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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killer]-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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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说我太凶了吧。」
我呵呵一笑,不答。
「我既然这么凶,你当年怎么好象一点都不怕我…」
「因为我神经构造异常啊。而且我知道刘医师您是面恶心善。」
「面『恶』心善…」
嗯,这句形容词好象不太对…「欸,反正就是你本人没有外表那么凶就是了。其实您是个很好心又浪漫的人,凶完还会带学生看夕阳。」
话才说完,我就被他的眼神唬住了。他沉着脸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以为…」
「以为什么…」
他把话吞回肚里:「算了。」
「总而言之呢,我希望多少能化解您对女生的偏见。」
「我才没有偏见。」
「好吧,『特殊意见』。」
他瞪了我一眼:「杨医师,你耍嘴皮的功夫真的是精益求精啊。」
「全亏恩师的指导。」
「哦,你一看到我,亏人的本能就立刻觉醒是吧…」
「才没有……」
他微微苦笑:「好吧,你觉得无聊的时候就来找我扯淡好了。」
我刻意偏着头想了想:「这样不太好耶,要是刘太太知道了我就麻烦了。」
他瞪我,这时车来了,我故作可爱状地向他一吐舌,上了车。从车窗看见他还在原地,一脸又气又无奈的表情。
我自然知道我踩到他痛脚了,而且我是故意的。这大概也是失恋症候群的一种,喜欢看别人比自己辛苦,才会觉得自己的日子其实还不错。
这样的自己实在有点讨人厌呀。
然后,悲剧发生了,林医师的病人死了。病患家属扬言追究到底,院长只得召开医疗疏失审查委员会检讨林医师的过失。
我也是委员会的一员,看到席上面如死灰的林医师,一阵愧疚涌上心头,毕竟是我鼓励她去争取的。
刘医师在委员会上自然是站出来帮林医师说话,但我们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自愿担下全部的责任。他可是连手术室都没进去过,然而他坚持这事是他督导不周,反而林医师的处置并无问题,所以他应该负全责。
院长宣布二天后公布结果,会议在议论纷纷中结束。我看见林医师慌慌张张地想追上刘医师跟他说话,后者却只是一挥手,头也不回地笔直走开。
我暗暗替他担心,未来他要面对的可能是停职处分,搞不好还要诉讼,快到手的主任位置铁定要飞了。
下班时间,我的电话响了。「杨医师,下班后有没有空?陪我去喝一杯。」
我知道他正是需要别人安慰的时候,也不便拒绝。「好啊,那你还约了谁?」
「只有我们两个。我不想看到外科那些人。」
只有我们两个?不好吧!「刘医师,算我多嘴,你不早点回家行吗?」
「我打电话报备过了。 」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啰嗦,舍命陪君子了。
车上,我再度肩负起开启话题的重任:「刘医师,你今天的表现真是感人。」
「是吗?」
「一般的上司不会为下属做到这个地步。」
「我真的认为这件事是不可抗力造成的,但是如果真的摆不平的话,我反正也脱不了关系,干脆全扛了。以我的资历,受点处分还死不了,她一个小医生只怕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而且,要是影响到她的自信,以后紧张到上不了手术台,那就更惨了。」
「这样子,以后应该可以造就一个好医师。」
「我现在只怕惹出更多麻烦。」
「怎么说?」
「你知道闲言闲语的可怕吧?今天外科已经有人在拿我比王文洋了。」
「啥?王文洋?」
「冲冠一怒为红颜。」果真是群八卦男,难怪他不想看到他们。
「太没水准了吧?你比王文洋帅多了。」
他瞪我:「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前方:「到了。」
他停好车,带我来到一家位在小巷子里的酒吧。酒吧在地下室,小小的入口,旁边挂了个小小的招牌:「Titan」。
我一进到店里,就觉得眼睛很不适应。墙壁跟天花板全部漆成深不见底的蓝色,画满了各式各样的星云。吧台跟所有的桌椅都是金属作的,散发出冷冷的银白色光芒。所有的椅背和桌面上都画着一个橘红色的大问号,看得我满脑子问号。
中间的舞池镶着一片大玻璃板,下面透出雪白的灯光。我走上去一看,那下面是镂空的,立着三个真人大小的人偶,都是女的,有着惹火的身材跟长长的头发,一个是灰色,一个是金色,还有一个是棕色。最让人注目的是她们仰起的脸没有五官,空洞洞的一张脸,令人毛骨悚然。
刘医师带我到座位上坐好。「这家酒吧不太像是刘医师你会来的地方。」
「我会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嗯,应该是更华丽,更典雅一点的。」
「那是我太太的品味,不是我。」他喝了一口水,看我仍是一脸不适应:「你不喜欢冯内果吗?」
「冯什么?」是别家医院的医生吗?
