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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婆-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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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回自家兄弟冲出关外的五百名轻骑,此时已经被伏兵追上,刀光闪闪,长矛发寒,带起一溜溜血珠,绽开一朵朵鲜艳刺目的红色花朵。死亡在这里变得如此简单,想要活下去却是那么的难,甚至成了一种奢望。
战场中的双方,此时恐怕谁也记不起究竟为何而战,他们只知道,必须杀死周围的敌人,才能让自己活下来。生与死,在此时,完全成了一个选择题。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死!生死一线,一切的挣扎一切的动力,只不过为了活下去!
吵嚷和沉寂连续也不过转瞬,城外的战局已经容不得郑凌寰再做犹豫。同样,城外的杀戮,也让卫慧再也不能视而不见。
就在一片沉寂中,两人同时开口,说出来的话,竟然是完全相同的。
“开城门!”
两人同时的断喝,让众文武俱是一愣。卫慧和郑凌寰也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说出同样的话,特别是郑凌寰,他听闻关外剧变,心急火燎地冲上城楼,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站在城楼一个垛口之下的卫慧。听到身后传出来的清丽却不失威严的女声,他一愣,随即转回头,与卫慧坦诚清澈,却隐含焦急的目光相遇。
卫慧点点头,没有多做解释,而郑凌寰此时也顾不上深究,只是下意识地颌首,随即再不犹豫,迅速地点将调兵之后,领先一步,率被点中的将领,大步走下城楼。
那些文武大臣,见主上心意已决,本想劝说郑凌寰顾全大局的,但今日王上与来历颇为神秘的女子之间的交流,他们都看在眼里,他们也都感到失望,心里暗暗叹息,自家主公从来都很注重大局,怎么今天意外地听从了一个女人的指挥?
官员中指望着跟随陈留王创下不世基业,从而封侯拜相的某些投机分子,此时也纷纷叹息,自家主子如此宠信一名女子,如此事关生死成败的战事,也听信一名女人的话,这哪里还有一丝明主的样子?
牡鸡司晨,这可不是福兆啊!
唉,只怕自己封侯拜相的愿望就要成为泡影了!
卫慧的目光却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关下的战场。不过这么一会儿功夫,战场的形势更加严峻。外出救援的五百将士,眼看就要被追上来的楚军完全包围。那些人面临数倍与自己的敌人,却没有因为恐惧乱了阵脚,更没有一个人放弃抵抗。他们纷纷驱逐胯下的战马,奋力挥动手中的兵刃,将企图拦住他们脚步的敌人,一一斩杀在马下。
血流成河!原本以为自己经(书)历(网)的劫杀就是最残{书酷{网 的杀戮,及至见到这沙场的厮杀,卫慧才知道,那一场场噩梦般的劫杀,与这漫天血雨的沙场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如果,自己不制止,可以想见,这样的杀戮将会进一步扩大。那时,就不是几百几千人的厮杀,而是上万,乃是数十万人的惨烈杀戮。
卫慧的眼前,似乎已经看到,那漫天的血雨,那横飞的残肢断臂,还有那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头颅……
脚下的城门再一次吱呀呀开启。
战鼓滚滚,号角阵阵,卫慧看着陈留王亲自压阵,数千陈兵潮水般涌出零陵关。
大战即将爆发!
她再也无法眼睁睁看着数以千万计的无辜生命,落一个填埋沟壑的下场。她无法想象,无数家庭的破碎,无数老夫妇痛失自己的孩子,无数女人孩子,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
白色的衣裙,墨缎般的发丝,无风自动。
卫慧没有回首,但她知道,在她的身边,那个灰衣男子,一直无声地守护。有了他,她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心动,形动。
卫慧的手掌轻挥,天空中的一羽火红,如流火一般划破天空。
随着那火红的流星飞过战场上空,一道火光从天而落。赤红色的火焰,如一条燃烧着的火龙,落入厮杀正酣的战场。
“天火!天火!”
