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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之梦-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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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果然是乌合之众，让那帮鞑子看看，洋枪该怎么用！”
李秀成冷冷笑着，发布了命令。
浩罕的骑兵方才冲到两百步的距离，个个嘴咬缰绳，手握弓箭，一看就知道是骑马的高手。只是现在的时代已经变了！
轰轰……
太平军的12000名来复枪手是分成三列，前面两列同时开火，就是8000支来复枪齐射！响起的枪声好似天降惊雷，登时就是一道两层叠加的白色烟雾弥漫开来。铅弹从枪膛中旋转而出，飞掠过短短不到200步的距离，瞬间撕开了马或者人的温热身体，带起一片片的猩红血雨。
8000发子弹，向暴雨一样扫过浩罕人的马队，制造出了三四百朵血花！好像不多，那是因为这些浩罕人的冲击队形比较散，要是像西方骑兵那样玩密集阵形，这阵排枪起码能放倒一千！但是三四百骑多拢共才两千骑到浩罕骑兵来说也占到了近两成！冲锋的箭头猛然一顿。不过，变钝了的箭头，仍然循着惯性向前冲锋，冲了不到五十步，又是一道排枪轰响，这回因为距离近，杀伤力也更强。顿时就是马嘶人喊，似乎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浩罕人的冲锋。
战马不是被撂倒就是原地撅蹄，也不知道是战马被太平军密集的枪火给唬住了，还是骑在马上的浩罕骑兵怕死了。阿古柏也被这两轮齐射的威力给吓懵了，刚才冲锋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没有冲在最前面，所以还活着。他放眼向前看去，到处都是倒伏在地的人或者是马，有些已经死了，一动不动的。又些还活着，惨叫着哭喊着，鲜血从他们身体中往外泊泊流通，有人想用手去捂，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就算能止住血，铅弹的毒性（其实是伤口感染）也一样会要了他们的命！
“撤！撤退……”
阿古柏没有再冲锋的勇气了，赶紧拉住缰绳，驾驭战马在荒原上绕了个圈子，往小草湖的方向飞奔而去，同还后面冲上来的布哈拉骑兵擦身而过。
“开枪……”
李秀成兴奋地高声呼喊起来。什么三汗国啊，根本就是一群没见识的傻瓜，什么年代还在玩弓马骑射，活该当活靶子！看来这回天父皇上帝真个给太平军指了个好去处！
轰轰轰……
8000支来复枪齐射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在开炮一样，正冲得兴起的布哈拉骑兵中又扑倒了三四百骑！
“真神啊！”还没有中招的骑兵都知道不对了，敌人是一水的来复枪！这个装备比俄国人都好，数量还有十几万，还打个毛啊！赶紧逃命才是正理！
可是逃命也不容易，当这些布哈拉骑兵乱纷纷的在控马转向的时候，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齐射！铅弹像暴雨一样落在这些西域骑兵们中间，把他们一片片扫倒。然后他们又和刚刚冲过来的希瓦汗国的骑兵撞在了一起，好一阵的纷乱，期间还伴随着又一次齐射！
“真神啊，这是魔鬼在帮助异教徒吗？他们的火枪怎么那么厉害……”阿利姆库里大毛拉惊得目瞪口呆。刚才这轮冲锋，敌人似乎毫发无损，而自己这边起码倒下了1500骑！四分之一的骑兵就这样没有了！
“快，快把所有的大炮装满弹药，用大炮去消灭异教徒！”阿利姆库里哪里懂打仗，看到对方火枪厉害，就觉得应该用大炮去对付。
“左军五旅……用散兵队形去打掉鞑子的大炮！”李秀成早在六年前的滑县之战中就知道用来复枪对付大炮，如今自然不会忘记这个窍门，立即点了五个旅两千五百来复枪兵散成散兵队形往回军的炮阵逼过去了。
第793章 让他去死吧
公元1854年4月1日，接近正午的时候。小草湖会战已经全线打响了。随着回军的马队冲锋被太平军的来复枪击溃，占据地形优势的回清联军顿时陷入全面被动当中。太平军兵分三路，对回清联军的左中右三翼发动了全线猛攻！
枪声如爆豆一般的响着，弹雨如织，再加上数百门大炮的轰击，在山坡和荒原上打出一团团的烟雾。
