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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嫁衣引出三段曲折爱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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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川菜馆不错。”闻屿的话打断了我的感觉。
“悉听尊便。”我说。
川菜馆的布置很土旧,刻意渲染六十年代那个红旗飘飘的特殊而如梦如幻的历史时期,白灰粉刷的墙壁上挂着大幅的毛主席画像,喇叭里播着《伟大领袖毛主席带领我们向前进》。
《红衣》第一章(9)
“呵呵,喜欢陈旧,对了,还有你的老爷车。闻屿,难道你不想活在这个世界吗?现实的世界?”我一边找个位子坐下来,一边随口问他。
“我不活在这个世界,难道我活在地狱不成?”他把菜单推到我面前。
“你点吧。”我笑了笑说,“不过,你总让人觉得不太正常,琢磨不透。”
他抬起眼皮,怔怔地瞧了我两秒钟,欲言又止地浅笑了一下,嘴角滑过一个漂亮的弧形,转而向服务员点起菜来。
一个辣子脆肠,一个豆腐鲫鱼,一个麻酱凤尾,一个蓉城鸳鸯卷,两瓶啤酒,简简单单,那份毫不做作的清淡朴素,又叫人难以与他自恃清高的傲慢联系起来。
“知道吗?你身上有种很矛盾的东西,譬如,好像满身时髦,又似乎看不起时髦,譬如,好像不近人情,又似乎通情达理,我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越与他交往,对他的认识竟越加模糊。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哪个才算是真正的我,就像你说的,这是一个‘雾里看花’的时代,总有些‘雾里看花’的人,我想我也算一个吧。”他说得并不沉重,甚至轻微地耸了耸肩膀。
“关于那篇人物专访,你真的不生气?”我将信将疑地问。
“为什么要生气?我喜欢有棱有角的东西。”他回复得很快速。
“这话我信。”我颇有诚意地说,“不过,棱角总要看向着谁吧?刺到自己身上总不好受的。”
这个时候,刻意穿着黄绿军装以适合气氛的四川妹子端来碗碟,大约听到“刺”字,手突然哆嗦了一下。
“刺到谁,对我来说没什么分别。”闻屿说。
他的这种仿佛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使我有些乏味和厌倦,似乎依然难逃做作的嫌疑,但我不敢确信,我只是取笑说:“看来,你是有些麻木了。”
“麻木?很有道理。”
点了的菜开始一个个端上来,每个盘子里几乎都撒着红彤彤一层辣椒,我尝了一筷子,辣得我龇牙咧嘴的。
“所以,你才会喜欢川菜,需要刺激,是吧?”我大口地喝酒解辣。
闻屿若有所思地品了品,不知是品嘴里的菜,还是品我那句话,然后说:“你很能看透人呀。”
“哪里,我要是能看透你,我就不会写那种愚蠢的不知所云的文章了。”我自嘲地说。
“我很少能跟人这么聊天,你的确与众不同,让我觉得很放松。”闻屿的口气似乎经过了沉淀,少了一些轻飘的装饰。
我情不自禁笑了起来,调侃道:“你不至于会说,你喜欢我吧?”
“我想邀请你做我的模特儿,可以吗?”闻屿举杯,温情地望着我。
他那种自信而挑逗的目光仿佛能将任何东西融化,让我感到一丝冰凉而酥麻的东西滑过我的脊背。
我也举了举杯,轻轻与他碰了一下,浅尝了一口。“你总是用这种方式勾引女人吗?”我像是有意讽刺他,却不知觉地使自己落入轻浮的圈套。
“你有一种很特别的古典气质,在照片里特别明显。”他说。
闻屿的话音刚落,我猛地记起他还给我的半套婚纱照片,那场被林祖希抛弃在影楼的闹剧,似乎又一次大模大样地在我和闻屿之间上演。
“哦,呵呵,那些照片,不值一提。”我窘迫得语无伦次。
“那套婚纱照为何只拍了一半?”闻屿问得很单纯,从他的语气里,我读不出多余的意味,但我还是觉得受了莫大的愚弄。
“你真不知道,还是想有意出我的丑?”我尽量保持松弛。
“出你的丑?我真不知道。”
“你开影楼的朋友没把这事当笑话讲,然后跟你一块儿笑得在地上打滚?”我不明白自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怎么还能够挂着一脸无所谓的笑容。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闻屿茫然地抿着笑说。
“严重倒算不上,只是有点丢脸,呵呵,我的前任男友在我们去拍婚纱照的时候把我甩了,不过无所谓,真的,现在这世道,爱情呀,婚姻呀,算什么呢?逢场作戏罢了!”我说得轻轻松松,像个久经情场的老练女人,嘴里却浮起酸涩的滋味。
