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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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你不必过于担心了。我想大哥在大月也不一定真的那么危险……这么劝慰着，卫慧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和语气里，没有一点儿自信，更不用提还能劝解小舞的母亲了。

　　　　略略一顿，卫慧又道：“其实瘟疫也不是没办法治愈的，你看，我们这一次，不是取得。完胜么？”

　　　　卫慧为了使自己的话有说服力，故意坚定了语气，声音也越加冷静和平稳。

　　　　小舞母亲本是低着头，听卫慧如此说，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望向卫慧道：“卫先生，我知道您是仙子下凡拯救人间的，小夫人有一事相求，还望先生能够成全。”

　　　　“哦？”卫慧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着她炯炯的目光，卫慧道心底却没来由地升起一丝不安。“大嫂不用说求，但凡卫慧能做到的，我自当尽力做来。”

　　　　小舞母亲听得卫慧此话，转身从灶间门口扯过躲在那里的小舞，母女俩双双来到卫慧面前，噗通、噗通两声，跪倒在地。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被逼成仙　

　　　　卫慧被这母女突如其来的跪拜弄得一时无措，还来不及伸手拉扯，小舞的母亲已经拉着小舞对着卫慧砰砰砰地叩起头来。

　　　　这个时代的灶间，烧柴，烧萃，不一而足，却无一例外地没有现代厨房那种炉具干净，就连锅底都没有灰渍的洁净条件。小舞母女虽然清苦，但身上的衣物却都很洁净，此时，母女二人竟顾不得满地的草屑灰土，径直地叩下头来，登时，沾了满头满脸的灰渍。

　　　　小舞似乎还不理解母亲为什么要拉着她叩头，只是被母亲拉住，不得已地跟着做而已。

　　　　地面虽然没有铺砖石，经积年累月的踩踏，也是相当的坚硬，小孩子娇嫩的肌肤，只叩了两下，额头已经红肿成一片。小舞受痛，小鼻子小眼睛统统皱成一团，两眼汪着一泡泪水，但看看母亲从未有过的郑重和严肃，那两汪泪水，就只是在眼圈里打转，却不敢让它滴落。

　　　　卫慧此时也反应过来，伸手轻轻一扶，小舞母女就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极大地力气托了起来，小舞母亲想要再跪，却已是不能。

　　　　卫慧放开大人，只把小舞拉进怀里，掏出手帕擦去孩子眼中的泪水和脸上的灰渍，椽了揉孩子黄黄的头发，笑着将孩子打发出去，这才回头对着小舞母亲道：“大馊，我刚才说了，有什么事，您只管说，我能做的，自然会尽力而为。你这个样子又是做什么？”

　　　　小舞母亲想要再跪，却被卫慧挽住，一时心里情急又凄苦，泪水控制不住地滚滚而落。

　　　　她神情凄苦地抹把脸，本来算是白净的脸庞，登时灰土眼泪和成了灰泥。她顾不得这些，泪眼婆娑地，眼巴巴地望着卫慧，哽咽道：“卫……仙子，小舞的爹爹还没回来，“求求您救救他……”，

　　　　她一句话，断断续续地说出来，眼睛看着卫慧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神情渐渐严肃。

　　　　小舞母亲心中本就把卫慧当成了神仙，看她如此神情，心里畏惧，声音不自觉地越来越小，最后干脆低的听不见了。只是低着头，不住地低声抽泣。

　　　　不过，卫慧却也大致明白了小舞母亲的意思。她是想要让她去救她还在大月的丈夫！

　　　　但是，小舞母亲称呼的这声‘仙子”却让卫慧瞬间明白了一件事一一她刚刚醒转过来时，看到的村民在膜拜的仙子，居然是她自己！

　　　　她虽然也经（书）历（网）过被病人家属感谢，甚至跪谢的场面，却还绝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当成神仙来拜。

　　　　神仙啊！多么伟大多么崇高的称谓。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救苦救难，大慈大悲……”

　　　　卫慧也觉得神仙是一个不错的职业。

　　　　但是，关键是，她太清楚自己，她不是神仙。她只是一个凡人，而且还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凡人，一个医生而已。

