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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之境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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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式对女孩子这个单词有所反应。

式生气一般别过脸去,口中嘀咕着。

“烦死了,这是我的自由。”

◇那一天,选择了大路作为归途。

对于自己是很鲜见的,单是心血来潮而已。

在见惯的建筑群间呆呆地走着,不多时有人落了下来。

没有太多机会听到的,啪嚓这样一声。

很明显是从楼顶落下来并死去。

朱色在柏油路上流淌开来。

其中仍保有原形的是长长的黑发。

以及纤细的,让人联想到白色的脆弱手足。

之后是已无容貌,破碎的脸。

这一连串映像,让人不禁幻想到被挟入古老的书本,化为其中一页的压花。

我很清楚那个人是谁。

睡眠(HYPNOS),终归是要回归于现实(THANATOS)的。

无视聚集起来的人群继续走着,鲜花从后面跟了上来。

“橙子小姐,刚才那是跳楼自杀吧。”

“啊啊,似乎是呢。”

……暧昧的回答。实际上,我并没有什么兴趣。

无论其当事者的决意为何,自杀只能作为自杀被接受。

她最后的意志既不是飞行也不是浮游,且与坠落这个单词相缠络。存在与其中的只有空虚。没有理由会引起我的兴趣。

“听说去年发生过很多这种事情,莫不是再次流行起来了?不过,我对于自行决定死亡的人的心情不是很了解呢。

——橙子小姐你了解吗?”

再次暧昧地点了点头。

仰望着天空,如同眺望着不存在的幻影般回答道。

“自杀没有理由。只是今天没有飞起来罢了。”

/俯瞰风景·完

2 杀人考察(前) ……and nothing heart。 /1

今夜也出外散步了。

已至夏末,天气凉爽起来,冷冷的风让人感觉到秋天的气息。

“式大小姐。今晚也请尽早归来。”

向着正在玄关口穿鞋的我,负责照管我起居的秋隆规劝道。

无视他那无意义、且没有抑扬的声音,我离开了玄关。

越过宅邸的庭院,出到大门之外。

宅邸前面没有灯光。

周围是黑暗。既没有人影也没有声音的深夜。日期恰是由八月三十一日转为九月一日的午夜零时。

微风吹过,宅邸外围的竹林沙沙地响起来。

——心中翻涌起一种可厌的感觉。

在这种会唤起极度不安的寂静中散步,是拥有式这个名字的我唯一的娱乐。

夜深起来,黑暗也随之浓郁起来。

走在无人的街上,是因为自己想要独处。还是因为想让自己以为自己在独处呢。

……无论哪一种都是没有意义的自问。明明无论怎么想我现在都是在独处。

——在大路上走厌了,便转入了小巷里。

我今年十六岁。

要说学历的话是高中一年级,就读于一所普普通通的私立中学。

反正将来我只能留在宅邸里。那么学历也就没有了意义。这样的话选择距离上比较近的学校,缩短上下学的时间这种做法我认为比较有效率。

但是,也许就是失败在这一点上。

——小巷比起大路来还要黑暗。只有一盏在神经质地明灭不停的街灯。

忽然想起了某人的容貌。

我不禁咬起牙来。

最近,我常常感到焦躁。就连像这样在夜里散步时,也会不止一次地想起那个男人。

即使成为了高中生我周围的环境也没有变化。身边是同级生也好上级生也好,一概不与我亲近。原因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想来大概是因为我很容易将自己的想法表露在态度上吧。

我极度的厌恶人类。从孩提时起无论如何也无法对他们产生好感。同时由于无法否认自己也是人类这一事实,于是连自己也厌恶起来。

正是因为这样,我并不是一个能够让人感到亲切的交谈对象。

……虽然说不至于因为厌恶就去憎恨,不过周围的人似乎都是这么理解的。我的这种特质在学校里传播开来,不到一个月就没有了愿意和我扯上关系的人。

正好我比较喜欢清静的环境,周围的反感很自然地为我造就了这种理想的环境。

然而,理想并不等同于完美。

同级生中只有一个学生,将两仪式作为友人来对待。有着如同法国诗人般的名字的这个人,对我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一个麻烦。

是的。

确实是个麻烦。

——远处的街灯下出现了一个人影。

……不由得想起了那家伙毫无戒备的笑容。

——人影的举动总觉得可疑。

……想要跟在后面。在这种时候,为什么。

——不知为何,我尾随人影而行。

……莫非我还记得那种凶暴的亢奋?

