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谁说穿越无剩女-第5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郁安是稳重人,她虽然已经另择高枝,但也清晓静嘉的分量。应承下胡太医的叮咛,她立时挑了得力之人去煎药办事,自己则收拾收拾,悄悄往长阳宫去了。

五日后,静嘉终于缓缓恢复意识,渐渐从冗长的梦境中醒来。

她确然是做了一个极长而真实的梦境,她梦到自己嫁给了毓慎,又梦到岳以睦顺利登基,梦境里一切都是美的,唯有自己一颗心,夹在毓慎和岳以睦之间,两边都没有着落。

好在这毕竟只是一场梦,她回到残忍的现实,这里是幽静的延褀宫,在那张信笺后,岳以睦也依然杳无音讯。

她沉沉出了一口气,虽然残忍,但可以清醒去面对的现实也是珍贵的。

静嘉不知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但看着帷帐上的兰花绣纹,却也能猜到自己的处境未变,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眼前虽有些晕,却并不似送毓慎走之前那般头痛难抑。静嘉低低唤了声来人,只听殿外一阵响动,促步进来的竟是久违的倪敦礼。

静嘉错愕,甚至忍不住张了口,失声唤道:“阿礼……?”

“二姐姐!”倪敦礼听到姐姐的声音,一瞬便红了眼眶。倪敦礼今年已有五岁,早就在倪府开蒙读了书。他是幼子,又是嫡出,邵氏身边没有旁的孩子,只他一个,自然疼到了骨头里。从小养尊处优,精心教育,如今虽还是顽童年纪,举手投足却也沉稳大气起来。

倪敦礼从小便与静嘉亲密,自静嘉入宫后良久未见,不免常追问母亲二姐姐去了哪里。待皇帝指他去给皇长子做伴读的旨意下来,他便知道自己能与二姐姐重新在一处,饶是父母叮嘱了许多宫中险恶之事,他仍是满心欢喜。

谁知,入了宫,倪敦礼才被告知,二姐姐昏睡不醒,身体不佳,他虽然每日晨晚可以前来探望,却只能见到躺在床上一个面无生气的人。

验药

这一日一早,敦礼照例来延褀宫用早膳,适才看了姐姐,还在床上毫无生气地躺着,谁知他刚出了外间,便听到里面微弱一声“来人”。敦礼欢喜不迭地跑了回来,果不其然,静嘉已经醒了。

“二姐姐!”敦礼又叫了一声静嘉,静嘉忙满面意外地伸开双臂,示意敦礼过来,“你怎么入宫了?”

敦礼自幼聪慧,听静嘉相问,三言两语便说清了事情原委。正说着话,雪桂却是拨了帘儿进来,“二小姐,您可算醒了。”

静嘉抬眼,见是熟悉亲近之人,忍不住眼眶一热,“绿玉呢?”

雪桂许是早得了消息,虽然高兴,却依然稳重。她手里端了托盘,走近了静嘉床畔。“绿玉盯着药呢,奴婢听人回话道小姐醒了,先让人温了粥来,您睡了五日,胃里空,用些白粥垫垫底儿,免得一会儿难受。”

静嘉刚要伸手去接那碗,敦礼却是踮起脚先夺了过来,“母亲说了,要阿礼入宫为姐姐分忧,阿礼喂姐姐喝粥。”

说着,敦礼已是捧实了那碗,又在静嘉床边坐下了。

敦礼一贯沉静听话,在敦堂的儿子彦安衬托下,更显得格外懂事。静嘉看着敦礼长大,与这个弟弟感情好得很,此时他这样说,静嘉也不阻拦,只伸手揉了揉敦礼发顶,张开嘴一勺一勺地任由弟弟喂她喝完了一碗粥。

雪桂接了空碗,笑着称赞道:“二少爷大了,都能喂二小姐喝粥了。”

敦礼不以为然,兀自拉起静嘉的手,担忧地问道:“二姐姐怎么会病了?”