　　　　她是可以凭借自己的医术，挽救一些人的生命。但那一点儿能力，毕竟与无所不能的神仙没有什么可比性。

　　　　神仙太伟大，她太渺小。

　　　　当然，她还很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神仙。

　　　　卫慧心里恶寒，看着哭成一团的妇人，有些头痛地不知如何解释。

　　　　略一迟疑，卫慧干脆走出灶间，想着招呼烈来看着火，她再细细询问小舞的母亲。只不过，她一出灶间，就被院子里的情形吓了一跳。

　　　　原来安静的小院内外，此时已经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而且，让卫慧震惊的是，在看到她之后，所有的人都呼啦啦一起跪在地上，并在为首的几个老者的带领下，高声呼喊祈求着一一

　　　　“求求救苦救难的仙子大发慈悲，救救我们的亲人吧……”

　　　　她看着全村的男女老少齐聚的盛大场面，微微一愣，转身望着小舞母亲，肃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卫慧平日里见人，大都是微笑以对，小舞母亲第一次见到卫慧一脸的严肃，平生出一股威慑，让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

　　　　小舞母亲不敢直视卫慧的目光，局促不安地低下头，搓着手掌，声音低如蚊呐：“他们也是来求仙子施法，救回亲人地……”

　　　　施法？

　　　　他们还真当她是神仙了？

　　　　卫慧呼吸一滞，不再看小舞的母亲，缓缓走出灶间。她望着匍匐在地，不停叩头祈求的村民，心里却仿佛打翻了调味瓶，五味陈杂。

　　　　她身为医者，见到从大月逃回来的几个患病的村民，基于自己的医德和良知，她不能看着整个小村百多口性命的安危于不顾，她才毫不犹豫地出手相救。

　　　　但是，他们如今要求的，竟然要她去大月救人！

　　　　这些人担忧自己亲人的安危，期望有人能够将他们挽救回来，没有错，卫慧也能够理解，但是，卫慧的理智却很清楚地知道，就凭她一人之力，想要去大月救人，根本可以说是天方夜谭。她在兴城可以义无反顾地出面救人，因为，当时她知道，有楚齐、武魁，甚至最不济还有济坤医馆和药厂。她在小村里可以毫不犹豫地救人，那是因为病情没有蔓延，病人只有几个。而且，在她的背后，还有烈毫不保留的支持。兴城的疫情没有蔓延的情况下，只有千百人，尚不是卫慧一人之力可以挽救，更何况说，大月此时只怕有几万十几万的疫民在等待救治！

　　　　其他的不说，单单说药物，也不可能是烈一人能够取回来的。

　　　　虽然烈没有说，她也没有问，但不代表卫慧不明白烈取药的困难。能够让烈花了一个整夜方取回来的药物，绝对不是到附近买来那么简单……

　　　　而这一切，这些村民根本没想过。在他们眼里，早已经把卫慧看成了什么仙子，而仙子，就应该是万能的，就应该无条件地奉献！

　　　　卫慧脸色凝沉，她没有动，更没有上前搀扶那些不断叩拜哀求的村民。她的目光甚至没有看站在灶间门外的烈和霁朗小舞，她只是望着这些哭泣着，哀求着，不断用叩头这个动作，逼迫着她的村民们……

　　　　许久，她长长地吁了口气。缓缓地向为首的那个老者走去。

　　　　经过几天的隔离生活，她早已经知道，这位老者是竹寮村年纪最长的，被村民们尊称为巴訇。在村子里，拥有村长和族长双重的权威。

　　　　烈抱着霁朗，默默地看着卫慧一步一步向着人群走去。他的心里满是担忧和愤怒。

　　　　担忧的是，这个女子，总是为了病人，而对自己的安危置之不顾。这一次只怕也不会拒绝。

　　　　而这些村民们得寸进尺，只顾了自己，毫不为卫慧着想的自私，却让烈愤怒。

　　　　若是依着他以前的脾性，遇到这样的人，他或许早就用手里的弯刀说话了。但是，如今他不得不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一一他不希望卫慧涉险，但更不会做出拂逆卫慧心意的事。

　　　　这一次，卫慧只要答应了，无论是地狱还是魔窟，他都会坚定地陪在她的身边。

　　　　一直沉默的卫慧，走到巴訇的面前，几乎没有弯腰，只是抬了抬手，巴訇清瘦的身躯就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再也跪不下去。

　　　　他被卫慧手上这骇人的力量惊住，竟忘了说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卫慧并没有看他，她的目光略过巴訇，望向他身后的村民，平静地开口：“诸位乡亲们，你们有什么话，请站起来说。”

　　　　众村民，没有看清卫慧是怎么将巴訇扶起来的，却看到巴宏站着不再叩首，他们虽然心里疑感，却也迟迟疑疑地站了起来。

　　　　卫慧见众人起身，这才转回目光看向巴訇，扶着老人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坐了，这才平静道：“巴訇，你们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再不敢这样了。”

