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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穿越无剩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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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了午膳,静嘉便开始陪着母亲更衣梳妆。邵氏外着宝蓝对襟大袖,内配藏青及足长裙,最后是象征身份的金绣云霞孔雀纹霞帔。真是又内敛又昭著身份啊,静嘉啧啧称奇。邵氏笑而不语,继续梳头发,配首饰,再到上妆……整整一个时辰后,静嘉见到了一个尊贵华丽的母亲。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等一切收拾妥当,邵氏让云萱去叫敦堂与静娴过来,两口子对着兄妹三人一番嘱咐,然后开拔送孩子们去孙府。静嘉时不时偷瞥两眼长姐的表情,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格外的欢喜之色,结果,反倒是她自己被大哥问:“又不是头一回去孙府,你今儿怎么这么激动?”
静嘉不知如何解释,只好道:“这不是赶上小年儿嘛。”
敦堂一想,好像也是,没有大人拘着,可以放心大胆地去点炮仗了。于是敦堂十分爽快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英雄所见略同。”
静嘉大囧。
可见你我终生不是英雄了……
做客
马车到了孙府,孙毓慎作为嫡长子,站在广亮大门下代表全家迎接客人。邵氏挑起马车上方窗窗帘,略叮嘱几句才离去。敦堂率先跳下马车,对孙毓慎来了个热情的拥抱。比起敦堂将近一米八的大高个儿,毓慎要矮上不止一星半点儿,于是瞬间就消失在了静嘉的视线里。
静娴静嘉相互挽着上前,与毓慎见礼。静嘉十分紧张地观察着大姐和毓慎之间的互动。毓慎对静娴十分守规矩,乖乖地叫了声儿静娴姐姐,静娴则是回以一笑,温雅道:“给你们拜早年了。”
等到了静嘉这儿,毓慎完全是换了一个样子:“怎么这么没规矩?啊?还不叫哥?”
静嘉白了他一眼,心道不是你犯怂的时候了。理也没理,一只手挽着静娴,一只手去拉大哥,轻车熟路地领人绕过了雕松竹梅岁寒三友影壁,径直往里去。
毓慎气得跳脚,碍着静嘉兄姐的面子,不好发作,只能追到前头去,好一显主人风范。
此时,静嘉已经迈过一道精致的垂花门,算是入了孙府内宅。
毓慎抢到最前,抬头朝敦堂道:“瑾瑾和两个小弟都在偏厅等候,倪大哥随我来。”
静嘉毫不示弱地抢白:“我们又不是不认得。”
“妹妹,不要胡闹,忘了娘是怎么叮嘱的了?”静娴开口拦下了静嘉的话,静嘉略是一怔,转而换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目光在静娴与毓慎之间逡巡。
可惜静娴坦荡,并未觉出什么,毓慎见静嘉被人压制,也只顾着得意,便是感受到了静嘉的目光,不过是一笑,没接茬儿。
静嘉气馁——这俩人,真是诡异。
静嘉一消停,几个人的关系立时和谐了。进了偏厅,孙家姐弟果然都在候着。毓瑾最先反应过来,欢喜地喊了声儿静嘉,然后方朝敦堂静娴敷衍了一个礼。孙家老三毓文今年八岁,人如其名,文文弱弱,不爱说话,只拘谨地将人称呼了一个遍。而老四毓永才四岁,乳娘还在一旁照顾着。
