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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嫁衣引出三段曲折爱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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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服,有些紧张地不停摩搓着手里的扫帚,盯着我的眼睛里隐约透着羞涩和惊恐。
“我是。”我平息了心情,镇定地答道,但对她的好奇却越来越浓重,“请问你是……”
“我……我是……我想……”她好几次试图解释,但最终还是语无伦次地收住了她的话。
“没关系,慢慢说吧。”我安慰道。
女人善意地看了看我,在她灵活美丽的黑眼珠里,我再一次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我一定在哪儿见过她,可是在哪儿呢?我想不起来。
她没有说话,低下头去,从里面衣服的口袋里摸出几封皱巴巴的信,犹豫了一会儿,才有些依依不舍地递过来。
“你真的是麦淇小姐?”她又问了一遍。
“对,我就是。”我接了信,问道,“是什么?”
她没有回答,却用颤抖而细微的声音说:“闻屿是个好人,你好好待他。”
《红衣》第一章(17)
尽管她说得很轻很柔,可对我来说,像是当空一个霹雳,我被震得懵懵懂懂、稀里糊涂,我觉得自己一个劲儿在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可是四周没有一点声音,那个女人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信封没有封口,也没有一个字,我迫不及待地取出皱了吧叽的信纸,第一眼就看到“麦淇小姐:关于那晚的事情,我一直想找个方式向你道歉……”我看得心惊肉跳,我已经知道是闻屿写给我的信了,有一种欣喜和害怕混合成的激动使我连忙将其合上,藏进背包里,对于最宝贵的东西总是需要静静地细细地偷偷地品味,怎么忍心一眼望穿呢?
8
麦当劳里乱哄哄的,正是那里的服务小姐带着孩子们游乐和分发礼物的时候,稚嫩的欢闹和笑声充斥着整个店堂,多少让我们这样的“有所事事”的大人们感到烦乱,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在不知不觉中感染着他们真诚的快乐。
于晓婕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里,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们点了最简便的汉堡、薯条和可乐,我示意她吃点什么,她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我调侃说:“你不会是让我来表演吃汉堡吧?怎么啦?小贝又欺负你了?”
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忍不住嘴角一瘪,趴在桌子上呜咽起来。这个时候,孩子们的活动也好像结束了,四周清净了不少,餐厅里欢快的儿歌也换成了悠扬的萨克斯音乐,于晓婕的哭声便逐渐凸现出来,受到众人的关注。
我难堪又好笑地推了推她,说:“晓婕,轻点,都快万众瞩目了!”
她才猛地抬起一张涨红的脸蛋,眼里挂着泪珠,不知所措地望着我。
“到底怎么啦?你不说话,我怎么帮你。”我说。
“麦淇姐,我……怀孕了。”于晓婕似乎很努力才说出来。
说实话,她的这个遭遇并没有给我多少触动,这几乎是每个女人都会面临的过程,我甚至觉得那是个美丽的体验,但我还是尽量关切地为她排解苦恼。
“小贝知道吗?”我问。
她默默地点了一下头,轻声而含糊地说:“我刚才和他说了。”
“他怎么说?”
于晓婕的眼泪在眼眶里盈盈闪动,那种娇嫩又委屈的神情很容易勾起我的怜爱。
“阿俊说不要这个孩子。麦淇姐,我该怎么办?”她六神无主地望着我,下意识地抓着我的手臂,乞讨着我的答案。
她的理智焦急得像一块泥巴一样瘫软在地面上,这让我多少觉得有些幼稚和滑稽。我抚摸着她伸过来的臂膀,温情地劝解道:“你们都还小,不要也不成问题,况且,你们还没有结婚,弄得手忙脚乱的也没有必要,是不是?”
“我父母和他父母都希望我们结婚,新房子早就准备好了,可是阿俊他一直不愿意,他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他会不会爱上别人了?”她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我知道他最近一定出了什么事了,说不定有别的女人了,对,一定是,我有预感,人家说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灵的。”
“你可不要瞎猜,谁都看得出小贝很爱你。”我笑着说。
“那他为什么不和我结婚呢?我们有了爱情的结晶,一个小生命,我能感觉到它在我的身体里面,真的,这是我的第一次,我想要它。”母性的本能让她说得那么温馨动人,甚至唤起了我的渴望。
沉闷的气氛僵持了不多久,我建议说:“要不,叫小贝来吧,你们再谈谈,我也劝劝他。”事实上,我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愚蠢,像是一个多管闲事的小丑。
于晓婕半推半就地含糊答应了。
我给贝明俊电话,他一接起来便激动地说:“麦淇,这就叫心有灵犀,我刚想给你电话呢!”
