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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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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反对开发微型客货两用车的人则趁机大造舆论,甚至以重大决策性失误状告到部里,要求何厂长下台。

    在这内外交困之际,幸亏部里积极支持,这潭水才没被个别人搅混。今年10月份,何厂长去深圳寻求机会,有幸跟深圳的S公司取得了联系,于是,才有了这个考查团的到来。

    袁平明白,这是工厂目前的唯一出路,也是何厂长和他自己的唯一出路。如果合作成功,工厂绝处逢生,他们将功不可没,成为引人注目的功臣。否则,合作失败,功亏一篑,五、六年的心血白流不说,他们也没办法向全厂五千多名职工交待。

    这是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恶仗!

    不过,所里各设计人员对自已负责的部分都很熟悉,介绍起来料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加上所需的技术资料之前已准备妥当,因而回到办公室,袁平除了召集大家,说明这几天所有人员都必须坚守岗位,不得擅自离开外,和平时一样,仍旧想不起还有什么事要做。

    独自傍电话机静坐,心里乱乱的。昨天的电话象个神秘的波源,正将各种猜测和设想的信号输入到袁平的脑屏。“真的是巧合吗?”袁平再一次自问。

    “如果真是他呢——”

    于不安中苦度到下午,去接站的三辆桑塔纳很快就回来了。党政工团的领导及袁平等六十余位中层以上领导列队站在厂部大楼前欢迎贵宾。袁平站在离大楼最近的地方。这是他一惯的位置。因为像这种队列,一般都是按职位高低、资历深浅排下来的。袁平是全厂最年轻的“中干”,他不排最后谁排最后?

    走下车,被经营副厂长和总工程师等簇拥过来的果然是王俊。袁平只感到眼前一黑,随即浑身躁热,只恨不能缩进台阶根部那束干草中去。

    王俊跟厂长、书记、工会主席一一握手,笑盈盈地把大家搅作一团。

    “这不是那个失踪的王俊吗?”有人窃窃惊语。

    “袁平,不错,还和当年一样精神!”王俊抓住袁平发僵的右手使劲一握。“咱们回头再谈。”说毕人已转身,被厂长们拥进楼去。

    王俊作为深圳S公司考查团团长的荣归,当即就轰动了全厂上下。
第七章
    7

    晚上,在招待所外宾楼摆了六桌。

    袁平坐在一个角落里,一开始就猛喝了几杯茅台,醉了。糊里糊涂被几个人扶回家,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头痛欲裂,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袁平想肯定是感冒了。但是总不能不买菜和早餐吧?于是袁平还是按时撑了起来。买回菜和早餐,煮好牛奶,找了两颗速效感冒胶囊吃了,袁平回到床上躺下。等小惠吃喝完毕,将她送到幼儿园,袁平很想回家睡一觉,但是,在这紧要关头,怎么能不在岗呢?袁平只好赶回办公室,窝在藤椅里,守住电话,一杯一杯喝那又苦又涩的茶。

    突然,何厂长的电话。

    “小袁吗?”

    “噢——,是。”厂长那浓重的东北腔,使袁平猛然振作了一下。

    “王俊说他和你关系一直不错,是吗?”

    “是——不是。”

    “这是一个缺口。”

    “——”

    “你一定要抓住,为厂里立功!”

    “——”

    “你知道——我不会亏待你。”

    “——”

    电话断了。袁平听着一串盲音,如在梦中。

    没过十分钟,厂办主任推门进来,掏出一叠百元大钞,点了点,五十张,放在了袁平面前。

    “这——这是什么意思?”袁平从藤椅里站起来,诧异地看着厂办主任。

    “何厂长不是在电话里跟你说了吗?那个——王军(俊)。”

    袁平用尽浑身的力,才压住要冲上去抽厂办主任嘴巴子的冲动。他能想象出王俊届时的笑容。自己像什么?我这算是什么东西?!

    “妈那个巴子!”袁平一掌猛拍在那叠钞票上。惊得要出门的厂办主任退了回来。

    “我和王俊后来闹成什么样子,大家谁不清楚?”袁平多年来第一次发火,又是面对何厂长的钦差,确实有点手足无措。“你说,”袁平奔过去指着厂办主任的鼻子质问:“谁不清楚?!况且他现在是什么人,这玩意儿他会看在眼里?”