「冯内果,美国的科幻小说家。」
「哦……」我惭愧无地:「我不太看小说的,尤其是科幻小说,我看不懂。」
从大学以后,我的阅读习惯就以散文为主,小说只有金庸跟琼瑶看得下去,至于其它的小说,因为在学校里差点被白先勇跟张爱玲整死,我就没胆再碰了。跟明立交往后,受他的影响,又开始断断续续看一些名著,但是多半以英法跟日本的作品为主,对美国的作家较不熟悉。尤其是科幻小说,对我来说有如天书。
「冯内果的科幻小说蛮好懂的,而且相当抒情,我大学的时候很喜欢。这家店就是照着他的一本书『泰坦星的海妖』装潢的,我一看到就爱上了。」
我恍然大悟:「所以叫『Titan』啊。那海妖在哪里?」
「就是舞池下面那三个。」
「那些东西?那一定是坏海妖,蛮恐怖的。」
「在小说里,海妖也只是三个人像,不过书里面说那三个人像非常非常地美,美得让人不敢相信。我问老板为什么要做成没有脸的样子,他说既然没办法弄到像书里那样美,就干脆让脸空白算了。」
这老板也挺有个性的。虽然我不反对再讨论一下冯内果,但是有一个问题我一定要先问。
「刘医师,你真的跟你太太说今天跟我来喝酒?」
他摇头:「我说审查委员会晚上要继续开会。」
果然啊。我心中叹息。这种谎话不是很容易拆穿吗?只要刘太太一通电话打去医院问会开完了没有,马上就会穿帮了。
「你就说跟同事聚会就好了呀。明明没有说谎的必要……」
他别过头去,不看我。我沉默下来。
其实,我也知道,说谎并不需要直接的理由。我上高中的时候,为了瞒着父母跟邱颢约会,每次都编出一堆谎言。然而撒谎撒习惯后,有时明明是光明正大地跟同学出去,我也都会不自觉地骗他们是去「补课」、「去图书馆找资料」之类的,自己也很疑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最后我终于想通了,因为不信任。因为我不认为父母会了解我,所以,在他们面前总是直觉地想保留自己的真意。
明知这不是对待亲人的正确态度,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饮料来了,他啜了一口:「你好象对我的作法很不屑?」
「没有啦。」我连忙澄清:「只是,夫妻之间,把信任感弄坏了总是不好。」
「信任是什么呢?」
「咦?」
他讲话速度变快了:「彼此永远讲真话,就叫做信任了吗?要讲真话也要看对方能不能理解吧?我太太……根本一点都不了解我。」
前面那几句还好,最后那句话却很不幸地触动了我的笑神经,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连忙咳嗽掩饰我的失态,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瞪大眼睛看我。
「你笑什么?」
「没事……」
「不要装傻,快说!」
「你答应不生气我才说。」
「不行,该生气的时候我还是会生气。」
「那我就不说了。」
「不行,一定要说,不然不准你回家。」
「好吧。」我抱着必死的决心,清清喉咙:「我看过电视上演,当男人很哀怨地跟女人抱怨说他太太不了解他的时候,就表示……他打算要出轨了……」
我咬牙等着大难临头。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你也这么认为吗?」
「这个嘛,据我所知,男人是很爱在女人面前逞强的,所以一旦他对女人表现出他脆弱的一面的话……多半表示他有某种……呃……」
「企图?」
「我没说。」
他不屑地轻哼:「是『连环泡』讲的,是不是?」
「咦,你也有看啊?」
「不看不行啊,我家里每个女人都爱看。我儿子两岁的时候,别的话都不会讲,就会一句『打开中国电视史』,听得快疯掉了。不过没想到你看电视还看得这么认真啊,杨医师。」看我窃笑不止,他又补了一句:「好吧,我以后不在你面前批评我太太就是了。不过我郑重声明,我跟你说这些,并不表示我对你有什么企图,只是把你当成男人罢了。」
我止住笑瞪他,换他得意地笑了。