　　　　看着卫慧平静的神情，巴訇只觉得心里打颤。

　　　　这个女子见到如此众多人的叩拜，不但面不改色，还可以如此淡定地询问，只凭借这么一点，巴訇也敢断定，她绝非凡人。这么想着，巴訇更坚定了自己对卫慧是仙子的认定。

　　　　他心里的崇敬更甚，甚至还有了些畏惧，但想想还滞留在大月的二十几位青壮男丁，他又不得不壮起胆量，放柔了声音请求道：“卫先生，卫仙子……”

　　　　他刚刚说了几个字，就被卫慧挥手打断。

　　　　卫慧脸上的神色不变，甚至还带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但是在巴弘的眼睛看来，卫慧脸上的这丝微笑，非但没让她看起来感到亲切，反而更添一份雍容和神秘：“巴訇，你这个‘仙子，的称呼，卫慧可不敢当。您有什么话，请直接说明即可。”

　　　　巴訇咽了咽口水，却无法改变他声音的嘶哑。

　　　　他不再坚持仙子的称呼，只是神情却更加恭敬：“卫先生，竹寮村能够得您大施慈悲之法，救了全村老幼百二十口的性命，实在是比山高比海深的厚恩大德。但是，竹寮村还有二十一名青年男子仍旧羁绊在大月不能归来。他们眼看会在大月死在瘟疫之中。那样，竹寮村就将有二十一家失去了顶梁柱，就将有许多孩子没有了父亲，他们如今没有被瘟疫传染病死，只怕今后也是饿死。

　　　　卫慧默默地听着，不置可否。她平静的脸上和眼底，都让人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巴訇感到自己的咽喉越加的干涩。他转身望了望眼巴巴期盼着的村民，终于咬咬牙，双腿一弯，就要再次跪倒。却被卫慧一把拉住，微笑道：“巴訇还是这么说吧。”

　　　　巴訇被卫慧一只手拉着，莫说跪下去，整个身体竟挣扎不动丝毫。他心里暗暗胆寒，更是确信了此女绝非凡人，心底敬畏更重，再张口，声音竟有些打颤：“卫先生，您医技精湛，妙手仁心，竹寮村所有的人，都铭感您的大恩大德。小老儿在这里带全村老幼恳求您，能够再施妙手，把那滞留在大月的二十一个孩子也救回来。竹寮村世世代代必将铭记您的恩德，从今后，为您打造金身，修建庙宇，香火供奉，绝不敢忘。”

　　　　卫慧听着巴訇老儿的话，脑后垂下无数黑线。

　　　　还打造金身，修建庙宇？还香火供奉？他们当她什么了？

　　　　人家有被抓了壮丁，被逼当兵的；有活不下去，被逼为寇的；有被无良老鸨逼着为娼……

　　　　可是，卫慧今天才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被逼着当神仙的！

　　　　而且，很不幸地，这个被逼的人，居然还是她！

　　　　卫慧强忍住心中的恶寒，眼睛望着巴弘道：“老爹，您说的话，卫慧听明白了。您是想让我去大月，把滞留在那里的村民救回来，是吧？”

　　　　巴訇和身边的几个老者，闻言都是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

　　　　卫慧微微一笑，目光从众村民的脸上掠过。

　　　　一干村民从昨天起，也与烈和卫慧一样，在野外守了整整一个昼夜，个个脸上都带着明显地憔悴困倦，但是，又被卫慧被三圣兽救治的华丽场面震撼，还认为找到了可以挽救他们与苦难的神仙，一个个内心的激动又透过两只眼睛反映出来。故而，卫慧就看到一张张憔悴不堪，而且因叩首多了满脸都糊着一层尘土的脸上，突兀闪烁着一双双格外明亮的眼睛。但这其中，卫慧也看出了一些不同。

　　　　跟在巴訇身后的一些人，显然是与小舞家一样，有人没回来的人家，他们脸上的神情明显地漫着一层忧憨，因此，望着卫慧眼神，祈求之意更加明显。在他们身后的是这次逃回来，又被卫慧救得性命的十一个人，他们虽然没有顾及到村子里的安危逃了回来，但是，可以看出，他们也是真的担心还滞留在大月的兄弟。

