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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水-我的金刚芭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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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手掌也好大,肯定可以轻易地一手把她掐死。
会用这么悬殊的力量逼她就范吗?
这个可怕的想法,令她疲惫惊惶的意识再也忍受不住,呜呜噎噎地哭了起来。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温热的气息悄悄地离开身边。
不一会儿,飘来一股咖啡香。
在空无一物的梦境里,那么样暖和,又教人心安。
「——吓!」
李维芯霍地翻坐起身,在还没看清楚四周景物之时,头部就先产生强烈的宿醉反应。
「噢……」她一手抱着头,好象这样就可以减缓疼痛;一手则猛摸自己胸口,一而再、再而三地确定身上衣服穿著完整。
除了头很痛和四肢有些无力之外,其它地方并没有感觉任何异样。
浅喘几口气,她还是稍嫌恐慌地抬起眼睛望向四周。
几坪大的房间不算宽敞,左边有一个开放型的长条铁制衣架,上头挂满衬衫背心黑长裤,全部都是相同样式、不同大小的衣服。另外一边摆有桌椅,上头的书报杂志有些凌乱……她想要站起来走动,才发现自己睡的是一张双人座沙发。
手一捞就摸到自己的鞋子,她赶紧穿上;心底惶惶不安,走向唯一的一扇门。抿了抿嘴,悄悄推开,看见外头景物,她怔愣住。
这里是……一间餐厅?
完全和住家回异的装潢,一把把倒挂在餐桌的原木座椅,还有吧台和厨房……
「咦?」她觉得眼熟,转眸在大片的落地窗片找到横贴的店名。
是……她之前开同学会的那一家。
「呀,妳醒啦?」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李维芯吓了一大跳,迅速回头。只见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妇人从厨房走出,手里还拿着咖啡豆。
「妳别怕,我是这里的老板娘。」笑容和蔼。
「啊……喔。」状况实在太过诡异,她只能如此回答。
自己怎么会睡在餐厅里呢?她明明记得……明明记得……自己吐了……然后?然后……
仔细一闻,身上的衣服确是有着秽物的酸污味道,因为吐的时候很难受,印象相当深刻,所以不是作梦,那又怎么会……她是昏倒在店门口被人家救了吗?
「妳没哪里不舒服吧?来,先喝杯我家自调的醒酒茶,清醒清醒。」妇人将准备好的热饮递给她。
「啊……谢谢。」她接过,却迟疑了一会儿,没有立刻喝下。
妇人并不在意,只是又微笑道:
「等会儿大个儿回来,再要他煮咖啡。他煮的咖啡可是一绝。」
「大个儿?」她痴傻疑惑,觉得名词熟悉又陌生。
「大个儿去买东西了,妳要找他的话,等一下就回来了。」妇人说得一副她们两个都认识大个儿的样子。
而她,好象也真的在什么时候曾经听过这个名词……
「大个儿……是谁?」突然闪过的记忆,让李维芯的问话困难起来。
「咦?妳不是大个儿的朋友吗?他昨晚跟我报备说他有个朋友喝醉了,要借睡在店里一夜,我本来也觉得奇怪,带回他自己家就好了不是吗?结果早上来才发现原来喝醉的是个女孩子,难怪他避嫌没带妳回去,而是在这里顾妳一夜……啊,大个儿回来了。」
顺着妇人的目光,李维芯往店门口的大落地窗看去。一个高壮粗犷的男人,身穿餐厅服侍生的制服,骑着白银色的阳春脚踏车,在抵达后俐落停下,一切动作都那么流畅自然。