互相问过礼,宾主两厢落座。敦堂是年龄最长,代表倪家寒暄了一番,毓慎虽然比敦堂小了整三岁,但还算是比较上道儿,和敦堂完整地把形式走下了来。装过样子,接着就要男女宾分开,各自进行娱乐活动。
男孩子这边不用说,孙小四被乳娘抱了回去,剩下三人由敦堂带领,弄刀弄枪地耍耍把戏。毓慎虽然从文,但男孩儿天生野性,此时又没有父母拘束,自然能玩的尽兴,就是苦了小毓文,既不愿意落了单,又跟不上两个哥哥的节奏,屡屡被尴尬地丢在一旁。
好在毓慎带惯了这个弟弟,时常还记得照顾一二
而女孩子们,则由毓瑾领进了闺房,进行最传统的活动——交换八卦以及臭美心得。
静嘉其实颇想和毓瑾说自家大姐暗恋你家大哥的事儿,但是碍于静娴本尊就在场,只能抑而不表。静嘉心里存着八卦,就像被小猫儿爪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挠一样,郁闷非常,便懒得说话。静娴又是个爱听不爱说的,一时便只有毓瑾自己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毓瑾爱俏,平日最愿意钻研梳妆打扮之事,可惜孙府子辈均是男孩儿,无人与之分享。好不容易熬到倪家两姐妹登门做客,自然要好好介绍一番自己的研究成果。
“前几日我娘便说要带我去选些好的翠玉,打副头面,我却不喜欢,翡翠多显老呀,倒不如红珊瑚来得好看。”毓瑾以手直颐,不见疲惫似的。“好说歹说我娘才依了我,答应过了年去配一对儿红珊瑚的耳坠,再挑几个镯子,只是不能凑一副头面,说是红珊瑚稀奇贵重。这样也好,免得一身是红压不住。”
静嘉上辈子肤色偏黄,很少穿艳色的衣服,这个偏好带到古代来也没有改,是以嫌弃道:“你又不是本命年,用什么红珊瑚?我瞧着玉便很好,清清雅雅,显得出水芙蓉,落落大方。”
毓瑾撇了撇嘴,“你怎么和我娘说的一样,我是着实不喜欢,红珊瑚就不好吗?”
“瑾妹妹本就白净,若戴珊瑚,则更能衬得肤如凝脂,并不是不好。”静娴出来打圆场,可惜毓瑾不信她,仍是巴巴儿地望着静嘉。
静嘉不是那种把自己的喜好强加于人的主儿,于是出了点儿主意:“姐姐说的极是,你若来年多佩戴红珊瑚,却需得裁几身儿颜色稳重的衣服来,免得叫人觉得你轻佻。”
毓瑾默默将话记在心里,紧接着又开始新的讨论。
直到以“首饰”“服饰”“胭脂”为主题的探讨都告一段落,静嘉才盼来了孙府的下人向毓瑾请示什么时候开席就餐。
毓瑾挑了挑眉,拨着茶盖儿,颇有一家主母的范儿:“哥哥怎么说?”
“回小姐,大少爷说即时开席便可,让奴婢再来问问小姐的意思。”
毓瑾点了点头,偏首朝静娴静嘉一笑:“两位姐姐呢?可饿了?”
静娴自然不能代表静嘉做主,侧目望着静嘉,示意她来拿主意。静嘉早盼着吃饭了,给自己戴了个好看的“帽子”,迅速接茬道:“客随主便,毓慎都说可以开席了,哪有再拖沓的道理。”
毓瑾却是一脸好笑:“你向来只有和哥哥作对的份儿,今日怎么这么顺着他?”
静嘉闻言,差点扑到毓瑾脚边儿跪下,姑娘啊……姑娘喂!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好吗!是我顺着他吗是吗!看见没!我那个一言不发的大姐,已经森森地爱上你哥了!像我这样胸襟坦荡的才恰恰说明没有猫儿腻啊!
不过暂时看来,静嘉也只能腹诽腹诽,万语千言最后化作嘴边一句话:“我饿了。”
毓瑾到底只是九岁的少女,离接触情爱还差的远,不过信口打趣,没再刁难,一面吩咐人去布席开宴,一面顺着抄手游廊引静娴静嘉二人往用膳的“漱玉阁”去。
听毓瑾说,孙府也并非日日用膳都摆在漱玉阁中,缘是孙夫人的安排——倪府兄妹算是贵客,又逢小年,这才开了漱玉阁。漱玉阁前有一处宽敞的平地,孙夫人已使人摆置了烟花炮仗,说是用过膳,可以让人点来观赏。
静嘉感慨,真是个细腻周到的母亲啊!