恐怖的喊声乱纷纷响起。正在厮杀的双方将士暂时都忘记了自已的处境,纷纷停下手中的厮杀,还不等他们带转马头,将士们又惊恐地发现,自己胯下的坐骑就像自己有了思想一般,整齐划一地向着自己的营地方向调转,然后扬蹄疾驰。
刚才还是势如水火的陈楚双方将士,此时却都陷入了同样的怪异境地。他们只感到浑身汗毛倒竖,头皮乍起,仿佛自己突然陷入了异常诡异的梦境之中。
战马狂奔,直到将将要冲回到自已的主营,方才放缓了脚步。此时,才稍稍稳住心神的将士们懵懂地四下望望,却见浑身残满鲜血的战友茫然的目光也正望过来。
从战场上下来的将士们没有看清,陈楚双方压阵和营救的军队却看得清楚。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火红的流星划过,然后是火龙飞舞,再然后就是场中厮杀的双方,突然同时回撤,再再然后,他们同时看清楚,天空中那颗飞火流星原来不是什么星星,而是一只火红的鸟儿,他们还眼睁睁地看着,交战双方撤离战场之后,从天而降的天火,瞬间熄灭,那鸟儿却转瞬又如流星般,飞落在零陵关的城头。
而站立在城头上观战的陈国文武将士,更是看到了火鸟儿的最后降落点——居然是站在他们身边的那抹清丽的身影。
但是,无论是城头还是城下的陈兵将臣,都没有顾得上多想。或者说,在他们心中,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主上为什么对这个女子如此特别,当然,他们也更加明智地在这个女子身上烙下主上的印记,从而在主上表态之前,他们自以为聪明地选择了暂时的沉默。
陈留王带兵退回关内。此次突如其来的战事,就以一个莫名其妙的同时撤兵作为了结局。
在众位大臣的一致沉默下,郑凌寰也没有立刻注意到决定了战局的关键人物——卫慧。
待他安排下兵士,在关内的临时王府中聚集文武进行战后的赏罚之时,才从诸位将臣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让文武众臣诧异地是,郑凌寰并没有立即对此事表态。
待得郑凌寰思虑之后,寻找卫慧之时,负责跟随卫慧的亲卫却上前回报。战后,卫慧就去了兵营,为那些受伤的兵士疗伤去了。
接下来,零陵关内外的战局,再次陷入了僵局。
但在楚军的兵士中,却暗暗流传着一个说法:战事有违天和,导致火凤临世。
零陵关内的陈兵也在暗暗欣喜,神女降临,庇佑陈国,此战陈国必胜!
僵持的局面一直持续下来,六月廿三日,局势再次剧变。契单狼骑数十万大军突然兵临陈国西边。
陈留王郑凌寰急招文武商讨应对之策。应对契单狼骑的对策尚未做出定论,北邙山再次传来消息。
十九日夜,随州兵马夜袭林村,同夜林村内的随州内应策反副将刘曜,打开城门。林村失陷。驻守陈国北边的主帅赵轩辰只带着不足五百名亲卫,逃出林城,退守另一座城市,盂县。
零陵关文武将帅俱是一片惶急。陈国虽然这些年来休养生息,但毕竟所辖地域太小,先前同时对敌随、济两州兵马已显劣势,如今又加上契单人的几十万狼骑,只怕陈国获胜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有人终于记起了卫慧那日在城楼之上的作为。沮丧的心情瞬间雨过天睛,赶紧向自家主子进言。
“主上,卫先生乃神女临世,身边有火凤拱卫,必定可以扭转战局。还望主上尽早请卫先生出山,救陈国百姓黎民于水火之前。”
郑凌寰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紧皱眉头,思虑良久,方才挥手道:“诸位先下去吧,玄城的谏言孤会斟酌。”
众文武不知自家主公为何迟疑,但也很识相地没有多问口纷纷执礼告辞而去。
良久,郑凌寰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日城下大战,他看的清楚,卫慧虽然算是救回了五百轻骑,但她却也没有让楚军将士吃什么亏。故而,卫慧的态度很微妙,并不像陈国兵士们一厢情愿地认为,卫慧来此就是为了协助陈国,反而是她两不得罪的做法,让郑凌寰的眼前仿佛隔着一层浓浓的白雾,看不清卫慧的心中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郑凌寰整整思虑了一夜,第二日,他终于下定决心,请卫慧出手相助。而且,据郑凌寰在契单的观察,卫慧绝对不是不顾民众生死的人,反而,她在关下大战之时,及时地伸出援手,只可能有一种原因,那就是,卫慧顾惜的并不是什么王爷郡守,而是那些普普通通的贱民。
