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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嫁衣引出三段曲折爱情-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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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地望着梅玲的肖像,又瞧瞧闻屿,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说,梅玲她死了?”
“是的。”他深深吸吐了一口气,悠悠的微风从我耳边滑过。
“可是……可是……”我几乎要脱口而出地告诉他,我刚刚就和这个让他千愧万疚的女人在一起,迫于梅玲的再三嘱托和探究闻屿心理的好奇,急忙刹住了车。
“你怎么知道她过世了?”我问,这个话题对我来说,显得轻松起来。
然而,却让闻屿感受到千斤压身的沉重,他断断续续地缓慢地说:“她因为我带去的一些麻烦之故,离家出走了,发生了意外,也许是我害得她活不下去了,总之,是我的缘故,她死了。”
“你给她带去了什么麻烦?”我有意问,却早已心知肚明。
他略微仰着脖子,靠在沙发背上,茫然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天花板望见过去:“那时候,年轻气盛,若是现在,就不会这么一意孤行了。不想说了,反正弄得她家破人亡。”
“我猜是你爱上了人家,弄得她和丈夫不合,是不是?”
“差不多吧。”
“可你怎么就确信梅玲死了呢?”亲眼目睹活脱脱的真人,这个问题就总让我稀里糊涂的。
“梅玲出走前来过我这儿,留了一封信,我去找她的时候,正巧遇见她婆婆的葬礼,那老人家身体很好,心肠也很好,老乡们告诉我,她是让梅玲气死的,其实该是让我气死的才对。”他静默了片刻,接着缓缓地说,“过了些日子,我又去梅玲家乡找她,撞见了梅玲的弟弟跟梅玲的丈夫在吵架,要她丈夫还人,我才知道梅玲死了。”
我有点感慨,闻屿是如此容易陷入自责的人。“你该去她坟上拜祭才是呀!”我变着法子寻找梅玲过世的“确凿证据”。
“是的。”
“她葬在哪儿?”
“她娘家屋后的山上。”
如此有名有姓有时间有地点的真实的谎言把我都弄糊涂了,但我的兴趣似乎并不在梅玲荒诞离奇的生死故事上,于是,我转而将谈话拉回到那个我牵肠挂肚的问题。
“所以,你总是排斥新的感情,将自己隐藏在放纵的表面之下?”我的语气里或多或少带着记者的职业习惯。
他怪异地瞥了我一眼:“我对梅玲说过,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
“这算什么?誓言吗?其实,你担心的不是爱上另一个女人,这和梅玲毫无关系,就算她已经死去了,她是因为你而死的,新的感情会磨灭你曾经如此爱她的事实吗?你真正害怕的是背叛过去的你,背叛你自己,所以你用肤浅的感情游戏来填补你的恐惧,不是连你自己也承认你把自己掩藏得太深太久了!”我说得快速而霸道,我觉得我突然有些明白闻屿或者说我自己了。
“事实上,应该说,我掩藏的不是自己,仅仅是那段过去。我觉得我藏得很累,可说出来也无妨,我现在不是全都告诉你了吗?我现在觉得够轻松、够真实了!”闻屿也进入状态地亢奋起来。
“那是狡辩,自欺欺人的狡辩,懂吗?如果你不是害怕叛离曾经那个轨迹上的你,你为何会不敢投入新的爱情呢?”
“我的生活里没有新的爱情可以投入,我不可能爱上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如果说离经叛道,现在的我是和原来的我完全不同的。”闻屿的情绪收敛了些,温文尔雅地向我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所说的表面现象,恰恰是你内心固执地陷在过去那件事情的无法自拔的表现。闻屿,退出那个要命的漩涡吧。”我也被感染着,温和起来,刚才吵架似的气氛慢慢消散开去。
《红衣》第三章(16)
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下来,光线里夹杂着模糊的灰白和羞涩的暗红,犹如我此时此刻的心境。闻屿没有再接上我的话,我们平静地凝望了一会儿,似乎都为刚才激烈的争执而有些不好意思。
“你刚才说,你的生活里没有新的爱情可以投入了,真的是这样吗?”我故意拣出这句话来,放大了说。
闻屿竟听得露出淡淡的尴尬和自嘲的笑容:“我看你不该当记者,应该去做心理医生,你的诊断结果如何呢?”
