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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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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直到梁宇宁确定了是山魈鬼魂一直作祟之后变得更加牢固:单凭一个怨念,一个亡魂,最多一片山崖当作魂鞘,是不会有足够的力量产生那样的浓雾的,更不用说用法力来制造幻境、假冒玲龙、施展读心术,这每件事情都必须使用大量的法力。任梁宇宁满腹经论,也想不出还没有什么东西能在死了之后仅凭鬼魂就可以做到这些。所以他大胆推论,在它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强大而稳定的灵力来源。从鬼山魈对血玉的不甚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个来源不该是矿石一类的物质,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鬼山魈的法力来自于另一个生物。
当他确认了返日狂刀之后,梁宇宁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为什么鬼山魈一定要解封狂刀?这让他想起自己当年和玲龙的一番对话。那时一个夏天的晚上,他们看着路灯边飞舞的小虫时开始的:
“梁宇宁(十六岁):真是莫名其妙的虫子。
“玲龙(十六岁):废话。
“梁宇宁: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它们这样飞有意义吗?
“玲龙:你又不是虫子,你怎么知道没意义?
“梁宇宁:假如它们飞近了,而且是无比靠近那个灯,或者说,一团火,最后只会把自己烤干或者烧死。
“玲龙:虫子不会想这些,它们只会考虑如何离目标更近些。
“梁宇宁:所以我才说它们莫名其妙。
“玲龙:不,它们只关注如何靠近目标,而不去想那之后的事情。它们享受这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它们很惬意,并不是莫名其妙的。”
玲龙忽然转身认真地盯着梁宇宁的眼睛,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玲龙又说:“记住,如果你脑容量有限,就不要想那么远。”
这段回忆像是一丝黑暗的亮光,让梁宇宁开始考虑这雾兽假如只是一个鬼魂的话,就算它如何想尽办法破除封印,用上各种各样的手段,甚至拿出读心术这样高阶的法术,或许它自己从没有想过解封之后会怎么样。
根据兰斯洛的叙述,崔命人刚刚入水时鬼山魈是对着他去的,但是兰斯洛带着字典箱子刚刚入水,山魈就抛下崔命人像他扑来,但他把箱子扔出湖面之后,山魈再次盯上崔命人。这说明山魈的目标并不是人,而是带着灵气的物件。返日狂刀处在封印中,灵力外泄甚微,一旦有个灵气更强的东西出现在边上,位于水中混沌不明的山魈就极有可能弄错对象。
也许正如玲龙所说,山魈只是一个念念不忘解封的鬼魂,它不会“想那么远”,它只是“享受这个过程”。所以完全处在下风的梁宇宁决定放手一博,释放返日狂刀,借助它的力量消灭山魈!
当然,作为经验丰富的驱魔人,释放这股威震古今的巨大力量之后该怎么办,“学究”也做了一定的打算。
此外,他也坚定了湖中之物就是麒麟的想法。
对于由灵兽看守封印的魔物的习惯自古就有,梁宇宁完全可以想象当初狂刀被封印后,三教中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往哪个角落一丢不闻不问,找人看守也不现实。最可行的办法就是找来忠心耿耿的守护兽,而能够守护这种级别武器的灵兽,只有麒麟。
麒麟一定因为什么缘故被雾兽控制了。梁宇宁一边在湖底抚摸着大木棍,想着如何解封,一边想着如何解救麒麟,至少要截断山魈和麒麟的灵力联系。
字典全部在他身边飞转,梁宇宁集中精神对准木棍,“破”、“撤”、“解”,三个字被他依次念出来,每本字典也同时翻动到想对应的页码,放出强烈的光芒照在木棍上。
木棍就和木讷的崔命人的一样,纹丝不动。
梁宇宁加大力量,甚至使用了“消”、“腐”系列的字诀,终于有点起色,手中的木棍像轴承一样开始转动。梁宇宁想要把它放下,但并不能脱手,木棍把他的双手死死吸住不放,而转速越来越快。他感到手心发烫,停下法术想借此也冷却一下大木棍,再想想别的方法。可是这包裹着返日狂刀的木棍完全被激发了,速度快得像是F1赛车的车轮。梁宇宁只感到双手剧痛,手掌已然被磨破,血肉横飞。
就在他痛的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他发现木棍也开始变细,不再是那笨拙的大头棍模样,而与古人记载的返日狂刀的样子越来越像。
疼痛激发了梁宇宁的潜力,他拼命把双手撤回,不再理会仍在高速旋转的狂刀,把字典箱子放下,人站在上面,催动咒语:“起!”
