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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恋昙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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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衫话未说完,只见他原本抓住衣角的手已经无力垂下,随即倒在修佑的身边。
“好孩子要听主人的话。”
修佑喃喃自语着,他抱起昏睡的昙衫,轻轻地走出了小合。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抓住元坤的心;你是我挑出来的,你一定可以迷惑他,只不过……”
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睡颜。
“只不过我们得换换方式。”
* * *
“朕真是服了你!”
光辉殿上传来悦泰帝的怒吼,殿外的宫人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皇上的怒意。
只见元坤跪在地上,神情淡然地听着父皇的咆哮。
“你眼里还有朕吗?为什么没有朕的旨意,擅自出宫多次?”
悦泰帝大声地斥责完全不在乎的儿子,“你眼里还有王法吗?你到底还要给宫里制造多少麻烦你才甘心?”
“父王,儿臣只是想过自己的生活罢了,并没有去干扰到任何人啊!”
悦泰帝简直气炸了,他指着元坤大骂:“你平日在宫里作怪就算了,太子立妃大典你也没参加,第二天早膳也没来,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身为皇族一员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我从来就不想当什么皇子。”
元坤那一双眸子里一片灰暗,冷冷地说道:“这是一个鬼城,当然要说鬼理由;毕竟这里也只有丑恶的人心而已。”
“你!”
“儿臣告退。”
元坤转身退去,完全无视父皇的愤怒,就这么大剌剌地从光辉殿上离开。
* * *
夏日的蝉藏匿在茂密的枝榜上,那鸣叫声教人发狂。
元坤伸手一搭,攀上了一株枝叶茂密的老树,正想就这天然的亭子小憩一下……
“殿下——殿下!”
阿顺的声音在幽静的长廊上显得大声而急促。
“啐!”
元坤低骂了一声,他的小憩时间又泡汤了。
“我在这儿!什么事?”
他从树中探出头来,唤着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的阿顺。
“殿……殿下!”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你眼中还有没有宫规啊!”
“有……有大事发生了!”
阿顺跑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苍白地喘着气。
“什么大事?”元坤一个翻身,转眼间落了地。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今早!今早趁您进光辉殿面圣时,送了一个东西过来,说是要给您的礼物……”
“什么?”
元坤的眸子睁得圆大,原本吊儿郎当的样子马上变了模样,他一面往自己的居所“鼎雅殿”走去,一面盘算着。
“是什么东西?”他问着身后的阿顺。
“是个好大的红木箱。”
“木箱?里面装了啥?”
“好像是个人啊,殿下。”
“人?”
元坤愣了一下,修佑竟会把人装在木箱里送给他?
“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
“奴才不知道,那东宫派来的人只说,除了捷月王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看那只箱子里的东西。”
“有这么神秘?”
天!这件事情倒是越来越古怪了。
“那木箱里的人,一开始可挣扎得紧哩!”阿顺一五一十地说:“又是拍又是打的,我们这些下人也碍着太子的旨意,不敢去开箱,只得随他去了……”
“啊?”
元坤吃了一惊,“现在都已经过正午了,那箱子呢?”
“现在很安静……”阿顺嗫嚅地说着。
“混蛋!”
元坤吼着,加快脚步往鼎雅殿去。
他一大早就往光辉殿去跟父皇请罪了;倘若修佑真的一早就送来那只木箱,照这天气,到这时辰——
那人不剩半条命才怪!
* * *
一进到鼎雅殿,那朱红色的木箱赫然摆在正中央。
“让开!全部退下!”
元坤大声斥退围在木箱旁窃窃私语的宫女,他快步地走向木箱,一提气,一掌劈裂了木箱。
而那厚重的木箱结结实实地吃下这一掌,立即裂成两半。
“啊——”
在场的人不免发出一声惊呼,从裂掉的木箱里出现了一个蜷曲的身子。
元坤屏住了气息,因那箱内的人,竟是昨夜被他重重甩在地上的昙衫!
因为被困在箱内多时,加上天气燥热,昙衫又奋力抵抗,经过这几个时辰的煎熬,他老早就昏过去了。
元坤一个大步跨进破裂的木箱中,将昏迷的人儿抱了起来。
“快叫御医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会如此地焦躁?
