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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令之宅门嫡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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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姨娘闻言身子一震,果然猛的停下了步子,半晌才低着头略带哭腔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夫人的伎俩,你以为……是我愿意害的四姨娘?可能有什么办法,夫人是主子,她说什么,我只能照做,我本就是夫人用来给四姨娘使绊子的,除了夫人给的出路,我还能往哪里去?”
第一卷 拈花一笑,无猜脉脉心有意 第三十八章 流华里•小产之殇(下)
看着七姨娘隐忍而泣的神情,六娘子哑口无言。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林氏怒问自己的模样,再看着面前的七姨娘,六娘子心中涌起一股沉沉的无力感。
“这事儿也不是我能拿主意的,姨娘……先下去吧。”终究还是两对无言,六娘子苦笑着摆了摆手,让七姨娘退了下去。
然后,六娘子独自出去,吩咐守夜的小丫鬟打了一盆热水进来,亲自绞了热帕子,走到坐在花梨木杌子上的三娘子旁边,蹲下了身子,将冒着热气的帕子一把捂在了三娘子微微红肿的左脸上。
三娘子身子一颤,冰凉的鼻尖被一片暖热闷湿,她只觉眼角一酸,忍了许久的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悉数滚落在帕子上。
“三姐姐……”六娘子知她现在心里一定五味杂陈,便不再多说什么,只伸手将三娘子搂在怀中,任由她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
“姐姐再难受再委屈再有火,发过这阵了也要过去了,明儿一早等父亲知道了这事儿,要彻查还是要偃旗息鼓,姐姐也不能再同今天这般强出头了。”六娘子心里也难受的紧,却只能逼着自己理智的去面对四姨娘的问题。
说到底,三娘子和她都只是小辈,如今是林氏掌家,哪里轮得到她们去左右这么大的事儿。
“我便是不懂,为何只是个孩子,她却……这般容不下。”三娘子缓缓的推开了六娘子坐直了身子,沙哑的声音似嗓子眼被人蒙了一块厚厚的布,嘴角也是通红一片,明显就是她忍着气时用力咬出来的。
六娘子叹了气,将热帕子放在了一旁,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了三娘子的手中,“她到底年轻,如何能忍得了内院里只有一个女儿是她亲生的。”
“心胸如此,怎配当主母。”
“三姐姐!”六娘子看着三娘子道,“你素来行事端庄,今日纵使是四姨娘出了事儿,你却也是要做那个最耐得住性子的,不然回头你这样到父亲跟前去吵,她轻飘飘的说几句话便能把你伤的体无完肤的。”
“六妹妹……”三娘子捏着杯子抬了头,虽泪痕未干双眼浮肿,可脸颊却不似之前那般红了,“今儿多有得罪妹妹了,我……也是失心疯了,口无遮拦的,其实……我心里、心里不是这样看妹妹的。”三娘子说着便是抱歉一笑。
六娘子连连摇头道,“姐姐当下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四姨娘,再想想明日要如何在父亲跟前把这件事儿给说清楚讲明白了。”
“她既这般死也不出面,定是想好了托词的,我又如何能争的过她。”三娘子说着又红了眼。
六娘子无以反驳,也不得不承认三娘子这话说的极有道理。
一番浅聊之后,六娘子就留了三娘子一人在四姨娘的屋子里,自己则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
掀帘而出的时候,她看到夏蝉静静的站在一旁,脸上的神情还是有些焦虑不安的。
“三姑娘在里头,你若是还有精神便去下碗面给她,只怕你和她都是要熬夜的。”六娘子一边吩咐一边又道,“对了,大夫走的时候可留了药?说要什么时候吃?”