就在他站在起步离开湖底的时候,借着字典上法术的光芒,梁宇宁在远处的水草中似乎发现了什么。
那是一个轮廓,仿佛一只巨大的野兽安静的埋伏在那里休息。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心情,但不停从双手流走的血在催促他快点离开。梁宇宁咬了咬牙,做了自己所能想到唯一能做的事情后,才冲出水面,见到兰斯洛。
“我不在乎什么麒麟不麒麟的。”甲壳女孩尖声说,“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东西好像开始朝我们这里来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只见那柄杀气腾腾的长刀,在把山魈的图形全部削光之后,又四平八稳地朝着湖的这面飞来。月光不再因为它的锐气而黯淡,但却好像把所有的光亮都照在了它的身上。黝黑的返日狂刀十二恨,在不平静地囚仙湖上掠过。它经过一片湖面,湖水就像是被刀锋劈开似的向两边分开。
“真是人间凶器。”兰斯洛咽了一口口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不求人,“事到如今,打不过也要打了。”
梁宇宁手上的伤口停止流血,但体力还在不断流失,他没有说话,微微摇头。捷达、莫小邪、爆炸虫和阿碧都围在他身边给他包扎。
阿碧眼中湿润,一边为他缠纱布一边说:“学究哥哥,我们都会死吗?”
梁宇宁只是摇头,闭上眼睛,若有所思。
“啪嗒”一声,一个小东西被扔在营地中央。
“什么东西?”雷鬼低头去看,发现是一个湿漉漉的小瓶子,好像刚刚从水里被扔上来的。
火牛捡起来仔细端详了几下,恍然大悟道:“这不就是那个我们用来装浓清醒剂的瓶子吗!”
梁宇宁睁眼,用虚弱的声音笑着说:“麒麟醒了。”
麒麟究竟是什么?
梁宇宁查遍古籍,记载不少,描述不多。画像不少,样子却各不相同。专业画师的工笔画受统治者影响太大,可信度不高,就只能看文人写意画,可这种画的画风又过于随意,先秦时纤细,盛唐时彪悍,好不容易到了画风相对写实的明清,偏偏又都不画了,以至于能客观反映这灵兽本尊的几乎找不到。
而自从郑和从海外带回了长颈鹿之后,所有人都开始认为麒麟这灵兽根本就不存在。不相信奇迹的人永远不会看到奇迹。不知是灵兽抛弃了世人,还是世人“看破”了灵兽,再也没有过于麒麟的记载出现。偶有民间传闻,也多是为逢迎当权者显示当时“国泰民安”而搞的“假新闻”,梁宇宁透过纸面都可以看到造假者可憎的奴才嘴脸。可越是这样,他的心中越是对这种象征光明勇猛的灵兽充满期待。此外,他还有一个极大的疑惑需要解答。
返日狂刀还在缓慢的靠近,与低速不符的是它的飞行竟伴随着狂风的呼啸声,那排山倒海的气势一秒强过一秒。
兰斯洛微微后退了一步,道:“指望什么都是假的,还是靠我自己吧。”
梁宇宁还是面带微笑,咬牙道:“我相信奇迹,就算到最后一秒,我还是相信神迹。”
站在营地边上面对湖面的兰斯洛开始并没感觉湖水有什么不对,被狂刀的力量压迫的水面不断震荡,完全没有原先一平如镜的样子。可随着距离的缩短,水面反倒平静了,所有的水波开始朝中间集中。就像他和崔命人跌落湖中的那次,囚仙湖上又出现了那个细长型的裂缝,一双宛如探照灯一般的眼睛探视着外面的天空。
命运就是这样,一生追求麒麟真相的梁宇宁倒不如今晚第一次对“麒麟”这个名字有感性认识的兰斯洛幸运——兰斯洛站在最靠近湖边的地方,也就首先亲眼见到这原本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灵兽的真实面貌。
那是一种比返日狂刀重现人间还要让人震撼的感觉,一种让他感觉自己被净化的感觉,一种让兰斯洛原有的伤痛都消失不再的感觉:只见全身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动物从裂缝中笔直升了出来,静静站在湖面之上,脚下那道裂缝立刻消失不见。
麒麟抬头看看正在自己头顶飞过的狂刀,轻哼一声,开始向兰斯洛所在的营地方向奔跑。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平静的湖面在它的脚下就像是大地一般坚固,映照出麒麟矫健的身躯。