大个儿——就是指他。
门口挂的金属风铃也随开门动作而响起。她错愕地睁大眼睛,惊呼出声:
「林、林铁之?!」
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交谈了。就算偶尔修课会碰到,她也是连给他一枚目光都吝啬。
「是啊,大个儿嘛。」妇人呵呵笑道,迎上前去。
「不好意思,这么早要妳来。」林铁之走进来,先对老板娘点头致意。手中是可重复使用的购物袋,他买东西习惯不取用塑料手提袋。
妇人知道他人高马大,心思却很细腻。单独和一个女孩子过夜总是不好,其实昨晚他应该就想请她来帮忙了,只是太晚了不方便开口。
「不会,平常这时候也该要去采买了。」妇人将咖啡豆塞给他。「不过,你还是煮杯咖啡来谢谢我吧,顺便让你朋友尝尝你的手艺。」她比着后头。
林铁之望去,李维芯抓着裙襬站在那儿,表情相当不自在。妇人大概是发现气氛有些许异样,识相地走回厨房打算煮开水。
林铁之向前一步,李维芯马上说:
「我……我……我要回家了。」也不晓得为什么,她觉得好难堪。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林铁之带来这里借宿,只要赶快离开。
他好象又走过来,她匆忙绕过一张桌子,急急往门口步去。
林铁之敏锐察觉,停伫在原地,没有增加她的紧张。
「妳要自己一个人回去?」他问。
「对,没错,我自己一个人!」她回答好快。
靠窗边的座位,尚未营业的整间餐厅,只有一把椅子被放下,明显地表示本来有人坐在那儿。
木头圆桌放着一壶所剩无几的咖啡,一只咖啡杯,还有两本看来很旧的文学作品集……其中一本甚至夹着可以随手取来的餐巾纸,用以代替书签。
李维芯心一跳。
「现在是凌晨五点,路上没有车。」他提醒她。
「我、我坐捷运!」她昨天好象也是这样跟那个男人说的,结果那个人对她笑得相当恶心……一阵反胃,她面容苍白。
林铁之仅是道:
「首班车是六点。」
「我去捷运站等!」她用力推开门走出去,风铃还撞上玻璃。
她坐的是淡水捷运线,红颜色的那条路线,前两年才完工通车的,很方便又很快速,只要坐个六站就到了,她有买储值卡,上面的手绘仕女图案很漂亮的……
站在崭新的捷运站前面,她两手空空,对着出入口发呆。不只是首班车时间没到,而是她的皮包在昨天晚上被拿去砸那个烂男人,别说什么储值卡,所有证件、钥匙、化妆品,甚至是吸油面纸,全部都没有了。
她深深吸几口气,怕脏的她,却直接坐在楼梯上,蹲下抱住自己膝盖。
她好狼狈……是活该?是活该吗?
因为她打着不良的主意赴约,所以才会落得这种下场……
有脚步声走过来,她慌乱抬起头。
接近的人是林铁之,无声无息,跟在她后面而来。他没有说话,只是将购物袋放在脚边,然后背部往后靠墙,站在离她两公尺的地方。
就像也在等待捷运开驶一般。
仔细一瞧,他身上穿的是白色衬衫,黑色背心,然后黑色的长裤,是那家餐厅的制服,他的白衬衫被卷起,露出一节粗壮的膀臂。看起来好突兀,谁会上街穿成这样?
她忽然想起自己昨晚狂吐到一半时曾经抓住某个人的手……所以、所以,也许他的衣服是被她吐脏了,所以才穿制服?
「你干嘛这样?我又没拜托你!」她挫败怒喊。还记仇地想到有一次在图书馆,她脚背被书本砸到受伤,他就把她丢在那里。
「……妳是被下药?」他夜晚会在附近几间酒吧送啤酒,看过的也多。碰巧见到她跌跌撞撞冲出巷口,是什么情况,稍微观察推敲就足以清楚。
她脸色青白,倔强不语。
「妳遇到这种事情会很害怕,现在也找不到别人来帮忙。」他平淡陈述道。
意思就是他不得已吗?她就是硬往缺陷处想,曲解人家的意思。
假好心!假好心!为什么她碰到的不是别人?为什么刚好是她讨厌的他?