毓瑾一行人走到漱玉阁时,敦堂等人已经等了有一阵子,圆桌上也摆好了碗筷,只待人齐开席。见三个女孩儿都到了,毓慎便将敦堂请至主宾之位,两人装模作样地推辞一番,敦堂才落座。接下来,左手边的毓慎和右手边的毓瑾也各自坐下。只是挨着毓慎的次宾之座便显得棘手些,若论尊卑,静嘉为嫡,若论序齿,静娴为长,两人都有充分的理由来坐这个次宾的位置。好在静嘉自以为体贴长姐的心意,并未争抢,反而笑着请长姐挨着毓慎坐了,自己则挨着毓瑾,甘为三宾。
一桌人面无殊色,只以为静嘉是愿意和毓瑾坐得近些,方便说话,唯有毓慎不大满意:“我又不能吃了你,坐我旁边儿怎么了?”
静嘉心倏的漏跳一拍,正不知如何解释,毓瑾抢先道:“哥哥哪里有我可爱,静嘉当然更愿意与我一起坐啦。”
毓慎闷哼一声,不发表看法。直到毓WWW.KANSHUBA.ORG、毓永也各自入座,开始吩咐下人上菜。
宴席虽小,但到底是小年夜,菜品还是非常丰盛的,六凉八热,外加一道汤。鸡鸭鱼肉齐全得很,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静嘉盯着正中的东坡肘子挪不开眼珠,敦堂甚知自己亲妹心事,作为主宾,便迅速举了筷子夹起面前的蒜泥白肉,示意众人可以开吃。静嘉见着大哥开了第一筷,忙回头朝姚黄使眼色,姚黄知趣地替她夹了一大块肘子肉放到面前碟中,静嘉大快朵颐。
虽说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这一条在聚会上显然是不适用的。为了让小年儿过得热闹些,吃到肘子的静嘉一脸餍足地打破了沉静:“不知可有酒来助兴?果子酒便可,既是小年夜,不饮酒岂非辜负了?”
果子酒度数不高,又甜滋滋的颇好喝,毓瑾当即同意,也不问大哥的意见,只吩咐人去取酒,一时大家脸上都显出些跃跃之色,敦堂尤甚。只有毓慎,诡异地表现出了一点点不满,仇视的目光刷的一下儿聚焦在了静嘉脸上。静嘉不明所以,却也只是一瞬,毓慎又恢复了正常。
静嘉只当自己晃了眼。
果子酒很快被端了上来,除了毓永面前的杯子还是空的,其他人已经各自斟满了一杯。敦堂示意大家举杯一碰,朗声道:“咱们两家人虽隔着血缘,但比寻常亲戚都熟悉,毓瑾静嘉要好,我待毓慎也是亲兄弟一样,愿咱们以后能一直扶持彼此!”
静嘉没想到大哥平日里一个傻大个儿,在这种场合还挺会说话儿,于是当仁不让,接口道:“大哥说的是,我也祝愿,友谊长青!”
其他人也各自说了几句祝酒词,互相碰了碰杯,极其配合地一饮而尽。
静嘉放下杯子,忍不住瞥了眼大哥——今日虽无血缘,但若静娴真能与毓慎在一起,很快就会有了。
罢了罢了,来日你就会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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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
毓永年纪还小,没坐多一会儿就吃饱了,嚷嚷着要去玩,毓慎便让乳娘牵走了小弟。趁这个当口儿,静嘉提议:“咱们干吃干喝也是无趣,不如做个游戏?”
毓慎挑了挑眉,接口道:“那便是行酒令呗?”
