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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之境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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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式相识已经有八个月了。季节也到了迫近冬季的十一月。

……不过确实,我想从自己的态度来看会被认为是在交往也并不奇怪。

“学人,这可是个误会。我和式只是普通的朋友。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了。”

“是吗?”

被柔道部所期待的一年生,脸上坚实的肌肉扭出了一个捉弄人的表情。

与学人这个名字相反,满身肌肉的一年生,是我从小学起就结识的友人。或许会凭着经验从我的话中判断出我没有说谎吧。

“这不是都称呼上名字了吗。你要敢说和那个两仪只是同班同学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我说啊,那是式本人不愿意的。之前曾叫过她两仪同学,没想到反而被她狠瞪。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式绝对有这种素质。

所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被别人称呼名字。还说要称呼的话叫‘你’就好了。可是我又不喜欢那样,作为妥协便称呼她为‘式同学’,不过就连这也不行最后便成了‘式’。如何,这个无聊的真相。”

把四月份的事情回忆起来喋喋不休地这么一说,学人似乎也觉得无聊。

“原来如此啊。还真是没有什么情趣的事情。”

很遗憾似的,学人发着牢骚。……到底在期待什么啊,这家伙。

“那么上周楼梯口的那件事也是什么都没发生了。可恶,来1—C这么偏僻的地方还真是来错了。早知道就老老实实在自己教室里吃面包了。”

“……等一下。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我才说已经出了名嘛。上周六你和两仪在鞋箱前避雨这件事在今天早上就传开了。对方可是两仪啊,所以就算这件事很无聊也会成为谈资。”

我仰天叹了口气。祈祷这种事情至少不要传到式的耳中。

“这里可是升学校。稍微有些压力呢。”

“前辈的说法是就职率不错。”

……话题渐渐转向追究这所私立高中的存在方式这方面。

“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不管怎样那可是两仪啊,你这家伙。再怎么看你们也挺投缘的。”

忽然想起前辈也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前辈的意见是说我应该与更文静些的女孩子交往。不过我想现在这句话的含义也是相同的吧。

……不知为什么,感到格外生气。

“式可不是什么可怕的女孩子。”

不觉提高了声音。

学人笑了起来。……那是看到别人露出马脚后的那种露骨的笑。

“你刚才说和谁除了朋友以外没有别的关系啊。是那个可怕的女人吧,毫无疑问了。连那种事都慌慌张张地辩白,还需要其它证据吗?”

他说的可怕,是指刚强的意思吧。

大概就是像他所说的一样吧,对学人的话一直点头以致成了习惯。

“你说的我也明白啦。”

“那么那家伙又好在哪儿了,说来听听。”

……学人说话还真是毫无顾虑。

确实式是一个美人。

然而她能够吸引我,并不是因为这一点。

式总是让我觉得她受着伤。

实际上一直在为了避免受到伤害而努力着,却一直也无法摆脱受伤的危险。

我无法置之不理。

我不想看到那孩子受伤的样子。

“只是学人你不知道罢了。式也有可爱的地方。……对了,要用动物来比喻的话她就像兔子一样可爱。”

……话刚一说出口,就感到一丝后悔。

“别说傻话了,那家伙应该是猫科动物,或是猛禽一类的。兔子可差太远了。两仪要是感到寂寞的话可是死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学人大笑起来。

不过,我想式桀骜不驯的地方远远看来的确是这种感觉。

……算了,如果说那是我一个人的错觉的话,那就让我继续错下去吧。

“够了。反正以后再也不和学人谈论一切关于女孩子的话题了。”

扔下这么一句决绝的话,学人赶紧抱歉抱歉地认了错。

“也许会意外地像兔子呢。”

“学人。这么露骨的附和我可不会高兴。”

“不是那样的。我想起来兔子也并非无害呢。在这世上,可是有运气不好的话一下子就把头给切下来的兔子。”

他说得很认真,让我不禁咳嗽起来。

“什么嘛,那可是相当荒唐的兔子。”

学人也点点头。

“的确荒唐。这是某个电子游戏里的事情。”