“做什么?”我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聊聊。”对方说。
“我和晓婕在一起,报社边的麦当劳,你这么有空,就来一下吧。”我说。
“你干吗掺和这事呀?于晓婕她有病!脑子进水了,跟她说不清楚。”贝明俊在电话那头叫了起来。
我心底暗笑,表面却平静地说:“我们等你,不见不散。”
“看来,我非来不可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我把于晓婕整惨了,整哭了,你可别怪我。”他说得坚决而无奈。
可贝明俊一旦真到了于晓婕面前,就不是电话里头那般豪气冲天了,于晓婕也不像跟我在一块儿时那么柔弱无助,两个人拌了一顿嘴,丝毫没有意义,又引来些看客,终于停止了这种免费表演。
我调节气氛似的取笑说:“你们两个算是怎么回事?不见面嘛,爱得死去活来,一见面嘛,吵得天翻地覆,累不累?”
“说说你的想法吧,现在打算怎么办?”我问贝明俊。
“我现在一无所有,我拿什么爱你……”他看了我一眼,将目光转向于晓婕,“爱你和孩子,我是一个男人呀!”
于晓婕咬着下嘴唇,指甲不停地相互磕碰着。“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想有个孩子。”她毫不做作地说。
贝明俊瞥了她一眼,像个打赌得胜的孩子,神情里掩藏不住欣喜,“真是妇人之见!你总该替我想想吧,我也整天想和你粘在一块儿,可我得有我的事业,我希望有朝一日出人头地,让我心爱的女人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你总是说爱我爱我,连这点都不理解我,还说什么爱我!”
《红衣》第一章(18)
于晓婕被说得哑然,只好使性子般赌气地说:“你又没告诉过我这些。”甜蜜却显而易见地涂在脸上。
“谁知道你这么笨,这么简单的心思也猜不透。”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赶紧把孩子打掉吧,等我事业有成了,我们再好好生一个。”
“怎么才算事业有成了?”
“起码有一千万吧,到时候,我送你一辆法拉利敞篷跑车,红色的,怎么样?”
于晓婕大笑:“狗屎,我明天先送你一辆好了,报社旁边的玩具店里就有。”
他们俩谈得旁若无人,几分钟前别别扭扭的痕迹立即消融在他们的谈兴和笑声里。
年轻真是叫人羡慕,可惜我再也回不去了,我欣慰又感慨地体味着,无心再留在那儿,想到闻屿的信还躺在我的包里,便更急于离开,于是找个借口脱身,匆匆回到家里。
有了随心所欲的空间,我竟然又不急于挖开属于自己的宝藏了,也许是不敢莽莽撞撞地闯进闻屿的心里。我冲了一个澡,泡了杯咖啡,才安闲又迫切地坐到吧台的高脚凳上,紧张地慢慢地打开其中一封信,那感觉神圣得仿佛对待一份自己的生死判决。
麦淇小姐:
关于那晚的事情,我一直想找个方式向你道歉,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想,会觉得那是一种侮辱,也更不知道你坎坷的情感经历。我到底怎么啦?真的不太弄得明白。我记得那晚的夜色特别好,心情也不错,我有点情不自禁地想吻你,一种单纯而投入的感觉,很久没有遇到过了。当然,我应该有点自知之明,我的名声狼藉,有什么理由让你相信一个放荡不羁的男人心境?算了吧……
这封信显然没有写完,皱兮兮的信纸上留着擦拭钢笔的斑驳墨迹。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打开另一封。
麦淇:你好!
好几次提笔想给你写信,却总是半途而废,也许你会笑话我,通讯这么发达的时代,还写什么信?但这也许是表达我内心的最好方式了,我很想和你说点什么,也该为上一次的鲁莽向你道歉,可是,我却不敢面对你。
那晚失礼的举动一直让我很懊丧,我没有想到会如此伤害你,我也没有办法改变我在你心目中浪荡的形象,但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我绝对没有恶意,甚至带着一点点戏弄之情,我真的欣赏你。
你第一次来我这儿采访的时候,就让我眼前一亮,是一种久违的不由自主的兴奋。也许你不相信,记得你说过我身边美女如云,也取笑过我的放荡,但是那些都不是真实的生活和真实的我。
我把自己掩藏得太深太久了,我渴望在你面前真实起来,我甚至渴望你能拯救这个痛苦挣扎着的闻屿。我一直在等待你的出现,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你为什么又要来呢?