夏蝉忙回道,“吴大夫留了三日的量,说等姨娘醒了就可以熬药喂了。”
六娘子点点头,便是嘱咐她也别累着,然后就径直出了绮翠园。
…※※※※※※…※※…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照理说是各家各户族里的亲眷互相拜年的日子,可偏陆府除夕夜就弥散开的低沉气氛到了早上还是未消反浓,惹得几乎一宿未眠的六娘子听着粉墙外乍起的炮竹声都变得如惊弓之鸟般战战兢兢的。
“六姐姐,昨儿晚上姨娘……”四姨娘的事情一闹,昨天晚上本该挤在初娘子屋子里守岁的姑娘们也都纷纷散了。可昨天六娘子回来的时候九娘子她们三个都已经睡了,是以今天早上看着六娘子起了床,九娘子不免多嘴问了一句。
六娘子知她是出于关心,可姨娘在除夕夜小产多有不吉,且九娘子几个又都是小辈,所以她只笑着摇头道,“回头若是五婶婶知道妹妹这么爱打听,保不齐又要生气罚你描红了。”
五夫人宋氏是出了名的严母,只在陆府住了这十来日,六娘子就瞧见她几乎但凡能逮着机会,就会耳提命面九娘子和十娘子一番,弄的两个小姑娘出门在外都是拘谨不敏的,鲜少有真正开怀大笑玩闹嬉戏的时候。
所以当六娘子这样一说,九娘子立刻知趣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安安静静的随鱼安去了静房。
六娘子见状松了一口气,正想从妆台镜前起身去喊还在赖床的十娘子,就见白鹭碎步跑了进来道,“姑娘,前院的康妈妈来了,说老爷让您这会儿马上去书房。”
六娘子看了白鹭一眼,缭绕在心头多日的疑惑让她目光凝凝,变得有些严肃。
“姑娘……”白鹭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微微有些诧异的望向了六娘子。
六娘子却忽然松了嘴角笑道,“你先伺候九娘子她们用早膳,我只怕回来的不早,不用等我了。”说完便从妆镜盒里取出了一对小巧精致的珍珠耳环戴上,然后起身整了一下腰际的衣带便出了屋。
园子里,竹韵正在扫雪。接连几日的大雪积满了整间浅草阁,陆府从不派转司扫雪的仆役,是以各门各园的积雪都是各屋子里头的丫鬟或妈妈亲自负责的。
“姑娘要出去?”竹韵也是今日当值的,所以见六娘子走了出来,她便迎了上去。
六娘子点点头,伸手抚化了她发髻上的残雪道,“我去父亲的书房,今儿要是没别的事,你让九娘子她们在屋子里玩,别出去串门了。”四姨娘的事儿一发,也不知道陆文恒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是阴是晴,六娘子觉得还是自己亲身去探过才最保险。
竹韵点点头道,“雪天路滑,不如我去把揽月姐姐喊起来让她陪着你过去?”
“她今儿天露鱼白才睡下,你且不准去闹她,这点路,我又不是不认识。”六娘子瞪了竹韵一眼,“行了,你快些弄干净了进屋去,等我回来。”说罢她转身就出了浅草阁。
日出冬暖,冰雪渐融。小径上的积雪已被人扫清,只是光滑的鹅卵石沾了冰水反而更不好走。六娘子一身粉色锦绣双蝶钿花罗裙外头罩了件圆领雪青褙子,手提裙摆,缓步轻迈,整个人看上去清秀绰约,明婉动人。
“六姑娘。”小径的尽头就是陆文恒的书房,六娘子正走到一半,忽听不远处有人喊她。
她回头一看,只见七姨娘正站在一株腊梅旁,花映人,人似花,那略显憔悴的模样非但没有让她黯然失色,反而有一种态生两靥之愁的娇弱美感。
到底是花儿般的年纪,这般似弱柳扶风,到是让人顿生怜意。六娘子一边在心中微叹,一边冲七姨娘颔首道,“姨娘。”
“四姨娘一早就醒了,夏蝉熬了药也给四姨娘服下了。”七娘子缓步走到六娘子的对面,低头看着眼底也有些泛青的六娘子又道,“姑娘大可放心。”
“人是没事儿,可心里头的伤什么时候好,身上会不会落下病根,这只有四姨娘自己知道了。”六娘子淡淡的回道。
兴许最开始的时候是被迫,可眼下六娘子是自愿和四姨娘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是以对七姨娘,六娘子真的没有太多的好感。
七姨娘闻言眼神一暗,苦笑道,“四姨娘好福气,有六姑娘这样的贵人照拂着。”
六娘子无声的笑了笑,视线一抬,忽见七姨娘肩头坠着的梅花花瓣,便眨了眨眼道,“姨娘是特意在这儿等我的?”