第二天清晨,郑凌寰终于下定决心,前往卫慧的住所,期望可以凭借陈州数百黎民的性命,和陈国目前三面挨打的弱小形象,打动卫慧,争取她的全力帮助。
第一百八十五章 背叛
郑凌寰与卫慧的会晤,两名会面人闭口不谈,他们身边跟随的那些亲卫也一致保持了沉默。
会晤后,陈留王又即刻起驾,前往北边战场督战。与他同行的除了他的文武大臣们和零陵关三分之二的精兵之外,还有卫慧身边那名总是沉默着的灰衣男人。
会见结果,外界无从知晓。零陵关内外却难得保持着平静。
楚军似乎由那一战,就彻底地沉静下来。两军对垒的零陵关前,平静的根本不像是杀机四伏的战场。
零陵关的将士们,仍旧每日看到那抹浅色的清丽身影,出入伤兵营,登城楼,带着那个咿呀的孩子和她的白色猫咪在零陵关中散步,甚至,还一马单骑地,在几十万楚军的环视下,从从容容地出关。而因为陈留王给予了这个女子行动上的最大自由,零陵关内没有针对这个女子的禁地。所以,连关门也可以随时为她打开。
从卫慧一骑出关回来时,墨云背上挂的猎物可以判断,她孤身一个女子带着孩子出关只是狩猎。但在两军对垒,大战随时可以爆发的阵前,卫慧仍旧这般悠闲的神态,却让零陵关的守将感到迷惑,更觉得有些不可理解。
这个女子身上的悠闲、从容、淡定,究竟从何而来?这个女子是看不到陈国面临的危境,还是她根本不在乎陈国的胜败兴衰?
但零陵关的兵士们,却没有那些大臣这么多的思虑,更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各地的紧要军情,从而也没有他们那些惶急。他们只觉得每次看到那抹明亮的悠闲身影,都让他们紧张的情绪得到舒缓。他们喜欢看那个女子恬淡的微笑,喜欢看她纵马奔出关隘时,视对方数十万楚军如无物的淡定。在他们眼中看到的,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女子的美丽,女子的从容淡定,还让他们紧张焦躁的心恢复了平静,给予了他们必胜的信心。
陈留王离开零陵关十多天后,从西线北线不断送到的战报,终于让零陵关守将们,也有了与他们麾下士兵们同样的信心。
六月廿五日,盂县失。赵轩辰战死。
同时,契单狼骑分出小部困住陈兵西线驻守的邺城,主力则绕过邺城推进百里,前锋已靠近北邙山。
七月初三,陈留王王架及率领的十万大军到达盂县以南的平原郡。契单狼骑在翌日全面停止推进。
七月初五,契单狼骑开始撤兵。
七月八日,被随州楚军围困数日的平原郡郡府利城解围,随州军退守盂县。
就在零陵关守将为这些消息欢庆鼓舞之时,卫慧却暗暗叹息。
守将们得到的军报,至少是发生三天,甚至五天的事情。而在他们还不知道的时候,卫慧已经知悉了各方战局的详细情况。
北边的战况并不像战报所说的那么顺利,甚至,在零陵关守将们接到报捷的军报时,卫慧已经获悉,郑凌寰谋划了一个局,一个企图一战毕于一役,致随州军于死地的局。
但,或许是对自己布下的局信心太满,也或许是为了避免随烈一起去的赤璃阻止战争和杀戮,郑凌寰竟然让烈带着赤璃南返。与烈一起南返的,还有郑凌寰派遣保护的二百名亲卫。据说,这个人数不多,却绝对称得起精锐之师的队伍,还带着几名要求见卫慧的契单将领和一名策动契单军队攻陈的反间。
当青龙将这些消息告知卫慧之时,卫慧正背着霁朗,在关外的望归山南麓狩猎。
青龙说完,卫慧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但,青龙还是从卫慧瞬间望向远处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失望和一闪而过的心痛。
今天,丛林里的野兽算是倒了血霉了。一只又一只的野兔、山鸡、袍子、黄羊,甚至还有两头凶悍却没长脑子,只顾着喝水的野猪,都惨死在卫慧的短刺之下。
当两只野猪小山般的身体轰隆轰隆接连倒下去之后,就连俯在卫慧脊背上的霁朗,也察觉到了卫慧的异样。
他忘记了拍巴掌欢呼,而是有些忐忑地看着,明明可以剑剑夺命不沾一丝血腥,却任由血珠残了满身满脸的卫慧,用两只胖胖的胳膊搂着卫慧的脖子,努力而笨拙地给卫慧擦着脸上的血迹,一边糯糯地问道:“妈妈,今天好棒!可是……”
霁朗柔软的小手,抚过脸颊带来的温暖,将卫慧心中的狂躁渐渐安抚,同时,也让已经通过血腥杀戮发泄掉的躁狂之意,不再泛滥。
该来的总归要来不是吗?
