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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穿越无剩女-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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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静嘉,你再说一遍,朕是什么?”
静嘉愣了须臾,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是谁接话的时候,绿玉已经停下动作,拜伏于地,“奴婢恭请皇上圣安……”
她蓦地醒神,一激灵就从榻上翻身下来,动作猛了,静嘉眼前一阵眩晕,脑仁又传来熟悉却久违的疼痛。
静嘉刚出口自称了一句“臣女”,便两腿一软,身子向一旁倒去。
岳以承脸色微变,眼疾手快地握住静嘉一边的胳膊,将她撑了起来,顺势又将人揽入怀中。
“倪静嘉,朕警告你,苦肉计没用!”
静嘉还在痛楚中,大抵是因为动作幅度大了,眼前人影恍惚,连岳以承的轮廓都变得模糊。她蹙眉忍痛,根本顾不上去反驳岳以承的话。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看着岳以承不悦的脸色,绿玉根本不敢接话。
太过安静的小阁让岳以承不得不将注意力从听觉移到身体其他感官……比如视觉,比如嗅觉,再比如触觉。
静嘉发丝未干,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岳以承的手背上,岳以承只觉触手温软的一条藕臂,肉丰骨纤。因着刚沐浴完,静嘉身上有着不浓却清晰可闻的香气。岳以承将目光落在她脸上,一双紧颦的黛眉昭示着她的疼痛,脸上的血色也在渐渐褪去。
岳以承心里的滋味立时变得丰富起来,他猜忖一定是自己弄疼了这个小姑娘,可他又舍不得松开手,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这一霎,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岳以承……你能不能放开我?”静嘉嗫嚅,她额上已经浮出一些虚汗,腿也益发的软了。即便此时被岳以承撑着,她仍是忍不住向前倒去。可她宁可倒下去,也不愿意让岳以承这样触碰她。
于理,他是她的姐夫,于情,他是她的仇敌。
岳以承知道他不该在这个时候心软,静嘉声音虽轻,可语气里的厌恶之情却明显极了。他也知道自己应该放开她,让她再摔一跤,最好遍体鳞伤,病至垂危,这样,他大可以借静嘉的噱头,把自己那位流落在外的好弟弟,引回京中。
可是岳以承偏偏在这个时候犯了糊涂,他心一横,伸手直接抱起静嘉,将她放到了适才的榻上。岳以承清晰地听见自己让人去传太医,也清晰地听见自己声音里的焦急。
是了,苦肉计没有用,但他竟然没能过了这一个……美人关。
胡太医赶来的时候,静嘉已经好了许多,岳以承脸色阴沉地坐在一旁,听胡太医道了无碍,恭谨退下。
岳以承心绪混乱,这是他第一次忘了自己想要什么。
静嘉险些晕过去的时候,他想要她平安无虞,可当静嘉平息下来,他又盼着静嘉的病情能恶化一些。这样,他就可以再把她留在宫中,多呆几日
只有当静娴从从容容赶到霞汀馆的时候,岳以承才终于觉得,自己的心思清明了一些。
她们是姐妹,那么相似……有一个静娴,足矣满足他所有的渴望与需要。
岳以承平和轻笑,伸手扶起欲要福身的静娴。“快别多礼,二小姐没什么大碍,朕会安排人,明日送她出宫。”
静娴怔了怔,脸上亦是云散雨去的笑容,“如此甚好,多谢皇上恩典。”
岳以承拥住静娴,却没有再多话。这世间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来意,本是想留下静嘉……锁她在这宫里,即便是没名没分也什么都得不到,但他就是想,锁她一辈子。
千盼万盼,静嘉终于离开了这座压抑又逼仄的宫廷。她是一早动的身,临走时,静嘉去宣梅殿给静娴磕了个端端正正的头。
“姐姐多日照拂,静嘉感激不尽,若有机会,妹妹必当相报。”
静娴神色从容,她不疾不徐地用羹匙搅着药汁,这是安胎药,听雪桂说,静嘉从石梯上跌下那日,静娴着急动了胎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妹妹客气了。出了宫替我问父亲母亲安好,问大哥哥安好。”
“是。”
静娴扫了她一眼,摆了摆手,“走吧,路上稳当着些。”
静嘉俯身,躬着身子退出了宣梅殿。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来这里了吧?静嘉深吸一口气,抬步往宫外去。
静嘉出宫十分顺利,玄武门的守卫查了皇帝亲赐的腰牌,便放任静嘉出了宫。
玄武门外停了辆马车,赶车人见静嘉出来,忙不迭迎上前,“姑娘就是二小姐吧?奴才是倪敦堂倪大人安排来的,特地接二小姐回府。”
他一面说,一面热络地接过绿玉怀中抱着的青绫包袱,“二小姐车上请,夫人大人都在府上等着您呢。”
静嘉虽瞧着这小厮面生得很,可他殷勤又机灵,倒确然是跟在哥哥身边的作派,静嘉未多心,跟着他便上了马车。
谁知,马车辘辘行了一阵,却迟迟未至倪府,静嘉心有疑窦地挑起车帘儿,向外看了一眼,街道两旁是陌生的景致,她虽然很少出来行走,可也能觉出,这条路,并不像是往家去的方向。
她心里一紧,踟躇地问道:“你这是往哪儿去呢?”
