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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补神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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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痛哭流涕,弄得乾元真人满身湿答答地。
终于,乾元真人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沉厚而清晰,抑扬而顿挫,他缓缓道,阎王,我要找的是呜呜呜,不是这个人。
第三章·怪人·4
嗯?我一下子跳开来,瞪着那神仙道,神仙,你看看清楚,我可不就是呜呜呜——哦,对了,经过了几世轮回,一定是我长变了,你仔细看看……
乾元真人走过来抬起我下巴,又看了看我的牙口,坚定地摇头道,不是这个人。
阎王和鳄鱼对视一眼,天啦,我一看就知道他们要使坏了,他们肯定会顺着杆子往下爬,他们一定会否认我是一个神仙这一颠扑不破的铁的事实,不,我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我猛地抬手指着阎王和鳄鱼恶狠狠地道,你们讲话要凭良心,不然,当心我记仇!
阎王冲我笑了笑,又转头对神仙道,乾元真人,这个人确实就是呜呜呜,我派黑白无常在莫明省其妙市滨江路抓回来的,时辰,方位,都一样,不会错。你看,他身上还会放光呢。
阎王指着我的胸脯说。
乾元真人皱眉道,我和呜呜呜同在灵龟山修道五千年,我怎么会认错,不是他。
我急了,一把扯住自己衣领,把自己的脸凑到神仙面前,急赤白脸地说,老大,你再仔细看看,可不就是我么?我还记得当年和你在一块儿下围棋呢,是吧?当时旁边有个砍柴的,看我们下棋,看了一天,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人间十年了。是吧?这么秘密的事情,这么具体的场景,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怎么会知道呢?老大,你看仔细了,千万别走眼,咱们五千年的交情啊,老大……
神仙摇摇头道,呜呜呜根本不会下围棋。
我急了,忙道,不是围棋,是象棋。
也不会,神仙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军棋?跳棋?斗兽棋?我急得都要哭了。
不是你,神仙很和蔼地笑着说,我知道你想成为神仙,我也很想帮你,但是真的,爱莫能助。
天啦……我咕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神仙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叹口气,柔声道,节哀顺变。
天啦,原来呜呜呜不是我,我不是呜呜呜。我闭上眼睛,我心里充满了悲凉和恐惧,天啦,我方才对阎王和鳄鱼都说了什么,都干了什么,我完蛋了。我立即闭上眼睛,我没有其他选择,我只能装死。尽管我已经死了。
耳边听得阎王抽口冷气,疑惑地说,难道我搞错了?
神仙道,你一定是搞错了,把你帐薄拿出来看一看。
然后听得哗啦啦的翻动书页的声音,然后半晌无声。
忽地听得神仙道,是了,你推算的方法错了,你看,你先是推算了呜呜呜出现的时间和地点,而同样的时间和地点,有两个符合条件的魂魄,一个是刘帕帕,另一个是呜呜呜。你只算出了呜呜呜,却忽略了刘帕帕。在你反推他们从前经历的时候,你推算的却不是呜呜呜做孤魂野鬼的五百年,你推算的居然是刘帕帕九三年参加工作做了国家干部……你派黑白无常去抓呜呜呜的时候,你又忘记了一点,呜呜呜何许人也,他虽然在世为孤魂野鬼,毕竟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他天生就会隐身术,只要他不想让人看见,天上的神仙也看不见,黑白无常的眼睛当然更是看不到他了。所以,将错就错,错上加错,黑白无常在一样的时间和地点只发现了刘帕帕,于是乎,错把这个刘帕帕抓回来了。
阎王和鳄鱼同声道,怪了,那这个呜呜呜却跑到哪里去了呢?
神仙笑道,必定在你地狱里,他在下届的功德圆满了,天庭专门派我来接他,不会错的。你再找找。
这一番对话,却我听得满心惊愕,我心道,这可不就是立功赎罪的千古良机吗?
我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满脸谄媚地对阎王爷道,阎王爷哥哥,我知道那个人的下落。
哦?阎王不太相信地看着我,鳄鱼冲我冷哼一声。
有个条件,我涎着脸说,你得原谅我今天的一切……
不原谅,阎王铁面无私地说,你爱说就说,不说算球,我自己会算,最多费会儿功夫。
鳄鱼绷个脸道,就是,刘帕帕,以后有你好日子过!