她努力地咽下喉中的苦涩,抱着霁朗走到山泉边,一边给霁朗和自己清洗着血迹,一边微笑着询问:“可是什么?”
看到卫慧脸上的笑容,霁朗心理放松,脸上却仍旧满是苦恼道:“可是,妈妈只有一个人,也只有墨云一匹马,那么些东西,还有这两头大家伙,我们该如何运回去呢?”
卫慧一愣,回头看看几乎堆成小山的猎物,也不禁哑然失笑。
她俯身在霁朗的苹果脸上啄了一下,笑着拧拧他的小鼻子,轻快地起身,招呼过墨云,只捡了几只小野物,随即飞身上马,一边拍马奔出山林,一边笑道:“待妈妈回去,找些帮手来好了!”
五天后,烈带二百名护卫和乌托、图靡等几位契单部族首领来到了零陵关。
久别之后,在零陵关再次见到这群淳朴彪悍的契单汉子,卫慧由衷地高兴。客人们见到他们尊敬的神使大人风采依旧,也都高兴地咧着嘴嚷嚷,这一路上只看到楚地山水风景的秀美,都没能好好品尝一下楚地的美酒佳肴,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
卫慧也畅快地笑着,吩咐下去,就在卫慧居所的客厅里,备酒待客。
众人有些新奇地在客厅里团团坐好,一盏盏一盘盘珍馐美味,干果蜜饯,时令鲜蔬,流水侨送上来,片刻就摆满了各位客人面前的小几。随之而来的,还有上好糯米酿造的美酒。酒坛的泥封刚刚打开,浓郁醇厚的浓香,瞬间吸引了诸位客人的味觉和目光。
琥珀色的美酒斟满杯,卫慧笑呵呵地端起酒杯,以契单人的习惯,向大家致意,然后宾客同饮。
几杯酒下肚,契单汉子初到异地的拘谨渐渐放开,几名相熟的挨斤、可汗,纷纷表示歉意,都说自己不该听信反间的谎言,带兵来给卫慧添乱。已经是格日部族挨斤的乌托没有说话,只是痴痴地望着愈加美丽飞扬的女子,似乎要把那许多个日夜的思念,都用目光诉说出来。
卫慧含笑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包括乌托,却没有回应那目光中的炽热浓烈,也没有刻意地回避什么,只是举杯,对众人大声致谢道:“诸位草原兄弟的关怀,卫慧铭记在心。今日,我们聚到一起,就只管开怀痛饮,让那些不愉快都化成清风吧!”
“是啊,喝酒口喝酒!”见卫慧并不追究,众人也乐得放下。纷纷举杯响应。
乌托没等众人,自己低头将杯中酒干了。随后,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干着美酒,仿佛,那酒杯里盛着的不是美酒,而是他心中浓浓的苦涩。
夜半时分,众人方才尽兴散去。卫慧却没有急着休息。
她从空气浑浊的大厅内走了出来,月亮已经经(书)历(网)了月圆,又变成了月缺。临近傍晚的一场小雨,让迎面吹来的夜风润润的,夹着翠竹植物的清香。
卫慧默默地走在这湿润的夜风之中,脑海中不断翻涌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遭遇的种种。
那一个初晨,一袭飘逸的白衣,一个温润的笑容,还有那声轻轻地问候,是他们相识的起点;
那个血腥的逃亡夜晚,在她重伤几乎断绝一切希望之时,仍旧是那个白色的身影,带着他温润的笑,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再后来,柳家堡养伤日日夜夜的守护,手把手教导她医术,穴位经络,是他们相识的延续;
再再后来,那一个意乱情迷的夜晚,到如今仍旧如一坛年代久远的陈酿,愈久弥香;
再再再后来,她的离开,他的追寻,他为她置办医馆,为她受伤,为她以命相拼……
那一步步走来相依相伴的飘逸身影,难道说,仅仅只是一个利用,仅仅只是一个另有图谋么?