灵兽快跑没几步,一声长嘶,高高跃起,纵身在大家的上方,随后稳稳落地,站在距离兰斯洛十余步之外,悬崖的边上,此时此刻,它身上刚刚出水时所带的光芒也开始渐渐淡去。
此时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它,梁宇宁不由用脑中各种各样的“麒麟”形象来和面前这只进行比较。它有着状如狮虎猛兽的身躯,全身雪白又带有豹纹般的黑色花纹——这是唐朝的形象;四肢略显纤细,脚掌有些像马却又生有倒刺——这是汉代的画风;一条粗壮的尾巴短而有力,微微的弯着,尖端是一团银白色的长毛;麒麟的脑袋像是长满了狮鬃毛的马头,在月光下依旧散发着银色光芒。麒麟略一偏头,可见它下颌上有两根亮得惊人的长须在面前轻扬不停,一双仿佛可以反映出对方心灵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扫过每个人。
麒麟扭头继续面对着湖面,好像在看仍然在空中不急不慢飞行的返日狂刀,然后回头用平静地声音对所有人说:“你们觉得盯着我看就能让这刀改道?又或者自信可以记得住我的样子?”
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快递小子,兰斯洛第一个从对灵兽的痴迷状态中恢复,挥舞着自己的不求人:“对对,反正你也会抹去我们的记忆嘛。我还是该先把这刀弄到别处去。”
麒麟赞同道:“年轻人,我欣赏你的不怕死。可只怕连我也搞不定它。梁宇宁!”
它猛然回头,大家自觉地都让到一边,麒麟与梁宇宁四目相对,它开口道:“你的思路固然不错,利用返日狂刀的力量来对付这老鬼,但你这样做知不知道怎么收场?”
梁宇宁自从见到麒麟,好像被注入了新的活力,端着缠了纱布的双手站起来说:“我没时间想,我只知道仅凭我们几个,纵然不解封,那鬼物也会杀死我们。然后呢?我肯定它会再找其他人解封,不是吗?”
麒麟默不作声。所有人都更关心那越来越近的狂刀,而麒麟只返回头看了看兰斯洛,叹口气后便轻轻抬起左前腿,在山崖上漫不经心地敲击一下。
众人立刻感到大地猛烈颤抖,脚下好像有股热浪涌了出去。已来到不远处的返日狂刀好像受到强大的外力作用,像是撞在了大皮球上,轨道呈切线状偏向一旁飞了出去。
“只是暂时的,不久就回来。”麒麟看破了大家的心思,抢先说,“返日狂刀十二恨,为害人间一千年。现在被解封,只怕再也不会被封印住了。在它再次回来之前我们还有点时间。”
梁宇宁想了想,不知如何称呼麒麟,索性道:“前辈,您有何打算?”
麒麟朝他走过来,其他人就下意识地避开它,好像无法直面其强悍的气势。
“唉,若不是我一时仁慈,又怎么会这样。”麒麟站在他面前道,“那个山魈,我杀它只需一瞬,却要用数百年来偿还这血债。万事都是因果。梁宇宁,你还有多少时间?”
莫小邪抢话道:“本来明天我们就应该回家了,可是现在,看样子什么都做不成,也回不去了。”
梁宇宁摇了摇头,麒麟却点头道:“好,看来你们倒想得开。如果你们想要全身而退,还是要靠他。”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麒麟落在一旁仍然闭着眼睛的崔命人身上。
也许是感觉命不久矣,每人都并不惧怕麒麟,畅所欲言。
爆炸虫失笑道:“麒麟也算是万兽之灵吧,你该不会用三流小说的情节来告诉我们,这个大个子就是那个陈什么人的后代吧。”
梁宇宁不太习惯有人用这种不敬的语气和麒麟说话,白了他一眼,麒麟倒不在意:“他当然不是,他也不需要是。狂刀先前的那十二位主人,互相之间也并无血缘关系,连师承都没有,可还不是一样令风云变色。”
梁宇宁说:“这就是我最大的疑惑,这些‘狂魔’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一恨未遇良人,二恨春秋更替,三恨落日难返,四恨明月常缺。”麒麟开始念念有词地说着,“五恨巧取豪夺,六恨殃及池鱼,七恨巧巢易覆,八恨国人内乱。”
小心小新心中烦嘀咕:这不是布袋戏里著名的“十二恨”吗,虽然略有区别但大差不差。这麒麟是不是老糊涂了,念叨这个?
