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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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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位三闾大夫却没有如我预料般的再次陷入沉默之中,而是将头仰得更高,一抹不易觉察的嘲讽从他漂亮的眼中一掠而过,他清了清嗓子,反问:“我也听说,刚洗完头的人必定会弹去帽子上的尘土,刚洗完澡的人必定会拂拭去衣服上的灰尘。哪能以干净的身子承受外界的污垢?我宁愿投身湘江的流水,葬身于江鱼腹中——却那里能够以皓皓的白色去蒙受世俗的尘埃呢?”
我不由怔住,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是他的神情却透露出一种决绝高贵的神气,他柔弱的身子中似乎另外藏有一个极之坚韧的灵魂,也许看见他的时候还不能明白这一点,可是当他开口说话时,他真正的、潜藏的灵魂思想就迫不急待的从他的话语中逃逸出来。蓦然间,我明白了洞庭君对他的敬重,就连我,在这一刻,也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因为终我所阅,象他这样的灵魂思想,他也是唯一的一人,他是一个真真正正内心有坚定信念的人。在这一刻,我便知道,面对这么一个人,洞庭君的舌头纵算真能绽出莲花,对他也是无济于事的,我不由得轻轻叹息一声。
果然,洞庭君微微的笑了,那笑容有着只有我方能看明白的无奈,这结果其实早在他预料之中,只是看着这么一个人,明知道不可能说服他,却偏偏想要去说服他,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想,洞庭君的感觉也必定同我一样罢。但是,这种努力注定对于这个男子是徒劳的。
洞庭君的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与无奈,但他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打桨离去,远远的,我听到他的歌声传来:“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我特意又多看了那三闾大夫一眼,他的眼中也似有一抹无奈,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那茫然的目光重新投到那江水之中。
我追上洞庭君,洞庭湖水波涛起伏,洞庭君异常的沉默,过了很久,他才轻声的说道:“这不是我与他第一次对话,是我们第三次的对话。”
我轻轻的“哦”了一声。
“第一次,我同他说和其光,同其尘的道理,而他说,随波逐流不负责任,不可能是他的态度。”
“第二次,我同他说,人与世俗,终须有虚与委蛇的妥协。他却告诉我说,他决不能变心而从俗的,他宁愿死去,宁愿被放逐,也不会做出从俗的姿态。”
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洞庭君忽然又说道:“我,我很敬重他!”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这句话,又过了一会,洞庭君又说道:“我以为我什么道理都明白,但在遇见他之后,我才知道,我永远不会有他那样坚定的信念与意志。人呀……”他感慨的说,却又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极缓慢极缓慢的摇了摇头。

四、屈子痴

 对于这个男子,我突然生出种说不出的好奇,于是,在告别洞庭君之后,我又回到了江滨,他,也依然伫立在原来的位置,茫然的凝注着奔腾的江水。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何况我也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也都不可能比洞庭君说得更加动人心弦了,我只能默默的、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奇异的男子,我不由自主的会去猜想他的内心世界,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为什么要这样茫然的看着江水?他的目光象是大愚,但是他说出的话却似大智,那能令洞庭君折服的大智与力量呀,竟是从一个看似憔悴柔弱的凡人身上散发出来,真是教我意外。
他长久的伫立着,我也对他长久的凝望着,而他,却似根本没有看见我一样,只是那样茫然、那样呆滞的看着江水,他的眼睛一动不动,他看起来象是什么也没有在想,只是不由自主的任由江风将他化成了石像。
我心中纳罕: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心里究竟藏了什么样的心事?
忽然他仰起头,望着天际喟然长叹,他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沉痛,我听见他用高亢而迷惘的声音高声问道:“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我先是愕然,继尔失笑,只听他沿江缓缓而行,那朗朗的疑问一句句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像,何以识之?”我再次愕然,当下不由自主的随着他沿江而行,听着他一路上对于天地人世提出各式各样的疑问,不禁惊叹于他奔荡如洞庭湖水般的思想,这个凡人的心灵,究竟蕴藏着多少对于天地无穷的疑问呢?他是在以什么样的心灵来思考这些呢?他的心,有多大?怎么竟能容纳这么多的东西与思考?