　　　　其他的，散在外围的村民，脸上的神情就比较木然了。他们或许也担心，或许也着急，但眼中的担忧相比那些直系的亲属，就淡的多了。

　　　　他们一些人的目光，甚至不断地在院子里圈养的野物和墙上挂着的皮子肉干上打转儿，满眼的艳羡之情。

　　　　恰在此时，卫慧闻到一股浓浓的肉香，从灶间飘了过来。村民们本就饿了一天一夜，此时闻到肉香，大人们还忍着没有动作，一些小孩子们，却忍不住吸着鼻子，眼睛望着肉香的发源地一一灶间，露出一副馋涎欲滴地模样。

　　　　卫慧目光再次转回巴訇的身上，轻叹一声道：“巴訇，您说的，卫慧已经听明白了。您看孩子们都饿了，诸位乡亲们，一定也累了。我这里虽然炖了些肉，但不够这么多人吃的。幸好我还有些肉干，您让乡亲们拿回去，做饭吃饭。吃饱饭，你带着从大月回来的几个兄弟过来，我们再细细商量。我们要去救人，也要细细商量一下路径和办法不是？”

　　　　说到这里，卫慧回头向烈示意，与烈一起，取了墙上风干的野味儿，一家一户的分发下去。

　　　　看着村民们或干脆或半推半就收了野味儿的村民，卫慧这才回转头，将最大的一只野物递到巴訇面前，微笑道：“巴訇，您先回去吃饭。吃饱了回来，我们再商量。”

　　　　巴訇看着递到手里的野物，一张核桃皮样的老脸，看不出红黑，本想着再推脱的，身后的一只小手，却紧紧地扯住了他的衣襟，低低道：“爷爷，我要吃肉。”

　　　　他推脱的手，登时僵在了半空。

　　　　卫慧微微一笑，将野物塞进巴訇的手中，又回身取了一块熟肉，递到孩子手里，这才微笑着，将祖孙二人送走。

　　　　看着暂时清静下来的院子，卫慧深深地呼了口气，转身正要招呼大家吃饭，就听得烈就在她的身后道：“卫慧，你不能去大月。如果，你真的想要救那些人，我去大月，将他们带回来。”

　　　　卫慧的心一跳，眼睛一亮，转身给烈一个大大的笑脸。

　　　　“不用你！”

　　　　说着，她笑嘻嘻地越过被那个笑脸电的发晕的烈，对着霁朗和小舞招呼：“孩子们，开饭了！”

　　　　小舞母亲食不知味地吃了些东西，心里焦急疑惑，却不敢多问。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卫慧与两个孩于吃得香甜，笑得畅快。

　　　　烈也不知卫慧作何打算，但是他心里只有卫慧一人，反而没有太多的牵绊。反正打定主意，跟着她就好。所以吃得也很香甜。

　　　　吃罢饭，卫慧招呼再次恢复了干净整洁的小舞母女在她身旁坐了，开口微笑道：“大嫂，你会不会写字？你丈夫认识字么？”

　　　　小舞母亲的脸微微一红，摇头道：“我们这种人家的女子都不会写字。男人倒是认识几个字“……

　　　　说到这里，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圈儿又瞬闻红了。

　　　　卫慧点点头，接着道：“那么，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让你丈夫一眼就能认出来是你的那种？”

　　　　小舞母亲点点头，从耳朵上取下一个小巧的银耳环，递给卫慧：“这是当初娶我的时候，他给我打的，是他自己想的样子，再没有重样儿的。”

　　　　卫慧看了看小小的银耳环上面的几片连续的枝叶状花纹，点点头，走回房中。

　　　　不知她在房中做了什么，再次出来时，她已经换了一身利索的衣裤，悄声对霁朗招呼道：“朗儿，走，我带你打猎去！”

　　　　巴訇和村民们吃饱饭，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当他们再次赶到小舞的家里，就只见小舞的母亲坐在院子里，做着活计。

　　　　巴訇往院子里四下看了看，忍不住诧异地向迎上来的小舞母亲询问：“仙子……不，卫先生不在？”

　　　　小舞母亲脸上有些不安，却仍旧还算镇定道：“她说自有办法，让巴訇和村里人都安心等待。”

　　　　“那她的人呢？“巴訇有些焦急。难道是那位仙子用野物将他们打发了，趁机走了？

　　　　小舞母亲反而镇定下来，望着巴訇和他身后的几人道：“她进山采药炼丹了。叫众人自行其事就好，不要前去打扰们……”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刃随心动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归。

　　　　济州的二月，虽没有北国的杨柳抚岸，却也是万物萌动，竹绿藤长，更有满山不知名的野花，或娇艳，或清丽，或奔放，或娇羞，种种不胜枚举，却都是急不可耐地对着睛空丽日，绽开一张张娇颜，

