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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之梦-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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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寯藻心里面一沉。这些事情他这个西宁方面的军机大臣兼大学士根本就一无所知。虽然他也知道俄罗斯支持西清不是想做赔本买卖，但只是往领土方面去想，以为俄罗斯的目的只是新疆……可如果林则徐所言确凿，那么西清根本就没有一点希望！一旦俄罗斯在西面和英法开战，无论打成什么局面，都没有多少力量增援西清，到时候西清就必须独立对抗大明了！
“少穆，你说得都是真的？”
祁寯藻紧紧地盯着林则徐，似乎想从他脸上得到确切的答案。林则徐笑了笑道：“是真是假你别问我，我说了你也不信。你去天津，那里有英吉利国的总领事馆，你去问阿礼国总领事就知道了。”
祁寯藻在心里面沉吟了半天，林则徐的话很可能是真的！但是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呢？是不忍心看着大清最后的余脉被当成俄罗斯的炮灰葬送掉？还是想离间大清和俄罗斯帝国的关系？
林则徐见他脸上还是将信将疑，笑着道：“息翁，我现在虽然是大明的臣子，但也好歹做过大清官，对故主说不上眷恋，但也不愿意见到他们为别国做了炮灰。若俄罗斯国诚心支持满清复辟，哪怕是要割新疆，割外蒙，割满洲，咸丰也有做个儿皇帝的希望。但是眼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俄罗斯摆明是要拿咸丰和满人当牺牲品拖延时间的。拼到灭族，也是一无所得，这又是何苦呢？”
祁寯藻皱眉：“少穆是想让我主入朝？”
林则徐摆摆手：“咸丰不肯的，我只是想让你去劝劝咸丰，不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而且天下的路多得很，不止给俄人当炮灰一条绝路。咸丰若想保住子孙富贵，多带些金银细软去印度流亡就是了，有英国人保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加重了语气，“若不死心，也千万记着保存实力！只要实力在手，万不得已之时还可以学耶律大石的。”
第664章 西域天国
圆明园远瀛观，另一个从西面过来的使臣正在听人讲耶律大石的故事。故事很好，可是听故事的太平天国南王冯云山却眉头紧皱。
“皇上，您是要我太平天国弃了关中根基去西域建国吗？”
冯云山皱着眉头，定定地看着朱济世，心里面自然是一百二十个不乐意。太平天国这两年在陕西和陇东已经吃够了“地方势力”的苦，拜上帝教根本没有办法和那里的“地方势力”和平共处，只能采取血腥镇压的办法，不知道流了多少血，铲平了多少土豪劣绅的堡寨，才勉强将陕西和陇东的地盘巩固下来。还没来得及松快几年，朱皇帝又来赶人了。
可是纵然千般不愿，天国也没有和大明对抗的实力——连杨秀清亲率的天国主力都惨败了，冯云山又怎么敢和朱明打仗？可问题是，朱明打不过，西去的路上就没有强敌了？现在可不是耶律大石那个时代了，西面有俄罗斯这样的列强存在，太平天国的那点实力怎么都不够瞧的。这大明该不是想把太平天国当炮灰吧？
“云山，你知道吗，咱们口中的西域在世界上的明称叫中亚，意思是亚细亚洲的中心，说是世界的中心也不为过。而且中亚的繁华是不亚于关中的，如撒马尔罕城就有2500年历史，还曾经是帖木儿帝国的首都，有最辉煌的宫殿和寺庙，周围也有最肥沃的土地。太平天国去那里安家不好吗？”
冯云山皱眉：“好是好，可是天国自东升天后势力大衰，已经不复当日之盛，不是俄罗斯国的对手，西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打仗治军这种事情也是要天赋的，杨秀清是这方面的天才，洪秀全、冯云山、韦昌辉仨根本不行。所以太平军的战斗力在这两年下降得厉害，如果东王还在，甘陕的地方势力早就被铲平了，哪儿能拖拖拉拉那么久？