“也是,爱情离我们太远了。”他轻缓地说,声音变得幽深而遥远。
一时间,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沉浸在一种异样的静谧之中。
“来吧,干杯,愿我们永远不要被愚蠢的爱情束缚!”我举起杯子,故意大声说。
闻屿举杯相迎,我们一饮而尽。
“聊聊你的人体摄影吧。整天有美女在你眼前晃来晃去,受你摆布,况且还是裸体美女,难怪男人们对你艳羡不已了,应该是恨之入骨了吧!”我有意换了一个话题。
“对我来说,女人穿不穿衣服都一样,你信吗?”闻屿的语言和表情都很直白,“我喜欢女人身体那种美妙的凹凸、天然的曲线,然后把它们放大,你会感受到一种类似于大地、山川、河流之类的充满母性的东西,真的很美。”
“你欣赏自然之美,这个我知道,你早说过了。”我取笑道,“可你一点不像是个不喜欢性爱的人哦。”
“如果你这样认为,我只有欣然接受了。”闻屿带着一点挑逗的口吻说。
“你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肯定你自己的魅力吗?试想一下,某个闲得无聊的时刻,可以掰着手指,沾沾自喜地数着自己占有过多少女人,还是纯粹地兽性的勃发?”我旁若无人地用记者的职业习惯刻薄地倒出这些话来,惹得邻座的客人频频投来怪异的目光。
《红衣》第一章(10)
闻屿听了,竟轻松而放肆地大笑起来,“问得尖锐!”他习惯性地耸耸肩说,“这个问题我倒真没好好想过,麦大记者容我细细想来,再回禀于你,如何?”
我也支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难以理解自己为何会脱口而出这些让人难堪的话。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不知怎么兴口而来。”我说。
“其实这是我很想听到却一直没有听到的问题,或者说是我一直想问自己而没有问的问题,你能提出来,真让我高兴。”闻屿显得兴奋了些。
“高兴?哦,对了,你早已经麻木了。”我嬉笑而怜爱地说,不知不觉间,发觉和闻屿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说是我请客,闻屿还是抢先付了钱,从川菜馆出来,天际还留着一抹隐隐约约的霞光,但整个世界开始浸润在幽蓝的清爽和宁静里。
坐进闻屿那辆老迈的吉普车里,像是舞台剧一幕与一幕间的间隙,我们也在车里静默无声地待了一会儿,思索下一幕的剧情。
“去我那儿坐坐,好吗?”闻屿柔软地邀请。
我知道我该拒绝,无论是我对闻屿不屑一顾的成见,还是他放荡不羁的作风,无论是初次约会的矜持,还是稍有理性的判断,我都是应该拒绝的。可我却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我甚至清晰地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然而,那种可怕又似乎渴望的东西在我身体里滋生,犹如女巫的魔咒一样,让我自责又软弱无力地任凭那辆车子摆布。
5
我再次看见那幢小木楼时,更有几分孤零零的苍凉感觉。闻屿的车子在狭长的弄堂里小心翼翼地穿行,像走入时间隧道一般,一点点将我们与现代社会的光鲜、浮华和喧嚣隔离,逐渐陈旧起来,也安闲起来。
耳边已经听得见河水在风中晃动的声音,闻屿就地停了车,我跟随他下来,在对岸朦胧的灯光里,才发觉车子紧贴着一段没有栅栏的河堤,不禁让我一身凉意。
踩着咚咚的声响上了那间小楼,闻屿打开了一盏从屋顶上吊挂在半空的红灯罩的老电灯,屋里一下子显出古旧而温情的酒红色,仿佛退回到遥远的三十年代。
刚才在餐馆里侃侃而谈的自如不知去了哪里,我有些别扭地坐在沙发上。闻屿照例给我端上一杯咖啡,我浅浅地喝了一口,咖啡里牛奶和糖的分量适中,而我的舌头却木木的,尝不出平常的香醇感觉。
闻屿在我对面坐下来,灯光从侧面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扑面而来的英气和含糊不清的表情引起我复杂而紧张的烦乱,也让我莫名地坐立不安,我逃脱似的将目光移开,向四周望望,刻意寻找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在沙发对面的木质墙板上,挂着一幅大幅肖像摄影作品,一个穿着老式的大红缎子棉袄的清秀姑娘笑盈盈地望着我,头发梳得光亮整齐,发髻上隐约能看见装饰着的一串琐碎的红绢花。长相虽算不得倾国倾城,却十分标致可人、轻盈灵动,那脸上的笑容是我从来不曾见到过的清澈,仿佛是雨后碧蓝无瑕的天空,山间叮咚作响的小溪,叫人久久难以忘怀。
“这女孩子是谁?你的模特儿?长得倒是少有的清纯。”我望着那幅照片说。
闻屿回头轻轻瞥了一眼:“哦,一个偶然相遇的乡下女人。”他说得很随便,也简单。
“偶然相遇?这看起来像个新娘子,是她结婚的时候?”
