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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警戒之民国-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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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崎的受害者不全都是日本人。在三菱制钢所,一群由越南被抓来的劳工组成的劳工队刚好遇上爆炸,死了不少。一英里外的战俘营也受重创,谁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即使在四十英里外的千流战俘营,在巴丹被俘的外科医生朱利恩。古德曼大夫也感觉到冲击波。先是沉闷的隆隆声,接着吹来一阵狂风。地面颤动。片刻后又一次颤动。澳大利亚籍医生约翰。希金说:“一定是大规模舰炮袭击开始了。”冲击波和震动延续五分钟光景。这种难于解释的现象使战俘营发生了变化。战俘们被叫到食堂,他们获悉不再派他们下矿井采煤了。

一架日本水上飞机在一万英尺的高空穿过云层,直接飞向长崎。十分钟前,佐世保的海军航空队基地收到报告说,附近的长崎遭到“大轰炸”。飞机驾驶员是二十岁的士官候补生,他是擅自驾机前往调查的。候补生小松曾从短波无线电里听到陈绍轰炸东京一事。这次说不定也是一颗原子弹。

飞机从云层里钻出来,遇到一根巨大的黑烟柱。上面,“象一个怪物的脑袋”,有一个不断胀大的大圆球,还象万花筒那样改变着颜色。再飞远一点后,小松才明白,那五光十色的颜色是太阳光线造成的幻觉。他开始绕烟云盘旋,下面的一切都看不见。他对两个同伴喊道,“咱们从云里冲过去!”

烟云好象炉火。小松拉开驾驶室的舱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他觉得好象把手伸进了热蒸汽,忙把手缩回来,关好舱盖,发现手套上粘满“粘粘糊糊的尘土”。有个同伴喊了一声,兵曹长梅田在呕吐。天空越来越黑,热度越来越高。第三人是候补生富村,他打开了窗户透气。一阵热风扑在他脸上。他尖叫了一声,马上关住窗户。此时,飞机重新飞进阳光底下。他们的脸全都蒙了一层灰色的尘土。

小松的脑袋悸动发胀,他克服自己的恶心,盘旋下降。下面,长崎已是团大火,浓烟滚滚,他减速低飞以便拍摄照片,但地上的热浪迫使他向港湾飞去。他打算在港内降落,然后步行进城继续探索。

两年后,小松等人皆都死于癌症。

第六百六十四章 汉京宣言

佐藤大使发给东京的报告德国完全断交的电报,尽管安德里答应他发,但始终没有拍发。德国人自己在几小时后播发了这个消息。

那天凌晨,即第二波核打击的机群距离长崎几百英里时,外务省电报室监听到这条消息。

这样,东乡所竭力主张尽管他心里明白毫无希望通过德国进行和谈的最后一线希望便化为泡影,日本没有预先得到警告,被人暗算了他与珍珠港事件那天的赫尔一样,怒不可遏。

他亲自把这个消息报告首相小矶国昭,责怪他在前一天没有召开“六巨头”紧急会议。其实东乡发火是大可不必的。这次,小矶国昭既不辩解,也不转弯抹角,他的反应既简单又直截了当。

“让我们结束战争吧,”他说。但是,他首先要确定天皇是否同意立即投降。他到御文库晋见天皇,裕仁同意接受任何能导致和平的条件。

小矶国昭得到这个保证后便召开“六巨头”紧急会议。其时是上午十一点,即第二次核弹落在长崎前一分钟。“在目前局势下,”小矶国昭说,“我的结论是,唯一办法就是接受汉京宣言,结束战争。关于这点,我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谁也不说话。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米内海相问道,“除非大家直率讲话,否则我们将一事无成。”

军方另外三位领导人对米内愿意讨论投降事宜甚为不满,但是,美国龟缩在美洲本土,对日本的援助已经成为奢望,德国也和日本完全断交。虽然以前日本还本着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来打动德国。但是这点已经被事实打击得支离破碎。德国很干脆的拒绝,并且极其不待见日本人。日本眼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起来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一个军官拿着一份电报走进会议室。第二波原子弹已经投下。这个令人不安的消息,加上从柏林传来的消息说,对阿南、梅津和丰田三人的压抑已久的不满情绪已公开爆发出来,他们三人心下明白,投降是不可避免的,却硬着头皮拒不接受汉京宣言,即使允许天皇继续统治也不行。除此之外,他们还坚持要让日本人自己审判战犯,军队由日本军官来解散,占领军的数量应受到限制。

