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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6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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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金娜这才看清了坐在身边的这个人,不由得叫出了声来:“老刘?怎么会是你?”

不错,守在她身边的正是已然与她失去联系有七八年之久的刘兴华,虽然有这么久没有见过面了,但是王金娜还是可以一眼就认出他来。如今的刘兴华已然苍老了许多,他的头发也和自己一样,两鬓花白,额头的皱纹也道道地映现出来,仿佛刀刻一样得深;他的脸又黑又瘦,早已经失去了十年前的那副英姿勃发,两个眼角也耷拉下来,使一双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精锐,若不是与刘兴华相熟已久,他的这张脸还是王金娜曾为其雕刻过,她也几乎认不出来这就是原来的那个省长,而会跟所有的人一样,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老农民。

“是我,我是老刘!”当看到王金娜一下子便认出他来的时候,刘兴华也有些激动,连连应声地答着。

一行泪水不知不觉得流出了王金娜的眼睛,忽然就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没有死,而刘兴华也还活着。

“别哭!呵呵,哭什么呀?”刘兴华一边安慰着她,一边用毛巾替她擦去了淌出来的泪水。

在这一刻,王金娜忽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依靠之感,这是一种落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的感觉,是一个一直迷失在荒野里找不到方向的人突然看到了光明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对于王金娜来说,也只有同张贤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感受得到,可是如今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刘兴华也有了这种感觉,这也许是因为在她最为无助的时候,这个老朋友适时出现的缘故吧!

“这是哪里呀?”她有些奇怪地问着。

刘兴华笑了一下,告诉着她:“这是沙洋医院!”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王金娜终于是忍住了心头的悲伤,戚戚地问着。

“那天你掉进河里了!”刘兴华告诉着她。

王金娜蓦然想了起来,在她从水车上栽倒下去的那一时刻,她竟然没有丝毫的慌张,有的却是一种仿佛终于得到了解脱一样的轻松感,她想,她终于可以去了,可以去追随张贤的脚步,她的脑海中闪过了张贤的脸,然后便再也没有知觉。

“是你救了我?”良久,王金娜才低低地问道。

刘兴华只是点了一下头,对着她道:“那天我也是正好看到,当时也不知道是你!”他说着,又开玩笑一样,十分打趣地道:“呵呵,我真不知道原来我们两个单位就只隔着一条河,要是知道你来到了五七干校,我早就想办法来看你了!哪怕是偷偷的爬墙,或者钻地道!”

王金娜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她苦涩地摇着头,有些埋怨地道:“老刘,你不该救我呀!”

刘兴华怔了一下,他马上明白了什么,却又要故作不知地问道:“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吗?”

王金娜把头转向了窗外,木然地看着外面那棵已然成了赤条条的杨树,深有感触地道:“活着,这是受罪呀!真得不如一了百了!”

刘兴华呆了呆,分明能够感觉得到王金娜这一颗已死的心!

第七十章 历程(二)

张义也不知道他这已经是第几次被提审了,每一次提审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是在过一道鬼门关。想一想,上一次的提审应该是在半个月之前了,那一次提审之后,他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里,足足躺了一个星期之久。审迅的过程就是用刑的过程,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的皮肤,那种浸过油的皮鞭子抽在人的身上立即就会肿起一条又深又长的血印,他的脸上还有一块被烧红的烙铁烙过的伤疤,当他的皮肤结痂的时候,贴身的衬衣也被粘在了一起,脱都脱不下来。在被关押进公安局里之后,对于张义来说,真得是体验了《红岩》里渣滓洞的感觉,原来以为随着国民党反动派的灭亡,那些惨无人道的酷刑也跟着随之灭亡,哪知道这些造反派们的凶狠程度却是更甚于那些所谓的军统特务。其实,所谓的反动派也好,造反派也好,不都是一群中国人吗?就算是王朝更迭之后,他们的劣根性却从来没有消失过,尤其是对某些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乘乱得利的人来说,一旦得势,便马上显露出一副副暴发户一样丑恶的嘴脸,恨不能将他们所仇恨的人一律杀尽。