七姨娘一愣,“六娘子怎么知道……”不过她话未说完,就看见六娘子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七姨娘转头一看,伸手取下了开败的雪梅道,“瞒不过六娘子。”
“姨娘有话但说无妨。”
“老爷是昨儿丑时末的时候回来的,一回来便是倒头睡在了耳房,绮翠园发生了什么老爷根本不知道。今儿一早,听说夫人就跪在了里屋,哭着同老爷说自己昨晚吹了凉风犯了头疼,吐的昏天暗地,是以四姨娘发生了什么她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林氏有头风症,只要一遇冷吹风就会头晕目眩呕吐不止。不过六娘子觉得她这个就是颈椎病,现代很是常见,古代也有,不过却不是这么个叫法。
“父亲……信了?”六娘子不屑,无病生吟,倒很像林氏的处事风格。
七姨娘点了点头,“虽不见得全信,不过却也是没有再恼母亲了。”
“为何不查?”说六娘子不错愕是假的,“单查四姨娘喝的粥,或查柯大婶,就肯定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的。”毕竟是一个孩子没了,六娘子不信陆老爷就真的会这么无动于衷。
“柯大婶的儿子如今在七少爷跟前当班,她男人是夫人陪嫁庄子上的管事,六娘子,你觉得就算柯大婶真的有什么,会为了一个姨娘同夫人作对么?”见六娘子蹙了眉,七姨娘又道,“更何况,自四姨娘怀了身孕以后,夫人就未踏足过绮翠园半步,甚至免了四姨娘早上的晨昏定省,既她明着能撇得这么干净,又怎么会轻易的让人抓到把柄?”
“那姨娘你呢?”六娘子抬起了头,目光清澈如水的看着七姨娘道,“姨娘在这儿恭候我多时,是不是有意要告诉我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儿?”
第一卷 拈花一笑,无猜脉脉心有意 第三十九章 流华里•黑白是非
六娘子是先七姨娘一步进的陆老爷的书房。
墨香袭人,古韵光染。六娘子放了裙摆还未来得及抬头,只听耳畔就传来了细细的啜泣声。
“老爷,妾身有失妇责,实在是没有脸面再见三娘子了。眼下即便是老爷有容原谅了妾身,妾身也是心之有愧无言以对的……”
“父亲。”六娘子皱眉打断了林氏的泣泣续语,冲两人微微的福了身。
而就在这个时候,七姨娘也提裙而入,愁眉忧思,神色恍然。
六娘子转头看着她,脑海中便腾出方才两人在梅树下的对话……
“六姑娘莫非真以为我被夫人高抬成妾,我就能成为夫人的心腹了?其实六姑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每日早晚要去给夫人请安,老爷也几乎不在绮翠园过夜,我无非就是夫人让四姨娘见着就心里不舒服的摆设罢了。如今我告诉姑娘这些,无非是想让姑娘一会儿见着老爷不要一味较真冲撞,其实四姨娘小产这事儿,和夫人有没有关系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爷觉得这事儿和夫人有没有关系。或许姑娘觉得忍气吞声不是为人之道,可我们做妾的,只有老爷夫人宽心了,我们才有好日子。若是六姑娘能听进我的这几句话,那也全了我同四姨娘这些年的主仆情分了。”
六娘子对七姨娘当时的那抹苦笑记忆犹新,纵使对这个女子并无好感,但那一刻,六娘子忽然对她生了一丝钦佩。
思忖间,七姨娘已经站在了她的身侧,六娘子忙敛了神色,从容的抬了头。
屋内碎光细闪,犹如点点沙金喷洒而饰,隔着半透明的窗棂,隐约的生出一种特别的美感来。
陆老爷站在案桌边,林氏则在他的身侧,低着头默默的擦着眼角,难得的隐去了惯有的厉色,似一抹被风吹散了的海棠花一般摇摇欲坠柔态尽现。
“今日喊你们来就是想问问昨儿晚上的事情,小六你先说。”陆老爷胡渣青青,面露倦容,难得的开门见山一句赘言也没有就直接进了正题。
六娘子心中思绪翻飞,终究还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将四姨娘小产的事儿给讲了个大概。待她说完之后,只见林氏正静静的看着她,那神情,似一只蛰伏的鸠,尖锐而隐忍。