我明白了几分他的言外之意,心情陡然紧张和细腻起来,含笑着说:“我就别丢人现眼了。”
闻屿也温情脉脉地笑了,屋子里洋溢着船只驶过时嘹亮而欢快的汽笛声和不知何处传来的寒冰碎裂的嘶嘶声。
“我得承认,你看懂我了。”闻屿格外坦诚起来,仿佛最后的心理防线已经在刚才的争论中垮塌了。
“看懂你什么?”我问。
“看懂我对你的感情。”
我的心猛然怦怦直跳起来。
“其实,你第一次来采访我,一切就已经注定开始了。”他说着,仿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真的?”我将信将疑地问,“可是,你记得吗?你强吻我,用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起这些,紧张得几乎语无伦次。
“这是我一直觉得抱歉的,那时,我并不想对你不敬,而是想摧毁内心的爱情。”他的神情有些茫然。
“摧毁爱情?”
闻屿的脸色渐渐和悦起来,他伸出手臂,示意我把手交给他,然后,他轻轻地揉捏着,含情脉脉地将我拉到他身边。我的身体几乎不再属于自己,融化在这幕童话故事里了。
“我心里还搁着一件更抱歉的事情,那天在我家门口……”
我连忙用手指挡住了他的嘴唇:“嘘——别说,我都明白了。”
“我答应给那个女孩拍照,是因为你,是我渴望有机会见到你,可是,当你坦白地告诉我你的心意时,我很害怕……”
“你怕失去过去的你,失去你的过去?”我插话道。
“是的……”闻屿微笑地说着,手臂像绸缎般悄无声息地轻柔地缠过我的腰,将我揽在他身前,他的唇静静地贴到我的唇上。
与上次的激情喷涌和霸气相比,现在的闻屿是那么宁静而柔情,我也与想象中的不知所措的激动截然不同,几乎是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个时刻的到来,夹杂了一点羞涩和新鲜,这一切终究是水到渠成了。
24
我到报社的时候,顺便把闻屿拍摄的米拉的照片带给了主编,他圆鼓鼓的脸庞笑得跟皮球一样。一番啧啧赞叹和感激之后,主编的表情恢复到常态,甚至带着一点习惯性的自我欣赏和救世主般的居高临下。
“麦淇,这次你帮了我女儿的忙,绝不会白帮的,我们都是文化人嘛,知恩图报这点老传统还是要继承的。”主编打着官腔说,又干涩地笑了几声,“你们采编部副主任的位置不是空了一段日子了吗?我打算让你上,你觉得怎样?”
我对他的做作和浮华始终有些厌烦情绪,以至于连这种突如其来的“恩惠”也让我一点高兴不起来,倒有点被当做廉价商品戏弄和拍卖的感觉。
我不以为然地哼笑了一下,说:“我没出什么力,要谢您就谢闻屿摄影师。采编部副主任也免了吧,我当不了。”
主编大约想象不到我会拒绝如此美事,愣了半天才说:“你不用怕提名在会上通不过,这事情包在我身上,以后只要你踏踏实实跟着我,定会大有前途啊。”
他的话激活了我的某根一直隐隐作痛的神经,我几乎没有太多的考虑,便轻而易举地说:“我想我是得考虑一下自己的前途了,换个地方试一试也不错,你说呢,我们的大主编?”我对这家报社实在没有太多好感,另谋出路的心思也始终沉淀在我的心底,只是没有想到,真的付诸实施时却如此猝不及防。
“你说什么?你打算不干了?”主编惊讶得一个劲儿追问。
这话一旦出口,心里便轻松了,于是毫不在乎地笑道:“正是此意!今天就算我正式向您提出辞职吧,如果您需要书面辞呈,我会尽快送过来。”说着,率性而洒脱地往外走,迎面遇见了两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麦淇,到底怎么回事?哎——”主编试图挽留,边说边跟了出来,与那两个面带几分严肃或者说神气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两位,请稍等片刻……”每日来访的人很多,主编并没在乎他们,又紧跟了我几步说:“麦淇,你先别急着走!有话好说嘛!”