“我们玩拍七令吧,简单易学,又考人本事。”
说来,静嘉原本的意思是玩真心话大冒险,可以借机撮合撮合毓慎和静娴,但见此时毓瑾说了旁的主意,也不好插口,只能“入乡随俗”,玩玩古代的酒席游戏了。
毓瑾颇兴奋,大家又很给面子,见并无异议,毓瑾便开始陈述规则:“拍七就是数数儿,轮到七的人则不能出声,只许拍桌子。七呢,又分‘明七’与‘暗七’,凡数字中含有七的,是为明七,如十七,二十七,遇明七便要拍桌案;凡数字是七的倍数,则为暗七,如十四,二十一,遇暗七则要拍桌底。凡是误拍的漏拍的,都要罚酒一杯。大家可明白了?”
见众人都点头,毓瑾便作为第一个人,数了一。
此时席上六人,转下来一轮,第一个“七”又恰好归毓瑾来拍,只见毓瑾轻敲桌面,静嘉忙接上了八,很快这一轮也轮完了。
“十三!”
“十四!”毓瑾话音方落,静嘉下意识接口,才报出数字,席间便哄然大笑。
毓慎哪里肯放过静嘉,用筷子敲着碗沿儿,兴奋道:“说你笨你还不信,才数到十四就反应不过来了!”
静嘉微窘,“我这不是第一次玩儿嘛,还不许我错一回了?”
“许许许,你怎么错都行,反正大家也习惯了,哈哈哈哈哈哈。”毓慎笑着,朝姚黄招了招手,示意她赶紧上前倒酒。
静嘉可是在21世纪喝过茅台的人,怎么会惧这小小一杯果子酒,当即端杯饮尽,向众人亮了亮杯底。毓瑾激动不已,拽着静嘉手腕道:“你酒量竟然这样好?”
静嘉耸肩,不屑道:“若是旁的酒兴许不行,但一杯果子酒,还是难不倒我的。”一面说,静嘉又一面扬了扬下巴,挑衅地望向毓慎。
毓慎没理她,静嘉也不计较,侧首问毓瑾:“下面,是该接着刚才数,还是重新开始呢?”
“自然是重新开始,你为一。”
静嘉点头,开始了新一轮。
有了前一轮,大家都熟悉了规矩,很快地数到27也没有人出错,毓慎是28,这是“暗七”照理当敲一下儿桌底,但适才静娴才敲了桌面,毓慎也下意识用筷子轻击了一下儿桌子,敦堂没注意,脱口便接了29。
偏偏静嘉一直盯着机会拖毓慎下水,自然无时无刻不观察着毓慎,见他敲错,忙不迭打断要继续接口的毓瑾,指着毓慎道:“28是暗七,你怎么敲了桌面儿?”
毓慎一愣,转瞬也意识到了,静嘉见他表情微变,得意洋洋地让人给他倒酒。“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毓慎闷哼一声儿,仰脖饮尽酒,拍了拍桌边儿,“继续继续,一!”
见这两人互相呛着,大家忍俊不禁,连毓文都是笑着数出了五来。毓慎大概是面上挂不住,把七拍了过去,就用臂肘抵着桌子,两手合拢成拳,顶在额前,挡住了脸,闷声继续数出了十三。
而等到毓慎该再数31的时候,他却不出声儿了。敦堂奇怪,伸手推了下儿毓慎肩膀,只见毓慎眯着眼抬起头来,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含糊地问了句:“该几了?”言罢,便趴倒在了桌子上。
一桌人大惊失色,毓瑾最先推开椅子跑到哥哥身边,静嘉也迅速地凑了过去。
毓瑾摇着毓慎,“哥哥,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毓慎枕在自己左臂上,蹭了蹭脸,并不理毓瑾。敦堂在旁边站得最近,却是束手无策,忙把妹妹扯到跟前儿。静嘉伸手拍了拍毓慎的脸,也问道:“喂,你怎么啦。”
这回毓慎睁开了眼,使劲向后仰着脖子,才看到了静嘉。他咧开嘴一笑,一字一顿道:“倪!静!嘉!”