这是老天惩罚,梅玲,你说是吗?麦淇不该属于我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这封信又是如此莫名其妙,而且显得逻辑混乱。说实话,我并没有完全看懂其中的意思,但我仍然很激动,热血沸腾,心跳加快,至少有一点我可以确信,闻屿还是在意那晚的事情以及我的感受的。
可是,梅玲是谁?他过去的恋人吗?还是挚友?闻屿为什么说是老天的惩罚呢?我像是落进了一个迷宫。
其他几封信也都是没有写完的片段,大意几乎都是道歉和心情的表达,我激情澎湃地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些文字也像海浪拍打过沙滩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撞击到我的心里,终于心头一热,忍不住拨通了闻屿家的电话。
我屏声凝气地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血液在我的身体里汩汩地流动,我窒息般地等待了好些时候,终于有人接起来了。
“喂,请问哪位?”传来的竟然是一个嗲气的女人声音。
我还不曾做好心理准备,热情被浇得湿淋淋的,一副凄惨的模样。我没有吱声,惘然若失地挂了电话,久久地呆坐。
不知何时,我听见了隐约的敲门声。
“谁?”我凑到门边问。
“麦淇,是我。”门口传来贝明俊的声音。
我打开了,他闯进屋来,嘴里埋怨道:“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没听见。”我脸上失望的情绪依然显而易见,无精打采地说着,自顾自地整理闻屿的信件。
“谁的信?”
“一个朋友的。”
贝明俊指了指茶几上新鲜的玫瑰花,带着几分调弄的口吻问道:“是那个送花的人吧?”
“也许吧。”我一时半会儿还来不及抚平心里的落差感。
“怎么啦?对我如此冷冰冰的。”贝明俊说着,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微微弹动了几下,“不会是吃醋了吧?”
“吃谁醋?”我尽量调整心境。
“没准是我冷落你了?没准是那个送花的男人?”他轻快地说。
“自作多情!”我白了他一眼,调侃道,“谁稀罕你热乎我呀,你只要别来烦着我就谢天谢地了。”
“还说不吃醋?”贝明俊一脸张扬而怪异的表情,“你这种样子,我看是典型的失恋综合征。”
“什么意思?”我有点难受,又有点忍俊不禁。
“像你这样优秀成熟的女人,难道不向往爱情和婚姻吗?”
《红衣》第一章(19)
“人小鬼大!”我笑着说。
“别用这样的口吻对我说话!”他抗议道,“知道是哪位爱慕你的男人偷偷送花给你吗?”
我摇了摇头,说:“还不确定。”
“说不定真是闻屿。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呢?也不主动打听一下?你现在呀,说得好呢,叫沉稳冷静,说得不好呢,叫缺乏激情。”他滔滔不绝地说着,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这神秘人还在向你献殷勤吗?”
“对,一天一束玫瑰。”
“应该觉得很幸福吧?”他突然问。
“跟你听说晓婕怀孕的感觉差不多。”我的心里甜滋滋的,有点惊慌,故意岔开话题,“听她口气,你好像真和别的女孩子之间有些不太规矩?”
“你看我像这样的人吗?”贝明俊玩世不恭地坏笑着。
“像!”我说。
“连你都这么说,那就算有吧。”他稚气的脸庞上写满了让人不解的兴奋。
“这事情很可笑吗?”我故作愠怒地说,“你还是适可而止吧。”
贝明俊似乎很用力地憋着体内即将崩塌的狂笑,点了点头,说:“明白明白。”
“晓婕现在怎么样?”