那小厮笑嘻嘻地回头,涎皮赖脸地答:“二小姐只管放心就是,奴才决计害不了您。”
听他这么说,静嘉立时便察觉出蹊跷,谁知,不等她再说话,马嘶啼一声,突然跑得快了起来,街上的人一阵惊叫。那驾车小厮脸色有几分冷,但态度仍是颇为客气,“奴才奉劝二小姐一句,您还是坐好了罢,若一会儿摔出个好歹,奴才可没法儿交代差事。”
静嘉脸色发白,马车颠的厉害,她便忍不住犯恶心,雪桂扶着她在一旁坐稳,关切地低问:“小姐不要紧吧?”
“没事……”静嘉摆了摆手,却是不敢再说话了。
好在,车没颠簸太久就停了下来,那小厮俨然是奉命办事,并没有为难她们。车一停,小厮便打起了帘子,仍是恭恭敬敬的模样,“二小姐请。”
静嘉靠着车厢坐了一阵,才探身向外。此地并不是荒野,周遭还有几处颇像民居的建筑。
既是这样,那应该不是有人要谋她性命。静嘉定下神来,顺着空旷之处向前看去,银甲兵士戍守着一条长道,在这些戍卒之间,立着一个黑衣男子,挺括的背影让静嘉想起第一日见岳以睦。
可此时岳以睦是断然不会在京中的,就算在,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与她相见。静嘉忍不住冷笑,这普天之下唯一能与岳以睦相像的人,唯有岳以承了。
她从木阶上踏下,非常乖觉地伏地叩首,“臣女恭请皇上圣安。”
岳以承有几分讶异地回身,“你怎么知道是朕?”
静嘉根本无心回答岳以承地话,她带着不屑的眼神抬首,开门见山:“皇上想做什么?”
岳以承倒也不动怒,他从容走向静嘉,伸手将她扶起,“二小姐出宫,朕送你一份大礼。”
岳以承笑的有几分邪佞,他回首,看着身后的建筑,静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身子立时有些发软。
这里是……大魏的诏狱。
流徙
静嘉活了两辈子,这却是她第一次进监狱。雪桂绿玉两人被岳以承留在外面,只有她一个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岳以承身后。
与电视剧给她留下的印象不同,大魏的诏狱既没有鬼哭狼嚎,也没有窜来窜去的老鼠虫子。原本昏暗的狱中原本每隔几步就竖着蜡灯,加之岳以承前后也都是提着灯笼的人,是以此时,静嘉所处的范围还算明亮。
狱中阴湿,扑面而来的潮气让静嘉有些不舒服,但好在味道并不难闻,空气也算通畅。静嘉料得到岳以承带自己来是为了见谁,因而心中不慌。虽然悲伤难抑,可她到底是沉静的。
静嘉低着头走路,不敢向左右两侧乱张望,她怕看到什么太惊悚的画面,或是遇到会让她难过的人。 七绕八绕,岳以承终于停下脚步,静嘉没怎么留神,一下子便踩到了岳以承,头也种种地撞到岳以承背上。
岳以承被她这一下子闹得吓了一跳,但却并不疼,反倒是静嘉这么一弄,眼前一阵昏花,险些就没站住。
灯火通明,静嘉在模糊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轮廓,而狱中人自然也见到了她。
“静嘉?!”和两个弟弟坐在一处的毓慎骤然立起,他脸上有着惊惧之色,“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静嘉揉了揉眼,她踉跄几步走到栏杆前,有地方扶着,她才能站稳,等着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起来。
岳以承在静嘉身后阴郁地盯着她,他知道静嘉头伤未愈,适才那样的撞击,必定会引起一阵眩晕,他想去扶她,可他又实在不愿当着这么多人被人忤逆。他如今是帝王,他的权威不应该有任何损伤。
他克制地拢起拳头,除了看着静嘉歪歪斜斜地朝毓慎走过去,别无他法。
静嘉将身子的重心倚在栅栏上,半晌方缓过头中的隐痛和眼前的模糊,毓慎颀长的身影终于在静嘉面前变得清晰。
两人久未相见,目光相触,彼此都是一愣。
即便流落到这样的境地,毓慎仍然保持着他的体面,他下颚上有青黑的胡茬,可一身囚衣仍然平整干净。静嘉抑仄下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勉力一笑,“毓慎,久违。”
坐在角落的毓慎的弟弟们亦是起身,静嘉转目朝他们微笑示意,“毓文,毓永。”
“静嘉姐姐。”
毓永年幼尚不知事,只知家中生了变故,因为什么却是一概不懂。
而毓文就大不一样了,他既知晓哥哥做的事情,也明白倪家如今的权势,他不错眼珠儿地盯着静嘉,只希望她是来救他们出去的。
静嘉顾不上多与哥儿三个叙旧,她关切地打量了一圈儿毓慎,他站得挺拔又稳重,看来是未曾受什么皮肉苦,静嘉放下心,又打听旁人的消息,“毓瑾呢?孙叔父和孙婶娘呢?”
