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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娶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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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奇经孙玑这么一叫,也认出对方,霍奇咬牙切齿地道:“原来你们就是裴知县跟孙捕头啊!失敬失敬!”
裴力行与孙玑听到霍奇这番讥讽,两人无不冷汗涔涔,面若死灰,大气连喘都不敢喘一声。“况大人!下官该死,下官有眼无珠,下官该死。”两人只能急急忙忙跪地求饶。
况昭云只要是在朝当官的人绝对都耳闻过这三个字,是当朝里赫赫有名的铁石心肠,其甚得皇上赏识,也因极得皇上信任的关系,才能代皇上巡狩天下,理所当然成了皇上跟前的红人,亦是众官亟欲巴结的对象,关于况昭云的耳语,多不可数,最着名的便是至今无人能收买他。
这些传言,裴力行自然也耳闻过,更加清楚况昭云绝对是得罪不起的,不过裴力行坚信他绝对有办法收买况昭云的心。即使花费不赀,他也不在乎,笼络一个况昭云,胜过其他百名高官。
“这也没什么,嫌贫爱富不过是人之常情,裴知县只是没料到本官的马车如此寒酸罢了。”
况昭云自嘲的口气顿时让裴力行胆惧不已。
“下官明白了!御史大人的教训下官自会谨记在心,如果况大人不介意的话,请在知县府内休憩,下官已经请人备妥了房间,请况大人随下官前往。”
裴力行擦掉满头的冷汗,禀退其他随从,亲自领着况昭云,恭敬的态度自然不在话下。
“况大人!请随下官来。”
况昭云随裴力行来到知县府的后院,一出小拱门,赫然发现一个更大的楼苑,穿过精心设计的回廊,廊柱上嵌着琉璃碎瓦,与栽满一池芙蓉花的水面交互辉映。
加上夕阳西照,琉璃瓦上透出点点金芒,由远处看仿佛点起一盏盏细微光芒的灯火,一池的芙蓉花随着晚风的吹拂,更加摇曳生姿。
裴力行停在一间独楼前,眼神满是骄傲,这园子的一草一木可都是他精心安排的。
知县府表面上平凡无奇,往里走则是越发精致,而位在最深处由裴力行自行增建的楼阁‘澄苑’,更是让人惊讶于其庭院设计的华美,比起皇宫内院的亭台楼榭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澄苑是下官为大人安排的歇脚之处,如果过于寒酸,请大人多多包涵。”裴力行难掩得意之情。这院落可是用来招呼那些来自京城的大官,住过的人无一不回味再三。
“嗯!”
况昭云沉着脸,脸上无明显的情绪起伏,这反倒是让裴力行慌了手脚。
“那就委屈大人在这儿安歇几天,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告知下官一声,即可命人备妥,另外您的晚膳下官也会命人前来知会,御史大人自可安心住下。”
“下去吧!”况昭云不耐烦地挥挥手,挥退涎着一张巴结脸孔的裴力行。
“那下官告退了!”
待裴力行离开后,霍奇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才敢将满腹的疑问—一问出口。
“这叫寒酸?这裴知县究竟是贪了多少银子,才能砌出这样一栋楼?主子你该不会真要听任裴知县的安排吧?”
霍奇不敢置信地敲敲嵌在墙上装饰用的琉璃灯饰,若不是知道来的地方是江宁知县府,他还真要以为他进的是皇城!
