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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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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它是不是什么狂刀返日,你夺走我的家伙,无论如何我都该和你再搏一搏。”崔命人长出一口气道。

梁宇宁说:“兰斯洛,你还有事要做吧,我不耽误你做生意,你的酬劳我会转帐给你。”

兰斯洛大声说:“开玩笑,你看不出这个家伙想干掉你吗?”

“我自然会解决它。”梁宇宁回答,拍了拍身边的字典箱子。

兰斯洛惊讶地说:“谁关心这个,我是怕你挂了没人给我转帐,不行不行,你这笔大生意我可不能丢了,至少看着你安全了才行。”

崔命人这厢不理会他们看似没心没肺的对话,虎吼一声,举起身旁半截埋在土里的有磨盘大小的石头,像抛铅球一样朝着雾兽在山崖上的“身影”就抛了过去。

石头撞击的声音铿锵有力,丝毫没有碰到石壁就被反弹了回来,砸在树丛中。

梁宇宁急忙拦住准备再次举石的崔命人:“崔兄!这家伙绝对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对对对,就算一起上,我又怎么会怕你们?”鬼山魈笑着说,“今天终于得偿所愿,这木棍是我的了。”

梁宇宁大声对湖两侧的团友们喊道:“各位团友,加强人气盾,小心受伤!”

“你想做什么?”崔命人急忙问。

“这要问它,”他指了指湖水,“它想要干什么,咱们就让它干什么。”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鬼山魈好奇地问。

“大概猜的到一些。”梁宇宁又开始他的推断,“这木棍在这里至少也有千年,我想也许你来得比崔兄还早,但至今它还被封印得好好的,正好能说明一些问题。

“首先,你无法破除这个封印。也许你努力过,不然棍身不会磨损那么厉害,可是这么多年你也只不过磨掉了一些字,对于封印的整体效果好像是蝼蚁撼树。

“其次,你非常想破除这个封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你的确一直在这样干。有这两点,我得出一个推论:你必须借助人类的手才能破除这个封印!”

鬼山魈大概是吃了一惊,半晌没搭话,好不容易挤出一句:“继续说。”

梁宇宁看了看崔命人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人类还不能是普通人,必须是有法力的人才行。崔兄因缘巧合得到了这木棍,你就想操纵他来帮你实现愿望。由于你现在只是游魂,法力来源不稳,因此每年只能等到相对阴气较盛的几天来施法。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更何况你这个妖物(梁宇宁故意加重了这个词的语气),崔兄那个对于所有法术免疫且反弹的体质成了你的最大障碍。根据他的说法来看,每次你施法的时候,除了造成大雾,以及让崔兄‘心情有些糟糕’之外,实在是不能再有什么大作为,更可能让你自己也受到波及。可是普通路过这里的人大概都不能满足的挑人条件,而成群结队来找崔兄寻仇的修道者你又不想招惹,这个事情就一直拖延了下来。直到这次,我们来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最早看上的并不是我,而是阿碧。阿碧的血玉蕴藏着巨大的灵力,你冒充玲龙的时候都暗自惊讶了吧。不错,你就是想借阿碧的力量破除封印!不过老天又和你开了一个玩笑,崔兄的出现阻止了你。你怕计谋被识破,就铤而走险石化了阿碧,这次奇怪的是连着崔兄也一并被你石化了。”

鬼山魈自语道:“没错,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就可以了呢。”

梁宇宁不理他继续说:“随后我的法力开始恢复,你意识到我可能才是帮你得到返日狂刀的最佳人选,所以你就用尽全力通过读心术得到了我对于蓝玲龙的回忆,然后用我与玲龙的‘十年之约’假装是借体重生,运气好你可以直接破除封印,实在不行你也可以迷惑我来帮你解封。不过我一直没有让你得逞取得木棍,还总是在故意考察你的能力,戒心越来越重,直到我的力量全部恢复,你既没有得到木棍,更没有让我坚信你是玲龙复生。于是你来了个霸王硬上弓,把话挑明了,就是准备借助阿碧的力量控制我的身体来帮助你。”

“不错不错,故事复述得很清楚。”鬼山魈回答,“问题太多我也懒得去想啦。听你刚才的意思,你打算帮我解封?”

梁宇宁笑道:“没错。”

兰斯洛、崔命人加上所有在听着这对话的团友都愣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兽心人有些愤怒了,“你要帮它?”

