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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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慧满腹心事地走着路，她身边的两个男人，都没有多话，黎澈只是一直牵着卫慧的手，用自己的温暖支持安慰着她。

　　　　顾之谦破天荒地没有注意黎澈的动作，也只是默默地赶路。行程突然改变，似乎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这一路很平静，甚至有些沉闷，但因为有了路标的指引，走的也很顺利。

　　　　第二天引过中午，走在前边探路的猎人和小厮，就飞跑回来报告，

　　　　“回公子，前边树丛里，发现一辆很诡异的东西，看那东西上的四个轮子，似乎是一辆车。”

　　　　顾之谦和黎澈都是一愣，只有卫慧两眼瞬间冒出粲然的光芒。

　　　　她抑制不住从内心里洋溢出来的欢欣，也不多做解释，只是急急地向着小厮指引的方向走去。

　　　　远远地，卫慧就看到仍旧卡在树丛里的卡车。只不过，经过一年的风雨，车身之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尘土，甚至有些地方已经长出了绿绿的苔藓。

　　　　卫慧急急地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有些呆怔地望着熟悉的卡车，半晌，才慢慢地走过去，却没有立刻打开车门。

　　　　她的手，轻轻地抚过车门、抚过把手、抚过丰窗、抚过倒车镜””，

　　　　手微微地颤抖着，眼里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滚滚而下。

　　　　计久，黎澈默默地走上前，掏出怀里的手帕，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又拉过她的手，将掌心沾满的灰尘擦去。

　　　　“阿慧，不要太伤心了。”

　　　　“嗯“”，卫慧点点头，默默地靠着黎澈，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气，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慢慢地让心情平静下来。

　　　　再次抬头，她的眼睛红肿着，脸上却又是一片灿烂的笑容。

　　　　她抽回手，有些调皮地挑挑眉毛，从背包里取出钥匙，插进锁孔，缓缓转动之后，掀着把手，打开车门。

　　　　“咳咳“”咳咳……“”打开车门的刹那，卫慧就快速地后退了几步，只有毫无防备的黎澈，被车门扬起的灰尘淹没，顿时了起一阵猛咳。

　　　　咯咯咯地笑了几声，待灰尘散去，卫慧看到灰土满头满脸的黎澈时，又是一愣，旋即又咯咯地笑了一阵，方走上前，将自己的手帕递到了他的面前。

　　　　“呵呵，对不起。忘了提醒你了。”满脸戏谑的道歉听不出丝毫的真诚，但是黎澈仍旧感到高兴。能够让她忘记痛苦，满头灰土又算什么？

　　　　顾之谦也含笑走了上来，伸手摸去卫慧头上沾染上的污渍，柔声道，”这就是慧儿要找的东西？”

　　　　“嗯，是啊。”卫慧用力地点点头。

　　　　“这个……，……是车么？”顾之谦已经对着这个庞然大物观察了许久，除了圆圆的轮子，他看不出什么其他的‘车，的特点。他心里有些纳闷儿，这么大个东西，要用多少匹马才能拉动呢？况且，看这个东西，没有车辕，又怎么套上马匹呢？

　　　　在他的心底，甚至还有一个深深地疑惑，这辆“车”，慧儿又是怎么弄到这深山老林中来的？

　　　　“是啊，这叫卡车，是汽车的一种。”卫慧解释着，看到顾之谦和黎澈同样不解的神情，卫慧忍不住心里暗笑，她真是脑神经错乱了，居然对于这些古人说什么汽车！“呵呵，就是专门运送货物的车辆……来，来，我带你们看看药品。”

　　　　卫慧说着，就像车尾走去，黎澈自然跟随上去，顾之谦却回头向小厮打了个眼色，才朝着卫慧走去。在他的身后，几个小厮带着猎户，远远地谧开了。

　　　　避免再次被灰尘掩埋，也避免灰尘污染了车厢内的药物，卫慧折了几根长长的树枝，将车厢门上的浮尘扫去，这才开锁，缓缓地打开车厢。

　　　　顾之谦和黎澈，望着车厢里堆码的整整齐齐的药箱，再次露出震惊好和疑感的神情。

　　　　卫慧轻巧地跳上丰厢，细细地栓查了一遍，见车厢内的药品没有受潮的现象，这才略略缓了口气。转身对着车下仍旧呆楞的两人，呵呵一笑道，”这是一些特殊的药品，也有些是从草药里提取出来的，却与我们常用的草药不同。”

　　　　说完，不理会仍旧茫然的两人，从牟厢里跳了出来，顺手将车厢再次关闭。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望着两人，“现在，我们找到了药品，下边就该你们想办法，将这些东西运出去了。”