    厂办主任慌忙抓住袁平的手,想使他安静一点。袁平把手一甩,使力过大,险些跌倒。

    “小袁,不要这样。”饱经沧桑的厂办主任把袁平扶拥到桌前坐下。“何厂长也是被逼急了,才出此下策。实在没办法啦。王军(俊)这小子——嗨——,真没想到!”厂办主任咬住牙,低头,难受的样子让袁平一时忘了自已的处境。

    “我们是该栽到他手里。”厂办主任抬头,无限颓丧地看一眼袁平,俯身扒在了桌上。

    “刚才已经谈过啦?”袁平已彻底忘了自已的屈痛,开始关心更本质的问题。

    厂办主任用左手撑住前额,双眼看着桌面,虚弱无力地说:“还没有。但前途暗淡,这是大家都能感觉到的。”

    “那些材料他都看了?”袁平想到了自已和眼前这位全厂第一笔杆子通力合作月余,弄出的那些东西。

    “他说他拿回招待所看。”

    隔着桌子一角,四目相对,袁平和厂办主任都沉浸在灾难将临,无力逃脱的迷惘与苦丧之中。

    “小袁——,就这事,你看着尽力办吧。何厂长也只是让你见机行事。”临走,厂办主任不知在安慰,还是在哀求袁平。

    找张牛皮纸信封把钱装了,揣进西服口袋,用手在胸口按按平。一股沉重悲壮的豪情油然而起,回荡周身。仿佛刚才揣进去的不是钞票,而是自己苦苦追求的十年岁月。十年岁月雪片一样在眼前翻飞。是飘散,化成乌有?还是孕铸成希望的晶体?站在窗前,俯视楼下蜂拥而去的下班的人群,仰望黄昏封杀的暗淡的天空,何厂长下午在电话里的语声重震耳鼓。袁平清醒地感到一种碎裂,在远处扩散,延伸。

    跟王俊的夜谈出乎意料地轻松。正当袁平整装待发去招待所外宾楼之际,王俊叩响了他的家门。寒喧一阵便开始扯谈。王俊把他从85年出走,先深圳,后海南,再又深圳的曲折经历,添油加醋,讲得有滋有味。说到那边流动之自由、企业、人人间竞争的活跃、平等,以及绝对按劳付酬的雇用关系,高效率,快节奏的事业与生活,和此地复杂的人情世故操纵的,几近僵死的工作和生活相比,真如天堂之于地狱。尽管王俊的嘴巴袁平多年前就很清楚,知道经它搅拌出来的话语,必须打百分之四五十的折扣才能相信,而且在相对入座,开始交谈之前,就以此慎重地警告过自己,但此刻,袁平还是深为王俊所描述的,富有生机的事业和生活打动。机遇,大多数人不是缺乏成功的素质,而是缺乏应有的机遇。袁平想得眼热心跳。

    袁平像是突然发现有一个人比他还紧张。这就是刘淑珍,只见她下身穿着一条好多年没有穿过的黑色呢料摆裙,上身是一件黑色紧身毛衣外加一件红马甲,脚登一双高跟高筒黑皮靴,头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重新烫过。袁平感到淑珍今晚是结婚以来打扮得最漂亮的一次。唯一的缺点是太肥了一点,胸部鼓得太满太高,太扎眼。袁平暗自思量,也不知道王俊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是否会欣赏她。袁平跟王俊并排坐在长沙发上,刘淑珍坐在王俊的对面。从王俊走进家门,刘淑珍就不停地给他敬烟,倒茶,拿糖,急切地打听着深圳女孩子的穿着打扮,漂亮与否,等等。由于激动,两个脸蛋红艳艳地发着羞涩的亮光,声音也出奇地温柔贴切,不时地还半掩住鲜红的嘴巴(袁平敢断定是抹过口红),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看着刘淑珍的样子,袁平觉得心里别地跳了一下,即刻就有黄嘟嘟的浓液流了出来。浓液覆盖了整个心脏的表面,将阵阵烧辣辣的疼痛淹没,然后逐渐向全身弥漫开来。

    刘淑珍突然收住微笑,对袁平说:“你还不去接小惠回来睡觉?”