朱皇帝笑着摆摆手：“俄罗斯人不用太平军去对付，朕自有办法收拾他们。你们太平军只需要对付西清、浩罕汗国、布哈拉汗国和希瓦汗国就行了，将来天国就在中亚三汗国的地盘上重建吧，而且朕还可以资助你们一批军火粮饷。”
“中亚三汗国……”冯云山的眉头拧得紧紧的，听朱济世的意思，太平天国是要被彻底撵出中国了！他完全不知道中亚三汗国的情况，但是想来也不会太弱，特别是“地方势力”只怕比关陇更强大啊！
朱济世道：“中亚三汗国所据有的都是富庶之地，要不然也不可能支撑起三个国家，不过那里的情况非常复杂，地方势力强大，不方便由大明直接治理。”
地方势力还是其一，真正让朱济世担心的还是中亚三汗国靠近印度，那里是大英帝国最敏感的神经，还是少碰为妙。所以朱济世就想占了中亚三国北面属于俄罗斯的中亚地盘（后世属于哈萨克斯坦）。而让太平天国占了南边当个缓冲，免得让大明直接面对英国。
另外，鞭长莫及也是一个因素。那些汗国除了靠近印度，还接近中东，很容易被中东势力渗透。而且中亚三汗国是农业国，人口比较多，不像哈萨克斯坦草原那么空旷。那里的地方势力又不会和大明同心，如果采取地方自治，用不了多久肯定闹独立。如果遣流官治理，一来中央所派官员不熟悉中亚情况，二来中央对这些官员也管不大过来，保准个个都是大贪污犯，早晚把中亚劳动人民给逼反了。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中亚三汗国的土地上设立藩国，而且这个藩国还不能凭空设立，需要有大量的追随者，最好还能有强大的信仰做支撑，可以对抗压制中亚的地方势力，而军政教合一的太平天国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他们的军队加上家属差不多有上百万人了，有他们做基础，应该可以在撒马尔罕和费尔干纳盆地站住脚。
“可是天王他……不大想动了。”
冯云山沉默半晌，换上了一副为难的表情，“天王到了西安后就没有再出过宫，整天就和妇人厮混，根本不理事情，我和干王劝他也不理。”
“不理事情？那你来北京是……”
“是我和北王、干王商量后决定的。”冯云山如实回答道。原来洪秀全多了上帝附身这门绝技后，变得越来越迷信，几乎已经陷到自己编造的谎言中去了，坚信自己是上帝之子，有上帝撑腰，江山固若金汤。
朱济世皱皱眉头：“竟有此事，好，那就叫洪宣娇走一趟西安吧！”
“天妹的话怕也不管用吧？”冯云山摇摇头道。
朱济世一笑：“会管用的。云山，这个事情你不用担心，只管准备西征就行了，朕会拨一部分洋枪洋炮和粮饷给你带去西安，最好一开春就渡黄河西进吧。”
冯云山也不知道朱皇帝为什么相信洪宣娇有这样的本事，不过也不方便质疑，只能告辞离开。
送冯云山离开后，朱济世就径直去了洪宣娇的住处，她也来了北京，就住在圆明园里面，离远瀛观不远。
“宣娇还记得劝降药吗？”朱济世屏退了洪宣娇身边的女官，跟他说了想让她去西安劝洪秀全西征的事情，也不等洪宣娇回话，就直接提及了“劝降药”。
“皇上，您是要妾身用海洛因去对付天王！？”洪宣娇抽了口凉气，目光闪烁地看着朱济世。
“不不不，不是海洛因，这个对洪秀全没有用。”朱济世摆摆手。海洛因不难弄到，因为在不滥用的情况下，这是一种疗效很好的药物。所以想要用海洛因控制洪秀全是不可能的。就算他没有办法搞到海洛因，还是可以用鸦片替代的——虽然大明将鸦片列为管制药品，需要特别许可才能入境，但还是有人在做走私鸦片的买卖（资本主义国家要想完全消灭毒品是不可能的）。以洪秀全的财力和地位不难搞到手。
朱皇帝又道：“洪秀全现在是倦于政务，所以需要一种可以活跃其精神，使之情绪高涨、头脑清醒、注意力集中的药物……朕让人从麻黄当中提炼出一种药物，恰好有这样的功用。”
这个药物，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冰毒，自然早就被朱大毒枭弄出来了，但是没有投放市场。因为这种药物不像海洛因那样用途广泛，只能当成兴奋类药物使用，最理想的买家应该是各国陆军。可是这个时代各国陆军的将军们都认为自己的士兵已经足够勇敢，不需要服药了。所以杰森制药的“勇敢药”生意并不成功，最后只是将麻黄碱当成治理哮喘、咳嗽和鼻炎的药物使用了。