静嘉摇头,一面用眼神示意雪桂领着众人下去,一面敷衍地答:“姐姐没有照顾好自己而已……阿礼,你可知道姐姐睡多久了?”

“雪桂说是五天。”

“唔,怪不得那么饿。”静嘉撇了撇嘴,却想起敦礼说他入宫是与皇长子一同读书,心下警惕,少不得叮嘱,“宫里不比咱们府上,除了雪桂、绿玉两人,旁人说话做事你等闲不要信,便是皇长子,恭敬便够了,不要深交。”

岳以睦已然入京,想来重掌权势也指日可待。这个节骨眼上,岳以承让弟弟入宫,宽解自己是假,用作胁迫自己的人质是真……敦礼还小,虽然聪慧,却心思纯善。静嘉护不住旁人也就罢了,这是自己的嫡亲弟弟,如今被她连累的进到这宫里来,静嘉虽有欢喜,却也不乏负罪之心。

好在敦礼听话,静嘉头一句的嘱咐,在府上倪子温夫妇也曾教训过。后一句敦礼虽不明白,但知晓二姐姐疼他,必不会害他,也痛快应承下来。

静嘉捏了捏他白玉似的小脸儿,放下了心,“不过宫里的教书先生学问都极大,你要用心读书,别叫爹娘失望,皇上既然让你早晚都来姐姐这里,姐姐到时候可是要考校你的。”

敦礼灿然一笑,点头应好。

“行啦,时辰不早,你快去用膳,然后好好读书,等晚上再来姐姐这里,咱们一道儿说话。”

敦礼应着出去了,他前脚迈出去,雪桂肃着脸,后脚便进来了。“二小姐,奴婢没在宫里的时候,您到底遇上什么事了?”

静嘉沉吟一刻,却不打算兜底,只将自己和岳以承之间的纠葛说了,牵涉到毓慎、赵芙之事,尽是闭口不谈。雪桂对静嘉无非是担心,听了这番解释,也没追问,只是颇心疼地一叹:“奴婢在府上,见天儿地担心小姐,姚黄魏紫也送了信来问,她们都惦记着您呢。”

“她们可都好?爹娘身子可还康健?”

“姚黄生了个小子,魏紫也有了身孕,两人顺风顺水的,小姐不必担心。倒是夫人……她心事重,府里的事情又多,里外操劳,身子怕是不大好。”

静嘉忍不住蹙眉,邵氏原先身子一向不错,只是先前早产一次,方坏了底子。“怎么还要里外操劳?嫂嫂呢?”

赵菡那么愿意主事,想来不会趁着邵氏身骨儿不好的时候放权出去的。谁知,雪桂摇了摇头,神色间有些疑惑,“大少爷与少夫人这一阵一直不睦,不许她插手家事。夫人身子不好,也多是秦姨娘和孟姨娘来分担。说也奇了,大少爷自打回京与少夫人关系就不亲密,奴婢听之霓说,如今大少爷只肯宿在之雯那里,竟是连少夫人的门都不入了。”

静嘉越听心里越明白,想是有人将赵芙背叛毓慎的事情告诉敦堂了。哥哥虽然不是王爷的拥趸,但他一直视毓慎如亲兄弟一般,迁怒赵菡实在难免。

静嘉低喟一声,没多说话,她也不喜赵菡,赵菡过得不如意,静嘉难免生出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她纵然知晓自己这样不好,但她眼睁睁地瞧见毓慎死了,一根心头刺,怕是一辈子都拔不出了。

“二小姐?”静嘉闻声,警惕地抬首,立在门边的却是面含浅笑的绿玉。“药煎好了,奴婢给您送药来。”

言毕,绿玉只身迈入,一面在静嘉身前跪稳,一面朝雪桂使了个眼色。

静嘉不知这两人闹什么玄机,却见雪桂已是低首迈出了寝间。不等她询问绿玉,雪桂的声音便从外面传来,“郁安姐姐,奴婢敬您是宫里的人才唤您一声姐姐,您自持身份,可别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郁安好像在低声解释什么,雪桂却恍若未闻,厉声打断,“我们自小跟了二小姐,也在宫里伺候过,怎么做事怎么服侍人心里都清楚。姐姐不必担那些没用的心,您若是得闲,还是想想怎么让二小姐身子赶紧康复起来才好。”