“我们没有选择,它说得对,我们斗不过它。”梁宇宁对崔命人说,同时对兰斯洛眨了眨眼睛。

崔命人叫声更恼怒:“你做梦!原来你也和那些人一样,都是骗我的,到了最后,你也出卖我!”他还想再说,只感觉后脑被什么东西打中,眼前发黑,身子再次软了下来。

用重手法点昏了兽心人的兰斯洛颠着自己的不求人,对梁宇宁说:“偶像,我完全听你的。”

“好,我们的时间不多。”梁宇宁命令道,“崔兄这边以后再解释。”

“学究,你又想搞什么花样?”火牛等人一边用尽全力维持着人气盾,一边听着这让人惊心动魄的对话。

“姓梁的,你又想搞什么花样?”鬼山魈也问道。

“哈哈,放心,我是来帮你的。你这个家伙啊,就是疑心病太重,你早把话说明白,不就没什么多误会了吗?”梁宇宁微笑着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两道来势更凶的水箭射来,一道被兰斯洛用不求人击落,另一道则射中梁宇宁的小腹:“别乱动!再不老实就不是单单是用湖水了。”

“嘿嘿,”梁宇宁捂住小腹,依然挤出笑容来,“我真的是来帮你的,你看你现在法力这么大,我要是乱来,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兰斯洛也不明白梁宇宁怎么忽然变得这样,不过高段的驱魔人向来做事都是高深莫测,兰斯洛也不便多说什么,既然自己做过了选择,就不能随便更改。

梁宇宁把箱子放在地上,然后坐在上面,翘起二郎腿,对着湖面说:“其实你一个鬼魂,这么多年来一直靠这股意念撑着,想必也不是太好过吧,今天得到了刀,下面想怎么解封其实还是一个困难——我要是说错你就打断我。”

鬼山魈没有说话。

“既要听你的,又要回法术;法术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如果我猜的没错,最好还应该是男的——如果女的更好的话我相信你还是坚持会用阿碧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鬼山魈有些不耐烦。

“很简单,我,帮你解封!”梁宇宁指了指自己,“作为交换,你放他们走。”

“你自己呢?”鬼山魈问。

梁宇宁摆手道:“少来这套了,这玩意谁不清楚?但凡这种高深的封印,我们这些后辈贸然解封,轻则骨断筋折,重则小命难保。这次的事情虽不是因我而起,但我终归是儒门中人,也只能是我硬着头皮当这出头鸟啦。”

“哈哈,”鬼山魈笑了,“这些话够意思,不过如果我不放他们,你又能怎么样?”

梁宇宁眼里闪过一丝寒意:“这个请放心,梁某就算身首异处,也保证不会让你轻松食言。”

鬼山魈大概也知道这些驱魔人都是拿自己命不当回事的家伙,感觉到无形的压力,只得改口道:“好吧好吧,我就答应你放行,那么现在你就来帮我?”

“偶像,别……”兰斯洛欲言又止。

梁宇宁对他摆手道:“如果我没记错,我夺冠的那年,你是叫好叫得最响的那个,也许我该说一句‘谢谢你’。”

“我知道你有无数个理由,但是我希望你还是能再考虑一下。”兰斯洛奉劝道。

“别多说了,硬碰只会徒增无益的损耗。原来我还不能确定我们的对手是什么,尚且还能拚一拚,现在呢?你我都清楚,雾兽的鬼魂加上一柄上古狂刀,它完全有力量杀死每个人。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快!带上每个人,我不想多一个送死的。”

“可是你解封了之后,大家不是更没有胜算了吗?”雷鬼在湖岸上嘶声喊道,“想明白你该怎么办再说。”

梁宇宁对着那个方向摇头道:“我相信返日狂刀的传说,就要相信返日狂刀的‘性格’,假如你真的是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丑,你敢接受这桀骜不驯的刀吗?”