◇走进比巷道更深的巷道中,成为死巷的那里像是个异世界一般,并非道路而具有密室的机能。

被周围建筑墙壁包起来的窄巷,是一个即使中午阳光也无法进入的空间。在街道死角的空隙中,应该有一个流浪汉住在那里。

可是现在他并不在。

有人在左右两边褪色的墙壁涂上了新油漆,在这个说不上是道路的狭窄小径里。有某样东西缩成一团。

原本随时都散发腐败水果臭味的地方,现在被另一种更浓厚的味道给污染了。

——这一带变成一片血海。

那看似红色油漆的东西,其实是喷散四方的血液,而继续扩散到路上的液体,其实是人的体液。

粘稠的红色带着一股气味强行钻如鼻孔,而视线的中心有一具人类的尸体。

看不见尸体的表情、也没有双手,似乎双脚也从膝盖以下被切断,现在的模样仿佛化为一座毁坏、只会喷洒血水的喷水池。

这里已经是个异世界了,连夜晚的黑暗都被血红色给掩盖过去。

——式微微地浮现了笑容,浅葱色和服的袖子被血染红,她轻触流到地上的血,如同鹤一般地优雅,并将它们抹向自己的嘴唇。

血从唇边流了下来,这种恍惚感震撼她整个身体。

这是她第一次抹上口红。

2 杀人考察(前) ……and nothing heart。 /2

暑假结束后,新学期再度开始。

学园生活没什么变化,真要说有的话,就是学生们的服装改变了,服装从夏天到秋天渐渐感觉变得笨重起来。

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没穿过和服以外的衣服。虽然秋隆有准备适合十六岁少女穿的西式服装,我却完全没想过要穿上它。

幸好这间学校可以穿便服上学,让我能直接穿着和服来上课,虽然事实上我希望穿着正式的和服,不过一旦如此。体育课光是换衣服的时间就下课了。于是最后的妥协方法,我决定穿上类似浴衣——名为单衣的和服。

冬天的寒冷也是令人烦恼的事之一,不过昨天已经解决了……那是在休息时间发生的事。

我坐在平常的位置上时,突然有人从背后开口说:“你不冷吗,式。”

“现在天气还不冷,但之后可能会很难受吧?”

从我的回答中,对方理解到我即使是冬天仍打算穿和服的想法,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冬天也要穿这样啊?”

“一定会,不过没关系,我会穿上外套。”我想赶快结束对话,便如此回答他。

对方对于在和服外加上外套这件事感到很惊讶其实我也被自己的意见吓到了。

不过,我为了实现这句话,最后真的跑去买外套,而且买了最温暖的外套——皮革夹克。

我打算等到冬天再穿,在那之前还是先收进柜子里。

◇中午他找我去一起吃午饭。地点在第二校舍的顶楼,周围还有另一对看起来跟我们一样的男女。

在我盯着他们瞧时,他在我耳边讲了些悄悄话。虽然我原本打算不理他,但那个单词带着些危险的气息,让我不得不回答。

“——啊?”

“我是说有杀人犯,在暑假最后一天发生在西侧的商店街,只是还没有被报导出来而已。”

“居然有杀人犯,真是不平静啊。”

“嗯。而且内容也非常吓人,听说死者的尸体双手双脚被刀子切断后就丢在路边,所以现场变成了一片血海。警察鉴识时还在道路入口用门板遮起来,犯人也还没抓到。”

“只有双手双脚?那样人就会死吗?”

“那样会因为失血过多然后缺氧,最后造成生命活动停止吧。不过这种情况八成是先惊吓过度而死的。”

他的嘴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家伙经常接触到这类的话题,和他可爱的外表正好相反。

据说他亲戚中有个表哥做警察相关的工作……不过会跟亲人泄露这种机密的,八成也不是什么地位多高的人。

“啊、对不起,这件事和式扯不上关系吧?”

