医生也是我们七十二军的救命菩萨,我这个当军长的还从来没有去专门去探望过她呢!”
“那也好,我们可以一起走!”刘兴华点着头,转头对着张义道:“张义,你先去把你们团里的事交待一下,我跟熊军长在车站外面等你!”
“是!”张义点着头,跑开了。
刘兴华与熊卓然漫步地走向火车站的出口,此时的这个安东火车站的里里外外,已然挤满了欢迎七十二军归来的群众,人们欢呼着志愿军部队的回归,就是在迎接着英雄的凯旋,这种热烈的场面,令刘兴华和熊卓然同时想起了当年率领着解放军打进南昌城,可是如今他们的心情却没有那个时候的自豪与骄傲,而有的却是惭愧与心痛,他们是活着回到了祖国,但是想一想还留在异国土地上的近一半七十二军的战士们,他们又怎么可能自豪与骄傲得起来呢?
“老刘,这一次对于你来说,也是件好事,你应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一下了!”熊卓然知道刘兴华心里头一定对这个新的任命不快,所以如此劝慰着道。
刘兴华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些欢迎着他们的人群,他带着熊卓然走向了旁边的甬道,以躲避着别人的注目,一边走着,一边自嘲一样地回答着:“是呀,的确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呵呵,只是我这个人呀,就是喜欢好管闲事,有的时候还喜欢指手划脚,这在别人看来就是多嘴多舌的,令人讨厌!”
熊卓然愣了一下,隐约觉得他好象是在影射自己,但是与刘兴华毕竟在一起渡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他对于刘兴华的为人也是十分了解的,面对着刘兴华的唠骚,他只能好言相劝着:“老刘呀,其实你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有的时候自己的主意太多,呵呵,上一级的命令有的时候是根本就不容人有一丝怀疑的,可是你总是与人不同,总要想这想那,到头来想得太多了,反而令领导不高兴!”
刘兴华点了点头,却又是一声得苦笑,对着他道:“我是不敢不想呀!面对着那么多的生命,那么多双眼睛巴巴地望着你,我总觉得自己的肩膀上扛着的是一座山,一不小心就很可能整个地垮下来,到时候砸死的不仅是我一个人,还有那么多成千上万的同志们,我这心里呀,想着就不是滋味!你说我能不多想吗?”
熊卓然笑了一下,他当然理解刘兴华当初当军长时的担忧,如今他自己就是军长,有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害怕,只不过他比刘兴华自信的一点就是:他相信上一级的命令一定是对的,只要按照上级命令行事,就不会有错!而刘兴华的悲剧就在于,有的时候,他连上级的命令都要怀疑!
“好了!好了!”熊卓然不想再跟他多讨论这种问题,他把话题一转,问着刘兴华:“老刘呀,你这岁数也不小了,单身这么久,怎么也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自身的问题了!呵呵,再成个家,就不用瞎操心了,肯定会比现在好得多!”
刘兴华又是一声得苦笑:“老熊,我可比不上你哟!看到没有,我这头上白头发都出来了这么多!想找一个老婆已经不容易了,比我岁数大的吧?我不愿意!呵呵,比我岁数小的吧?我又觉得我会耽误别人的青春!想来想去,还是象现在这样吧,自己一个人过得无拘无束的,也挺好!”
熊卓然却摇了摇头,笑道:“老刘呀,你以为我是看不出来吗?呵呵,你对人家王医生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刘兴华不由得一愣,正色地问道:“老熊,你不要瞎说,我对王医生能有什么想法?”
熊卓然肯定不相信,他自以为说中了刘兴华的心事,自告奋勇地道:“老刘,要不我给你作个媒?去跟王医生说说?”
一听到熊卓然这么说,刘兴华更加得严肃了起来,十分郑重地道:“老熊呀,你不要乱猜了,我跟王医生之间什么也没有,只是因为她救过我的命,而且我与她的丈夫也算是知己之交!虽然张贤已经不在了,但是作为朋友,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呢?再说,人家王医生,那是全中国数一数二的医疗专家,她也看不上我们这号扛枪打仗的粗人!”
“我知道你跟张贤的关系莫逆!不然,他也不会为了你冒险把你从敌人的枪口之下救活下来!只是,如今张贤早就已经死了几年,如果因为他,你和王医生之间都还承受痛苦,我觉得就有些不应该了!”熊卓然语重心长地道:“我知道,王医生之所以会留下来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的恳求,当初王医生也不会为我们工作,她可能在这个时候,已经去了国外!她救活了熊革命,还有很多的人!如果你跟王医生能够成家,那也是对我们党的一种贡献,能够把她永远地留在国内,为我们祖国作贡献,这不是更好吗?”