天地间神灵也不可解的玄奥,人世间千年的离合变化,似乎都是他心中无尽的疑困,他仰望着天际,高声的询问,而向前的脚步,却不曾停止,我便只能这样一路跟随着他,不知道他究竟要提出多少个问题,在这样一个人心里,究竟有多少事是他想不明白的?
我不知道跟随了他多久,看着他不知疲倦的向上天发问,他的疑问渐渐由天地的奥秘转为人世朝代的更迭与兴衰,问到了舜,也问到了禹,然后就是我所不知道的朝代与人名,他的神情愈转沉郁悲痛,似乎提出这些问题的同时,也勾起了他心中的某种隐痛。
九条飞龙组成的车驾烘托着太阳在绚丽的余晖中离去,我看着驾车的天神曦微笑的向我挥手道别,他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似乎也因此多出了些的困惑,我不禁苦笑起来,黑暗渐渐的席卷了广阔无边的天地,如弦的清月缓缓的升起,月中有阴影晃动,今夜的月宫,只怕又有歌舞?我不由得想起了瑶姬的嘲讽:“说什么月宫清寂,其实夜夜笙歌。那株桂树也是可怜,一夜要被那曲声催发几次,只不过是为了要显出桂花摇落中佳人歌舞的何等曼妙罢了!”
正想间,忽听他又愤然问道:“彭铿斟雉帝何飨?受寿永多,夫可久长?”我为之一愣,却听旁边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一个我所熟悉的声音轻轻道:“他的声音是在不平呢!”我侧过脸,不知何时,瑶姬已经来到我身边,与我并行而听不知已经有多久了。
我不禁展颜一笑,说道:“据说那野鸡汤是献给尧帝的,可我父王却没有权利给彭祖八百年的寿数呀!”
瑶姬格格的笑道:“他是在责怪我的父王呢!喝了彭祖的野鸡汤,就多给了他八百年的寿数。”
“在他口中,上自天,下至地,人世自古所有的圣王,都有可非议处,”我忍住笑,看向瑶姬,“只是为何他说的事,有许多竟都是我们所不知的。”
瑶姬的笑容却似渐渐收敛,“又有多少事,是我们知道的呢?”她轻轻的谓叹,“我们看到的是什么,那是不是事情的全部真相?我们又真的全然知道么?心——真是永远都猜测不透的物事!”
她的眉宇间流露出的幽怨,令我知道她又想起了禹,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远的时光呀,她还是没能忘怀,我不禁有些怅然,她与姐姐,心中的都会藏着时光抹不去的印子,而我……难道我爱得真的不如她们之深?
“……何试上自予,忠名弥彰?”江边男子高亢的声音似乎要冲入云霄,冲破月宫的歌舞,一问上天,可是天地悠悠,却无一人回应,他的声音回荡片刻,便即消逝在空旷的江边。只余他的身影,在冷月江边,显得份外的孤寂缈小。
“比如,”瑶姬遥指着他,幽幽的说道:“在他的心中,也藏着不可以分解的心事罢?所以他才会这样的矛盾这样的痛苦罢?只是他不知道,他还是值得庆幸的,因为他的寿命是有限,而我们,却要将疑问永远的埋藏在心里,却永远不能忘怀!”
“我,我渐渐已经忘了,”我微笑着回答,一边注目着奔涌着的江水,它们前仆后继的奔向同一个终点,千百年来永不改变,无论喧闹还是平静,宿命都无法改变,“我想终于会忘的,尽数的忘了。”
“你忘了你的舜,我忘了我的禹?”瑶姬轻轻的笑着,笑声中,有着不置可否的意味,“那你说他能忘了么?我们都是神灵,你说我们能教他忘怀么?”
“你想试什么?”我疑惑的看着她,心中竟升起些微不安的感觉。
瑶姬握着我的手,慢慢的,几乎一字字的说:“其实我觉得不止是我们,就算是他,也不会忘怀的,说什么遗忘,其实都是自欺欺人的谎言,安慰自己的罢了。”
我怔住,缄默良久才小心翼翼的问她:“你今天怎么了?”