“是的。”
“真可惜,不然,你和她一定又是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谈了。”我又看了看那照片,有意打趣地说,“放这么大挂在眼前,朝思暮想吧?”
闻屿笑得飘忽不定,而思维仿佛断了线了,始终没有接上我的话题。
这个时候,电话铃蓦地响了起来,他示意去接电话,我便有意礼貌地回避,无聊地闲逛到窗台边。劲头十足的风带着地上微弱的燥热和水面的气息从窗子灌进来,将我披散的头发搅得凌乱不堪。河水不停地拍打着堤岸,哗啦哗啦的撞击声使我突然想起上回来采访时那两个发情的女模特儿和她们在闻屿脸上留下的响亮的一吻。
我皱了皱眉头,转身向着屋里,欲将耳边扰乱人心的河水声赶走,却听见闻屿正和电话里说着人物专访的事情,话题大致是对媒体的不屑,沿用了他一贯的桀骜态度。看起来,他丝毫没有回避我之意,当然也应该没有伤害我之嫌,然而,不可名状的堵塞和厌倦感还是再次攀升,将我对闻屿刚刚萌发的那点好感驱赶得无影无踪。
有一丝淡淡的落寞寂寥追随着我,我再一次转向河面,停泊在对岸的小渔船上闪着忽隐忽现的灯光,一艘大机船长啸而过,那些微弱的小光点便在水面上摇摇晃晃,我的思维也随之恍惚起来。我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呢?我茫然地问自己,像一个自投罗网的蠢笨动物,等待被嘲笑和蹂躏的命运,我不禁为自己的莽撞而有些后悔了。
“真抱歉,让你久等了。”闻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哦,没关系。”我转过来,平常地说。
他起身向我走过来,长长的身影在灯光下悠然地闪动。
“夜晚的感觉真不错,你觉得呢?”他也倚在窗台上,仿佛陶醉地说。
“是不错。”我勉强地回应。
“可惜没有月亮,缺少点韵味。”他又说,“不过,有时候月亮又圆又亮的,一个人站在窗前,倒更会有一种孤寂感了。”
《红衣》第一章(11)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风吹起我的头发,凌乱地在空中舞动,我感觉他用手轻轻将它们安抚下去。“头发很漂亮。”他柔情地说。
我的心里猛然紧收了一下。“过奖了。”我的语气尽量平静。
“这样的氛围很适合拍照片,你想拍成什么样的?”他终于切入了这个在我看来另有所图的话题。
“我答应做你摄影模特儿了吗?”我仰起脸,带着一种讥讽的欲望说,然后抗议似的望着他。
然而,我不知道我的举动闻屿是如何理解的,也许成为一种抗拒式的挑逗,或者类似于欲擒故纵之类的东西,他反而温情脉脉地含笑望着我。那笑容聚集了他全部的魅力,仿佛带着魔法般粘住了我的视线,我觉得一时失去自我,迷茫得不知身在何时何地,也似乎有什么东西压迫得我喘不过气来。
正当我的知觉开始慢慢复苏,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的时候,闻屿突然将我揽入怀里,霸道地不容反抗地将他的唇强加到我的唇上。我浑身流过一阵足以将我击垮的电流,那是我渴望而久违的感受,我以为我死去的心再也感受不到激动了,但是,为什么是闻屿呢?我的眼泪刷地涌了出来。
我用尽全力地拼命推开他,但是无济于事,进入我鼻孔的空气越来越少,他终于松开我的时候,我觉得我快要窒息了,紧接着,我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闻屿那自信而迷人的笑容连同满不在乎的眼神一起愣住了。
“你把我当什么?!和你那些随你摆布的模特儿一样不要脸的女人吗?”我泪流满面地冲着他歇斯底里地大叫。
闻屿收敛了僵硬的表情,静静地望着我。
“如果你想玩弄女人的话,对不起,请你离我远一点,就算你可怜我,就算你给我一点做女人的尊严,可以吗?”我又愤愤地说。
我的思绪在寂静中挣扎了几秒钟,终于抑止不住地涌了上来,我无助地冲着地面,琐碎而连续不断地喋喋自语:“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只拍了半套结婚照片吗?那个男人不要我了,他的前妻怀孕了,他要复婚,我像一件垃圾一样被他丢弃在那个影楼里,像一个小丑一样被所有人嘲笑,觉得好玩吗?”我仰起脸,自虐似的问道,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还不止呢,我第一个男友在我们热恋的时候扔下我出国了,我第二个男友在我开始爱上他的时候告诉我他是有老婆的,我第三个男友在我们快结婚的时候和前妻复婚了,你觉得我的人生还不够有意思吗?还想帮我增加一点乐趣?”