刘兴华愣了愣,没有想到几句话后,熊卓然就把问题上升到了国家的层面上来,到底是一个当政委的出身,的确讲起道理来条条是道。他有些心动,但是脑海中一想到了张贤,马上又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坚决地摇着头:“不行!老熊,你不要再这么说了!我跟王医生一直只是朋友,就像是跟张贤一样,也只是朋友!当年我不作对不起张贤的事,如今我也不会做!”
熊卓然怔了一下,他知道刘兴华所提到的当年的事是什么,但是如今听来,却又觉得有些可笑,不由得道:“老刘呀,如果当年你真得服从了上级的命令,对张贤和他的部队进行分化与瓦解,也许现在你那个老朋友张贤还活着呢!而且很有可能会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被熊卓然如此一说,刘兴华就好象是哑巴吃到了黄莲一样,只觉得有苦却说不出来,他的记忆又回到了当初的武汉。那个时候,他被张贤冒死地救下来之后,在武汉养了半年的伤,也就在那个时候,他的妻子冯玉兰难产而死,而他的老父亲也不久过世,如果不是王金娜照顾着他的女儿小梅,只怕小梅也终将不保!从他自己来说,就已经对张贤和王金娜欠下了无法还清的人情债。在归队之后,虽然他把名字改掉了,但是还是如实地向上级组织进行了汇报。对于上级组织来说,张贤当时所在的国军整编十一师就是一支劲旅,如果能够从那个师里面分化一部分人出来,对于当时的解放军来说,就是一种财富!所以,在经过研究之后,上级组织要求刘兴华对张贤施加影响,离间他与胡从俊之间的关系,按照计划,要他用被张贤救下来的事实对张贤进行要挟,以迫使张贤的就范!但是,在这个计划向下实施的时候,却被刘兴华一口拒绝!刘兴华十分清楚张贤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首先,他不相信这个计划能够成功,张贤能够投向共产党这边来!其次,也是最主要的,他认为这个计划直接对张贤的生命构成了威胁,如果一旦考虑不周,行事稍有差迟,哪怕是让人将马文龙与刘兴华这两个名字联系起来,都有可能给张贤带来杀身之祸!上级领导是站在党组织的层面上考虑的问题,在他们看来,什么忠和义、恩将仇报之类统统不管,那些都是封建思想的残余在作祟,只要能够将敌人的整编十一师搞乱,就算是张贤没有能够成功地带兵投过来,被国民党当局就地正法了,也算是达到了他们的一个目的!而正因为担心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并且很可能就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刘兴华才会不惜会受到党组织的严厉处分,最终违抗了那个命令,使得那个计划破产!要不是当时的襄河纵队的确面临着十足的困境,的确需要象他这样富有作战经验的领导,或许在那个时候,刘兴华就已经被挂了起来,也就不会成为七十二军的军长,当然更不会有他曾经拥有的辉煌!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刘兴华面对着熊卓然正色地道,这个他当初的老搭档,总是会把问题往好的方向上去想,所以没有发生的事,在他看来都有可能会是最好的!他说着,又故作不快地道:“老熊,我和王医生之间的事,以后你不要再提了!不然的话,我们两个就别作朋友了!”
熊卓然怔了怔,忽然觉得自己当真得是咸吃萝卜蛋操心,根本就是吃饱撑了而多此一举!
第六章 兵殇(三)
东北的天气冷得很快,阳历十一月的时候,在农历也不过是深秋十月,但是气温已经降到了零度,尤其是晚上,甚至还要在零度以下,只是这个时候的河水还没有结冰,北风从遥远的西伯利亚吹过来,也就意味着又一场大规模的降温天气到来!秋末与初冬时节,就是一场风来一场冷,只要是一个没有风的日子,那就算是老天爷在笑了。
刘兴华、熊卓然与张义来到了设在安东市郊外的志愿军医院,这所医院实际上也不过是一所大型的中转医院,从朝鲜战场上撤下来的伤员毕竟太多了,可以用成千上万来形容,而且在战争进行的时候,每天都还会新增很多的伤员过来,而这里的医护人员、医疗设施毕竟有限,根本就无法应付这么多的伤病员,这个医院能做到的也就是对从朝鲜运来的伤员作一些必要的治疗和处理,然后再将这些伤病员通过火车运往全国各地的大中城市中的医院进行救治,这也就是量全中国的物力和财力,来全力以赴地支持抗美援朝战争。
显然,刘兴华是这里的常客,在志愿军里担任后勤工作的时候,他经常往来于安东与朝鲜之间,从安东带着各种物资进入朝鲜,又从朝鲜带着志愿军的伤员来到安东。所以,在刘兴华一走进这里的时候,便有人亲切地叫着他“刘司令”,这也算是一种戏称,也算是一种尊称了,但是对于这种称呼,刘兴华也只是一笑而过,与他认识的人打着招呼,完全没有一丝当领导的架子,反而就像是一个普通人。
这所医院的环境还算是不错的,就建在树林密布的锦江山下,不过刘兴华却也知道,这后面的山林中,不知道已然掩埋了多少死在医院里的烈士们的遗骨。
王金娜很忙,他们过来探望她的时候,她还在为一名受伤很重的战士作着手术,刘兴华十分清楚,在这个医院里,王金娜并非是唯一的外科专家,这里还汇集了全国很多的外科医生,但是如果让王金娜来作手术的人,一定是已然快要死了的人,别人无法救治的!
