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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6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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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陈飞的思想就在做着一种激烈的斗争。

“我们要去六张犁!”张贤还是告诉了他。

“六张犁?”陈飞怔了怔,不由得问道:“那不是一片乱坟岗吗?”

“是!”张贤点着头,同时又告诉着他:“那些在马场町被枪毙的人,如果没有家人认领尸体,大部分会被埋在这里,而且埋在这里也不要钱!”

陈飞不由得浑身一颤。

※※※

到达目的地之后,张贤把车随便地停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柳树下,然后带着陈飞沿着一条很窄的小路,向附近的一座山岗之上走去。小路两边的荒草茂盛,足可以没过成人的双膝,而两边的坟冢更是尽目皆是,有的立着墓碑,而更多的却只是一个土堆,连一个说明都没有。

此时,天色已近了黄昏,四周一片得惨淡与萧条,整个山岗之上,除了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再见不到第三个人影。

在山岗的顶部,张贤放慢了脚步,来到了一株新植的柏树之前停了下来,陈飞这才看到在这棵柏树之旁,原来也一座坟莹,墓碑却是朝向西面。

“这是谁的墓?”陈飞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来。

“你自己看看!”张贤答着。

陈飞走到了墓碑之前,这个花岗石刻着墓碑并不高,不过半米见方,上面也只是简简单单地刻着几个大字:“雷霆之墓”,然后在碑的左下方有年月日,却没有刻立碑人的名字,在整块墓碑之上,便是连雷霆这个人的生平也没有,只有一个出生年月和一个逝世年月。

但是,当面对着这块墓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陈飞的眼睛里突然便涌出了泪来,他连忙转身挥袖将泪水拭去,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张贤敏锐的目光,他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想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吗?”张贤明知故问地问着陈飞。

陈飞点了点头,依然没有说话。

张贤道:“他是我的同学,我们一起在重庆上的陆军大学,而且还一起打过鬼子!”他说着,又转头看了看陈飞,见他蹲到了墓碑之旁,正在用袖子擦去碑上的污泥。他点了点头,又接着道:“后来在国内戡乱时候,他倒向了共产党一方,而且还混上了团长!只是谁知道天意弄人,在金门古宁头之战中,他的那个团全军覆没,他也成了国军的俘虏。因为他是一个叛变者,所以肯定不会轻饶的。不过,我们的另一个同学还有些权势,曾劝他能够写一份悔过书,或许能够暂时保住命,但是却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却是出自内心地发出了一声长叹,想一想对于目标和信仰的追求,在他们陆大的这些同学中间,还真得没有谁能够和雷霆相比,尤其是对于他自己来说,也曾为了想要活命,而做有违其心的事情,单单从视死如归的角度来看,他与雷霆相比,差得太多了。

“这坟和碑都是你立的吗?”陈飞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在他问寻张贤的时候,还是让张贤听出他话语中的颤音。

张贤点了点头,又补充着道:“不是我一个人,是我跟我那个同学一起立的!”他说着,又些惭愧地道:“其实说得准确一点,应该说是我那个同学主办的,我当时由于其他的原因,而没有能够过来,不过,我也出了一半的钱!”

陈飞点了点头,忍不住地道:“钧座,其实我早就看得出来,你是一个珍惜情义的人;而且也从别人那里听到了很多关于你的故事。这些天,我一直辗转着无法入睡,就是想好好地跟你聊了下!”

“你到底想跟我聊什么?”张贤问道。

陈飞咬了咬嘴唇,想了又想,仿佛是终于作出了决定一样,直视着张贤的眼睛,十分痛快地告诉着他道:“我认识雷霆!”

“哦?”张贤故作惊讶的样子。

面对着张贤的这种表情,陈飞有些失望,当下,他直截了当地道:“钧座,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其实早就认出了我是谁,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地带着我来到这里!”