我一惊,连忙道,没有条件,没有条件,我无条件投降,阎王爷,我告诉你,呜呜呜就是上次在上班时间和我聊天的朋友,黑白无常当时抓我的时候,他就藏在旁边的草丛里,但黑白无常看不见他,一定是他,他就是呜呜呜。
哦?阎王和鳄鱼对视一眼。转而又问我,那你为什么冒充呜呜呜?
天地良心,我哭着说,阎王爷,当初我说我叫刘帕帕,你不干,非要叫人家呜呜呜,呜呜呜这个名字我不喜欢,你不但自己叫,还让地狱里的同事都这么叫,现在你翻脸不认帐,倒打一耙……
行了行了,鳄鱼打断我说,还不快去把呜呜呜找来?快去!
诶!我兴高采烈地冲鳄鱼鞠了个躬,正要走,那神仙却道,且慢,你说那个人,前世是做什么的?
算命的,他自己跟我讲,他是算命的,死后在世间游荡五百年了。
神仙哈哈大笑,不错,确实是他,不劳您驾了,我自己去寻他……好小子,几百年不见了。
那神仙说着,自己驾云而去了。
石头屋子里就剩下三个人。阎王和鳄鱼冷冷地注视着我,我低着头,头越垂越低,恨不能从从自己裤裆钻进去。
第四章·光圈·1
呜呜呜走了,做神仙去了。一场交情,走的时候跟我招呼都没有打一个。我算是完蛋了,分管的五口锅全被撤了,现在作为候补阴兵跟在别人后面打杂。不过我不害怕,我觉得,阎王爷是个好人,他惩罚惩罚我,消消气,一定会让我官复原职的。我对自己说,要好好工作,不要辜负了阎王爷和鳄鱼哥哥对我的期望。
我再也没有资格拿叉子了,我的上级是个刚来地狱的新手,什么都不会,就会动嘴。
每天,他坐在锅沿上闭目养神,我端杯茶弯着腰在旁边伺候他,他想起什么了的时候,就会眼皮动一动,嘴唇象鱼儿那样翕动一下,给我下达命令。
帕帕,我脚痒痒。于是我赶紧给他打洗脚水。
帕帕,好像有蚊子?我靠,地狱里有个鬼蚊子啊,没办法,我就得拿把扇子过来,装作有蚊子似的给他东扇扇,西扇扇。
帕帕,茶凉了。于是我马上给他续上热开水。
帕帕,我想拉屎。我立马就得屁颠屁颠往厕所跑,跑到厕所一想,这个咋能代劳呢,还得他自己亲自来。没办法,就一路背着他到厕所,他放屁,拉绵绵屎,我就得扶着他一双手等他尽兴。完了还得给他揩屁股。
帕帕……
帕帕……
没完没了,反反复复,每天都是如此。
我再也不心高气傲了,我又不是神仙,又没有灵龟山的道友,身上会发光有个屁用啊,就好比在阳间的时候,有了从业资格证,但人家不请你,你还不是废物一个。
我甘心吗?不甘心。
但我觉得我应该正确看待这个问题,就象从前在单位时科长老让我吃苦受累时所说的一样,这是组织上对我的信任,这是组织上对我的考验。我告诉自己,我要挺住了,终有一天,我是能够出头的。
现在我连下班时间都没有了,下班也要伺候那个正式阴兵,直到他睡觉,然后我才能睡觉,第二天还得比他早起,接着伺候他。
我根本没时间考虑别的事情,满心就是怎么讨好那个新兵,希望他在鳄鱼那里能说几句我的好话。日子过得艰难,唯独在梦里,我能想起她。我觉得她一直都在我的心里,无论时间怎么流逝,无论阴阳怎么颠倒轮回,我都忘记不了她,这一种无法稀释的忧伤,又是一种幸福和力量。
有一天,我伺候的那个阴兵升职了,调去管两口锅,大家都来恭喜他,我也跟着高兴。我想,他管两口锅,我作为副手,再怎么,也能分上半口锅管管。我正在得意,他扑一地口唾沫吐到我的脸上,他质问我,你高兴什么?你他妈的跟着高兴什么?什么东西?你也配高兴?你也配跟着大伙儿一起高兴?