    袁平像是从梦中惊醒了过来,朝王俊笑笑,说:“有个小孩就是麻烦。你先坐着,我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王俊看一下手表,说:“都九点多啦,你们也该休息了,咱们有空再聊。”说着抓过随身带来的密码箱,打开,从中拿出两条“万宝路”,一部两寸厚,十六开书大小的放像机,还有给小惠的一套衣服——把东西放在茶几上,王俊说:“这是兄弟的一点意思。”淑珍抱起东西跟王俊让了让,又放回在茶几上。袁平已有点心灰意懒,坚持住基本上没露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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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8

    袁平和王俊一起走出门,打着手电,高一脚低一脚地从五楼摸索到一楼。出了楼门,还可看到淑珍肥肥的上身伸在五楼的窗口上,大声地招呼王俊。“你明天一定来玩啊!”她说,声音亮亮的,软软的。刺得袁平心里又肉麻又酸痛,同时还有点无地自容。“看把你别从上面掉下来了。”袁平暗想,“还没见你这么热情过呢。”

    从家属区零散的灯光投下的阴影中穿过,走出去老远,彼此仍然沉默不语。王俊拿出万宝路给袁平一支,自己一支,点上火。各自深吸几口,看看路边的楼群和头顶的夜空,味道有点像比赛潜水,在不能忍耐之时钻出水面,吐出胸中憋闷已久的浊气,马上就进入了一个清新愉快的世界:袁平有一种掩盖了什么,或者说终于找了个台阶下的轻松;王俊的眼前则突然闪过6年前的生活片段,大有今非昔比的自豪感。

    “厂里这几年变化还不小。”王俊平淡地说,既想驱除掉出门以来深刻地卡在他和袁平之间的尴尬,又不想再刺激袁平。刘淑珍刚才给的太过分了,而袁平,可怜的袁平他竟然能够保持沉默!王俊歉意地看看袁平。

    “其实也没什么变化。”袁平说。

    又是沉默。

    过了一回儿,王俊又试探性地问:

    “你这几年过的好吗?”

    袁平吸一口烟,看看远处,等面前白乎乎的烟雾消失之后,才平淡地说:“什么好不好的,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走到十字路口,一阵寒风吹过,好冷。袁平自然地将手插进西服口袋里,右手接触到那个牛皮纸信封,才猛然意识到肩负的重任。赶紧收拾掉乱成一团的思绪,说:

    “我还有事跟你谈,你先回招待所,我接完小惠后就过去。”

    王俊说:“行啊,反正这么早。在深圳,这个时间夜生活还没开始呢。”

    9

    袁平赶到老丈人家接了小惠就走。退了休的刘所长磕爬跟头地从里屋赶出来,说:“小袁,小袁,你等一等,你告诉我合作进行得怎么样?”

    袁平厌恶地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拉着小惠就冲出门去。袁平怕再晚一步,他会真地跟这个老家伙翻脸。回想起来,自己进厂这十一年,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即使自己与淑珍之间非常私人的内容,都无不在这个老家伙的操纵之中。当初跟刘淑珍认识,就分明是他们一家设置的圈套。在认识后一个月零三天就举行婚礼,这更是他们精心策划的杰作——往事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淹没了袁平的心间。我当时是怎样被他们一家击倒的呢?一方面是被这个老家伙描绘的远大前程所迷惑。在那个时候,谁不想尽快得到领导的重视,尽快得到提拔呢?当然最主要的是被刘淑珍的热情,被她的女色给击倒了。在刘淑珍之前,袁平从小到大从未跟女生接触过,除了一些例行公事的交道,话都没说过几句,更不要说牵手,拥抱之类的亲密动作了。所以,在认识刘漱珍的那个星期天,那是82年11月23日——袁平到死都会记住这个日子。那天,王俊去100公里外的市里玩了一趟。来回在波澜起伏的山路上颠了4个多小时,弄的头昏脑涨恶心吧机的,直想死。晚饭都没吃,就窝进床上抽气。大概八点多,有人敲门,袁平还以为是楼下的人找他去打纸牌,只是将头转向门口说:“你们玩吧,我今天不想玩。”说完就面朝墙壁继续想他的心事。过了两分钟,突然门被很响地敲了两下。袁平一下子就来气了,爬起来,穿着拖鞋,嘴里骂骂咧咧地去开门。心想是哪个小子这么操蛋的。开门一看,即刻傻了。

    “怎——怎么会是你?”袁平嗫嘘着问到。

    刘淑珍甩手关上门,颇得意地一笑,说:“怎么,不欢迎我!”