昙衫汗湿的身躯上,隐约传来一阵阵的花香……
* * *
“真的不要紧?”
“呵呵,殿下不用紧张,这孩子只是闷在木箱里太久,昏过去罢了!等会儿让他喝些冰凉的东西,睡一觉就可以了。”
白发苍苍的老御医微笑地看着元坤,不过他的心里倒是有些诧异;放荡不羁的捷月王,居然会关心一个少年?
元坤看着床上昏睡的昙衫,一颗悬在空中的心这才定了下来。
“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老臣会再过来的,容臣先退下了。”
“嗯,你下去吧。”
御医向元坤行了礼,恭敬地退下。
外面的阳光,灿烂得教人不能直视。
元坤坐在床沿,仔细地看着那一身雪白,安静地休息着的昙衫。
很久以前,他似乎也看过这样的情景。
对,就像他永远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伤痛。
那一道他用情至深的伤口,至今仍会隐隐作痛。
他们都同样美丽,同样虚幻。
元坤发现,昙衫的眉目还真有一些玄瑛的影子……
“不……”
他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地说着:“怎么可能会像?这小子可是个小魔鬼,跟玄瑛差太多了!”
回忆太沉重,说到故人太感伤。
是因为他和她有些相像,所以他才会注意到这一团火焰,任他在自己眼前胡作非为,是吗?
元坤摇头苦笑,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过玄瑛的事情了,都是因为眼前这小子的关系。
“嗯……”
昙衫的口中发出了一声低鸣,眸子慢慢地睁开来。
他隐隐约约看到眼前有个人影——
他努力地想要看清楚,揉揉眼,睁大了眸子……
“啊!”
大叫一声之后,昙衫像只受惊的小白兔,直往床的内面缩去。
“干什么,昨天不是才见过面吗?”
元坤有些不满昙衫的反应,他可是这小子的救命恩人哩!
“谁……谁跟你昨天见过面?”
“你还在装蒜?”元坤挑起了一边的剑眉,“你不要再装傻了,这边只有我们两个,少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昙衫那双乌亮的眸子问着未知的恐惧,惨白着一张脸儿问道:“我根本不认识你……我要回去!”
“回去?你要回去哪里?”
“我……”昙衫发颤的唇抖出几句话:“我要……回去太子殿下那里……”
“太子殿下?”元坤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你在说什么?我皇兄早就把你送给我了!”
昙衫的眉皱了起来,淡红色的双唇紧咬着,眼儿眨呀眨的,没几下,豆大的泪滴滚落了下来。
“喂!你……”
元坤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昙衫会哭了起来。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昙衫哽咽地哭着,双手在棉被里搓揉着。
“喂,你都那么大了,还像个小鬼一样哭闹。”
“我才十五岁。”昙衫用力地回答:“明年行了冠礼,我才是大人,在这之前,为什么我不能哭?”
元坤更吃惊了,“你……你才十五岁?”
“对啦!”昙衫哭丧着脸看他。
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在如墨的夜里有万般艳丽风情,像个妖魔似地魅惑人心;在光亮的白天,却天真无邪如同一张白纸?
这!若非他亲身体验过,他根本不能相信白天和晚上的昙衫会是同一个人!
“这一定都是你搞的鬼!”
就当元坤还在为昙衫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迷惑时,昙衫哭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他骂。
“啊?”
真是的,这小子是闷昏了头吗?搞不清楚状况!
“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可别血口喷人啊!”
“你一定有!”昙衫一口咬定,“你一定是那一天早膳爬墙跌跤,看见我之后,便对我有非分之想。”
“啊?”元坤对他的说词霎时傻了眼。
昙衫声音高亢,激动的说着:“分明是你起了色心,央求太子殿下将我送给你,太子殿下一向对手足宽厚仁爱,他当然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他怎么都无法接受自己被太子送入鼎雅殿的事实。这实在太突如其来了,快得让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眼前的皇子可是恶名昭彰的大魔头呢!
这分明是他搞的鬼!
天!有谁来一棒打昏这个喜欢自抬身价的小鬼?
元坤被他一气,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了。
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在他们兄弟间有那么重要吗?
第三章
“是谁勾引谁啊?”
元坤一声怒吼,响彻了整个寝房。
“是……是你!”