众人都是一愣,毓慎毫不自知,抬起右臂在半空中挥了挥,然后拽住了静嘉的衣服:“我、我给你买小鸟,你你你你别哭了。”
这回敦堂和静嘉两人都醒过味儿了,对视一眼,由静嘉宣布诊断结果:“他醉了。”
毓瑾似是头一回遇这样的事,满面惊惶:“醉了?那怎么办?要请郎中吗?”
静嘉安抚道:“不用不用,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有点儿伤面子罢了。真没想到……呃,你哥酒量这么不济。”
怪不得刚才我说要酒,这小子用那么奇怪的眼神儿看我呢。静嘉心道。
“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静嘉看了眼大哥,“哥,你……你背得动他吗?这种事,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毓慎日后是要入仕的,在酒场文化的社会里,酒量小可是块儿硬伤。静嘉决定先替他遮瞒下来,能瞒多久是多久。
敦堂心领神会,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个,也许背得动,就是吃力点。”
也是,毓慎虽然个儿没敦堂那么高,但骨架子沉,敦堂不过十六岁,抱个女人没问题,抱个男人……还是算了吧。要是摔出个好歹,静嘉和敦堂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静嘉转头朝毓瑾问道:“可有知根知底儿,信得过的老妈子能把他背回去?惊动的人越少越好。”
“有,我让人去找来。”毓瑾当即吩咐了自己贴身的大丫鬟去叫人,转回身又问:“然后呢?”
“然后?”静嘉挑眉,指了指依旧揪着自己衣服的毓慎,“把这个猪蹄给我拿走。”
厚道如毓文也忍不住嘲笑了一下自己大哥现在的窘状,这回是敦堂上前,微微施力便拽开了毓慎,毓慎很是不满的哼哼了两声。
静嘉装模作样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好了,现在我们继续把饭吃完就好,外面还有下人看着呢,这事可不要闹得人尽皆知。不然等你大哥酒醒了,有的跟你急。”
对于男人来说,酒量小可是个很跌份儿的事情。
静嘉表现出来的胸有成竹让在场各位十分心安,于是也各自落座,不过再喝酒却是不敢了,已经醉了一个,再醉一个可了不得。
大家开始进入闷头吃饭,填饱肚子的环节。
静嘉一面扒拉着盘里鱼肉,将细白小刺一点点挑出,一面偷觑着毓慎东倒西歪的醉相,时不时就想发笑,只好使劲低头掩饰。
正闷头憋笑憋的发颤时候,毓瑾派人寻来的老妈子已经到了。静嘉忙放下筷子,与毓瑾一同把事情原委说了明白,又嘱咐不可让外人知道云云。那妇人爽利应了,见毓瑾也是十分放心的模样,静嘉便不再多言,只道:“咱们得寻个人去看着点儿他。”
毓瑾当即便自告奋勇,就差撸袖子了,静嘉忙按住了她。“你哥哥都走了,你再陪着去,叫人看了岂不要犯嘀咕?不如让大姐姐去,她一向细心,必定稳妥。”
静嘉自以为是对了静娴心思,殊不知静娴很是纳罕,忙推辞道:“这如何使得?”
毓瑾也是稀奇,静嘉若是主动请缨尚在情理之中,让自家长姊去,便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难得的事儿。
静嘉认定姐姐是害羞,握了握静娴的手,同毓瑾解释:“大姐姐比毓慎年长,好歹能稳得住场面。若是我去,只怕裹乱还来不及,更别提大哥了。咱们在这儿,好歹应应景儿,把炮仗都点了,然后再一齐过去看毓慎,这样可好?”
毓瑾见静嘉思虑周全,便不再反驳。“如此,只能劳烦静娴姐姐了。”
静娴无法,静默起身,与背着毓慎的妇人一道往毓慎的寝室去了。毓瑾见状,附耳向静嘉:“若是你姐姐去了我哥哥房间的事情,传了出去,会不会有人说什么不好的话呀?”