东乡很不耐烦,试图使他们承认局势的现实。日本已到了接近崩溃的地步,盟国无疑会拒绝这些条件,这样就会危及谋求和平的全部努力。军方能拿出任何导致胜利的希望吗?陆相阿南拿不出来,但他仍要求日本再打一场大决战在日本本土打。你能阻止敌军登陆吗?东乡继续问。

“要是有运气,我们能在侵略者上岸前把他们击退,”梅津回答说,“无论如何,我敢说,我们能把入侵部队的大部歼灭。也就是说,我们能给敌人造成极其严重的损失。”

东乡紧追不放:那又怎么样呢?敌人必要时会第二次、第三次进攻。除了提出求和的最低限度反要求外,没有别的办法。

会开了三个小时,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小矶国昭宣布休会,并亲自把这个毫无结论的结果向木户报告。“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他对木户说,“我们请天皇做出决定。”

这是个大胆的建议,天皇的权虽然大,却不包括提出政策。但木户也认识到,只有天皇采取破例的行动才能拯救日本。木户毫不犹豫地向天皇说明了局势。裕仁也认为必须打破传统。

当天下午召开的内阁会议与上午开的“六巨头”会议一样,没有解决问题。军方除米内外再次一致反对文官。米内认为,继续战争不可能有任何收获。“所以,我们必须丢开‘面子’,尽早投降,立刻开始考虑如何才能把国家保存得最好。”

他的话使同僚军官大怒。阿南简直无法克制他的憎恨。“敌人入侵日本时,我们肯定能使他蒙受严重损失,”他说,“反败为胜,扭转战局也不是不可能的。”还有,前线的陆军部队也不会乖乖地听令解散。“皇军兵士将拒绝放下武器。他们知道是禁止他们投降的。除了继续进行战争外,我们确实没有别的法子。”

四位文官农林、商工、运输和军需相不同意。国民已处于筋疲力尽边缘,稻谷收成是多年来最少的,国家已无力再战。

阿南不耐烦地打断别人讲话。“这一切谁都知道,但是不管对我们多么不利,我们必须打到底!”

在浦上川河口,火车站附近的圆形煤气储存罐被抛上天空,象一团团大火球,落到地上又弹入空中。鼓形油桶飞得更高。北面,幸存者茫然设法逃离爆心地带。有个赤身国军的男人,脸上毫无表情,背着一个肠子已流出来的孩子。有只猫,毛已烧成纽结,在舐一匹马肚子上吊着的肠子。

西田是三菱制钢所的收发员。闪光烧掉她的头发。她急忙穿过体育场上方的铁路大桥逃跑,可她不知道自己正向毁灭中心走去。由于枕木已被烧毁,她只好沿着歪歪扭扭的铁轨,摇摇晃晃地平衡着身体一步一步前进。河面上漂满尸体。岸边,有个女人的屁股被炸得象气球似的。附近,有一条黑白斑牛,身上满是紫红斑,在安静地饮水。

西田一度差点跌倒,忙叫迎面来的一个姑娘帮忙。那人是她的同班同学,但西田被烧灼的面容却使同学吓了一跳。同学大哭起来,不愿碰西田。西田懊丧地慢慢来到东岸。她从一个烧焦的赤裸的男人身旁走过,那人象一尊雕像站在那里,四肢伸开已经死了。

远处,她看见一包一包的木炭。她差点踩上去,突然发觉那是人。他们的脸又圆又肿,好象充了气似的。四周没有建筑物,只有平坦的还在冒烟的瓦砾。在爆心地点附近,她碰见一个同班男同学。直到她说话他才认出她来。“你真的是西田吗?”他问。

他们周围全是一片痛苦的呼救声。西田身不由主地向他们走去,却又惊恐地转身跑到河边。他们两人向南沿河岸缓缓前行,到了浅的地方便过河。他们经过坐在一块烧焦的蒲团上的母女二人。女儿的身体向前倾,死了,脑袋泡在水里。母亲有目无光地看着她。她干吗不把女儿从水里拉出来呢,西田不解。她继续向南走,经过制钢所,连自己的鞋底被烧穿了也没有发觉。