枪声之后，响起的是喊杀的声！
“真神至大！真神至大……”
回军步兵的冲锋开始了！原来他们的炮兵被太平军的2500来复枪兵打得伤亡惨重，他们是没有开花弹的，用实心弹轰击散开队形的散兵实在是个赔本买卖。而太平军散兵手中的贝色麦来复枪在四五百码的距离上却有足够的杀伤力！回军的那些6磅炮、8磅炮、9磅炮也就能打这么远了。压根就不是对方乱枪的敌手，炮兵被纷纷打死。
穿着白色衣服的一万名回军步兵，组成了四个团级方阵，气势汹汹地展开了冲锋。没错，就是冲锋，不是打排队枪毙。指挥作战的阿利姆库里已经发了老急，他知道自己部下的滑膛枪，在排队枪毙作战中，无论如何都不是对手使用的远程步枪的敌手。唯一的机会就是冲上去肉搏！无论如何都要将对手迫退一下——回军的骑兵已经受了重创，根本无力遮护大军撤退，如果不将太平军的一万多来复枪兵逼退，让他们跟在屁股后面一路追杀，他带来新疆的这几万人真不知有几人能活着回去。所以，现在只能奋力一搏了。
这些回军步兵使用的也不是上来刺刀的步枪，而是他们最拿手的弯刀和盾牌！在18、19世纪，刺刀几乎是西式陆军的标志，也意味着纪律严明和战斗力强大。而使用传统冷兵器的封建步兵是很少能在西式陆军面前讨得便宜的。
蓬蓬蓬蓬……
这些手握弯刀的勇士冲了百余步，离那道太平军战士组成的人墙不到一里的距离上，排枪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无数团橘黄色的焰光瞬闪即使，火药的推力推动着无数旋转的弹丸，组成了一道移动的死亡之墙，迎面撞向了回军的弯刀洪流。来自瓦希的勇士阿巴杜尔正是弯刀洪流中的一分子。他根本不理会异教徒的枪声，也没有注意身边不断响起的惨叫声，只是蒙着头冲锋。真神的战士不惧怕死亡，死亡只是通向永恒天国的通行证，在那里有镶满钻石的床，有长生不老的少年仆役，有无数美酒佳肴，有多达十万名奴隶，还有八十位妻子和一位仙女在等待着他。
还有两百步！
阿巴杜尔冲在最前面，但是却如同神佑在身一样，没有被子弹击中。当第二阵排枪声响起的时候，他已经冲进了硝烟组成的迷雾当中，而且依旧没有被打中！他只依稀见到前方的异教徒一个挨着一个，站得密密麻麻，数量真是多啊！不能让他们占领哲德沙尔汗国，否则浩罕、布哈拉还有自己的家乡希瓦，早晚也会被这些异教徒践踏！阿巴杜尔暗暗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弯刀捍卫真神！
轰轰……
又是一阵排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的拉近，这一回8000支来复枪打出了炮群轰击的气势。战场上呛人的硝烟更加浓烈了，白色的烟雾到处弥漫，看上去更加飘渺，宛如置身云间天际。阿巴杜尔开始有一种错觉，自己已经是升上天国了啦，可是八十一个美女在哪里呢？为什么不来迎接自己？
“杀鞑子，上天堂！”震天动地的呐喊声很快将阿巴杜尔拉回了现实！这呐喊所用的语言他根本听不懂，也从来没有听过，那是敌人在呐喊！敌人也开始冲锋了！
阿巴杜尔感到自己血管中的鲜血都已经沸腾了……神的战士是所向无敌的，而且他已经苦练了二十年的弯刀，哪怕是对付沙皇的哥萨克勇士也能一个打三个！
他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和盾牌，掂了掂右手的弯刀，再左右看看，四周都是烟雾，没有看到自己的同伴，冲锋的方阵似乎已经散乱开了。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这样的情况非常多见，几乎每次结阵冲锋的结果都是变成一拥而上。因为两千多人要在快速冲锋中维持队形是不可能的，就是哥萨克也做不到。
又冲了十几步，硝烟已经散去了一些。他看到一堵由无数把刺刀组成的城墙出现在自己前方！刺刀城墙在移动，在奔跑，在冲刺！阿巴杜尔下意识地左右看看，想寻找自己的同伴。可是他没有看到千军万马，只有稀疏、凌乱、寥寥无几的回军战士，个个都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显然已经完全陷于狂暴状态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剩这么点人！这次冲锋可投入了上万人啊！
再转视前方，那道由无数肩并肩的太平军战士组成的人墙已经迅速推进到了自己的眼前。阿巴杜尔并没有畏缩，他狂喊一声，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左臂的盾牌上，奋力向刺刀丛林上撞去。