六娘子撇开了视线,懒得和林氏做计较。
“六姑娘说的可有哪些遗漏或不实的?”而一旁听六娘子说完的陆老爷则径直看向了七姨娘。
七姨娘闻言摇头道,“六姑娘所言属实,便是我日日与姐姐在一起,也未见姐姐有什么不妥。昨儿晚上的事确实来的突然,且又糟糕的遇着夫人身子不爽,是以……是以……姐姐到底福薄了些。”七娘子说着说着竟也扯了帕子抹起了泪。
陆老爷见状,一道浓黑的剑眉就皱的更深了,“好端端的,中午也不见有什么不对劲的,怎的就小产了呢。”
“老爷,妾身没读过什么书,可也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个道理。其实四姨娘这次小产,也并非突然,自有了身孕以后,四姨娘便鲜少有休息好的,一会想着要给孩子提前做衣裳小鞋,一会儿又怕休息不好闹着孩子,可着左右一来却是更折腾了。昨晚大夫也说四姨娘忧思甚深,所以孩子才会保不住的。”七姨娘见林氏默默的看了自己一眼,忙不迭的回了陆老爷一句。
六娘子见状,虽心里想着七姨娘进屋前同自己说的那番话,可到底也做不到全然的忍气吞声,便接口道,“昨晚来的是同德堂的吴老大夫,他说四姨娘最近误食了薏苡,有可能也会引起滑胎的。”
“这事儿你母亲说了。”谁知六娘子这样一说,陆文恒却并不觉得蹊跷奇怪,只叹息道,“薏苡之物也只能怪她自己,今早我已经问过福泉家的,福泉家的说熬粥的小米食材都是四姨娘自己准备好了差人送过去的,这薏苡兴许就是她自己不小心加进去的。”陆文恒口中的福泉家的指的正是厨房当差的柯大婶。
六娘子瞪着眼睛看了林氏一眼,这可真是个黑白颠倒的好法子。既然最近四姨娘的吃食大多都是自己准备的材料,那陆文恒会觉得食材没问题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样一来,本是小产可怜的四姨娘反倒变得不那么可怜可叹的了。
“可四姨娘也总是伤了心伤了身的,除夕夜出了这样的事儿,谁也不愿意,回头这些话父亲还是不要在姨娘面前说了,免得姨娘心灰意冷,倒是生出了怨气来。”虽然知道眼下是怎么也转变不了陆老爷先入为主的观念了,六娘子还是不免帮四姨娘说了两句贴心话。
“小六真是大姑娘了,知道要心疼人了。”自六娘子和七姨娘进屋后,林氏就未曾说过一句话,眼下突然开口,声音细碎沙哑,倒是很吸引人。
“母亲言重了,只是觉得新年伊始,家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儿,难免不好。”六娘子说着转过了头,并不去看林氏的神情。
“小六说的没错,也正是因为大过年的,府上还住着这么多亲眷,这事儿先缓缓吧,回头老太太那里也先瞒着,找个时候再说,免得老祖宗伤心难过。”陆老爷这番话是说给林氏听的,不过视线却也一一扫过了六娘子和七姨娘。
三人皆异口同声的说了“是”,然后陆老爷单留下了六娘子,七姨娘和林氏便是福身而退了。
待林氏那墨红色的裙摆消失在门扉时,陆老爷一边落了座一边用手指了指案桌对面的黄花梨方杆四出头椅道,“坐吧。”
六娘子依言坐下,又听陆老爷道,“你三姐姐性子烈,从小又得我宠,四姨娘这件事儿上难免就会有些偏激,你回家以后和她走的近,寻着机会便是多劝劝多开导,等办完你大姐姐的婚事,马上就要给你三姐姐筹备了,都已经是要做人家媳妇的了,性子倒是还没有你沉得住。”
陆老爷说完看了六娘子一眼,见六娘子微微的垂着头,目不斜视侧耳凝听,便又继续道,“四姨娘这事儿你做的莽撞了,却也是因着你母亲身子不适有所不便,当务之急事出有因,为父的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六娘子猛的抬了头,眯着眼盯着眉头深锁的陆老爷,忽然有些想笑,可更多的却是渗入骨子里的那一丝丝抑制不住的薄凉感。
“父亲……觉着小六鲁莽?”六娘子忍不住问道。
“一个小辈,怎能插手姨娘的事儿,这样没上没下的规矩以后也不能带去夫家。”
“父亲就真没觉得姨娘小产的事来的太突然有蹊跷吗?”六娘子有些激动,一双手紧紧的捏住了椅子把手。
陆老爷静静的看着她,出奇的淡漠平静道,“小六觉得何以为家,家以为何?”