虽然走进审迅室就让张义条件反射一样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但是他的头脑也马上清醒过来,他知道这些审迅者想要从他的嘴里得到些什么。经过了这么多次的审讯之后,便是再笨的人也能够猜出什么来了,这些造反派是想从他的嘴里套出关于熊卓然、关于原七十二军高级指挥官们有反革命行为的证据,他们已经罗列出来了一个所谓的熊卓然反革命集团的名单,就是要将熊卓然等人一起打倒,实际上熊卓然等人的所有罪名都已经定了性,如今只是倒推着需要他这样的走资派们求证而已。

张义真得不知道熊卓然这是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非要将他置之于死地呢?只是如今他也是身陷囹囫,自顾不暇,又哪有心情去分析熊卓然的敌仇呢?不过,他也深知位高权重遭人妒的道理,想当初他只是当了名县委书记,便被人无端地打击过、报复过,而熊卓然身处在那个高位上,又是掌着实权的人物,为人作事上又有些不讲情面,自然树敌较多,这一定是某个人为了夺得他的权位,所以故意的陷害;想来那个要谋夺熊卓然的人定然也不是一般角色,而此时身为市公安局长的董杰充其量也不过是别人的马前卒、被利用的先锋罢了!

拖着沉重的镣铐,在叮叮当当锐耳的铁链撞击地面的声音中,张义走进了这间他已经熟得不能再熟的审讯室,在犯人的那个座位上坐下来,已然镇定了许多,然后便从容地抬起了头,向对面审判他的那两个审判官看去,其中一个是记录员,另一个主审的人不出他的意料之外,正是他最为痛恨的秃头老李,这个人正是公安局刑侦科最厉害的人物,并不是说他办案有多厉害,而是因为他敢下重手,甚至敢把人打死,其实就是一个酷吏!

看到张义坐了也来,秃头老李干咳了一下,阴阳怪气一样地道:“张义,你想好了吗?”

张义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叹息:“我这条命都是你捏着的,有什么想不想的?”

“你知道这一点就好!”秃头老李有些得意地挠了一下他的头,其实他的头上已经只剩下了半圈的头发,也许是琢磨的事太多了,早就谢了顶。

就在这种不温不火的对答之中,审讯正式开始了,首先的问题依然是例行性的,尽管同样的问题已经被问过了几遍、甚至于几十遍,张贤的回答还是一承不变着。这个老李依然是围绕着熊三娃与熊卓然的关系、熊三娃为什么会投降敌人?熊卓然的大儿子为什么是一个国民党反动派的团长?甚至他们还构想出来熊卓然的二儿子熊革命根本就没有牺牲,而是与熊三娃一样已经投向了反革命阵营,只是要张义予以肯定!在七十二军里,能够与熊卓然父子四人都有交往、并且关系又都不错的人只有张义一个,如果能够从他的身上找到一个可以突破的口子,那么对于这些所谓的专案组的人来讲,就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张义,你此时的身份,就是混入我们革命队伍中来的特务,你大哥和二哥都是国民党反动派,你要是老实交待的话,我们还可以本着坦白从宽的政策,给你留一条活路;否则的话,那么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死路一条!”秃子老李说得义正词严,俨然一副握着别人生死大权的判官模样。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还要我说些什么?”张义淡淡地回复着。

“你说的那些都是避重就虚!”秃子老李越发没有耐性了,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张义望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又要遭受到皮肉之苦了,这种审讯到头来就是这种结果。面对着火气已然升起来的主审官,他反而显得十分得冷静,笑了一下,道:“那你要我说什么?”

“你先老实交待熊三娃的情况,你又是怎么为他们父子跑腿的?”