不过朱济世手中确有一些“勇敢药”的样品，现在正好拿去给洪秀全服用。好让他打起精神去找奕裕堑穆榉场�
想到这里，他又目光炯炯地看着洪宣娇：“宣娇，是药三分毒，这个药吃多了也上瘾，你可不许吃……偷偷给洪秀全服用一些就可以了。知道了吗？”
“偷偷地服用……”洪宣娇闪着充满疑惑的明眸看着朱济世，心说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下毒呢？
“嗯，或者可以用壮阳药的名义献给洪秀全。”朱济世思索着道，“他的王娘那么多，一定是很需要壮阳药的，呃，朕让济世医院准备几种这方面的药物，你一起带去西安，就说是朕经常服用的，效果很好……”
第665章 关键性报告
天津自由市，俄罗斯帝国总领事馆。
在大明朝廷实际上迁到北京之后，各国驻大明帝国的大使也都从南京应天府的大使馆中搬到了天津的总领事馆。在日益显得繁盛起来的北方商业中心完全西式的市区里面。这个透着浓烈俄罗斯风格的总领事馆是所有总领馆中最大和最气派的，当然也是戒备最森严的。同英国、法国、普鲁士、奥地利还有美国驻天津的总领馆不同，俄国总领馆没有雇佣任何一个中国人，甚至连园丁和佣人都是从俄国本土过来的白人。
新任大使普提雅廷有些疲倦的从马车上面走下，接过了秘书递过来的公事包，大步地就朝使馆里面走进去。园丁和仆役都恭恭敬敬向他行礼，但是这位海军军人出身的大使却没有和他们招呼的心情。不过使馆人员早就习惯了，这位因为打了败仗被免除舰队司令官职位的大使，一直以来的心情都是非常抑郁的。
在客厅里面已经有一个穿着俄国海军上校军服的中年人在等着他了。这位上校就是刚刚参观木兰围场阅兵典礼的涅维尔斯科伊。他是在等候返回尼古拉耶夫斯克的俄国武装商船到达天津，顺便再搜集一些关于大明军事力量的情报——其中相当一部分情报是英国驻华大使罗伯特·丘吉尔悄悄让人送来的，在涅维尔斯科伊看来，都不免有夸大大明军事力量的嫌疑。
看着普提雅廷铁青着一张脸走了进来，涅维尔斯科伊端着一杯伏特加微笑道：“嘿，大使先生，什么事情让你看起来这样恼火？是不是因为中国人和日本、暹罗签订的《三国盟约》啊？”
普提雅廷疲倦地在沙发上面坐了下来，从仆人手中接过一杯伏特加，喝了一口，苦笑道：“上校。我才从德川齐昭那里回来。本来想和这位日本大人物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的，但是这个日本人满脑子都是对俄罗斯帝国的仇恨，看来即使我们撤离琉球，他们也不会考虑同俄罗斯成为朋友了。对了，你知道吗？朱济世正在招募一只日本武士军团，数量可能高达四万到五万……都是一些不怕死的疯子，我们必须要提高警惕！”
听到这个消息，涅维尔斯科伊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不过随后就恢复了正常，淡淡地问道：“日本是不是有很强大的骑兵？”
普提雅廷摇摇头：“日本是个多山的岛国，根本没有什么地方适合养马……听说他们的幕府将军，就是实际上的统治者手中有一支由小领主所组成的骑兵，可能有三四千人吧。”
涅维尔斯科伊吁了口气：“那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啦，顶多就是四五万步兵，能训练成英国红衫军又能怎么样？在蒙古、西伯利亚和中亚打仗是靠骑兵的，我们哥萨克的骑兵是全世界最强大的，所以根本用不着担心日本人。倒是朱济世兼任蒙古大汗的事情更值得注意……不过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的蒙古人已经不是成吉思汗那时候的样子了，一直都是哥萨克勇士的手下败将。”
普提雅廷只是冷笑：“是啊！我们每个俄国人都是这么想的，我们的哥萨克骑兵天下无敌，我们的步兵刺刀同样横扫欧洲，还有冬天老爷爷也和俄罗斯人战在一起……连拿破仑皇帝都吃了苦头丢掉了帝国。世界上还有谁能打败无敌的俄罗斯陆军呢？所以我们现在就准备和全世界打仗了……”
他冷嘲热讽地说了几句，又认真地看着涅维尔斯科伊，有些无奈地道：“上校。我知道我的话现在没有太大用处，彼得堡是不会听取的。但是穆拉维约夫总督的意见还是非常有用的。我知道，沙皇陛下虽然一直把总督看成个自由主义者，但还是非常信任总督大人的。如果总督大人能给陛下送一份报告，提醒陛下关注东方的威胁，或许会有些用处吧？”