“送她回家了。她还能怎么样?哭哭笑笑,自己都没长大,就想要孩子了,她能养活吗?整天除了逛街呀,偶像呀,冲我发脾气呀,什么也不会,幼稚得要命,简直没脑子!唉——我觉得我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子。”他连续而琐碎地说,显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那你喜欢怎样的?”我随意地问。
“也许,是你这样的。”他挑逗地说,“我喜欢你的成熟味道,那才是女人的魅力!知道吗?晓婕没法和你比,她幼稚得像白开水一样,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了,索然无味。”
我咯咯地笑了,不知为何,贝明俊的这种假装沉重的举动总会引我发笑。“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就是你这样的人!成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晓婕总有一天也会成熟的,成熟得让你嫌弃。”
“那我就等着!”他说。
那晚,我并不清楚贝明俊为何而来?但我们相互胡言乱语的一顿调侃,还是带给我一丝清爽的短暂感觉。很多时候,我们的身体是被各式各样的环境和人撕碎的,只有独处的时候,才又真正归还给自己的灵魂。那些花、那些信、那个女人——贝明俊走后,一层层谜团重新将我的思维包裹起来。
《红衣》第二章
《红衣》第二章(1)
9
闻屿的那几封信透露着他的心声,也几乎让我找到了神秘玫瑰主人,带给我难以言表的意外的幸福。试想一下,即便是素不相识者的几句赞赏或者遥远朋友的一丝挂牵,也一定会是一股温馨的暖风,更何况是一位让我不由自主落入暗恋陷阱的男人对我述说衷肠。
尽管我已经抑止不住地打算主动找闻屿见面,可我还是不想贸然闯入他那里,除了我自身的精神因素之外,让我疑惑的是,这些信件如果真的出自闻屿的笔下,为何会落到那个清洁女工的手里?而我对她莫名又清晰的熟悉感觉,也总是在混混沌沌中折磨着我。
我打算先找到那个女人,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在与她相遇过的那两条破旧的小路上来回地逛,我甚至还去环卫局查找有关工人们的资料,一个星期的时间飕然而过,我还是徒劳无功。
这件事说起来似乎有些滑稽,我一次次经过闻屿家,却不敢直截了当地面对他,而为了寻找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费尽周折,是不是有点多余?我肯定自己算不上什么坚韧不拔的人,我开始为打退堂鼓而寻找理由了。
一日清晨,我照例茫然地走在第一次遇见那清洁女工的斑驳的水泥小道上,我想那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即便我的脑子还希望我继续努力,而身子就快不听使唤了。我已经做好了将这个谜团永远埋藏的心理准备,也说服自己大大方方地敲开闻屿的门。
那条小路叫幸福街,离闻屿那儿咫尺之遥,然而两边低矮的旧瓦房却显示不出多少“幸福”的蕴意,一种淡淡的凄凉和岁月的沧桑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甚至蔓延到那些居民的脸上。应该说,这是一条无人问津的凄清小街,我在这儿来来回回的时候,没有撞见几个路人,两边房屋的门也时常紧闭着,我几乎找不到可以打听的人。
太阳正摇摇晃晃地从天际爬上来,洒落新鲜嫩黄的光芒,给幸福街添上了不常有的生气。我躲着阳光,沿着右手边街道的阴影缓慢踱步,心情显得轻松,几乎不再焦虑地期望奇迹发生了,只是希望走出这条小路的时候,能顺顺当当打到出租车,然后,平平安安地去报社。
记得武侠片里常会有一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总觉得这似乎过于巧合而显得虚幻和可笑,没想到,却让我真真切切地体味了一回。
那里的房子没有多余的空地,开门便是街道,我远远地望见一位老太太坐在街边整理青菜。走近些了,能看清她六七十岁的模样,清瘦的脸庞上深沉地镌刻着年轮的痕迹,但她浑身上下很清爽,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扎成单薄的发髻,也显得慈祥。
我觉得她用友善的目光打量着我,便对她点头笑了笑。
她也对我露出质朴的笑容,“姑娘,我好几回看见你了,你住这儿?”老人用我们当地土话与我搭讪。
“哦,不是,我只是来逛逛,想找个人。”我很随便地跟她提起,几乎没有询问的意思,“一个清洁女工,左脚不大方便,有点瘸。”
老人的眼睛里蓦地有种异样的神采,她停下手里的活儿,慎重些问道:“你是找我家梅玲吗?”
“什么?梅玲?”闻屿信中提到的那两个字立即蹦入我的脑海,我惊了一下,惶恐而小心翼翼地问:“您是说梅玲,梅花的梅,玲珑的玲?”