静嘉没见过这样腔调的雪桂,不由有些惊诧。绿玉却是低低一笑,同静嘉解释:“这郁安自打我们进宫,便处处想挑刺为难,既不肯我们碰小姐的药,也不许近前侍候。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奴婢都没想到,雪桂竟敢出来将她好一顿数落,逼得她没法子了,终于让奴婢来亲自侍候小姐。”

“雪桂这样子……倒是有些像姚黄了。”静嘉略显争宠,不禁自言自语般地感慨。

绿玉莞尔,将药碗递到了静嘉手中,示意她先用药。“奴婢适才进来,便瞧着那郁安贴在门楹处立着,想是在偷听二小姐和雪桂说话。奴婢没雪桂那么厉害,只得把这出气差事让给她了。”

静嘉在宫里几乎一直没断了药,喝得久了也不觉得苦了,抬腕仰脖,药汁便顺着喉咙滑入腹内,她将空碗撂在一旁,嘱咐道:“郁安原先是御前的人,你让雪桂拿捏好分寸,别给自己招祸。我也觉得她有些蹊跷,你们多关注点,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来。”

绿玉眼睛一亮,点头称是,“小姐放心,这事奴婢拿手,定给您漂漂亮亮办了……不过,还有一事。”

绿玉微顿,从袖筒里摸出了一个瓷瓶,“那日奴婢和雪桂给您更衣,发现了这个,小姐贴身装着,想来是重要之物,没敢声张,便偷偷藏起来了。”

那瓶是静娴送的药,静嘉本想留着让胡太医帮忙打探,没料到几番波折,竟是错过了机会。

也好,眼下绿玉、雪桂俱在,不必自己亲自去问,免得叫人发现,又是问题。静嘉一笑,并没去接,“你先拿着,等什么时候胡太医过来,你私下里叫他看看这药,可有没有什么问题……”

绿玉称好,重新揣入袖中,静嘉已用完了药,又想沐浴,绿玉了解自家小姐习惯,立时便去帮着张罗安排了。

※※※

胡太医往延褀宫常来常往,并不难见,可若想私下问他些什么,却是困难。每次送胡太医走,郁安都是亲自去做,岳以承下了旨,不许雪桂绿玉两人迈出延褀宫半步,自然一直也不得机会。

转眼便到了十一月,静嘉心里急迫,刻意找了借口将郁安留下,方让绿玉有了同胡太医说话的时机。

静嘉到底不能留郁安太久,唯恐她起了疑窦,这厢绿玉把事情交代明白,把药瓶给了胡太医,郁安已是从殿里出来了。

“胡太医,怎么还没走?”

绿玉知趣地垂眉退下,任由胡太医同郁安打着太极。

好在胡太医一向乐呵呵的,看起来敦厚老实,并不惹人怀疑,郁安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便亲自送走了他。

胡太医前脚走了,岳以承的圣驾却是到了。

郁安立在门口一怔,一面打发人到里面通传,一面朝着岳以承福身请安。岳以承蹙眉叫住了要去通禀的宫娥,只垂首问着郁安:“二小姐身子怎么样了?”

“回皇上,二小姐一切都好。”

岳以承默默点了点头,负手遥望着祈祥殿的匾额,良久方沉沉一叹:“英武伯那边不肯放赵朗入宫,你去和二小姐说一声,等入了腊月,朕安排她回一次倪府,到时候,见见孙毓慎的孩子。”

郁安称是,目送着岳以承回到龙辇上,往远处去了。

她忍不住一咂舌,皇上待这位二小姐是用深了心思,可惜人家丝毫不领情。郁安顿了顿脚,唤来了人,“你盯着点这边,倘使有什么事,叫人去长阳宫寻我。”

