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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门之锦衣三少-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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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熙书兜马南绕,那才叫性命攸关心急如焚啊!

井运水葛大王小小真给力,蓝熙书还没绕道预定地点,动静就出来了,先是骆驼群炸了窝,这个葛大王小小有经验,在啊巫城用过一次,虽然那次是耗子搞得。

五六支火把在骆驼群里产生的反响都是惊人的,骆驼们集体私奔了,闷闷地叫声,东一头西一头的乱冲,大批的鞑子涌上来人马骆驼乱成一锅粥。

斜对角有营帐着火了,骚乱在扩大。

蓝熙书眼花缭乱的都是鞑子奔突的影像,蓝熙书终于看见被拖了半圈就被抛弃的胡大疙瘩了,拖他取乐的鞑子被忽然的骚乱搞得有点儿晕头转向,圈马打转,也不管爬了几次没爬起来的胡大疙瘩了,扬着马鞭子吆喝着啥玩意,马来马去,胡大疙瘩滚来滚去,情况相当危急了。

胡大疙瘩眼看就要被乱马踩成肉饼子了。

蓝熙书策马飞奔的过程中就瞅准了目标,连珠弩箭第一个放倒了那个刚夹马打算随大流奔着火营帐去的鞑子,应箭落马的鞑子惊着了胡大疙瘩,胡大疙瘩费力的爬了起来,混乱也让他懵了,数支利箭没能阻止蓝熙书的横冲直撞,又有三个鞑子落马,胡大疙瘩终于看见火光中破斗篷如残旗猎猎的蓝熙书了,那马上的奔姿,那直臂连珠弩箭指哪射那儿的酷毙动作再熟悉不过了。

“三少!三少!我在这儿!”胡大疙瘩忽然的眼睛就迷蒙了,泪光绰绰的冲着蓝熙书大喊大叫。

一个高举马刀的鞑子栽落马下,把胡大疙瘩砸倒,胡大疙瘩就地翻滚,蓝熙书的马到了,胡大疙瘩超常发挥的在蓝熙书赶到的那一瞬间站起了身,被捆绑的双手一抬,蓝熙书倒手短匕的手一挥,绳索脱落,蓝熙书圈马护着胡大疙瘩,胡大疙瘩就近脚踏一具鞑子的尸体抢身上马,那个麻利劲儿是蓝熙书平生仅见。

“还有谁?老大呢?”蓝熙书扯着脖子喊,连珠弩箭走偏,冲过来的鞑子右臂一耷拉带着连珠弩箭与之擦身而过。

“貌安貌安!”胡大疙瘩简直泣不成声了,一个大男人鼻涕拉拉的满脸是血的搜索着:“现在只剩下貌安了,乌达死了,青山也死了。”

井貌安!

蓝熙书大喊,一头发了狂的骆驼甩掉了一支利箭横冲过来,蓝熙书圈马躲避,他的耳朵猛然听到有人在喊他三少。

蓝熙书再拨马,就见井貌安冲他狂奔而来,嗓子都喊哑了,满身的绳索,肩头拖着一支箭。

蓝熙书喉头发紧,圈马直臂连珠弩箭将两个鞑子先后放倒,胡大疙瘩快速的用马刀挑断井貌安的五花大绑。

蓝熙书吆喝一声,眼见得鞑子越涌越多,再不撤恐怕就很难脱身了。

胡大疙瘩要去拦马,惊马乱窜无法得手,蓝熙书不想耽误时间了,吼了一声,矮身将井貌安拉上自己的后背,将自己左手的马刀塞到井貌安手里,一声大喊撤,踢马就往外冲。

井运水和葛大王小小都在往这边靠,多处营帐起火,熊熊火苗三面通明,蓝熙书和胡大疙瘩趁乱冲出鞑子围堵,拼命打马绕山够奔积雪虚蒙的灌木树丛。

奔入丛林,蓝熙书才顾得上惊回眸,后面的混乱加剧,但是好像不对,拦截追击鞑子的人数错乱无章的增多了,井运水混杂在十余人马间跟着往自己这边来了。

不是鞑子!