不过今霍奇真正惊讶的是他的主子半天都不吭一声,甚至连嫌恶的表情都没表现出来,这实在太不寻常了。
“既然裴知县安排这么好的屋子让我们住,我们何必客气。”况昭云二话不说推开门扉,直接步进装饰华丽的屋子。
霍奇一见到屋内精心的置,以及难得看见的奇景装饰,顿时惊愕不已。“天啊!这可是红晶珊瑚啊!”霍奇小心翼翼地捧起搁在八仙桌上的珊瑚装饰。
“这是金雕雪鹤,藏青瓷杯……这些东西都是奇珍异宝啊!主子,这……”
霍奇两眼忙碌地搜寻着屋内所有的宝物,无论是叫得出名号,还是不知名的,都是一眼就可让人瞧出皆是价值非凡的宝物,一屋子宝物的总值可能同等于一个镇落好几年加起来的赋税总额。
况昭云眯着狭长的黑眸,大致将屋内的情况浏览一次。“霍奇!把屋子里的东西来源全部清点清楚,一件都不可漏。”
“主子!不会吧!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这一屋子的东西起码超过一百件以上,还要查出来源,这会不会是太苛求小的……”
况昭云膘了瞟霍奇几眼,幽黑的眸光满是轻蔑。“做不来你也不用待在我身边了,反正想坐你这个位子的人多得是。”
况昭云冷漠的语调,顿时让霍奇透体清凉,精神为之大振。“是!属下马上办好。”霍奇随即拿起笔墨纸张开始一样样记录起屋内的摆饰,丝毫不敢松懈。
虽然不知道主子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膏药,反正他做人属下就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主子交代的事情处理好就是了。
况昭云随手拿起案上的摆饰品,细细审视一番,嘴角则是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是一种饱含杀伤力的笑痕。“看来事情确实越来越有趣了。”
以一个知县的月俸,能盖出这样一栋楼确实不简单,通常这种知县会跟地方派系达成某个程度的妥协,两方互相协助得利。一方既可保住官位,一方也可获得地方上永久的势力,这江宁城恐怕没有他以为的单纯,看来他得费一番功夫了。
* * *
晚宴上,裴力行特地请江宁城着名的酒楼包办一切菜肴,也精心布置了用餐的厅堂,处处显示出裴力行对况昭云的重视。
况昭云被安排在大位上,同在宴上的还有一些江宁城里著名的地方仕绅,排场十足。
“况大人!这酒宴是江宁城的百姓们特地欢迎您前来而设的,如有得罪请多包涵。”
江宁城首富亦是在城内经营谷米生意的米商,海生财率先示意。圆滚滚的一张肥脸近乎看不到细小的眼缝。
“是呀!还要况大人多多关照我们这穷乡僻壤。”
“是呀!我们这儿好少获得朝廷的重视啊!况大人可要帮我们江宁城百姓多多美言几句。”
地方仕绅无一不卯足了劲,同况昭云装热络。
况昭云墨黑的剑眉不舒坦地聚拢着,眼前这种笼络的气氛闷得让人受不了。
不一会儿,一阵乐音响起,几名穿着丝质华衣的舞伶们鱼贯而入,将现场的气氛带到最高潮,众人的目光无不锁在曼妙舞姿的舞妓上。
“无聊!”
况昭云趁着众人目不转睛的当头,率先离开了席位,坐在一旁的裴力行见到况昭云打算离席,连忙拦住况昭云的去路。
“况大人!是不是这舞乐不合大人的心意,下官马上差人撤了,换上大人喜欢的。”裴力行扯出个笑脸,打算花尽所有的心力讨况昭云的欢心。
况昭云嫌恶地皱起浓眉。他可是半刻也不打算待下去,索性敷衍了事。“不了,裴知县,打扰了各位的兴致,我可过意不去,你们继续。我四处走走便回。”
况昭云拂开裴力行的阻拦,径自离去,隐约可以听见身后裴力行懊恼的怨声。
一出大厅,况昭云心情大好,一扫心中沉闷的不悦,迎面而来的便是舒爽的晚风,况昭云沿着长廊走向后院的芙蓉池,相对于前院的喧闹声,后院则是显得静谧幽静许多。
在芙蓉池上搭了一座石亭,石亭里似乎有一个人影,石亭的桌上搁着灯笼,而那纤细的人影就杵在朦胧的火光前,似乎在做些什么事。
寂静的夜空下,月光时隐时现,撇开丝竹乐声,只剩下断断续续的蛙鸣声,以及芙蓉池内小鱼浮出水面的细微声响。
“唉!该怎么办?”一声声的叹息声流荡在夜空中,格外引人注意。
况昭云不自觉循着那叹息声而去,心中的好奇硬是被勾起,直到走近了,况昭云才发现原来坐在石亭里叹息的人影便是裴絮妍。
而她眸中的哀愁似乎和这声声不绝的叹息声有所关联。
“怎么办?一、二、三、四、五、六、七……五十九……七十八……九十五,奇怪?怎么少了五个铜板呢?到哪儿去了,我明明放得好好的啊!”裴絮妍心焦不已地蹲下身,隔着微弱的火光,四处寻找着铜板的踪影。“到底到那儿去了?”