“好啦好啦,别啰嗦。”鬼山魈催促道,“我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我就是要刀。”

梁宇宁不再说话,运气法术,再次在一圈字典的包围中潜入囚仙湖中。兰斯洛无力地跌坐在湖岸上:“别去呵,别去……”

那个一举夺得儒门第一的少年,那个在擂台上奋不顾身的儒生,那个面无表情下手狠辣却又总是点到为止的学究,难道就这样要和大家说永别了么?兰斯洛不想去想这些,这些年来,生离死别,无论是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听闻,都是越来越让他心生不忍。他曾经最反感的佛门思想时时在用一种让他自己都吃惊的方式改变着他。兰斯洛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兽心人,长叹一气道:“谁让我接了这摊子事,谁让他是我的偶像呢?崔兄?我带你走吧。”他架起崔命人,大声对石壁方向喊:“小姑娘,我在这里等你,赶紧过来吧。”

他确定阿碧听到了他的呼喊并开始移动,心里也放松了一些,看着再次渐渐翻动的湖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崔命人说话一般:“知道他为什么叫‘学究’吗?”

“知道我为什么当他是我的偶像吗?”

“因为他一旦真的爆发,他的力量可能比他说的那些狂魔加在一起还可怕,但他从来没有任由自己的怒气爆发过。我有幸只是见过他愤怒,就知道他的力量强横无比。越是这样的人,平时越是和气,越是低调,越是像‘学究’一样。他叫‘学究’,不是因为知识,而是因为自我控制的能力。”

“偶像,如果你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为了这把破刀就挂了,我都替你感到不值得。”兰斯洛盯着湖水说。

运用着人气盾的阿碧身手比原来灵活得多,而且不怕荆棘的阻挡,完全是走直线来到兰斯洛和兽心人边上,停下脚步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还不死心,我等着看他到底会怎么样。”兰斯洛低声说。

阿碧眼睛红通通地说:“那我也要等,我有人气盾,我什么都不怕。”她握紧自己的血玉,坚定地说。

湖水越来越激烈,像是被锅盖压着的沸水。

“唰”地一声,一道水线腾起几十米高,水浪顶端竟是那个装字典的箱子,箱子上方,站着的那个人不是梁宇宁又是谁?

“你还没死!”兰斯洛和阿碧同时叫出声来。

“你们怎么还没走!该死!”梁宇宁骂声清晰,同时见他用力蹬了箱子一脚,人与木箱朝两个不同的方向飞去,他本人正朝着石壁上的山魈“画像”扑去,他的身边,依旧萦绕着几十本大小不同的字典!

“姓梁的你不讲信用!”鬼山魈的声音排山倒海一般涌来,震得每个人耳鸣不止。

“哼哼,我再笨也不会与虎谋皮。”梁宇宁笑道,“接招。”

“你伤得了我?”鬼山魈嘲笑道。

忽然间,梁宇宁的灵气感应消失了,在月光下,可以看到他和字典陡然从半空中笔直地坠下来。兰斯洛吓得魂不附体,刚要做出反应,他发现自己不能动弹。

因为他实在无力动弹,一种震慑心肺的灵力扑面而来,把他的身体在原地牢牢的固定住。他眼睁睁看着梁宇宁身后,漆黑的夜幕中出现了一个影子。

一个物件宛如一根细长木棍,在空中不急不缓的漂浮着,一端斜着指向月亮,月光顿时黯淡了不少,另一端斜对着湖面,湖水立即平静了下来。这“长棍”远远地跟在梁宇宁的身后,最后停留在他摔落的地方的上空,像是一个对对手不屑一顾的强者,又慢慢上升到鬼山魈“画像”的边上,微微的浮动着。

“返日狂刀……”兰斯洛咽了一大口唾沫说,他开始觉得喉咙有些发疼,头皮有些发紧,活了将近三十年的他,第一次感到“恐惧”是什么。

“哈,我终于如愿以偿啦……”鬼山魈的声音激动地有些颤抖,比方才更加高昂,响彻山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与返日狂刀的灵力共鸣,现在的声音穿透力更强,震得兰斯洛等人五脏有些难受。

“这下怎么办?我们该不会真的已经错过了逃命的时机了?”阿碧问兰斯洛。

兰斯洛没有关心这个,只是让阿碧守着昏迷的崔命人,自己运用灵活的身法长纵过去,寻找跌落的梁宇宁。

“偶像!偶像!梁宇宁!”兰斯洛的呼喊一声急过一声,“你不会就这么摔死了吧。我找谁要钱去?”

草丛中有股微弱的灵力感应传来,兰斯洛忙用不求人斩开阻挡前方的灌木,只见梁宇宁脸色苍白,满手血污,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身边的字典都散落在地上,只有较小的基本还微微可以被催动。

兰斯洛扶起他:“天杀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鬼畜生到底想要干什么?”