蓝熙书短暂的懵灯之后一阵狂喜。

是老大夏十榆吗?是吗?乱马交错,箭矢如雨,人慌马乱的让蓝熙书眼花缭乱,他无法分辨出夏十榆的身影,但看井运水与之配合的冲突蓝熙书断定是自己人,现在除了夏十榆这一支再无其他了。

后面的井貌安搂紧了蓝熙书的腰,嘴巴抵在蓝熙书的后背上随着马的颠簸一顿一顿的也不知是啜泣还是念叨呜咽。

“貌安!貌安!”蓝熙书减了马速,他扭脸也看不清井貌安,急得大声问:“貌安你撑得住吗?”

“我没事!三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三少!我吓死了,我以为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你和四少了。”

井貌安呜咽着像个大孩子。

我靠!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多愁善感伤春悲秋啊!

蓝熙书放下心来。

惊马骆驼比鞑子跑的还快,蓝熙书奔跑中还得躲避他们,也不知方向,也不知跑了多久,反正是后面的喊杀声骚乱听不见了。

马都累浑身打颤了,蓝熙书觉得不能再跑了,他一慢下来才听见井运水扯着脖子喊着打马追他。

“哥!哥!”竟些亲人,井貌安惊喜一波接一波,他实在没成想大哥井运水也在,兄弟这般也算是喜相逢了。

“小安?”蓝熙书后面的人居然是井貌安,井运水难以置信。

井运水甩脱了鞑子,蓝熙书傻跑个没完,井运水这是急命喊蓝熙书停下说话的,这一追不打紧,忽然听见看见了兄弟井貌安,那份惊喜可想而知。

蓝熙书好歹停下来了,井貌安滚下马,井运水也滚下马,哥两熊抱当地。

黑咕隆咚的,后面提提踏踏上来一些人马,蓝熙书仔细辨别不出,大声问到:“井老大!还有谁?胡大疙瘩!咱们老大呢?”

蓝熙书最关心夏十榆,井貌安和胡大疙瘩在这儿,老大呢?

不知谁哆哆哆嗦打着火折弄了火把。

“我在这,小书!”王小小高擎着火把,旁边一人发话,正是蓝熙书日夜牵挂的夏十榆。

夏十榆不说话蓝熙书简直认不出他来,胡子邋遢不说,脸上伤痕污秽,除了那铮铮眼神不改当初,整个人都瘦的走形了。

那激动让蓝熙书感到眩晕,他甩腿下马,那条左腿发虚竟然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一个立足不稳,蓝熙书单腿跪了下去,蓝熙书这才有了知觉,左腿连脚踝也不知怎么受伤了,痛得钻心,整个腿肚子直打颤,站都站不起来,蓝熙书咬着牙就势大礼参拜:“蓝熙书见过大人!”

一时间除了葛大竖着,其余的都跪下了。

夏十榆慢慢下马:“都起来,什么时候还讲就这些。”

夏十榆发话,呼呼啦啦都起来了,唯独蓝熙书还跪着。

“起来回话!”夏十榆看不清蓝熙书垂头的表情,奇怪的说了一句。

蓝熙书肩膀动了动但还是没起来。

不光夏十榆纳闷,都纳闷了。

井貌安发现不对劲了,捂着肩头过来,就听蓝熙书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把我拉起来。”

旁边的胡大疙瘩,葛大井运水都听见了,纷纷过来七手八脚拉起了蓝熙书。

蓝熙书憋的脸通红,站着,左脚虚虚的,重心在右脚。

谁也没言语,每个人都带着伤,但谁的眼神都没有痛苦之色。

夏十榆挨个看了一遍自己的属下,一百多号人就剩下这些了。都是他带出来的,此时最难受的是他。

“报号!”夏十榆严峻的说了一句。

“井运水!”

“蓝熙书!”

“王小小!”

“井貌安!”

“向二胡!”

“赵三根!”

“吴善才!”

……

灌木从里一阵铿锵,二十一个人报名完毕。

夏十榆一阵揪心,忽然葛大浑厚的嗓音喊了一句:“葛五牛!”