昙衫虽然害怕,但是他仍勇敢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是你!”
他已经好久都没这么生气过了,
碰上这个傻小子,可真让他大动肝火。
“立妃大典的那个晚上,你忘记了吗?你这个臭小子!是你站在街角,像个青楼里的姑娘一样勾引我的,我们还共度了一夜春宵哩!你可别告诉我那天晚上我抱着的人不是你!”
“什么青楼里的姑娘、什么一夜春宵?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去做那种事!”
昙衫的声音尖了起来,整张脸因为听到元坤这番说辞而涨得通红。
这怎么可能?
打死他,他也不会跟这种男人睡觉。
“你明明就做了这种事,还说没有?”
元坤也因为昙衫的强词夺理而怒火节节高升。
“第二天早上,你装得就像现在这般清高,在皇兄面前,竟打死都不肯承认你认得我!”
“我根本就不认得你啊!”他再一次重申自己并不认识他;明明只见过一次面,何来共度春宵?
“早知道同样住在皇宫中,那天你应该要叫醒我,这样我不但可以顺道载你一程,也不会错过早膳了。”
“那天我是有出宫没错,可是我只是逛逛大街罢了!”
昙衫情急之下大叫着:“后来我就有些头晕,便在街角休息一会儿。睡了不知多久,后来……后来鸡啼了……我才回宫的。”
“你……你真的——”
元坤原本还想跟他对峙下去,斜眼一看,却发现门外老早就站了一堆宫女和太监,正看着他俩互相叫骂。
“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
元坤怒气无处发泄,便吼向那些爱看热闹的宫女太监,“真是造反了!哪有奴才不做事,守在门外看好戏的道理?”
“殿……殿下……是您要我们端一些冰凉的饮品来给这位公子喝的……”
一个宫女小声地回答着元坤,其余的人皆将手上的杯皿拿得高高的,给盛怒之中的元坤看。
只见什么冰镇桂花酸梅汤、莲子汤,冰糖燕窝……各式各样的补品全出现在争吵的两人面前。
“我不吃,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昙衫用力槌着柔软的棉被,表达自己无处可发泄的怨气。
“不吃就不吃,你以为鼎雅殿的上上下下都要服侍你吗?”
元坤用力地吼了回去:
“我告诉你,你到鼎雅殿来,这里就是我说了算!”
“凶什么凶?我又不是你的东西,你凭什么管我?”
昙衫也不甘示弱地回答,掀起了棉被,正想下床走人——
“啊——”
一阵宫女的尖叫声夹杂着杯皿破碎的声音,随着昙衫的动作而起。
昙衫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全身一丝不挂,他连忙快速地钻回被窝里。
“你……你把我的衣服拿到哪儿去了?”
他俊俏的面孔全因为方才出糗而染上一层红晕。
元坤忍住笑意,正色道:“你在木箱里困了那么久,流了一身汗,当然得擦干嘛!”
“那、那你至少让我穿件衣服吧?”
“本来想拿给你穿的啊!”元坤怒容不再,换上的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冷淡神情。
“谁教你连话都不老实说,一清醒就想乱跑?”
“那——那是因为你诬赖我!”
昙衫像个孩子似地闹起脾气,“快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元坤向门外的宫女们示意,宫女们连忙进入房间内,拿出了一件衣裳让昙衫换上。
昙衫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心里仍想着要怎么对付眼前这个难缠的家伙。
他是招谁惹谁了?
明明好端端地在雪泽阁过着安稳的生活,太子殿下也对他不错,直到立妃大典那一日……
他的心突地隐隐作痛了起来。
“我先告诉你哦,我一点都不想待在你这个什么鬼鼎雅殿,所以……”
“呃,公、公子……”
一旁的宫女突然打断了低着头说话的昙衫。
“什么?”
“殿、殿下早就出去了。”宫女怯生生地告诉他。
他这才抬起头来,望着元坤刚刚所站的地方。
果真,这个放荡的捷月王老早就不在这里了。
“可恶!”
昙衫的怒吼,很快地就被淹没在广大华丽的鼎雅殿里。
* * *
太子修佑将一名娈童装入箱中送给捷月王元坤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宫廷。
“来嘛,殿下,尝尝从西域进贡的水果吧!”