“熊三娃当时是在我的团里,但是那个时候你们的董局长也是我们团的政委,我做的什么事都瞒不了他,我做了什么,他最清楚不过,我和他也一直是在一起的!”张义不卑不亢地道,他把董杰拉出来,就是为了给这个主审官出难题,他知道这个主审官不希望董杰也掺活进来的。

“张义,看来你还是没记性,不打你你是不说实话的!”这个主审官终于又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喝令着,准备让外面的守卫进来帮忙用刑。

审讯室的门开了来,但是令秃子老李没有想到的却是进来的并非是他要求的守卫,而是一个戴着无檐警帽的女警察。当这个女警察走进来的时候,门外的阳光射进来正刺到张义的眼睛,他不由得眯上了双眼,但是很快他就适应了这个光线,看清了进来人的面孔,不由得呆了呆,这个女警察正是田春妮。

“田副局长,怎么你也来了?”主审官十分诧异地问着走进来的人。

田春妮点了一下头,对着他道:“老李,这个犯人今天就由我来审吧!”

秃子老李怔了怔,却又马上如同得到了一个赦令一样,巴不得早早地离开,一边收拾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一边还假装客气地道:“呵呵,田副局长,这事还要你亲自来过问,呵呵,让我们这些下属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田春妮对着笑了笑,道:“你也别想得太多,老董要不是太忙,他就会自己亲自来了!”

“局长真得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呀!”秃子老李也不管这句话说得对不对,横肉的脸上堆出了一堆的笑容来,拍着马屁地道,已然夹着他的笔记本已然走到了门口,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恶狠狠地回头瞪了张义一眼。他的确是对这个老兵无可奈何了,他把他能用上的酷刑都用上了,却还是无法翘开张义的嘴,他也知道这个张义是一个身经百战、死过几回的老兵,他总不能把这个人弄死吧?而上面却又急着要那些口供,这些天当他面对着张义的这些卷宗之时,都不由自主地感到头痛。

田春妮看到秃子老李已经出去了,又转身对着旁边的纪录员道:“小江,你也出去一下,我单独跟他谈一谈!”

纪录员答应着,也跟着离开了这间审讯室,走的时候,非常懂事的把门也带上了。

审讯室里只剩下了张义和田春妮,张义望着田春妮缓缓地坐到了刚才秃子老李所坐的那个位置上,一双忧郁的眼睛正看着自己,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想要躲避,却又转念一想,此时的田春妮已然非彼时的田春妮了,他又有什么好怕?好躲的呢?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反而迎着田春妮的目光回视着她。

静默,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力量,而这种力量却令所有的尴尬都化为了乌有。

望着张义脸上的还未痊愈的伤疤,田春妮觉得十分得痛,她忍不住地道:“张义,你受苦了!”

张义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样的问候,但是此时一想到她是董杰的妻子之时,却又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种厌恶来,他冷笑了一声,答着:“还好,我的这条命现在还在!”

看着张义怀着一种怨恨的表情,田春妮马上就猜到了他的所想,她的眼睛已然红了起来,抿了一下嘴唇,迟疑了一下,还是辩解地道:“张义,你不要误会,我跟他不一样,我也不同意他这样做,但是……”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却又嘎然停住了,显然有着许多的难言之隐。

“但是,你还是跟着他助纣为虐了!”张义冷冷地道。

听到这一句话,田春妮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悄然地流出了眼角来。她默默地擦去脸上的泪水,抬起了头,发出了一声苦笑来,对着张义道:“如今就随你怎么认为吧!今天我能来这里见你,其实也是他的主意,他说只要你能够揭发出熊卓然的反革命本质,哪怕只是听说的事也行,那么他就有办法让你出来,而且还会念在老搭档一场的份上,给你重新落实工作!”

“那我要好好谢谢他了!”张义嘲讽地道:“当年认识了他这么一位好搭档,如今还这般得照顾我!”

田春妮明知道张义说得是反话,她还是咬了咬唇,问道:“张义,你可以好好想一想!”

张义哼了一声,十分郑重地告诉着她:“春妮,你也认识我这么久了,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张义如何也是个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汉子,你回去告诉他,这种诬陷别人,靠着踩着战友的头颅往上爬的事情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就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田春妮点了点头,显然张义的这个回答已然是在她的预料之中了。她想了一下,还是告诉着他:“也许你还不知道,熊军长已经死了!”