夜幕降临,长崎的恐怖景象也渐渐看不见了。成千上万的余生者因为受伤或无力而不能离开爆心地带。东海和子,就是那个离爆心点仅二百七十五米被土层薄薄的防空洞救了命的小和子,同父母一起蜷缩在他们家附近的一个公用防空洞里。天上星星快出来时,和子的父亲死了。母亲的声音也越来越粗,越来越听不出来了。“别死呀!”和子在黑暗中哀求。没有回答,和子叫她不醒。她也死了。姑娘等待着。在广大的虚无世界中,万籁俱静。只有我还活着,她想。

天空中,一架环球霸王飞在一千米的空中。飞机上面特别安装的大喇嘛,一遍又一遍用日语宣读着汉京宣言。

这份宣言是中华帝国和欧洲联盟以及那些站在中华这一边小国领导人一起发出的宣言。宣言有三份,一份针对英国,一份针对日本,一份针对美国。

而此时这架盘旋在长崎上空的环球霸王,一遍又一遍宣读的内容,就是针对日本的那一份宣言。

(一)余等:中华帝国中兴皇帝、伊朗、伊拉克、阿富汗临时政府、以色列余等亿万国民,业经会商,并同意对日本应予以一机会,以结束此次战事。日本投降(二)中华之庞大陆、海、军部队,业已增强多倍,其由西方调来之军队及空军,即将予日本以最后之打击,彼等之武力受所有联合国之决心之支持及鼓励,对日作战,不至其停止抵抗不止。

(三)对待日本之心,不可衡量。吾等之军力,加以吾人之坚决意志为后盾,若予以全部实施,必将使日本军队完全毁灭,无可逃避,而日本之本土亦必终归全部残毁。

(四)现时业已到来,日本必须决定一途,其将继续受其一意孤行计算错误,使日本帝国已陷于完全毁灭之境之军人之统制,抑或走向理智之路。

(五)以下为吾人之条件,吾人决不更改,亦无其他另一方式。犹豫迁延,更为吾人所不容许。

(六)欺骗及错误领导日本人民使其妄欲征服世界者之威权及势力,必须永久剔除。盖吾人坚持非将负责之穷兵黩武主义驱出世界,则和平安全及正义之新秩序势不可能。

(七)直至如此之新秩序成立时,及直至日本制造战争之力量业已毁灭,有确定可信之证据时,日本领土经中华之指定,必须占领,俾吾人在此陈述之基本目的得以完成。

(八)汉京宣言之条件必将实施,而日本之主权必将永久限于本州、北海道、九州、四国及吾人所决定其他小岛之内。

(九)日本军队在完全解除武装以后,将被允许返其家乡,得有和平及生产生活之机会。

(十)吾人无意奴役日本民族或消灭其国家,但对于战罪人犯,包括虐待吾人俘虏在内,将处以法律之裁判,日本政府必将阻止日本人民民主趋势之复兴及增强之所有障碍予以消除,言论、宗教及思想自由以及对于基本人权之重视必须成立。

(十一)日本将被允许维持其经济所必须及可以偿付货物赔款之工业,但可以使其获得原料,以别于统制原料,日本最后参加国际贸易关系当可准许。

(十二)日本将除必要警察武装之外,罢黜所有军队、预备役建制,海上武装船只不可超过百吨,飞机数量不可超过百架。严禁研制开发战略及大规模杀伤姓武器。

(十三)为了保证日本限于四岛领土的安全,中华将永久驻军四岛。保护日本百姓生命和财产安全,维护日本限于四岛的领土完整。驻军费用,由日本承担。

(十三)吾人通告日本政府立即宣布所有日本武装部队无条件投降,并以此种行动诚意实行予以适当之各项保证,除此一途,日本即将迅速完全毁灭。

第六百六十五章 投降会议

在东京,当晚内阁继续开会,辩论毫无结果。作为军方的代言人,阿南仍象以前一样寸步不让,但迫水却认为陆相大概是在玩他的“腹功”。如果阿南说的话真的代表自己的思想,那末他只要辞职就行了,内阁就会因此而解体不管是谁继任首相,反正都得对军人俯首贴耳。