李维芯一句「谢谢」也说不出来,只是气闷地把头脸埋在手肘里。
凌晨静寂的公共场合,角落睡着一个流浪汉,还有几名酒醉吵闹的男子经过……她不可否认,他的存在虽然带来烦躁与恼怒,但却又有一丝丝安定的效果。
她不是信任他!绝对不是!应该……不是……只不过、只不过,如果他跟昨天那个男人一样坏,那也不用浪费整个晚上装模作样了……
脑海里不小心浮现残留的记忆片段,她昏迷时曾经感觉到的强壮宽背,还有进入梦中那抹安神的咖啡香。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本来空荡的地方逐渐有人走动,李维芯看到已经就要六点,很快地站起身,经过一层楼梯走向售票处。
下意识伸手进口袋就要掏铜板,但是身上臭气熏天的洋装却连一毛也没有。
她垂着头,瞪住地板。又是拼命深呼吸。
但是,眼泪却还是偷偷地跑出来了。
这一切真是太糟糕了……糟透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嘛……
好象昨夜所累积的恐惧和不安直到现在才终于发泄似的,她用手背擦去泪水,下一波又不受控制地泉涌出来。
一股温热的气息出现在背后,随之响起问话:
「妳要去哪里?」
李维芯不肯回头,只是生气握拳搥下自己要到的站名钮键。
林铁之帮她投下三个十元硬币,一张单程票从取票口跑了出来。她自动自发地拿起,就要下电扶梯去月台。
「等一下。」他叫住她。然后将购物袋递给她。语调还是那样波澜不兴,道:「这个给妳,也许有用。妳最好藉这次机会学习,以后更加小心。」
又在说教!
她恨地抓了就跑,根本不管那袋子什么意思,里面又有什么东西。
列车进站,她摇摇晃晃十五分钟到家。因为一夜未归,被父母轮流责骂之后,她回到自己房里,洗去一身脏乱,并且把那件记录恐怖回忆的洋装丢到垃圾桶里。
她决定好好睡一觉,忘掉昨夜恶梦,下意才躺上床却瞥见被她弃置在一旁的购物袋。
翻过身,她告诉自己不用理会。瞪着墙壁,想起自己不少证件都要麻烦重办,幸好提款卡和信用卡都放在家里,好象应该先处理报失的问题,她却烦闷地不想动作……闭上眼睛再张开,重复第二十七次之后,她因为睡不着而怪罪那个碍眼的袋子,所以下床把袋内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倒在地板上泄愤。
新的牙刷、新的毛巾、餐厅的名片、用了一半的电话卡,还有三张一百元纸钞,林林总总加起来大概五十元的硬币……足够让她应付各种交通工具,联络他人,或者坐出租车跑半个台北。
「干嘛啊……」什么都帮她想好了是不是?他把她当成白痴笨蛋啊?
「妳遇到这种事情会很害怕。」
「——我当然害怕啊,废话!」她莫名其妙地发着脾气,站起身踩着那些毛巾和钱币。「我才不要你救……才不要!才不要!」为什么每次都是他看见自己这么丢人现眼的模样?他们一定是八字相克,波长不合!
用完力气,她蹲了下来。
两手摀住脸,觉得连窗外拂进的凉风都变得可恶起来。
第四章
她不想欠他。特别是他!