闻屿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终究没有开口,默默地转头望着窗外。
“我对男人已经看透了,厌倦了,对你也是。”说完,我疾步向楼梯口走去,又忍不住回头来,努力支撑着即将坍塌的自尊,愤然地补充了一句,“闻屿,我替你觉得可悲!”然后,匆忙、狼狈又似乎大义凛然地逃下楼去。
走出了那条狭长孤寂的老弄堂,眼前便是一个灯红酒绿的现代世界,我有些茫然又旁若无人地在喧嚣中独自缓慢踱步,眼眶中的泪水一点点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干,而思绪却像灯光里撕碎的夜色,凌乱不堪。
我的嘴唇上仿佛依然沾染着闻屿的吻,我用力擦拭,可那种感觉却越加清晰,连同他那让人无法抗拒的恍惚跳跃的笑容,一次次挑拨我脆弱的感受。难道爱情对我来说,就是一幕幕无厘头的闹剧吗?未免太过于凄惨而可笑了吧?我近乎疯狂地,却又是安静地回味着,也思索着,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深刻而痛苦的游吟诗人,不知不觉穿越了近半个城市。
我浑浑噩噩地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住的小区,丁零当啷地从包里拽出一串钥匙,摸索着开了门。随手点亮门边的灯,白花花的光线刺进我的眼睛,一种酸胀又隐隐作痛的感觉从眼底向四周散射开去,盈盈的泪光再次泛了上来。
家里的布置有些苍白而单调,客厅的地板是灰白的花岗岩,空洞而不加任何修饰的四壁,以及洁白的皮质沙发,有时让我自己都难以理解当初装修时为何做这样的选择。唯一使屋子有点生气和现代感的是墙角一个小吧台和玻璃酒柜上那些色彩缤纷的酒瓶子。当然,我并不擅长喝酒,我只是喜欢静静地坐在吧台上,品着过往生活的凌乱落寞和偶尔的一丝温馨,那也会像酒一样,让我沉醉而上瘾。
屋里只有我一个人,这场突如其来又破碎的激情几乎将我原本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和神经摧垮。我瘫软在沙发上,脑子里是一堆乱麻,整个晚上的事情千丝万缕地纠葛在一起,就连回忆也无从入手。
我以为仅是混混沌沌地闭了一小会儿眼睛,睁开的时候却已经是天色大亮。清爽的晨风吹拂着柔软的白纱窗帘,我也觉得轻松了些,像是大病初愈时空荡荡、轻飘飘的感觉,这种不实在甚至让我怀疑昨晚是否遇见过一个叫“闻屿”的男人,也是否和他有了一段愚蠢可笑的半途而废的缠绵。
我挣扎着起来,匆匆忙忙地打算去报社,却在门口撞见了一位送花的工人,手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向我打听:“您是麦淇小姐吗?”