他的一连串的疑问句仿佛戳子,一下一下沉重有力地敲打在我的心上。
终于,我没能跟着他,又被派去伺候另一个新来的。
那阴兵临走的时候对我说了句知心话,他说,狗日的,我对你太仁慈了,不然,这次起码应该管三口锅才对。
他的话对我不啻于当头一棒,我忽然明白,我想得过于简单,我把阎王和鳄鱼想像得太善良了。我预感到,即便这苦难仅仅是考验,是天将将大任的前兆,那么这苦难远没有结束,刚刚开头而已。
但我告诉自己,不能绝望,我要出头。可出头的一天是哪一天呢?我不知道。
第四章·光圈·2
我如果能知道,我就是呜呜呜了。呜呜呜无所不知,呜呜呜现在天堂里官复原职,接着做他的果报使者。每次我一想起呜呜呜,我就觉得自己很有希望,我觉得,呜呜呜应该想办法来搭救我,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儿上。所以一想起呜呜呜,我就莫名其妙的高兴,我觉得我是有靠山的,我的靠山是神仙,还不该我拽?
但我的梦想很快就被我的新上司粉碎了。
新来的上司看起来十五六岁,可能是个横死的中学生。这小子为人不含糊,对工作很负责,上班第一天,一脚就把我踹出十丈开外去了。踹完了还说,老子活着的时候横扫学校周边方圆二十里,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杀人、抢劫、强奸,老子全都干过。从今以后,你就伺候我,凡事小心,否则,老子把生前会的东西全使在你身上!
我听了他的话,心头还不服,我心想,你生前不过就是个二流子,现在刚到地狱就敢这么嚣张,总有一天,我要让我朋友呜呜呜好好收拾收拾你。
我这么想着,就不服气地嘟起了嘴。他一看我嘟嘴,一个大耳光就搧了过来,打得我是眼冒金光,耳中雷响。他冲我竖起中指,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我听我鳄鱼哥哥说了,你小子以前不好好工作,专门冒充神仙……
我说,我哪有?
又一个耳光搧过来。我不敢说话了,只得听他说,我鳄鱼哥哥还说了,他专门让天堂里的朋友查了查你的命,原来你小子就是个做地狱阴兵的命,而且是两千年。这是天条,既然是天上规定的,你小子就逃不出我鳄鱼哥哥的手掌……
我正吃惊,一个耳光又过来了,这一下,把我打得满地乱爬。
第二天,这新兵嫌我给他煮的饭硬了,兜头就是一顿老拳,打得我是魂魄摇动,蜷缩在灶台边头都不敢抬。
这家伙狠,开始打我还有理由,后来理由都不需要了,想起来就一顿打。
别的阴兵都看不过去了,就说上面叫你整他,你也不能整得忒过分。
这新兵眼睛一棱,关你们鸟事,接着揍我。旁人越劝,他揍我越凶。就跟封建社会老公打老婆似的,完全不要本钱。
就这么打了几个月,这新兵就升职了,据说鳄鱼很赏识他,破例给了他三口锅管。
新兵让我伺候他最后一天,陪他在地狱到处逛逛,作为升职的一种庆贺形式。我虽然不愿意,但怕挨打,只得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那天临出门,我就有不祥的预感,几个月以来,我发觉这孙子打我真是上瘾了,这一走舍不得,估计得整死我。我留了个心眼,抓了几块石头垫在身上,心想一可以当盔甲用,二来你小子要下黑手,老子就和你拼了。
在地狱里逛的时候,这小子果然下黑手打我,走一路打一路,打得过路的阴兵都皱眉。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地狱门口。我一看那悬崖,黑黢黢地,我来过,我知道下面是什么,我心想,这小子莫不是想把我推下去?