快到十一点钟时,一直小心谨慎地避免卷入争论的小矶国昭宣布休会。很明显,内阁本身无法做出决定。现在,最后一招就是把天皇请出来。

几分钟后,小矶国昭在私邸办公室指示迫水立刻安排一次御前会议。首先必须取得陆军参谋总长和海军军令部总长的签章。

迫水早有预见,已说服丰田海军大将和梅津陆军大将在提请开会的请求书上盖了印他曾非常合乎情理地对他们说过,这个会议可能说开就开。那两位将军曾认为,只有在大家取得一致意见后御前会议才能召开。迫水并没有向梅津或丰田证实他们是否同意,因为他知道他们是不会同意的。他也没有报告首相,他已根据紧急状况取得两位将军的签章。

不到一小时,与会者一个个怀着困惑不解的心情他们是仓促而未加说明地被召去开会的先后来到御文库。在明月映照下,他们下了汽车,由一名宫内侍从带到一个很陡的铺草席的楼梯口。楼梯下是一条长长的地道,通向皇室的地下防空壕御文库。这个防空壕从小山的一侧挖进去,由六间房组成,最大的一间是会议室,通风设备差,又闷又热。会议室构造简陋,天花板用钢梁支撑着,护墙板是深色木板,显得很昏暗。

召来参加会议的,除“六巨头”外外加四名书记官长和干事,其中包括迫水还有年迈的枢密院议长平沼男爵。在休息室等候时,他们把怒气和混乱心情都集中在迫水一人身上。丰田、梅津和两位军方干事身上的军刀叮当作响,杀气腾腾,围着迫水追问,指责他以谎言取得他们的签章。

这位内阁书记官长即使不得不撒谎,还是没法让他们平静下来。迫水撒谎说:“我们在这次会议上不准备作什么决定。”

直到与会者被叫到会议室在两张平行放着的长桌前就座时,迫水才得以摆脱指责他的人。在长桌顶端,摆着一张小桌,上铺镶金边织锦缎,小桌后面是一把椅子和一个六扇的金边屏风。

午夜前十分钟,裕仁被推入会议室。他显得疲劳和不安。在侍者的帮助下,他吃力地在御座上坐下。参与会议的众人起身鞠躬行礼,然后坐下,不敢直视天皇。几个比较年老的人开始咳嗽,增添了不安的感觉。应小矶国昭的请求,迫水把汉京宣言念了一遍,宣言中令人不安的措词使他的喉咙哽噎。

小矶国昭简短地回顾了“六巨头”会议和内阁会议的辩论情况,然后请“六巨头”一一发言。虽然室内酷热难忍,东乡却泰然自若。他冷静地宣称,只要能保持国体,就应该立刻接受汉京宣言。米内海相同样抑制着感情。“我同意东乡外相的意见,”他平静地说。

米内毫不含糊地同意东乡的意见使下一个发言的阿南陆相大怒。“我反对外相的意见:”他喊道。

除非中华允许日本自己解散军队,自己审判战犯和限制占领军数量,否则陆军不同意投降,“不然,我们就拿出勇气继续打下去,死中求生。”他的双颊闪耀着眼泪,声嘶力竭,请求在本土最后决战。“我们一定能给敌人造成重大伤亡,即使我们战败,我一亿国民也准备为名誉而死,使日本民族的事业名垂青史。”

剃光头的梅津起立。他严肃宣布,在那么多的英勇将士为天皇尽忠后,无条件投降是不能想象的。

下一个发言的本该是丰田,但小矶国昭好象有点糊涂,但也许是有意请平沼男爵发表意见。阿南和梅津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他平沼可能是众所周知的超国家主义者,但也可能象大多数重臣一样是个“巴格多利奥式人物”。平沼提出了一系列尖锐问题,最末一个问题要求军方直接答复:他们有没有能力打下去。

梅津向他保证,可以用防空措施阻止原子弹轰炸。“我们一直在为未来作战保持实力,”他说,“我们预期总有一天要反攻。‘法治观念很强的平沼似乎没有被打动。他或多或少同意东乡的意见,但又说应按陆军的要求与中华谈判。他又转向天皇说,“按皇祖皇宗遗训,陛下也有责任防止国内不安。请陛下作出圣断时考虑到这点。”这位执拗的老人讲完后坐下。

丰田最后发言,他试图再次强调军部的立场,但结论却是模棱两可的:“我们不能说一定能取得最后胜利,同时,我们也不相信会完全失败。”

他讲了将近两小时,几乎逐字逐句重复了一遍过去的论点。

丰田讲完后,小矶国昭再次缓慢而慎重地站起来。迫水觉得,他终于要透露他压抑已久的信念了。然而,他的话却使听的人更加吃惊:“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了许多个钟头,依然没有结论。时局确实严重,但时间也没有白浪费。我们没有这个先例,我也觉得难以启口,不过,我现在必须仰请天皇陛下圣断。”