梁宇宁对他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轻声说:“不要吵着那东西,你有没有速效止血药,我需要这个。”

兰斯洛从外套夹缝里抠出一个密封的小瓶子道:“我找高人订制的,很有用的。”

梁宇宁笑道:“看来我又要加钱了?”他的力气损耗很大,歇了一下才继续说道;“现在不要使用灵力,更不能运用法术,好戏就要开始了。”

“什么?”兰斯洛一下子没明白,“什么好戏?”

“你帮我把字典收回箱子里,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梁宇宁吞下止血的药粉,拖着双手朝身后的石头上靠去,“破除封印比我想象的简单,也比我想象得更要命,血不但是媒介,还是施法的材料。……看来当年陈弁真的杀了很多人。”

兰斯洛提着字典箱子,搀着梁宇宁,借着黯淡的月光向他来的地方走。兰斯洛禁不住问:“你的意思是你还不能相信那个陈弁是恶人?”

“前人笔记,总是要质疑的。公孙权写陈弁时不是很厌恶,我觉得他或许没传说中的那么恐怖。”

“对了,刚才你说的是什么好戏?”

“具体是什么我还说不清,但是返日狂刀被封印近千年,此次重返人间,一定不会是风平浪静。”

“那么它现在在天上飞来飞去地干什么?”兰斯洛问。

梁宇宁抬头看了看在空中缓缓舞动的细长“木棍”,回答道:“它正在恢复自身的力量。”

“我靠,那我们还不跑,等它恢复好了我们就是刀下鬼了。”兰斯洛说。

“所以我让你千万不要动用灵力。”说话间已经来到阿碧身边,“阿碧,你也先停止你的人气盾,我怕你的血玉把那玩意勾过来。”

阿碧正聚精会神看着天空,冷不防被梁宇宁的话吓了一跳,灵力不降反升,一道红光从颈间冲出。

“轰隆”一声,一张古琴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落在崔命人身边。阿碧也恢复过来,红光消散。可为时已晚,半空中的返日狂刀开始朝他们这个方向袭来。

梁宇宁与兰斯洛都吓出一脑门子冷汗,刚要应对,鬼山魈却先开口:“我好不容易把你解封,你为什么还不来我这里?”语气中充满了期望与恼怒。

大家朝山崖看去,那个奇怪的白色“鬼影”居然开始变化!山魈不再是半踞的样子,而是上半身直立,像是要伸手来抓狂刀似的。

返日狂刀倒也听话,立即扭转刀头朝着山崖飞去。梁宇宁忍不住道:“对!就是这个!”

兰斯洛没有明白:“这就是你说的好戏?”

梁宇宁点头,没来得及说话,众人就被惊呆了。

返日狂刀朝着鬼山魈的“画像”越飞越快,而且不断变换刀锋的朝向,先是直刺,再是竖劈,最后是斜削——总之都是充满敌意的动作!

兰斯洛恍然大悟,用力拍梁宇宁的肩膀:“偶像!我太崇拜你了,这都被你想到!”梁宇宁被他这样冷不丁拍了一下,费力地咳嗽起来。

看着手舞足蹈的兰斯洛,阿碧还是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了。”

兰斯洛说:“那个鬼东西,笨啊,它,它,它降不住返日狂刀的力量!”

梁宇宁咳嗽的情况缓解了一些:“对,如果我的推断没错,这个雾兽和扑火的飞蛾没有什么区别。”

阿碧惊讶道:“什么!你是说它将会被——毁灭?”阿碧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没错。”兰斯洛说,“我明白了,这个东西虽然费尽心力把这灵物释放出来,只是被它的灵气所吸引,至于得到了刀之后自己能怎么运用,八五八书房甚至连怎么控制它都没有打算。”

梁宇宁刚要说话,可又大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洒在阿碧的身上。阿碧大惊:“学究哥哥,你受伤了?”