噗噗噗……
他听到了刀子捅进身体时发出的渗人的身音！然后才是一阵阵剧痛从手臂、小腹、肩膀上传来。接着他就感到自己的一身蛮力突然间就被抽走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然后就是几只穿着布鞋的大脚踩了下来！
终于要上天堂了！只可惜连一个异教徒都没有杀死……阿巴杜尔叹了口气，很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样了？到底谁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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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的枪声不断响起，西清的八旗兵也正在和太平军枪战。前面全是白色的烟雾，根本看不清战况，但让奕裕械讲话驳氖前⒘心房饫镆丫恿汕彩拐咔袄创叽傥髑寰⑵鸪寤鳌�
绵愉摇摇头：“咱们这里的情况还能维持，别看枪打得一阵阵的，但是双方距离远，子弹根本打不着人，没有什么死伤……他们应该是在佯攻。”
他到底是当过好些年奉命大将军的，这点基础军事常识是具备的。太平军和西清军隔着一百多步在放枪，而且双方使用的几乎都是滑膛枪，隔那么远就是听个响。
“佯攻？”奕裕逯迕迹懊娲蚰敲慈饶志尤皇茄鸸ィ∧敲刺骄闹鞴シ较蛟谀睦锬兀�
“在中路！”绵愉很快做出了判断。“大毛拉急吼吼派人来催咱们进攻已经说明问题了……看来他们快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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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瓜尔佳·元宝忽然插了句嘴：“皇上，该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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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咱们一撤，阿利姆库里大毛拉怎么办？”
“让他去死吧。皇上，您想要学西辽的话就得除掉这个大毛拉！要不然就算得到浩罕也站不住脚……现在正好借着洪秀全的刀子杀了他。而且，一旦回军崩溃，咱们要走就难了！”
“这是英国人的意思？”奕裕蝗范ǖ奈柿艘痪洹！八遣环炊噪拚季莺坪保俊�
瓜尔佳·元宝笑了笑：“奴才只晓得英国人不希望咱们大清就此销声匿迹，因为他们需要一张牵制朱逆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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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4章 夺路夺命
枪炮还在轰鸣，双方的战士还在厮杀，但仗打到这里，其实已经分出了胜负。不过争夺西域的战争，却才刚刚开始。
现在凡是在这个战场上的人，都已经知道回清联军的战斗力远远比不过太平军，双方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但是战争的胜负有时候不取决于双方军队战力的强弱，决定性的因素还有很多，比如人心，比如后勤。
所以阿列姆库里并没有流露出绝望的表情，反而在心里面盘算起了补救的办法。正面对抗看来是不行的，那么就只能用焦土战法了！不能让哈密、吐鲁番被异教徒全取的事情再发生了。每一座城市都应该死战到底，即使守不住也要彻底焚毁！不能给异教徒留下一粒粮食，一间屋子！
还要发布宗教法令，号召哲德沙尔汗国的战士发动游击战，不停的进攻敌人，在城市作战、在绿洲作战、在商道作战、在沙漠作战，杀死每一个异教徒，哪怕他们只是老弱妇孺，只要不断制造杀戮，这些软弱的异教徒的平民就会害怕，就不敢在哲德沙尔汗国的土地上生活。这样哲德沙尔汗国就不会变成异教徒进攻浩罕的基地……
“大毛拉阁下！西清苏丹的军队动了！”阿古柏带着惊慌的声音忽然打断了阿列姆库里的思绪。