“父亲单独在一间,母亲、小瑾和芙儿她们一起。”毓慎从容同静嘉解释,不疾不徐的气度,好似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怎么会来此处?你家里一切都好?”
静嘉抿了抿唇,眼神往身后的岳以承身上一扫,半晌才接口,“过来看看你们,我都好,只是……”
毓慎一笑,仿佛能料到静嘉想说什么,“别替我做什么,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你不欠我们什么。”
“啧。” 岳以承摇了摇头,走近两人,“二小姐,听见没,你替人家求情,人家还不领你这个情……状元郎好骨气,只可惜啊,为了你的骨气,你一家子又要给你陪葬。”
孙毓慎瞥了眼岳以承,拉着两个弟弟往后退了退,从容地席地而坐,“静嘉,你回去罢,千万别替我们求什么。今日的情境,我们孙家逃不过一死,只是他的话你可信不得。”
“毓慎……”静嘉有些急,她的理智自然告诉她孙毓慎死罪难逃,可毓瑾、孙夫人,这些陪伴她成长的人,静嘉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岳以承与孙毓慎早打过不少交道,此时也无心白费口舌。他伸手握住静嘉的腕子,拉着她往后撤了几步,继而询问跟在身边的高重保,“孙家的刑是哪天来着?”
高重保身子一躬,规矩地答:“回皇上,十月初三。”
“朕看不必拖得那么晚了,省得夜长梦多,朕晚上睡不安生……择日不如入撞日,就今儿吧。”岳以承信口吩咐,轻巧的像是在说晚上会去宣梅殿用膳一样,“二小姐,朕应允你的,让你见孙毓慎最后一面,朕做到了。”
静嘉难以置信地瞪向岳以承,她身子在不受控制的发软,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似的。
岳以承用力拽着她的小臂,将静嘉拉近,他目不错珠地与静嘉对视着,邪佞一笑,“二小姐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传朕的口谕,除了孙毓慎,一律斩首……至于孙毓慎……”
静嘉睚眦欲裂地盯着岳以承,只等他说出最后的宣判。
“凌迟处死。”
“岳以承!”静嘉一字一顿地喊他的名字,她想要挣开他的手,却只换来自己的几步踉跄。
岳以承见目的达到,也不多为难静嘉。他趁势将人往怀里一带,贴着静嘉的耳朵道:“你跟朕回宫,朕就放过他们。”
静嘉瞪着岳以承,身子不受控制地发着颤。
“除了孙毓慎死罪不能免,其他人朕留他们的命,流徙西南……只要你肯跟朕回宫。”
“女眷留在京中,我跟你回去。”
岳以承没料到这个时候静嘉还跟他讨价还价,愣了一瞬,他方回神,“没有商量的余地,倪静嘉,朕告诉你,要么跟朕回宫,要么朕让人砍了他们一家子的头。”
他声音压的极低,孙毓慎等人只看到岳以承逼近静嘉,却根本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毓慎看着静嘉的身子慢慢往下瘫,便知道事情不妙,他冲到栅栏旁,连忙喊着静嘉。
静嘉偏首看了眼毓慎,他急切的模样和小时候不大相同……记忆中,毓慎傲慢又别扭,青春期的张狂与叛逆表现的比谁都明显。
她还记得他醉酒的模样,他歪着脑袋喊自己的名字,应着要给自己买鹦鹉。
那个时候,他怕她哭,也怕她不高兴,可每一次,他都能把她气得扭头就走。
姚黄笑他两人是欢喜冤家,不是冤家不聚头……只是到最后,他们的缘分也没有让他们聚在一起。
静嘉不受克制地落下泪,她头痛欲裂,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
“静嘉!别答应他!”毓慎急切地喊。