见他捅破了这张窗户纸,张贤也便认真起来,一本正经地点着道,没有多作回答。

陈飞接着道:“我其实早就认出了熊三娃,但是他却没有认出我来;通过熊三娃,我也认出了你,可我还是侥幸地希望你们两人都没有认出我来,毕竟我们当初是敌人,见也只是在战场上打一个照面,一晃而过,可能连一个印迹都没有!”陈飞如实地说着,缓了一口气,又接着道:“直到那天三娃和敏若结婚,在婚礼上我看到了陈大兴,陈大兴也看到了我,我们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神,但是他马上又装作不认识一样,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是暴露了。而且那天,我看到他马上就去找到了你,我想,他一定把他的发现告诉了你!所以回到家里后,我一直忐忑不安、心神不宁,觉得自己可能没几天活头了,就好象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一直等待着最坏的结果发生!这种日子真得太难捱了,根本就不是人过的!”他说着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又接着道:“可是,这么些天下来,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或是我这心里头就是不踏实,一打听,才知道你带着全家出去度假了。”

“那你最后怎么决定还是要来找我的呢?”张贤问道。

陈飞发出了一声苦笑,对着张贤道:“我老婆马上就要生了,我希望到时候她们能够母子平安,可是我老婆却对我说,她希望我在军队里能够平安无事!可是,我却不敢把真相对她说出来!所以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过来找你,也不为别的,只求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是要举报我?还是要放过我呢?”

张贤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正因为我看不出来,所以才会找你!”陈飞郑重地道:“如果你准备举报我,那么就容我两天,我要把老婆和未出生的孩子处理一下,怎么也要向她们作个交待;如果你真得愿放过我,那么我必当感激不尽!”

张贤看着他如此认真的样子,知道他并没有跟自己说谎,其他此刻,他也没有必要向自己来说谎,只是面对着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有些犹豫,毕竟,对于陈飞这样的经历,他也曾有过。

见到张贤还不回答,陈飞越发得有些紧张起来,对着张贤如实地道:“当初,在被俘之前,我只不过存在了一丝偷生的念头,所以就跟一个死去的战士换了换装,把自己的脸也抹得都是血迹,就这么骗过了那些搜捕的人,把我关到了另一个团里面去,那个团里面没有人认得我!”他说着,轻轻地抚摸着雷霆的墓碑,又有些遗憾地道:“现在想一想,当初我还真得不如象雷霆一样,正大光明地作人,便是死,也光明磊落!”

听着陈飞的这番话,张贤的心里头不由得一怔,这种想法,当初在他还在解放军里的时候,不也时不时的会冒出来吗?

第四十章 金门(一)

张贤与陈飞互相注视着,他可以感受得到这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带着的是怎么样的渴求!陈飞还在等待着,等着他的一个明确答复。他把头转向了山岗之下,夕阳从西面的天空中洒下一片的余晖,整个田野都泛着一层金黄的光,远处的城市和近处的树林都象是披上了一层美丽的纱罩,便是这一片的荒坟地带也显得十分辉煌。但是,张贤知道,美丽的黄昏也只是短暂的风景,过一会儿天就会黑下来,夜的来临将会把所有的一切吐噬,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也不管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一切都会随之消失,掩藏在黑暗之中,无处可觅!

其实,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又有几个人真正得能够做到光明磊落?就拿他自己来说,曾经也是那般自己觉得问心无愧,而在别人的面前,也可以装得一本正经,但是他却无法欺骗自己。想一想那些追随着自己倒在炮火之下的战友,他的心就异样得痛,那也是一种折磨;敌人与朋友往往只是一念之间,这世上的事向来是山不转水转,曾经仿佛是不共戴天的敌人转眼间就变成了默契无间的朋友;而曾经以为是生死与共的兄弟,转眼间又有可能变成了你死我活的敌人。世间的事真得太无常了,谁也说不好将来又会怎样,也许三十年河东,也许三十年河西,作人真得没有必要那么执著!