我这么想着,屁股上就被他踹了一脚,几个踉跄就走到悬崖边了,一只脚一滑,忽地一下就下去半截身子。我抬头看那新兵,他的眼中射出两道亮光。我心道,是了,这小子下决心整死我了。
旁边站岗的阴兵都叫,当心点,别吓得帕帕魂飞魄散。
我一听魂飞魄散,我就豁然全都明白了。原来,鳄鱼那小子想整死我。什么是魂飞魄散,就是连鬼都做不成了,鬼死了,就是魂飞魄散。
我心想,那鳄鱼好狠毒,他肯定是怕呜呜呜会想办法救我,怕我将来有机会报复他,所以他才对我下毒手……我觉得,我不能魂飞魄散,我得熬下去,我得留着这魂魄回去看萌。
那新兵果然歹毒,嘿嘿笑道,关你们鸟事……
我一听,完蛋了,这家伙该下毒手了。接着就看见那新兵一脚踢过来,我连忙掏胸口的石头来扔他,这一松手,另一只手哪里还扒得住那悬崖,一滑,就掉下去了。
四周沉沉的黑雾中,我心头不但不怕,突然还感觉很高兴,我倒有点怪自己,以前怎么没有想过从悬崖跳下去呢。我知道,下面是另外一个地狱,另外的地狱就是另外的阎王,另外的班长,他跟我无冤无仇,肯定不会整我。即便是整我,让我下油锅,也无非是受折磨,下去受折磨,总比被整得魂飞魄散好。
忽地一阵剧痛穿透我的身体,我感觉有一根钢针似的东西从我脚尖一直透过我的天灵盖,那种痛苦锥心彻肺,我对自己说,要忍住,很快就到了。紧接着,眼前一道极其白亮的光芒闪过。我的意识忽然一片昏朦,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四章·光圈·3
待我醒来悠悠醒来,一睁眼,面前站着两个大怪物,长得象上面的黑白无常,但这俩大怪物浑身穿得花花绿绿的,象俩唱戏的。我满心欢喜,心道,我终于到了另外一个地狱了,我又打量那两怪物,心想,这肯定是另外一个地狱的黑白无常,原来所有的黑白无常都长得一个样子,但制服却完全不一样。
我连忙爬起身来四下一看,自己在一个大门边,大门是敞开的,两侧是两座高不见顶的塔楼,门内阴风惨惨,门外一片漆黑。我心道,这个地狱的大门跟上面那个的大门也是一模一样。
我心头很高兴,我对那两个黑白无常弯腰作揖,我说,二位大哥,我乃上面地狱的阴兵刘帕帕,我从前的工作是分管油锅的,由于调戏了上司的老婆,受到上司残酷的迫害,不得已跳槽来此。我的工作能力,业务能力,在上面都是数一数二的,万望二位哥哥在阎王面前为我美言几句,刘帕帕一定尽心竭力投入新的工作,很快适应新环境,奋勇面对新挑战,在新的岗位上,发挥热量,鞠躬尽瘁,为地狱的建设发展和改革开放贡献力量,死而后已……
那俩怪家伙面面相觑,非常不解地看看我,其中一个问我道,刘帕帕,你上次不是掉下去过吗?不知道厉害?下面好玩啊?为什么这次又要自杀?
咦?我奇道,二位哥哥,你们说上次是何意思?我是第一次莅临宝地啊……
忽然之间,我觉得心头一痛,我瞪着俩怪物道,你们的意思——我没跳下去?被你们救了?
黑白无常表情沉痛地点了点头。
不对啊,我哭丧着脸说,完全不对啊,你们两个的衣服为什么换了?你们别骗我了,你们根本就其他地狱的黑白无常,不是上面那个地狱的……
白无常捋了捋自己的花衣服,看着我道,刘帕帕,今天我和黑老弟休假,所以穿得比较休闲,沙滩装,怎么样,好看不?……
我靠,天啦……
我完全明白了,又是这俩家伙救了我。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我愤怒地冲他们吼道,我不希罕你们救我,我一点都不感激你们,我恨透这个地狱了,我要走,我要跳槽——哪怕在下面刀插油煎,烟熏火燎,我都不在乎!无论怎么样'奇·书·网…整。理'提。供',总比在这里天天受侮辱,被人整得魂飞魄散的好。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伤心地哭了。
第四章·光圈·4
就这样,我又回到鳄鱼手掌心里。
我的新主人又来了,据说生前是个屠夫。当我站在锅沿旁边心惊胆颤地等着他的时候,眼前白亮亮一晃,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情,身上连中数刀,刀刀奔着要害去的。我定睛看时,晓得这阴兵是我第三任上级。我心道,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直接上来就用刀子了。
虽然我是个鬼,刀子砍不死我,但对我有两大伤害,一是痛,跟活着时候一样痛,二是怕,那屠夫刀子一亮我就提心吊胆,搞不好他什么时候就会捅我一刀。
于是我在屠夫的领导下,终日活在恐怖的阴影中。
才熬了一个月。那屠夫托我的福,光荣升迁了,管六口锅,破天荒地成为油锅城第一有权势的阴兵。
他升职太快了,快得连我都感到疑心。
屠夫临走那天,盯着我的眼睛一直看,看得我虚弱不堪,浑身瑟缩。忽然这家伙一抬脚,把我踢到油锅里去了。他说,狗日的,砍不死你烫死你。
油锅里那个烫啊,我挣命似地三两下就扒上了岸,低头一看,我的鬼身子全烫烂了,身上没一点好的,脸上都是火辣辣地疼。
这个时候,鳄鱼过来了,我是仇人相见,分外眼明,一眼就看见他了。他却远远地站下来,好奇地打量我,左看右看,好像很疑惑我怎么还没魂飞魄散。我挑衅似地看了他一眼。他也没理睬我,自顾自地走了。
看着鳄鱼的背影,我隐略明白,这么快就调走屠夫,肯定是他们觉得这样打我、侮辱我不管用,他们有更加厉害的招数要出笼了。
那么,我的第四任上级又会是个什么货色呢?