“我不大识字。”老人显得不好意思地说,“不过,写出来我认得。”她又补充道。
我连忙从包里拿出纸笔,蹲下身子,工工整整地写下“梅玲”两字让老妇人识别。
她细致地琢磨了一阵子,终于像个通过考试的孩子般脸上露出欣喜地说:“对,就是她了。”
“您知道她在哪儿?”我似乎从绝望的麻木中唤回了知觉,心怦怦直跳。
“她是我孙女儿,出去干活儿了。”老人仿佛自豪地说,可脸上突然滑过一丝异样的表情,问道:“你是从她家乡来的吗?”
“她的家乡?”我一脸茫然,“哦,不是,我是本地人。”
老人的神情缓和下来:“姑娘,你找她有什么事?”
“她认识闻屿吗?一个摄影师。”我脱口而出。
“你说认识谁?摄影师?”对方显然一无所知。
“哦,没什么,我是梅玲的朋友,想见见她。”我说得尽量简单,免得老人家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是个孝顺孩子,一个人干了好几份工作,从早忙到晚,总要到天黑了才能回家。”老妇人带着怜爱向我赞叹道。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那我走了,改天再来。”
边说边移动脚步,老人固执而客气地起身目送我。快走出幸福街时,我回过头,隔着绚丽而迷茫的光晕,我看见在落寞的矮房前那个瘦小朴实的身影,突然有一种难得的感动浮上心头。
我激动而忐忑地到了报社,梅玲的影像还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贝明俊精神气爽地大步迎上来,“麦淇,怎么才来,我一直在等你呢!”他冲我嚷着,大约感觉自己过于张扬,欲言又止地收住了话语。
“怎么,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贝少爷一大清早就在这儿了。”我故意调侃他。
“太阳从哪边出来我可管不了,不过,我的稿子倒是出来了。”他将报纸摊在我办公桌上,透出一种邪邪的傲气,说,“怎么样?”
《红衣》第二章(2)
“本事不小嘛!”我带着一点玩笑似的讽刺口吻说,急忙翻看了一下报纸,他的通讯报道几乎占了最后一版的整个版面,标题是借用了一部电影名《妈妈再爱我一次》,配发的新闻照片是一个嘴角叼着烟、表情顽皮的小男孩的特写。
“写点什么?”我问。
“你自个儿看吧。”他跳跃地说。
“瞎编的?”这个词让我心惊肉跳。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他却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盲目无畏。
“主编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他说我的稿子真不错,要多发掘这样有意思的新闻。”
“真的?”我有点怀疑,“他没再问得细致些?”
“没问,骗你干吗!”贝明俊失望地甩下这句话,背过身去,两手插在宽松牛仔裤的口袋里,晃晃悠悠地走了。
看起来,贝明俊所说的并非是假话,从两点可以印证:一是那篇稿子被安排在报纸的最后一版,那是除了头版头条之外,最受宠爱和重视的版面位子;二是那天下午的全社采编会议上,主编赞赏了贝明俊敏锐的新闻嗅觉和良好的敬业精神,期望报社多涌现他这样年少有为的人才。
我听得像是有谁在挠我痒痒,感觉浮起一层鸡皮疙瘩,而心底却暗自发笑,不时用余光打量坐在斜对面的贝明俊。他的不自然也显而易见,时而面红耳赤地低着脑袋,时而谨慎又僵硬地左右顾盼。但渐渐的,他的表情流露出心里微妙的变化,显得自如而心安理得起来。
那篇通讯稿以第一人称从记者遇见一个在大街上闲荡并向他讨支烟抽的孩子入手,出于好奇,记者和他搭话,孩子开始老练地闭口不谈他的情况,记者锲而不舍,孩子逐渐向他敞开心扉,讲述了他非同寻常的遭遇。一年前,孩子不堪后母的虐待,独自出来寻找再嫁异乡的亲生母亲,途中,不幸被人贩子拐卖,却机智地逃离魔掌,那时他才六岁。这一年多来,虽说小小年纪,迷失在一个又一个的陌生城市里,然而,他习惯地享受着流浪生活,游刃有余地过着乞讨为生的日子,也尝试了那个年龄不敢想象或者望尘莫及的许多事情。当记者问他是否渴望回家和上学的时候,孩子愣了愣,竟然是摇头。随后,记者把孩子带回自己家中,让他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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