涅维尔斯科伊有些吃惊，这个普提雅廷是不是在大阪湾被日本人打傻了啊！大明的崛起速度是很快，工业化的进程可以用飞跃式发展来形容。但是这个国家毕竟还没有完成真正的统一，而且历史包袱也非常沉重，朱皇帝的每一个改革措施都会引起方方面面的反弹。怎么可能在短时期内威胁到俄罗斯帝国的东部呢？
他摇了摇头：“大使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担心中国。现在的大明王朝还在忙于统一他们自己的国家，有帝国的支持，西清和蒙古至少可以支持3年。到时候，泛斯拉夫旗早就插上了君士坦丁堡的城头了……”
普提雅廷按住了自己的额头。涅维尔斯科伊是非常能干的海军军官，而且非常负责，具有冒险精神，是俄罗斯海军的栋梁之材。但是他毕竟不是一个外交家，不是一个政治家。他没有见过土耳其帝国是什么德行，不知道波斯王国是什么样子，更加不知道朱济世崛起之前的中国是什么样的，更加不知道朱济世在短短几年中为这个国家带来了多大的进步！这是一位中国的彼得大帝啊！俄罗斯帝国怎么能不全神贯注地防守自己的东方呢？
“或许……可以想办法拉拢大明。”普提雅廷忽然想到了什么，斟酌着说，“上校，这几天天津的外交圈子里面流传着这样的消息，大明和英国因为新几内亚问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新几内亚？”涅维尔斯科伊眼前一亮，“难道中国人在新几内亚岛上建立了据点？”
普提雅廷道：“中国人在新几内亚岛东南部建立了两个据点，还在新不列颠岛上建立了一个据点……”
“太好了！”涅维尔斯科伊拍了拍手，然后又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上帝保佑俄罗斯！中国人把爪子伸向澳大利亚了，朱济世犯了个大错，哦，不，他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中国过剩的人口，只能在温暖湿润的南方找到适合居住的土地，而不是把目光投向寒冷的西伯利亚！”
他兴奋地站了起来，在客厅里面走来走去：“俄罗斯应该和大明联合起来，一起向南发展！俄罗斯拿下土耳其帝国和印度，中国拿下南洋和澳大利亚……这样，俄罗斯将是西方世界的领袖，中国则统治东方，或许还可以拉上美国！美国统治新大陆，这才是理想的世界新秩序啊！”
普提雅廷喃喃地道：“是很理想……可是要达成这样一个中俄同盟是需要时间的……彼得堡和北京之间有几千俄里，往来一次需要大半年之久。上校，你认为沙皇陛下等得了吗？”
涅维尔斯科伊有些不大明白地看了眼普提雅廷：“大使先生，您说陛下等不了……您的意思难道是说俄罗斯在和中国结盟之前，不应该发动对土耳其的战争？”他笑了起来，“大使先生，土耳其不堪一击！俄罗斯和奥地利（此时这两国是铁哥们）可以非常轻松地赢得战争，如果大英帝国不直接出兵干涉的话，最多就是扶植埃及和用舰队封锁我们。”
普提雅廷吐了口气：“还会扶植大明！上校，你不要忘记朱济世本人还有一个英国子爵的头衔，他和英国人法国人的关系很好。”说完他就将杯中的伏特加一饮而尽。“上校，我决定了，等船到了，我和你一起回尼古拉耶夫斯克，我想西伯利亚总督会认真听取我的建议——我们将要向彼得堡递交的报告，很可能将决定帝国的未来！”
第666章 战争未开，外交先行（上）
吴春秋快步走进了朱济世办公的圆明园正大光明殿。这个在东亚外交和“内交”舞台上非常活跃的外交部尚书，现在的容色却显得凝重。他几乎是皱着一张脸低头一路走来，显得心事重重。
秘书官翁同龢正坐在大殿一角的一张办公桌后面，看到吴春秋过来，立即起身相迎，低声道：“皇上现在在长春仙馆那里，和刚来北京的郭筠仙在谈事情。吴尚书，皇上让您自己过去找他。”
从木兰围场返回圆明园后，朱济世就搬到了九州清晏殿居住，又将毗邻正大光明殿的长春仙馆给玛丽亚·克莱门蒂娜作为寝宫。不过朱皇帝至少有一半的夜晚是在长春仙馆度过的，就是白天也常常会在那里办公会客。吴春秋也去过几次，知道该怎么走。