“什么?”张义不由得一愣。

“熊卓然已经死了!”田春妮告诉着他:“他是自己跳的楼,属于自杀!”

张义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田春妮又接着道:“其实现在你不管是说还是不说,都是一个样子的。熊军长已经被定性是畏罪自杀了,也有人揭发了他很多的事,就连王大虎王师长和钱雄风钱师长都对他进行了揭发,宋明亮因为是同案犯,又故意隐藏罪证,最后被执行了枪绝;张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张义愣了愣,分明听得出来田春妮是在帮他,是想要为他开脱,但是想一想熊卓然在他们一家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他们的帮助,虽然熊卓然已经死了,但是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他却是如何也作不出来的。当下,他抬起头直视着田春妮的脸,毫不犹豫地摇着头,一字一板地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作人的原则,我作人的原则就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昧良心的事我是坚决不做的!哪怕是要我去死!”

田春妮呆了呆,这么多年以来,随着环境的改变,许多的人都发生了改变,但是张义还是始终如一地坚守着他的情操,一如从前的样子,令她除了爱慕与敬佩之外,还有一种更多的担忧。

第七十章 历程(三)

张义又被押回了监牢里,可是,当他从田春妮那里听到熊卓然和宋明亮已经不在人世的时候,心情却久久得不能够平复。他坐在牢房的角落里,目光呆滞地望着对面处在高高位置上的窗口,那个窗口只有两本书的大小,还筑着钢筋,偶尔会有一两只麻雀跳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鸣叫着。因为他是重犯,所以被单独关押,他旁边的两间牢房里都是几个人合关在一起的,都是些所谓的流氓犯、盗窃犯、强奸犯甚至于杀人犯的待判刑事人员,他也经常听到两边的牢房里传来打骂声和喧闹声,但是,这些人就好像是与他隔绝了一样,一直是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而他的这种待遇却也令同监的犯人感到羡慕,一个人住单号,也就少了几许受人欺负的苦楚;可是,当这些案犯们每一次看到张义被押出去提审,回来的时候都是被人打得血淋淋的样子,拖回牢房的时候,原来的那种羡慕又马上变成了一种庆幸。

张义一直就这么呆坐在那里,想到熊卓然和宋明亮的死,他的心里就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悲痛,他想,也许自己的来日也可能不多了,不由自主地也想到了死!这么多年以来,便是在枪林弹雨的战争年月里,这个“死”字,张义都没有仔细地想过,可是今天却又是从未有过得多想了起来。死,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真得没有什么可怕的,想一想那些与他并肩作战而逝去的战友兄弟们,他能够活到现在,有儿有女,已然比他们幸运了许多,就是现在就让他去死,真得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但是,死也有很多种,象熊卓然和宋明亮那样,被迫害致死,还要背负着一个叛徒特务的骂名,是不是太过冤屈了些呢?可是,如今的天下已然是黑白不分,善恶不辨,世道沦丧,人心险恶了,就算是自己想要保持一份清澈,也是无计于事的,世人皆病我独醒,也许在世人看来,人家是正常的,你才是病的!想到这里的时候,张义不由得又有些释然起来,忽然又记起了大哥写给刘兴华的那首诗来:“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这首诗是大哥写给刘兴华的,而后刘兴华又送给了自己。在这个时候,他已经能够感受得到大哥和刘兴华的执著了,那种执著正是对自己追究的一种肯定,如果明知道是对的事情而不去坚持,明知道是错的事还要去进行,那他跟行尸走肉、跟那些汉奸败类又有什么区别呢?真理也许会被人蒙蔽一时,却不可能被蒙蔽一世的,就好像是天空的太阳,也会有被乌云遮挡的时候,也会有阴雨连绵的时候,但是终究挡不住的是那灿烂的阳光!