元坤的贴身侍从阿顺,正拼命哄着眉头深锁的主子开心。
“别这样不开心嘛,殿下,愁眉苦脸的样子实在糟蹋您这张迷死人的脸啊……”
“阿顺,你再像个女人一样唠唠叨叨的,我就阉了你!”
元坤不满地瞪了阿顺一眼,又继续看着凉亭外碧绿的湖水。
“什么修身养性……我呸!”
他这一阵子真的是被衰神附身了。
自从上次他离开了光辉殿,悦泰帝便下了一道圣旨,要皇宫禁军不分昼夜的派人看着他,要他在王宫里闭门思过,研读经书。
已经两个时辰了,他的目光仍停留在第一页。
“其实陛下已经够仁慈的了。”阿顺仍不知死活地接着说:“至少您还可以在皇宫里到处走动,欣赏外面的风景,只是有重重的禁军……”
元坤再度瞪了阿顺一眼,他连忙住嘴。
现在又加上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昙衫。
“到底在搞什么鬼?”
元坤握着经书的手加重了力道。
虽是手足,对于同父异母的兄长,元坤对修佑的一举一动仍是摸不着头绪。
或许应该说,他一直避免跟修佑有任何的交集。
是的,从那一次起……
他就已经决定不再按着死板的宫规,规规矩矩地做一个皇子。
* * *
“饶……饶了咱们吧!昙衫小祖宗。”
所谓的阎罗王出巡,小鬼闹翻天——
只见鼎雅殿的主子不在,可苦了这群下人;因为昙衫这会儿,可是整惨了他们。
“我又不会把你们生吞活剥,干嘛怕成这副德行?”
坐在檀木桌上的昙衫,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我只是想要向各位打听打听,你们家元坤殿下,平日对你们如何啊?”
那些宫女、太监们,个个惨白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回答。
“昙……昙衫公子,咱们说的都是实……实话啊!”
一个太监首先开了口:“殿下待咱们下人都还挺好的,赏罚分明,从来也没亏待过我们……”
“笑话!”
昙衫吼了回去,那笑容敛了下来,“捷月王在宫里风评奇差,怎么可能在自家地盘上还对下人好到哪里去?说不定他还企图谋反,勾结番邦。”
“没……没这回事啊!”
企图谋反,勾结番邦?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观,他们的主子平日除了爱玩之外,哪有做什么企图谋反、勾结番邦的鬼勾当?
“捷月王一定是因为太子之位被修佑殿下夺去……”
昙衫的眼眸梭巡着四周,“心怀妒忌,才会故意装作放荡的样子,让宫里的人放下对他的戒心,实际上私通番邦,准备谋反。”
昙衫跳下了桌子,来来回回地走动,说着他缜密的推理。
“说!捷月王是不是在鼎雅殿藏了大量的兵器和番邦的联盟书?”
“没有的事啊——昙衫公子!”
所有的人几乎都快被昙衫折腾死了。
昙衫可是太子殿下送给元坤的“礼物”,在礼节上可不能得罪了昙衫;因为一旦出了差错,可能会造成东宫和鼎雅殿的气氛紧张。
“你在这里胡作非为个什么劲?”
元坤的声音冷冷地从昙衫的背后响起。
昙衫慌张地回过头,只见元坤阴沉的脸就在眼前。
“你刚刚在说些什么?看看我这些下人们,为什么每一个都对你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的?”
“没……没什么事!”
昙衫就像遇到猫的老鼠般,那放肆的态度霎时收敛许多。“我、我只是找他们来问问,你喜欢吃些什么?”
“我喜欢吃些什么?”
元坤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的目光跃过了昙衫,看见那些哭丧着脸的太监、宫女们,个个头摇得像博浪鼓似的。
昙衫感觉到元坤怪异的视线,他随即也转过头去看那些可怜的太监、宫女们又沉默了下来。
“打听我想要吃什么,是想毒死我吗?”
“没——没的事!身为你的下属,应该知道主子的喜好嘛!”昙衫慌张的扯开笑,“我怎么敢犯下这种滔天大罪?”
这下真的糟了!
他原本是想从这些下人口中探听元坤的一些把柄,好告诉太子以禀报皇上,惩罚这个宫中的毒瘤……
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重回太子的身边。
“昙衫,你太放肆了!”