我大步流星地往我的办公室走去,正要踏进门,却听见身后有个严厉的男声说:“我们是新闻出版局报刊管理处的,有人举报你们报社刊登假新闻,以此来搞创收……”
“哎哟,抱歉抱歉,怠慢贵客了,我们里面说话,请,请。”主编立即掉转矛头,奉迎他们去了。
我在门口站了片刻,心里疑惑不定,“假新闻”莫非是有关贝明俊的事情?办公室里,贝明俊孤独又安静地坐着,大约又是因为和于晓婕的情乱如麻,那可怜的样子,仿佛是一头受了伤的幼仔,叫我不忍再伤害他。
我一边思忖着是否将刚刚耳闻的东西转告贝明俊,一边闲散地整理办公桌上可以带回去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也许辞职在别人眼里是渗透着几分惨淡的,但就我的体验而言,结束一段干瘪而毫无作为的过去,寻找一个重新开始的起点,就像隐瞒自己的愚蠢一样叫人偷偷地庆幸。
《红衣》第三章(17)
贝明俊一直歪着脑袋傻傻地望着我:“你干什么?这么勤快,别告诉我你想做劳模?”他一脸恹恹的神情,无精打采地说。
“我要走了,辞职了。”我说出来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过于突然了。
“你要走?什么理由?”可他对于我突发奇想的决定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只是漫不经心地在日历上涂涂画画,大约是去西藏的日子近了。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我想改改环境,调整一下自己。”我照实说。
贝明俊显出一副饱经沧桑的无所谓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搭了一句:“说得也对,辞了好,我也想不干了,窝在这儿,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我似笑非笑地说:“贝帅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信心了?对了,马上要去西藏了吧?小贝,这回报道好了,没准就能麻雀变凤凰了。”
他张扬地大声笑起来:“那是当然,你等着羡慕吧!”说着,将手里的笔重重地甩到办公桌上,仿佛为了展示他的壮志雄心。
我觉得气氛变得暖和些了,便趁机提了那个话题。
“小贝,我刚才在主编那儿遇见新闻出版局的人,说是来查我们社假新闻事件的,会不会和你有关?”我小心翼翼地说。
他的脸色陡然难堪起来,表情也僵硬了,有些结巴地问:“他们说……说了是什么假新闻没有?”
“这倒没有,不过,他们提到了以此创收什么的。”
“创收?假新闻创收?”贝明俊的面部肌肉灵活了些,“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来了,创收那个事情跟我没关系,我还以为别人瞎说呢,看来真有这么回事!”
“什么创收?”我完全稀里糊涂。
“还算是老记者,比我早那么多日子来这报社呢,连这等大事都没听说过?”贝明俊开始来劲儿了,沾沾自喜地卖起关子。
“好了,快说吧,你是小灵通,是万人迷,我怎么跟你比呀。”我停下收拾的活儿,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眼巴巴地等着。
“我听见我们报社的几个记者私下里议论主编在‘买卖新闻’。”他凑到我耳边,却张扬地大声说。
“嘘——嘘——小心点儿。”我制止道,“没凭没据的,别大声嚷嚷,有证据吗?”
“证据……有报道为证。”贝明俊又抓起笔在桌子上敲得丁当作响。
“哪篇?”
“无风不起浪,证据么,总能找出来的,现在上头已经查下来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贝明俊正幸灾乐祸地说着,于晓婕神气活现地走进来,全然没有了上几天恹恹的感觉,她只叫了一声“麦淇姐”,对昔日难舍难分的恋人几乎视而不见了。然后,妖娆地坐下来,一个劲儿地用妩媚的口吻和电话线那头的另一个男人打情骂俏,我猜想也许她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语。
于晓婕并不是一个擅长表演的人,她动作里的过分夸张和掩饰痛苦的复仇情绪显而易见。起先,贝明俊的鼻腔里还能发出若无其事的哼笑,渐渐地,他的呼吸粗重起来,两条手臂也没处放似的不停地抓耳挠腮。我哭笑不得地静静欣赏着这出滑稽戏,像一个被深深带入剧情的观众,甚至忘却了自己其实也该是剧中的一个配角。
突然,贝明俊暴跳如雷地冲到于晓婕面前,按掉了她的电话,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于晓婕的嘴角滑过一丝淡淡的微笑,又板起脸,无所谓地说:“你是我什么人?我要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要去约会,麻烦你让开。”她酸溜溜地说。
“你还真来劲儿了?”贝明俊气恼地说,“我是你什么人?亏你说得出来!”