我醒过来,一时有点搞不清身在何处,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陌生的小桌上放着陌生的电子钟,半夜两点半。我身边有一个人正在熟睡,我看了他一眼,背上发凉,心知这下要糟。
那次林医师手术失败的事件,委员会最后决议,刘克贤被停职一个月。但是每天下午准五点,我的电话就会响起,总是同一个熟悉的声音问我:「今天医院怎么样?」我就会向他一一报告当天医院里发生的事,然后就是一连串牢骚跟八卦的交换。我第一次发现我居然可以跟他这么投合,彼此都能自在地倾吐自己的怨气或是喜悦,也能毫不顾忌地向对方发表自己的意见。
每个礼拜,他都会找一天约我去Titan聊天,我读了几本冯内果的书,所以每次的见面几乎都成了冯内果读书会。
我不是没有迟疑过,跟一个有妇之夫走这么近不太好,况且他的家庭状况似乎有些混乱,最好不要去淌浑水。但每次他的邀约电话一来,我总是会忍不住答应,然后在心里一次又一次说服自己:只是聊聊天,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的。
做人还是不要骗自己的好。
这天,我们坐在Titan里,我告诉他我的新想法。冯内果似乎倾向描写「片刻的感动」,主角的一生往往过得浑浑噩噩,很空虚无聊又荒谬,但在这样的人生中,他们都会找到短短的片刻是值得永远纪念的。
像「泰坦星的海妖」主角在人生的最后一年和他的伴侣心灵相通、「蓝胡子」里的失意画家在老年终于汇集了他人生的体验,画出一幅感动世人的巨作、「戏法」的主角为了精神失常的岳母和妻子苦不堪言地作牛作马十几年,在跟妻子最后的道别时却真情流露,明白了一切都是为了爱。也就是说,将他们不值一提的人生浓缩起来,往往可以淬炼出真正的珍宝,就像炼沙金一样。
他思考着我的话,说:「这种设定在小说里是很感人,但是在现实生活里就很可怕了。」
「是吗?」
「你想想,有谁受得了几十年的人生,只有一两年甚至几分钟是有意义的?你的人生要炼出沙金来,前提就是你大部分的日子就像沙子一样不值钱,这种生活你愿意过吗?」
「我当然不愿意啊,可是,如果真的运气不好,像主角过得那么挫折,有一点值得纪念的东西总是比较安慰吧?」
「这种日子我光想到就背后发凉。」
我心想人真是不知足,他的人生比起冯内果的主角已经好上不知几百倍了。不但事业有成,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他的生活再怎么样也不像沙子一样不值钱。
那我自己呢?我回顾我的一生,大风浪没有,小波折不断,而且常常都是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蠢事,这样的人生,会淬炼出什么东西来呢?
这时一个人朝我们走过来:「啊哟,这不是才貌兼备,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杨医师吗?」
是李明立,双颊通红,手上拿着酒杯,显然已有三分醉意。我胸口一凉,强笑说:「好久不见。你好吗?」
「好的很啊!我第一本书上个月出版,现在据说各书店都已经卖到断货了。编辑还说,看这情况应该可以卖到三十万本呢。」
「恭喜你。」
他端正的脸上露出一个歪斜的笑容:「其实这回真的是好险啊,好险我没听你的话。你只会叫我对编辑的要求妥协,再不然就是干脆放弃,再回去公司上班。要是听了你的话,今天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不错啊,表示你很有远见。」
「你想不想知道书的内容?我告诉你哦,我写一个爱作梦的男人爱上一个势利眼的女人,被她玩弄以后一脚踢开;然后他发愤图强,成了大富翁,结果那个女的又跑回来求他重修旧好,你说是不是很精采啊?」
我心中苦涩。明明是为了他好才离开他,为什么要被他恨成这样啊?话说回来,这样一来我是不是也算是他的「谬思女神」呢?哈哈!