2第二学期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一天,我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东西。

自己的书桌中出现了一封信。不,这件事情本身并非不可思议。问题在于发信人和内容,直截了当地说是式给我的约会邀请。

那是邀请我在明天的假日里一起出去玩的信,写得像恐吓信一样。我昏昏沉沉地回到了家,不知为什么怀着被命令切腹的武士般的心情等到了天亮。

◇“哟,黑桐。”

式到达后的第一声就是这样。

会合的地方是有狗的铜像的车站前。来到这里的式的服装……枯叶色的和服外加鲜红的皮夹克,在被这身打扮吓到之前,我先对她的说话方式吃了一惊。

“久等了。不好意思啊,甩掉秋隆费了不少麻烦。”

她极其当然似的流利地说着。

这不是我所认识的式,竟使用着男人的语气。

我什么也回答不出来,只能再次确认她的样子。

式的样子并没有变化。

也许是出于凛凛的背影和举止,身形纤细却有着难以形容的迫力……可以说是雅致。如同跃动的活人偶般充满不平衡感。顺带一提,活人偶与机关人偶不同,只有外表被精巧地制作出来。

“什么嘛,不过迟到了一个小时就生气了吗。你的气度还真是意外地小呢。”

黑色的眼瞳偷偷地窥视着我。

胡乱剪短的,俏丽的黑发。

小小的脸庞大大的眼睛,无不有着流畅的轮廓。

墨一般流动的眼睛里,映着黑桐干也的身影的同时也像在凝视着更遥远的地方。

……这样一想,从第一次遇到她的那个下雪天开始,我就一直被这对望着远方的瞳孔吸引。

“这个……你是式,对吧。”

式笑起来。嘴角扬了起来,颇有些目中无人的神情。

“那你还能以为是谁。别为这种事情浪费时间。好了,带我走吧。要去哪里就交给黑桐你了。”

说着,式强拉着我的手腕走起来。

……虽然说了交给黑桐你了这种话,不过到最后还是她在带路,头脑开始混乱的我也并没有注意。

总之是在各处走走。

式并没有买东西,只是在商业区里巡视各个商店的商品,看够了就到下一家去。

去电影院或咖啡吧休息一下的提议被驳回了。……确实,我也认为和现在的式一起去那种地方很无聊。

式说了很多话。

也许是我搞错了,她现在的精神十分高昂。可以说是兴奋的状态。所巡视的商店大部分是西式服装店,不过由于全部是女性专卖店让我觉得有点尴尬。

花四个小时征服了四条商业街后到底是累了,式提议去吃点东西。东奔西走了一阵,最后选择了一家快餐店。

刚坐下来式就把外套脱了。

身着不合时宜的和服,式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目,不过她本人似乎完全不在意。

下定了决心,我开始追问起从刚才就一直在意的问题。

“式。你平时就用这种方式说话吗?”

“在我的情况下是这样啦。不过说话方式没有什么意义吧。这么说起来,黑桐你不是也很奇怪吗。”

式专心地吃着味道不怎么样的汉堡。

“算了,这种事情至今为止还未曾有过。今天可是第一次试着出现在表层哟。因为之前与式并没有什么分歧所以也就保持沉默。”

……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是呢……简单来讲就是双重人格吧。

我是织,平时的那个是式。织是编织得织。

只是我和式并非不同的人。两仪式一直是一个人。我与式的区别,仅仅在于对事物的优先顺序上。我想只是在给喜欢的东西排序时才会产生分歧。”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蘸水在纸巾上写字。

细白的手指,写出了与织与式的发音都相同的那两个字。

“我想要和黑桐说话。仅此而已。对于式来说这不是最想做的事情,所以就由我来代替她做。明白吗”

“怎么说呢,你说的这些事情,大概明白吧。”

满是疑虑地回答道。

不过,她所说的事情相当地有实感。

因为若以双重人格来解释,那一切都说得通了。我早在入学之前就与式见过面。不过她却说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