夏十榆一怔,大家也都被葛大的动静吓了一跳,齐刷刷的看过来,葛大站的笔挺,面不改色,盎然挺胸抬头看着夜空。

“好!”夏十榆重重点头,吩咐下去,就近休整。

有夏十榆在,蓝熙书忽然觉得放下了千金重担。

费了半天劲才寻得一个可以避身的山洞,在其他人忙活的当空,蓝熙书详细的说了自己的经过,除了省略了花奴和小妖的事,其他的都据实汇报,夏十榆听说蓝熙书安排耗子三人回京,嘘了口气,蓝熙书做了他想做的。

蓝熙书重点说了葛大,夏十榆沉吟半晌没做表示,蓝熙书知道已夏十榆的个性不深思熟虑的事他是不会承诺的。

葛大表现的很积极,跟胡大疙瘩出去打了野味回来,他看蓝熙书和夏十榆对坐说话说了很久,心里忐忑不安又不能询问,只在忙活之余一个劲儿的看蓝熙书。

夏十榆也简单讲了他的经历,伤亡最大是因为被过石嘴山雪崩埋了几十个兄弟,遭遇这队运输队又伤亡一些,蓝熙书见夏十榆抑郁赶紧岔开话题,夏十榆就今后的重点做了部署,他已侦辑到阿鲁台的西线大部亲兵也向大明边境靠拢,虎视居庸关。

这支运输队线索很重要,这附近肯定集结重兵,只要完全掌握了,他们的归程到了。

这让蓝熙书看到了临近的希望,回家指日可待。

蓝熙书没见着丁哑,这让他心一直揪着,他没问夏十榆,悄悄地把井貌安拉到一边问,井貌安说,夏十榆派丁哑将居庸关外的情报送抵京城了。

蓝熙书不免担心起来,情报如果被白话文截获,那会怎样?

继而转念一想以丁哑的老道,即使夏十榆不做特别交代,丁哑也会见机行事,不会给白话文灭口的机会。

只能这样想了。

希望丁哑能够早些遇到耗子!

蓝熙书想着想着不禁苦笑,有老大自己何苦再操心,真是有点习惯了。

遍体鳞伤还谈笑风生的当属井运水和葛大的了,葛大葛大的叫惯了,居然不知道他本名葛五牛,这个傻大憨粗的名字招来井运水好一通调侃,碍于严肃的夏十榆,葛大收敛了很多。

蓝熙书他们的加入让连连遭受重创的夏十榆心情有了好转,哥几个看他的脸色慢慢的都敢插嘴说两句了。

蓝熙书觉得老大真是不走运,点背,这一路损兵折将一步一个坎儿啊!

蓝熙书归咎于夏十榆所带的属下整体素质偏低,竟些个拾不起来放不下手的吃货,这也是蓝熙书为什么要耗子带着阿来和二虎子回去的主要原因。

这真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见真章的时候了,在龙门所一个个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都觉得自己是锦衣卫精英不含糊,拉出来现实优胜劣汰,蓝熙书想的多了忍不住唏嘘感叹。

人多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安全感,士气高涨起来,低迷的情绪不见了,蓝熙书的归队让夏十榆很是欣慰,他不时的总结一些得失同蓝熙书闲聊,蓝熙书发现这次出来执行任务夏十榆改变了很多,一向严峻的脸对着蓝熙书时竟然多了温和期许,他虽然没口头赞扬蓝熙书,但蓝熙书明显感觉到夏十榆对自己加大倚重,这让蓝熙书觉得心上的担子不能松懈。

没人会把伤势挂在嘴上,即使处理伤口时痛的呲牙咧嘴也来几句荤话调侃,蓝熙书的艳遇被葛大大肆宣扬,兄弟们羡慕嫉妒恨啊!

特别是井貌安说,自大出关就没正儿八经的见过女人。

接着井貌安打住话头,腆着笑脸打听蓝熙文,蓝熙书只说很好,别的一个字不多说。

夏十榆详细的安排下一步计划。

下一步,斡难河!

第一百七十三章 生死一线

子夜!