「读者喜欢就好了。」
「我告诉你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杨黛敏。」
「哦,那我是不是该跟你要演出费呢?」我看到刘医师脸色越来越阴沉,连连使眼色阻止他发作。
「果然是死要钱的女人啊。」明立冷笑一声,居然整个人横在桌上,隔开了我跟刘克贤,一脸嘲笑的表情盯着我:「我啊,特别在前言感谢陪我奋斗的女人,不过别高兴,不是你,是我现在的女朋友。」
「真感人,她一定很高兴哦?」
「要不要我也感谢你一下?感谢你拋弃我,刺激我让我发愤图强?」
「我想你已经很彻底地感谢过我了。」
刘克贤开口了:「真要感谢,你以前跑来医院跟她要钱的时候就该感谢了。」我吃了一惊,明立的确曾经来医院向我要钱,没想到刘医师居然会记住他。
明立狠狠地瞪他,又露出令人作呕的微笑:「看来这位大叔也是医生啰?」
大叔……我差点笑出来。刘克贤脸色更难看了:「对,怎么样?」
「果然医生就是要医生配啊。就算年纪一大把也不要紧,只要是医生,又有钱,你就可以接受是不是?对不起啊,大医生,跟您这样年高德劭的人当表兄弟我实在不太习惯耶。」
「喂……」我实在不想如他愿被激怒,但他真的太侮辱人了,别的不说,刘克贤大我十岁,也就是只大他八岁!
「你们这些人都是这样,自以为是社会菁英,心里只想要门当户对,表面上装成独立自主的知性美女,根本就只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
我不开口不行了:「照我看来,最见钱眼开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不然干嘛到处广播你书卖了几本?」
「你说什么?」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只喜欢有钱的男人。不过呢,这也是你教我的,男人一旦没钱啊,那副窝囊相真的是有够难看,比狗还要不如呀。」
他怔了一下,随即抬手要打我,旁边的顾客失声惊叫,我把手上的一杯烈酒朝他眼睛泼去。他痛得大吼,倒退数步;接下来刘克贤的反应大出我意料,他站起来,拳头又准又狠地直挥在明立脸上。明立摔倒在地,嘴角渗出血来。
「王、八、蛋!」明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刘医师已完全离开了位置,将袖子卷起,昂然瞪视着他:「来啊,要打就来啊。」
「刘医师!」
「怎么,你怕我打不赢吗?」正说着话,明立怒吼一声猛扑过来,他飞快闪过,同时在明立肚子上补了一拳,明立痛得蹲在地上,半晌站不起来。
「不是啊,你是要动刀的人,要是手受伤了怎么办?」
「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慢慢复健。」
白痴……我心里暗骂,却不能不为他的气势折服。
「还打不打?再来啊。」
明立恨恨地抬头瞪他,咳嗽不止,讲不出话来。
「给你个建议,等你下一本书也卖到三十万本,再来耀武扬威也不迟。不过我是很怀疑,像你这种没骨气又爱记仇的人,一旦没女人刺激你,还写得出什么东西来。」说完伸手拉着我正要走,只听得明立「恶」地一声呕了一地,然后便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我们两人互望一眼,同时长叹一声,征得老板同意,合力将他扶到员工休息室休息,然后刘医师拿了明立的手机,打电话叫他女朋友来接他。
二十分钟后,那女孩来了。她年纪很轻,顶多二十出头〈也就是说跟李明立差了八九岁〉,小小的鹅蛋脸,清清秀秀的五官,态度很斯文客气,也不太敢问为什么李明立流鼻血。刘医师帮她把李明立扶上出租车,头昏眼花的明立转头一脸求恳地望着她,说:「对不起。」她摇头轻声说:「没关系。」然后他们就走了。
我跟刘医师并肩走向停车场。我回想种种往事,觉得胸口发闷。
刘克贤开口了:「我实在很纳闷,他那种故事真的会大卖吗?」
「文笔好的人就是可以把老套的故事写得精彩。他就是那种人。」
「看来他真的很有才气。」只是,能帮助他充分发挥才气的人不是我。
他继续说:「不过,老实说,我早觉得他人品有问题,看他跑来大大方方找你要钱就知道了。」
「奇怪了,女人的钱是有毒是不是?好象拿我的钱是多骯脏的事。」