裴絮妍蹲在地上,忙碌了好一阵子依然无所获,一个旋身猛然发现一双脚出现在自个儿的面前,裴絮妍吞了口唾沫,一阵冷飓凉意自脚底爬满了她一身。
裴絮妍循着脚往上瞧,这才惊觉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令她避之惟恐不及的况昭云。“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裴絮妍受到不小惊吓,连退了好几步,一个踉跄,后脑勺直接撞到身后的石柱上,剧烈的疼痛随即让裴絮妍哀嚎出声。“天啊!痛……疼死人了。”裴絮妍当场疼出了眼泪。
况昭云一脸兴致地看着裴絮妍这戏剧化的反应,嘴角不经意勾出一抹浅笑。
她有这么怕他吗?比起大厅上那些满脑肥肠的人,他应该体面许多才是,该没这么吓人吧!
况昭云瞟了裴絮妍几眼,清了清喉咙。“算钱算到这儿来,也未免太张狂。”况昭云随手抓了一把铜钱把玩。
裴絮妍见状,一个手快冲上前去,将况昭云手上的铜板尽数抢下。“还给我!还给我!”裴絮妍再次迅速地将桌上的铜板扫进自己的怀里。
裴絮妍的表情就像被揪到做坏事的人般惶恐,裴絮妍也不管况昭云满脸的诧异,抓了铜板随即转身跑离石亭。
“喂!你、你究竟在做什么?”
况昭云还来不及思索,猿臂一探,已经握住裴絮妍娇弱的藕臂,力量来不及收束,裴絮妍直接撞进了况昭云的怀里,而她捧在怀中的铜板也因此而掉了满地,甚至还滚进芙蓉池内,发出噗通的声响。
“天啊……我的铜板……我的铜板……”裴絮妍不知哪儿生来的巨力,一把挣脱况昭云的钳制,努力捡拾着石桥上的铜板。
乍见裴絮妍如此激动的行径,况昭云着实也看傻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想要拦下她?或许只能归咎于他无法容忍有人在他面前做小动作吧!
“你究竟在做什么?我又碍到你什么了?你何必这样。”裴絮妍又急又怒,泪花不知何时早已悬在眼角边,像极了被恼怒的小可怜。
裴絮妍抬起泪眼婆婆的脸庞,艳红的樱唇因愤怒而紧抿着,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出一张纯净无暇,脂粉未施的白净脸蛋略显苍白,此刻眉心压出几条怒痕,夹着愁光的眼眸有着明显的怒意。
她现在真的讨厌他,难道她在怨他坏了她的事?
况昭云暗黝的眼眸闪过众多的情绪,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蹲在地上,狼狈不已的可怜身影,心头不知被啥抽痛了一下,那种感觉却是他未曾经历过的。
况昭云深呼吸了一口气,压抑着裴絮妍所带给自己的怪异感受。“你拿那些钱要做什么?”