“没关系,发生在这附近的事也不能说是毫无关系。只是,黑桐同学……”

面对这位回答“什么事?”的同学,我将眼睛闭起来抗议地说:“这种话,不是吃饭时间该讲的话题吧?”

……真是的,托他的福,我刚买的番茄三明治根本难以下咽了嘛!

◇高中一年级的夏天伴随这段吓人的谣言结束了。

季节一下子转换成秋天……

随着迎接冬天的来临,两仪式目前为止一成不变的生活,起了点微妙的变化。

◇今天从一大早就开始下雨。

在雨声中我走在一楼的走廊上,因为已经是下课时间,所以放学后的校舍没几个学生的踪影。

黑桐所讲的杀人事件正式被报导出来,所以学校禁止了学生的社团活动。

的确,那个事件在这个月已经发生四次了,今天早上秋隆在车里也这么说的,所以我应该没记错。

犯人的真正身份到现在还无法掌握,而且连犯案动机都不清楚。被害者本身没有共通点,全都是在深夜出来散步时被杀害的。

如果是在远远的地方发生的事件还可以旁观,但像现在一样发生在自己居住的城市里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学生们都在天黑以前回家,不止女生,连男生都结伴放学。

夜里一过九点就有警官开始巡视,以致最近很难在夜里散步。

“……四个人……”

自语道。

那四个光景,对于我。

“两仪同学。”

突然被人叫住。

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身后是一位素未谋面的男子。

那是一名身穿青色的斜纹布长裤及白色的衬衫,看起来很安分的人。多半是上级生吧。

“是,有事吗?”

“啊哈,请别用这么可怕的目光盯着我。你在找黑桐君吗?”

浮现出好似伪装出来的笑容,这个男子说着如此愚蠢的事情。

“我正准备回家。与黑桐君没有关系。”

“是吗?那可就不对了,你自己不也知道吗。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焦躁。可不能总是像这样顶撞他人哟。欺凌别人很快乐,所以是会成为习惯的。啊哈哈,不过四次就有点过分了吧。”

“——哎?”

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个男子浮现出好似伪装出的——不,很明显就是伪装出的微笑。

似乎很满足——与我很相似。

“最后想要试着和你说几句话。这个愿望也实现了,所以呢,再见了。”

看来像是上级生的男子迈着很响的步子渐渐走远了。我并没有目送他的离去,径直走向鞋箱。

换过鞋子出到外边,只有雨在迎接着我。

而理应来迎接我的秋隆却不见人影。

由于下雨会把和服弄湿,因此秋隆总会来接送我,不过今天似乎迟到了。

再把鞋换回去太麻烦了,便在楼梯附近避雨。

薄纱一般的雨笼罩着校园。

由于十二月的寒冷,呼吸也被冻成了白雾。

……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注意到时,黑桐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这里有伞哦。”

像中国人一样的发音。

“不用了,会有人来接我的。黑桐君请早点回去吧。”

“再过一会儿就回去了。我想在那之前在这里待一会儿,不要紧吧。”

我没有回答。

他点点头,靠在水泥墙前。

我现在并没有与黑桐讲话的心情。也不准备回应他的一切问题。所以他是否在这里与我没有关系。

我只是在雨中等待着。

难以置信的寂静。只有雨声传来。

黑桐并没有讲话。

倚靠在墙壁前,很满足似的闭着眼睛。虽然很讶异他是否睡着了,不过却听到他哼唱着短短的诗歌。或许是流行歌曲吧。这一点更让我讶异。

在之后试着问过秋隆,那是一首名为“ThinkingInTheRain”的名曲。无疑是流行歌曲。

黑桐并没有讲话。

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米。两个人处在如此近的距离却没有彼此交谈实在让人沉不住气。

这种窘迫的状况,我并不认为痛苦而只是沉默。

——真是不可思议。为什么这种沉默会如此温暖。

但是突然间害怕起来。

因为直感到这样下去那家伙就会出来。

“——黑桐同学!”