贝明俊的话语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更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一句话在他口里可以如此翻云覆雨。
“你不是爱上别人了吗?我们好像已经分手了吧?”于晓婕也毫不示弱地说。
“你真舍得和我分手?”贝明俊似乎不能接受被甩掉的残酷事实。
“我尊重你的意思!”
“我是闹着玩的,晓婕,我以为你不舍得离开我的……”他的话越说越没底气,偷偷地望了我一眼。
我憋着某种复杂的笑意,装作埋头看报纸。
于晓婕僵持了片刻,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跑出了办公室。
贝明俊气急败坏地打算追出去,主编却铁青着脸走进来,硬生生地叫住了他。
“什么事?我现在没空!”贝明俊也没好气地回话道。
“什么事?大事!到我办公室来!”主编冲他嚷道,又缓和了些口气对我说,“麦淇,你要走,我也没办法,可你也不能说走就走,总得给我几天周旋的余地!”
我觉得主编的要求也颇为在理,便答应再留几日,等社里招聘了代替我工作的新记者,我再离开似乎更心安理得一些。
贝明俊进了主编室,等到天色渐暗也不见他出来,报社里已经空无一人了,我打了他的手机,却是关机。晚上,又落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来,我通常喜欢雨声的宁静与安详,像一支轻轻的催眠曲将我送入梦乡。但那晚的雨声让我觉得凄凉和不安,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我心间,我辗转反侧地忍不住又一次拨打了贝明俊的电话,依然是关机。
第二天上午,我继续去报社整理办公桌上部分即将结束使命的物品,从进报社大楼开始,一路上遇见的同事都对我报以掩藏而同情的目光,有些关系颇好的便主动问我离开后有何打算,我也不曾多想,只是无所谓地回答还没有明确的目标,于是,他们脸上的怜悯表情就愈加明显了。
《红衣》第三章(18)
走进了散发着一点点空调异味的办公室,和想象中一样空无一人,我的办公桌上照例摆着一份本社刚出炉的新鲜报纸,我也照例随手将它扔到了桌角的旧报纸堆上,开始收拾桌面上凌乱不堪的残局,脑海里零星地跳跃出同事们那些叫我费解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于晓婕突然莽撞地冲进来:“报纸呢?麦淇姐,今天的报纸呢?”她焦急地四下寻找着。
我好奇地递给她问:“出了什么事?”
“听说咱们社今天的报纸上捅了阿俊假新闻的事了!”她气喘吁吁地说。
我连忙抓起报纸,快速翻阅起来,于晓婕屏气凝神地趴在我肩膀上,像一只在洞口偷窥外面世界的雏兽,既害怕和紧张,又兴奋而向往。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有报纸沙沙的声响,不费什么力,我们果然在第二版的右下角找到了一个本报向读者的《道歉声明》,字数不多,占据了四分之一版面。内容大体是说:近日有读者反映本报新闻内容存在不实之处和假公济私行为,现据新闻出版局报刊管理处查实,本报实习记者贝明俊因职业道德观念淡薄、工作态度尚有问题,杜撰了《妈妈再爱我一次》等十几篇未经核实的报道,其行为严重违反了新闻职业规范,损害了新闻工作者形象,将按照有关规定予以处罚。本报编辑及主编未能及时发觉,也存在工作疏漏,特刊登此声明向广大读者道歉,欢迎大家继续监督、指导。
看完了,我的背脊却凉凉的,好一会儿没有缓过来。
于晓婕则将她一身的孩子气撒了出来,拽着我的手臂,带着一丝纤柔的哭声,一个劲儿问我:“麦淇姐,怎么办?怎么办?”
其实,我哪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倒是弄明白了一进报社时众人怪异而晦涩的目光了,大约以为我的辞职是因贝明俊之故而迫不得已的。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于晓婕说:“这事迟早要出的,我们早劝过小贝,不是吗?”