不讳言!他仍然对她怀着成见,打从见到她以来,他早就认定她是一个贪财嗜物的女人。
“这不关你的事,你好好享受我爹的招待便是,我绝不会去打扰你。”裴絮妍偏过头,不打算回应况昭云对她的指控。
虽然她曾经想过他可能会有所不同,不过她还是相信人心是贪婪的,反正他应该会跟前些日子来视察的官员一样,享受了几天就会走人,她也不愿意跟他有所交集。
“这个自然!不过我要搞清楚你这钱是打哪儿来的,任何蛛丝马迹我都不能放过!”
况昭云的冷语隐含着威吓。他自然要搞清楚这江宁知县究竟是如何贪那些民脂民膏,说不定可以从眼前的女人身上探出他要的消息。
况昭云的口气恶劣的像是在问贼一般,裴絮妍蹙紧了眉心,虽然不太懂况昭云话中的涵义,不过她实在也没必要回应他伤人的话,索性来个相应不理。
裴絮妍兀自转过身,继续捡拾着散落的铜板。
况昭云眼见裴絮妍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愿将场面闹僵,反正他多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套话。
“算了!你不说没关系,我总有一天会知道,到时我可未必会手下留情。”况昭云留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随即旋身离去。
正当况昭云离开石桥走没几步,身后立即传来噗通的落水声,况昭云惊愕地迅速转过身,发现裴絮妍已经不在石桥上,那最有可能便是在那四处黑漆漆的芙蓉池内。
况昭云的身躯因这个想法而紧绷,一阵莫名的惶恐瞬时盘据住他的心神。
“该死!那个女人搞什么鬼?”他不过说她两句,也犯不着就这样闹白自尽吧!
况昭云三步并作两步,着急不已地奔至池边,迅速脱掉了外衫,一股脑儿跳进了冰冷的池水中。
况昭云浮出水面,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泡在冰冷池子的身躯经凉飕的冷风这么一吹,更是颤抖个没完。
“该死!”况昭云打了几个冷颤,低咒不已。即使他再怎么讨厌那个女人,他还是无法坐视一个人活生生地死在他面前。
况昭云只得努力靠着月光,在黑漆的芙蓉池里搜寻着裴絮妞的踪影,不一会儿,听见左前方的芙蓉花有拍水的声音,连忙循声游了过去。
他现在只想赶紧将那个该死的笨女人捞上岸,好离开这冷死人不偿命的肮脏池水。
找了半天,况昭云总算在一朵开得盛大的芙蓉花后,找到全身湿淋淋的俏人儿,况昭云二话不说直接将人儿给带上了池边。
“放开……我!我我又……碍着……你你你……什么了?”裴絮妍发着抖,结结巴巴地质询眼前莫名其妙跳下水救她的况昭云。
况昭云脸色阴沉的吓人,抖落一身水珠以及占黏在身上的水中秽物后,这才开口。“我还想问你干吗如果下次要做傻事,请别在我面前。”
况昭云拂去一脸的水渍,样子与一身湿淋的裴絮妍同样狼狈。他这辈子可从来没这么丢脸过,更别说去救一个他压根儿看不起的女人。
晚意甚凉,加上裴絮妍浑身湿透了,更是拼命地打冷颤,裴絮妍不停地抖着身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顺利说出,说出口的话只是断断续续的单音。“冷……好冷……冷……”裴絮妍搂紧自己的身子。
湿透的衣衫显露出裴絮妍绝妙的身段,在朦胧月光的照耀下,只见全身近乎白的透明。
猛然眼前一片黑,裴絮妍毫无预警地昏了过去,在完全失去意识前,裴絮妍隐约觉得自己落人一个健壮的背膀,霎时替她挡去了所有刺骨的寒风。
没事了……没事了……
白皙轻颤的唇瓣不经意绽出一朵笑花,裴絮妍放任自己的意识消失在一片黑际中。她知道她暂时安全了,耳边还隐约听见况昭云咒骂似的咆哮声。
第三章
“该死!这女人搞什么鬼?”