元坤怒气冲冲地吼着美梦破碎的他,“虽然你是我皇兄送给我的赠礼,可本王也容不得你在此放肆撒野!”
“我……”他哑无言。
“今天本王非得好好的惩治你不可,免得被别人笑话本王管人不严。”
“啊!”
昙衫叫了一声,他瘦弱的身子被元坤轻松地提起,往元坤的房间大步迈去。
“干什么?放……放我下来,喂!放我下来!”
他拼命在元坤强壮的臂弯里挣扎着,可这些如蚊纳般轻微的软弱抵抗,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你……你要做什么?”
昙衫的脸刹那间失去了血色,宫中的人都传言,五皇子捷月王生性放荡,男女通吃,喜怒无常;现在他这一把将他抓起,是不是代表……
“怕我把你杀了吗?”
元坤冷笑地看着他,这小魔鬼,修佑送他来,果然不安好心眼。
他将昙衫翻转过来,趴在自己腿上。“你放心好了,我不可能杀你!”
“那……那你要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啊!”
元坤唇上的笑意未减,但眼神却足以冰冻人心,“倘若我一怒之下杀了你,不正好如太子所愿?杀了太子腻了的玩物,对我有什么好处?”
什么?
昙衫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他。
太子殿下玩腻的玩物?
修佑……希望元坤杀了他?
啪啪啪!
正当昙衫陷人沈思之际,元坤重重地在他的屁股上打了好几下。
“你在干嘛?”
昙衫想要从元坤腿上挣脱。
这算哪门子的惩罚?
“你不是说明年行了冠礼以后才是大人吗?”
元坤一边说着,落在昙衫屁股上的手仍用力地打着,“小孩子做错事,就要用小孩子的惩罚方式!”
“哇——”
那一个炎热的下午,昙衫的哀号声不绝于耳……
* * *
傍晚时分,京城闷热的空气中飘了一丝雨水的湿意,果真过不了多久,在入夜后下起了倾盆大雨。
漆黑的夜里,雨滴的声音在寂静的鼎雅殿里回响,显得格外大声。
这样烦闷的夜里,昙衫根本无法入睡。
“为什么不要我了……”
昙衫低喃着,枕头早已经湿了一片。
修佑的笑容,修佑的声音,修佑的一举一动……
他怎么能忘?他怎么能只是从雪泽合到鼎雅殿这样短短的距离,就这样忘了他?
就这样……轻易地舍下这段记忆?
如果把你送给捷月王,你觉得我皇弟会怎么样?
那一天早膳,遇上了元坤之后,修佑说出了这样的提议。
他只是猛摇着头拒绝。
虽然他入宫没多久,可是捷月王放荡的行为,可是恶名远播;与其待在危险的地方,倒不如安安稳稳地待在修佑身边。
修佑笑了,那一抹有些神秘的笑容,让他心醉。
我怎么会舍得把你送给他呢……
这个赐给他所有荣华富贵的男人,在他的额上烙下一吻。
然而,修佑唇边的那抹微笑,直到他被丢入木箱之后,他才恍然大悟……
这个皇宫果然不是他这种人可以生存下去的地方。
他无处可去,那么只有死肯接纳他了。
昙衫的微笑显得凄怆,放置在桌上的烛火,因为门被打开的关系,在风雨的吹动下,狂乱地摇曳着……
* * *
皇宫中的碧玉湖,原本是宫中皇族最爱来此游赏的地方,不过今夜细雨绵绵,除了每个时辰来巡视的卫兵以外,碧玉湖是一片漆黑。
在偌大的皇宫中,此时还有一个人没睡。
烦人的侍卫,大概还傻傻地守在鼎雅殿,完全没发现沿着屋檐溜走的他。
元坤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十分突兀。
“呼!”
他深深地喘了一大口气,自言自语地道:“终于摆脱了那群蚂蚁。”
在这种细雨绵绵的夜里,他总是难以入睡。
对,自从玄瑛走了之后——
“咦?”
突地,他一眼就看见漆黑之中摇摇晃晃的白色影子。
“他又在搞什么鬼?”
元坤皱起了眉头,连忙一个纵身,跃到树上,往昙衫行走的方向跟去。
以元坤敏捷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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