当时我还以为她讨厌我了,这样一来就可以接受了。

不对,比起那种事情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经过了这大半天,她确实不是式以外的任人。就像式……不对,是织所说只是语气不同,其行动本身与式是相同的。就连从说话方式中所感觉到的违和感,到现在为止也几乎意识不到了。

“不过,为什么把这些告诉我。”

“因为似乎已经隐瞒不下去了。”

式若无其事的喝起果汁来。

她衔起了吸管,又很快放开。式并不喜欢冷饮。

“坦白说呢,我是近似于式的破坏冲动一类的东西。那是最想去实践的感情。不过至今为止还没有实践的对象出现。因为两仪式对任何人都不关心。”

织淡淡地说道。

被那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睛注视着,我连动都不能动。

“啊啊,不过放心吧。像现在这样说着话的既是我也是式。这不过是通过我把式的意见表达出来而已,所以不会发疯的。我也说过,只是语气不同。

……不过也是,在这方面我和那家伙毕竟存在着分歧呢。我所说的话你就听一半吧。”

“……所谓的分歧……那个,是指你和式之间有过争执吗?”

“我说你啊。怎么可能跟自己发生争执呢。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那也是双方都认可的事情。所以相互之间并没有抱怨。

再怎么焦急肉体的使用权是属于式的。我能够像现在这样和黑桐你见面,也是因为式认为见见也好。……不过呢,说出这种话来也只会在事后反省。见见黑桐也好,这可不是式所能说出来的台词吧。”

是这样呢,我不失时机地点了点头。

织笑了起来。

“我呢,很中意你的这种地方。不过式则很讨厌。所谓的分歧,就是指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是指什么事情啊。

式讨厌我不假思索的地方吗。

还是说,认为这样也好的式其实是讨厌我的。

明明没有确证,我却感觉到应该是后者。

“那么说明结束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织很突然地站起身,披上了外衣。

“拜啦,我对你非常有兴趣,近日内再见吧!”

从皮夹克口袋中拿出汉堡的费用后,名为织的式就干脆地走向了自动门◇跟织分开后我回到自己住的街道,时间已经是日落时分了。托最近那位暗夜杀人魔的福,即使现在只是黄昏时分,路上行人也变得很少。

回到家后大辅表哥已经来了。

大概是因为织的事让我感到疲惫吧,所以我连招呼都没打,就双腿钻进被炉里躺了下来。

大辅表哥也把脚伸进被炉里,我们为了争取放脚空间的支配权,在狭小的空间里展开一场短暂的战争。

最后,我因为无法躺卧而抬起身子。

“你最近不是应该很忙吗?大辅表哥。”

我一边伸手拿起桌上的橘子一边对他说道。

而大辅只是有气无力的回答一句:“这个嘛……”

“会忙是因为这四个月已经有五个人出事了,我因为没时间回家只好跑来伯父家休息一下,等等再过一小时我又要出门了。”

大辅表哥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事(奇'书'网),就算在别人面前说他是个懒鬼他也不会在意。这样的他会去做这么不适合自己的工作,也还真是个迷。

“搜查有进展吗?”

“准备得差不多了,虽然至今毫无头绪,但犯人终于在杀害第五人时路出马脚了,只是,这一切有点像是他故意要留下证据。”

说到这里,大辅把放在被炉上快睡着的脸抬起来,这时我眼前的大辅神情相当认真。

“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机密了,这是因为跟你有点关系我才告诉你……第一个人的尸体状况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大辅开始陆续讲着第二人、第三人的尸体状况。

我一边祈祷全国的刑警千万不要都是这么大嘴巴的人,一边洗耳恭听他说的内容。

第二人的身体是纵向从脑门往跨下一刀两断,凶器…不明。而且被一刀两半的尸体,有半边被帖在墙上。

第三人的双手双脚被切下,而且脚被缝在手上、手被缝在脚上。

第四人的身体被分成一块块,变成像是文字般的符号。

而第五人是以头为中心,手脚被排成卍字。

“一听就知道是个异类。”

听了实在很想吐,但我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感想,大辅听了也表示同意。

“虽然状况相当容易明白,不过对方还是有目的的吧?干也,你认为呢?”