　　　　这个要求，顾之谦显然感觉很是轻松。

　　　　“派人用马匹驮出去就好了。”说着，顾之谦再次看了看庞大的车辆，有些不确定道，“慧儿，这……这辆车，你不想弄出去吗？”

　　　　“啊？”卫慧被他问得先是一愣，随即苦笑着摇摇头，“我很想，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这辆车不可能弄出去。”

　　　　说着，卫慧的眼睛黯然地看了眼望不到边的丛林。若是这辆丰能移动的话，估计，当初她就会直接开着它，走向古代的树镇了。

　　　　只不过，想想那种诡异的情形，她先暗寒了一下。那些古人看到卡车，会不会将她像对待外星人一样？呃，不，他们不会研究，他们却一定会将她看成怪物，然后杀死！

　　　　顾之谦顺着卫慧的目光看过去，很快就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看着她黯然地目光，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无论她想要什么，他一定要想办法满足她。

　　　　“慧儿，你是说这些树木吗？”

　　　　“嗯。是啊。这么多树，车根本开不出去。”

　　　　“慧儿不用担心了，我会把这辆车运出去的。”

　　　　“呃？”卫慧有些不解地看看顾之谦，甚至想要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发烧说胡话。“你是说，将这辆车弄出去？”

　　　　“嗯。”顾之谦平静地点点头。但是卫慧却知道，他这个简单的答应，就是对她的承诺。

　　　　她赶紧摇摇头，淡淡一笑道，“这辆车弄出去也没用。不用操心它了。你只要想办法，尽快将车上的药品运出去就好。”

　　　　没有柴油，只把一辆卡车弄出去干嘛？难道让她在车前套上几十匹马，拉着走路？

　　　　“嗯，我知道了。“顾之谦点点头。

　　　　卫慧不再多话，她爬进驾驶室，取出自己的行李箱，一回头间，蓦然望见倒车镜中的脸庞，竟是一愣。

　　　　刿车镜里，清晰地照出一个年轻的脸庞。虽然这张脸上沾染了些灰尘，有些狼狈，但还是掩盖不住，那年轻的皮肤上，泛出的水润光泽。

　　　　卫慧有些不敢相信，她用力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镜子中的脸庞，她很熟悉，或者说，她过去很熟悉，这张脸竟然恢复了她中学时期的模样。不，比她中学时的皮肤更加白皙娇嫩。

　　　　一时间，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叫她姑娘、小曲，没有一个人叫过她夫人”，”

　　　　“慧儿，怎么了？”车下的黎澈关切地询同。

　　　　卫慧茫然地回首，看看黎澈俊美的脸，心中有些茫然。她这算什么？掉进时空隧道，顺便附赠她一个返老还童？

　　　　汗，她在黎澈面前一直以姐姐自居，如今看来，二十出头的黎澈的脸，也比她成熟好多…………

　　　　“阿慧？”顾之谦也不解地望过来。

　　　　回过神来，卫慧尴尬地笑笑，将手中的行李箱递了下去，转身取出工具箱，将侧车镜卸了下来，放进自己的背包。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面对那些模糊地铜镜，她就没有看清过自己的容貌，如今，即将再次离开这辆卡车，就将这面镜子带上吧。

　　　　下了车，再次锁好驾驶室，略略思考了片刻，卫慧对两人道，“我们这一次先带上一批药品吧！”

　　　　那些抗生素的有效期不长了，如果等派人来再运出去，只怕就要浪费许多了。这些药品，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称其为救命仙丹也不为过的。

　　　　黎澈自然没有意见，顾之谦略一迟疑，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很快，他们每人背负上一些药品，踏上了返程的路途。

　　　　回去的行程中，虽然每个人的行李，因为背负了一些药品更加沉重了几分，但是，在完成了任务要回家的时候，每个人心里都忍不住有一些小小的欣喜。

　　　　卫慧离开卡车，也似乎终于放下了心中那个沉重的包袱，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轻松。路上，她主动地拉着黎澈和顾之谦，向他们请教着各种草药，还不时地与小厮们一起，捉鱼、捕猎，开心的笑容感染了队伍中的每一个人。

　　　　第三天傍晚，一行人终于走到了那座破庙前。

　　　　远远地望着暗沉阴森的破庙，卫慧感慨万千。自己当时看到它，那种终于见到人烟的喜悦和激动；凝烟一声声的呻吟、痛呼，霁朗的第一声啼哭……似乎都在眼前一一闪过。

　　　　只不过，没想到，从那时起，自己就走进一个怪异的因子，任凭她奋力挣扎，却总是无力挣脱口

　　　　一行人在破庙里宿营。

　　　　熟悉的场景，却有着不同的人，更有着不同的心情。卫慧逗弄着霁朗，看着阿黄和青龙两个贪吃鬼形同琴餐的模样，往事在她心里烙下的阴影，已经远去，有的只是淡淡的温馨和平静。