    袁平满脸通红,羞涩地笑着说:“哪能啊。”

    刘淑珍在屋里大概巡视了一圈,看着袁平床头的书堆说:“呵,书还真不少!有没有什么好看的小说,借我看看?”

    刘淑珍不等回答,已坐在袁平的床边,伸手去翻看那堆书。

    袁平红着脸跟过去,说:“也没什么书,只是一些课本。这里很乱,让你见笑了。”

    说着已伸手从书堆里抽了两本书出来:一本是《收获》,另一本是《第二次握手》。

    刘淑珍接过《收获》和《第二次握手》,放在腿上,抬头看一眼袁平,说:“你这里比我的房间整齐多了。”

    袁平一笑,说:“怎么可能呢。”

    刘淑珍说:“真的。不信你明天去我房间看看,我保证比你这里还乱。”

    刘淑珍把两本书来回翻了翻,又合起来,放在面前的床头柜上。看看袁平,下颚向王俊的床一扬,问:“那一位是谁啊?”

    袁平正坐在王俊的床上,说:“是王俊。”

    刘淑珍有点惊讶的说:“是他呀!他人呢?”

    袁平说:“去市里玩没回来。”

    刘淑珍问:“他去市里有什么玩的?”

    袁平说:“我不太清楚,大概是去跳舞吧。”

    刘淑珍感叹地说:“他一天还蛮潇洒的吗!”

    袁平记得那天晚上特别冷,虽然他后来穿了大衣,但是由于下身只穿了一条秋裤,脚上又没穿袜子,所以最后还是冷得直哆嗦,说话牙齿都在打架。

    看着袁平苦巴巴的狼狈样,刘淑珍笑着说:“看把你冻得,快上床上去暖一暖吧。”

    袁平真得是冻惨了,所以也不再推辞,上床坐在被窝里。这样的后果是两人离得很近,彼此可以闻到对方呼吸的气味。刘淑珍身上发出的清新的茉莉花香味使袁平刚刚平缓的心跳又突然加速,砰砰乱跳,袁平顿时感到浑身躁热,举手无措。

    刘淑珍则仍然一副浑然不觉的神态,继续东一句西一句地跟袁平闲扯。谈话基本上是一问一答式的——现在看来是多么得平淡乏味啊!但是,对于当时的袁平来说,每一个问答都充满着惊心动魄的激动和欣喜。

    过了一会儿,刘淑珍好像是突然感到的似的说:“哎呀,我的脚好冻啊!”

    袁平看看刘淑珍,小声地充满歉意地说:“要不,你——也坐上来。”

    刘淑珍羞涩地一笑,说:“好啊。”

    看着刘淑珍脱了鞋,脱了袜子(她竟然脱了袜子!),把喇叭裤的裤腿绾到膝盖上面,露出大红色毛裤紧裹着的苗条的小腿,袁平的心已奔到了嗓子眼上,好像一张嘴就会蹦到刘淑珍怀里,于是袁平只好紧抿住嘴,满脸憋得通红,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出。刘淑珍终于一拧身坐到了床上,两只白白的律致的小脚伸进来,伸进来,碰到了袁平的脚。“嗷——”袁平终于暗自舒了一口长气。

    “冰着你啦?”

    “没,没有。”

    好冰好滑的脚呀,它们像鱼一样勇敢地在袁平的双脚间游弋、滑动。令袁平想起小时候在河里逮鱼的情景:那些小黄鱼总是钻到他的脚板下面,又总是在他小心翼翼地去逮时一摆尾巴从他的指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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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10

    生米做成了熟饭,结婚就势在必行。袁平右手拉着小惠,左手夹着烟,迎着忽急忽缓的冬风,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一遍遍地想,那一切都是他们的有意安排。自己就像一只长毛狗,人家随便一个动作,就把持不住,就轻易地欣喜若狂地投进了人家的怀抱。真是可耻呀!其实,那晚除了心情特别紧张激动外,跟刘淑珍做爱的过程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记忆,只记得被她握住,塞进了一个毛绒绒湿溜溜的地方,然后很快就泄掉了。待刘淑珍走后,袁平甚至有些失望:苦巴巴盼望了多年,被想象成人生快乐之极致的事情,结果却有点像尿了床一样,令人感到说不出哪里不舒服。