“王医生对每个人的生命都十分珍惜!”负责接待的程医生告诉着大家,他如今是王金娜所带的几名学生中的一个,说是学生,其实也有三十多岁,并且还有从医数年的经历,他是从上海志愿来到这里当医生的,他说着,言语中已然表露着十分得崇敬之情:“她对每个病危的病人都要认真的复核,从不轻易为别人下达死亡通知书;如果有一丝的希望,她就会负出百倍的努力!她告诉我们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上天对于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我们当医生绝对不可以随便放弃任何一条生命,即使这个病人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我们这些医生也要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把他们救活,这就是我们这些医生的神圣使命!”
听着程医生的话,刘兴华、熊卓然和张义对于王金娜的敬佩更加得由衷了起来,只是对于熊卓然来说,却又有些更深的感触。在这个时候,当看到医院里遍地的伤员时,他那种在战斗进行之中横下来的钢铁雄心不知道为何,有些松软了下来,忽然对于当初刘兴华的告诫有所悟了,对于他们这些指战员们来说,战争考验的不仅仅是他们的钢铁雄心,更加考验的却是他们作为一个人,应有的人性回归!但是,悟到这一点,熊卓然也只是在这个时候从脑中一闪而过,然后就与所有的指战员们所想的一样,认为战斗中死些人,也是天经地仪的事了!
程医生又告诉着众人,这些天王医生的状态不太好,身体可能是太劳累了,得了感冒,一直咳个不停,同时,这也可能是对东北这边寒冷的气候还感到不适应。
正说之时,王金娜已然拖着疲惫不堪的步子走进了接待室,她披着一件有些旧的白色大褂,波浪式的卷发在这个时候已然剪掉了,变成了一头齐脖子的短发,刘兴华知道,她这是为了省些梳理头发的时间才进行的改变;那件白色大褂的领子处露着里面的黑色毛衣,这件毛衣是一个高领,可以护住脖子不受冷,而这种样式的毛衣在国内还十分少见的,一看就知道是一件外国货。刘兴华却也知道,这件毛衣正是于得水送的,据说是安哥拉羊毛编织的,十分得暖和。
王金娜走进屋来,扫视了一下众人,脸上掠过了一丝失望,但是随即又露出了笑容来,与大家寒喧着,那个先前接待的程医生也十分知趣地离开了。
王金娜的表情没有逃过刘兴华犀利的目光,他当然明白王金娜失望的是什么,他的心里一直在忐忑不安着,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向她表述于得水的事。
当熊卓然说到七十二军已然全部回国作休整的时候,王金娜的表情一下子便灿烂了起来,刚刚还十分疲惫的眼睛马上闪出了异样的光彩来。
“这么说,大家都回国了?”王金娜又问了一句。
熊卓然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样太好了!”王金娜不由得冲口而出,随即却又发出了一连阵的猛咳,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收拢来,她显然有些激动,所以才表现得很失态。
张义连忙端起一杯水走过来递给自己的嫂子,王金娜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好不容易使自己镇定了下来,停止了咳嗽,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刘兴华和熊卓然道:“不好意思哟,这几天感冒了,一直在咳!”
“呵呵,你也应该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刘兴华十分关切地道。
“是呀!”熊卓然也跟着道:“王医生,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哟?你的身体好了,自然可以做更多的事,救活更多的人!”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什么!”王金娜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转身问着张义:“老三,你们师和你们团也都回来了?”
“嗯!”张义点着头,却不敢去看嫂子的眼睛,他也在琢磨着应该如何来向王金娜说明大哥的那件事!
“对了,听说你们团的那个于得水当营长了,是吗?”王金娜明知故问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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