　　　　夜，深沉幽静。只有阵阵的山风吹过树梢的咯吱声中，夹杂着几声夜枭的啼叫。破庙里，仍旧有一堆篝火在燃烧。

　　　　明灭的火光里，疲累的众人都已经睡熟。卫慧楼着霁朗，靠着阿黄躺在一张大大的兽皮诿子上，睡得香甜。

　　　　只有门口两个值夜的小厮，困着一堆篝火，低声地说着话。

　　　　屋外，一阵大风呼啸而来，片刻的寂静之后，又急又大的雨点，快速地落下来。雨点打在树枝上、屋瓦上，犹如筛豆，又像密集的鼓点声，一阵又一阵，连绵不断。

　　　　顾之谦和黎澈都睁了睁眼睛，屏息静听了片刻，就再次睡去口角落里的灰衣车夫，也轻轻地翻了个身。

　　　　枯燥的雨声中，破庙中愈加阴冷。两个值夜的小厮挤坐到了一起，披着各自的毯子，望着火堆出神。终于，两人刨氐抗不住困倦的侵扰，低头打起了瞌睡。

　　　　沉浸在梦境中的人们，没有人注意，在雨声申，渐渐夹杂了一种细微的咝咝声。

　　　　一条条蜿蜒游动的蛇虫，借着大雨的遮掩，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着破庙涌来。

　　　　渐渐地，蛇群爬过了院墙，爬进了院子，又钻进了大殿。

　　　　大殿中，众人仍旧在酣眠。没有人察觉到，危险已经近在眼前。

　　　　随着蛇群进入大殿，随即密集的破空声响起，一蓬蓬箭矢，穿过雨幕，从几扇破落的窗户中射了进来。诡异的是，箭矢上并没有并没有箭头，在箭头的部分，都绑搏着一个小小的机关，箭矢落地，触动机关，随即升腾起一团团白雾。

　　　　角落里的灰衣人第一个惊醒，在他跳起的同时，伸手捂住了自已的。鼻。

　　　　“起来，有人夜袭！”

　　　　他大喝一声，快速地撕下一块衣襟蒙在脸上，身形再动，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弯刀。

　　　　顾之谦和黎澈也很快从地上跃起，只不过，他们比灰衣人都略慢了片刻，带他们发觉房中有异，再捂住口鼻，已经吸入了几。白雾。

　　　　熟睡的卫慧，此时也醒过来。她第一个动作，就是将霁朗抱进怀里，很快又手脚麻利地给自己、霁朗和阿黄都蒙上一块布巾，并将霁朗用一件外袍系到了自己背后。

　　　　小厮们的动作，更是慢了几拍，他们起身的同时，就听到顾之谦和黎澈同声低喝：“捂住口鼻。打掉门窗口”

　　　　几个小厮奉命向门窗跃去，蓬蓬几声，本就破烂不堪的门窗终于彻底地粉碎。紧接着门窗落地的声音之后，就是几声惨呼。那几个小厮只来得及喊出一声：“蛇！”，就变得无声无息了。

　　　　卫慧心中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好像感应到了她心中的恐惧，从她的手腕上，蓦地升起一抹淡淡的青色光芒，将她和她背后的霁朗，包裹起来。

　　　　烈、黎澈、顾之谦，不约而同地向着卫慧身边聚集。

　　　　三人碰头，六目相望，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了然。快速地点点头，顾之谦低声道：“慧儿，到神像后边去，我们不叫你出来，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动。”

　　　　看看场中的情形，卫慧也清楚自己留在这里，只能成为他们的包袱，也就不再坚持，背着霁朗，快步避到佛像之后。



　
　
正文　第八十五章　腥风血雨　
　
　　　　房外的雨势更猛了些，狂风裹挟着密集的雨点捧打在屋顶上，噼噼啪啪地响。

　　　　整个大殿里，只听得雨声、风声，还有仅存的一肩窗户，被夹着骤雨的狂风，吹打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声哐当哐当的哀号。雨水从黑黢黢的门口窗洞里泼进来，又浇在地上的蛇群、地板上，滑腻腻的蛇休在雨水的浸润下蜿蜒蠕动着，更添了几分恶心和诡异。