那小宫娥蹲身称是,郁安瞧了眼两侧无人,低垂了眉眼,促步往长阳宫去了。

用膳

长阳宫,宣梅殿。

静娴已有将近五个月的身子,及至膝间的长袄遮不住她隆起的小腹,冬筝两手一并扶着她,在正殿中缓缓步行着。

郁安使了人通传,得允后方低眉顺目地迈入殿中,朝着刚刚站定的静娴福身一礼,“修仪娘娘万安。”

静娴展眉,露出极温和的一笑,“原是郁安姑娘来了,冬筝,去倒茶。”

“奴婢不敢。”郁安客客气气地推辞了一声,并不遮掩来意,径直道明,“奴婢是来向娘娘请罪的。”

静娴有孕在身,难免多些小性子,她面儿上虽一如既往的平和宽容,听郁安这样说,心里少不得有些烦躁。她抚着小腹,兀自在一旁落座。“出什么事儿了?”

郁安偷瞄了眼静娴,见她面无殊色,才放下心来,“回娘娘,上次您让奴婢给二小姐的药……二小姐没有用。”

静娴蹙了蹙眉,略显不悦,“怎么不早说,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便是告诉本宫,本宫也没法子找补。罢了,这事先放一放,以后再想辙就是,药呢?”

郁安心里咯噔一声,却是故作沉稳地答:“奴婢来找您,便是说这桩事。先前那药二小姐自己收下了,可是……奴婢并没从二小姐身上找到,今日二小姐故意留奴婢说了会话,奴婢甫一出门,便见绿玉姑娘和胡太医立在门口,好像交接着什么,奴婢怕是叫二小姐察出蹊跷,特来想娘娘请罪。”

“什么?!”静娴骤然变色,一拍桌角坐直了身子,“那药给胡太医了?”

郁安只料这位倪修仪一贯的好说话,才想着提前给她打声招呼。那药究竟有没有让胡太医得着,她心里其实并没有数儿。

见倪修仪面有愠怒,郁安忙是敛裙而跪,顺道改了口,“奴婢也说不大准,旁敲侧击问了胡太医几句,胡太医只说是绿玉担心二小姐的病势,找他相询……奴婢心里没底儿,才过来支会娘娘一声。”

静娴燥意顿生,眼神里甚至添了几分刻薄之情,她恨恨地扫了眼跪伏于地郁安,半晌方平静下来。这郁安原本是御前的人,静娴使了许多法子才真正笼络上她。若失了郁安,自己就只能放任皇上往自己那个好妹妹身上用越来越多的心思。

她心思一寰,硬生生逼出个笑脸来,“多谢姑娘提醒,胡太医那边,本宫自然有法子,姑娘不必费心……”

郁安听静娴这样说,总算是放了心。她把事情办砸了,却依然惦记着静娴的好处。思忖一阵,恭声道:“奴婢前来,还有一桩事要告诉娘娘。”

静娴恼她吊自己胃口,兀自“哦”了一声,并未多着意。郁安倒也识趣儿,没多耽搁,认认真真道了实话,“适才皇上来了延褀宫,不过没进去,只交代了奴婢一件事就走了。”

她顿了顿,扫了眼不动声色的倪修仪。

“皇上说,等腊月里,抽工夫儿安排二小姐回倪府,为的是让二小姐见见孙毓慎的孩子。”

※※※

“你说的可当真?”静嘉原本正用膳,得了郁安的回禀,满面都是喜色,“皇上当真这样说?”

夜色浓了,静嘉与敦礼分坐两侧,郁安立在两人身后,将先前岳以承的吩咐,一字不落地告诉了静嘉。

敦礼瞧见姐姐高兴,少不得多嘴问道:“二姐姐,皇上是说过年叫你回家去?”