这么想着,我就在锅沿旁边躺下了。正是下班的时候,那些鬼都爬出来跟我挤,他们再也不怕我了,他们早就看出来,我现在连个鬼都不如。
我也不在乎,躺在群鬼中间,想着想着,呼呼就睡着了。
我永远没想不出我的第四任上级会怎么对我。虽然那个晚上我作了千万般设想,作了千万种打算,端着机关枪?肩扛原子弹?递给我一封炭疽信?开着波音757来撞我?
第二天,我心绪不宁地在油锅旁边等着他的到来。
远远地,我看见他来了。
开始我觉得这第四任上司生得好奇怪,远远就看得出来,不是个男的,居然是个女的。那身形,那走路的姿势,她走得越近,我就越奇怪,而且莫明地紧张,不是恐惧,不是因为恐惧而紧张,而是因为熟悉,怎么看怎么觉得很熟悉。
第四章·光圈·5
待她终于走近我,我看清楚了,我认出来了。
但我以为我认错了,我拼命揉眼睛,但没有错,面前这个女人,紫色半透明的暗花裙子,齐肩的头发,苹果脸,迷蒙的眼神,温柔的嘴唇,尖尖的下巴。我还闻到她身上那种奇妙独特的香水味道。
这怎么可能?在一片恍惚颠倒中,我迷迷糊糊地问自己。
但我看着她,那么真实,那么生动,她冲我笑了笑,那种忧伤的淡淡的微笑。那一瞬间,我多想伸出手,去握住她窄小的双肩,去抚弄她尖尖的下巴,就象从前那样……
没错,她是萌。错不了。我想转身逃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转身逃跑。我觉得我的想法有点奇怪,于是我强迫自己站在了原地,没有逃跑。我搓了搓我的冰冷的鬼手,我四顾看了看地狱的风景,我忽然鼓起勇气唤了她一声,萌……
我泪流满面地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不,我忽然想道,这肯定是假的,这肯定是鳄鱼安排的诡计。鳄鱼用幻术弄个萌出来骗我,这个假萌一定会假装不认识我,假装已经把我忘记得一干二净,是的,鳄鱼就是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折磨我,从而达到要我魂飞魄散的目的。我如此天纵英明,如此聪慧绝伦、玉树临风,如何能被他骗了?他真是太小看我,太自不量力了。是的,我要揭穿这一切。
我抹去眼泪,我哈哈大笑,对着那个假萌流里流气地说,小妞,你是不是不认识我?
那个假萌愣愣地点了点头。
我又问,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一个叫刘帕帕的男人了呀?
那个假萌蹙眉又点了点头。
我又得意,又气愤,我又问她,我临死的时候,给你拨了电话,但你没有接……你以为我会准时赶到八码头,但我迟到了,你一直等……你也不记得了,是吧?你半年之后就把我忘记了,你结婚了,不是跟省长的儿子,就是跟另一个你深爱的人,对吧?
我哈哈大笑着,我恶狠狠地问她,你们别骗我了,枉费心机,说,你到底是谁?你肯定不是萌,所以,奉劝你千万莫冒充萌。
对,她轻声道,我不是萌,谁告诉你我是萌了?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我告诉你,你听好了——我叫苇。萌是谁?你又是谁,对我大吼大叫的?别忘记你是我的副手,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吼大叫的?
我闻言一愣,我哈哈笑着道,我就知道,你这妖魔鬼怪,如何能是我女朋友?你真是不自量力,你的姿色哪里及她万分之一,你的气质如何配她一丝一毫?
嘘!她忽然把手指放到唇边,她轻声说,小声点,别让其他人听见。
咦?我奇怪地看着她,你还挺注意自己形象的啊?
她走到我的身边,把她的嘴巴对着我的耳朵,吐气如兰,她说,我也是个女人,当然注意形象了。
多坦白的妖魔鬼怪啊,我看着她,本来要表扬她两句,却不知怎地,心头一阵酸痛,她说话的口气,多么象萌阿。
喂!苇对我嚷道,别发呆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上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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