　　　　卫慧背着霁朗，屏息站在倒塌了半边的佛像之后。听不到外边的动静，只能看到火光映照下，众人的模糊的黑色影子打在墙壁上，轻轻晃动。

　　　　顾之谦、黎澈两人并肩站在大殿中央，一起戒备地望着黑洞洞的门窗口刺下的几个小厮和那个猎户，都脸色苍白地站在他们周围。那抹好不引人注目的灰色身影，再次站在了小厮们之中。如果此时顾之谦和黎澈其中一个，顾得上看一眼他的站位，都不难看出，他的身体护住的正是那座通往佛像背后的唯一途径。

　　　　蛇群在疯狂的雨水下，艰难地蠕动着身子，但它们仅仅只是在门窗、墙壁下蜿蜒徘徊，却很寺怪地没有继续向大殿里涌来，似乎大殿里，有什么东西令它们不敢越雷池一步……”

　　　　蓦地，诡异地气氛一变，从哗啦啦的雨声里，传来一缕幽幽的笛音，如泣如诉，似哀似怨……只不过在这风雨之夜，这一缕夹杂在狂虐的风雨中的笛音，不但不能让人愉快，反而诡异地让人从脊背上，冒出一丝丝寒气……

　　　　顾之谦、黎澈和佛像后的卫慧，听到这笛音，都是心中一震。

　　　　驱蛇笛！

　　　　笛声起，蚝群随之躁动起来。

　　　　黑暗中，无数地此虫争前恐后地向着大殿涌来。但，本来在最前边的蛇虫，却仍旧在原地邵蹋，只不过，那扭动着的身体和加快的爬行速度，还是可以看出，那笛音的魔力。只不过，大殿中的那股无形的东西，似乎比那笛音更让它们畏惧。它们夹在这两股势力之间，进退不得。

　　　　前边的蛇不动，后边的蛇却不断地涌上来。让顾之谦和黎澈等人震惊地是，那一层层蚝浪涌上来，却也只是叠加在原来的蛇阵边缘，竟没有一各敢于越雷池一步。

　　　　并且，这诡异的笛声响起，不但蛇群变得烦躁不安，就连大殿中的人，也感到一阵阵烦闷难耐，似乎要冲出去大声嘶吼、大力拼杀一番，方能将体内这股狂乱和烦躁释放。

　　　　顾之谦和黎澈快速地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进一步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烈冷然地看着这诡异地一幕，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对于他来说，唯一的任务就是护好身后的女人和孩子，来的是蛇或者是人，在他的眼中都没什么两样。当然，若是有人施法阻住蛇虫的进攻，他也乐见其成。

　　　　笛声更加急迫，竟如一声声惨厉的尖叫。蚝群涌上来的势头更猛，蚝阵的前沿开始一点点向大殿中间推移……，……

　　　　殿中的几个人，脸色愈加苍自，几个小厮脸上额头都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但是，他们都尽力克制住心中狂逆的烦乱，默默地盯着一条条纠结成团的蛇群。

　　　　顾之谦低低地吩咐一声：“报元摄神！每人取一只火把，只要蛇群冲破雨水范围，就把手里的火把扔过去。”

　　　　没有人回应，因为他们的行动代表了一切。所有人都快速地冲到火堆旁，执了一根燃烧的木柴握住手里一一当然，这其中有一个人除外。

　　　　不过，紧张戒备着的人们，却没有人注意到位于最后边的的灰色身影。

　　　　雨幕中的笛声，越来越高亢尖利，仿佛一个人在极致的痛苦中挣扎着凄厉地挣扎着……

　　　　“啊，“”老子杀了……“，

　　　　那名猎户第一个坚持不住，抡起手里的火把和一把匕首，就要冲上去，却只奔出了两步，就被顾之谦伸手点了穴位，噗通一声扑倒在地上。

　　　　几个支持不住的小厮不得不在原地坐了下来，打坐运动内力以抵抗那笛声的对心神的干扰。就连顾之谦和黎澈的脸色，也有些微微的苍白。

　　　　终于，笛声在蓦地滑出一个极高极刺耳的高音后，戛然而止。仿佛一个受尽折磨的人，用尽了最后一口气力挣扎，却终于无力地倒下去。

　　　　殿内几个正在运功极力抵抗的小厮，蓦然间失去了对手，一时控制不住，一股气血狂逆而上，鲜血不受控制地喷出来，身体一软昏了过去。剩下几个情形略好一些的，嘴角也都沁出了丝丝猩红，脸色更是苍白如纸，身体遥遥晃晃地，几乎完全失去了抗敌的能力。