张贤把目光从远处的山峦转了回来,再一次直视着陈飞的眼睛,这双眼睛还是那般巴巴地看着他,就好象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如果我要举报你,还会等到现在吗?”张贤悠悠地对着他道。

陈飞怔了一下,蓦然有些明白过来,他的紧张的面孔终于稍稍地有些缓和了下来,面对着张贤毫无表情的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了。

张贤也长出了一口气,把声音放缓了下来,正色地对着他道:“你如今是国军的上尉军官,过去了的事就让它过去,只当是一场风刮走了。最重要的你是要真实地面对现实,就算是一个演员,在演戏的时候也要入情入戏,否则,那还不如不演!”

“是!是!”陈飞连连点着头,听着张贤的这番话,分明是在给他指出一条生路。

“中国人作人最讲的是就忠义这两个字,既然你现在是国军,那么就不能再三心二意地去想着为共军做事,更不能有背叛的思想!”张贤同时对他作出了警告。

“是!”陈飞答着,脸不由得红了起来,也许这话让他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们飞行大队的泄秘案你知道吗?”张贤为了试探他,忽然这样地问着他。

“知道!”陈飞如实地点着头。

“那个案子,跟你有关系吗?”张贤直接问道。

陈飞刚刚放松下来的表情再一次凝重了起来,连忙摆着手道:“不!不!那个案子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我……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做不了!”

看到他如此紧张的样子,张贤不由得笑了一下,如实地告诉着他:“当我从我弟弟那里得知这个泄秘案的时候,我就马上联想到了你,你在解放军里的职务不低,而且又是一个政委,搞思想政治工作的人,就有可能是一个潜伏者。”

听到张贤如此坦言地告诉自己,陈飞有些惭愧,他想了一下,还是对着张贤道:“这要怎么说呢?在我刚刚在这里站住脚的时候,脑子里的确是有一种想要找到党组织的强烈愿望,但是我也知道地下党的组织是非常严密的,如果我都可以找到的话,只怕那些特务早就找到了!”

“你没有真得去找过吗?”张贤问道。

“找过!”陈飞答着:“我找了一年多,但是没有找到。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心也就渐渐地死了!再后来,我又结了婚,马上就要有后代了,所以就只想着平平静静地就这么过一生算了,直到现在被你们发现!”

张贤点了点头,陈飞的所言倒也是人之常情,想一想当初的自己,不也是那么得希望过一过平静而普通的日子吗?有的时候,普通才是一种真正的幸福。

“如果在这以后,你找到了他们地下组织,或者说是他们找到了你,你怎么办?”张贤再一次问着他。

陈飞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来,这个问题的确让他感到有些难以回答,他思忖了片刻,还是摇着头道:“此一时彼一时了,就像是刚才你说的那样,人不能总是背叛!”

“就这样吗?”张贤再一次问着他。

他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张贤却表现着失望的样子,告诉着他:“你如果真得决定作一名国军,那么就应该把他们的地下组织举报出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陈飞怔住了,低着头仿佛是在思考着张贤的这个提议,良久,也没有作出回答来,显然,在他的内心里,还是不希望再卷入其中。

张贤笑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实在有些笨了,如果陈飞真得按照自己所说的那样做了,那么不也就等于是把自己暴露了出来吗?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张贤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便如实地道:“本来我是准备把你的事情如实举报的,但是在三娃结婚之后的那段日子我一直很忙,没的时间,所以只得先放到一边;前几天才刚刚把手头上的工作跟别人作了交接,于是我就去了保密局一趟。”

听到这里,陈飞的眼睛睁得老大,不安地看着张贤,或许以为张贤已经把他的事上报了。

看着陈飞真得就像是一个惊弓之鸟一样,如此得担心,张贤又笑了笑,接着道:“我过去找了一下我的老朋友韩奇主任,其实就是想向他打听一下你们飞行大队里的泄密案的进展,但是韩主任却告诉我,那个案子基本上已经完结了,跟你并没有关系。所以我当时就犹豫了一下,也就没有把你的事告诉他。”

听到这里的时候,陈飞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着张贤感激万分地道:“谢谢你,钧座!”