静嘉知道岳以承断不会轻易把自己留在家里,因而并不敢同敦礼把话说死,只伸了筷子在他碗沿儿上敲了敲,“好好吃饭,这是姐姐自己的事情。”

敦礼素来听话,见静嘉这么说,也没多嘴,机灵灵的眼珠子在静嘉与郁安之间转了一转,低首认真拨拉自己碗里的菜。

静嘉咬着筷子尖儿,忍不住有些出神,郁安瞧她这个神色,便低声劝道:“请二小姐恕奴婢多嘴,您病着的日子里,皇上每天都传奴婢过去过问病情。奴婢知道您对皇上没旁的情份,可皇上待您恩重,您好歹……该言一声谢不是?”

“他把我软禁在宫里,我还要同他说谢谢?”静嘉不满地挑眉,松开筷子,夹了青菜到碗里。“郁安姑娘,我知道你是皇上派来的人,你有你的为难,我也有我的不愿,咱们谁都别逼谁,安生过日子就是了。如今有绿玉、雪桂二人服侍我,你只管歇着,怎么轻省怎么来……”

静嘉慢条斯理儿地用筷子将菜叶扯出了一条缝儿,就好像把岳以承搁在碗里五马分尸一般,她知晓岳以承惦记上自己了,郁安是局外人,她冷眼瞧着,必定替她的主子鸣不平。静嘉不怪她,却也不会动摇自己的心思。

岳以承把她关在宫里,妄想着放她出去一日两日便能买到她的感激。打仨巴掌才给一颗甜枣……她倪静嘉如今不傻,也不愿意傻,没那么轻易上当。

郁安得了静娴的嘱咐,力要将事情办妥,此时见静嘉软钉子一样把她顶了回来,仍是耐心劝说着,“奴婢也不求二小姐怎么体恤皇上,您原是指给滇王的,一门心思等着滇王孝满,奴婢理解您。可皇上是天下之主,您便是替滇王亲近亲近皇上,又有何不可呢?”

静嘉斜睨了她一眼,撂了筷子,“郁安,我不会替任何人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如果皇上拿什么胁迫你,想你劝得我做些什么,你不妨挑明了告诉我,我若力所能及,便帮你一帮,若力有未逮,你怪我也好,怨我也罢,我无所谓。”

郁安一愣,她没想到静嘉会这样想,刚要解释,却又住了嘴。

管她怎么想……只要顺着倪修仪的意思做了事,自己便算功德圆满。思及此,郁安莞尔一笑,“也没什么,奴婢是想请二小姐陪皇上进一回膳。天儿入了冬了,南边大寒,闹了雪灾,皇上为这事几日没正经用膳了。乾清宫那边儿传出了消息,都担心着龙体,奴婢想着,您若能劝着皇上吃点东西,哪怕是为了苍生百姓,也是桩功德。”

郁安话说得含糊,并未说是不是岳以承给她的吩咐。静嘉侧耳听着,以为是高重保给她的差事,叫她劝得自己哄一哄皇帝。这虽不是什么难事,可她不乐意见到岳以承,莫说是吃一顿饭,同他喝一口茶也是为难。

静嘉兀自犹豫,一旁的敦礼却是撂了筷子,“二姐姐,我吃饱了。”

敦礼模样上随了邵氏居多,皮肤白皙,人骨架子也小,虽然身量不矮,可到底在同龄人里有几分瘦。静嘉皱了皱眉,一时顾不上去理郁安,只同敦礼道:“怎么就吃这么少?你看你瘦的,等出了宫,母亲该怪我和大姐姐没有照顾好你了。”

敦礼温和一笑,懂事儿地解释:“不会的,我只要长高了母亲就高兴,二姐姐放心,我一顿饭吃了肉也吃了青菜,一定能长高的。”

静嘉听他答的一板一眼,话里却还带些稚嫩的语气,不由舒眉,“你啊,人小鬼大。”

敦礼也不否认,颇自得的咧嘴笑了笑,接着又问:“二姐姐,其实我进宫至今,还没见到过大姐姐呢,皇上说大姐姐是他的妃嫔,我是外男,不得相见。可之前皇长子跟我说,他小舅舅常入宫来看皇后娘娘。”