梁宇宁摆手,断断续续地说:“没事,你们看。”

三人再看,发现情况已大大变化,返日狂刀竟然开始削刮那片山崖,刀锋所到之处,飞砂走石,火星四溅。鬼山魈的惨叫声传来,叽叽咕咕,越来越小,它的“画像”也由刚才伸手去拥抱狂刀变成了向后躲避。

一时间,大地开始摇晃,湖面也开始振动。梁宇宁果断地说:“快走,回营地!咳——”又是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口中喷出。

兰斯洛一把扶住他:“别再说话,如果你不想死,就安静一下,由我来。”他让阿碧拿着字典箱子和焦尾琴,自己背着崔命人,架着梁宇宁,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向营地进发。

在他们身后,山崖已被削去了接近一层,山魈的画像已被砍去三分之一,地动山摇,就像火山即将爆发一样。

梁宇宁声音细微:“不要回头,快沿着湖岸走,千万别进湖里。”

阿碧背起箱子,抱着琴,自告奋勇:“趁着它们现在都在忙,我来开道。”

兰斯洛提醒道:“你的血玉……”

阿碧摇头:“不,我也会弹琴。”

梁宇宁用力问:“哦?你也会弹琴?”

阿碧非常有信心地说:“玲龙姐姐教的。”

一曲《醉渔唱晚》,听得尚有些生疏,倒也流畅,更重要的是,随着曲声,前方的阻碍都被无形的灵力推开,四人才有了前进的道路。

梁宇宁已经没空去想那个假玲龙怎么会教阿碧这种高级别的曲子,也没空去考虑大家下面该怎么办。倒不是他对兰斯洛有信心,而是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随着每次呼吸渐渐离开身体。

“兰斯洛,”梁宇宁小声说,“我想我还是直接把我的帐户和密码告诉你好了。”

兰斯洛不理他。

“都在我箱子的最下层,你可以自己拿。”梁宇宁又说。

“闭嘴!”兰斯洛怒道,“谢天谢地,总算到营地了。”

“怎么样怎么样!”爆炸虫的声音第一个响起,“我一早就说会‘爆’极品装备!”

妍冰儿喝止他:“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没正形!”

兰斯洛说:“你们什么时候收了人气盾?”

小心小新说:“那个玩意刚刚出水面,我们的力量就使不出来了。”

捷达道:“果真是强横的狂刀,把我们的力气死死压制住。”

梁宇宁靠着帐篷坐下,睁眼朝对岸看去:山崖上的鬼影已经快要被砍完了,月光慢慢地明亮了起来,而湖水则比刚才更加不安。

他运了运力量,压制住随时可能喷出血液的胸口,缓缓说:“对,千万别再用灵力了。这刀好像并不是在毁灭雾兽的鬼魂。”

兰斯洛正忙着把崔命人弄醒:“那是什么意思?”

“更准确地说,它在吸收它。”梁宇宁说,“原来雾兽的追求就是和它合而为一。”

“我就不懂了。”兰斯洛大声问,“为什么一个怪物的鬼魂会有这么大法力,以山为魂鞘这个想法虽说很牛逼,但是也不该坚持这么久。”

火牛插话道:“也许我知道为什么。”

捷达也若有所思:“如果你说你知道,那么我也知道了。”

“知道什么?”兰斯洛被弄迷糊了。

两人对视一眼,若有所思:“只是传说而已,我们……我们不敢确定。”

梁宇宁微弱的声音传来:“我能确定,是麒麟。”

其他团友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安静了几秒,火牛才点头:“我也想这么说。”

莫小邪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不会是真的吧,哪有这种东西?”

捷达说:“囚仙湖这个地方一直很神秘。有人说他曾经在这里见过会在山间奔跑的巨兽跳入湖中,他描述的那个东西和麒麟十分相似。”

雷鬼倒平静很多:“事到如今,那鬼影和那把狂刀,不亲眼看到你永远也不会相信,再加一只麒麟,我也无所谓。”

梁宇宁挤出来的笑容像哭一样难看:“我倒是一直相信的。”

这话一点不假。作为儒门中人,麒麟算得上是梁宇宁心中的一个信念。由于古代传说的缘故,假如没有麒麟,就没有捉麒麟的故事,就不会有麒麟崇拜,也就没有儒门存在的根基。麒麟,作为儒门的精神寄托,对于这些靠琴棋书画施展法术的人来说,意义比“龙”还要重。

梁宇宁对湖中之物的疑惑出现伊始,就猜测会不会是麒麟。这种猜测没有理由,完全出于本能。再后来第一次与湖中之物有了心灵感应之后,字典自动翻到了“奇”字那页,其实,也许字典并不是要告诉梁宇宁事情“奇”,而是想指出对方是“麒”。

这个想法直到梁宇宁确定了是山魈鬼魂一直作祟之后变得更加牢固:单凭一个怨念,一个亡魂,最多一片山崖当作魂鞘,是不会有足够的力量产生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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