张贤摆了摆手,接着道:“你先不要谢我,要谢的话你就好好的谢谢他吧!”张贤说着,指了指旁边雷霆的坟墓。

陈飞看了一眼雷霆的坟,又转过头呆呆地望着张贤,不明白他的话意。

张贤叹了一口气,向他作着解释:“如果我把你的事报告了,那么在如今这种局面之下,你的下场就和雷霆是一模一样的!我和雷霆在监狱里见过最后一面,原本以为我们之间的情谊已然恩断情绝了,但是到最后我们还是能够互相拥抱,互相释怀了!”他说着,又有些可惜,稍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更何况我和你之间根本没有一丝的仇恨,又何必非要制人于死地呢?你和雷霆应该是同样性格的人,不然你们两个人不会走到一起去,我放过你,其实也就是因为他!”

陈飞默然了,忽然来到了雷霆的墓碑之前,双膝跪倒在地,猛地叩下了头去。

※※※

“什么?贤哥,你就这么放过他了?”当听到张贤告诉自己,他决定不举报陈飞的时候,陈大兴不由得有些愕然了起来。

张贤郑重点着头。

陈大兴思忖着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他与张贤认识那么久,自然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地道:“贤哥,你作的决定肯定是对的,但是,国军的连座法是不允许军人知情不报的,万一哪一天他的身份暴露了,我只怕会连累很多人,包括你和我,还有熊三娃,甚至可能还有你弟弟张仁!”

张贤也点了一下头,十分明白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也想过了最坏的后果。呵呵,大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什么故事?”

张贤道:“这是一个佛教的故事,有一位武士提着一条刚刚钓上来的鱼和一桶水,找到了当地一位非常有名的高僧,因为这位高僧是大家公认的最聪明的人,没有什么问题能够难住他的。武士就问高僧,他手里拿着的这条鱼是死的还是活的?他就是想要让这位高僧出丑,如果这位高僧答是活的,那么他会马上将这条鱼暗中掐死;如果这位高僧答是死的,那么他会马上把这条鱼丢进水桶里。高僧想也未想地就回答他,说这条鱼是死的,武士马上将鱼放进了水桶里,那条鱼游了起来。后来,有人问这位高僧,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这么回答呢?这个高僧笑着说:我虽然输掉了一场堵局,但是却救下了活生生的一条生命,这有什么不好呢?”

陈大兴细细地听着这个故事,仿佛终于有了所悟一样,缓缓地点了点头。

张贤笑道:“世上的人最难得的就是包容,就像是国共之争,如果互相之间都能够包容的话,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就到了真正可以复兴的时候了!呵呵,就算是将来东窗事发,连累到我们的头上,我们所得到的最坏下场也只不过是开除军籍,这与一个人的生命比起来,却是要轻了许多!”

“可是,只怕到时候,他一样会被枪毙!”陈大兴提醒着他。

“那又不一样了!”张贤道:“最其马他能够看到他的孩子出世,而他的孩子也能够感觉到父亲的关爱!”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就想到了他的儿子小虎,也许,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份正成了小虎心头的刺!

陈大兴默然了,他也是一位当爹的人,在这一刻,也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一种深切而又痛苦的自责正在他的心中悄悄地滋长着。

第四十章 金门(二)

结束了惬意的假期,回到现实的生活来,张贤的神经不由得再一次崩紧了起来。与他同样不得不回归的还有熊三娃,新婚燕迩的美好时光结束了,他还有些舍不得回来。

从台湾岛到金门之间并没有直航的客轮,但是军用运输船却比较密集,每星期总有三五班往返于金门、澎湖和台湾之间,多的时候有时能够达到每天都有船来往。这些运输船穿过平均宽约两百公里的台湾海峡,单程所用的时间也就是多半天的功夫;运输船的出发地多是澎湖的马公港,那里也是台湾海军的一个重要军港。

本来,张贤在国防部报道之后,完全可以乘坐军方的飞机前往,最多也就是一个小时之内便可到达,实际上从金门机场到台湾之间,每周还有一趟班机运营,那是复兴航空公司在经营着。但是,张贤并不想坐飞机前去,他还是想坐船,先去澎湖,然后再搭运输船往金门岛,早上六点钟出发,一般到下午三四点钟就可以抵达金门,这么走虽然慢,却可以顺路去澎湖转上一圈。

张贤和熊三娃在澎湖呆了一天,将这个美丽的小岛转了个遍,第二天一早便前往马公港搭乘一艘开往金门的运输舰,可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在他们刚刚上了船的时候,熊三娃的眼尖,一眼便看到了搭板上有一个人也正向船上走来,他不由得对着张贤说道:“哥呀,你看那个人是谁?”