想当初,没有四圣兽,没有这一切的她,又有什么可以利用,又有什么值得那么优秀的男人长久相随去图谋的呢?
乱纷纷的思绪,借着酒力,在卫慧的脑海中翻腾、跳跃,让她得不出任何正确的答案。
“卫先生!”
一声带着些些敬畏的声音,在卫慧身旁响起,让她蓦地惊醒。抬头,一张年轻腼腆的面孔,正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她。
卫慧抬头往四下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来到了那位反间临时居住的小院。这名年轻的士兵,正是郑凌寰派回来护卫的二百名精兵之一。
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地来了这里?卫慧轻轻摇摇头,甩掉嘴角泛起的一丝苦笑,随口说道:“你们值夜辛苦了。”
“哦,不辛苦,不辛苦!”小兵蓦地受到慰问,心里感动,又有些受宠若惊的窘迫,慌慌张张地想要做些什么,来报答传说中的神女的关怀,“卫先生,您是不是要夜审那个叛贼?”
叛贼么?什么样的人才是叛贼?这个小兵或许不知道,在大楚朝廷的口中,他们这些追随陈留王郑凌寰的人,也被称为叛贼吧?
背叛的贼人!好一个彻底否定的定义!
那个人是叛贼?卫慧突然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将那个温润如斯,温柔如斯的枫逸身影,卡上‘叛贼’的章!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否定:“不,不了。”
或许是从小兵眼中的不解疑惑中,觉察到了自己的慌乱,卫慧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浮起一个平静的微笑:“我只是随便走走。”
说完,不等小兵再有什么反应,卫慧转身就要离开。
“慧儿,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呢?”一个仍旧温润如丝的和缓声音,从院墙里传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让卫慧心悸、心痛的,轻轻地叹息。
卫慧刚刚迈开脚步的身体,就这样僵立在当场。她的心中,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激烈地争执着——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因为要利用你,他此时仍旧这样温柔,不过是想要取得你的谅解,从而逃避应得的惩罚……”
“不,之谦不是那样的人。不论他对别人如何,对我却是最好的。他不会伤害我……永远不会……
“唉,难道,慧儿连见我一面也不肯了么?”
又一个轻轻地叹息,从墙内传出。卫慧一个激灵,乱纷纷的心神,也似乎随之一清。
是啊,自己怕什么?这个男人之前没有伤害过她,现在落到这步田地,他又能怎么伤害她?
心神略安,种种美好的回忆,如泉涌般浮现。
扬起一个自失的微笑,卫慧转身对那名小兵点点头:“给我开门吧!”
小院,幽静而安详。院门打开,一架紫藤,正郁郁芳芳挂满了串串紫色的小铃铛。
月光如水,藤萝剪影,却难以掩盖那修长挺立的白色身影的出尘和飘逸。
隔着夜色,隔着紫藤的重重阴影,卫慧甚至已经可以看到,那张清俊的面容上,因为看到她的到来,而缓缓展开的一抹温润的微笑,还有那双黑沉的眼底,那浓的化不开的柔情。
再次相见,不过相隔了月余,卫慧却感到自己像是与他分别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慧儿,你还是来了!”清润依旧的嗓音,听不出一丝的颓唐和懊悔,依旧如三月春风,吹暖着人的心扉。
卫慧的鼻子却是一酸,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只能张张口,终究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白色的身影,从藤萝重重的阴影下缓缓走出,步伐坚定沉稳,又不失俊逸。
他毫不犹豫地走到卫慧身前,伸手将卫慧微微颤抖的身体,揽进怀里,然后,卫慧听到从他的胸膛里传出一声轻轻地梦呓般的叹息:“慧儿,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我在等你。”
但是,顾之谦也很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怀抱里这具仍旧清瘦,仍旧散发着淡淡幽香的身体,却没有像以往那样,仅仅将他的胸膛作为依靠靠拢过来,更没有像他殷切期望的那样,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肢……
怀抱里的身体甚至没有因为他的臂膀而停止轻轻地颤抖,甚至,顾之谦察觉到,尽管身体的主人努力抑制着,却仍旧无法克制身体一僵之后,更加剧烈的颤抖。
顾之谦心中的苦涩和锐痛,丝丝缕缕地冒上来,就像树藤一般,将他的心紧紧捆住,越缠越紧,紧的他几乎无法呼吸。
幽幽的,一个声音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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