“……说得也是,我觉得全部都用斩杀的方式应该是没什么特别意义,但除了这点我又想不出别的关键,只是……”

“只是?”

“我想犯人渐渐习惯了。也就是说,他下次或许不会在外头犯案了。”

“或许吧…”表哥抱着头说。

“既没有动机也没有一定的法则,虽然他现在只在外头犯案,不过我想他是那种会闯入家中的类型,如果夜晚没有出现走在路上的猎物,他的欲望会更强。这点上面的同事最好要做心理准备。”

说到这,表哥又改变了话题。

“在第五人的事发现场找到这个东西。”

大辅放在被炉上的,是我们学校的校章。

因为我们是便服高中所以常忽略校章,但上学时还是得义务性的别上。

“因为现场杂草丛生,所以不知是犯人没注意到还是故意放在那里。可是不管结果如何应该都有意义,说不定近期内我们会到你们学校调查。”

表哥最后以警察的神情说出这句不祥的话。

3高一的寒假就在还没满足的情况下结束了。

我想这段期间能当做大事的,只有初一跟织一起去拜拜而已,之后的每一天都是过得平安无事。

第三学期开始后,式似乎更孤立自己了。

她的表现连我都能感受到,她抗拒着周围的一切。



放学后,我为了确定大家是否都离开而来到教室,理所当然,织还待在那里。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

我没打算叫她,也没打算邀她。但还是无法丢下这个像是受伤的女孩不管,于是我仅是毫无意义地陪在她身边。

冬天的日落比较早,教室已经被夕阳染成一片火红。

在这个只有红黑对比的教室中,织就那样靠着窗子。

“我有跟你说过我讨厌人类的事吗?”

这一天,织开始无心地聊起来……

“我第一次听到…………你讨厌人类?”

“嗯,式从小开始就讨厌人类……你想,每个人的孩提时代应该都是懵懂无知的不是吗?我们会认为所遇到的人、世界的全部,都是无条件爱着自己。因为自己喜欢对方,当然对方也会喜欢自己,这是一种常识吧?”

“说起来的话确实是那样的。孩提时代中并没有怀疑。确实无条件地喜欢着所有人,也以为被别人喜欢是理所当然的。所害怕的东西是鬼怪。其实到现在才知道最可怕的明明是人类。”

的确,织也在点头。

“不过呢,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无知是非常必要的,黑桐。因为在孩提时代只看得到自己,所以无论他人怀有何种恶意也察觉不到。虽然是错误的,但无论是谁感受到被爱的实感后,便能够温柔地对待任何人。

因为人,只能表现出自己拥有的感情。”

夕阳的红色,染上了式的侧脸。

在此时——我无法判断出她是式或是织。

而且,去判断也毫无意义。因为无论她是谁,方才的话都是两仪式的独白。

“然而我不一样。从出生那一刻起,便知道了他人的存在。

式由于自身之内包含着织,因而知道了他人的存在。由于存在着自己之外的人,考虑过种种事情之后,便知道了没有人会无条件地爱自己。

孩提时代起就知道了他人是如何丑陋的式,无法再去爱他人。不知不觉中连去关心的意识都没有了。式只是在拒绝着她所拥有的感情。”

——所以,才会厌恶人类。

这是织用眼神来告诉我的。

“……不过,那样一来不是会很寂寞吗。”

“什么?式之中有我存在啊。独自一人确实会感到孤独,可是式并不是一个人。只是孤立,却并不孤独。”

织毅然地说道。

神情中看不出逞强的迹象,她真的满足于这种情形。

不过,这是真的吗。

但是,这是真的吗?

“但是,最近的式变得奇怪起来。明明是在自身之内拥有另一个自己的异常者,却拼命去否定这一点。否定本身是我的职责。式理应只会肯定才对。”

这是为什么呢,织笑起来。

极其强烈的杀伐感——从织的笑容中能感受到杀意。

“黑桐。你有没有想过去杀人?”