“什么!?”

下意识地叫起来,他吃惊地离开了墙壁。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凝望过来的双眼中,映着我的身影。

大概,就在这一刻。

我是第一次看着这个名为黑桐干也的人。

这并不是观察。

他现在仍然残留有少年的容貌,面部轮廓柔和。大大的眼睛温和且无垢。像是表达他性格般的发型十分自然,既没有染发也没有用发胶固定。

黑框的眼镜,现在恐怕连小学生都不肯戴。

毫无修饰的服装,上下全是黑色。这种颜色上的统一,说起来要算是黑桐干也唯一的修饰了吧。

忽然想到。

……像这样一个好少年,为什么会在意我这样的人呢。

“……至今为止……”

我低下头,不再看他。

“刚才,你在哪里?”

“来这里之前是在学生会室。因为有一个前辈要退学,所以开了一个送别会。是名为白纯里绪的人,十分出人意料呢。虽然是很安分的人,不过因为找到了想做的事情,所以便提交了退学申请。”

白纯,里绪。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不过这也看出连这种会都被叫去参加的黑桐交际有多广。在同级生看来他只像个友人,不过在上级生的女生之间也有那么一点人气。

“我也约过式的吧。昨天临分手的时候明明说过的,但你根本没在学生会室露面。去教室找你也不见人影。”

确实在昨天,他对我说过这样的事情。

不过,那种会我去了也只会扫兴。我以为黑桐的邀请只是一般的社交辞令罢了。

“……真意外。那个,竟然是认真的。”

“那不是当然的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黑桐生气了。

我想那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言行被无视,而只是针对我那无聊的想法吧。

我对此只会感到反感。因为,这是我至今为止从未体验过的未知。

我在此之后陷入了沉默。像今天这样焦急盼望秋隆来迎接的日子我想不会再有了。

不久,迎接的车来到了校门前,我便与黑桐分手了。

◇入夜时分雨停了。

式披上红色的皮夹克出到外面。

头上是斑驳的天空。从深穴一般的云中,时而可窥见月影。

街上便衣的警察在忙碌地巡视着。如果遇上了十分麻烦,所以今天向着河滩走去。

被雨打湿的地面,反射着街灯的光。

如同蛞蝓爬过的痕迹般闪亮着。

远远传来电车的声音。

从轰然作响的车轮声判断,似乎是在高架桥附近。横断河流的桥,不是用来渡人而是电车专用的。

——在那边发现了人影。

蹒跚地,缓慢地,式走向了高架桥。

电车又一次经过。这恐怕是最后一班了吧。

比先前听到的声音要响不知多少倍的轰鸣在周围回响。声音仿佛是往狭小的箱子中塞进棉花般地沉重。对于这种重压,式下意识地掩住了双耳。

电车过去以后,高架桥之下骤然恢复了平静。

没有街灯,连月光也照耀不到的桥下的空间无比黑暗。

出于这黑暗的恩惠。

现在,就连染满河滩的红色也暗了下来。

这里是第五个杀人现场。

望过无秩序地生长着的杂草,尸体看来竟似一朵花一般。

以被切开的面部为中心,双手双脚被放置成四片花瓣的形状。

与头部一样被切开的手足从关节处扭曲,更强调了花的形状。……说起来有些遗憾的是,比起花来更像是一个卍字。

草原之中,人造的花被弃置着。

由于喷溅出来的血,这朵花是红色的。

——渐渐地熟练起来了。

这就是,她所抱有的感想。

咽下一口唾沫,才发现喉咙已极其干燥。

是紧张吗,又或是因为兴奋呢——喉咙的干渴已经化为燥热。

在这里面,只是,充满着死亡。

式的唇无声地扭曲成笑的形状。

她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只是一直凝视着尸体。

因为只有在这个瞬间,才对自己的生存怀有强烈的实感。

2 杀人考察(前) ……and nothing heart。 /3

两仪家的继承人,有着在每月初与代师傅进行剑道比试的惯例。

在很久以前,由于两仪家的当主不喜欢从别的流派招揽剑士,便在自家兴建道场且创制了自成一派的剑术。

这个规矩一直传承到了现代,并且连我这个女流之辈也不得不舞刀弄枪。

我被父亲以明显的实力差和体力差击败之后,独自离开了道场。

从道场到本馆有相当的距离,用高中的校舍来形容的话差不多是体育馆与教学楼间的距离。

我走在发不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点也不可爱的木板铺就的走廊上。

秋隆等在途中。

身为佣人的秋隆比我要大上十岁。大概是在等着服侍我换下浸了汗的衣物吧。

“您辛苦了。父亲大人近况如何?”