张贤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向那边望去,正见到一个和他们一样,身着陆军军服的人正走了上来,那个人一抬头,正与张贤的目光相接,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张贤马上喊了起来:“那不是袁参谋吗?”

这个人也看到了张贤,他也在船下高喊着:“是慕白长官吧!呵呵,我正是袁少华!”他说着,转头对着身后随行的一个美国上尉说了些什么,小跑地上了船。

张贤和熊三娃连忙迎了上去,脸上都挂着自然流露出来的笑容。跑过来的正是他们当初跟他们一起前往缅甸去的袁少华少校,只是如今看他的军装,显然是又升了一级,已然是一位中校了。

熟人见面分外亲热,熊三娃也乐得合不拢嘴来,对着袁少华道:“我刚才远远地看着就好象是你,走到近处才认出来,呵呵,你比原来可要黑多了!瘦多了!”

熊三娃说得没错,这个袁少华原本就不白,在一起去缅甸的时候,晒得便有些黑,而如今看着却又要比那个时候更黑了,整个肤色成了酱朱色,就好象是一个非洲人。

“这么巧呀!”袁少华也惊异地发出着感叹:“真得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也要去金门吗?”

张贤笑着点了点头。

熊三娃告诉着他:“如今贤哥可是十八军新任的副军长,正要去金门上任呢!”

“哦?”袁少华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随即便恭贺着道:“恭喜!恭喜!”

张贤笑了一下,随口道:“这没什么好恭喜的!”

“是呀!”熊三娃插着嘴:“想一想当初我们在金三角的时候,贤哥可是救国军的参谋长,那是集团军的级别,比现在可是要高出两级呢!”

袁少华却是摆着手,道:“那不一样!呵呵,我们在缅甸的时候,那些军级都是虚的,十几个人都可以称作一个团,几百人就可以成立一个师,太不正规了!在那里担任的参谋长,也就相当于这里的一个军参谋长,可能还不如!而现在,张长官可是实实在在的军级干部哟!”

张贤却是无所谓一样地摇了摇头,对着袁少华道:“对我来说,其实都差不多,没有什么这个那个的,都是在为党国服务嘛!”他说着,又转而问道:“对了,少华,我们也有一年多没见过面了,这一年多你在什么地方任职呀?”

袁少华道:“我还是天天在跑腿,回来后就去南部的高雄要塞,天天在海边受着暴晒之苦,呵呵,要不我怎么会这么黑呢?”他说着,对着熊三娃笑了笑,又道:“前些时才把我调回了参谋部,因为我的英语还可以,所以他们要我负责与这些美国军事顾问团的联络工作,这不,这几天我陪着这些美国人转了一下澎湖军港,今天正准备和他们一起去金门查看呢!”

“那正好呀,我们可以同行了!”熊三娃高兴地道。

袁少华点了点头,却又有些奇怪地问着张贤:“钧座,你怎么不坐飞机过去?坐起了船来了呢?”

不等张贤答话,熊三娃便解释着:“我们刚刚要去金门上任,还没有来过澎湖,所以想乘机到这里来转一转!”

“哦!”袁少华点着头,转身看着后面的那些美国人也已经上了船,连忙对着张贤道:“钧座,我先去那边照看一下,一会儿再过来跟你说话!”

“好的!”张贤点着头。

可是,袁少华也只走了两步,又不由得退了回来,却是向着张贤建议着:“对了,钧座,如今你是十八的副军长,这个美国顾问团也是要往金门查看防卫情况的,到时候可能还会问到你一些情况,不如我带你先去和他们认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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