况昭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声的咒骂了,反正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这该死的女人给扛回床上,到时是死是活都不关他的事了。
“喂!”况昭云拍拍裴絮妍苍白失温的脸颊,人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况昭云无奈地看着缩在他怀里的人儿,即使陷人昏迷中,身子依然抖个不停,况昭云不自觉愈加拢紧自己的手臂,将人儿牢牢圈在自己的怀里。
正当况昭云无可奈何之际,在大厅上等况昭云老半天的裴力行正带着下人四处搜寻着况昭云的身影。
裴力行一见到况昭云与裴絮妍两人同样湿淋淋的大为吃惊。“天啊!况大人怎么回事?是不是絮妍做了什么蠢事?”
裴力行直觉反应惹麻烦的便是裴絮妍。毕竟从小到大她已经为这个家不知道带来多少的麻烦了,此刻更是无庸置疑。
“她的房间在哪?”况昭云直接略过裴力行不重要的质问。
现在该在意的应该不是她做了什么蠢事,而是她再不处理,可能会生场要命的重病。
“快!你们这群奴婢是怎样当的?没听见况大人的话吗?还不快去准备!”
“是!请况大人随奴婢前来。”
况昭云抱着昏迷的裴絮妍跟着下人匆忙离去,而裴力行则是满脸疑惑地盯着况昭云离去的方向。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此刻,裴力行心中蓦然有了一个不怀好意的主意。或许,他可以利用利用……
说不定……
裴力行按捺不住满心的欣喜,连忙跟着赶到裴絮妍的闺房去,好进一步了解状况看是否如他所料一般。
* * *
况昭云一踏进裴絮研的闺房,有些惊讶于眼前简单朴素的布置。
房内仅有一张小茶几,一个妆台,一张简单不过的床,其他的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摆饰,没有满柜满橱的华丽衣裳,没有香气袭人的纱罗帐,也没有多到几张案桌都搁下下的胭脂水粉。
若不是早已知道这是一个姑娘家的房间,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丫环们匆忙地将裴絮妍的被褥整理妥当,正当况昭云要将裴絮妍放下时,才赫然发现她冰凉凉的小手早肆无忌惮地探进他的胸膛。
裴絮妍即使昏了过去,不停发颤的小手仍是牢牢地攀住况昭云的衣襟不放,纤细的身子仍是轻抖着。
“小姐!小姐……”丫环轻轻拍醒裴絮妍。“快醒醒!快醒醒……”
裴絮妍稍稍回复神智,睁开迷蒙的双眼,猛然对上况昭云晶亮有神的黑眸,连忙放开紧握的双手,让况昭云安稳地将她搁在床上。
“我……对……不起……我……”裴絮妍一时想不出自己为何会在况昭云的怀里。
况昭云眼看裴絮妍冷的整张脸都惨白一片,两道浓眉不自觉拢紧了,朝丫环唤道:“还不快把干的衣衫拿过来!”
况昭云一个旋身,暂且面壁,好让丫环帮裴絮妍更衣。
不一会儿,丫环也拿了一套衣衫给况昭云。“况大人,您衣衫也湿了,快换上吧。”
“嗯!况昭云回头瞧了脸色发白的裴絮妍几眼。“先把衣衫搁在我房里。”况昭云忽尔转身坐回裴絮妍床前的椅子上。
换了衣衫后身体依旧冰冷,裴絮妍连忙窝进被子里,试图驱走满身的极寒,牙关则是冷得嘎嘎作响。“冷……好冷……冷……”
况昭云眼看裴絮妍的神志有消散的迹象,似乎又要昏了过去,急忙又招来丫环。“快去端姜汤来,顺道打一盆热水来。”
不到一盏茶时,一碗暖呼呼的姜汤便捧在况昭云的手上,况昭云环顾房内,仅剩下他一人,另外两三个丫环不是去打热水,不然就是被派去请大夫了。
况昭云转回视线,眸光直接落在裴絮研面无血色的娇颜上。
“该死!”况昭云低咒几声后,只得舀起一匙姜汤,亲自吹了几口后才凑近裴絮妍毫无血色的唇口。
温热的姜汤沿着裴絮妍的嘴缓缓流人,裴絮妍也极其配合地咽了下去,连喝了几口,苍白的脸颊逐渐染上一层红霞,渐渐有了些微血色。
况昭云见着裴絮妍逐渐好转,身子也不再拼命抖颤,纠结的眉心这才不自觉地松了开来,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阴沉的吓人。
他可还没跟她算账,在他面前玩投水自尽这等把戏,他倒要看看她要怎么解释!