瑶姬指着那个人,轻轻的说道:“我听到他问:‘禹之力献功,降省下土四方;焉得彼涂山女,而通之于台桑?闵妃匹合,厥身是继,胡维嗜不同味,而快鼌饱?’是呀,禹一心一意要为世人献出劳绩,亲自去视察各地的情况,怎么会遇到涂山白狐之后,就与她在台桑成婚了呢?如果是他担心没有配偶,为的只是延续自己的后代,怎么嗜欲又与常人不同?他为什么与妻子只有瞬时之聚?’女英,你说这其中也有我不知道的隐情么?”
我再次怔住,不能回答瑶姬的疑问,只能将目光投向那个男子——他今夜一共提出一百七十六个疑问,其中包括了那么多的疑惑,关于天,关于地,关于人,关于世事变幻,但在瑶姬的心中,只是关心那个人罢?那么他呢?他有这么多的疑问,他关心的又是谁?他的心里也有这么样的一个人么?
“可是禹已经死了,我再也不能亲口问他——如果他有隐情,为什么当初却不对我说明呢?”
我依然不能回答瑶姬的疑问,而她,似乎也并没希望得到我的回答,她只是怔怔的望着黑暗中的江水,怔怔的轻声低语,任由雾水渐渐弥漫了她的双眸。
就象上天永远不会回答他的疑问一样,瑶姬永远也不能再亲耳听到禹亲口回答她的疑问了,哪怕对于无所不能的神灵来说,逝去的时光也是决不可以挽回的。我的心里,不禁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悯然。

五、相见难
在那些过去的时光中,每次看着我的姐姐,我都象是在清水里看见自己的倒影一般,可是随着时日的流逝,我渐渐觉得,我与姐姐的差异越来越大,虽然我们的容貌依旧一模一样,依然停留在我们最美丽的舜华,可是为什么,我却越来越觉出我们之间的差别?
她总是安静的站在君山最高的山峰之上,向着九嶷的方向眺望,那里有她想见却永不能见的爱人,但是她的神情却是沉静而安祥的,她的眼神流露出了她正在怀想的心事,可是那心事,却似乎没有那样多的悲凄与哀伤。她似乎只是在安静的怀想,怀想她的过去——与舜的过去,她似乎早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永远不再相见,永远只能怀想。对于我们生命的漫长来说,这样的现实才是真正最可悲哀的,可是她却接受得这样安然,这样从容,似乎这样的离别也并非不可以忍受的惨痛。
“你想见他吗?”我轻轻的问,可是却看不见我的姐姐有丝毫的动容,她只是微微侧过脸来,略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君山的云雾骄傲的缭绕着她,似乎就连云雾都知道,它们并不能衬托出她的容华,而她——才是君山云雾最美丽的荣华装饰。
“为什么这样问我?”沉默了一会,她微微蹙起了眉。
“瑶姬说,可以带我见他!”我默察着她的神情,想看到她可会有一丝的恼怒、不甘、妒忌流露出来?可是令我失望的是,这种种的感情都没有在她的神情与眼神中表露出来,甚至没有一丝的惊讶,并不是她掩饰得太好,只是,我知道她素来都是如此。
她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温和的说道:“好啊!这是好事——如果你还想见到他的话,去吧,去见他吧!”
象过去的很多次一样,她的这种温和大度总是令我感到说不出的恼怒,这种恼怒冲撞着我的心,令我感到无限的抑郁却又不能发作出来。“你就不想去见他么?”我几乎是怀着恶意的问她。
“能见,自然是好的,不能见,也就罢了!”她的神气淡然,甚至还有一抹浅浅的笑意。
“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喃喃的问。
“什么样呢?”
“我以为你会很想见他的,那怕只是一面,我想,他最想见的人,也是你吧?”
我的姐姐看着我再次淡淡的微笑,“你以为我们没有相见吗?”
我不由瞪大了眼睛,却听我的姐姐悠然的说道:“虽然不能相见,但在心里,是一直都在想念的吧?他已经成为了九嶷山的神灵,我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会平安无事,而他想必也亦然,'奇*书*网…整*理*提*供'知道我们已经不会因为世间的变幻而遭遇到危险,我们再不会遭受疾病、天灾、人祸的威胁,我们都可以这样安然无忧的想念对方?女英,你以为这样不好么?虽然不能相见,却如同相见一样呀!我们不必叮嘱对方什么,不必再为对方担心什么,只须想念即可,比起他南巡之时,我们不知道他的安危整天牵肠挂肚,整日不能有一刻宁静的心绪,你不觉得这样安静从容的想念更好些吗?”