“可是……可是……你总该帮帮他吧。”于晓婕继续苦恼地纠缠。
我禁不住无奈地笑了笑,说:“晓婕呀,我和你一样,不过是个小记者而已。”
可她还是陷入自己的思维中,拔不出来,推搡着我说:“麦淇姐,你去和主编说说,别开除阿俊,你去说说,我求你了!”她几乎将我赶出了办公室。
我无可奈何地答应了,向主编室走去,平心而论,我觉得贝明俊多少有些自作自受,我不知道该如何为他“求情”。然而,当我的视线撞见那个夸张的皮质转椅中傲慢而无情的滚圆躯体时,我蕴藏的怒火陡然蹿了上来。
主编见我进来,先主动开口说:“麦淇,你不用着急,顶替你的新记者很快就能到位了。”
我尽量酝酿起沉着的底气,平静地说:“我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处置贝明俊。”
“你问这事?我也不好说,得看上头的意见。”他假装惋惜地说,“贝明俊这孩子挺聪明,就是有点聪明过头。”
“老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故意试探地戳了主编一下。
他立即跳了起来,脸色显得难看,追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也相信那些莫须有的传言?”
他如此的举动倒似乎在给我的疑问以肯定的回答,我漠然地说:“我信不信都无关紧要,你自己相信就行了。”
主编回避似的点起烟来,猛地吸了几口,吐出的烟雾将他的面孔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麦淇,说话要留有余地,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一脸正气和严肃的样子,“我不是说你的话对我有什么伤害,我只是告诉你一个很普通的道理,小孩子都该明白。”
我轻声笑了,说:“那希望主编也能‘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轻轻地瞟了我一眼,说:“贝明俊还是一个小孩子,一个实习记者,不会有什么大麻烦的。”
我和主编聊天期间,一个稚嫩的男青年的敲门声打断了我们,他自称是某家报纸的记者,希望能够采访一下贝明俊。尽管这个冒失的年轻人被主编突如其来的反常怒火赶走了,但我隐隐约约地感到贝明俊的丑闻还远远没有结束,那些好事又百无聊赖的同行们似乎终于找到了燃烧过剩精力的导火线。
事情的确未出我的意料,次日,有家会炒新闻的报纸用大篇幅追踪了《妈妈再爱我一次》中那个小男孩的真实故事。事实上,也难怪乎人们纷纷围过来凑热闹,贝明俊在孤儿院门口遇见的此位抽烟的男孩子的经历实在叫人匪夷所思——如果,再次的报道是正确的话——他原本是个与父母走失的流浪儿,被一位因盗窃、行骗等两次入狱的累犯收养,两人成了一大一小的骗子搭档。上次,是以父子角色来我们报社敲诈,后来又以孩子得了绝症等方式,骗取好心人的钱财。记者找到小男孩时,小骗子已经被送进了正规福利院,而大骗子则是“三进宫”了。
而叫人担心的是,让贝明俊成为“众矢之的”的不只是那一篇报道,他的越来越多的虚假文字被晾晒到光天化日之下,这几乎等于毁灭了他的记者前途。
从那日贝明俊走进主编室,一连三天也没有他的音讯了,手机一直关着。下班后,我和于晓婕去了贝明俊的父母家中,他父母是自办公司的中产阶级,对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无所知,我们的贸然造访反而弄得他们坐立难安,生怕这个初出茅庐又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出什么意外。
《红衣》第三章(19)
他母亲焦急地说:“这孩子经常不回家,他说和晓婕一起住在新房里,男孩子么,我们也就不去管他。晓婕,他没和你在一起啊?”
这话触动了于晓婕某根敏锐的神经,她情不自禁地抽泣起来。
贝明俊的母亲心疼地搂过她,两个人低声细语了一阵。
回来的路上,于晓婕突然问我:“麦淇姐,你说阿俊是不是去了那个女人那里?”
每每她提起这个问题,我总像是被游街示众一样难堪,尽管我问心无愧。
我说:“不会的,他爱的是你。”
于晓婕却似乎有些茫然了,低下头去说:“他爱谁……都无所谓。”
《红衣》第四章
《红衣》第四章(1)
25
晚上,几日来蓄积的断断续续的雨意终于凝成了一场瓢泼大雨,而且与夏季匆匆忙忙的雷雨不同,似乎打算坚韧不拔、不眠不休地落上一段日子了。我安静而孤独地倚靠在床头,欲睡不睡,听着窗台上劈劈啪啪的雨点声,犹如一首哀怨凄美的曲子,倔强而温柔地萦绕在我的耳畔。
屋里的灯光也不知为何飘忽不定,像幽灵的呼吸一般时明时暗,我明明知道只是外面的风雨引起线路电压暂时不稳造成的,心底却隐约传来虚弱又自欺欺人的恐惧信号。也许是要出什么不幸的预兆?我这样胡思乱想着,试图翻几页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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