鞑靼腹地。

天现异象在这漠北之地,明月镜光,霜白大地,本是极佳的元宵节元宵月,却不知从何时,西天边际乌云堆涌,墨浪一样展开黑襁褓席卷向中天明月。

嗬!嗬!嗬!嗬!

驾!驾!

呜呼!呜呼!

胪朐河往北百余里,数十骑快马加鞭急挥狂奔在前,尘沙和雪沫烟幕扯旗般延展,后面流矢如雨紧随纷纷没入烟幕。

后面紧跟着千骑卷平冈,狼烟滚滚,弯刀耀星,厮杀鼎沸马蹄如隐雷如潮漫过了高岗,倾泻而下,很快缩短了与前面数十骑的距离,甚至有几匹悍马已经与其首尾相接。

这是力量和数量都相对悬殊的赛马,嗷嗷嚎叫声淹没了刀剑金戈相较之声,接连身首异处的坠马并未使高速度的厮杀停滞一眨眼,追杀的鞑靼精骑前面的杀红了眼,后面的亢奋的纵马击刃呼啸而上。

流矢嗖嗖,有数支擦着蓝熙书的头皮掠过,蓝熙书使劲压低上半身,避重就轻,把屁股豁出去了。

“不要恋战!跟上!”夏十榆错马之际绣春刀寒光抹过蓝熙书坐骑的马臀,伤马惊鸣,离弦之箭而过。

哇哇!呼呼!

蓝熙书背着胪朐河的大月亮,可劲儿的狂奔,雪沫尘烟乱眼,蓝熙书伏在马背上盯死了领头雁老大夏十榆大黑马的马屁股,那就是生路方向标,那就代表着安全出口。

倒霉催的碰上这帮鞑子,玩命啊!

惨叫接连,最清晰的毛四娃的,接着是张龙生的,还有李五喜的,王柱子的惨叫距离蓝熙书最近,也就两匹马的距离。

死神近在咫尺。

蓝熙书稳住心神,先后有马匹呼啸超越。

“熙书!跟上!”夏十榆声嘶力竭。

“三少!快!”

“三少!靠上来!”

……

井运水和葛大左右靠拢,马鞭轮番在蓝熙书的杂毛马屁股上开花。

乱马惊蹄卷起更大的尘沙烟幕,蓝熙书腾云驾雾一般,那一瞬间失聪了,厮杀不闻,忽然间脑际闪电呼啸的是房子会说话的眼睛。

房子!

房子!

“抓紧,熙书!”夏十榆拨马连环,用他的马镫磕了一下蓝熙书的马镫,蓝熙书冷不丁如梦方醒急坠现实,挺身立马,一条铁链脱手,纠缠井貌安的鞑子应声落马,蓝熙书旋鞍飞脚,鞑子脱手的那把弯月马刀磕出去。

“老大!”蓝熙书大喝,夏十榆反手扬马鞭,卷了马刀推磨向后:“井貌安!”

井貌安跟着夏十榆的呼喝贴身后仰驰马让过那把贴着鼻梁骨飞旋而过的马刀,自夏十榆的左侧突围,后面传来鞑子的惨叫和连环落马声。

几个眨眼,犬牙交错的敌我厮杀上岗下坡,风卷残云,尘烟滚滚。

又有几个叫得上名字的惨叫声入耳,蓝熙书挺腰支蹬,劲风入口,噎的他一口气没上来。

一把马刀自他耳旁寒光而过,一个鞑子在飞奔的马匹上身子一歪一头撞到蓝熙书的马屁股上,这比快马加鞭还管用,蓝熙书的坐骑强弩流弹一样在比肩的马匹中脱颖而出,左翼井貌安的惊叫后面传来小五子的惨叫声,接着传来两个鞑子的惨叫声,夏十榆横马响鞭。

自己的战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活生生的吞噬,没有比这更让人无法忍受得了。

蓝熙书的连珠弩箭早用光了,他从马腹下摸出了短火铳并减下马速,井运水过去了,也不知他在喊什么,葛大过去了也在狂喊,胡大疙瘩和井貌安并驾而过,一个彪悍如狼似虎的鞑子高举了他的厚重大刀旋风而至,蓝熙书举起了短火铳。

砰!