“如果在一起不是更好么?”我喃喃的说道。
“可是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呀,”她温柔的说:“所以这样,也已经很好的,虽然我们不能永远的厮守,可是我们的思念怀想,却可以一直这样继续下去呀!”
“对你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么?”
“我知道,”我的姐姐向我伸出她的双手,温柔而诚挚的说道:“这对你是不足够的,所以,我的妹妹,请你不必怀着歉疚的去见他吧!”
失望与愤恼在刹那间填满了我的胸口,这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的力量是那样的强大,竟冲撞得我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仓皇而狼狈的逃开我高尚的姐姐身边,尽管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举动,可是那种自惭的感觉还是同以往的每一次同等的强烈,我近乎是绝望的想:为什么,为什么我始终要被迫的与她比较呢?然后不可避免的被她所同情,被她所施舍?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而上天却注定我们不能分离,那怕我们都成了神灵,依然还是连为一体的神灵。
洞庭的湖水不知厌倦的反复拍打着岸边,它们前仆后继的涌将过来,然后又退回原处,看不到边际的洞庭湖渺然辽远,我茫然的看着,突然觉得我就象极了这波涛,注定了失败,却又注定了必须前进,无休无止。
一叶轻舟宛如枯叶,飘飘荡荡的顺着波涛来到我的足畔,洞庭的水族之神正以忧虑的目光注视着我,“你知道瑶姬的事了吗?”
我不由一怔,这才想起,已经有许多日,瑶姬不曾来过了。
“这些日子,你见到了瑶姬了么?”
没有料想到他究竟会问我这个,我一时间不禁有些错愕,“瑶姬,有好些日子没有来了!怎么了?”
“你知道她在做些什么吗?”洞庭君的面色微沉,深沉的忧郁从他的眉目间流露出来,这是我很少见到的。
“她……她做了什么?”我小心翼翼的问道——身为天帝的女儿,瑶姬的行事一向极少有顾忌之处,所以究竟会是什么事,竟令洞庭君的面色这般凝重呢?
洞庭君的目光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似乎要从我的脸上看出我话语的真实程度,于是我也毫不回避的回视他,终于,他避开了我的眼睛,嘴边逸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她究竟做了什么?”我再次问道,无数种荒唐的猜想在这一瞬间从我的心里迅速的生长出来,可是却发现每一种都不足以令洞庭君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的心猛的一颤,道:“难道……难道……”可以瑶姬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那怕是我,也猜想不到
“你果然不知?”洞庭君狐疑的扬眉,叹息道:“她真……真是胡闹呀,全然不知轻重厉害!”
“龙君,瑶姬……瑶姬她究竟做了什么?”我焦虑的问。
“如今她的一切所为,已为天帝所知,且大为震怒,曾遣雷使降世,欲行降罪!”
我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事会到如此地步?瑶姬可是天帝的亲生女儿呀!”
洞庭君略带讥讽的说道:“天帝可是有整整三十三个女儿的呢!”
我的心中一片混乱,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讷讷的问道:“那……那,怎么是好?”
“你劝劝她吧!”洞庭君叹息道:“也许,她还肯听你几句劝!”
“她……她究竟做了什么?”
“她究竟做了什么事,我也并不全都知道,”他静默了一会,才用一种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只听说,听说瑶姬与凡人相恋了。”
我呆怔住,望着洞庭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洞庭君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的意味,而且我也并不认为,他会拿这样的事来欺骗我。于是一阵寒意迅速的掩至我的心底。“我……我可以怎么劝她?”我有些结巴的问:“她许久不曾过来这里了……”
洞庭君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然后定定的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道:“女英,你敢为她冒违犯天规之险么?”
“什么?”
“你愿意为她冒一次险吗?”洞庭君轻声的重复了一次,脸上有着我从未见过的诚恳郑重。
“我……我可以怎么办呢?”我深吸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的说:“她不来,我是没法儿去巫山寻她的呀!”
“你……”洞庭君迟疑了半刻,才说道:“她不在巫山,咳,如今的她,在另一个地方!如果你敢冒违犯天规的危险,我可以带你去那儿劝说她!”