“他们发起进攻了？”
“不……他们冲我们这里过来了！”
“什么？”阿列姆库里回头望去，就看见大队大队的西清士兵正从他们盘踞的山丘上往小草湖北面的山谷开来。
阿列姆库里怒声问道：“他们想干什么？想要逃跑吗？真是混蛋，我们千里迢迢跑来帮助他们，他们却要逃走！阿古柏，你赶紧带人去拦住他们！”
“大毛拉，来不及啦！”阿古柏摇摇头，一指前方正在厮杀的战场，“十字军好像已经发起总攻了！我们的步兵挡不了多久了，大毛拉阁下，我们也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阿列姆库里往战场方向望过去，硝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战场上面到处都是“红头人”，除了正在回军肉搏的一万多来复枪兵，还有好差不多十五个“团级方阵”正在迅速接近交战区域。而自己这边只剩下大约13000名步兵可用了，之前派上去和“红头人”肉搏的10000步兵已经伤亡了六七成，只剩下薄薄的一道散兵线，虽然还在奋力阻挡着数量超过他们几倍的对手，但是谁都知道他们抵挡不了多久了。
“败了！败了！”小草湖的东面，忽然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巨大呼喊声音，是用维语喊出的，虽然阿列姆库里听不大懂，但是这呼喊声中蕴含的仓惶喧嚣，却让心头一震。
他往东面的连片丘陵上望去，几个山头上面，一面面绣着新月标识的旗帜都已经依次翻倒。白布包头的哲德沙尔汗国的士兵，如蚁巢遇水一般，就看见人潮翻翻滚滚地退了下来。
这些部队都新疆当地拥护和卓家族的豪强组织起来的武装，自然不如三汗国和西清的军队那么严整。不过在太平军的大炮轰击下，他们也勉强抵挡到现在，并没有崩溃。不过西面山头上西清军的溃退却成了压垮他们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也不待太平军的步兵展开攻击，就纷纷从他们坚守的山头上退了下来。
“大毛拉！快走吧！还有4000多骑兵可以保护您，我们一定能退回浩罕的！再不走，道路就要被溃兵堵塞了！”
阿古柏也发急了。今天决战的地点是他自己选择的，他对周围的地形自然再熟悉不过。这就是一个喇叭形的山口，过来小草湖，山谷会渐渐收窄。如果十万大军乱纷纷的撤离，肯定会拥塞道路，到时候再想逃走就难了。
说完这番话，看到大毛拉还在发呆，阿古柏也不再费什么口舌，干脆向大毛拉的侍卫们挥挥手：“快！快带大毛拉离开！”
一帮子侍卫也知道苗头不对了，赶紧上前架起阿利姆库里就往山坡下面跑去。大毛拉则是恍若不觉，只是喃喃自语：“该死的奕裕庑└盟赖呐淹剑惩掣孟碌赜乙伦诮谭睿写仍｝死刑……”
而在此刻，奕裕苍卩杂铮骸翱煲坏悖煲坏悖欢ㄒ淹寺非赖绞郑∫蝗痪褪敲欢纪炅耍 �
小草湖周围的回清联军有十来万人，可是退路就是一条在天山当中蜿蜒穿行的山路。倒不算太狭窄，如果十万大军还保持着秩序，是可以快速通过的。可要是一旦混乱起来，人人争先恐后地逃命，十万人拥成一团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走脱了。
好在西清军队的撤退还算有序，一来他们是久败之军，早就败出了经验，可以做到败而不乱了。二来他们跑得比较早，在全局完全崩溃之前就开始跑路，抢到了先机。
绵愉也是宿将了，知道在逃跑的时候，一定要跑得比友军快！跑得比友军快，就可以让友军去拖延追兵。
“皇上，您带大队先退，我领人殿后！”刚一下了山坡，到了退往迪化的山路上，绵愉就大声对奕裕怠�
“五叔，可要小心。”
“无妨，我不会和太平军打的。”绵愉摆摆手，示意奕裕熳摺Ｈ缓蟊愦潘琢斓恼镀觳蕉釉谏焦鹊敝邪诔龈龊嵴螅棺×嘶鼐耐寺贰捎谖髑寰有〔莺髅娴纳酵飞贤讼吕矗枰ǚ巡簧偈奔洌刹荒苋没鼐睦１崖犯铝恕�
首先涌过来的是从东面山坡上退下来的是新疆当地的回军，看到一排黑洞洞的枪口，所有人先是一愣，然后就乱纷纷叫骂起来，呼声震天。
“凭什么不让我们过去！西清皇帝又不是我们的主人，没有权力要我们去死！”
“你们这群异教徒，骗子，懦夫，你们丢了中原还把十字军引来，现在又带头逃跑，你们都该下地狱！”
“大毛拉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别想在哲德沙尔汗国的土地上立足！”
绵愉只是在横阵后面闭目不语，几十个戈什哈簇拥着他，只是不住地看着他们的王爷，似乎在等待撤离的命令。