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过去，突然又回过头来问道：“郭筠仙是不是那个皇城公学副校长郭嵩焘？”翁同龢笑道：“就是他，他刚刚从外国考察教育回来，还在路上向容闳学了法兰西话。昨天觐见的时候还用法兰西话和皇上说了一会儿，皇上还直夸他有语言天赋，看来是要大用了。”
吴春秋哦了一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现在是咱们这些办外交的显身手的时候了。”然后就转身朝长春仙馆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朱济世正和面色严肃的郭嵩焘在长春仙馆的池塘边上边走边说话。皇贵妃玛丽亚·克莱门蒂娜和玛丽亚堡总管阿莱德莱跟在他们俩身后，玛丽亚还不时插上几句话。
“欧洲国家没有一个是容易打交道的，但是大明必须要和他们进行外交，而欧洲外交的关键就是：无论何时，都要在欧洲拥有盟友，决不能让欧洲列强团结起来孤立大明。”
“而法兰西则是大明在欧洲最重要的盟友，如果我没有料错，波拿巴总统现在已经是拿破仑三世皇帝了，所以现在是时候派出使节带上礼物去巴黎了。不仅仅是祝贺波拿巴王朝复辟，还要利用这个机会在欧洲展开外交活动……”
“还有，等到我们的使团到达欧洲之时，俄罗斯帝国很有可能已经对土耳其发动战争了。这对大明来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使团必须善加利用，趁着大英帝国有求于我们的机会，尽可能地攫取利益，但同时又要确保大明不会因此成为英国下一个打击和遏制的目标……”
“虽然土耳其帝国是法兰西的传统盟友，但是真正害怕土耳其被俄罗斯帝国灭亡的是英国，因为英国需要一个虚弱的帝国来统治中东，以屏障印度的安全，而印度是大英帝国存在的关键。”
“但是英国的陆上武力有限，不可能在巴尔干和小亚细亚击败俄罗斯帝国，因而需要拉拢法国和大明出兵攻打俄国，这也是英国一贯以来的政策——收买它国为大英帝国的利益流血。但是将俄罗斯削弱到何种程度，又要取决于大英帝国和法兰西的需要……因为，一个削弱后的俄罗斯也是英国和法国潜在的同盟者。
总之，欧洲国家之间是没有不共戴天的死仇，敌我关系随时都在变化，今天的敌人很可能就是明天的朋友，今天的朋友也可能是明天的敌人。所以，在眼下的欧洲是没有人会把事情做绝的。”
听到这些话，郭嵩焘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要被大用了。多半是要去欧洲当大使了，多半还是驻英国、法国这样的一等列强的使臣！不过这欧洲国家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真是听着都叫人脑仁疼。
别说郭嵩焘头疼，就是朱济世也觉着头晕，更让他无奈的是，联通欧亚的电报线到现在还停留在纸面上。朱皇帝根本不可能遥控大明在欧洲的使臣，一切都要靠使臣们外交手腕。可是大明朝廷上又有谁能玩的转欧洲外交呢？说起来，最适合去欧洲开展外交活动的倒是玛丽亚·克莱门蒂娜这匹大洋马，可惜这位是法兰西人，对法国的忠诚还在对大明的忠诚之上啊！
想到这里，朱皇帝又陷入了沉思，连吴春秋走过来都没有留意到。还是玛丽亚提醒了一声：“皇上，吴尚书到了，是不是要请他过来？”
朱济世抬起头来，就看见吴春秋远远的站在长春仙馆的入口处，等着召见。朱皇帝点点头，阿莱德莱行了个下蹲礼就转身往吴春秋那里走过去。不一会儿就把这位大明第一号外交家领到了朱皇帝跟前。
吴春秋行了个标准的单膝下跪礼，然后才恭恭敬敬地站在朱济世面前，等着皇上问话。
朱皇帝淡淡地点了下头，开口问道：“见过普提雅廷了？”
吴春秋默默地点了点头：“俄国大使提出了一个明俄美同盟的意向，希望由大明统治东方，俄罗斯统治西方，美国统治新大陆。当然，这仅仅是一个意向，并没有获得沙皇的授权，是普提雅廷个人的想法。”
“玛丽亚，你怎么看？”
“这是幻想，俄国人的幻想。”玛丽亚·克莱门蒂娜冷笑道，“大明的确有统治东方的实力，美国也是新大陆上当之无愧的第一强国。但是俄罗斯根本统治不了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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