这一刻。夕阳带着赤红的光辉照过来,让人心中一动。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过。充其量只是想去打人。”

“是吗。不过,我只能去那么做。”

在教室中,她的声音很清晰地响着。

“——哎?”

“我说过吧。人类只能表现出自己体验过的感情。

我负担着式之中的禁忌。处于式的优先顺序下位的,对于我来说是上位。对此我没有不满,也因此知晓了自己的存在。我是拥有着被式所压抑的倾向的人格。

所以,总是将自己的意志杀死。将名为织的黑暗杀死。自己将自己不停地杀死。我说过,人只能表现出自己所拥有的感情吧。……那么看吧。我所体验过的事情带给我的感情,只是杀人。”

说着,她从窗边离开。

无声地向我走来的她——不知为何,让我感到恐惧。

“所以说,所谓式杀人的定义呢。”

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就是将意识杀死。同时也要杀死想要把意识引向外界的东西。式呢,为了保护自己,是不惜把想要打开式的盖子的东西全部杀死的。”

织向我一笑,然后离开了教室。

那是如恶作剧一般,纯真无邪的笑容。

◇次日的午休时间。

我邀请式一起去吃午饭,她则表现出极度的震惊。

这是与她认识以来,我第一次看到她吃惊的表情。

“……什么,意思。”

虽然这么说着,式并没有拒绝我的提议。地方就在她所要求的楼顶,式无言地跟在我身后。

陷入沉默的式的视线直刺我的背后。

莫非是生气了也说不定。不对,一定是生气了。

……其实,就连我也明白昨天织留下的话中的含义。不要再和我扯上关系,否则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是式给我的最后通牒。

然而式不明白。

那是式总在下意识地提示着的事情,我已经对那件事情很熟悉了。

来到楼顶,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在一月的寒空下吃午饭,似乎除了我们以外没有人愿意这么做。

“果然很冷啊。要换个地方吗。”

“我觉得这里不错。要换地方你自己去换。”

对于式殷勤的提议我只有耸耸肩。

我们像是避风一般靠着墙壁坐下。

式动也不动买来的面包,只是坐着。与式相反,我已经在咀嚼第二个三明治了。

“为什么向我搭话?”

式毫无前兆地开了口,害我没有听清楚。

“你刚才说什么,式?”

“……我说,为什么黑桐君能那么天真。”

目光如针一般盯着我,式说着很过分的话。

“真过分啊。确实我被人说过很死板,不过从没被人说过天真。”

“一定是周围的人太客气了。”

自说自话的式打开了鸡蛋三明治的包装。塑料袋的摩擦音,与寒冷的楼顶十分合适。

式在之后便一言不发,用简洁的动作吃起西红柿三明治来。

刚好吃完饭的我开始觉得无所事事起来。

吃饭时,毕竟还是需要一些对话来调节气氛吧。

“式。你,是不是有一点不高兴。”

“……一点?”

被她瞪了。……我深刻反省到即使去搭话,也要先选择好话题。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不过,在黑桐君面前我会焦躁起来。为什么你要出现在我身边,为什么织都说到那种地步了你的态度还是和昨天一样。根本就不可理喻。”

“理由什么的我也不清楚。和式在一起很快乐,不过要问我哪里快乐我也回答不上来。

说起来……都发生了昨天那种事情还毫不在乎的我,也许确实只能用天真来形容。”

“黑桐君。我是异常者这件事情,你理解吗?”

对于这句话我只能点头。

式毫无疑问是双重人格者,这也的确逾越了常轨。

“嗯,的确相当不寻常。”

“是吧。那么你就应该认识到,我并不是能和人进行一般接触的人种。”

“交往与平常和异常没有关系吧。”

式一下子呆住了。

就连呼吸也忘了一般,时间也静止下来。

“不过,我做不到像你这样。”

说着,式拢了拢头发。

和服的衣袖摇动着。蓦然看到衣袖下纤细的手腕上缠着绷带。包扎在右臂近肘处的绷带崭新。

“式,这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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