静嘉听得清晰,却知道自己终究不能答应毓慎。她还有毓瑾,从小与她一道长大的好姑娘,还有关切她的孙夫人,还有毓慎的尚不知世事的弟弟们……静嘉伸手,攥住了岳以承的衣角,“岳以承,我和你回宫,你不能食言。”
岳以承长舒一口气,他蹲下身,揉着静嘉的发顶,“皇上,叫朕皇上。”
静嘉缓缓松开手,用最后的意识,模糊地嗫嚅了一声,“皇上。”
岳以承露出满意的笑,他抚摸着静嘉的侧颊,轻声称赞,“终于听话了,真是好姑娘。”
他打横抱起晕厥过去的静嘉,大步向狱外走去,“孙毓慎,斩立决,其他人流放西南,永不赦回……”
※※※
岳以承这次带静嘉回宫,并没有再送她去长阳宫,反倒是让人收拾出来了延褀宫,将正殿赐给了她。他一路抱着静嘉进了祈祥殿,殿中侍立的宫娥内宦,俱是他让高重保特地挑来的,最会看眉眼高低,也最懂得迎合人的心思。
静嘉本就体力不支,遭此变动更是心力难撑,她昏睡一路,直到被岳以承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都没有再睁开眼。
岳以承一面打发人去请太医,一面坐在她身边仔细打量着静嘉。
她与静娴相似的地方不多,性格更是迥异……岳以承几乎觉得可笑,他当初是怎么会觉得,拥有静娴,就相当于拥有了她?
高重保立在岳以承身后,试探地问:“皇上,您把二小姐就这么留下来……也不支会倪修仪一声?”
岳以承摆了摆手,“不必,她肯定能得了信儿,朕何必再派人去多嘴,惹她心烦?朕记得今年年初的时候有人给父皇敬献过一尊象牙雕的观音,你拿去赐给她吧,也算是朕的抚恤了。”
高重保躬身称是,“那……您也不给二小姐册个名分?”
岳以承微愣,半晌方道:“朕倒是想,不过……兔子急了还咬人,再等一等吧,朕不想逼的她太难受,她要是一条白绫自了尽,朕心里不舒坦,倪家交代不去,搞不好还会激怒岳以睦。”
“皇上说的有理。”
“你留人在这儿盯着她,醒了立时告诉朕……朕还得去见几个人,云南这一阵子果然开始不消停,岳以睦不死心,朕这个皇位做不踏实啊。”
岳以承一边儿感慨,一边儿站起身。高重保亦步亦趋地随在岳以承身后,直到步至门畔,岳以承方重新停下脚,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毫无生气一般的少女,“她那两个丫鬟,都送回倪府上去吧,脑子不中用,跟在她身边也白搭。”
想要
入了夜的大魏宫,有着年深月久洗礼出来的静穆。两列明亮的宫灯映开岳以承龙辇前的道路,辇驾徐徐前行。
岳以承说不出来他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延褀宫的宫人来向他禀报了三次,第一次是静嘉醒了,第二次是静嘉要找姐姐,第三次是静嘉不肯进食用药……朱砂在奏章上曳出两道儿本不该存在的痕迹,岳以承到底是放下笔,吩咐人摆驾延褀宫。
静嘉的抵触让他觉得难过,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在他内心深处,还藏着一团雀跃的火热。
就像逮到了耗子的猫,岳以承知道静嘉逃不掉,于是他愈发不着急,甘愿慢慢折腾她,取悦自己。
龙辇停在延褀宫的宫庭中,岳以承大步往祈祥殿走去。
这里只有静嘉一个人,他不怕闹开了在宫中留下话柄,更不怕叫倪家人知道,他脸上无光。
岳以承心里有着隐隐的期待,他相信自己有足够长的时间和耐心,慢慢蚕食掉静嘉心里的抗拒。
从小到大,他想要的……就都是他的。
“奴婢恭请皇上圣安。”岳以承循声望去,第一个出来迎接自己的不是静嘉,是他旧日身边的女官郁安。为了安置静嘉,岳以承亲自点了郁安来延褀宫,掌阖宫事务,料理静嘉生活。
见她一脸慎重地拜倒在自己面前,岳以承停下步子,仔细问道:“二小姐呢?出什么事儿了?”