麒麟的读心术果真厉害,立即回答道:“这世间万事,本就诸多相似,即使有所类似也说明自古世人有着同样的烦恼。九恨江浪不息,十恨世态炎冷,十一恨未尝败绩,十二恨天下无敌。”
最后的两句是它和小心小新一同念出来的。
麒麟道:“看来这小说家比梁宇宁的功课做得还要足些,居然都知道这些。”不知何时它抬起前腿,再次施展法力把从另一个方向飞来的狂刀拨到一旁。
梁宇宁这时明白过来:“这十二恨,其实就是对应的这返日狂刀的十二位持有者?”
“真是后知后觉。”麒麟转头看着梁宇宁说,“说实在的,我的力量本来就被那鬼雾兽消耗了不少,如果想逃过这场劫难,必须靠你们自己的力量。”
兰斯洛还在不停为昏迷的崔命人恢复神智,可不知怎么的,他明知自己那一击并不是很重,为什么崔命人偏偏总是不醒呢?
麒麟走到崔命人身边,兰斯洛自然而然地为这只体形庞大的灵兽让开位置。麒麟看了看这两个人说:“两个心地纯净的人,我需要你们的力量,尤其是他。”它盯着崔命人,语气显得欣慰,“当年我不慎被那鬼物侵蚀,眼看狂刀难保,就用尽全力把它送出湖底,幸好是被他所得,如果换做一个心地不纯的修道者,早就被狂刀的魔力吞噬,怎能坚持这么些年。看来重新封印狂刀,还必须靠他协助。”
梁宇宁什么都不说,取过阿碧抱着那把焦尾琴,慢慢坐下,在众人惊讶地眼光中开始不急不慢地弹奏。
这精妙的琴声悠悠,竟完全不似古风,却又缠绵悱恻,令人心醉。开始时舒缓,仿佛在阳春三月的草地上小憩;继而节奏开始急促,就像是遭遇了暴风雨,随后这“雨”好像越来越急,每个人的心都被这琴声拎到了嗓子眼。琴声愈快,气氛愈紧张,渐渐的,妍冰儿、小心小新这样几个心智本不十分强的人已经感觉要窒息了,其他人也都好不了多少。
这琴声将听众的心都牢牢抓住,随着演奏者的情绪而上下起伏,最后却好似深深跌入看不见底的黑洞,一股哀伤的情绪也随着他的弹奏蔓延开来,将所有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纵然雷鬼这样坚强的大汉,也好像觉得一切黯淡无光,长吁短叹起来。
麒麟把两条前腿按在崔命人胸口,一丝亮光由它额头透出来,洒在崔命人脸上。麒麟还抽空对梁宇宁说:“如果你还不能放下心里的那个疙瘩,所有人都会为你陪葬。无论你还有什么包袱,都要抛开。”
阿碧不知是否是受了血玉的作用,收到的影响似乎最小,她不禁问道:“怎么学究哥哥你也会弹琴?”