“和往常一样。下去吧,秋隆。换衣服什么的自己能做。你也是,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是我专属的吧。去服侍我哥哥要好一些。反正最后继承家业的是男人。”

面对我不合身份的语气,秋隆微笑起来。

“并非如此,两仪家的继承人非大小姐莫属。因为大少爷并没有继承那种素质。”

“——那种东西,又有什么了不得的。”

我这般避开秋隆返回了本馆。

将自己关在房间中,叹了口气脱下内衣。

向镜中投去一瞥。

……身处在其中的,是女性的身体。

眉毛描粗了眼神又凶恶,单是看脸的话也并非不会被看成男人。

然而只有身体无法瞒住任何人。随着年月成长起来的女性的肉体,式且不说,织可是渐渐感到了自暴自弃。

“我,要是生为男性就好了。”

并非向着什么人,独自说起话来。

不——交谈的对象还是有的。在我之中,还有名为织的另一个人格。

两仪家通常为孩子准备两个名字,发音相同而书写相异。

阳性,作为男性的名字。以及。

阴性,作为女性的名字。

因为我作为女性而出生,所以是式。如果作为男性而出生的话,就会被命名为织。

要说为什么会有这样事情,那是因为据说两仪家的子孙会以极高的确率在出生前罹患解离性同一性障害症——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双重人格。

换句话讲,就是我这样的人。

两仪的血中有着超越者的遗传。父亲这样说过。同时那也是一种诅咒。

……确实是诅咒。这种东西在我来看,哪能称得上是超越者,简直就是异常者。

也许是一种幸运吧,最近几代人里除了我以外没有拥有这种症状的继承人。理由非常单纯,因为那些人在成人之前全部进了精神病院。

一个身体中存在两个人格这个事实,危险程度并非仅有这么低。现实与现实间的境界模糊起来,最终导致自杀的例子也并不罕见。

在这些人之中,我是在毫无发疯的迹象中成长起来的。

或许是因为我与织之间从不在意彼此,相互无视地生活的缘故吧。

肉体的所有权绝对性地存在于我这边。

织始终不过是我之中的代理人格。正好像刚才,剑道的练习比较适合有攻击性的男性人格因此就交给了织去做。

细想起来,我与织几乎同时存在着。

这与世上通常所说双重人格不同。我既是式也是织。只是,决定权在我手里。

父亲很高兴。在自己这一代两仪家出现了正统的继承人。

正是出于这个理由,我身为女性却代替哥哥成为了两仪家的继承人。

这样也好。给我的东西就收下来。

我想,大概自己会一直这样平稳地送走这不平常的生活吧。

并且我也理解到只能如此送走自己的生活。

——是的。纵然织是从杀人行为中获得愉悦的杀人鬼,我也无法令他消失。

因为在自己体内养着“Shiki”的我,也和他一样是“Shiki”的一部分罢了。

杀人考察(前)/1“干也,听说你在和式交往,是真的吗?”

对于学人的这个问题,我差点把口中的咖啡牛奶喷出来。

一边咳嗽一边看看周围。

所幸午休时的教室十分喧闹,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学人刚才的惊人之语。

“学人,你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

试探着问道,学人则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呢。1—C的黑桐迷上了两仪,这个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了。不知道的只有当事人吧。”

对于学人的恶作剧似的表情,我想自己应该是皱起了眉。

与式相识已经有八个月了。季节也到了迫近冬季的十一月。

……不过确实,我想从自己的态度来看会被认为是在交往也并不奇怪。

“学人,这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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