郁安仰首,向岳以承解释着,“二小姐躺下了,从您走了到现在,二小姐水米未进,胡太医开的药也没有用……”
岳以承轻声一笑,不以为然地继续往前走,“让人送碗儿粥来,药再煎一帖新的,朕就不信她能拗的过朕。”
“皇上。”郁安又唤了一声岳以承,神色间存了几分忐忑,“胡太医走的时候说……”
岳以承不甚耐烦地斜睨郁安,信口催着她,“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吞吞吐吐?”
郁安蹙眉,垂首答:“胡太医说,二小姐脑伤未愈,经不得大刺激。情绪波动会害二小姐气血逆行,伤身得厉害。”
岳以承手都已经摸到了最后一道儿垂帷,闻此一语,他到底是迟疑地缓下动作,收回手来,“有这么严重?”
“奴婢万万不敢欺君。”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罢。”岳以承重新抬起手,临入里间又唤住了郁安,“粥和药还是麻利儿地送过来。”
郁安福身称是,躬着腰板儿退了下去。
静嘉躺在螺钿雕漆的拔步床上,屏气静声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她知道是岳以承来了,也知道是那个看起来冷漠难亲的宫娥在向岳以承汇报自己的状况。
从隐约听清的几个词中,静嘉知道郁安说起了胡太医诊脉后的吩咐,她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好在这宫里没多少人知道自己与胡太医的关系,这才由得胡太医夸大其词,尽可能让岳以承给自己留些商量的余地。
脚步声越来越近,静嘉忙闭上眼,翻身向里,假装沉入梦乡。
果然,岳以承瞧见她纹丝不动的背影,下意识放轻脚步,走到了床前。
床帐没有放下来,岳以承踩在脚踏上,俯身看着静嘉。她平缓的呼吸和沉静的面容都近在眼前,这感觉让岳以承没由来地感到愉悦。
是拥有的愉悦。
岳以承这样盯了半晌,终于发觉静嘉眼睫地颤动,他轻声一笑,伸手推在静嘉肩头,“往里去点儿,朕险些就被你蒙过去了。”
静嘉呼吸一滞,她没料到岳以承开口就这样从容,甚至连半分寒暄都没有。这样的语气与两人旧日见面便互不相让的对峙大不相同,静嘉有些纳罕,却又不过一瞬,她便转过弯儿来。
如今自己被岳以承拿捏在手上,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胸有成竹,自然就生出了人前装模作样的气度来。
静嘉心中不屑,却也没有顶撞岳以承,她往里挪了挪身子,却是抱着身上一团薄衾坐起身来。“我要见姐姐。”
岳以承没料到静嘉第一句话是这个,心里骂了她一声傻,面儿上仍维持着他的温和。“你现下身子不好,静娴看了也是担心,待你养好了病,朕让倪修仪过来看你。”
皇帝坐在床沿儿上,自在地好似在他的乾清宫一样。静嘉不适地蹙眉,身子又往后躲了躲,“这是哪儿?为什么不让我回霞汀馆?”
“这里是延褀宫的祈祥殿,一直空置着,朕瞧着这里位置好,离乾清宫不远,又还算清静,便让人收拾出来给你了。内里的布置都是这两日现弄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思,若是哪儿住着不舒服,你只管跟郁安说,她自会替你料理周到。”
岳以承避重就轻,兀自将这延褀宫的来历种种说予静嘉听。他刻意放缓了口气,过去人人都称他是君子,这样平易近人又饱含关怀的态度,岳以承信手拈来,毕竟戴了近二十年的面具,许多习性早已隽入骨髓。
有时候,岳以承都会怀疑,自己小时候狂狷的一面,究竟是不是梦中臆想的场景。唯有他无意中挽起袖口,看到小臂上留下的伤痕,岳以承方能想起,童年时母后用戒尺教训他的经历。
母后最了解父皇不过,她知道能如何让自己成为父皇所期待的储君的模样,而自己,果然就按照母后的期许,成功登上了皇位。
思及此,岳以承忍不住一笑,朝堂繁琐的事务都变得令人愉悦。
这是他的天下,是任他主宰的江山。
静嘉看出岳以承话音落毕,便有几分走神的样子,她不屑地撇嘴,却没再接茬儿,只暗自品味岳以承话里的意思。
听岳以承这么说,大抵是从他一开始应下姐姐送自己出宫,便想好要如何再将自己骗回来,不过自己在宫里呆着毫发无伤,能换回孙家人一家子的性命也算是她赚来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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