　　　　大殿外，风声、雨声依旧，大殿内，再次恢复了那种诡异的宁静。

　　　　卫慧躲在佛像之后，虽然看不到外边的情形，只听到蛇笛停止，又没听到打斗之声，心下才略略放松。

　　　　顾之谦和黎澈却仍旧脸色肃然，丝毫没有放松，两人满身的戒备，似乎比方才更甚了一层。

　　　　卫慧只来得及松口气的功夫，房中情势又是一变。

　　　　几十道黑影鬼魅一般，毫无声息地飘进大殿，落在蛇阵之前，并且，显然那股阻住蛇阵的神秘力量，对他们不起丝毫作用。还未等人看清他们的身形，他们的利刃已经带着森森的寒光掠到了黎澈等人眼前。

　　　　十几个小厮几乎没有任何发出任何声响，就被砍翻在地。猩红的血从一具具尚且温热的身体里，缓缓流出，染红了地面。

　　　　很快所有攻进来的人就分成了两拨，全力功向黎澈、顾之谦和烈。

　　　　黎澈和顾之谦抵背御敌，借着高深的内力和以守待攻的优势，很快伤了几个当头冲上来的黑衣人。随即不断涌上来的敌人，让他们每个人面对着的都是十几个乃至二十几个绝顶高手的压力，他们渐渐从一招毙命到只能给敌人以创伤，再渐渐地，能在敌人身上造成的伤害越来越少，敌人的攻势却仍日凌厉，并且，明显的，这些人都是某人豢养的死士，因为他们一招一式都是拼命的杀招。仿佛在他们的意识中，根本没有丝毫对生命的留恋。

　　　　庆幸，敌人虽众，却不能同时欺上来，只能一拨一拨地厮杀，暂时顾、黎二人尚且能够支撑，还让对方伤亡了数人，只不过，这样敌众我寡，面对几十倍的敌人的轮番攻击，最终结局并不难猜测。

　　　　灰色的身影巍然挺立在佛像之外，他并没有冲土去，只是将冲到他面前的敌人，一刀送上归途。

　　　　藏在佛像背后的卫慧，听着不断响起的金属交鸣，看着墙壁上混乱而迅速的影子，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渐渐地，顾之谦和黎澈的脸色渐渐苍白，动作也有了几丝滞涩。就在几个不注意间，两人身上已经都戴了几道或深或浅的伤口。

　　　　灰衣人仍旧巍然不动，他手中弯刀的寒芒舞成一轮耀眼的寒月，收害着一条条生命。在他的身周，已经堆积了十数条尸体，那些还未冲向来的人，望着这浑身冷厉萧杀的不带一丝活气的人，冲上来的脚步，似乎都带上了一丝迟疑。

　　　　受了伤的黎澈和顾之谦，动作更加滞缓，他们渐渐惨白的脸色，都昭示着他们的力量即将告竭。

　　　　黎澈的肩头、腹侧都被戈了一条口子，殷红粘稠的血液，从翻起的伤口流出来，浸湿了衣袍，又顺着手臂、大腿流下……

　　　　他强力压制着心中隐隐逆行的气血，勉力从丹田内提气一口气，手中的软剑如蛇般，戈起一道银光，刺向身前黑衣人露出的致命破绽。黑衣人手中的刀光堪堪在距离黎澈脖颈半寸之处停滞，然后，他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看向自己胸口汩汩而出血液“”

　　　　刻刺中即撤，银芒连连，犹如一道道闪电，迅速地收害着一条条生命。

　　　　顾之谦手里握着不知从哪个黑衣人手里夺来的刀，感到身后黎澈的异状，也瞬间提气一口气，轻喝一声，寒光咋现，刀影闪闪，瞬间，为几条生命画上了句点。

　　　　黎澈勉力提起的一口气，渐渐衰竭，翻涌的气血再也遏制不住地狂逆上来。他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口中腥甜连连，已有一丝猩红冲破咬紧的牙关，溢出了唇角……

　　　　黑衣人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几名考前的黑衣人眼中，不约而同闪过一抹喜色，随即以更加凌厉的招式攻上来，“……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黎澈身前的几名黑衣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敌人的面目，已经瞪大着不甘的眼睛倒了下去……，……

　　　　与他们一起倒下去的，还有狂喷出一口血沫的黎澈。他的手，已经连握住软列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心脏缩成一团，颤抖着，收缩着，绞痛着………心里再多牵挂，再多不愿，刨氐御不住霎时间如潮水般涌上来的绞痛、黑暗和无力……，”

　　　　阿黄本已经中了毒烟，此时也是见黎澈危急，方才冲上来。见黎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