那些东西,那些钱,总是要还给他的。
她也……欠他一句「谢谢」。
李维芯戴着遮阳的渔夫帽,手提竹藤小包,站立于某家餐厅前面。前后左右看一看,还是因为受不了毒辣的夏日太阳才下定决心进门。
「小姐一位吗?」门口的服务生和蔼微笑。
因为非假日,又已是过午的离峰时段,里面有一半以上的空位。她不需指引,找到一个单人沙发坐下。
一杯白开水和手制menu摆落眼前,没有催促忙碌,服务生又退开。
他不在。
李维芯拿起menu,刚刚好挡住脸,一双大眼睛躲在渔夫帽缘后面搜寻着。
为什么不是他过来点餐呢?她本来就是想东西丢给他就走的啊!瞪着提包里的购物袋,她不高兴地把服务生招近,要了一杯摩卡冰沙。
每喝个两口她就不耐烦地看一次表,把最底层残存的液体想办法吸光光后,甚至开始无意识地玩起吸管和转自己帽子,才总算在窗外看到她等的人出现。
他还是那样。高大壮硕,面无表情;白T恤,破牛仔裤,如此简陋形容完毕的一个贫乏男人。
骑着银白色的乡村脚踏车,由转角滑行而来。
「喂。」李维芯不自觉地撑桌站起,直到他进门让风铃响起,她才回神暗骂自己反应干嘛这么明显。
都怪他要她等太久了。她不平衡地想着,还没走向他,他的身影却先没入员工休息室。
她有瞬间错愕,觉得自己根本是个当场糗掉的傻蛋。
他不可能没看见她的。她就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而且还因为他的到来而立刻站立起来啊!
本来就因为久等而盘据心头的气愤,又由于被彻底忽视而增加了二点五倍。
她默默咬牙坐落,忽略其它客人和服务生疑惑又窃谈的眼神,令自己表现得有教养和优雅。
五分钟以后,林铁之穿著餐厅制服走出来,首先感觉到的就是自己正在被人露骨且直接地瞪视着。
他稍微侧首,看见李维芯。他没有任何她为什么会前来的联想,只是转开视线,开始自己的工作。
李维芯只停顿一秒钟。随即抓起身旁的藤编包包,迅速走近他。
「喂——铁金刚!」她决定要用这个可笑的昵称叫他一辈子。
旁边,林铁之的同事,闻言似乎笑了出来。而当事人,只是稳当地拿着用光的玻璃水壶准备加满,尽责专心。
使劲投出去的直球却毫无造成效果。她温柔切齿:
「我找你有事。」
「我在上班。」他仅是一如以往地简单响应,不停留行至厨房。
就是这种态度。他就是这种态度让她火大!明明就没什么了不起的好不好?
在上班?在上班是吗?她怒目一瞪,在他又出来时冲动指着蛋糕柜道:
「我要一个拿破仑派。」一字一句快狠准,出招之后再重重踱步回到自己座位。
林铁之看她一眼,在负责蛋糕区域的小妹将美味酥派夹于盘子上后,前行端至她面前,稳当放置桌上。
「请慢用。」制式的服务人员用语。
「谢——」反射性地就要跟他道谢,她猛然住嘴。简直猪头,叫他来又不是为了吃蛋糕。「这个东西还给你,坐捷运的三十元也放在里面了,钱啊什么的我统统没用。」把购物袋从包包里抽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尽量让自己抬头挺胸,并且理直气壮。
以为他会开口,却完全猜错。
他只是睇着她昂起下巴的倨傲神情,伸手横过她眼前。他的衣袖还是习惯翻卷两折露出膀臂,宛如在展现他拥有的强大力量。
不其然地,令她回忆到曾经被他背负行走的那个夜晚。她只觉他那夜残留在她身体的热气瞬间暴冲上脸,顿时头昏眼花。
他、他一定又恶心地流汗吧!然后弄脏她那件可爱的洋装……可是洋装她丢了,之前她吐了,还吐在他身上……
为心头细微的浮动寻找理由和借口,却反而挖出更悲哀不愿回想的惨烈片段。
林铁之并未探讨她忽晴忽暗的脸色,只是拿起她表示归还的东西,跟着走开。
没有什么话好说,他给她的感受就是这样难堪。李维芯见状,适才心里的乱七八糟还有记挂一点点点点应该向他表达谢意的念头全被揉成一颗大球,跟着立刻爆破成为飞烟灰屑。
虽然她也不是非得降低等级和他交谈,而且也本来预定把东西丢给他就走人,但是——但是——从来没人这样对待过她的!