　　　　竹寮村坐落之处，三面环山，村周竹林溪水环绕，再远些的山麓之上，就是茂密的丛林。

　　　　卫慧一行人，从村子里胜利大逃亡之后，没有像以往那样，仅仅在竹林和低矮的灌木丛里留恋，为了更加保险，他们径直杀进了隐天蔽日的山林之中。

　　　　这里气候湿热，虽只是二月的天气，一路走来，大家也都有些微微的出汗，当她们踏进丛林不大会儿，就感到身上的褥热汗水全消，抬头几乎望不见多少天空的丛林密荫之下，让他们不但感不到一丝儿褥热，甚至，还渐渐地生出一些凉意。

　　　　霁朗早就爬到阿黄的背上，小舞却倔强地自己坚持着。

　　　　卫慧一转眼看到微微佝偻着细瘦的小身子，不断喘息的小舞，她眼光四下一转，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她一边脱下外套给小舞罩在身上，一边暗自寻思，从小舞家里一路上山，至少也走了三四公里，虽说自己从来不是那种娇弱的女人，但一口气走三四公里，竟一点儿疲累都没有，却是从前的她没有过的。

　　　　难道说，这就是烈所说的内功大成所致？

　　　　这么想着，她抬头望望在前边开路，同样毫无疲态，也看不出有寒冷之意的矫健沉稳的灰色背影，心里若有所悟。

　　　　这一次出行，阿黄的身上再次被卫慧放上了一个竹筐，本来卫慧是打算放药材的，此时却被霁朗霸占了，很是＇炫＇舒＇书＇服＇网＇地躺在里面，随着阿黄的脚步一摇一晃很是惬意。

　　　　卫慧笑笑，拍拍霁朗的脑袋，让他挪出一个地方，然后把小舞也放了进去。

　　　　“烈……她回身呼唤，看着灰色的背影默然地转回身来，她粲然一笑道：“有没有我和用的武器？”

　　　　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也没有质疑，只是反手从靴筒里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刺，握着钤刃，将刀柄对着卫慧递了过来。

　　　　卫慧心里一暖，伸手接过短刺，握在手里，凝神聚气，然后装模作样地疾挥出去……短刺收回，周围一片静默，卫慧嘿嘿一笑：“怎么样？有没有大侠的范儿？”她的话音未落，只觉得身体一轻，人已经凌空而起，落在了一棵如盖的大树顶端。但是，她还未来得及询同，只听得脚下咔嚓几声，她原来站立的地方，古藤、树木，乱纷纷倒了一片，惊起浮尘落叶一片。

　　　　卫慧惊地瞪大眼睛，看着最后一片叶子轻飘飘无声落地，她才转回神来，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自己的手，那把短刺仍旧被她握在手里，此时在衬顶上，被明亮的阳光一耀，刃。闪出刺目的寒光。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这才低声嘟哝道：“这东西也太锋利了吧！”

　　　　烈终于再也保持不住他一贯的冷漠，轻笑一声，握住了卫慧的手，将她手里的短刺拿下来，收入鞘中，这才说道：“短刺锋利不假，但若非你的内力大成，只凭利刃，哪有这等威力？”

　　　　卫慧一愣，旋即脸上绽开一片惊喜。她望了望几丈高的村底，回头看向烈，见他点头，她暗暗提气，闭着眼睛跳了下去。她的身体空前的轻灵，就仿佛她看到的那片落叶，几无重量的落在树下。

　　　　脚已经落了地，卫慧还没从震惊和惊喜中回过神来。

　　　　身后，烈在几无声息地落地，卫慧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动作。她自己突然发现的内力震撼。

　　　　若是以往，莫说烈这种高手，就是功力一般的人，袭到她的身后，只怕她也无从发觉。

　　　　蓦然间，卫慧突发哥想，毫无预兆地，她手中握着的短刺，直向背后刺去一一随着手动，她的身体也急速后转，却在她转回身之际，看到烈徒手已经将她的手中的短刺架住。

　　　　“你的内力已成，招数却不行。”

　　　　烈很不给面子地中肯评价。让卫慧心中的惊喜，打了个折扣。她有些颓丧地收回手，正想着如何锻炼一下自已的招数，就听得霁朗软糯的声音惊呼道：“妈妈，好厉害！”

　　　　卫慧呼吸一滞，转身已是满脸的笑意，心里却在暗暗鄙视自己，这么危险地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