静嘉一怔,倒并不觉得有稀奇,皇后是皇后,姐姐再受宠也和她没法儿比。“皇上不叫你去你就别去了,大姐姐怀着龙嗣,恐怕也没心思管你,你老实读书,将来跟毓慎哥哥一样考个状元才好。”

“可父亲说毓慎哥哥是逆臣,不叫我们学他呢。”敦礼不知朝堂争斗,只记得倪子温曾为此事与敦堂有过争执。敦礼年少,虽钦佩大哥能上战场杀敌,却也敬畏父亲一贯权威。他无意说了这话,却狠狠地戳在静嘉心里最软的地方。

静嘉蓦地变色,眼神里颇有些难过之情。她不知该如何同弟弟解释,迟疑片刻,才生硬道:“不,你毓慎哥哥是这世上最有才学的人,不是什么逆臣。”

敦礼年纪小,人却机灵得很,他瞧着姐姐眼底有些难过意味,一时也不敢多话,只应了声是,起身告辞:“我还要回去温书,不陪二姐姐了。”

静嘉勉强挤出一笑,摆了摆手,“你去吧,早些睡,别熬坏了眼睛。雪桂,替我送二少爷。”

敦礼吃饱喝足地走了,郁安却始终没有退下。静嘉早前习惯了郁安形影不离,这会儿郁安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她也没有发觉。直到回了寝间坐下,静嘉透过铜镜方瞧见身后垂眉顺目的人。

她刚要开口问郁安是什么事儿,却突然想起适才郁安已经同自己说了。

静嘉低叹一声,扬眉问道:“非吃不可?”

郁安心道,于你自然不是非吃不可,于她自己前程……那就不一样了。想到倪修仪应承她种种好处,郁安不作声地点了下头。

静嘉气急败坏,恨恨剜了她一眼,“那你何必前后追着我等我一个答复?直接替我应下不就得了?”

郁安瞧她恼怒,也不辩驳,不软不硬地道了罪,便退了下去。

情动

三日后,岳以承如约而至。这几日邺京在连着下雪,窗外一片素白。静嘉因知岳以承要来,特地挑了身素淡裙装,又没让敦礼过来同用晚膳。

敦礼听话乖巧,早上的时候得了姐姐吩咐,便爽快答应下来。如今静嘉有弟弟陪在身侧,心情倒还算不错。敦礼人小鬼大,知道姐姐身子不好,便拐着弯在餐桌上哄她吃些滋补的东西。静嘉虽然喝药喝的满口发苦,却也强忍着不舒服,在敦礼的劝说下每顿饭都会多吃几口。

因为静嘉身子不好,岳以承先前便嘱咐司膳房配合静嘉的身子,每顿饭都添些药膳进来。平日了静嘉用的不多,并没什么发觉,这两日她坚持吃了,效用自自然不差,她气色已是好了许多。

岳以承甫入殿来,便瞧见静嘉恭恭敬敬地蹲身福在一旁,微低的脸颊上透着淡粉,想来身子不再似先前那么虚弱。他心中大喜,也不在意静嘉脸上毫无笑意,只忙着叫她起身,赶紧坐下。

静嘉瞥了眼岳以承,倒是没多说什么。她弟弟尚在宫中,激怒岳以承只会平白给至亲之人添许多麻烦。饶是她十分不愿与岳以承一同进这顿晚膳,面子上仍然装得平和无恙,已不似原先那般,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厌恶神态。

岳以承难得与静嘉有这样和平的状态,他既惊且喜,又满心惴惴,生怕说多错多,反而毁了局面。是以他微微含笑,拿捏了人前一贯的君子风度,与静嘉一同主宾分席落座,却也不敢贸然开口说话。

静嘉始终低垂着眼睫,脸上淡淡,岳以承不开口,她便也默不作声,惟用余光偷觑岳以承,想猜揣他的心思。

岳以承肃然端坐,面容上有着遮掩不住的憔悴神色。静嘉心想郁安所言果然没错,南方大雪成灾,岳以承虽是个卑鄙小人,但治国一事上堪称用心,想来很是费神。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