好吧,就算他前几天帮过她一次,又有什么好可以神气的?
「喂!你——」她下意识伸手要拉住他,却又突然迟疑,结果肘部不意弄掉了蛋糕盘缘的小叉子。
铿锵!银叉落地的声响使林铁之回首。
他不曾犹豫,只是屈膝蹲下,捡起小小的银叉,魁梧的身子在桌与桌的褊窄空间里稍显局促。
「请等一等。」他直起身后低声说道。到柜台旁的餐具架取支干净的叉子,重新递上。「请慢用。」语气良好,措词也相当礼貌。
李维芯一愣。
她慢慢、慢慢地,拿起那支被擦拭得亮晃晃的叉子观赏着。
随即,手一松,它又因为地心引力而往地板贴过去了。
铿锵!这次,是存心故意的。
「呀,我太粗心了。」她惊讶道。
林铁之不发一语,依旧沉默地帮她替换弄脏的叉子。
「请慢用。」他不厌其烦地重复。
铿锵!
前一秒还在桌上的银叉,第三次躺在地上。更过份了,摆明故计重施。
林铁之本来已经离开几步,闻声后再次转过脸。
清黑的眸瞳,终于凝神给与注视,映入她无辜的表情。
「啊,」李维芯迷人的红唇隐约勾起一道很浅的弯狐,显然带着做作的乖巧。「真不好意思。」她耸肩娇语,等待他再度换来干净的餐具。
哈!
望见他当真又走过来,她一扫先前积压的怨气,在心里非常愉快地笑了。
这是头一回,在他面前,她觉得自己是占有上风的。
*** *** *** *** *** *** *** ***
「服务生,我的吸管掉了。」
「服务生,我要加水。」
「服务生,另外拿个小盘子给我。」
「服务生……」
她似乎乐此不疲。
林铁之手里拿着加有柠檬片的透明玻璃水壶,已经数不清多少次来回李维芯的座位。
两个星期以来,她就是这样若有似无地持续恶作剧。每隔两或三天,选择下午离峰的午茶时段,制造小小的麻烦,要他过来收拾。
她的手段相当聪明,始终维持在惹人发怒和教人忍气吞声的交界边缘。
餐厅里的同事们实在很难不去察觉,也曾关心询问。
「喂……大个儿,你是不是和人家有什么过节?那位漂亮小姐老是只点一份下午茶套餐,坐三个小时整你啊!」是感情纠纷还是金钱往来?
但林铁之仅是淡淡地道:
「她只是不服气而已。」
喔……不服气啊……不服气个什么啊?大伙儿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因为他们是服务业,客人的要求都在范围内容,也不是忙碌时间来捣乱,就算知晓对方是明目张胆在耍人,还是不能怎么样。
「哎哟,安啦!」只有和林铁之共事多年的厨师老神在在,信任他绝对可以进退得宜。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请问要点些什么?」拿着点菜单,林铁之在李维芯翻看menu三分钟后上前低声询问。
因为是针对自己而来,责任自然由他担待。
「咳……法式热牛奶和布朗尼蛋糕。」稍稍掩住嘴,她带些鼻音地道。这两天气温创新高,她睡觉拼命吹冷气,所以有点感冒了,本来应该在家好好休息,不过她是特地来告诉他一件事的。「铁金刚,我转系录取了,二年级开始,我是法律系学生了。」因为一年级多是共同科目,所以她不需要降级就读。
他看着她的得意洋洋。她表现出来的就是:很简单的,念书对她来说,就是这么easy的事情。
「是吗?」他点点头,写好点单。「请稍等。」根本没有感想。
在他转身走离前,她先发制人。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说我一定会转系,现在我成功了。」她轻慢抬起脸庞。骄傲的自尊就是对这件窝囊事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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