“为了避免你诬赖我逼你自尽,你自杀的理由最好给我说清楚。”
况昭云凑近裴絮妍的耳旁,大刺刺地将自己的恐吓一字一句说给她听。
裴絮妍瞠大惊愕的眼眸,眉心则是因不适而压出几条摺痕。“我……没要自杀啊……我咳咳咳……”
话还没说清楚,一阵急咳咳得裴絮妍脸红脖子粗,不得不坐起身缓咳。
瞧裴絮妍咳得难受,况昭云不由自主探出掌心,轻拍裴絮妍的背心,好让人儿能稍稍舒坦些。
“你没要自杀?”况昭云扬起浓眉,眸光满是怀疑。“那你跳水做啥?别告诉我你在戏水。”
裴絮妍瞬时涨红了一张俏脸,嗫嚅地回答。“我……你胡说!我不过是……我也不会诬赖你什么……跟你无关……”
裴絮妍说得断断续续,毫无章法可言,况昭云听得一头雾水。
“是吗?真无关?”
“无关……”裴絮妍声如蚊蚋,不敢回望况昭云迫人的黑眸,粉颊则因隐约感受到况昭云欺近时所吐出的热息而泛红。
裴絮研已经弄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觉得冷还是热,明明身体四肢很冷,可是脸颊却又一阵热烫,而心头则有某一种躁动急欲挣脱而出,这可是裴絮妍从来没感受过的。
两人短暂的静默,不经意引出些微暧昧的气氛,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空气中流荡着。
此时匆忙来到裴絮妍房间的裴力行,乍见况昭云正在照顾裴絮妍,心中一时大悦,便偷偷隔着窗棂窥探着屋内的情形。
事情的发展竟出乎他意料的顺利!
而况昭云则敏感地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了,而来人还是裴力行,裴力行躲在他身后窥探的德性,顿时让况昭云备感厌恶,当场脸色大变。
“休息吧!”况昭云撂下话后,匆匆离去。
裴絮妍让况昭云突然的行径给弄糊涂了,心口还隐约留着况昭云离去的失落感。“怎么回事?”
裴絮妍原以为是自己哪儿说错话了,转过身一瞧才发现裴力行的身影,立即下意识地将自己埋进被窝里,背对着来人。
裴力行一见到正要离去的况昭云,赶忙将他给拦下。
“况大人!絮妍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无端掉进了池子里?”
裴力行极力要装出着急的样子,可惜眉角堆出的笑意却表现出裴力行得意的神惰。
况昭云眯起狭长的黑眸,漠然地看着一脸急躁的裴力行。“我不清楚,我刚要离开芙蓉园,她就掉进了池子。”
“是!是!下官真是老糊涂了,铁定是絮妍笨手笨脚的,才会一个不小心掉进了池子里,所幸况大人救了小女,下官感激不尽。”
裴力行连忙拿起绢巾擦拭况昭云身上的水渍,巴结到了极点,不敢稍有怠慢。
“笨手笨脚?”
她像吗?她分明手脚利落得很,不然怎么能从他手中抢走那些铜板?
“是呀!小女如有冒犯况大人的地方,请况大人海涵,下官会好好管教小女,绝对不会再冒犯大人。”裴力行依旧陪着笑脸,转头对着丫环一喝:“你们还不快帮况大人准备准备净身的热水!怠慢了况大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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