我看着洞庭君,这本来也是我的想法,而他的神情也是认真而恳切的,可不知为什么,却另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东西却阻止了我立刻答应他——我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洞庭君变得如此的关心瑶姬了!如果他带我离开这八百里洞庭,违犯天规的不仅是我,也必然有他。
“你不敢么?”洞庭君竟有些急切的追问我,“女英,瑶姬她不止是你唯一的朋友,你也是她唯一的朋友,你忍心见她受苦遭罪么?天下间除你之外,只怕再无人能劝得动她了!”
我还是没有说话,他越是急切我就越是怀疑,我并不是担心他会害我,而是觉得,他这样的态度总隐藏着某种蹊跷,在弄清楚之前,我不想轻易的答应他什么。
“你竟然不愿?”洞庭君突然有些嘲讽的说道:“你是害怕违反天规么?”
“自然,”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未及说出第二句,洞庭君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随即便冷冷的道:“你们相交数百年,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情谊非同一般,谁知……”他没有再说下去,脸上露出不屑之意。
我不由有些委屈,这千年来,洞庭君是我相交不多的神灵之一,如何他根本连我的话都不肯听完,便遂下决断,“龙君,你如何话都不容我说完?”
洞庭君冷冷的道:“好啊,我便听完你如何婉词拒绝!”
“龙君,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关心瑶姬?”
他怔了一怔,似乎在踌躇要如何回答,半晌才缓缓说道:“我也是受人之托!”他忽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一定想要知道缘故吗?”
我一时间难以做答,他凝重的面色让我有种说不出的畏惧,可也正是这神态,又令我心中升起不可抑止的好奇。“好吧,”我轻叹道:“我也不一定要知道,只是你须得告诉我如何离开这里,瑶姬在那里罢?”
“你……你是愿意啦?”
他的惊喜让我更加狐疑,“虽然我的确想要知道,可是我却不觉得应该勉强你,瑶姬的事,我本来就是会愿意的,因为她的确是我唯一的朋友,如果她有事,我是决不会置身事外的,可是龙君,你问我怕不怕违反天规?我自然害怕,这我也并不愿意骗你!失去……要失去这永恒的岁月,你以为我会毫不惋惜?”
洞庭君歉然,“算是我误会了你!”
我暗暗叹息,转过话题:“这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难道竟没别人劝过她吗?”
“怎么没有?”洞庭君苦笑,“西王母当日便曾下界相劝,可瑶姬却铁了心肠,对母亲的苦心规劝丝毫不理,便是原由都不肯向母亲解释,西王母法力无边,可也拿这个女儿没有办法,眼看着时日已无多,天下间唯有你与瑶姬交好,除此之外,只怕再无一人的话,是她肯听的……至少,她会告诉你其中的缘由吧?”
我不由暗暗叹口气,瑶姬做了什么样的事,我虽然还不知道,但瑶姬的性情,我却是了如指掌。她是那样纵情任性女子,如果她做的是她所认定的事,那么纵然天帝降下一千一万个雷使,将她劈成飞灰,也不能阻拦改变她的心意。
“女英,你一定要好好劝劝她!”洞庭君恳切的说,不,那几乎是恳求的语气了。
我扬眉,洞庭君忽然压低声音道:“这并非仅是我对你的托付,也是西王母娘娘对你的重托!你若答应去劝她……”洞庭君的声音又是一顿,他凝视着我,声音压得更低,一字字的说道:“你若劝得动她,西王母娘娘应诺了,如果你能劝动瑶姬回心转意,那么西王母娘娘会设法改封你为九嶷山神灵。”
没有料到他竟然会开出这样的条件来诱惑我,意外至极的我竟不由为之剧震,一种不可控制的颤抖似乎在我的身体漫延开来。洞庭君鼓励的看着我,轻声道:“你要知道瑶姬是西王母最钟爱的女儿,只要能保全她,西王母一定会感谢你,满足你的心愿!”
我缄默,不是太过惊喜,而是因为无法做答。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我突然发现:在这样一个诱惑面前,我所感觉到的,不是惊喜,也不是期待,甚至不是激动,只有我无法形容却又无法控制的震颤。
成为九嶷山的神灵?我模模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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