这个嗷嗷狼叫的鞑子直直的向后跌下,追尾的惊马抹杀了一切。

天助我也!

一个慢坡而过,巨大的黑暗如巨网搂头罩下,西天的黑云压顶,明月消魂。

飓风迎面,天空被瞬间洗劫了一样,明月镜光不见,天地忽然坠入漆黑的噩梦之中。

浑然的恐惧降临之快犹如失足直坠万丈深渊而令人措手不及。

一时敌我双方俱乱了阵脚,特别是鞑靼骑兵乱成了一锅粥,兼有追尾误撞误伤,什么怪腔怪调的嚎叫声都有。

“大家跟上我!”夏十榆的头顶火折一闪即逝,那眼睛瞪如铜铃,掉马头一马当先下坡向西。

如梦惊醒,蓝熙书和大家一起在黑暗中遵循夏十榆的方向打马如飞,生死度外,爱咋地咋地吧!

夏十榆唯恐这样深的黑暗中有人迷失掉队,一路的呼喝不停,并间隔一段时间取火折在头顶一闪,如明星闪耀,使得后面的兄弟及时紧跟不辍。

有几匹鞑靼悍马尾随,被经验相对老道的井运水和葛大双马夹击黑灯瞎火的一阵忙活,混乱的落马声扫尾。

一路婉转磕绊,枕鞍策马,风声鹤唳,蓝熙书用全部身心辨别夏十榆疾驰变换的方位。

夏十榆的嗓子嘶哑的再也不能呼喝,速度减缓下来。

等大家醒过神来,才惊觉后面渐远了人喊马嘶,无边无际的黑暗隔离了死亡的血腥。

绝对的黑暗里,生死存亡一线的恐惧有增无减,安全感来自夏十榆,兄弟们用心力定位夏十榆。

火光一闪,夏十榆佝偻着身子背风打着了最后一支火折,一手带缰调整着马头,扫视着看到火光聚拢过来的手下弟兄,他最先看到了蓝熙书和他布条旗一样的破披风在黑暗中猎猎,这让他一阵宽慰,后面的井貌安和胡大疙瘩,柳芽子脸上俱爬满了泪痕,巴巴的夹马前凑,看夏十榆的眼神都跟看娘亲一样,十几头马把夏十榆围在了中心,个个都跟小鬼一样。

火光一跳,灭了。

短暂而且微弱的光明让每一个死里逃生的人都大概清楚了现状,没有一个人说话,战马响鼻不断,马头相抵,马镫相亲,风让战袍忽起忽落发出声响,黑暗中,夏十榆铁罗汉一样的面部表情清晰在每个人的心里。

狂风透心的冷,靠近夏十榆,他们取暖。

夏十榆心头梗堵,黑暗中却凛然挺直了腰板儿,他觉得他的兄弟们都看得见,一声马嘶,夏十榆沙哑的铿锵有声:“还有谁在,报名!”

“蓝熙书!”蓝熙书向着黑暗中的夏十榆大瞪着眼睛,大口的呼吸压下心里各种纷繁复杂的感受,第一个报名,就仿佛夏十榆看到一样,腰板儿倍儿直。

“井貌安!”井貌安拖着勉力隐藏的哭音儿。

“李四树!”有个声音微微发抖。

“吴善才!”

“王小小!”

“井运水!”井貌安的大哥声如洪钟,井貌安一直没发现在贺老六身后的大哥,还以为井运水挂了呢,听到大哥报号,井貌安一阵惊喜抑制不住,小声的循声低叫:“哥!”哭音儿马上没了。

“向二胡!”

“赵三根!”

“李才弟!”

“葛五牛!”

大家跟的很紧,忽然后面没人接了,满耳的风声,马镫交错的磨铁声……

大家都竖着耳朵在等。

夏十榆和大家一样在等在期待再有谁忽然大声的报名,直到期待凉了,幻想灭了。

风注满了每个空荡荡的心房,谁都没有说话,黑暗中都挺直了腰看着夏十榆。

从龙门所带出来一百多个兄弟,自宣府补充了十个京师来的锦衣卫新兵,而今只剩下十个,夏十榆肋下生疼。

这些都是锦衣卫御边的精英,八年边境线的摸爬滚打,这次损兵折将是最严重的一次,夏十榆真心疼。

夏十榆思考着纰漏出在哪里!