兵败如山倒……放眼南顾，全是大群大群的溃兵，在这里被阻拦了一下，有些人在高声叫骂，还有些人则发足狂奔上了两边的山坡，想要翻山逃走。可这里是天山南麓，越是向北，山势越高，山路越陡，再到高处干脆是大雪封路，根本走不脱的。太平军炮兵似乎运动上来了，炮弹不断从人潮当中掠过，每一发炮弹，都带起一大片血肉。还有一些拖着大车的马匹惊炸，在人潮当中狂奔起来，直到被人用刀或者是枪杀死，场面乱成一团。
十万大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一行人马这时破开纷乱的溃军人潮，朝绵愉这里直奔过来。全副武装的浩罕骑兵马鞭乱挥，硬生生的抽出一条道路。转眼间这队人马就到了跟前。当先一人正是浩罕汗国的大将阿古柏。
“为什么挡在这里！你们想干什么？大毛拉在此，你们还不让开！难道想要背叛真神吗？”
西清军中有通乌兹别克语的通事（清朝和浩罕一直有往来，伊犁将军衙门中就有专门的通事），将他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绵愉。
“大毛拉？”绵愉笑了笑，从一个马扎上站了起来，“小的们，跟本王去迎接这位什么狗屁大毛！”
第795章 西域天国的少民
公元1854年4月上旬，一直僵持的新疆战事，似乎在极短的时间里分出了胜负。
十万回清联军在吐鲁番附近的小草湖被摧垮。根据战后传出的消息，联军统帅，浩罕汗国摄政大毛拉下落不明，很可能已经阵亡！浩罕、布哈拉、希瓦三汗国的三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新疆当地的回军也损失惨重，伤亡被俘亦不下三万。唯一保持完整顺利撤出战场的只有西清的四万军队。他们在当日的会战中首先撤退，并且在退却途中保持了良好的秩序，用了三天时间就退回了迪化州城巩宁。随后只在巩宁停留休整了一日，又继续沿着天山北麓向伊犁方向退走，似乎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吐鲁番。
在太平军夺取该地之后，洪秀全便下令将其作为太平天国的新“首都”了。从河西和哈密迁来的家属平民，都慢慢汇集过来。百万之众，光是人吃的粮食，马吃的草料就是天文数字，天国士兵可以不给军饷，可是不能不吃东西。还好西征军主力的行动够快，新疆这里的地方势力之前也没有见识过太平军这种不讲道理的中原军队——一般情况下，中原军队都喜欢装仁义之师，很少抢东西，也不大扰民，他们的补给都是千里迢迢从东面运过来的。就算在新疆当地筹集，也都是照价给银子的。可是太平军一来，不仅用推行拜上帝教扰民，而且还大肆抢夺粮草牲畜，很快就闹得民怨沸腾起来。
吐鲁番一地，这些日子都是人喊马嘶，几十万人陆续到来，还有上万辆大车，几万辆手推的独轮车，十几万匹骡马骆驼……潮水般的涌过来，源源不断。四月一日一战，太平军取得决定性胜利，到了晚上，报捷的传骑就接连不断感到，十万清回联军溃散，斩首俘虏五万余！吐鲁番城内，更是彻夜欢呼，太平天国低迷已久的士气，顿时为之一振。
三日之后，太平天国之主洪秀全，坐着一顶64人抬的大轿子，在3000女兵和3000御林军的护卫之下，带着他的妃嫔女官太监，还有太平天国的群臣，浩浩荡荡抵达了吐鲁番城，住进了原先的郡王府。
……
“迪化……天山……伊犁……”
天王府（原吐鲁番郡王府）内，洪秀全举着蜡烛，在自己的书房里面看着刚刚挂起来的地图。天山北麓，一条红线被勾画了出来——这是威尔·海明和特里戈所选定的西进路线。
冯云山也同样举着蜡烛，弯腰站在洪秀全身后，替他多照一些亮光儿。
半天之后，洪秀全才放下蜡烛拍拍手，心事重重地吐口气：“一战打光了他们五万多，自损不过一千多人，打的好啊！看来天兵天将洋兄弟是有真本事的……如果可以乘胜取下迪化，大半个新疆就都归咱们了……”
“天王，咱们不能在新疆久留！”冯云山好像从洪秀全的话语里面听出了什么，赶紧劝说道：“朱皇帝不会答应把新疆给我们的，我们还是要早些去西域……”
洪秀全冷冷一笑，脸上的兴奋表情全都没了影儿。
“这个朱济世就知道跟在咱们屁股后面拣便宜！要不是东王打下北京城，他哪有那么容易得江南，得四川？现在一个新疆都不舍得……”
冯云山苦笑：“天王，朱济世虽然善用驱虎吞狼之计，但是明军的实力是实打实的！咱们真不是对手，如果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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