我生理反射似的点了点头,说:“对,就是我。”
他便将这束意外的玫瑰递到我手里,说道:“您的花。”
“谁送的?”我惊讶地问。
《红衣》第一章(12)
“那位先生不愿留下姓名。”对方的语气较为诚恳,长相也老实,“您签字。”说着,将送货单和圆珠笔递过来。
我轻描淡写地应付着,不知为何,有点莫名的激动,思维一直自觉不自觉地与闻屿和前一夜的意外联系在一起。
工人走后,我抱着玫瑰进屋,这个插曲让我忽然清醒了些,慢慢悠悠地将这些神秘的花儿们插入一个雕花的玻璃花瓶,然后,懒懒地躺回沙发上猜测送花的人,顺便也享用一个难得的休息日。
此时,我的视线正落在前日闻屿送的那本摄影画册上,那天,我对他的作品还抱有某种偏见,不以为然地将它收了下来,也随意地丢在茶几上。封页里,闻屿一贯的玩世不恭却经典迷人的笑容活灵活现,我突然有种朦朦胧胧的潮热感,又紧接着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
闻屿霸道的吻再次占据了我的知觉,嘴唇微微发麻,慢慢灼热,一种淡淡的庆幸和怨恨交织的东西爬进我心里。我瞥了一眼那束夺目的红玫瑰,拿起画册,用手指轻轻地抚弄闻屿的脸颊,酸涩的感觉和微微的泪光再次悄悄地爬入了我的眼睛。
我那恍惚的梦境般的精神状态持续了一阵子,直到于晓婕和贝明俊的突然来访才将我拉回现实生活。
“你们怎么来了?”我立即掩饰了不堪一击的虚弱,惊喜地提高音量说。
“来参观麦淇姐的新家呀!”于晓婕抢先说,“到社里这么多天了,还没登门拜访过呢!”她说着,挽着贝明俊的胳膊,两个人亲亲密密地走进来。
“得了,什么登门拜访,可别折了我的寿。”和他们在一起,我会觉得自己一下子年轻了,抑或是愈加成熟而故作年轻了?反正我没有理由将满心的不悦发泄在孩子们面前。
贝明俊摆出男人的架势,不管琐碎之事,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赏玩茶几上那束夺目的红玫瑰以及翻阅闻屿的那本摄影画册。于晓婕似乎兴奋得多,在我的新房子里穿来穿去,东看看,西瞧瞧,嘴里一个劲儿的羡慕之词。
“麦淇姐,好漂亮的新房子,就是……”于晓婕说到这儿,露出一脸调皮的笑容。
“就是什么?”我问。
“就是少了一个漂亮的姐夫。”说完,她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
我也莫名地跟随她笑了起来,但笑容里分明有种空荡荡的感觉。我清了清嗓子,玩笑地说:“要不,你替我找一个?”
“好啊——哎,阿俊,我们新闻系的副主任,那个帅哥……”她摇了摇贝明俊的手臂,那认真的样子叫人忍俊不禁。
“什么帅哥,你以为麦淇真要你介绍男朋友啊?像她这样的‘白骨精’人家抢着要呢!”贝明俊的口气有些傲慢和咄咄逼人,但神情依然稚气而单纯。
“什么‘白骨精’?你怎么这么说麦淇姐呢!”
“小贝的意思是白领、骨干、精英是吧?”我连忙替二位打圆场。
“就是,还是麦淇理解我!”贝明俊说着,转而又似乎放轻了声音,带了一点闺中密友的口吻问我,“坦白吧,这玫瑰是谁送的?”
一丝飘飘忽忽的感觉萦绕着我,我微笑着说:“不知道,是个谜。”
“逗谁呀?”贝明俊玩世不恭地笑起来。
“是呀,麦淇姐,快说说吧!”于晓婕也紧追不放。
“我真不知道,今早有人送来的,没留姓名。”我照实说。
“也许是闻屿?”于晓婕说,“昨天还来我们报社了呢,我看他真是对你有意思了。”
我回避似的轻笑了一声,掩饰着翻腾的复杂心思。
“我看也有可能,闻屿这家伙,倒是挺会玩女人的!”
贝明俊无所谓地补充了一句,而我的鼻子竟莫名其妙地酸了,整晚都湿乎乎的眼睛再次蒙上一层不可名状的泪光,是为自己惨淡而委屈的感情经历顾影自怜?还是为眼前这位年轻人莽撞却实在的话语感慨万千?我自己也分不出来。
6
星期一的早晨,我睡眼惺忪地来到报社,还没有跨进办公室,就听见于晓婕和贝明俊龇牙咧嘴的争吵声。
“我去哪儿?用不着你管!我有没有别的女人,你也不用操心!”贝明俊激动起来,声音反倒显得低沉、嘶哑。
而于晓婕的音色却尖利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你敢再说一遍!”
我走到门口,看见于晓婕正含着眼泪,咬着嘴唇,和上次那样用手指狠狠地指着贝明俊。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你以为我不敢。你不是爱闻屿爱得发狂了吗?还恬不知耻地要他在你的裙子上签名,我都替你觉得丢人!你还有什么资格管我?”贝明俊气急败坏地说。
于晓婕一时语塞,只是用手捂着嘴,发出一连串像咳嗽似的哭泣。
我原本想回避他们俩的冲突,况且“清官难断家务事”,小恋人间吵吵闹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于晓婕的委屈样子实在叫人不忍心置之不理,于是,我便摆出大姐的模样,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哎哟哟,我们的小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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