漆黑泼墨的乌云开始稀薄起来,风小了,夜空斑驳的底色隐约可见,星月隐身,忽然落雪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每个人都有了抬头的轮廓。

“这不是阿鲁台的大部!”夏十榆极目远望,河谷低树也有了轮廓,远处有鞑靼牧民遗落的离群羊儿的叫声,他心里的地图跳出一个地名————斡难河:“这里集结这么多的散兵游勇,一定事出有因。”

在这儿,随便揪出来一个牧羊的,都弓马娴熟生猛的跟丈二金刚似的。

夏十榆黑暗中把头转向了蓝熙书。

大家除了蓝熙书凝眉冥思,其余的都不费那脑子,一贯都是老大一声号令指哪儿兄弟们打哪儿。

兄弟们都觉得蓝熙书该发言了。

“我觉得有一部分骑兵装备规整划一,我怀疑朵颜三卫混迹其中。”风雪让蓝熙书眯起了眼睛,他知道夏十榆就等他说话。

“这就难怪阿鲁台这样有恃无恐集结兵力!”夏十榆被蓝熙书印证了自己的某种感觉,心里有些沉重,但没表现出来。

朵颜三卫一直隶属大明辖制,和阿鲁台打得火热说明事态严重了,大家都没乱发言的习惯,连一向乌鸦聒噪的井貌安也缄口不言。

“立足斡难河,稍事休整养息再图深入摸清底细。”夏十榆环视之后的语气骤然温柔起来:“我这里有药!”

大家宁愿听到夏十榆说:我这里有饭!

大家身心一阵松弛,周身上下不知哪儿就生疼起来了,哎呦声此起彼伏,乱嚷嚷的都是新兵蛋子,真正重伤的老兵井运水和贺老六葛大却一声不吭。

“我这儿还有干粮!”夏十榆摸到了马鞍上盛干饼的小口袋和一个还沉甸甸的酒囊,虽然不多但足够让人狂喜的了。

娘亲啊!

井貌安差点儿要喊了,除了耳朵边儿被冷箭扫了一下,他是唯一完好无损的一个,所以肚子的需求最迫切。

下马声,骂娘声,霹雳扑通连声!

井貌安跳下马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扑向夏十榆的马鞍摘粮袋,手指碰到酒囊,口水泛滥了:“老大就是老大,哦!葛大!帮忙!”

“此次我们务必摸清阿鲁达大军集结地,阿鲁达一再犯边,朝廷必定有所行动,我们成功与否,对于我军远征漠北快速决胜至关重要。”夏十榆的马头抵着蓝熙书的马鞍,朝着京师的方向似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强调这次行动的重要性。

皇上不喜欢打无把握之仗!

一时大家安静下来,各种消极低迷情绪再一次被一种军人的荣誉感使命感掩盖,每个人看向京师的方向都充满了悲壮感。

以身报国,生死不较!

蓝熙书也在马上转身,望着京师方向阴霾密布的天空,落雪纷纷,暖由心生,心里忽然的就冒出另外的念头:房子!我好想你!在这个哥死里逃生的凌晨,你在做什么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时空同步的房子

就在蓝熙书刚从生死一线爬上来淋着雪念叨房子的时候,房子也在淋雪。

勾檐贴壁,蓝熙文房子和德胜门两两相望了近半夜。

永乐二十年(1422)正月十五,北京的这个元宵节无月,雪沫纷扬细致的下了一夜,高楼矮院,箭楼垛墙都罩着一层薄薄的霜雪,京城他处的年味还不曾淡去,黎明前的德胜门翘脊重檐在遍插火把的映照下,排排箭窗如幽幽洞世的巨目,看的人心惶惶,刀剑都未曾出鞘,却弥漫着锋刃的味道。

普通人难以体察,毕竟边地的刀兵匪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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