梁宇宁没有回答,右手一扬,曲调一挫,大家的情绪再次降到冰点。
兰斯洛手里紧紧握着不求人,拿挂在身上的红马甲碎片堵住了耳朵不听那琴声,专心等着狂刀的再一次进攻。但他吃惊地发现,连天空中的返日狂刀似乎也随着琴声的节奏而减慢了速度。
他瞪大眼睛转头看着梁宇宁,却发现学究的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有亮点闪动。
“我本就是儒门弟子,弹琴也是必修。”梁宇宁终于开口,“这曲子是我即兴创作,如果要起名,不如唤作《止水》。”
麒麟点了点头不再看他,低头去治崔命人,只剩梁宇宁坐在那里自言自语,双手创口虽然裂开,仍然在时断时续地弹奏着。
“玲,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梁宇宁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如释重负地滔滔不绝,“我的功夫好很多了,我和我们的师父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我在同门里也越来越有地位了。我本身也越来越成熟稳重了。可是,你知道么,我真的宁可什么都不要。
“任凭我查阅了所有的典籍,我都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复生与我相聚。直到我知道自己脑中有了一枚随时可以取走我性命的脑瘤的时候,我明白了,原来所谓的重逢,地点竟是在另一个世界。
“我的法力前不久开始消失了,我想可能是因为病越来越重了,我必须用更多的力量控制它,更要控制住想到即将与你相遇的喜悦心情。你知道么,我从来没有打灭过哪怕一个亡魂,也从来没有用过激的手段对付过什么鬼怪。月移花影动;疑是玉人来。每当有消息传来说哪里有鬼影出现,我都会尽力跑在第一位。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愿意那是你。
“玲,你给我的忠告,我都记着,我的诺言,我都在兑现。我不能失去你,不能没有你。十年来,我很好,你的师父很好,我的师父很好,我的父母也很好,大家都很好,只是大家都很想念你。那琴弦其实是我费了很多心思才从你师父手里夺过来的,那些你最爱的曲子,我没有勇气去弹,但是我心里每天都在练习千百次。亲爱的玲,我什么都想告诉你,什么都要和你分享。那天我做了一个梦,你说会在深山止水之处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是哭着的——我知道我哭的样子很狼狈——但我真的很高兴,因为十年了,我不敢睡太熟,太想又太怕见到你,那个梦,也许预示着我的等待就要结束。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姓苏的大胡子真不是东西,一千年前就写好这首每次想到就会让我心如刀绞的词。玲龙,不知道如果你真的复生,你是不是还能认出我这个当年的小书呆子,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像当年一样和我争吵、打闹……
“前天,我发现我的法力恢复了,我想,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玲龙,如果你听得到,就不要走远,等我一下。”
返日狂刀不理会下面人们的哭声一片与默默抽泣,此时正再一次开始靠近。此番的来势不弱,大有让大家就此彻底解脱的意思。
兰斯洛看麒麟分身乏术,咬了咬牙忍着泪水和疼痛,飞身上前想要与其缠斗。
扑面而来的杀气让他感到有一丝不安,但是兰斯洛想为梁宇宁多留一点时间:他自我封闭了十年,就算是搭上半条命,也要挡一挡这家伙。
兰斯洛这时才明白梁宇宁一直在说的“我们时间不多”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用自己从未达到的速度扑向狂刀。
可惜返日狂刀的巨大力量似乎看不上这个重伤在身的快递小子,没等他靠近,刀上传来的巨大灵力就硬生生把他顶了回来。兰斯洛此时身体也不受控制,他第一次感觉到速度给他带来的无助感。他一边往地面摔落,一边盯着返日狂刀细长优雅的刀身发愣。
九恨江浪不息,十恨世态炎冷。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命运手中的棋子,即使你充分认识了“命运”这个家伙,也不能改变他。梁宇宁如此,玲龙如此,兽心人如此,捷达如此,火牛如此,阿碧如此……就连麒麟、雾兽山魈也都如此——我也不过如此。
兰斯洛闭上眼睛,任由不听自己控制的身体狠狠往地面摔去。
当然,兰斯洛自己也相信那么多人,甚至还有灵兽,肯定不会看着自己这么完蛋的,可他想不到,轻轻托住自己,卸掉巨大冲击力让他平安无事的,居然是崔命人。
崔命人面无表情,将兰斯洛朝身后地上一放并不多加理会,而是死死盯着那越飞越近的刀。
兰斯洛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苏醒,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一恢复神智就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当他看到已经累得伏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的麒麟的时候,他明白了一点。
“麒麟一定把什么重要的力量给了崔命人。”兰斯洛小声地脱口而出。
眼看狂刀就朝着崔命人直劈过来,连站在他附近的几个人都感觉脑袋被一股强横的压力控制得无法动弹。崔命人向前迈出一步,身子微蹲,双手随着梁宇宁如泣如诉的琴声缓缓举起。
“诸位,得罪了!”崔命人高声喝道,掌中竟发出数道白光,将返日狂刀笼罩起来,同时一股强劲的山风从大家身后刮起往天空中扑去,风声夹杂着琴声,但又仿佛能听见其中还有隐约不清的嘶叫声、佛号声、怒吼声,但那声音又极短,只一瞬间就淡出了。
梁宇宁却听得分外真切。他看到从崔命人睁开眼睛,沉稳地站起来,抚摸了麒麟,轻松的接住了兰斯洛,再发出他人生到目前为止的第一次强力法术这一系列事情的全过程。梁宇宁笑了一下:“原来崔兄居然是命中注定的当年封魔人的继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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