六娘子愣了愣,讥讽的勾了勾嘴角道,“还望父亲赐教。”
“夫妻子女即为家,家宅和睦方能万事兴。”
六娘子闻言,脸色渐白,肩膀微颤,却是佯装镇定的问道,“所谓家,就是将妾置之度外的么?那么那些庶子庶女……”
她说着,堪堪的张了嘴,却觉得自己无力再说下去了。其实即便是陆老爷不和她明言,六娘子也知道古代的妾室地位大多低下。抛开那些正紧下聘纳彩抬进门的姨娘不说,豪门贵胄府邸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妾室的身份并没有那么高贵。
所谓贱妾,有的时候甚至是可以随意打发当成物件转手送人的,妾室在内宅的作用,大多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这样说或许毫无人道可言,但六娘子知道,这是事实。
而陆老爷见六娘子话问了一半便自发的没了下文,眼中便随即闪过一丝满意,继续道,“这句话你若记在脑子里,想必以后到了……也能把家给好好的管下来。”后半句,陆老爷说的含糊,快的几乎一语带过。
“父亲说的是沈家吧。”六娘子缓缓的站起了身,窗外冬日高悬,先头的碎光已全部连成了片,披在六娘子的身上,宛若一件五彩霞衣一般,将她整个人照得如仙下凡,气幽似兰。
陆老爷一怔,不自在的佯装咳嗽了一声转脸避开了六娘子的视线道,“哦,你同刘夫人已有过一面之缘了是吧。既然这样父亲也用再瞒着你,沈家……眼下虽不及宣城旁的公侯伯府那般体面,但到底也是百年世家,便是你外祖父,同沈家也是有交情的。你若能嫁过去,虽你是嫡沈小四爷是庶,明着你是低嫁,可小四爷这些年功勋在身,沈家根基又在……”
陆老爷自顾自说着说着隐隐觉得周遭静的出奇,他不免转回了头,却见六娘子虽人还在屋子里,可却是侧身看着窗外的冬景,似完全置若罔闻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半句一般。
陆老爷当下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不禁拔高了声音问道,“小六想什么呢,瞧着都出神了。”
六娘子缓缓的转过了身,莞尔淡笑道,“我在想,父亲这般煞费苦心的把我许给沈小四爷,等哪日我真的嫁了,若到头来父亲却没有捞到半分的好处,那时候父亲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呢?”
第一卷 拈花一笑,无猜脉脉心有意 第四十章 流华里•元宵清冷
洪武二十二年元宵节未过,大周国却发生了两件大事儿。
头一件,便是诚宪帝晕倒在了太和殿,太医院的人闻讯各个如坐针毡,皇上连夜被抬到了养心殿,殿内一众太医跪了满地,以张璜张大人为首的一派主张用药猛攻,冲郁气活血脉,而以滕泰之滕大人为首的一派则主张用草药针灸,慢疗不急方能续气。
一时之间,太医院两派相争,在养心殿里闹了个不可开交,气的皇后娘娘生生拍断了手上四根掐丝珐琅宝花护甲套,趁机将里头几个兴风作浪的乱子给捆了起来丢进了机查府,然后执凤印命滕大人主针,张大人辅佐,势必要以皇上龙体为首重,这才将养心殿的风波给强压了下去。
第二件事,却略振奋人心。消息自关外传来,平远大将军三捷哈奴敌军,逼其大举退至烽火关以北,又在哈奴军死士夜袭大营时以静取动完胜,还活俘哈奴小皇子蒙笪,大挫哈奴将领士气,扬我大周之势。
说起哈奴族,虽皇城百姓鲜少耳闻,但对于塞外边关的大周子民来说却是闻之色变苦不堪言的。但其实数年前先帝爷还在位的时候,哈奴一族是大周的朝贡国,先帝爷年少时亲眼所见太祖爷骁勇善战骑马夺天下的英姿,即位后依承了太祖爷的铁腕政策,对哈奴族等关外游牧邦国一流皆以打压为主,附之朝贡,以示皇家天威。
而诚宪帝登基后,一度猜疑过重,唯恐军将拥兵自重功高盖主,不仅收回了兵权,而且对军将众族子弟提拔为官的要求也极其严格,以至于军中无才可用,民中无兵可征,再加上哈奴族新的首领登基,不甘俯首称臣,煽动族人屡次肆意进犯关内百姓,挑战大周军威,一场耗时多年的争斗由此拉开了序幕。
哈奴是游牧一族,男儿从孩童开始便会学用兵器与人博弈。成年的哈奴男子更是各个骁勇善战以斗为荣。而反观住在关内的大周百姓,则多文弱不硕,更不擅刀枪之博,是以每每哈奴进犯,百姓大多只能东躲西藏,任由哈奴人如入无人之地一般抢夺砸毁,嚣张至极。
这种情况持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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