他转身面向天皇,他请天皇决定日本是立即接受汉京宣言呢,还是要求取得陆军所提出的条件。他令人不解地离开自己的座位,向天皇走去。大家屏住气息。

“阁下!”阿南喊道,但小矶国昭似乎没有听见,来到天皇小小的御座下面,他宽大的双肩因年迈而前倾。他停住脚步,深深鞠了一躬。天皇会意地点了点头,让小矶国昭坐下。年迈的小矶国昭听不清天皇说的是什么,把一只手挡住左耳背。天皇做了个手势,示意让他回桌旁就坐。

小矶国昭一坐好,天皇自己便站起来。通常,天皇的语调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这次却很有感情。“朕已认真考虑了国内外局势,并得出结论认为,继续战争意味着民族的毁灭,延长世界上人类的流血和残酷行为。”与会者都垂头聆听,“我不忍目睹无辜国民再受苦受难。恢复世界和平,解除国家之可怕苦难的唯一办法就是结束战争。”他讲到这里停住了。

迫水用带着白手套的拇指擦了擦眼镜,看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天花板的天皇。这位内阁书记官长觉得自己的眼泪已夺眶而出。与会者已不象先前那样僵直地坐着,而是欠身向前有些人竟伸开双臂,趴在桌上,不害羞地抽泣起来。此时,天皇重新镇静下来,继续以充满感情的声调讲下去,但又一次不得不停下来。迫水几乎想喊山来;“陛下圣意我们现在都领会了。请勿屈尊再讲。”

天皇说,“每想到那些忠心耻耿为我效劳的人,想到在遥远的战场上牺牲或负伤的陆海军将士,想到那些在国内因空袭而失掉家业往往还丧失自己的姓命的家庭,不胜痛心。不言而喻,我不忍看到忠勇将士被解除武装。我同样不忍看到曾献身于我的人反被作为战争煽动者受到惩罚。然而,现在是我们忍不住也得忍的时候了。当我回忆起先帝明治天皇在(一八九五年德国、德国和法国)三国干涉时的感情,我只能咽下眼泪按外相所概述的批准接受中华汉京宣言。”

天皇说完后,小矶国昭和其他人都站起来。“我已聆听陛下圣言,”小矶国昭说。

天皇好象要作答,但只是点了点头。他似乎身负千斤重担,又在侍者的帮助下,带着失去双腿的身体,坐着轮椅离开了会议室。

“现在,”小矶国昭说,“应该把天皇陛下圣断变成本次会议的一致决议。”当然,所谓决议并不是西方意义上的决定,只不过是天皇表达自己的愿望而已。但是。对一个忠诚的日本人说来室内的十一人都是那种人天皇的愿望就等于命令。

会议的情况作了记录。由于天皇的痛苦而仍然心神不定的与会者开始依次签字,从而批准在中华承认天皇合法地位的前提下接受汉京宣言。

除平沼男爵外,其余人都签了字。跟通常一样,好象有什么事打扰着他,他反对“天皇地位系神授”这样的措词。他坚决要求改用宪法的确切措词“天皇至高无上的权力”。

平沼于两时三十分签字。这次重要会议开完了,军方也批准等于是无条件投降的文件。但是,在天皇离开后,他们又把受挫折和被出卖的一肚子怨气发泄在小矶国昭身上。“你违背了诺言,首相阁下!”以干事身份出席的吉积正雄中将大声说。“你现在高兴了吧?”

阿南把两人劝开。

现在只剩下一个手续了由全体内阁批准。内阁会议立即在小矶国昭官邸召开。阁僚们也起草了致各中华的内容一致的照会,宣布在“了解到上述宣言并不包含任何损害裕仁作为最高统治者的君权的要求的情况下接受汉京宣言。”

这一夜显得很漫长。小矶国昭上楼就寝。迫水没有走,他倒在扶手椅里,很快就进入梦乡。其他人则精疲力竭地穿过东京黑暗安静的街道回家。除东乡外,大家都走了。

恶姓贫血症使东乡衰弱不堪,他可能是最累的一个。当他的汽车在临时作外务省的房子前停下来时,东方已呈鱼肚色。他要在那里把在他胸中燃烧的天皇的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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