「不是说你的钱有毒,只是人心太脆弱,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珍惜。」
「那为什么那个女孩就跟他合得来呢?」
「他们比较有缘吧。」
我沉默不语。所谓的「缘份」,只不过是人在找不到理由的时候自我安慰的挡箭牌罢了,而且非常薄弱。
「你气我打了他吗?」
「怎么会?你要是不打他,就换我被打了。」
「那你为什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低声说:「我本来也想跟他同甘共苦的,可是我没有做到。」
「我说了,那是你跟他没缘份。」
「那我的前两个男朋友也是没缘份吗?」我不由自主地提高声音:「第一个嫌我太凶太独立,换了第二个我就事事配合他,还迟交报告免得给他压力,结果他说我老是勉强自己让他良心不安;第三个,我无条件给他经济支持,从来不干涉他,结果又弄成这样!为什么我再怎么努力都会失败?为什么错的都是我?」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虽然很不甘心,还是必须承认,是因为羡慕。羡慕明立跟那个女孩,他们四目相望的时候,气氛是多么地和谐,彷佛光用眼睛就能够心灵相通,彷佛两人天生注定要在一起,而我却还在孤零零地四处漂泊。
为什么我要这么固执呢?要是我早听学长的劝,跟林恒毅安定下来,一生一世让他疼爱保护不是很好吗?像现在这样起起伏伏到底有什么好处?
失败了整整三次,三次!这样无用的人生能淬炼出什么来啊?别说沙金了,连砂砾都没有!
我想把眼泪擦干,但是流的速度远比我擦的速度快,我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
他走过来,伸手将我拥入怀中,轻声说:「没事的。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一定的……」
这种没根据的保证谁要信啊!我想这样说,却只能在他怀中抽噎不止。虽然胸口痛得厉害,却还是感觉得到,他的怀抱好温暖、好温暖……
结果就变成这种状况了。我郁卒极了,很想骂他趁人之危,不幸的是,我的良心跟记忆一样清楚,是我先吻他的。我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忽然吻他,可是感觉上又好象已经想吻他想很久了。
也许是因为他的怀抱太温暖,他的劝慰太柔和,让我忍不住起了贪求,想要更紧密,更强烈的接触。
然而在缠绵过后,头脑逐渐清醒,认清了眼前的结果:我跟一个有妇之夫上了床。
我想到后果,通奸罪、抓狂的元配、父母蒙羞、丢工作……头皮一阵阵发麻,而这男人还在呼呼大睡,实在让我加倍火大。
我用力摇他:「起来,快起来!」他睁开眼,坐起身来,还有些搞不清状况。
「两点半了!」
他看了时钟一眼,再看看我,忽然清醒过来:「什么!两点半!完了完了!」
他跳起来七手八脚地穿衣服,口中不断叼念:「雅萍绝对会杀了我!我答应她十二点前要回家,结果我还忘了打电话……」
我冷眼望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一股前所未有的厌恶感涌上心头,即便在我刚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也没有这种感觉;但是看他这副模样,第一次感觉到今晚做的事很骯脏。
「天哪,我搞出什么事来了!」
喂当着一个刚胡里胡涂跟你上了床的女人的面讲这种话不太好吧?心情混乱的不止你一个人欸!
「我该用什么理由跟她说?说我跟胡医生去喝第二摊,手机没电了没办法打电话,不行,她会去问胡医师,而且手机没电也不是理由;干脆说车子拋锚……」
我冷冷地说:「要不要我海扁你一顿,你去跟她说你被抢劫?」
他这才注意到我,暂时停下动作,慌张的眼睛看着我:「你……我看你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好了,我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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