    过了几天,刘淑珍就告诉袁平她怀孕了。然后就是紧张地准备,结婚。

    “我这半辈子都吃了被动的亏。”上楼时袁平这样总结自己。首先是听班主任的话考了西北工业大学,并且糊里糊涂被分到机械制造专业。其次是毕业分配被莫名其妙的分进了这个山沟工厂。再次是晕头转向地被刘淑珍弄上了床。这三次被动就已决定了袁平的人生方向。虽然他也不是没有努力奋斗过,比如在大学里努力学习,使成绩一直保持在班里的前三名以内;在厂里努力工作,这么多年来没有一次不保质保量地完成了工作任务(在微型客货两用车的研制过程中更是表现突出,功不可抹);在家里包揽了一切家务事,甚至连刘淑珍的裤叉基本上都是他洗的。袁平总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自己的优异表现,使对方(在大学是同学、老师和系主任;在工厂是厂长、大小干部和同事;在家里是刘淑珍、岳父母)认识到自己是不错的,是蛮重要的,但是结果却总是事与愿违。总的来说,在厂里还算弄了一点事情,但是别人只要在他面前提提刘所长(有些是因工作需要提起的),他就会立即矮下去半个头,永远摆脱不了投机者,靠裙带关系往上爬的角色的阴影。按刘淑珍的总结,是:

    你是一头驴!

    你还嫩得很!

    你只有给别人当孙子的命!

    “真的是这样吗?”袁平掏钥匙开门时想。“他妈的,该改一改这些毛病了!”他在心里对自己吼了一声。开了门,先是被刘淑珍撒癔症似的歌声迎面打了个正着;接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着巨口的家给一口吞了进去。以前这么多年没在意,今晚注意了一下,真是太可怕了。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被家吞了进去,它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然后嘴一闭,他连同他一路的思想都都被焖成了红烧肉。

    我的心在等待,在呀在等待,

    我的心在等待,在呀在等待,

    在——等——待——

    刘淑珍在梳妆台前边扭身子,欣赏着镜子中她那毛毛虫一样的形象,边激情勃发地大声唱着歌。袁平走进洗手间解了个小便,出来径直往门口走去。刚才鼓得硬硬的心情,随小便已被抽去了骨头,变得软软的了。不但如此,心里反倒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歉意:因为打搅了刘淑珍的兴致,还是这么晚了还要出门,不能照顾小惠睡觉?袁平来不急去细想。

    “干什么去?”

    袁平转动门把手的手立即停住,看看站在身后卧室门口的刘淑珍,说:“去招待所,跟王俊还有事要谈。你们——”

    “明天谈不行吗?”

    “我跟王俊已经——”

    “先给小惠洗脸洗脚。”

    “我——晚了。”

    “晚了就别去了!”

    时间静止了5秒钟,袁平突然说:“你给小惠洗!”说完就拉开门走了出去,并大力将门在身后关上。

    刘淑珍打开门扑出来,袁平已下了一层楼。只听她在上面大骂:“袁平,袁平,你他妈的个肉头!”然后是一声酒瓶子在楼道里摔碎的巨响。

    “我他妈的遭得什么孽吆!”袁平边下楼边狠狠的想。

    出了楼门,袁平很快接上了前面的思路,心又被鼓得硬硬的。“我什么时间才能跟她来一个了断?”袁平望一眼黑沉沉的夜空,将西服领子拉起来,裹裹紧,在心里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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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11

    袁平赶到王俊的房间时,已经十点半了。王俊已洗过澡,穿着一件花睡衣,头发梳得溜光,手里夹着一支雪茄烟,靠在真皮沙发里看电视,面前玻璃茶几上放着一只高脚杯,里面装着三分之一不到的红色液体——袁平只是在电视上见识过这种派头和格调,还以为是在做梦呢。暖气很足,房间里的温度至少在25…C以上,袁平一进来,在外面冻得冰冷的脸马上就觉得发烫。浑身也感到毛火火地生热。

    王俊说:“这里热,你先把衣服脱了吧。”

    袁平笨手苯脚的脱衣服,感觉就像老农民走进了星级酒店。

    王俊又说:“我看你干脆先洗个澡,在浴缸里好好泡一泡。——这比厂里二、四、六开的公共浴室可舒服多了!”

    袁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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