静嘉一愣,她光顾着给二人制造机会,忘记这一碴儿了,紧着道:“是我忽视了……那咱们快点儿吃,让人现在就把烟花炮仗都放了,然后赶紧去你大哥那儿,去得人多便引不起闲话了,到时候只说咱们是一块去的就好了。”
毓瑾闻言,忙吩咐人去点烟花。
小年夜的静寂苍穹随着“嘭”的一声,瞬间充斥了火树银花,静嘉失神地撂下筷子,走出漱玉阁,站在廊下仰头望着灿烂星空。
啊……真快,又要过去一年了。今天没有和这一世的父母团聚,也离开现代的父母好久好久了。真想妈妈包的胡萝卜馅儿饺子。
静嘉拢指成拳,非常俗套的“每逢佳节倍思亲”了。
外面实在是冷,静嘉只发了一会儿呆就缩着身子回到了屋里,大家已都搁下餐筷,下人正在服侍着以茶漱口。静嘉回到原位,依着规矩含了口茶水,漱了漱吐在铜盂中。
毓瑾发话:“大家都用好膳了?那咱们去瞧瞧哥哥那儿怎么样了。”
一行人这便动身往毓慎那一处去。
请罪
孙家长子次子各占一座小院儿,这是为了日后娶亲便宜,而毓永因为年纪尚小,仍随亲生姨娘住。毓慎这一处命名为澹明院,毓瑾等人到时,静娴正坐在厅中,捧着一碗茶愣神。大概为了避嫌,并未入毓慎就寝的东耳房。
静嘉顿时心生愧疚,自己把长姐不管不顾地扔在一个未婚小男性的房中,实在是……有失厚道。
“姐姐。”静嘉迎上去,“让你久等了,一切可还妥当?”
静娴秀面微红,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朝敦堂行了礼,才道:“我同伺候孙公子的裴儿姑娘交代了原委,她正在里面侍奉,理当无碍。”
毓瑾道了句多谢,抬步便往里去——自家哥哥,当然不必避讳什么。敦堂与毓文也是不放心,便跟了进去。静嘉就有点尴尬了,与静娴立在原地面面相觑,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其实静嘉本人倒无所谓什么男女之别,却怕姐姐别扭。措辞一番,方道:“说来我算是始作俑者,如今这样放任不管,实在是于心有愧,姐姐且陪我进去瞧一瞧,若是无妨,咱们再出来。”
静娴点头,答应着陪她进去了。
静嘉才进东耳房,就被雷到了。毓瑾蹲在床头一侧,两手扶着床沿儿,直勾勾地盯着酣睡中的哥哥,一个妙龄少女跪在脚踏上,正替毓慎擦脸。其余众人,都围立在床畔,一声不吭,貌似很焦急。
这……不过是喝醉了,至于么。
静嘉嘴角忍不住抖了抖,平复了心里奔腾的万千草泥马,才上前,弯腰轻拍毓瑾肩头,悄声问:“怎么样?”
毓瑾满面忧色:“哥哥怎么还没醒?”
“醉酒之人都这样,睡得格外安沉,怕是要一觉到明天早晨了。”
毓瑾伸手握住了静嘉,借力起了身,青黛紧皱:“那一会爹娘回来怎么办?他们岂不是会知道咱们喝酒的事?”
完蛋!
静嘉瞬间呆愣原地,她竟然唆使了一帮未成年人在父母不在的情况下喝了酒,还灌醉了一个!虽然这酒确实没喝多少,不过谁信啊?
毓瑾见静嘉不说话,开始乱出主意:“要不把哥哥叫起来好了?”
“不行,你哥现在醒来也是糊涂着,到时候在叔叔婶娘面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就不好了。这样吧,我在这儿等到叔叔婶娘回来,然后去请罪。”静嘉面色沉静,作为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优点之一就是懂得在什么事情上要对家长诚实。
无奈毓瑾还是个小孩儿,出于对父母的敬畏和对好姐妹的友情,反驳道:“那怎么行?喝酒的事情又不是你一个人做出的决定,法不责众,我们还是一同向爹娘请罪吧!”
“可这是我先提出来的,叔叔婶娘又不会真的罚我,怕什么?”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孙家顶多对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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