只是,张义又想到了自己的家里,如今大嫂已经去了五七干校,那其实就和劳动教养几无区别,想一想大嫂的身体,他还真得担心王金娜吃不消那种体力劳动;然后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儿女和妻子徐小曼,如今他和徐小曼已经离了婚,他可以想象得出来徐小曼拿着那份他写的离婚协议书的时候,会怎么得伤心哭泣,但是他并不后悔,他已经被打成了反革命分子,为了家庭和孩子们能够更好地成长,选择离婚也是一个最明智的选择,只是想一想自己有可能不久以后便别离人世,他却不能再见到小曼和孩子们最后一面,心里头真得十分得不甘,直想着痛哭一场。

狱警专们给张义送来了午饭,但是他却一口没有吃,还是放在门口原封不动的样子。这个狱警来了喂喂地喊了两声,见到张义没有答话,也便懒得多言,提起食篮离去了,走过旁边的牢室之时,有人在问着:“老胡,那家伙是不是又被打残了?”

这位姓胡的狱警没好气地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别人你管得了吗?”

“呵呵,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这个人答着,同时又问着:“老胡,我听说他曾经还当过县长和县委书记的,是吗?”

“是呀!”

“哦?”那个人马上又问道:“他在哪个县当过县长和县委书记?”

老胡道:“听说是在荆河县当过县长,在黄城县当的书记!”

旁边立即有一个人接口问道:“他是不是姓张?叫作张义?”

老胡愣了愣,点着头反问着他们:“对,他是叫张义,你们怎么知道?”

马上,那个监牢里便响起了一片的唏嘘之声,随着第一个人一声地长叹:“他是好人呀!当年要不是他在我们县当县长,我们一家只怕都会饿死!”

另一个人也接口着道:“是呀!我是麻城县的,但我们县跟黄城县挨着,当年我们县饿死了那么多的人,黄城县却没有饿死一个,我那时候还小,也是因为跑到黄城县的亲戚家里,才没有被饿死!至今我们那边的人还在感念着张书记的恩情!”

“是呀!”又一个声音响起来:“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也会跟我们一起坐牢呢?”

老胡没好气地道:“我哪知道?听说他是反革命集团的成员,可能是要判死刑的!”

“这还有天理吗?那么好的人呀?”有人发出了感叹,立即引来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刑事犯们,远比那些说是有自由言行的公民们豁达得多,也敢说得多。

“嘘!”老胡马上发出了警告来:“你们不许胡说,当心呀!”

这一句话,立即象是丢出来的一包毒药,所有的人都噤声了。

坐在牢房角落里的张义,却是在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然流了一脸!老百姓还是明白的,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哪怕是这些有罪在身的刑事犯们,也能够分清楚善恶美丑,听着他们的话语,便是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所有委屈也没有什么好想的了,天理昭昭,终会有大白于天下的时候!

想到这里,张义越发得坦然起来,便是刚才还有的一点儿犹豫迟疑也消失殆尽。

※※※

王金娜从沙洋镇医院一回到干校,便遭受到了军宣队的批斗,在这些领导们的眼里来看,王金娜的落水根本就是一种预谋,是想要自杀的表现,她是要抵制党中央、毛主席的要求所有的知识分子到人民群众中去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号召,她这是在变相的拒绝改造,就是就是资产阶级思想在作祟,是封建享乐主义的表现,所以必须要当成典型来在全单位进行批斗,必须要让所有的人意识到这种思想的危险性。

虽然军宣队美其名曰说是要帮助王金娜进步,但是,在大厅广众之下的批斗却是十分严肃和严厉的,尽管王金娜也写了检查,但是一连几份的检查就根本没有通过,于是这也成了王金娜的一个罪证,因为在检查中,王金娜并没有承认自己是要自杀,她写的是失足落水!

人的忍耐还是有限度的,在经过接二连三、没完没了、连续不断的批判之后,王金娜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出来,在批斗会上她当着大家的面对着那个手拿着红色语录本的领导愤怒了起来:“我的命由我自己作主,好,你们说我是自杀,那我就是要死了!就是不想活了!”她说着,便一头撞向那个高高耸立的毛泽东铜像,边上人的吓得连忙进行阻拦。在他们看来,撞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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